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帝
電劍接下去：「對於江湖上的大惡人，我們都下過一番調查工夫。」
雨針道：「不能夠——若干年之後，也許有人能夠，但現在，我敢肯定說一句，還沒有人能夠這樣做！」
白衣老人目光一落，道：「起來！」
毒閻羅身形一落又起，往東撲出，撲向站在東面木排上那個雷斧！
天帝笑笑截口道：「幸好我都知道你們是怎樣的人，否則聽你們這樣說，不難以為你們都是喜歡殺人的創子手。」
龍飛道：「中了閻王針，危在旦夕，不得不送到這裏來。」
天帝微笑道：「我鬚髮俱白，老態已畢呈，別人都見到了，你卻是單獨不見。」
毒閻羅呼了一口氣，道：「好厲害的女娃娃，石破山這種高手居然也不是她的對手。」
眾大漢都聽得很清楚，卻反而以為聽錯，怔住在那裏。
那是九枚金環，雖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旋轉著飛來，凌厲之極，已足以將那些閻王針截下！
毒閻羅霍地一步橫移，大呼道：「不可！」
雨針道：「話不是這樣說！」
掠過水面，掠上了伸入水中那道石階，掠到了龍飛三人的身前！
天帝道：「我才只走了兩次，所以人現在雖然老了，也雖然無意江湖，在有生之年，還得走一趟大江南北。」
在以前，這也許是事實，否則，侍候他的那四個侍女，當夜也不會因為要再見他的一面，寧可一死。
風雨雷電頷首作應。
他的眼珠子幾乎凝結，盯穩了那個白衣老人。
翡翠不由自主站起了身子。
毒閻羅狂笑接道：「我一生人之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一件事——我兒子的仇！水晶既然已死亡，我這件心事也該了了。」
天帝笑叱道：「你心急什麼！」
毒閻羅道：「都是劇毒？」
方才的一場血戰，已令他們膽落魂飛，何況他們心目中，不可能倒下的毒閻羅現在都已倒下？
一頓接吩咐：「翡翠，你來說！」
雨針道：「有這種必要？」
他的語聲並不怎樣的晌亮，卻有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他笑笑接道：「這大概因為我們這家人實在太保守。好像我們這樣子保守的一家人，能夠活在這世上並不簡單。」
她用的針雖然無毒，但正射穴道，毒閻羅左手立時一軟，手中閻王針盡落湖中！
雷斧立即問道：「主人決定什麼時候？」
天帝道：「每一次我們所付出的代價可也不少。」
毒閻羅伸手方欲扶住，紫衣少女已倒在木排之上，一張臉也變成了紫黑色。
所有的閻王針立時全都射在木排上！
電劍並沒有信心將那些閻王針完全擊落，可是他的出手並沒有因此延遲，腕一抖。七尺劍「嗡」然轉動，劃起了一道光幕！
雨針道：「能夠混合在一起的東西一定有方法方解開來。」
沒有人回答。
電劍實在想不到毒閻羅竟然就這樣拼命，劍勢雖則未走老，但是要以劍將這麼牛毛般小針完全擊落，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帝道：「但雖然無實，卻是有名，所以對於她的死，我總不能不理會。」
毒閻羅盯著她，道：「你只是一個人，怎能夠從一支針之上看得出，一共猝有多少種毒藥？」
龍飛道：「老前輩精神奕奕，可不見絲毫老態。」
天帝笑問龍飛：「你相信她的話？」
雨針怒叱道：「你還在胡言亂語。」
翡翠道：「是主母這樣吩咐她們。」
毒閻羅冷哼一聲，目注雨針，道：「水晶身中唐門七步絕命針，是死定的了。」
風刀道：「那些奸惡之徒所作所為也實在太過份。」
天帝看在眼內，皺眉道：「她們莫非出了什麼意外？」
毒閻羅輕叱一聲，身形同時半空中疾翻了一個觔斗，落在其中一條樹幹上！
——他們的主人已經來了。
白衣老人再喝一聲：「滾！」
雨針道：「等死！在唐門來說，這是不可原諒的疏忽。」
雨針道：「還有什麼？」
然後他問道：「就是這樣了？」
「當然不是！」天帝一笑。「人生七十古來稀，一個人能夠活到七十歲
和_圖_書已經不容易。」
風刀道：「應該是。」
天帝道：「這裏可沒有這種規矩。」
先殺雷斧！
天帝道：「嗯。」
毒閻羅竟然是準備一命換一命，拼卻一死也要將電劍射殺針下！
雨針接道：「閻王針雖毒，三年前我已經研究出解藥。」
翡翠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笑語聲中，雙腳一沉！
雷斧道：「今日不殺他們，讓他們離開，後日也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他們的手上。」
紫衣少年搶前一步，脫口道：「公公！」
然而，現在無論誰看見他，相信都難免嚇一跳。
毒閻羅道：「並不是神！」
他沉吟接道：「這世間難道真的有所謂鬼神的存在，人死了之後，竟然真的能夠化為厲鬼去殺人？」
風刀嘆了一口氣，道：「這些事情現在都已經成為過去。」
白衣老人再揮手，道：「滾！」
沒有人向他出手，風雨雷電木立在他的四面，目光都落在那個紫衣少女身上。
雷斧本來在東，現在已變了在西，各人仍立在木排上。
那九枚金環當然就發自龍飛，他一劍九飛環名震江湖，金環是兵器，也是暗器，不知已擊倒多少強敵。
電劍奇怪的望著毒閻羅，道：「這個人叫你做公公？」
毒閻羅一怔，道：「我……」
雷斧道：「那些賊子越來越猖獗，看來不少已經將我們忘掉的了。」
龍飛道：「不相信，卻又不能不相信。」
龍飛公孫白那邊看在眼內，亦怔在當場，翡翠的眼中，更有淚流下。
雨針道：「二十七種！」
雨針道：「嗯。」
天帝道：「哦？」
那些閻王針，迎面而來的完全被劍震飛，當頭罩落的只被擊落大半，還有小半，那小半眼看便要射在電劍頭上，九團金芒突然從旁飛來，「嗚嗚」聲響中將那小半閻王針擊飛，震飛！
紫衣少年即時反手扯下頭巾，一把秀髮瀑布一樣潟下，冷冷道：「水晶殺了我的丈夫，這個仇我是否應該親自來了斷。」
翡翠倉皇跪下。
電劍耳聽「嗚嗚」聲響，也看見金環向自己飛來，以他目光的銳利，當然看出龍飛射出那九枚金環目的何在，所以既沒有分心，也沒有閃避！
天帝道：「老的又豈止外貌，一顆心都已快將老死！」
「水晶——」翡翠的語聲在顫抖。
雨針淡笑道：「我進過唐門的毒谷，也上過你那個閻王嶺。」
雨針輕叱道：「怎會有這種事情，水晶不是已經死了有三年？」
毒閻羅冷笑，道：「七絕針雖毒，只怕毒不過閻王針。」
天帝道：「她瘋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水晶那樣強健的體魄，她那種訓練，差一點的人根本就受不了。」
龍飛道：「動盪不安，老前輩也該出來一趟的了。」
毒閻羅一不提防，二來劍實在迅速，身形凌空，如何來得及閃避？
毒閻羅回問道：「那之後又如何？」
驚呼聲中，毒閻羅人又已拔起，蝙蝠一樣飛舞半空！
一頓笑接道：「我的第三次行動有待從長計議，最低限度，也得待此間事了。」
風雨雷電所時候才省起此來所為事，目光一齊落在翡翠的面上。
天帝道：「你是應該這樣做的——是了，你們進來了這裏，又發生了什麼事？」
目光一掃，天地間彷彿突然間一靜！
其他人接呼，「饒命」之聲，一時間此起彼落，有些大漢甚至在木排上跪了下來。
慘綠色的閻王針有如蕭騷細雨，「沙沙」的罩向電劍！
翡翠顫聲道：「都死了。」
雨針目光一轉，道：「你又是什麼人？」
雨針道：「當時你不在，我進去毒谷是為了水晶，上去閻王嶺，是因為你也是一個用針的高手，也是一個大惡人。」
他們距離毒閻羅原來不過丈八，方才那一退，現在俱都在毒閻羅三丈外。
風刃沉吟道：「未嘗不可以這樣說。」
紫衣少女冷笑道：「我知道絕不是你們的對手，但也絕不會就此屈服，向你們乞命。」
雨針道：「哦？」
轉問道：「你說的是那一個水晶？」
電劍的腕力，https://www.hetubook.com.com臂力，無疑是厲害，現在這凌空一劍，尤其急激，當真就閃電一樣！
這片刻之間，風雨雷電身形已齊展，掠上石階，分立在白衣老人兩旁。
風刀更無言。
殿堂中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你就是那個公孫白？」雨針盯著他，道：「人還過得去，怎麼你走來這裏？」
雷斧若是仍然在木排之後，這蓬閻王針便正好射在他身上！
毒閻羅一直黑布蒙臉，見過他真面目的人實在並不多。
天帝道：「可是很奇怪，七百年下來，卻殺之不盡。」
風刀插口問道：「主母到底怎樣的了？」
電劍立即道：「這些人全都該死！」
毒閻羅的真面目立時暴露眾人眼前！
天帝道：「這座宮殿倒是真的已建築了七百多年，先後經過了十多次重修卻才變成現在這樣子。」
天帝皺眉道：「她就像訓練水晶那樣訓練你們？」
翡翠道：「放出了鴿子之後，她們就飲下主母替她們準備好的一壺毒酒。」
天帝聽得很用心，風雨雷電也一樣，他們的面上都露出奇怪的神色。
天帝道：「她一天不死，遵照約定，我們就一天不能回來。」
是電劍的七尺劍，電劍人距離毒閻羅差不多還有一丈，劍已經刺到！
風刀亦道：「斬草除根，除惡務盡。」
風刀輕道：「正是！」
龍飛抱拳一揖，道：「失敬。」
毒閻羅沒有作聲。
天帝一些也不在乎，捧著杜殺的頭顱仔細的看了一遍，道：「這個女人是我元配妻子。」
天帝道：「雖然是半醉中答應的事情，但話是出於我口，就得要實行。」
白衣老人肩不移，腳不動，在木排上才一站，又向前掠出。
公孫白所知道的並不多，所能夠補充的亦只是在殿底與水晶相遇的情形。
天地間，那剎那彷彿陡然沉寂下來。
風刀道：「她……應該也是的。」
風刀道：「無論如何，我們總比較他們供奉的神實際得多。」
雨針一旁人到針到，針無虛發！
雨針道：「我以針做暗器，在針這方面的研究目前相信還沒有人能夠及得上。」
毒閻羅冷笑，道：「那麼是唐門子弟一時不慎，誤傷自己又如何？」
雷斧目光及處，大笑道：「果然不出所料，第一個挑上我！」
龍飛道：「當時我已經想到毒閻羅的目的何在，但救人心切，也管不了那許多的了。」
天帝道：「你看我有多老了。」
雨針道：「石破山是丘獨行買凶殺的。」
天帝目光從他們面上轉過，緩步走上了丹墀，在杜殺的屍體旁邊坐下，雙手捧起了杜殺那個被放在小几上的頭顱。
毒閻羅盯著雨針，忽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天帝道：「因為她說得實在太認真。」
那條樹幹「拍」的跌落水面，毒閻羅的身形立時穩定！
雨針道：「她雖然運功護住心脈，又及時服下不少解毒靈藥，亦只能夠多活一個月。」
毒閻羅道：「還有！」
龍飛在後面聽著，亦嘆了一口氣，道：「今日的血已流得實在太多了。」
白衣老人截問道：「你不知道我是誰？」
毒閻羅道：「那麼……」
也就在那剎那，「轟」然一聲，整個木排彷如被炸藥炸開一樣，一條條樹幹四方八面飛散！
他們都沒有保留，將所知道的事情一絲不漏，詳細說出來。
毒閻羅倏的仰天一陣狂笑，道：「好，好極了！」
他手扣金環，一直在殿前觀戰，發覺電劍不可能將那些閻王針完全擊下，金環立即出手！
毒閻羅問道：「水晶也是碧落賦中人？」
他混身上下同時閃起了一團慘綠色的光芒，無數支閻王針四面射出，分射風雨雷電！
翡翠道：「給人——殺死了。」
湖水已經被鮮血染紅，除了雷斧震散的那一個木排，其他的仍然漂浮在湖上，毒閻羅那些手下早已潰不成軍，向對岸泅去，有些正準備將木排划回。
風刀接道：「碧落賦中人，她雨我風！」
電劍道：「他……」
相距既近，劍又長逾七尺，要閃避電www.hetubook.com.com劍這脫手一劍飛擊，實在不容易。
白衣老人旋即緩緩的轉過身子，目光往湖面一掃。
天帝道：「哦？」
公孫白插口道：「翡翠姑娘說的都是事實。」
天帝沉吟道：「若是我沒有記錯，她今年應該是七十四歲，另一十九日。」
公孫白插口道：「日后說她今年已經有七百多歲，那麼……」
龍飛公孫白一齊點頭。
雨針搖頭，道：「其中有三種甚至是吃上一杯，也只嘔吐，不會死人，可是一配合其他便成了無藥可解的劇毒。」
毒閻羅要閃開這一劍實在不容易，但也並不是全無可能！
龍飛奇怪道：「否則她老人家到底是……」
公孫白脫口一聲：「痲瘋！」
天帝道：「根據我們祖先訂下的家規，我們每一代的主人，一生中必須在江湖上走三次。」
風刀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毒閻羅半空中仍然能夠身形再變，上半身一仰，劍貼著左邊臉顯射過！
雨針道：「人！」
翡翠道：「殺人的真的是她！」
雨針沉吟道：「原來如此，毒閻羅那廝，也頗工心計。」
毒閻羅目光更寒。「你能夠？」
水裏揮斧的當然就是雷斧，水性的高強，也實在驚人，人在水裏，竟然還能夠施展出那樣的一招！
雷斧道：「只看今天這一戰便已知道！」
天帝道：「只怕快要被淡忘的了。」
天帝一面聽，一面移動腳步，到他們將話完全說完，已置身宮殿之內。
毒閻羅追問：「她殺我的兒子也是替天行道了？」
龍飛回答道：「是我根據水晶送給他那張地圖，將他送到來。」
他嘆息接道：「我們夫婦的情份，卻早在十五年之前便已經結束。」
白衣老人頷首道：「以前我一直替天行道，甚至就以天自居，自稱為天帝。」
雷斧道：「也許。」
毒閻羅驚呼未絕，腳下那條樹幹已經被斬成了十多截！
毒閻羅道：「千里追風丘獨行？」
翡翠垂頭道：「已十五年了。」
翡翠只有將所知道的事情詳細說出來，龍飛間中補充。
好一個毒閻羅，凌空變式，雙袖一展一拂，身形藉此蝙蝠一樣飛起，飛掠上那個木排的上端，旋即一蓬閻王針射出！
雨針冷笑一聲，才繼續說話：「閻王針之上一共淬了十二種劇毒。」
翡翠道：「所以鈴鐺珍珠她們都變成白癡。」
翡翠道：「只有那一個水晶。」
雨釘截口道：「猶在你閻王針之上！」
可是雷斧已不在！
「不錯，痲瘋！」毒閻羅眼瞳中閃出一絲痛苦之色，身形甫落又起！
「公孫白！」
風刀反問：「難道不是？」
毒閻羅呆若木雞，怔住在那裏，這個時候無論誰向他出手，相信也絕不會失手。
毒閻羅混身一震，外露的雙睛現出疑惑之色。
毒閻羅盯看她，道：「好像你們這種人應該不會說謊的？」
左風雨，右雷電。
那個人，一身白綾，頭髮亦是用一條白綾束著，衣飾並不華麗，卻是高貴之極。
龍飛道：「尚未請教老前輩……」
他負手站在木排之上，儼然就帝王一樣！
雨針道：「說來幹什麼？」
天帝嘟喃道：「可憐的孩子！」
雨針道：「這只怕就是毒閻羅的詭計。」
天帝道：「我知道。」
翡翠頭垂得更低，沒事作聲。
毒閻羅的瞳孔暴縮。
龍飛道：「不是七百三十九年三個月另一十九日？」
風雨雷電四人的身形幾乎同時展開，疾往外掠出！
雷斧接道：「所以我們不出動則已，一出動必定盡殺江湖上的大惡人！」
風刀雨針電劍身形輕巧而迅速，只有雷斧，身形既笨拙，兵器又沉重！
毒閻羅撲前的身形亦變得撞向那個木排！
天帝追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乃是站在木排末端，這一沉，整個木排立時倒豎了起來，他人卻直沉進湖水裏！
公孫白搖頭嘆息，道：「只怪我酒後昏頭昏腦，說出了認識水晶。」
閻王針雖然迅速，又怎追得及這四人的身形！
雨針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也所以他和_圖_書要殺水晶滅口——就在水晶殺死石破山，精神鬆懈之際，出其不意，將唐門七步絕命針封在水晶背後。」
龍飛道：「經過這一役，相信他們已不能再做壞事的了。」
「雷！」電劍撫劍道：「我們都是人，嫉惡如仇，替天行道的——碧落賦中人！」
殘餘那些毒閻羅的手下不由自主停下了動作。
雨針道：「換句話，你現在就是死也無憾的了。」
龍飛道：「能夠留傳到現在，實在不容易。」
毒閻羅笑道：「可笑一般人卻當你們是神！」
沒有人作聲。
翡翠沒有作聲。
翡翠道：「婢子是翡翠。」
雨針脫口道：「什麼——水晶她……」
「能夠將十二種毒藥混在一起已經不容易，難得毒性非獨沒有抵消，而且相互滋長，其毒更猖，針頭一點，便足致命，可見得你的確下了一番苦心。」雨針冷冷的問道：「七步絕命針之上，你可知一共猝了多少種的毒藥？」
湖水裏即時寒光一閃，一把利斧破水而出，疾斬在那條樹幹之上！
在他的面上，赫然佈滿了一個個的肉瘤，有些紅如血，有些已接近透明，膩然生光，倘著膿水。
雨針淡然一笑道：「這種高手又算得了什麼？」
天帝「啊」的一聲，道：「你是翡翠，這麼大了。」
天帝目光又落在杜殺的頭顱上，道：「她的眼瞳中充滿了恐懼，可見她臨死的時候一定受了很大的驚嚇。」
——這個人是誰？
尤其是他的一雙眼，比閃電還要明亮，比火燄還要輝煌！
天帝目光亦轉向翡翠，道：「你是鈴鐺還是珍珠？」
杜殺一變眼仍睜大，彷彿在盯著他。
天帝沉吟道：「毒閻羅比較例外。」
天帝道：「我們這個家族也的確早在七百年前便已開始移居這裏。」
毒閻羅此念方轉，身形落回原位，風雨雷電四人即時繞著毒閻羅疾轉了一個半弧，所處的方向完全改變！
龍飛：「老前輩……」
那個白衣老人的身形也實在太迅速了，貼著水面疾向宮殿這邊掠來，身形陡然一折，右手一探，就將那支從一旁飛過的七尺劍接下，反手擲向毒閻羅！
身形一撲出，閻王針亦射出，一點點慘綠色的寒芒向雷斧射去！
龍飛道：「莫非就是傳說中，碧落賦中人之首——」
天帝道：「這已是很久以前的事。」
這簡直已不像一張人的臉。
劍風激烈，一聲裂帛，他蒙臉黑布「獵」然被劍風卷飛！
毒閻羅回顧那個紫衣少年，道：「這個人平生深居簡出，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壞事，也絕不是一個惡人，尚請幾位，放他一條生路！」
傳說中，他貌美如子都，風流而瀟灑，曾經迷倒了不少多情少女。
天帝又一聲嘆息，道：「我——太老了。」
「哧」一聲破空聲同時暴晌，電劍那支七尺劍竟倒飛回來！
紫衣少女道：「你們當然不會欺騙我們的。」
眾大漢如夢初覺，也不知是驚是喜，在木排上的慌忙划動木排。
龍飛道：「不錯，那麼這座宮殿呢？」
白衣老人目光一寒，喝道：「給我停下！」
「多謝！」卻不忘這一聲。
一頓接說道：「也許她真的當自己已經有七百多歲。」
眾大漢噤若寒蟬，盡皆跪倒！
毒閻羅道：「多少種？」
一人驚地大呼：「饒命！」
翡翠嘆息道：「主母一直在嚴厲督促我們苦練武功，希望我們每一個都能夠成為水晶那樣的殺手！」
也只是剎那，一聲厲嘯震撼長天，毒閻羅厲嘯聲中。從木排上猛拔了起來！
毒閻羅冷笑道：「這就是所謂天譴了？」
白衣老人「嗯」一聲，揮手道：「今天我饒你們一命，但離開這裏之後，誰若是再為非作歹，不管千里，我的人必追他人頭！」
龍飛道：「不錯。」
毒閻羅道：「應該如此。」
白衣老人沉聲道：「湖水已經被染紅，的確太多了。」
電劍這一次也已有準備，劍刺到中途，飛輪般一轉，便將射來的閻王針震飛，「颼」一聲，劍連隨脫手飛出，閃電一樣射向毒閻羅！
劍長七尺原來有這種優點和_圖_書，可是好像這樣長的一支劍，又有誰施展得開！
語聲末已，紫衣少女已跪倒在毒閻羅的面前，一縷黑血從口角流下！
天帝道：「我離開了這裏十五年，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毒閻羅道：「能夠被你們看中，亦未嘗不是一種榮幸。」
龍飛道：「何況每隔一個時期，就替天行道，清除江湖上的奸惡一次。」
龍飛道：「晚輩也看出這座宮殿不是出於現在的匠人，卻想不到竟真的已經有七百年之久。」
風刀苦笑。
他鬢髮俱白，一臉皺紋，年紀看來已不少，相貌慈祥，但慈祥之中卻帶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毒閻羅道：「這個人是名俠。」
龍飛道：「那只是外貌而已。」
白衣老人沒有再理會他們，回轉過身子，目光落在龍飛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兩遍，忽然道：「很好！」
紫衣少女道：「我是為了丈夫的仇恨活到現在，仇人既然已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雨針所說的乃是事實，這原是秘密。
龍飛道：「江湖上奸惡之徒，現在仍聞名色變。」
雷斧接道：「殺他一個不留。」
雨針插口道：「你難道看不出他是一個女孩子？」
毒閻羅吃驚的道：「七絕針之毒……」
翡翠道：「是。」
他的身形同時後退，倒潟湖中！
他們雖然有天人之稱，並不是真正的天人，不知道過去未來。
但是他並沒有閃避，以胸膛迎向劍尖，雙手遊移，同時發出無數的閻王針！
風刀道：「主人其實用不著這樣認真。」
這一劍比電劍方才脫手那一擲的一劍顯然更迅速，更凌厲！
雨針卻只是嘆了一口氣。
龍飛看見這個白衣老人走來，那一瞥之間，他幾乎以為那只是一隻鳥，不是一個人。
天帝道：「其實這個女人死了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她的存在，她的所為，我們這一族人的聲譽已被她毀得差不多的了。」
雨針道：「難道還有第二個？」
因為他還未決定追殺何人！
風刀道：「那麼……」
閃電也似的一道劍光即時劃空飛來！
劍已將他攔腰斬斷。
語聲悲激，衝向毒閻羅，道：「公公，媳婦先去了！」
眾人目光及處，不由自主一聲驚呼，就連毒閻羅那些未死的手下也不例外。
毒閻羅冷笑道：「因為我的兒子乃是惡人之子，本身也是一個惡人。」
風刀追問道：「誰？」
毒閻羅也知道那些閻王針實在起不了多大作用，那剎那他的心情亦是混亂之極！
風刀插口道：「我們這些年來並沒有放棄收集那些奸惡之徒的罪行的工作。」
他實在難以想像一個人身形凌空，一擲之下，竟然能夠發出這樣厲害的威力！
翡翠解釋道：「因為她們已經與白癡無異。」
龍飛道：「不難想像。」
龍飛道：「看不出。」
龍飛公孫白自己明白這一點，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他嘆息接道：「碧落賦中人已多年沒有在江湖上走動——江湖上，現在怎樣了？」
天帝道：「大丈夫一言九鼎。」
他的目光在風雨雷電面上，掠過，道：「這無疑，有關我們這一族人的聲譽。」
天帝截口問道：「她這樣對你們說了？」
天帝嘆息道：「這就十五年的了，日子過得實在快，鈴鐺珍珠她們也該有你這麼大的了，她們呢？」
天帝道：「她們都是資質很好的孩子，怎會變成白癡？」
這一喝霹靂一樣震撼長天，眾人只覺得耳朵嗡嗡作晌，風雲彷彿要變色，湖水也彷彿激起波濤！
龍飛道：「不錯。」
天帝嘆了一口氣，道：「多年了，她這個習慣還沒有改，總是喜歡將說話神化。」
他沉吟接道：「記得我離開這裏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女孩子。」
毒閻羅道：「也是我的媳婦！」
龍飛奇怪道：「什麼很好？」
白衣老人道：「我是說你這個人很好。」
雨針不由不點頭，道：「應該！」
雷斧緊接道：「雷！」
龍飛苦笑道：「晚輩一向都只見人不服老，前輩卻例外。」
她嘆息接道：「在她們，這未嘗不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