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女侍
六
「其他女侍呢？」師尹問。
師尹立在窄廊，俯視庭院。
女人欲張口咬住晴明的食指，但晴明的食指伸至女人額上時，女人突然靜止不動了。
晴明說畢，留下博雅和師尹，跨下窄廊來到庭院。
用過師尹命人準備的酒菜，天亮前，晴明與博雅坐著牛車離開了師尹宅邸。
晴明與博雅站在師尹右側。
「是。」
晴明用左袖接住。白色袖口沾上了一口濁黑汙血。
只見水蛭從池邊滑進池內，消失在烏黑水中，不見蹤影。
「是，很久以前，空海和尚曾在神泉苑祈雨，那時他在池子中拋下了一張寫
和圖書有諸龍真言的紙。而湊巧在池子中吃掉那張紙的，正是我。大概是吃了真言，我才獲得了神力，活得如此久吧。」
「我忘不了真言的味道，一心盼望能再度降落寫有真言的紙，結果，大約十年前，落下了妙月和尚寫的諸龍真言……」
女人張口朝晴明臉上吐出某種東西。
「那女人……看來是有某種東西附身在葵身上，只要驅除那東西，就可以根除此問題。」
不知水蛭有沒有聽到晴明的話。
「哎，傷腦筋。」
「喂！讓我吸血，讓我吸血……」
「嚇！」
水蛭從女人口中爬
和_圖_書出後，蜿蜒地往池子蛇行。「原來如此。」
「也可以這樣說吧。」晴明點頭。
「我來和她說說看。」
「可是，既然事跡敗露，你就乖乖回去吧。」
庭院中，窄廊前方站著兩個隨從，各在左右按壓住中間的女人。
「那真言也被你吃了？」
結果，「咳！」一聲，女人張口。
「那是……」師尹在窄廊上叫出聲。
「然後呢？」
「咳！」
有某種東西自女人張開的口中爬了出來。
師尹正是看到那女人，叫出那女人的名字。
晴明若無其事地瞄了一眼弄髒的袖口，往女人hetubook.com.com額上伸出右手食指。
師尹還未語畢，女人——葵——便開口大叫：
「可是，我該如何處理？晴明大人……」
「住在神泉苑的水蛭為何會附身在這女人身上？」
「大家都平安無事。被吸了血的女侍與其他所有女侍，大概一直到早上都不會醒來吧。趁她們還未醒來之前，及時處理，便可以不讓女侍知道是誰在吸血，而完滿解決這個問題。」
庭院左右各燃燒著篝火，火紅烈焰熊熊往夜空伸展。
「是。吃過兩次後，更是益發想吃。今年會有嗎？明年會有嗎？我每年都在盼望真言降落。
和*圖*書然後，十天前，有個女人進入池中，口中唸著諸龍真言。於是我當下吸了她的血，附身在她身上。那女人正是現在這女人。」
「所以才吸了女侍們的鮮血？」
「附身在人身上後，由於不是在水中，每逢夜晚便會口渴，肚子也餓得厲害，只好……」
那東西表面光滑黝黑。正是一條如兒童手腕那般粗的水蛭。
「這麼說來，每夜吸吮女侍鮮血的就是葵嘍……」師尹問。
「我是活了一百五十年的水蛭，住在神泉苑的池子。」女人開口。
晴明與博雅正要鑽進牛車時，昏暗的夜空突然響起雷聲，上天嘩啦啦的下起和-圖-書雨來。
走了數步，晴明來到左右兩側被隨從按壓住的女人面前。
「看樣子，你是為了想得到祈雨用的真言，才故意製造出這種旱天吧。」晴明熬有介事地說，「那池子中的水是從鴨川引進來的，你可以沿著池水游到鴨川，再游到大海，到海龍王那兒，告訴海龍王，晴明請他盡速降雨……」
「說吧，妳到底是誰？」晴明問。
女人嘴巴四周仍沾滿了鮮血。
「這不是葵嗎？」藤原師尹說道。
晴明語畢，食指依然點在女人額上，喃喃唸起咒文，最後含住女人鼻尖，「呼」地一聲，於鼻內吹進一口氣息。
「怎麼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