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知道。」

仔細一看，原來骷髏內部那張咒符正在微微顫動。

再定睛一看，畫中還有許多穿著唐裝的男人。

「那麼，開始吧……」晴明坐在地板，從懷中取出一張紙片。

晴明收回貼在骷髏額頭的指尖，說：「知道了。」

總之，晴明先叫醒了元心與忍覺，再一起來到正殿。

「正是這些人！是這些人把我們……」

「喔！」

「這個破碎的罈子？」

四周無風……因為燈焰都沒有晃動。可是，骷髏內部的咒符卻在顫動。

咒符在骷髏內發抖般地微微晃動，發出聲音。

忍覺與元心叫出聲。

而且，更奇妙的是，罈子碎片內側似乎畫著一幅畫，在燈火下將碎片拼湊起來一看，才知道畫中是一棟蓋在深山內的大唐式建築。

「本來是擱在寺院或道觀內的罈子。道士修道時，若碰到某些妨礙修道的事，可以在罈內吐露。例如，情不自禁犯下無法向人表白的罪惡，或內心有無法坦露的隱私，只要將嘴脣對著這罈子悄和*圖*書聲自白，便能心情舒暢，再度刻苦例行修道……」

「例如，方才那些唐人到底想帶忍覺大人到什麼地方。」

然而，晴明似乎可以清晰聽出對方講些什麼。因為晴明會配合咒符顫動聲，不時搭腔。

畫中，有幾個手中握著長柄鐵勺的唐人，也有將看似罪人的男人拉扯到院子的唐人。

「知道了什麼？」忍覺問。

忍覺說，本來與元心一起吟誦《般若心經》，途中睡意來襲，最後無法繼續忍耐，便睡著了。剛睡一會，唐人便出現在夢中。正當唐人欲帶走忍覺，晴明與博雅恰好及時趕到。

「總之，到底該如何應付，讓壽惠上人自己講吧。」

會話進行到某個階段，晴明問骷髏：「那地方在哪裡？」骷髏內代替舌頭的咒符看似回答晴明，顫動了幾下。

「原來如此。」

「那……」

「這罈子具有這種力量？」

「開始行事吧。」晴明開口。

晴明與博雅於半個時辰前，叫醒了正在酣睡的元心和忍覺和_圖_書。

「藏經閣。」

「藏經閣？」

晴明點頭，再度問忍覺：「那麼，您知道這罈子出自何處、又被何人使用嗎？」

「據說，這罈子是長安某道觀的懺悔罈。」

「這、這房子！正是這房子……」觀看著並排在地板上的碎片，忍覺叫出來。

「對不起，能不能麻煩你將那罈子抱到這兒來？」晴明吩咐元心。

過了一會，元心雙手抱著罈子，回到正殿。

四人一旁，正是正殿主佛阿彌陀如來佛。對晴明與博雅來說，佛像在右側，對忍覺與元心來說，則在左側。

不過，在博雅耳裡聽來，仍只聽到紙張顫動聲音而已。仔細聆聽，的確像是有人在講話，但到底說些什麼，則完全聽不出來。

完成一張咒符後，晴明將紙片放進眼前的壽惠上人骷髏內。

這兒是正殿。晴明、博雅、忍覺、元心等四人，坐在高大的阿彌陀如來佛前。晴明與博雅並肩而坐，忍覺和元心也並肩而坐，四人面對面坐著。

「由於很久沒人肯和*圖*書向罈子懺悔，罈子只好自己出來搜尋自白罪行的人，再帶他們到罈內。」

罈子擱在骷髏旁。罈子表面是華麗的金色。足足有一個人環抱大小的罈子，似乎表面塗上黃金再燒製而成。

語畢，晴明握住右手，再豎起食指與中指，指尖貼在骷髏額頭上，口中幾次喃喃唸咒。

「懺悔罈？」

「然後呢……」

罈子吧嗒摔成碎片，碎片散落在地板上。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畫有這幅畫的罈子作祟。」元心喃喃自語。

「其他呢？」

關於晴明在夢中救了忍覺性命一事，忍覺記得很清楚。

「這、這……」博雅叫出聲，望向晴明。「壽惠大人將紙符當成舌頭，好像在述說什麼。」

「你知道這是什麼罈子嗎？」晴明問。

「原來……原來……」忍覺結結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這罈子是空海和尚親選的，在大唐時也吸收了好些年道士的懺言，來到這國家後，又每天聆聽和尚吟誦佛經，所以不知不覺中便具有這種和圖書力量吧。」晴明說畢，抱起罈子，將罈子摔在正殿地板。「我跟壽惠上人約好了……」

摔碎的罈子中流出大量鮮血，沾濕了地板。罈內本來一滴水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罈子碎片自身流出鮮血？

「有是有，那個罈子怎麼了……」元心回答。

「是。」晴明點頭，「這是空海和尚從大唐帶回來的罈子。雖然碎了，還是相當珍貴。日後應該可以用在其他用途上……」

「是嗎？」

「喔！」

「可是，從東大寺流傳到最照寺後，大家都忘記了這罈子本來用處……」

院子一隅，也有個似乎盛著火紅滾燙銅湯的鍋子。

「不知道……」

「唔……」

「衷心感謝，那我收下了。」晴明道過謝，轉頭望著博雅，心滿意足地說：「博雅啊，今晚多虧你在，才讓我圓滿解決了問題。現在回去的話，大概可以欣賞黎明前的月色，繼續喝個兩、三杯酒吧。」

「據說，這罈子是往昔大唐所使用的東西。」晴明說。

四周點著四座有m.hetubook.com.com四根燭臺的燈火。

「……」

「後來，空海和尚將罈子帶回日本，寄存在東大寺，日後又流傳到這寺院來。」

相對而坐的四人之間，擱著一個骷髏。地板上的骷髏面對著晴明。

晴明已請元心準備筆、硯臺、墨，他拿起筆，在紙片上開始寫字——是咒文。

不久，咒符停止顫動，晴明也不再對著骷髏問話或者點頭回應。

「這是……骷髏……壽惠大人說的？」

「聽說是常道上人創建此寺時，從東大寺拜領過來的……」忍覺回應。

「什麼地方？」

「動，動了……」博雅輕聲叫出來。

「這兒的藏經閣角落，有沒有一個約這麼大的金色罈子？」

「是。」

「當然可以，請收下吧。」忍覺行了個禮。

「方便的話，這個能不能給我？」晴明問。

其他僧侶也正在酣睡，但晴明與博雅只叫醒兩人。因為分辨不出其他熟睡中的僧侶到底是中了唐人法術，還是處於自然睡眠中，所以才沒叫醒其他人。反正，唐人已離去，讓他們繼續睡也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