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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是……怎麼死的……？」接過煙，劉常有拚命的嘬了兩口，神態喝語氣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怎麼了？不是讓你去監視房主嗎？」柳東昇沒精打采道。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張濤念的還挺坦然。

「你知道主使你來的是什麼人嗎？」柳東昇開始使詐，「那是全國通緝的殺人犯，我現在給你上一堂法律課，盜竊未遂，且數額不大，最多治安拘留五到七天，如果認真悔改且有立功表現的，沒準連那七天都能免了……」柳東昇一直盯著張濤的表情，「協從犯罪且蓄意妨礙公安機關偵破工作的，一律要追究刑事責任，而且要從嚴、從重處理，小伙子，知道什麼叫刑事責任嗎？」

「果然是同一群人幹的……！」拿著老陳遞過來的怪文，柳東昇憤憤道。

「廢話，我能不知道他是陳俊生嗎？」柳東昇一皺眉，遞上一杯水，「來，別急，喝口水慢慢說！」

「我看不對吧……知道為什麼把你找來嗎？」就憑這兩句話以及這小子說話的態度，柳東昇心裡已經有底了，典型的「生瓜蛋子」啊，「告訴你，我是刑警隊的，偷自行車這種事本來不歸我們刑警管，但主使你去偷的那個人，可是我們要抓的犯人。」

「不是……他不是陳俊生……！不對不對和-圖-書，他就是陳俊生！」二嘎有個毛病，一著急就磕巴，「那個死了的……剛……剛才那個死了的……他是陳俊生！」

張濤搖了搖頭，汗珠子順著鬢角一個勁的淌。

「唉呀，頭兒，你太厲害了，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啊！這你都能猜出來……」二嘎可算恢復清醒了，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拍馬屁。

「我哪知道你有什麼罪過啊？」柳東昇還真是有一套，軟的硬的一塊來，此時到佔了主動了。

「少來這套！說關鍵的！」二嘎一邊答茬，「跟你說，你的罪過可大可小，就看你的立功表現了！」

「警……警察同志……」劉常有嚥了口唾沫，「能給我支煙麼？」

「沒事……老陳啊。這具屍體無論如何不能再留在局裡過夜了！最好下班前就安排火化！」柳東昇斬釘截鐵，「這個你安排吧！」

「就是那個……房主啊！那個房主他……他……」二嘎，滿嘴磕巴，都說不出句整話了。「他就是陳俊生啊！」

「刑事責任就是判刑，蹲監獄，六個月起，二十年封頂……」柳東昇慢條斯理，「主使你進來的人抓住就是死刑，你要是協助我們破案，從現在開始跟案犯劃清界限，那你就是盜竊未遂，你要是繼續隱瞞不報，那就是死刑犯的同案犯——你是想自己說呢，還和圖書是想等我們替你說？」柳東昇偷眼看張濤，似乎已經抗不住了，「小伙子，滿十六週歲了吧？我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

「哦？……被誰抓的？」

「好！」對於這種死因莫名其妙的屍體，老陳也知道厲害了，「我這就去安排！」

「原來你不認識啊……這個人剛死，本來還想通知你一聲讓你湊點份子錢呢……」柳東昇從文件夾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劉常有，「你看看人家死的，多大義凜然啊，看這個表情，眼熟不？」一聽陳俊生死了，劉常有眼中迅速閃過了一絲很難察覺的恐懼，恰巧被柳東昇捕捉到了。

柳東昇使了個眼色，二嘎拿了根煙遞給了劉常有。

「小伙子，叫什麼名字？怎麼進來的？」柳東昇對這個孩子的態度應該還算很和藹了。

這個偷自行車的小伙子，看上去好像還有點文化，戴著近視眼鏡，看歲數也就二十歲不到，滿臉的麻子，頭髮上的油比柳東昇還多，穿著一身運動服，腳底下是一雙疙瘩底的球鞋，乍一看像個學生，無論如何也不像小偷。

「你們幾個，把這個箱子給我搬回去！」柳東昇現場指揮勘查，「你們幾個，去這附近走訪一下，剩下的人，這兩間房子給我仔細搜！有什麼蛛絲馬跡立即報告！」

「是！」二嘎子小李分頭和_圖_書行動……

聽二嘎這麼一說，劉常有的汗立即下來了，顫著手拿著陳俊生屍體的照片一個勁的發傻，顫抖著嘴唇半天沒說一句話。

「哎呀，柳隊，我是說，房主和死者，都是陳俊生！房主就是陳俊生！死的也是陳俊生！房主就是死者！」二嘎急了，「還有……柳隊，你猜……陳俊生家的……隔壁……住的誰……？」

「我說了……偷車子的事不歸我們刑警管……」柳東昇一聳肩，一臉的壞笑，「嘿嘿，我會考慮打電話幫你求情的……」

「被一個戴紅袖套的大娘……」小伙子還挺誠實，二嘎忍不住一個勁的偷笑。

「你騙我……！」張濤挺不情願的跟二嘎出去了，不一會，劉常有被帶了進來，跟上次一樣，一臉的滿不在乎。

「我叫……張濤，我……想偷一輛自行車……就被抓住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二嘎從門縫裡把腦袋又探出來，「柳隊，OK啦，三號審訊室……」

「劉常有！！！」柳東昇啪的一拍桌子，把劉常有嚇得渾身一激靈，「知道你為什麼能活到現在嗎！？那是因為你一直待在公安局！！」柳東昇厲聲道，「你要看清形勢！現在不是政府要處理你！而是你的同夥想殺你滅口！還想活命的話只有兩條路！要麼爭取立功，協助我們破案，把和圖書犯罪分子繩之以法，他們進來，你出去！要麼你就在這躲一輩子！」

「運籌個屁！快去安排審訊室，再把劉常有給我提出來！」柳東昇喘了口氣道，「等等……先把那個偷自行車給我提出來，別說審訊，就說是有人來保他出去了！」

「房主不是陳俊生，而死者才是陳俊生？」柳東昇也糊塗了。

「他們幹的事……我一件都沒參與……我就負責賣……我也時常勸他們改邪歸正，做點正經生意的……我……我對天發誓！！」看來這劉常有不愧是個老狐狸，什麼都還沒說呢就想先把自己洗出來。

「根據法醫的初步鑒定，他的死因與亮子完全一樣，可以肯定兇手是同一個人！」二嘎搭腔道。

和預料中的一樣，刑警們沒從現場與附近居民處得到有價值的線索。坐在辦公室，柳東昇正在冥思苦想忽然二嘎滿頭是汗的推門進屋，表情就像剛丟了錢包一樣。

「陳俊生是誰？沒聽說過！」劉常有翻著白眼兩腿不停的抖，熟悉心理學的人不難看出，人但凡腿抖，無外乎兩個原因，一是百無聊賴，二是緊張過度，從劉常有現在的處境分析，可能離「百無聊賴」還有一段距離。

許久，之間劉常有緩緩的抬起頭，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民警同志……不……不……民警大哥……」劉常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著急連稱呼都變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罪過，最多判幾年？」

「小老頭……？帶他去畫像！」柳東昇與二嘎耳語了一陣，「沒時間跟他耗了……趕緊把劉常有帶來！這個人先別放，萬一也是同夥跑了就麻煩了……」

「我說！是一個小老頭給了我三百塊錢……讓我……」沒用三分鐘，甚至連三秒鐘都沒過張濤就招了……

「哎……？既然你不認識他，關心這個幹嘛？」柳東昇笑了。

「認識……其實我認識……」劉常有道，「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好……我說……我全說……」劉常有的煙都抽到過濾嘴的海綿了，「有些東西，我說了你們可要相信啊！」

「嗯！我相信你！」柳東昇長出一口氣，心說可算把這個劉常有的嘴撬開了……

「好……」二嘎一口氣把柳東昇茶缸子裡的水全給喝了，轉身出了辦公室。

「什麼同一群人？一群什麼人？」老陳沒打聽明白。

「來，把這八個字給我念一遍！」柳東昇回頭指了指背後的牆面。

「難不成是亮子？」

「沒……沒人主使我啊……是我自己要偷……」這話一出，連柳東昇都差點笑了，看不出這小子還挺講義氣。

「哎！警察大哥，說好了放我出去的啊……！」張濤一抬眼。

「劉常有，陳俊生你認識麼？」柳東昇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