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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戀歌

作者:金銀熙 尹恩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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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最後的容顏 (1)

第二十三章 最後的容顏

(1)

「不是,對不對?不是——對不對?他不是我父親的兒子,對不對?」有珍對著仍舊不理睬自己的江美熙哭喊。說不是,不會是真的。江美熙卻冷酷無情地要求哭鬧的有珍放棄俊祥,告訴她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是真的嗎?俊祥真的是我父親的兒子嗎?」進到屋子裡以後,有珍直直地看著不理睬她的江美熙,全身顫抖著。
他最愛的女人的最後一面。
有珍太瞭解俊祥是多麼辛苦地把這些話說完,因此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但是該怎麼辦呢?原本俊祥以為自己趕快整理就緒後,趕快地回到美國去,有珍就不會知道她和自己是兄妹的事實。但是這個方法也失敗了,俊祥還是看到有珍知道了這個事實後那種禁不起打擊,心痛的模樣,但是俊祥能做的只是遠遠地看著跌坐在椅子上哭泣的有珍。
「還有,我要去美國了。」
把俊祥交給兩人後,金真佑走出病房,翔赫跟在後面走出來叫住他,因為他覺得父親為了俊祥的事很費心。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我不愛你。」
「請問您是病人父親嗎?」
好不容易把門打開了。金真佑卻站在門前。吃了一驚的俊祥停頓了一下,跟著金真佑要坐到椅子上時,突然失去意識地倒下去。
有珍只好再次衝出俊祥的家門。在街上徘徊的有珍,腳步是顫抖的,就彷彿是做了一場很可怕的噩夢一樣,如果不是做夢的話,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一再發生。有珍有十年的時間以為俊祥已經死掉了,把他深植在心裡地活下去。好不容易見到了還活著的俊祥,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這麼多大大小小的誤會以後,總算確定他就是俊祥了,而他卻又說他對於過去的事已經沒有記憶了,想從自己的身邊離開。即使他說記不起來跟她在一起的那些時間,她還是放不下他。
拜託,求求您——如果這只是一場夢——
因為這件事需要翔赫的幫忙。看到有珍到電台找自己時,翔赫的表情明亮了起來。有珍無法忘記即使受了很多傷,還是想盡辦法隱瞞俊祥身份的翔赫。
和圖書到因為驚嚇而合不上嘴的彩琳,翔赫再次清楚地重複說他們兩個是同一個父親所生的。俊祥是江美熙跟有珍的父親所生的小孩。
再次從有珍口中聽到俊祥的名字,翔赫的臉馬上困惑地垮下來。有珍有一定得見到俊祥最後一次面要對他說的話,可是完全聯絡不到他。
「我沒有說謊!」俊祥心想該不會有珍已經知道事實,而轉過來把視線定在她臉上。
有珍媽媽也知道她跟俊祥分手是因為父母的關係,只有一件事她不知道,就是俊祥是鄭賢秀的兒子這件事。
坐在墳墓邊的有珍呼喊著沉默不語的父親。因為她想告訴他做夢般的事。和俊祥一起去找父親,也喝一點小酒,讓父親看兩人殷實生活的模樣。
「你明明就是說謊——你愛我不是嗎?——你明明就愛我,我們什麼都不要管就這樣相愛也不行嗎?」
「翔赫——拜託——」
「病人的父親,請您不要太擔心。」好像是因為金真佑的表情很沉重,醫生為了要安慰他似的又說道。無心地說出父親這兩個字的主治醫生,無論如何也不會瞭解金真佑的心情有多複雜。但是因為那一句話而生出了勇氣說道:
回到漢城的有珍過著一段沒日沒夜的忙碌生活,雖然也是拖了很久的事情,但如果不把自己全部投入工作中的話,一定會熬不下去。但是有珍知道這樣對工作沒有太大的幫助。突然醒悟到她需要時間,好好休息一陣子,想想自己能做什麼,該做什麼才對。在那之前有一件她必須做的事,於是她去廣播電台找翔赫。
可以說這意味著她要告訴俊祥或翔赫,她已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了,不然就是她想讓俊祥能安心地離去。再次仔細地想想,好像也不全然是壞事。於是翔赫打電話給俊祥。
有珍顫抖的雙腿在馬爾雪公司前停下腳步。雖然像快癱瘓一樣,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還是用盡所有的力氣上樓梯,無視秘書說監理不在的話,有珍把俊祥的門打開了。
「不要。我討厭你再跟俊祥見面。」翔赫討厭有珍在見到俊祥後,又要受https://m.hetubook.com.com傷。
「我——,想再多做一件檢查。親子血液檢查。」
俊祥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後,馬上移到病房。擔心的金真佑問醫生俊祥要不要緊。一到預約好的病房前,有一個醫生轉過來問道:
俊祥便停頓一下,做了深呼吸後,把話接著往下說。
「俊祥啊,那樣做不行嗎?你去試試看啊!傻瓜。」
好不容易爆發出來的淚水是不易止住的,因為這好像是被陷在一個又長又漆黑的隧道裡一樣,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停止的淚水。俊祥只是一直重複同樣的話。
隨著自己的腳步,有珍的身體帶著她往春川的家走去。她一打開門走進去,原本帶著不安表情在院子裡洗衣服的母親,表情馬上明朗了起來。實在是令她非常擔心的有珍回家了,讓她放了不少心。
有珍沒辦法告訴媽她所知道的事實,因為當問她是否還愛著爸爸時,媽媽回答說爸爸以及有珍,是她生命的全部。有珍埋怨起父親來,怎麼可以不知道只愛著他的媽媽的心,在做出這麼荒唐的事後,自己離開這個世界?
有珍衝出家門,因為她必須去證實從樸智英口中聽到她和俊祥是兄妹的這件荒唐事,她必須去證實這是不可能的事。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有珍,朝俊祥家的方向狂奔。
「他們是兄妹。」走出病房的翔赫這麼對彩琳說。
翔赫跟在金真佑身後走出去時,彩琳一直在幫俊祥擦汗,聽到俊祥不斷邊呻|吟,邊焦急地叫著有珍的名字,如果照翔赫告訴她,兩人是因為不相愛才分手的話,在這麼微弱的意識時,有珍不應該是被記得的名字才對。但卻正好相反。
「寧願你是直接對有珍說這樣才是。和她一起私奔吧!——什麼都不管的私奔吧!——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了?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嗎?」
後來俊祥發生車禍,奇蹟似地回復意識時,也慢慢地一點一點找回原本失去的記憶,但由於父母親的反對,讓兩人的交往倍感辛苦。這些都還不夠,現在和-圖-書又說彼此那麼相愛的兩個人是兄妹,真的是受到詛咒了嗎?
求求你不要再哭了——
這不是個恰當的理由。但是俊祥轉過身不看有珍,好像找不出比那句更合適的理由似地說道。
雖然非常令人無法置信,不過卻都是眼睜睜的事實。不論彩琳有多討厭俊祥跟有珍在一起,也不該是這樣的。最起碼彩琳並不是這麼期望的。為什麼連這麼荒唐,令人無法想像的事也會在兩人身上發生呢?彩琳為他們感到很心痛。
睡了個非常深沉的覺。被不斷響起的鈴聲吵起來,俊祥看了看時間,整整睡了一整天,起身開門的腳步非常不穩定,他全身都冒著冷汗,好像一下子就要昏倒似的,非常的吃力。
有珍久久地看著依舊沉默不語的父親。就像遠遠的江水悄悄地流過數千年一樣,如果一定要熬過歲月流逝才可以的話,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了。現在無法改變的事實,也惟有那樣做了。
「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掙扎了。」
當時俊祥正在和金次長討論要賣掉公司的事,金次長覺得如果就這樣把公司讓給別人的話,會損失很多,所以金次長承攬了所有的事情。
「俊祥——再見——」
翔赫開啟On Air的燈後,正在跟劉前輩吵嘴時,有人來找他。原來是因公去日本回來的彩琳。她從真淑那裡聽到俊祥跟有珍分手的消息,好奇地來要一探究竟。翔赫因為彩琳的話而感到困惑不安時,手機突然響起來。
聽完彩琳的話,俊祥臉上閃過一絲虛脫的微笑,心想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了,我們還能逃到哪裡去呢?
金真佑的表情變得很複雜,因為他心想事情已經演變成這樣了嗎?彩琳敏感地問送走金真佑之後,回來問翔赫,這段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眼睛已朦朧模糊的有珍上樓梯時,不小心扭到了腳跌坐在地上,有珍還是咬緊牙再次站了起來。雖然心裡希望相信那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全身卻還是像白楊樹似地顫抖。焦急地用拳頭敲了門。
他以為只要回來閉上眼睛就可以忘記,但在黑暗裡,有珍的身影卻https://www.hetubook.com•com更清楚鮮明。俊祥知道眼睛看不到,心裡也就會看不到的這句話是騙人的。
從此之後俊祥再也不能把有珍緊緊地擁入懷裡,也不能親密地聞著有珍的氣息,他只能轉過身來看著有珍離去的背影。
「有珍,你——」
他原本憔悴地深陷在椅子裡坐著和金次長講話,看到有珍後突然站起來。把金次長送離開後,對著死盯著自己的有珍冷冷地說道:
有珍嘩一聲地哭出來,雖然有珍沒說她為什麼哭,媽媽還是很清楚地知道。媽媽的臉上有著會等她盡情哭個痛快的滿滿的愛。
俊祥想走過去從位子上站起來,但是他無法過去,因為他和全身發著抖叫他不要離去的有珍之間,彷彿有著像千里般遠的距離。
雖然現在不應該再做這種夢了,還是很想問父親。一開始就那麼喜歡他的原因,是因為同一血脈的關係嗎?
有珍走後,翔赫煩惱了起來。因為翔赫知道說著最後一次拜託的有珍是認真的。她知道俊祥在躲她。但如果下定決心,要見到俊祥也不是一件那麼困難的事。即使這樣,有珍還是找上自己幫忙,一定有她的理由。
回到家的俊祥不願意看到說對不起的江美熙,不理會他母親地躺到床上,他不想再把眼睛張開,因為活著呼吸這件事,實在是太痛苦了。
「你說謊!」
「什麼?俊祥現在在醫院?」
金真佑進到病房裡後,主治醫生告訴他這好像是車禍的後遺症,不過確切的情況還是得做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知道。金真佑無法同意,因為他知道當初車禍時已經做過一樣的檢查了,出來的結果是說沒有任何異常。
過了有一會兒之後,江美熙把門打開了。
隔天,彩琳去醫院幫俊祥辦理出院。俊祥一直向替他整理行李,又送他回家的彩琳道謝。突然間,彩琳的眼眶充滿了淚水說道:
「是真的嗎?——」
在聽到父親這兩個字的瞬間,金真佑的呼吸好像停止了一樣。即使醫生不問,這也是原本也一直懸掛在心裡,正想要去問俊祥的事。
不忍心說出口的俊祥點點頭,同時忍了很久的淚水,從俊祥臉上潰堤而和*圖*書出。看著俊祥的有珍好像連最後一絲力氣也失去似地跌坐到椅子上。
「來這裡有什麼事嗎?你沒聽到我要翔赫轉告你的話嗎?所以你不要再一直來找我了。」俊祥認為除了這麼說好像已經沒有其他方法了。
聽了主治醫生了話,金真佑嚇了一大跳。
接到金真佑電話的兩人大吃一驚後,急忙趕往醫院,當金真佑想幫俊祥拭去額上的汗時,翔赫跟彩琳一起跑進病房。
「爸爸——爸爸——!」
現在我還沒有做好要接受處罰的心理準備——老天爺對我們的處罰真的太嚴酷了。比生命還重要地深愛著他時,卻要接受老天爺的處罰,這是多麼無法想像的事情啊!
媽媽把她抱進自己溫暖的懷抱,要讓有珍可以像雪地裡盡情下的大雪一樣,盡情地哭個痛快。其他人也不會問有珍原由地抱著她,直到她停止哭泣。
「能讓我跟俊祥見面嗎?」
「所謂的車禍後遺症並沒有想像中的簡單。」
把有珍丟在海邊獨自回來後的俊祥,過了好幾天的流浪生活。酒也喝不醉,想睡覺卻又更清醒,完全失眠了,因為她是俊祥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愛過的女人,更讓他不得安眠。
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很順利的。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如自己所願地順利發展的話。那世界上的人會不知道痛苦的滋味,就沒有所謂順利的感覺,但每一個人都有追求享受幸福的權利。那有珍也不例外。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慢慢在解決了,俊祥跟有珍也已經分手了,請父親不要再擔心了。」
有珍有一種感覺,不管她再怎麼走,還是一直停留在只有沙子的沙漠上一樣。沒有風,沒有樹,也沒有人的沙漠。站在這樣的沙漠上,一個人被害怕緊緊包圍地發著抖,盡力去理解令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從彩琳口中聽到俊祥這個名字,他又再度閃過一絲虛脫的苦笑,因為一向叫他民亨的彩琳,突然叫他俊祥,好像讓他重新找到一個老朋友,似乎重新接受她這個朋友也沒關係了。但是即使把朋友全部找到,還是有一個永遠都找不到的人。俊祥悄悄地閉上雙眼,看到獨自站在那兒的有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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