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蛇
二
「能不能借支錐子？」
日後刀傷雖然痊癒，膿腫卻不見縮小，反而增大一圈。
那老人有一頭蓬亂如麻的白髮，鬍鬚又長又白。臉上滿是皺紋，唯有埋在皺紋中的雙眸，炯炯發出妖邪亮光。
鴨忠立即吩咐下人拿來一把長刀。
「你們看！」
聽小菊如此說，再則凡事總得先試試，既然老人說有能力解決，家人便決定不妨讓對方醫治看看。
原本喘息不已的野狗，不久也斃命了。
「哪位有長刀……」老人問。
「要來做什麼？」鴨忠問。
有人看了小菊的大腿，在白皙柔軟的右大腿內側，果然如小菊所說，有個大膿腫。約有成人拳頭般大，腫得又紅又紫。
「是。」老人點頭。
「我想致謝，你需要什麼？」鴨忠問。
黑蛇的蛇尾似乎在小菊大腿肉中掙扎著不肯出來，使得膿腫附近的大腿肉也跟著蠕動不止，看上去很噁心。
「是。」
「外人還是不和_圖_書要深究才好。」老人不正面答覆。
「要不要緊啊？」家人出聲問道。
「足夠派上用場。」
「外形雖是蛇，其實不是蛇。不，應該說，是蛇，但也是另一種東西。」
那個比成人拳頭還大的膿腫，表皮裂開，裡面有某種黑色物體伸出頭來。
「你怎麼了？」其他人問她。
這時，藤原鴨忠也出現在窄廊，興致勃勃地觀看老人搞什麼名堂。
那東西再怎麼看，的確是蛇沒錯。
「聽說貴府為了膿腫而一籌莫展。」老人說。
家人雖然不明白老人的目的為何，但事情演變到此，也無法拒絕，只好到街上抓來一隻閒逛的野狗。
「謝禮倒是可免……」老人挑起左右脣角得意地笑笑，回道：「……吾人想要這個，可以嗎？」
狗因不安與畏懼，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嘴角溢著白沫。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把可以嗎？」下人將長刀遞給和圖書老人。
家人起初滿腹狐疑，但小菊悲痛哭訴：
「要等多久？」
「喔！」
黑蛇蜿蜒扭曲著蛇身，想逃回小菊大腿裡，但老人緊拉著貫穿蛇頭的錐子，令黑蛇動彈不得，無法往回逃。
眾人看到垂掛在老人手中錐子下的整條黑蛇，才發現蛇身竟然長達四尺有餘。不過，說牠是蛇，眼睛卻跟一般蛇不同。應該有蛇眼的地方，只是空洞，沒有眸子。而且，裹在蛇身上的鱗片是逆鱗。
講話時，可見嘴脣內側的牙齒已脫落幾顆，剩下的牙齒也顯焦黃。
黑蛇邊爬邊將頭部伸向剖開的野狗腹部。湊巧小菊大腿膿腫與野狗腹部之間，形成一道血路，黑蛇正在這道血路上往前蜿蜿蛇行。
「無論誰都行，只要能醫好這膿腫，我什麼事都願意做。」
「呵呵，做什麼好呢？」老人依然不正面答覆。
「喔！」
「嗷嗚！」野狗哀叫。
老人讓家人在庭院打了四
hetｕｂｏｏｋ•cｏｍ.cｏm根柱子，將狗活生生的朝天綁在柱子上。不久，黑蛇大概精疲力盡，隨著老人的手勁，滴溜溜地從小菊大腿膿腫中被拉了出來。
老人說畢，家人從宅邸內找出一隻錐子遞給老人。
老人將錐子收入懷中，再喚小菊來到庭院。
「就快結束了。」老人重複方才所說的話。
「真是太淒慘了……」在窄廊觀看的鴨忠喃喃自語，隨後問老人：「接下來呢？」
不久……
「那不是蛇嗎？」
在一旁觀看的人均情不自禁大叫起來。
老人掀開小菊的衣襬，露出小菊右大腿那個膿腫。
至今始終不發一言，觀看事情演變的家人，不約而同驚叫出來，伸手指著小菊的大腿。
「小菊體內的，是這東西？」鴨忠問。
家人大吃一驚，趕忙請來懂醫術的內行人幫小菊搽藥，但始終無法消腫。有回，用火燒了刀尖，再用刀尖割破膿腫，想擠出裡面的膿，不料hｔtps://ｗwｗ.ｈetｕbｏｏk.ｃom.ｃoｍ擠出來的都是鮮血。加上小菊連連哭喊「痛啊，痛啊」，只得中途作罷。
「什麼東西？」
「另一種東西？」
身上的服裝原本可能是白色的，卻因污垢而顯得破破爛爛，勉強看得出是件窄袖便服。
黑蛇從膿腫內爬出約二尺長時，老人從懷中取出錐子。老人走到黑蛇一旁，蹲下身，冷不防用錐子斜斜貫穿蛇頭。
老人拔出長刀，不假思索便插入仰躺在小菊雙腿之間的野狗腹部。
眾人束手無策時，有個奇妙老人登門造訪。
事情緣起於藤原鴨忠大人宅邸的女侍小菊。不知何時開始，小菊步行時總是拖著右腳。
長刀刀尖一直線剖開野狗腹部，頓時鮮血四濺。那鮮血也濺至小菊大腿的膿腫上。小菊因過於驚懼，失去了神智。
「你也仰躺下來。」
「等？」
從小菊大腿膿腫內部伸出頭來的，確實是一條黑蛇。就在眾目睽睽下，黑蛇逐漸爬出，眨眼間便爬出hｔtｐs://m•heｔuｂｏｏk.com.ｃoｍ將近一尺長的蛇身。
「就快結束了。」老人回答，面不改色，嘴脣兩端揚起，露出笑容。
那黑蛇的頭部雖讓錐子貫穿，仍舊活著，蛇尾一圈圈纏住握著錐子的老人右腕。
老人進入宅邸後，先讓小菊仰躺在床，掀開小菊的裙子下襬，仔細觀察右大腿內側的膿腫。
「哎呀！」
可是，那個比成人拳頭大的膿腫，如何容納這麼粗大的蛇？
「喔，養得真好。」老人說畢，欣喜地笑笑，再向家人吩咐：「能否到外面活捉一隻狗來？」
老人讓小菊和狗相對仰躺在庭院，再扳開小菊雙腿，讓狗夾在小菊雙腿之間。
「是。」
「右大腿長了一個惡性膿腫……」小菊回說那膿腫會疼痛。
「等。」老人回應。
「那是什麼？」
起初，只是微微拖著右腳，二、三日後，大家都可以一眼看出她步行時明顯拖著右腳，而且走路時會看似因疼痛而皺眉蹙眼。
「貴府若不嫌棄，吾人願助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