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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6:氣吞萬里

作者:林佩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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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兒子

皇帝兒子

「陪我說說話——我不要一個人醒著——」
不料,容青鳳越發的哭了起來:
這個情形,魏忠賢就很清楚了:
「先給我預備下所有打胎的方法和藥方——只要是世上有的,就全給備下;日後,只要宮裡有別的女人懷了龍種,就給墮掉!」
這話魏忠賢當然連聲應著:
他立了后妃以後,她也從魏忠賢所操持的精妙工具中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歡愉,反而一天天的親近魏忠賢——
幾天後,她空虛的心中生出了新的力量——她很明確的告訴自己:
她心情殊異,情緒激動,身體也不自覺的使出了力氣;而魏忠賢卻尷尬了,他掙紅了臉,訥訥的說:
「那個兒子,哪裡算是我的呢?下地才幾天,我就進了宮,十幾年以後再見上面,根本不親了,像個陌生的路人;他叫不出一聲『娘』來,我心裡也沒惦記過、牽掛過——」
「不是正好反過來了嗎?你現在在天上,是高高在上的『奉聖夫人』呢!你的兒子更不用說了,要封什麼沒有?明天就給他個『侯』爵!」和_圖_書
魏忠賢故意逗著她說笑:
她的意志非常堅定,堅定得不容魏忠賢猶豫:
皇宮中唯一能生兒育女的男子只有皇帝——那個她奶大的孩子。
她不能不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儘管他能夠借助於工具而給她許多的歡愉與滿足,卻無法如正常的男子般的與她生兒育女!
「不空,不空,我全都給你裝滿——朝裡的幾個大臣才給我送了一箱金銀來,我全給你,不就把什麼空的洞兒縫兒都給填滿了,再也不空了!」
此外,她也仔細的交代了魏忠賢:
「我奶大的孩子,不許他落了好處給別的女人!」已經萬分懼怕與她同床共寢的魏忠賢,在她面前根本是矮上半截的,哪裡敢不點頭應是呢?
容青鳳搖搖頭說:
「多找幾個巧手木匠來——提防趙明黔驢技窮了,減了小皇帝的興頭,不做木工,親自上朝了!」
說著,她咬起了牙齒說:
容青鳳索性把臉整個埋進他的胳肢窩裡,顫巍巍的說:
魏忠賢悄悄的嘆了口氣,一面順著她的話頭又重複著前面的話來勸慰她:
「孩子,只和-圖-書有皇帝能生——皇帝生的孩子,將來也是皇帝!」
「是的。大姐。」
「我白過了這大半輩子了,落得心裡給掏空了——以後,一定要填滿!」
他曾經親眼看到過得寵的西李,當眾毆打王選侍,皇宮中沒有一個人肯上前維護王選侍——
魏忠賢更是只有恭敬的應上一聲:
當時,她的目的不過是牢牢的抓緊他,以確保自己的榮華富貴;面對不懂事的孩子,毫無情趣可言,她也為了榮華富貴而忍耐了下來,卻疏忽了生育的大事。
魏忠賢一面揉著眼睛,一面勉強打起精神來;他本性機伶,雖則白天事多,累得夜裡睡得熟,但是一被推醒,仍然能猜到好幾分情況;於是,他伸手拍拍容青鳳的背,哄慰著她說:
魏忠賢的整個腋下都被她的淚水沾濕了,見她是真傷心,只得忍著睏,拼命的想話來安慰她;容青鳳卻根本聽不進去,而只兀自哭著、呢喃著:
一席話聽得魏忠賢也心酸了起來:
想過來又想過去,想得她通體冰涼,淚水卻流乾了。
「苦日子都已經過去了——都熬過去了,再也不見了!如今,天底下,再也沒有比你更神氣的人了!」
「有人抱走了我的兒子,還把我推下懸崖——我就一和_圖_書直往下墜——」
「是的。大姐。我立刻去辦!」
「朝裡的事,都由你發落;宮裡的事,得聽我的!」
她決定重新忍耐那個毫無情趣,只愛玩木頭,身體也像塊木頭的皇帝,以求生個孩子。
他只得起身,鑽出錦帳來,穿好衣服取暖,然後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等待天亮。
不料,他也因為心情殊異,說話的聲音壓得極為低微,容青鳳根本沒有聽見,一會兒之後,情況便更加的尷尬了。
「作惡夢了?不要緊的,夢都是假的,不要放在心上!」
「大姐,你要什麼都有——惟獨這個,不行啊——」
容青鳳猶且再加上一句:
卻不料,這話非但沒有讓容青鳳破涕為笑,反而更加悵惘似的說:
「他是個太監——」
一邊哭,一邊將頭往魏忠賢的腋下埋得更緊,一邊卻伸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抽抽搭搭的說:
留在錦帳裡的容青鳳也沒再出聲,而只是圓睜著一雙眼睛,任憑冷冷的淚水流到枕上,將空了一半的枕頭濡濕得更加陰冷;僵在錦被中的身體則是一動也不動的蜷曲著,心裡的空虛感更比原來加重了十倍百倍千倍,吞噬了她的全部。
「十幾年,守活寡——」
「當年,別說是皇長孫的奶娘,便是皇長孫的親娘www•hetubook.com.com,日子也難過得很——」
魏忠賢小聲的安慰著她說:
她的心不停的抽搐,身體不停的顫抖——
「真是抱走了我的兒子推我下懸崖啊!」
說著,她忽然又失聲的痛哭了起來:
「俗話說,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我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呀!金銀根本買不到——」
而她也不是沒有費過心:早在四年多以前,她就已經誘使了那個自己奶大的、心智仍屬童稚,身體已經長成的孩子,走進她所佈的慾網中。
容青鳳「啊」的一聲從睡夢中驚醒的時候,還不到三更天;魏忠賢的鼾聲正有如按照規律般的節奏,平穩的起伏著,她所熟悉的鮮花香氣也如常的由懸在帳頂四周的紗囊中透出來,睜開眼,錦帳中昏昏濛濛的,沒有光,但卻也是她所熟悉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但是,她卻覺得心裡是空的,在夢裡被人整個的掏空了,醒來後比置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荒原中還要難受。
悲哀的感覺更且交相襲擊。
好一會兒之後,她伸手去推醒了魏忠賢,含含糊糊的說:
「要什麼有什麼?可全都是空的呀!」
說著,她啜泣了起來:
魏忠賢笑了:
然而,容青鳳心中還另有委屈:
同時,容青鳳也深謀遠慮般的提醒他做一件未雨綢https://www.hetubook•com•com繆的事:
「我要你的金銀做什麼呢?我已經夠多的了,可是,管什麼用呢?」
她當然不要金銀財寶,她要的是金銀財寶都買不到的東西:
「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都過去了!如今,你高高在上,要什麼有什麼,再也沒有不順心的事了!」容青鳳停止了哭泣,換成了一聲冷哼:
「你不知道我的心裡苦哇——」
「都為生了他,我有好奶水,才給拉進宮來,過那沒天沒地的日子,地獄裡頭蹲上十幾年哪——」
「我小時候家裡窮,沒飯吃,兄姐們餓死了好幾個,我娘生小妹的時候,血崩了,娘兒倆一起死了——全村子人,我臉蛋生得最體面,有個算命先生一見我就說有夫人命,大富貴呢,誰曉得,我爹還是養不活我,才六歲就給人做童養媳了——十四歲上生了兒子,我可不知道哪個是兒子的爹——那家子,兄弟好幾個,拿我當牛馬一樣的騎——要不是有好奶水,他們要賣我到窯子裡去呢——」
「我要生個自己的孩子,自己奶大,自己養大,一輩子也不離開一步——生下來,再也不給人——我再也不奶別人的孩子——我要生自己的——」
「真想不到,你以前,有這麼一段可憐日子——」而容青鳳卻哭著說:
「進了宮來,才更可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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