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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明王朝2:雙雄再會

作者:淡墨青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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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接受招安

第三章 接受招安

想到此處,便不再著急,只在房內靜候。
「那廷斌兄有何大事要與鄭彩說?」
「小的知道了,這便去請彩哥兒。」
何斌心內大喜,面上卻只是淡然一笑,往廂房門口處一站,向鄭彩遠遠笑道:「難得鄭大公子賞光,何斌幸何如之?」
鄭彩卻不理會其他,只興致勃勃拉著何斌問道:「那少年家住哪裡?咱們是步行還是坐車?」
過了半晌,何斌心內忐忑不安,只如過了半輩子一般,突然見那家人躬身在前,身後有一男子白衣飄飄,風神俊逸,擁有一張英俊而傲氣的臉,卻不是那鄭彩是誰?
那家人吃了這麼一記耳光,心裡也是氣極,當下咬牙笑道:「成,既然大公子一意要出去,小的們自然沒有不依的道理。」
當下假作換衣,喚了長隨進房,暗中囑咐幾句,便開門與那鄭彩向鄭府門外行去,還未走上幾步,便有那鄭府家人上前攔道:「何爺,大公子,老爺吩咐了,現下事情還沒有辦妥,何爺出去只怕是有危險,還是留在府中靜候老爺消息的好。若是有什麼需要辦備的,只管吩咐小人去辦便是了。」
「一個人飲酒無趣,你去看看你們鄭彩鄭爺可有閒暇,就說我邀他來飲上幾杯。」
鄭彩急道:「此番你的事情可不是容易辦的!雖然芝龍叔和鴻奎叔沒和我說太多,不過你此行可沒有想得那麼容易。這一耽擱不知道多少天呢!擇日不如撞日,咱們現在就去。」
鄭彩無奈,只得先出門等候。
鄭芝龍卻想不到何斌平日裡笑容可掬,言辭和善,看起來如泥人一般好捏,現下隨了張偉幾年,性格卻變得如此強項,見他手中拿著鼓槌作勢欲敲,心中思忖了一番,覺得此人進去也不過是速死而已,便冷笑道:「也罷,我好言相勸,好心袒護,你卻毫不領情,也罷,從今日起,你我再無情誼,以後是敵是友,只看朝廷的意思。若是撫臺下令,只怕我也救不得你的性命了。」
何斌見那軍校仍是不依不饒模樣,心中有數,向身後隨從使個眼色,自有人上前,在那軍校袖中捏上幾下,那小校收了銀子,臉色轉和,仍是在何斌諸人身上摸上幾摸,驗明了沒有兇器,方才揮手放行。
鄭彩笑道:「我不與你搶,你也恐難如意。你那臺灣說到底是海外孤島,我鄭家現在已歸附了朝廷,此人跟了我們,將來保舉一個功名也不是什麼難事,哪有和你去海外鑽沙的道理!」
何斌冷笑道:「不必了!芝龍兄何必把我當傻子呢!安排那麼許多家人看著我,難不成是好耍的麼?」
何斌遠遠回頭笑道:「那詞是張志華從海外帶回,原是一海外才子所作,我也無緣得見,他日若是訪得此人下落,一定告知大公子便是了!」
張偉點頭道:「這話沒錯。誰都不是傻子,我們想要全臺灣,英國人想搶荷蘭人的地盤,臺灣有我們和荷蘭人,他們也知道打不了這臺灣的主意,那人家憑什麼來給咱們拼命?想要好處,就得付出代價。他們肯幫咱們牽制南洋的荷蘭人,就盡到了盟友的責任啦。」
施琅道:「那勞倫斯前番去向上司稟報咱們要攻打荷蘭的消息,他那些上司早就想與荷蘭人爭奪地盤,一聽之下哪有不贊同的道理。自他返回後,這陣子英國人與荷蘭人在海上已有了不少摩擦,荷蘭駐守在南洋群島的艦隊通共有二十艘船,要兼顧整個南洋原本就嫌不夠,現下又加上英國人的掣肘,估計著等咱們打起來,荷蘭人也很難調動多少兵力來援,若是他們敢傾巢而動,英國人便去抄他們的後路。若是小規模艦隊過來,憑咱們臺北水師盡可抵擋得住。」
那鄭彩看在眼裡,只覺得何斌雖身量不高,貌不驚人,此時的氣度舉止,卻當真令人折服。呆了一刻,突然想起問道:「廷斌兄,請教那詞人到底是不是福州人士?」
「甚好!見你們如此,我心甚慰!不過暫且不必讓全軍知曉,暫且只讓校尉以上曉www•hetubook•com•com得便是。即便如此,自今日起營門緊閉,內不出外不進,嚴防走漏風聲!」
鄭彩聽到此節,不由得信了八分,此次來福州十分危險,何斌在臺北也是主事之人,如何事情沒有眉目便親身涉險,卻原來有這層關係在裡面。當下心內癢癢之極,向何斌催問道:「到底填的是什麼詞,廷斌兄可否背出來給小弟鑒賞一下?」
「鄭大公子,你卻有所不知。此人正是福州人士,說起來學填詞時日不久,是以名聲未曾讓大公子知曉,他那首詞,也是我差家人來福州採買物品時,因此人家中也是生意人家,無意中得見,我家人知道我素愛此道,便抄了來送與我看。我一看之下心中甚是佩服,此次親來福州,一來是事情重要,親來的好,二來,也是想拜會這位難得的才子啊。」
張偉道:「那是自然,難不成你周全斌有本事從大山上翻過去麼。」
何斌聞言,豆粒大的汗珠頓時從額頭上流了下來,直淌到嘴角猶然不知,乾扯著嗓子笑答道:「如此也好,貴管家費心了。我只是想要些酒菜,自酌自飲罷了。從府上拿原也是一樣,倒是我考慮不周,勞煩大夥兒了。」
將雙目緊盯著何斌,問道:「何兄,你可千萬不要誑我!這詞當真是福州一少年寫的麼?」
背完看那鄭彩神情,卻見他雙目緊閉,兩手在桌了輕叩,嘴唇微動,顯是在複背這一闋詞,何斌心中忐忑,不知鄭彩究竟覺得如何。
心裡雖明白,一時半會卻想不出主意脫身,只急得在房內團團亂轉,直到指甲刺破手心,一陣刺痛傳來,這才突然想到:「脫身之策,只在此人耳!」
說罷將身長揖,向鄭彩拜上三拜,起身大笑道:「走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何斌既然來了這福州,那巡撫衙門便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上一闖了!」
鄭彩見何斌迎上前來,也道:「何需客氣。廷斌是客,原本咱們就該接見洗塵。倒教兄來邀我,卻是鄭彩的失禮了。」
說到此處,張偉轉頭問施琅道:「那勞倫斯現下就在船上,他回來時是怎麼說的,你給大夥兒說說。」
說完拉著何斌的手,急道:「咱們現下就去那少年,我要向他討教詩詞!」
鄭彩見那車夫不動,喝道:「沒聽到何爺的吩咐麼!」
說罷轉身,昂首向前方的巡撫衙門行去。
「何爺還有什麼吩咐?」
周全斌也道:「正是呢。臺北和臺南關係一向平穩,沒有起過什麼爭執……」說到此處,按大腿一拍,叫道:「每年要給他們銀子、白糖,咱們大明天子還沒有拿過咱們一文錢,這洋鬼子憑什麼?好像臺灣就是他們的。」
周全斌答道:「那自然是沒有。都是從近海而來,大半都識水性,便是有少數暈船的,當日來臺時,已早已習慣。」
鄭彩原本就極好詩詞歌斌,平時裡也頗愛附庸風雅填上幾闕,現下聽何斌如此稱道,心內好奇之極,立時便問道:「此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填的又是甚好詞?為何鄭彩從未聽人說起過?」
又問道:「咱們兵發臺南,定然是坐船而去了?」
何斌先不答話,只向鄭芝龍兜頭一揖,板著臉道:「鄭老大,想我何斌跟隨你多年,功勞苦勞都頗是立了一些。雖說現下與張志華在臺北發展,到底也沒有得罪過老大你,何苦一定要壞我的性命?」
何斌正色道:「鄭大公子,這話說得可真是差了。我幹麼要誑你,還有,縱然我想誑你,你覺得這詞是尋常人物寫的出來麼?若真是名家之作,只怕早被傳抄天下了,哪能留到今日。」
諸將都年輕氣盛,哪有不好酒的道理?張偉此言一出,諸將頓時鼓噪起來,立時便吩咐小軍準備酒菜,拉著張偉向那廂房而去,張偉見狀,方想起自己不勝酒力,雖是後悔不迭,卻也是逃之無門了。和圖書
「若不是顧忌他們在南洋有艦隊,我早已同他們翻臉了。就憑他們在臺南的兩千兵士,能擋得住咱們麼。放心,他們的援兵沒那麼快來。待援兵趕到,臺南已是咱們的了。那艦隊上能有多少兵士,他們敢上岸麼。更何況咱們還有施琅的炮艦,還有英國人在南洋扯他們的後腿。」
鄭彩聞言大是詫異,問道:「廷斌兄,何事如此重要?若是此番招安一事,請恕彩無能為力,此事一概由我一叔處置,其中細節彩一概不知,也不想過問。若是此事,請恕鄭彩仍要告辭。」
何斌自上了車便閉目養神,不管那鄭彩急得上竄下跳,就是不肯再講那少年詞人的情形。待車行了半個時辰,正路過那福州府衙,那騾車突地一停,鄭彩怒道:「怎地又把車停了?」
何斌假意推道:「咱倆都飲了酒,這醉醺醺的,只怕不合適吧?」又打了一個呵欠,笑道:「再說我也乏了,想要歇個晌,待明兒我去辦完了事,再與你去。」
何斌無奈,只得笑道:「你究竟也得讓我換換衣衫,咱們去拜會才子,可不能就這麼家常衣服就去了,在門外等我片刻成不?」
「對對,這話很對,我這便叫騾車來。」
他一聲令下,門外便有親隨家人應道:「小的們在,爺有什麼吩咐?」
就在張偉在臺北整兵頓武之際,何斌卻早已隨鄭芝龍到了福州。安頓之後,鄭芝龍便向何斌道:「廷斌,今時不同往日。雖說那熊大人不怎麼約束於我,到底你現在身分不便,我可不能貿然便帶你去,若是他不同意你們所請,一怒之下或關或是要殺的,那我可沒有辦法向志華交代。你先在此靜候,等我有了消息,再去拜見撫臺大人不遲。」
何斌坐在桌前,先是自飲了一杯,見那鄭府家人要走,便向他笑道:「何必如此著忙,且坐下與我同飲一杯!」
「有勞鄭老大關心。只是這富貴險中求,何斌卻不想把性命交託到他人手上,是死是活,只管自己博上一博,大哥若是行開一步,何斌便託人請見撫臺。大哥若一意要為難,那何斌只能敲鼓求見,總之今日一定要見那撫臺的面不可。」
「去,出門給我買些的酒菜來。大晌午的,也沒人來張羅飯食,餓死我了。」
何斌又虛邀了幾回,那家人只是不肯,何斌便從袖中掏出一錠大銀向他笑道:「也罷,我知鄭府的規矩大,不勉強你就是了。這銀子你拿去,是爺的打賞。」
何斌將鄭彩一拉,又入了席,方才笑道:「說來當真是十分稀奇。前陣子臺北傳來一首詞,填的精采之極,依我的愚見,只怕是宋朝以來未之有的大氣度和豪邁詞風。與此人的詞相比,稼軒詞竟不足道!更奇的是,此人竟然未及弱冠,現下便有如此成就,再假以時日,前途當真是不可限量啊。」
他話音一落,所有鎮遠諸將也都言道:「馮副統領此言極是,爺養著我們這些大老粗做什麼,還不是要一刀一槍拼命廝殺保著爺的基業,現下正是用咱們的時候,只要爺一句話,咱們現下就去砍翻了鄭芝龍這廝,看他的鄭家水師,還由誰來統領。沒了水師,咱們又何懼於朝廷!」
說罷讓開去路,目送那鄭彩攜著何斌出門而去,打了一個呼哨,在暗中設伏的數十名壯漢尾隨何斌一行而去。
鄭彩迷糊問道:「廷斌兄,既然你明知如此,又何苦去撫臺衙門送死呢?」
「那也是為了護著你的安全!」
諸將聞言,一齊下跪道:「末將們無功受碌,愧不敢當。」
「不必掩飾了。自你到臺北,我心中便有不安,只是想來想去,想不通其中關節,適才在你府裡,突然見你差人看著我,這才豁然開朗。你親自來臺,一則是取悅熊撫臺,二則,也是讓我們放鬆戒備。想你鄭老大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與張志華脫離你掌握,又一拳一腳的在臺北開創那麼大一個基業,現下隱隱然有取代你閩海霸主的模樣,你安能不怒?你www.hetubook.com.com怎麼不想辦法剪除我等?不論咱們是否同意招安,你定然會在撫臺面前一力詆毀,兩邊都做了好人,又能借官府之力對付臺北,當真是一石二鳥之計,小弟佩服之至!」
施琅在一旁問道:「咱們鎮遠軍後招募的兵士,可有不識不性不能坐船的?」
何斌聽得真切,便將全身上下整飾一番,又令背著金塊的兩名健壯隨從隨他一同向那衙門後院而去。
諸將聽他如此說,忙一同抱拳,道:「願聽調遣!」
說罷不管何斌如何邀留,鄭彩只顧要走,堪堪將身站起,便要向門外行去,何斌見狀,突然正容厲聲向鄭彩說道:「大公子,何某突然想起一事,適才卻是忘了說了!」
何斌低頭想了一會,便拍手叫人:「來人!」
何斌在撫院門口遞了拜帖,又賄賂了門政傳話,半晌過後,聽那院內有人說道:「撫臺大人命那何斌進見……」
待鄭氏諸人出門而去,何斌差出隨從,一人在房內看書等候。那雕木花窗沒有關嚴,一陣微風吹來,燈光左右晃動,何斌無奈,只得起身關窗,一眼看去,卻見窗外牆角處影影綽綽站立著幾個人影,猛然間聽到那幾人正低聲細語,凝神細聽,卻是什麼也聽不清楚。
「很好,你們聽好了,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待何爺從福建回來,咱們就準備著兵發臺南,去打荷蘭紅毛!」
「且慢。」
「鄭大公子,不是何斌欺你。實是你那幾個叔父一心想拿我這反賊來邀功,只怕這會兒他們在巡撫衙門裡不知說我們多少壞話,待那撫臺發怒,下令剿滅。就先把我獻了上去,殺了祭旗!虧我與張志華一心以為你那叔父想回內地,不欲在海上樹敵,好心來招撫我們,卻原來是嫉賢忌能,向巡撫告了我們的狀,又來哄騙我們,當真是其心可誅,其行可鄙!」
堂上諸將雖說沒有經歷過實戰,到底有幾個本就是幹著刀頭舔血的勾當,靜默半晌,馮錫範疑道:「這說了半天,英國人並不直接派兵來臺?」
說罷拱手一揖,以示歉意。
見鄭彩一臉不信神色,何斌又道:「此番若不是你帶我出門,你當你那叔叔們安排的家人兵丁都是吃素的麼。」揚眉抬頭向鄭彩身後冷笑道:「你回頭看看,適才那混帳帶著幾十條壯漢跟隨了來。鄭彩賢弟,此番做哥哥的靠你才脫了身,保住了性命。雖說是蒙哄於你,卻也得謝你救了愚兄一條性命。」
那車夫委屈答道:「不是小人要停,是何爺的伴當把車拉住了。」
張鼐問道:「若是咱們攻打臺南,爺猜測著那荷蘭人可有援兵?」
摩拳擦掌道:「爺請放心,咱們鎮遠全軍一聽說去打洋鬼子,必然是歡呼雀躍,軍心士氣可用!」
說完正容道:「今日我來,就是要知會你們做好準備。馮錫範,你領金吾衛一營的將士,協同臺北鎮巡捕營,鎮守臺北。羅汝才也留臺,嚴密監視各方的動向。其餘人等,率三衛五營一萬人,連同鎮遠水師、飛騎衛,準備好火藥、鐵丸、炮彈、被服帳篷、療傷醫藥、做好速攻不下圍城的準備。諸位,都明白了麼?」
見那家人去請鄭彩,何斌心內打鼓,不斷暗祝各路神明保佑,一定要將那鄭彩請來。
說罷向府前叫了幾聲,吩咐人去牽了一輛騾車過來,與何斌坐了,何斌向那車夫吩咐道:「到尚書里。」
「嘿,這可是要和我搶人來著。」
又道:「張瑞記著,一會這節堂內所有的將軍,每人各賞綢布兩匹,給他們做衣服。因我來淋濕了衣服,由我來賠。」
那家人連稱不敢,方才屈身行了一禮,眉開眼笑地將銀子收了,又向何斌做了一揖,便要辭出。
何斌聽他如此說,也笑道:「這自然是正理。哪有賊寇隨將軍直接去見巡撫的道理,我便在此守候,等你的消息便是了。」
鄭芝龍待何斌這番話說完,方才冷笑道:「不錯。想不到我小hetubook.com.com看了你何斌這個鑽在錢眼裡的商人!你能脫得了身,又悟通這其中的關節,也罷,我也不必瞞你,此番我卻是定了計要對付那張志華。不過你倒也可以放心,適才撫臺發怒,要我立斬了你,還是我拼死諫勸,才先寄下你這條人命。你隨我多年,我要對付的是張志華而不是你,你且隨我回去,我自然不會壞你的性命。如若不然,只怕明年今日,便是你何斌的忌日。」
不多時工夫,鄭府家人將酒菜送到,隨著何斌親隨一共將酒席擺好,便要退出。
那車夫聽得鄭彩發怒,忙不迭揮鞭驅車前行,向那尚書里行去。
「嘿,我若去了,還有一線生機。我若是不去,只怕必死無疑!現我就是能逃離你叔你的掌握,難不成我能從福州飛到臺北去麼。你叔父只是吩咐下人看住我,沒有明著翻臉把我鎖上,也正是此因此緣故,不然的話,就算有你領路,我又哪有這般容易出門!」
節堂內諸將同聲應諾,張偉環視左右,目視著自己手下這群不過二十來歲的青年將領們,從尋訪周全斌起,歷經數年,終於在麾下聚集了這批明末英傑。周全斌沉穩幹練、劉國軒勇猛非常、馮錫範處事精明,其餘張鼐、張傑、羅汝才也都是萬中選一的人才。現下雖說不上是帳下猛將如雲,謀士如雨,倒也說得上是擁有了精兵強將了。
諸將聽他如此說,便各自站起,不敢再遜謝,那馮錫範看看張偉臉色,突然憤道:「爺辛苦打下的基業,卻有人要白白送給朝廷,爺養著我們這些兵將是做什麼使的?朝廷便是來十萬大兵,我看都未必能討得了好去,依錫範的愚見,爺不敢在意別人的看法,只管在這臺北割據,便是稱王稱帝,誰能奈何得了?」
何斌笑道:「雖說不遠,走路到底還是累得慌,再說走得一身塵土到人家裡去,也是不恭敬得很。」
想到此處,奈不住心頭興奮,向諸將笑道:「雖說這營中不方便飲酒,不過今晚破例讓大夥喝個痛快,就算是誓師酒!」
見何斌帶著人往內院而來,卻有一撫院中侍衛的旗牌軍校迎上前來,喝止何斌一行,又向領路的內院家人怒道:「不曉得規矩麼,巡撫大人傳見誰,便依例帶誰進去,怎地敢把這幾個不三不四的人也往內院領!」
張鼐笑道:「原以為爺整軍備武是為了對抗朝廷,卻沒想倒是為了和荷蘭鬼開戰。」
「回何爺的話。適才您命家人出門辦事,因鄭爺臨走時交代,局勢不明,務必請何爺在房內稍候,不要出門。便是貴府的家人,也是不出門的好。若需要什麼,只管吩咐小人們去辦便是了。」
那家人聽那旗牌官喝斥,倒也不慌,向後一努嘴,笑道:「這位何先生說是帶了一些家鄉土產,他一個人搬不動,總不能就把東西扔在外邊?那要是老爺知道了發作下來,誰擔當得起呀。」
「末將聽令!」
說罷拂袖而去,暗中留下人手打聽消息,回府之後得知原委,自是大罵鄭彩不提。
說罷便拉著何斌雙手,向外拖拽。
那家人聽他如此說,只急著跳腳,卻又不敢當面說出要軟禁何斌的話來,拼了命的向鄭彩使眼色,鄭彩一心想去拜會那天才詞人,哪曾留意?見他仍擋在身前,怒從心起,「啪」打了那家人一個耳光,怒道:「反了你了!再敢擋路,爺立刻就開發了你!」
那家人笑首回話道:「小人是什麼身分,敢同何爺飲酒,沒的折了小人的草料!」
何斌不待鄭彩發問,早已將腿一伸,自有親隨扶著他下了車,見鄭彩一臉驚詫,何斌冷笑道:
何斌卻笑道:「我怎會在此事用這些俗務來煩大公子。良朋美酒,自是會文的好時候,那些俗事且等明日再說不遲!」
那家人應了一聲,便再無聲息。何斌嘆了口氣,也不再看書,轉身躺在床上靜思。待過了盞茶工夫,便聽到門外有人聲傳來,何斌問道:「是誰?」
張偉揮手道:「都是我的領兵將軍,什麼敢當不敢當hetubook•com.com,只要爺賞你們的,都給我收下,不要學這婆婆媽媽的,爺不愛見。」
兩人在門廳處客氣一番,方才相攜入席。何斌不提此番正事,鄭彩卻也是隻字不提,兩人杯來盞住,只是談詩論文,閒話先朝典故,不一會工夫便喝盡了一壺黃酒,何斌便道令人再上一壺,那鄭彩已是微醺,見何斌令人上酒,便推辭道:「廷斌兄,彩原本便量淺,現下不知不覺間意喝了這麼許多,已是過量。彩是不能再喝了,叨擾已久,彩卻是要告辭了。」
何斌大笑道:「這有何不可?大公子聽好了……」
那鄭府家人笑著應了,自去準備酒菜不提。何斌聽他去得遠了,方在房內急步而走,雙手握拳,心內只道:「此番命不保矣!原來鄭芝龍根本無意招安我們,這廝包含禍心,根本就是要借助朝廷的力量搞垮我們!」
「不錯。這詞雖志趣不凡,倒還讀的出是年少人的心曲抱負,此人志趣和心胸皆是不凡,若是能羅致在我鄭家手下,將來必是鄭家得力臂助!」
鄭芝龍從衙門出來,卻是不料正與何斌迎個對面,心中驚訝之極,卻向何斌笑道:「廷斌,你以前很穩重的一個人,怎麼今兒這麼急性子,我不是讓你在家等我消息麼,怎麼就一個人巴巴的跑來了,也虧你敢!」
「是。」
見那鄭彩凝神細聽,何斌肚裡忍不住好笑,便背道:「《沁園春、長沙》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物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攜來百侶曾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何斌掩了門,暗道一聲:「僥倖!若不是前些日與陳永華論文,張偉在一邊恥笑,自己硬逼著張偉背了這闋詞,只怕是今日別想脫身了。現下雖有鄭彩相助,能不能成還是五五之數,無法,也只得博這一注了。」
見眾將神色仍是忿然,便笑道:「大夥兒的心思我明白,都急欲報效我的恩情。很好!我現下就有一樁事,要用鎮遠全軍!」
鄭彩聞言茫然若失,只喃喃自語道:「卻原來是海外的才子所作,只怕今生是無緣得見了,可惜……可嘆啊!」
見羅汝才之外的諸將都面露訝色,張偉得意一笑,道:「你們各人都沒有想到過麼?」
羅汝才至此方開口道:「這些英國人狡猾得很,絕不可能為咱們衝鋒陷陣。」
見那家人還要推辭,何斌怒道:「怎地,嫌爺給的銀子少麼?」
何斌還未出聲,那鄭彩便不奈道:「閉嘴。爺做事要你來多嘴!與我退開,我與何爺去去便回。老爺有什麼責罰,我自會同叔父講。」
待各人進了屋,各自將濕衣除下,房內又點起火盆,手中捧著熱騰騰的薑茶,均是覺得舒服了許多,張偉直待各人將手中茶水飲盡,方對張瑞笑道:「現下心越來是越細了。」
正自擔心,突聽那鄭彩兩手一合,猛拍一掌道:「好詞!絕妙好詞啊!」說完站起身來,神情激動,在房內轉了幾圈,又道:「意境,意境當真是高妙之極。真想不出,一個弱冠少年能寫出這般意境非凡的好詞!」
何斌卻不理會他,只帶了十餘家人向那巡撫衙門而去,身後遠遠跟隨的那些鄭府家丁,見他離撫衙越來越近,因此地是鬧市,又有不少巡捕官丁來回巡弋,故而眼見何斌慢步向前,卻是一聲也不敢吭,跟了幾步,又見鄭芝龍帶著鄭鴻奎數人從撫衙而出,正好要與那何斌迎個對面,那家人當時只覺眼前一黑,心內只道:「此番吾命休矣!」
鄭芝龍聞言一怔,強笑道:「廷斌,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好好的幹嗎要壞你性命?即便是招安不成,我也敢保你平安回臺北!」
張偉見施琅坐在一旁,神情頗有些尷尬,忙喝止道:「此事我已有了定論,誰再敢胡言,我定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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