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紀行
二
「老實說，我有件事想和晴明大人商討，回到京城後，還未踏進敝宅，便直接來到這裡。」
「等、等等，晴明…」
這時，正則踏在鴨跖草上走了進來。
「我想，天空太藍了，不知能不能看到一朵雲，無意地仰望天空而已。天氣這麼熱，真希望來一場驟雨……」
「你能做出這種事嗎？！」
「據說今年任期屆滿，此刻剛回到京城。」
「這是因為，人本來就具有偷竊這種行為的本性……」
「嗯。」
說此話的是博雅。
「雲？」
「發生了什麼事嗎？」
正則草草寒暄後，便開口道：
「沒錯，正是你說的祈……」
「你這是什麼話，害我剛才嚇了一大跳。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還以為要是你的話，或許辦得到……」
他擅長吹笙，以前在京城時，曾和博雅合奏過幾次。
用酒杯接著蟬聲，和酒一起喝下的話，蟬似乎也會在肚子中鳴叫。
「伴正則大人的話，應該已升任為信濃守，現在不在京城才對呀……」
博雅還未說完，晴明便打斷他的話。
博雅從上空收回視線，望向晴明。
「是伴正則大人。」蜜蟲答。
國司的任期是四年。
「是迦陵頻伽或飛天在上空飛舞嗎……」https://www.hetubook.com.com
「是雲，雲……」
「自在操縱這個天地大氣那類的事，並非那麼容易。」
往昔住在京城時，正則的頭髮還很黑，現在已經夾雜著白髮。
正則是博雅的管弦之友。
「哎，是這樣嗎？原來已經過了四年……」
博雅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望著晴明。
「是誰？」晴明問。
晴明連額頭都沒有滲出汗。他對這種暑熱到底可以感hetubook.com.com覺到何種程度，博雅完全推測不出。
「什麼……？」
「不然，我再說得易懂一點……」
正則在不遠處躬身施禮。
「伴正則大人的話，真是好久沒見面了。」博雅開口。
強烈陽光正在烘烤著庭院，即便在屋簷下的背陰處，什麼都不做地坐著，脊背也會出一身汗。
伴正則任期結束，似乎已經回到京城了。
「是的，我在想，雲朵到底在哪裡……」
「唔……」
博雅端著酒杯，仰望青空，雙眼似乎在尋找自虛空而降的蟬聲。
「你說請、請求，是祈雨嗎？」
「那是因為人本來就沒有在天空飛翔的能力。因為在人的本性中，沒有可以在天空飛翔這項能力。」
「那還用和*圖*書說。」
「博雅，要不，我來讓上天降雨吧。」晴明若無其事地說。
睛明說到此，蜜蟲出現在夏天繁茂的草叢中。
「陰陽法以及咒術，不是硬要支配人的法術。而是對天地中固有的氣，或人心本來就具有的自然感情起作用，之後，那人就會主動依據自己的自然感情而行動……說穿了，就是這樣……」
「唔，嗯。」
「可是，如果對人施咒，命令他去偷東西，對方會做出偷竊行為……」
博雅坐在窄廊上，正在喝酒。
梅雨已經結束。
「夏天到了，晴明……」
「是嗎？」
博雅的對面是晴明，也是在喝酒。
「譬如，在人身上施咒，命令他飛，他也飛不起來。」晴明道。
「不是，晴明。我和_圖_書並非在尋找那類東西。」
「沒關係，雖然我無法讓上天降雨，但我能向上天請求……」
「尋找東西？」
「那麼，你在找什麼？」
「人也一樣？」
「有客人來訪。」蜜蟲稟報。
「有一條很奇怪的蛇，一直纏著我。」正則一籌莫展的樣子如此說。
「所謂陰陽法，是一種理解天地到底根據什麼樣的咒而成立的法術，不是用來操縱天地的法術。不僅天地，人也一樣。」
「不能。」晴明爽快地答。
他大概已經五十出頭了吧。
「久違，久違，博雅大人，晴明大人……」
「是。」正則點頭。
梅雨一結束就開始鳴叫的蟬聲，不停從頭頂上空傳來。
「博雅啊，難道你想在上空尋找什麼東西嗎……」晴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