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人
杜殺道：「在公孫白未完全痊癒之前，我看你是不會放心離開的。」
龍飛嘆氣道：「然則你……」
龍飛只有苦笑。
龍飛嘆了一口氣，道：「人生七十古來稀。」
「她們……」
龍飛道：「這可有影響？」
龍飛脫口道：「你難道不是……不是一個人？」
龍飛道：「沒有，只說過那張地圖的功用。」
杜殺道：「地圖在你的身上？」
龍飛道：「看來在人間這七百多年來，老人家的殺念並沒有完全消弭。」
龍飛應道：「實在不像。」
龍飛推窗外望，幾疑已非置身人世。
他緩步走到那個錦墊旁邊，坐下來。
杜殺道：「這件事你也許不知道。」
杜殺道：「那種地圖是賜給對本宮曾經有恩惠的人，所謂恩惠，我很難給你一個明白，卻可以絕對肯定，不會再出現的了。」
看她的母親，無論誰相信都會懷疑。
龍飛皺眉道：「哦？」
杜殺道：「嗯，拿出來，還給我。」
龍飛幾乎立即舉步走上前，將那道簾子掀開。
龍飛道：「哦？」
龍飛呆望著杜殺。
「這座宮殿建築在七百多年之前，距離現在，正確的時間是七百三十九年三個月，另一十九日。」
龍飛道，「那麼日月星？」
那個老婦人竟好像看到龍飛心深處，道：「無論怎樣看來，那股殺氣都絕不像發自我的身上，是不是？」
因為他們都是來自碧落，都是天仙降凡塵，他們所用的，已不是武功這樣簡單。
那一抹黯然的神色迅速消逝，杜殺道：「天下間很少事情我不知道的。」
這時候龍飛經已起來。
杜殺笑笑道：「歲月催人老，也會令人的記憶逐漸淡薄。」
也就在這個時候，雲間有陽光如箭射下。
龍飛道：「閻王針非同小可。」
老婦人道：「杜殺本來就不像一個女人的名字。」
杜殺截道：「你也沒有例外？」
杜殺道：「本宮絕對不願意接受他人的恩惠，然而有時卻不由自已，那只有予以償還，地圖也就是信物，無論那個人有什麼困難，只要他們保留著本宮給他的信物，將信物送回來，本宮都會盡全力替他解決。」
龍飛試探道：「這兒好像是一個宮殿。」
龍飛不由得毛骨聳然，他仍然牽起腳步，跟在那兩個少女之後。
杜殺道：「他沒有跟你說是怎樣得到那張地圖？」
杜殺也就在這個時候回向龍飛，道：「她們一個叫珍珠，一個叫鈴鐺，是侍候你的，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吩咐她們。」
神秘的宮殿，美麗的翡翠，殺氣盈腔的杜殺，白癡無異的侍女——他有生以來，何嘗來過一處這樣奇怪的地方，見過這樣奇怪的女人？
杜殺威嚴的聲音旋即在水晶簾後透出來，道：「很好，很好。」
龍飛道：「事實不知道。」
龍飛道：「哦？」一面的疑惑。
龍飛道：「嗯。」
龍飛沉默了下去。
杜殺笑笑道：「不錯不錯。」
現在他周圍兩丈之內仍未ｈｔｔps://w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oｍ.ｃｏm見人。
杜殺道：「若是以人力建造，的確不容易。」
龍飛道：「也沒有。」
杜殺倏的把手一招。
「雖非白癡，卻好不了多少。」
那兩個少女同時站起身來，一齊向龍飛一福，一笑，道：「這邊，請！」
「天人！」
龍飛正想再問，杜殺已接道：「這座宮殿完成的時候，我已經到來人間。」
龍飛道：「一個人要記憶一件事情固然不容易，要忘記一件事情，卻更加困難。」
龍飛看不清楚那個人，那個人卻好像已經看清楚了龍飛。
龍飛道：「沒有——」四顧一眼，才接道：「這裏佈置的華麗，無疑是令人非常驚訝……」
龍飛淡淡的一笑。
龍飛沉默了下去。
「很多年的了？」
杜殺道：「是事實。」
她們難道真的就是所謂碧落賦中人？
杜殺道：「我是的。」
杜殺道：「也許你甚至懷疑這個地方的存在。」
龍飛道：「哦？」
杜殺接問道：「你不信。」
最低限度，龍飛就從來沒有見過一個這樣慈祥的老婦人。
眼前這個日后看來的確已經有幾百歲的了。
龍飛失聲道：「老人家莫非——莫非就是碧落賦中人？」
龍飛頷首道：「不錯。」
龍飛苦笑。
杜殺道：「宮中的歲月古來不易消磨，空閒的時間既然是那麼多，自不免數數日子，一遍記不穩，千百遍之後，就會記得很清楚的了，何況——」
「我看你卻是若無其事。」
他用的力道恰到好處，那張地圖準確平穩的凌空落下。
杜殺道：「若是由我到來人間那一天開始計算，可以這樣說。」
杜殺道：「是真的？」
老婦人接問道：「你現在可相信？」
龍飛道：「可惜我只是一個凡人，能夠活上七十年，已經是不易，何況七百年？」
龍飛點頭，方待道謝，杜殺說話已接上。
天空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彩虹。
杜殺道：「也是要殺人！」
杜殺的聲音即時又傳來，道：「你怎麼這樣緊張！」
珍珠鈴鐺兩個也就侍候在寢室門外，長夜不寐，他三再請她們回房去休息，她們都只是報以一笑。
杜殺道：「這個問題方才你已經問過的了。」
龍飛道：「風雨雷電？」
他們也就取名於碧落賦中。
杜殺眉宇間隱約浮現出一抹黯然的神色，龍飛卻沒有發覺，在他坐著的位置，要看清楚杜殺已經不容易。
龍飛道：「常人動殺念，就是要殺人，天人動殺念，又如何？」
龍飛看在眼內，暗忖道：「這兩個女孩子看來有些失常。」
龍飛奇怪問道：「什麼很好？」
杜殺雙掌旋即一拍，道：「來人。」
杜殺道：「你是這裏的客人，本該請你坐在我身旁，可惜你若是坐在我的身旁，無論你怎樣坐都會比我高，我不喜歡別人看來比我高。」
白癡一樣的一笑。
那個老婦人的目光亦是慈祥之極，一個發出那麼濃重的殺氣hetubook.com.com的人，目光又怎會這樣慈祥？
杜殺道：「你非常聰明。」緩緩沉聲道：「我因為殺念太重，所以才會被貶落凡塵，天賜我杜殺這個名字，就是在告誡我不要再妄動殺念！」
龍飛四顧一眼，道：「這是宮殿，老人家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日后？」
杜殺道：「我真實的年紀是一個秘密。」
杜殺道：「女人的年紀，本來就是一個秘密。」
傳說中，他們簡直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共存。
杜殺道：「我在其中！」
杜殺道：「你不明白的。」
那些記載可以肯定並沒有疑問，有些乃是在執筆人死後才發現。
龍飛心頭不禁又一凜。
龍飛道：「那一點？」
龍飛頷首，道：「這實在大出我意料之外。」
杜殺道：「坐，」手指一個錦墊。
她身上所穿的衣服與翡翠一樣，也只是唐朝遺下的壁畫中能夠看見。
杜殺道：「一個人好奇心太重並不是件好事？」
一頓道：「若是你早七百年到來，肯定你絕對不會懷疑我的說話。」
他實在奇怪。
杜殺道：「也許我的聲音實在太像男人的聲音了。」
杜殺道：「好像你這樣的俠客，現在已不多的了。」
龍飛又嘆了一口氣，道：「這是說，現在你最少也已經有七百多歲的了。」
天人難道就是這樣子？
龍飛並不是第一次煙雨中看山巒，卻是第一次有看女人也似的感覺。
龍飛目光甫落，不期就生出了這種疑心。
杜殺道：「因為你對那些東西並沒加以研究。」
杜殺道：「你是否想知道當門那面雲壁之上為什麼刻著碧落賦？」
杜殺道：「已經消弭不少了。」
彩虹出現的剎那，翡翠亦恰巧出現，就彷彿為彩虹幻化。
杜殺盯著他，一會又說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天人又是怎樣的一種人？
杜殺道：「我既不能夠向你證明，在七百年之前就已存在，那你無妨就將我當做一個只得七十歲的老婆婆。」
她那雙眼睛已回復方才那樣的慈祥，可是那股殺氣龍飛仍然感覺存在。
龍飛微謂道：「我本來還要請教老人家一件事，但老人家那麼說，我只有放在心中。」
那個髮髻的型式，已不是這個朝代能夠看見，插在那之上的幾種飾物，亦是形式古拙。
杜殺道：「我喜歡你這種青年人，所以我請你進來一見。」
龍飛在聽著。
好像這樣的殺手高手，龍飛先後遇過很多個，然而當他感覺到這麼濃重的殺氣，對方的兵器即使仍未出擊，人距離他已最多不過幾尺。
他居住的地方是那麼華麗，那麼舒服，然而這一夜，他並沒有一覺好睡。
碧落賦中人也就是天人。
龍飛搖頭，道：「這其中會不會另有意思？」
「這裏不歡迎好奇心太重的人。」
龍飛道：「這是我最高興聽到的一句話。」
風雨雷電，驚世駭俗，卻仍得聽命於天，惟天命是從。
龍飛心頭猝然震動。
杜殺上和_圖_書下打量了龍飛一遍道：「你心中仍然有很多事不明白，想知道？」
「你記得這麼清楚？」龍飛也實在有些詫異。
龍飛苦笑道：「晚輩不明白的實在太多。」
杜殺道：「沒有事情本宮解決不來的，正如這一次，公孫白儘管身中閻王毒針，只要他仍然有氣，來到本宮，絕對死不了。」
落在一個少女的面前。
龍飛點頭道：「因為我只是一個凡人，對於這種事情難免有些懷疑。」
杜殺道：「男女不分，這更加糟糕。」
龍飛笑笑。
老婦人道：「你還懷疑什麼？」
杜殺道：「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都無關重要，離開了之後，你就當是做過一場夢是了。」
龍飛道：「不瞞老人家，方才我事實有一種感覺——以為自己不過做夢。」
一股濃重的殺氣剎那迎面迫來。
龍飛道：「然則老人家——」
可是說話卻分明出自那個老婦人的口中。
龍飛道：「老人家卻沒有答覆我。」
風吹起了她的秀髮衣袖，更見清麗脫俗。
龍飛道：「解決不來呢？」
龍飛那剎那亦已看見了說話的那個人——杜殺。那是一個老婦人，高坐在上，很老很老的老婦人，滿面皺紋，刀刻一樣。
那簡直就是魔術一樣，倘若也是內功的一種表現，杜殺的內功修為，毫無疑問已登峰造極。
杜殺道：「縱然你不說，我也知那是什麼事。」
杜殺道：「以前你可有進過這種地方？」
龍飛道：「不知道晚輩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杜殺道：「這裏就只有一個進口，本該封閉的了，只因為公孫白，延到現在。」
龍飛奇怪道：「與公孫兄有什麼關係？」
那剎那龍飛不禁心頭一凜。
龍飛一皺眉頭。
龍飛方在水晶簾之前停下腳步，水晶簾後那個人就隱約可見連連在點頭。
他們一旦在人間出現，整個武林必然都為之轟動，也必然有一大群邪惡之徒命喪。
龍飛不由自主的點頭。
這也許只是傳說而已，但根據歷代武林中人的記載，近這二三百年來，他們的確每隔十年就出現一次，清除武林中那些邪惡之徒。
就像有一支劍迎面刺來，必殺的一劍。
龍飛道：「我……」
杜殺接說道：「我知道，你與公孫白，其實也並非朋友。」
誰也不知道這「碧落賦中人」到底是凡人還是天人，卻知道，他們乃是代表著正義。
杜殺道：「這裏的華麗，已沒有任何的地方比得上。」
清晨，煙雨迷濛。
杜殺揮手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此起任何一個吃長素的老太婆，她那份慈祥相信都是只有過之，並無不及。
「但她們只聽得懂一些淺白的說話，這點你也必須清楚。」
龍飛道：「嗯。」
杜殺道：「在一般人心目中是的。」
龍飛「嗯」一聲，一隻手不覺已落在劍柄上！
七色彩虹，落在湖中。
宮殿彷彿淒迷在雲霧之中，那一湖湖水，也彷彿已經化為雲霧。
她們最多也不過十和-圖-書六七歲，雖然比不上翡翠，但也有幾分姿色。
有關他們的傳說，據云已傳說了千百年。
武林中人稱之為天譴。
杜殺笑道：「人的確很少活到七十歲。」
她的頭上一根黑髮也都已沒有，銀針一樣，白而亮，在頭頂挽了一個髻。
龍飛道：「我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
杜殺截口道：「你就在這裏住下，公孫白痊癒之後，你與他一起離開。」
杜殺道：「方才你不是也已經想到了什麼？」
杜殺道：「非我。」
龍飛詫異道：「為什麼？」
兩個白衣少女應聲從殿旁轉出，拜伏在下。杜殺目光一落，道：「你們由現在開始侍候龍公子起居。」
杜殺卻搖頭，道：「你以為這是一種內功表現？」
笑得與白癡無異，而面上雖然在笑，她們的眼中連一絲笑意也沒有。
龍飛道：「能夠在這裏作客，在我實在是一種榮幸。」
這一笑竟笑得也好像白癡一樣。
水晶簾中隱約坐著一個人。
杜殺看著他，笑笑道：「很不習慣是不是？」
杜殺道：「我明白。」
這並非直接回答龍飛的問題，然而她既然這樣說，龍飛也再追問不下去了。
龍飛道：「我從來沒有到過一個這樣華麗的地方。」
杜殺目送他離開，亦一笑。
「難道你以為我是一個男人？」
故老相傳，武林中有一群人，住在一個非常神秘的地方，武功高強，絕非一般人所能夠匹敵。
龍飛一怔，道：「難道……」
綜合所有記載，每一次出現，那些碧落賦中人都是那個樣子。
龍飛轉過話題，道：「這裏實在是一個非常秘密的地方。」
杜殺道：「可惜我也不能提供你什麼證據。」
——這個人難道就是杜殺？
他動念未已，地圖已碎成千百片，從杜殺的手中飛出來，散落在地下。
他的思想根本沒有停頓過，幾次想外出走走，看看這附近的情形。
在他的面前是一道晶瑩的水晶簾，燈光下，異采流轉，宛如一道瀑布，亦似倒掛天河。
龍飛並沒有否認，點頭道：「嗯。」
杜殺截口吟道：「爾其動也，風雨如晦，雷電大作。爾其靜也，體象蛟鏡，是開碧落。」
對窗的那邊湖畔，是一片林木，林外山巒起伏，煙雨中，就像是一個剃掉了眉毛的女人，淡淡的微露青色，美麗而嫵媚，又帶著些兒神秘。
龍飛不覺半躬起身子，一再仔細打量了那個杜殺幾遍，然後近乎呻|吟的一聲嘆息。
「本來就是的。」
「你再看！」老婦人的隻眼突然射出兩道寒人的光芒，就像是兩支劍一樣向龍飛射來。
杜殺道：「我可以說也是一個人，只是另外一種人。」
杜殺盯著他，道：「你仍在懷疑。」
她憑欄站在湖畔，一動也都不一動。
杜殺即時道：「你掀開水晶簾子，進來。」
杜殺淡然一笑。「所以你不必在她們身上功腦筋，向她們打聽什麼。」
她淡然一笑，接道：「七百年之前的事情就是告訴你，是否真偽你和-圖-書也是分辨不出。」
龍飛呆望著她，不覺亦入神。
「我是說你這個人。」杜殺緩緩道：「很少人好像你這樣鎮定的。」
「老人家的內功修為實在是晚輩生平僅見。」
龍飛脫口道：「你，是一個女人。」
杜殺盯著他，道：「這個答覆你應該滿意的了。」
「是麼？」
那張地圖忽然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牽住，速度一快，飛投向杜殺那隻手的手心。
兩個白衣少女無言點頭。
龍飛道：「老人家知道？」
她緩緩接道：「江湖上七種最毒的毒針中，閻王針只是名列第四而已。」
可是她們的眼瞳都顯得有點兒呆滯，神態也顯得異常木訥。
站著他已經感覺到杜殺帝王殿的威嚴，一坐下，這種感覺更加濃重了。
她嘆息又道：「我也實在太老了。」
天也就是天帝，有日后，有夜妃，有月女星兒。
龍飛追問道：「又是那種人？」
——翡翠！
——七百歲的老女人又是怎生樣子？
杜殺道：「並沒有。」
杜殺道：「這裏已經很多年沒有客人的了。」
只有武功高強，殺人如麻的高手，的殺手，才能夠發出那麼濃重的殺氣，這是龍飛的經驗。
杜殺道：「日后正是我！」
龍飛只有聽著，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一些什麼。
一頓才接道：「我的記性一向都很好！」
龍飛看在眼內，暗忖道：「這個人好深厚的內力。」
龍飛將那張地圖取出，向杜殺擲去。
龍飛頷首，又是一聲嘆息。
那個老婦人的相貌實在太慈祥。
龍飛心念方動，那個老婦人已接道：「你在懷疑我是否杜殺？」
那笑容陡然一斂，接道：「有一點我希望你穩記。」
杜殺接道：「一個人老了，聲音難免就會發生變化，天人也不例外。」
他們若是真的每一次都是同一人，根據記載，他們每一個最少都已經有二三百歲的了，凡人又怎會如此長命？
龍飛道：「老人家真的就叫杜殺？」
「這大概是因為我平生遇到的奇怪的事情，奇怪的地方太多。」
龍飛詫聲道：「不然是什麼？」
龍飛嘆息道：「這一次晚輩總算是大開眼界了。」
一直到天亮鈴鐺才離開，只留下珍珠侍候門外。
龍飛惟有苦笑。
幸好龍飛並沒有看在眼內，他心中這時候已然被種種疑惑填滿。
輝煌的燈光照耀之下，那些本已華麗的陳設更加顯得華麗，龍飛看在眼內，不由浮起了那樣的念頭。
龍飛苦笑道：「事實是我分辨不出來。」
龍飛道：「建造一個這樣的地方也不容易。」
龍飛怔怔的聽著，忽然道：「聽你這樣說，你好像在這裏已住了七百三十九年三個月另一十九日。」
——難道這股殺氣是來自別人？
龍飛欠身道：「好。」
龍飛道：「也不是一件壞事。」
一頓道：「這是你們第一次進來，也是最後一次，離開了這裏之後，最好將這裏一切完全忘掉。」
一樣的聲調，一樣的說話，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