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眼
五
「博雅大人，您把左眼眼珠給我……」
「原來如此……」
晴明從博雅手中接過左眼眼珠，再滑溜地將眼珠塞進眼皮縫隙中。
「為次大人，您千萬不能動。」
下人發出叫聲。
「暗下來的是右眼嗎？或是左眼……」
下人從晴明指示的地方走進河裡。
「請您到這兒來。」
下人舉起手。
「噢，我感覺一隻眼好像暗了下來……」
晴明說。
「那眼珠可、可以恢復原狀嗎……」
「從下游往上走，上游的河水就不會被攪得混濁不清，因此你盡量慢慢往上走……」
「魚也和*圖*書一樣，在空中游泳。」
晴明接過後，說：
河水很淺。
晴明收回視線，望向為次。
晴明止步。
牽著為次右手的下人答。
兩名隨從撐扶著臉上垂著白紙的為次，站在神木的樹根前。
「麻煩你們其中之一下河，動作盡量放輕，再從下游慢慢往上走，邊走邊仔細看著河底……」晴明說。
為次猶豫地說。
「啊！現在，現、現在，有幾隻魚突然消失了！」
「看得見。」
「樹、是樹木……」
晴明從下人手中接過眼珠，用雙手裹著。
「接下來，麻煩大家hｔｔｐs://www.hetuｂoｏk•ｃｏm•ｃｏｍ找一下附近的櫟樹樹根。但是，請你們小心一點，千萬不要踏到眼珠，跨出腳步時，盡量放慢……」
「魚呢？」
「噢，噢噢，我看得見了！」
「這、這個……」
「博雅大人，您能不能先幫我拿著這兩顆眼珠……」
「我來……」
「現在呢？您看見了什麼？」晴明問為次。
兩棵各自生長的相異神木，樹枝確實在牛空中纏在一起。剛好在高出人頭頂三尺左右之處。
為次站不穩，搖晃著身體。
晴明說畢，用左手指捏住為次的左眼皮ｈetｕbooｋ.com•cｏm，拉開。
手指捏著圓形的眼珠。
他用左手食指和中指按住為次的眼皮，再伸出右手按住自己左手的那兩根指頭。
「噢，景色轉個不停，我看不清到底什麼是什麼了……」
淺處的河面只到腳踝，即使深處，也還不致弄濕膝蓋。
為次戰戰兢兢地睜開左眼。
晴明站在瀨見小河的岸邊，仰頭望著眼前的連理神木。
博雅在一顆櫟樹樹根處拾起了眼珠。
他伸出右手探入河中，從河底撈出某物。
「您覺得怎樣？」
「是……是櫟、櫟樹……」
隨從牽著為次的手，來到晴明這方。和_圖_書
「噢，我看得見了！我看得見了！我的眼睛看得見了！晴明大人在我眼前，那邊是博雅大人……」
「右、不，不對，是左、左眼……」
「那麼，如果魚突然游開，您告訴我一聲好嗎……」
為次大叫。
如果沒有隨從在一旁撐扶，他看似隨時會摔倒。
「令其返回令其返回清淨之物本清淨污穢之物化清淨一物一主物各有主物歸原主令其返回……」
晴明再度以同樣方法讓為次的右眼恢復了原狀。
「噢，是這個……」
晴明用雙手罩住從河中找到的眼珠。
「為次大人，您看得見樹木嗎？」晴明和圖書問。
博雅也一起跟來，問晴明：
聽晴明如此吩咐，眾人分頭找了一會兒。
晴明唸完咒語，再鬆手。
「魚呢？」
博雅接過眼珠。
「那麼，這個應該是左眼吧。」
晴明說。
走不了多遠，即傳來為次的叫聲。
「可以。」
晴明說完，順著瀨見川河岸走向上游。
「晴明啊，你知道了什麼嗎……」
「看不見了。現在只看得見樹木……」
「唔，嗯。」
「啊，找到了！」
「為次大人，您的左右兩顆眼珠都找到了。」
「那麼，您看見了什麼樹？」
聽晴明如此說，下人在河裡一步、一步地跨出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