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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13:天鼓卷

作者:夢枕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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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情觀音

炎情觀音

安時突然沉默下來。
安時似乎下定決心,答得很快。
安倍晴明宅邸,晴明和博雅坐在窄廊上,正在喝酒。
兩人想趕走黑影,身體卻無法動彈。
晴明將酒杯送至唇邊。
「阿彌陀如來的右側……面對左側的佛像是哪一尊呢?」
「佛堂裡安放的是些什麼佛像呢……」
「晴明,什麼原來如此?」
「小姐,能不能請你先讓我看看野獸咬傷之處……」
「有人在嗎……」
「你竟然、竟然膽敢奪走家盛。你竟然、竟然膽敢偷走家盛……」
「請他到這兒來。」
有個不知在何時也不知從何處進來的黑影,看似趴在貴子身上嘎吱、嘎吱地咬著貴子的臉。
貴子聽見發自齒間的呼氣聲。
「人大概會為了這種沒有答案的人心問題,終生都活得手忙腳亂吧。」
「嗯。貴子剛出生時,體弱多病。為了保佑她能健康成長,我拜託佛像師雕刻了一尊佛像,正是那尊座像。」
「棘手?」
女子聽後,停止哭泣,尖聲笑出。
「安時大人,請您留在這兒。我還想請教您一些事……」
原來是爬過來的東西正在咬貴子的臉頰。
有某種野獸挨近,咬了貴子的臉後再離去。
「蜜蟲,你去……」
透過簾子似乎可以看到窄廊上的人,於是牛車內傳出女人的輕柔聲音。
「真的?」
「嗯。」晴明點頭,「我們已經將貴子小姐的臍帶自如意輪觀音泥胎取出……」
「安時大人,最近有沒有男人前往貴子小姐住處?」
「那,今晚就走吧……」
不過,右頰的肉完好無損,難道昨晚的事果然是在做夢?是不是右頰的瘀青處正在長出什麼不好的東西?因此才會做了那種夢?
「不,事情還未發生,我們先不用擔心。今晚就讓我和博雅大人通宵守夜吧……」
博雅不覺發出低聲驚歎。
「您儘管問……」安時身子探前答道。
「唔。」
「不,不是明明知道卻故意不告訴你。而是我大致猜到真相,只是不知到底誰會來。」
嘎吱。
車內傳出貴子強忍著的輕微低泣聲。
博雅毫不猶豫地報上自己的姓名。
低沉聲音響起。
「走。」
在窄廊上喝酒。
瞬間,啃咬物體的聲音消失,佛壇上的女子停止動作。
「是事實。」晴明道。
嘎吱、嘎吱,臉頰的肉從骨頭剝離的聲音。
這些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啊!」
菊花散發著香氣。
「走。」
咻……
「隨您的意。」
「這次的事情之所以希望保密,最大的原因正是他吧?」
安時如此說道。
「是啊,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你知道吧?晴明。明明知道,卻故意不告訴我……」
蜜蟲站在窄廊欠身m.hetubook.com.com說。
「小姐今天來這兒,其實有點不方便。」
「怎麼了?」
「你現在說『誰』會來?那麼來的是人嗎……」
「那些咬痕只出現在右邊的臉和右手臂,不是嗎?」
博雅把話吞回肚子,默不作聲。
「什麼事?博雅。」
「貴子小姐……」博雅低語道。
貴子乘坐的牛車已經咕咚、咕咚地前行。
「原來如此。」
牛車碾碎了秋天野草,麥稈香益發濃厚。
「什麼地方不方便?」
「可悲哪,可恨哪……」
晴明光著腳,步下庭院,仔細查看貴子的臉。
「如果僅是這樣,或許我在今晚便能解決問題。只是,看情況而定,說不定事情會變得更棘手……」
「老實說,過一會兒,某位大人的千金會來這裡。」
「是。你不用擔心。事情交給晴明辦,應該可以順利解決。」
「唔,嗯。」
「藤原安時大人已經到了。」
兩人藏身在三尊佛像背後。
她慌忙找出鏡子查看,發現右頰有一塊瘀青。
「這尊佛像的泥胎內,放有貴子小姐的臍帶。如此一來,您便是透過這尊佛像向貴子小姐下咒,實際上在貴子小姐臉上留下了咬痕……」
「好像是經常去沒錯,但這有什麼關係嗎……」安時問。
安時的臉色極為憔悴。
「小姐呢?」博雅問。
女子以沙啞聲音輕輕問道。
「那、那麼,兩位大人今晚要到貴子那兒……」
腥臭氣息呼在貴子臉上,貴子感到右頰一陣劇烈疼痛。
「晴明啊……」
據說貴子小姐如此回答。
過一會兒,響起佛堂門扉開動聲,青色月光射進佛堂。
「怎麼可能……」
進來的人——那女子似乎正爬上佛壇。
「我們進屋詳談吧……」晴明示意。
「失禮了……」
博雅點頭,擱下酒杯,從懷中取出葉二。
晴明和博雅站在女子面前。
「有嗎?」晴明再度問。
博雅情不自禁發出低叫聲。
女子說。
女子連聲說「太好了」、「太好了」,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你看到我現在的模樣了……」
「不是不滿。如果為了貴子小姐,夜裡到哪裡我都不會抱怨。」
「唔,好。」
博雅悄悄地伸長脖子看,月光中,爬上佛壇的女子緊緊摟住如意輪觀音像側面,正在用牙齒咬著佛像的臉。
「貴子,你這個混蛋。我要讓你活著受辱。」
「貴子小姐剛出生那時?」
第二天早上。
「不。我們不是前往貴子小姐的寢室。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佛堂……」
貴子心想,既然發不出聲音,應該是做夢。但倘若是做夢,傳來的呼氣聲和爬動聲又未免太清晰。
「我正巧找到好酒。」
之後,兩人又默不作聲地喝酒。
「那、那,晴明大人,貴子她、貴子她……」安時說。
笛聲滑進菊香中。
「什麼意思?」
女子收聲大笑,晃晃悠悠地往前邁步。
「我是看了貴子小姐肌膚上的咬痕才明白。」
「是她的話,大約十年前,我曾經教她吹笛,教了一年左右。」
嘎、
「我本來遣人hetubook•com•com去找你過來一趟,但聽說你已經出門,本已打消此念。沒想到你自己出現了……」
「什麼?!」
「是真的嗎?若是事實,那真是大快人心。我的咬痕留在那女人的臉上,她的臉已經爛了嗎?那真是太好了……」
安時換了端坐坐姿,目光來回逡巡晴明和博雅,開口說:
晴明和博雅躲在佛堂暗處。
「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太好了……」
咯吱、
安時說到此,突然想起某事似的。
「哦?!」安時叫出聲。
「因為中央是阿彌陀如來,右側是如意輪觀音座像。如此一來,如來擋住左側,對方也就咬不到如意輪觀音左側了。」
「事情是這樣的:每天晚上都會出現一頭野獸來吃貴子的臉……」
「不過,博雅啊,你來得正是時候……」
「我能近前細看嗎?」晴明問。
「怎麼了?」
「什麼做了什麼?」
「額頭上部,上臂,還有手腕……」
感覺有某種東西正窸窸窣窣朝自己爬過來。
「如意輪觀音頭上戴著寶冠,因此咬不到額頭。在右上臂和右手腕,不也戴著臂環嗎?換句話說,那些地方也咬不到,因此沒有留下咬痕。我聽到貴子小姐的臍帶放在佛像泥胎內時,就確定了真相。只是,我仍不知道到底是誰做的……」
安時回去後,博雅問晴明。
「右邊安放的是如意輪觀音座像。」
「我名叫源博雅。聽說藤原安時大人之女貴子小姐在夜間遭災障,為了確認此事而藏身在此。請您原諒……」
「嗯。」
「噢噢,不甘心哪……」
「噢……」
「晴明啊,小姐那副樣子實在令人不忍。如果能解決,你就幫個忙吧。」
全身無法動彈。
大概在晴明的口氣中聽出希望,安時的聲音變得很興奮。
七天後,鴨川河面浮出一具看上去二十三、四歲的女子屍體。只是,沒有人知道那具屍體到底是誰,又住在何處,於是將屍體埋葬在鳥邊野
「你是不是下了什麼咒,讓我今天來你這兒?」
「哪裡?」
咻——
夜晚,兩人突然聽到貴子半睡半醒的呻|吟聲。
「她說什麼?」
「大概是某位神祇隨便擲了骰子,湊巧讓事情對上了。」
聲音響起後,緊接著傳來這樣的聲音。
博雅點頭,應聲站了起來。
「是。」
雖然上臂某些部位和手腕處還有些皮膚尚完好,但整條手臂幾乎已全被咬痕覆蓋,看似瘀青又看似潰爛,嚴重得讓人不禁想別過臉。
連續三天都發生同樣的事,貴子覺得很恐怖,和父親安時商討對策。
「什麼?!」
嘎吱。
「喂,晴明,我也去嗎?」
「非常感謝。請你原諒我做了失禮的事。你現在回到牛車內也無妨。」
熟睡中的貴子在被褥中醒來。
那東西逐漸挨近。
「博雅大人也在,我就更加放心了……」
晴明回到窄廊,邊坐下邊說:
www.hetubook.com.com「有什麼不滿嗎,博雅?」
有某物進入佛堂。
然而——
那東西蹲踞在黑暗中,屏住呼吸窺視著貴子。
安時想,若果真有野獸前來,可以讓下人用箭射殺或用刀斬殺野獸。
「博雅大人……」
晴明說此話時,一旁傳來聲音。
「這個嘛,等小姐來了以後,你再問她吧……」
「所以我才打算事先叫你過來。」
女子身上的衣裾在月光中翩翻,她從佛壇上滾落,發出響聲。
「中央是阿彌陀如來,左右並排著文殊菩薩和如意輪觀音……」
「是人……」
起初她不明白自己為何醒來。不過,她立即察覺某種動靜。
「博雅啊,你吹笛給我聽吧。」晴明說。
她害怕得想叫出聲,卻發不出聲音。
貴子察覺那東西在自己右側,想翻過身子和臉望向對方時,卻發現不能翻身。她全身無法動彈。
「博雅大人也一起去嗎?」
「是啊,晴明。我明白。這是我們無能為力的事……」
「可是,僅僅知道這事,也不可能看穿真相。」
「不用客氣,是我自願來的,您不用在意。」
「有……」
「是嗎?!」
晴明模仿貴子的女人聲,喃喃說道。
「是。」
過一會兒——
「做了什麼是什麼意思?」
兩名下人拚命掙扎,終至昏迷不醒,到了早上,總算和貴子同時醒來。
「這樣活著好像很寂寞,不過,又好像有點鬆了口氣的感覺……」
「她還在牛車內。我認為帶她進來之前,我必須先向你們說明許多事。在我說明事由時,不能讓外人看到貴子,所以我讓她在牛車內等著……」
「原來如此,難怪事情會這樣。」
「不,就在這兒,這兒比較好。」安時指著窄廊點頭說。
「我會在今晚幫小姐解決問題……」
他們在日落時分進入佛堂,已過了將近兩個時辰。
「貴子剛出生那時安座的,大約二十年前吧……」
「為什麼?」
喀呲、喀呲,牙齒撕咬的聲音。
夜裡,貴子從睡眠中醒來。
讓人看見這副模樣,大概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決心。
守夜的兩名下人也發生同樣的事。
晴明剛說畢,蜜蟲即消失蹤影。不久,庭院左側進來一輛牛車。
「晴明啊……」博雅似乎想起某事,開口說。
「如果貴子懷上家盛大人的孩子,家盛大人和我兩家可以結為親家,對我家來說受益很多……」
他的年紀應該是四十多歲,看上去卻像六十歲。
此刻是夜晚。
他把笛子貼在唇上,吹了起來。
「確實是,可是,光憑這點就能知道嗎?」
「你為何做這種事呢?」晴明問。
菊花香氣散發在秋日陽光中。晴明的庭院開滿了小小的淺紫色菊花。菊香正是從庭院傳來。杯中盛滿的酒香和菊香融在一起,每啜一口酒,那難以言喻的美妙香氣就會傳入鼻中。「簡直像在喝著菊花……」博雅陶醉地說。他徐徐嚥下一口酒,再度說:「晴明啊,秋意好像也隨酒滲入了體內……」博雅一副心醉神迷的樣子,微微地左右晃著頭,閉上眼睛。
「到底該怎麼做和-圖-書,又該做些什麼,完全沒有答案……」
「嗯。」
「我不會做那種事。」
貴子醒來時,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晴明感慨地說,啜了一口酒。
「平家盛大人本來每夜都到小女子康子的住處。自從開始去那個女人,去貴子的住處後,小女子夜夜獨守空閨……」
「難道說,是貴子小姐?」
嘎吱、
女子邊哭邊道。
安時傳喚兩名有武術本事的下人,讓他們在貴子寢室前通宵守夜。
「什麼?!」女子發出細微叫聲。
「原來如此……」晴明點頭,「我大致理解您說的。總之,先讓我見見貴子小姐。」
「大概吧。」
「嗯。」
貴子仰頭筆直地望向晴明答道。
「據說小姐決定來我這裡時,向藤原大人提到你。」
貴子如此想著時,第二天夜晚又發生同樣的事。
「這不是替身。」晴明說。
「嗯。」
「當然會來。」
頭也不能動。若勉強掙扎扭動,身子反倒更僵硬,全身冒汗,滴滴答答落個不停。
「有、有。」安時點頭,「是平家盛大人。」
咻——
「安時大人特意親自來訪,真是不敢當。」
「嗚嗚嗚……」
晴明起身上前迎接。
「噢噢,被看到了。我這副可恥的模樣被看到了……」
貴子毫不隱藏自己的臉,堅強地仰著頭,站在小菊花叢中。
「如意輪觀音像是什麼時候安座的?」
「那時做了什麼嗎?」
博雅蠕動嘴唇說。
「你說會來,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能不能掀起右邊的袖子……」
佛堂中央有佛壇,上面安放三尊佛像。中央是阿彌陀如來。右邊是如意輪觀音,左邊是文殊菩薩。
那東西抓住貴子的頭髮。
「細看手臂的咬痕,可以看出那是人的牙齒咬的,再說,有些地方沒有留下咬痕。」
晴明執起貴子的右手,徐徐掀開袖子。
博雅皺著眉頭說。
「唔,嗯。」
「她說:如果是晴明大人宅邸,源博雅大人應該也經常造訪吧……」
佛壇發出響聲。
「人心的問題真是很難解決……」
博雅正打算邁開腳步往前追時,晴明輕輕按住博雅的肩膀,微微搖頭。
醒來時,瘀青比之前更大更嚴重。
女子發出嘎吱聲地動了。
「你怎麼知道如意輪觀音被當作貴子小姐的替身,被下了咒呢?」
安時開始述說以下的事情。
他看到貴子的右半邊臉直至脖子全潰爛了。
中午過後,博雅讓隨從拎著一口盛著三輪酒的酒甕,來到晴明住處。
安時如此說後,望向站在晴明身邊的博雅,臉上浮出安心的笑容:
晴明扶著貴子,讓貴子踏上牛車凳子,坐進簾內。
酒也散發著香氣。
「我們實在想不出其他對策了,只好來找晴明大人解決問題。」
「有道理。可是,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大約七天前——
「是。」晴明點頭。
牛車內傳出應聲,貴子接著下車。
「不,不,晴明大人前來的話,太惹人注意。如果讓外人知道貴子的事,貴子就太可憐了。今天用的牛車是借來的,而且我們一路上都按照方違規矩前來。即便有人看到我們,也只會認為是某家人私下造訪晴明大人宅邸。沒有人會知道是我和貴子前來。」和*圖*書
「對了,安時大人在四條往西的西京有一間佛堂吧?」
喀、
不一會兒,蜜蟲帶領安時出現。
「是的。」
「那以後,貴子小姐應該沒事了吧?」博雅問。
咯吱、
咻……
晴明代博雅點頭。
「至於那女子是誰,住在哪裡,這些問題都不是我們應該去追究的……」
蜜蟲代牛僮牽著一頭黑牛。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因為我知道安時大人有一間佛堂,也知道裡面供奉了三尊佛像。」
黑暗中,有某種東西在。
「小姐,你可以回去了……」
「來了。」晴明道。
那人走到三尊佛像前止步,似乎在仰望佛像。
「既然博雅大人和晴明大人交情很好,我的事應該也可以託晴明大人解決……」
「沒關係。」
「她似乎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去過她那兒。」
「什麼事?」
兩人在喝酒。
嘎吱。
那聲音雖然沙啞,明顯可以聽出是女子嗓音。
「原來您已經來到這裡了?」
晴明讓蜜魚和蜜夜準備了酒席,當場和博雅喝起酒來。
「不過,真的會來嗎?晴明啊。」博雅低聲問。
「佛堂?!」
晴明擱下酒杯說。
「聽說她不願意讓我前往藤原大人宅邸。」
「對了,那時把貴子的臍帶放在如意輪觀音泥胎內了……」
「喂,晴明。」
連沒有問的事也說了出來。
類似野獸的東西爬過來,抓住貴子的頭髮,呼出腥臭氣息噴在貴子臉上,再大口咬著貴子臉上的肉,吃完後,離去。
並讓這兩名下人攜持刀與弓箭。
「噢,你看到了……」
「所以我拿這尊佛像代替那女人,每晚每夜都來啃咬。這是那女人出生時製作的佛像。這是那女人的替身……」
她從敞開的門扉走至佛堂外的月光中。
女子爬到牆角,把身子蜷縮得如石頭那般,放聲大哭起來。
「為什麼?」
博雅微微收回下巴點頭。
「本來也可以由我造訪貴府……」晴明說。
晴明和博雅在窄廊坐下,安時坐在兩人面前。
她舉手去摸右頰,很燙。
手腕、手肘、上臂直至肩頭,整條手臂全露出。白皙如雪的肌膚留著無數被咬過的傷痕。
牛車被牽到晴明三人坐著的窄廊前,朝側面停住。
因過度恐怖和疼痛,貴子終於不省人事。
正當博雅剛抬高聲音時,晴明「噓」了一聲。
「是嗎?」
「是,是的。」
「最近不僅是臉,連右肩、右臂都被皎,貴子憔悴得不成人形。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們只能來拜託晴明大人。」
咕嘰、咕嘰,咀嚼肉的聲音;咕嘟、咕嘟,嚥下肉塊的聲音。
安時坦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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