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地道
他冷冷接道：「老年喪子，已經是人間慘事，何況一死就兩個，你也看到了，蕭立不是已傷心欲絕？」
龍飛道：「他應該找蕭立才合理。」
也就是白仙君以前住的地方。
龍飛道：「不相信不等於沒有。」
司馬怒更就不在話下！
龍飛搖頭苦笑道：「仍然不明白。」
難道真的是那一條黑蜥蜴的冤魂在作祟？
四塊方磚，嵌在一塊木板之上，他們從這道暗門出來，就置身一座小樓之中。
「虎毒不食子，蕭立既不是瘋子，怎會殺掉自己的兩個兒子呢？」
龍飛道：「事實也不像。」
——丁鶴那隻手指又斷在何人手下？
龍飛並沒有分辯，因為其實他也在這樣懷疑。
月夜，孤松，一鶴飛來。
鐵虎卻沒有這種感覺，又打了一個哈哈，道：「什麼黑蜥蜴作祟？完全是丁鶴在弄鬼。」
他實在不明白！
到底是通往什麼地方？
龍飛道：「司馬怒好歹也是一條漢子，怎肯應承他做這種事？」
龍飛嘆了一口氣。
——黑蜥蜴的出現，到底是人為？抑或是在蕭立槍下那條蜥蜴的冤魂作祟？
黃昏不遠。
鐵虎道：「丁鶴與白仙君之間可能有私情。」
忽然——
龍飛道：「蕭玉郎為什麼扮成他母親那樣在這兒與丁鶴見面？」
龍飛無言！
他知道的事情本來就沒龍飛那麼多！
這難道就是他們交惡的原因？
龍飛道：「還用問？」
龍飛道：「相信沒有了。」
丁鶴昨夜就是在這屏風之旁，幽靈般出現。
龍飛苦笑道：「他已給你越說越卑鄙了。」
龍飛點頭。
龍飛呻|吟著道：「這下面是空的。」
——蕭若愚何以作白仙君裝和*圖*書束？
鐵虎嘆了一口氣，道：「告訴我，除了蕭立之外，除了他，還有誰知道蕭立曾經刺死一條黑蜥蜴？」
鐵虎道：「藉你證明，這只是蜥蜴作祟。」
精緻的小樓，一切在他們，都絕不陌生。
而且還是金雞蛋。
龍飛道：「那沒有理由招惹到我頭上來。」
劍刺入一塊方磚正中，緩緩的深入，猛一快，一下子直沒入柄！
他仔細的將這雨天發生的事情重新思量了一遍又一遍。
鐵虎道：「所以如有人懷疑到他身上，你就一定會挺身而出，替他證明那隻是黑蜥蜴作怪，與他沒有關係的是不是？」
龍飛也不多說，一翻腕，劍尖向下刺落。
依呀的一聲，給他推開了一道進口那道一樣的暗門。
鐵虎又嘟喃道：「蕭立並不是一個傻瓜。」
鐵虎道：「他唯恐仍然對付不了蕭立，找來司馬怒這個助手。」
他連隨又問道：「他是你的師叔是不是？」
地道並不怎樣長，那個火摺子尚未燒盡，在他們的眼睛又出現了一道石階！
龍飛心頭的寒意更加重了。
每隔兩丈，石壁左右就交替嵌著一盞石燈座。
火光驅散了黑暗，照亮了地道。
下面是一個地洞，一行石階斜斜的往下伸展！
感覺他也有些失常了。
屏風後什麼也沒有！
龍飛接說道：「那個木像何以會說話？」
龍飛只有點頭。
——那之後又發生什麼事情？
他旋即問道：「你知否丁鶴為什麼要開設那條地道？」
龍飛嘆息道：「這也有道理。」
鐵虎苦笑！
鐵虎沉聲道：「那的確關係兩個人的名譽。」
鐵虎接道：「昨夜那些人突然失蹤，其實是由地道離開。」
那是一條完全用人工開出來的地和圖書道，四面都砌上完整的石塊，砌得非常整齊。
龍飛嘆息在心中！
一下又一下。
龍飛道：「以你看？」
龍飛腳步不停，步伐始終如一，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龍飛不置議。
龍飛右手抽劍，左手捏住了木板的一角，將整塊木板揭起來。
鐵虎拍案道：「這就是了，你還不明白。」
鐵虎呆呆的在旁邊望著龍飛，也在想，當然也同樣沒有結果！
鐵虎又問道：「你本來相信他這個人是頂天立地，絕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是不是？」
龍飛道：「哦？」
鐵虎道：「那兩件！」
鐵虎嘆息道：「你不會聽錯的吧？」
龍飛道：「司馬怒與我……」
鐵虎又一聲嘆息，狠狠在下巴拔了根鬍子，罵著道：「這事怎樣這樣複雜？」
秋風仍然是那麼肅索。
龍飛亦自嘆了一口氣。
龍飛目光一閃，連隨拔劍，四塊方磚亦給他那柄劍帶了起來。
鐵虎行走間，忍不住又問道：「是誰在這裡開了這條地道？」
石壁上都長滿了厚厚的青苔，這條地道顯然已有相當日子。
龍飛倏的舉步向那扇屏風走過去。
鐵虎摸摸下巴鬍子，一聲不發。
龍飛道：「如此又何須裝神扮鬼！」
鐵虎已跟了過來，奇怪的望著龍飛。
龍飛面色一沉，道：「蕭玉郎兄弟卻也是白仙君的兒子，愛屋及烏，他沒有理由下得了這種辣手。」
鐵虎道：「這應該明白了吧？」
鐵虎跟著從石級上來，看見這座小樓，立刻就笑開臉龐。
鐵虎道：「懦夫到底是懦夫，又豈敢面對現實。」
鐵虎道：「有什麼關係？」
龍飛即時放開捏著木板的手，道：「我們下去看看和圖書怎樣？」
鐵虎脫口道：「你在說什麼？」
鐵虎目光一掃，道：「這座小樓本來是白仙君居住的地方，在這座小樓底下，卻有一條地道與隔壁丁鶴的書齋相通，你說這暗示什麼？」
黑暗的地道，令人嗅來不舒服的泥土氣味，龍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劍在前，腳步接向前跨出兩步！
也不知過了多久，龍飛的眼睛才見轉動，目光落在書齋左側那扇屏風之上。
龍飛道：「何三——看守義莊那個仵工也聽到。」
天色已經暗下來！
鐵虎正色道：「一個謀人|妻，殺人子的人，還有什麼手段使不出？」
鐵虎也只有舉步。
燈座上竟然還有燈油，卻已經完全變色。
「嗯！」
鐵虎也一呆，怪笑道：「你不是一向都不相信有所謂妖魔鬼怪的？」
龍飛道：「事實是。」
——那道暗門在他偷窺的那扇窗戶的另一側，在他的視線之外，所以丁鶴的出現，在他有突然的感覺。事實丁鶴並不會隱身，只是從地道出來。
至於蕭玉郎男扮女裝，化成母親一樣與丁鶴相見，更就是接近瘋狂的舉動。
一樣的石階，十二級。
龍飛的思潮何嘗不是亂草一樣，他搖頭苦笑一下，道：「看來我們還是等華方到來。」
鐵虎道：「你那些火摺子呢？」
龍飛沒有回答他！
龍飛道：「下面可能有一條地道。」
鐵虎還有說話：「以你看，蕭立可像一個瘋子？」
龍飛道：「走。」舉步向樓外走去。
鐵虎道：「紙包不住火，蕭立是必知道了，所以才日漸疏遠丁鶴。」
他雖然已推測到地道的出口必然在這座小樓之內，可是仍存著一絲希望。
龍飛道：「你怎麼問我？」
一步比一步沉重。
龍飛忽然發覺，所有m.hetubook.com.com人都顯然有些失常！
「地道？」鐵虎一怔！
話口未完，一個火摺子已在龍飛手中亮起來。
鐵虎道：「但除了如此，他還有什麼能夠打擊蕭立？」
——他們之間莫非……
龍飛嘆息道：「以我師叔的武功，要殺蕭立也許還不成，但殺蕭玉郎這兩兄弟，應該是迎刃有餘。」
「空的。」龍飛一聲呻|吟！
鐵虎大笑！
龍飛連隨又想起丁鶴昨夜一見白仙君，沖口而出的那句話。
鐵虎道：「應該是。」
鐵虎接道：「丁鶴卻念念不忘白仙君，由妒生恨，但又懾於蕭立追命三槍，不敢明來，至白仙君一死，一腔憤恨就落在蕭玉郎兄弟身上。」
「那也許真的是蜥蜴作祟。」龍飛竟然說出這句話。
——昨夜突然出現的那個藍衣人就是丁鶴。
一個奇怪念頭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
龍飛一聲嘆息！
鐵虎道：「還有什麼報復毒辣過這種報復？」
龍飛目光一轉，劍「叮」的入鞘，橫移兩步，在一張椅子坐下，呆若木雞。
一股難言的孤獨幽然從屏風上那幅畫散發出來。
鐵虎道：「你與那輛馬車的相遇也許只是偶然。」
龍飛道：「最低限度有兩件事情，我們不能夠解釋。」
龍飛不禁又有一種感覺！
這一絲希望現在都已滅絕！
堅直的石階，十二級，石階不是平地，一條地道向前伸展。
那四塊方磚竟然是嵌在一塊木板上！
鐵虎後面亦步亦趨，忍不住問道：「這條地道到底通往什麼地方？」
——地道與那邊書齋相連，出口在那扇屏風之後，也所以丁鶴本來不在書齋之中，卻能夠突然幽靈一樣地出現在屏風之旁。
鐵虎一愕道：「好。」
龍飛卻只有嘆息！
鐵虎道：「他當然有辦法打動hetubook.com.com司馬怒的心，譬如用珠寶，甚至用他的女兒。」
龍飛連隨移步踏下去！
龍飛緩步踱了一個圈，忽然在屏風後面伏下，以劍柄敲擊地面。
「既不是蕭立，那就是丁鶴，很簡單，是不是！」
蕭若愚雖然是個白痴也沒有例外！
這句話出口，就連龍飛自己也一呆。
鐵虎又說道：「無毒不丈夫，好一個丁鶴，也虧他做得出來。」
龍飛心中已有數，卻沒有說出來，淡然道：「你就是這樣子心急。」
龍飛拾級而上，左手一揮，熄了火摺子，接住往上一推。
鐵虎道：「也許現在已到了。」
——但，丁鶴為什麼昨夜到來？
雖然並不怎樣寬闊，這條地道所化費的人力財力，可以肯定，也頗鉅大。
這座小樓也就是蕭家莊那個荒廢的院子中的那座小樓！
鐵虎道：「他裝神扮鬼，目的並非在殺蕭玉郎兄弟這麼簡單，乃藉此崩潰蕭立的精神，以便一劍勾掉蕭立的魂魄。」
笑得很開心，就像突然發現家裡的老母雞突然生下了一顆大雞蛋。
龍飛道：「似乎就是這樣了。」
鐵虎又說道：「你方才的說話我現在總算明白了。」
龍飛道：「還有呢？」
「不像。」
可是一些結果也沒有。
他負手在樓中踱了兩圈，忍不住地打了兩個哈哈，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丁鶴是他的師叔，是他未來的岳父，也是他有生以來除了授業恩師之外，最尊敬的長輩！他實在難以想像，丁鶴竟然會做出這種染指朋友妻子的事情。
鐵虎只瞧得目瞪口呆。
龍飛心頭一陣刺痛。
鐵虎問道：「到了盡頭就清楚，是不是？」
鐵虎截口道：「你是你，丁鶴是丁鶴，在司馬怒來說，這是兩件事情。」
他方才平靜的腦海又波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