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乃夜露
四
「什麼結局？」
「對，正是這樣。」
「萩呀，萩呀……」
「那位愛妾是我以前一位大恩人的親戚，她說有事找我商量，請我一定過去一趟。所以，三天前我就到她那兒，這是她當時告訴我的。」
「兼家大人的狀況呀。」
「那位愛妾非常擔憂兼家大人的健康。兼家大人派人送去一首和歌，說他中了鬼魅瘴毒，暫且無法去愛妾住處了……」
「唔。」
「原來如此。」
「然後呢？」
方才那隻螳螂早已不見蹤影。
「不，有問題。遇見百鬼夜行、幾天後突然過逝的例子，不是很常見嗎？萬一某天早上兼家大人hetｕbｏoｋ.ｃom•cｏm的家人醒來一看，發現寢被中的兼家大人已經全身冰冷，那時我可負不起責任。」
所謂式，指的正是式神。
「總之，晴明啊，你去看一下兼家大人吧。看了之後，如果你判定確實沒問題了，我也能鬆一口氣……」
「因為啊，晴明，這是兼家大人那夜打算探訪的愛妾說給我聽的。」
「要準備在什麼地方呢？」
「你先請兼家大人當場讀我的信，再看他怎麼回答。」
「那位愛妾為什麼找你商量？」
兩人再度喝起酒來。不久，那名叫萩的女人，捧著置有筆墨紙硯ｈttps://ｗｗw•heｔuｂook.ｃom•ｃom的托盤，從裡屋出現。
「我問他目前身體的健康狀況，他說，當時的確受了一場虛驚，感覺很不舒服，不過，現在大致恢復得差不多了。」
不理會一旁少見多怪的博雅，晴明親自磨了墨，再拿起筆、紙。
「我向兼家大人大致說明了受愛妾之託的情形。我本來就沒辦法藏私作假，承認據實相告比較好些。兼家大人聽後，非常過意不去。」
「噢……」
「可是，這個……」
「唔……」晴明抱著手臂沉思了一會兒。
晴明揚聲呼喚。庭院夜色中倏地出現一道人影。
「我現和*圖*書在必須寫點東西，麻煩你準備一下。」
「你就說，『這是安倍晴明的意見，有必要叫晴明過來一趟嗎？或是不用了？』」
「什麼回答？」
「嗯，笛子每次都帶在身上……」
「剛剛看她消失在庭院那地方，想不到再度出現時，竟然是從宅邸裡屋出來。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懂式這玩意兒……」
「所以你昨天便到兼家大人宅邸，結果聽了超子小姐說的夜露故事？」
「然後呢？結局怎麼樣了？」
到此為止，博雅始終滴酒未沾，一口氣說完整個過程。
「嗯。」
「是。」女人回應了一聲，又倏地消失。
「那不是沒問題了嗎？」
「和*圖*書是式？」
「博雅啊，你把這個交給兼家大人，再看他怎麼回答。」
「博雅，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怎麼辦？」
他在紙上刷刷地不知寫了什麼，然後慎重捲起。
「如果兼家大人回說沒必要，我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於是她拜託我探望兼家大人。如果兼家大人的狀況相當嚴重，她又拜託我向陰陽師安倍晴明大人說明理由，看能不能請晴明大人去幫他驅除瘴毒……」
「唔。」
博雅點點頭，晴明砰砰地擊了兩次掌。
「說得也是。博雅，我們就這麼辦好不好？」
「因為我跟你交情很好。」
「好久沒聽你吹笛了，來一曲吧。一邊思和-圖-書量著螳螂的去向，一邊繼續相對飲酒，這種情趣應該還不錯。」
「待會兒我來寫一封信，你明天帶著這封信到兼家大人那兒，交給兼家大人看看。」
大概想滋潤因講話而口乾舌燥的舌頭，博雅舉起斟滿酒的酒杯，一口喝盡。
「博雅，總之，難得碰到月色這麼美好的夜晚吧？你帶了笛子來嗎？」
是個女子，身穿外層衣裳上有紅紫色胡枝子花圖案的十二單衣。
「然後呢？」
「是……」
「總之，大致情形是如此。」博雅向晴明說。
「直接送到這兒就可以了。」晴明回道。
「噢。」博雅接過來收入懷中。
「懂了嗎？」
「噢。」
「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