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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蠶再變

作者:黃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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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節 四川唐門

第一卷

第三節 四川唐門

孟都道:「說了只怕你會有所防備,而且就是你們認識也還是有一個驚喜的較好。」
雲飛揚怔怔的看著唐寧,目光清朗,唐寧與他的目光接觸也覺得奇怪,一個說謊的人眼神怎會是這樣子?
相距既近,又是出其不意,暗器而且經過仔細選擇,再由這樣的一個暗器高手發出來,不容易應付,雲飛揚卻也不能不應付。
唐寧看在眼內,不由回頭望一眼,脫口道:「不是我們的——」旁邊的一個唐門弟子接道:「那該是三元宮的位置。」
孟都不等唐百川有反應,吸氣、吞氣,將那股內力收回,卻立即就發覺,那只是他本身的內力,沒有收穫,但也沒有損失。
「你一定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孟都雙手揚起來,掌心晶瑩一片。
「否則你也不會再在這裡出現。」唐寧的語聲更冷。「好了,人在那裡?」
他們倒退同時暗器仍然不斷出手,雲飛揚亦是從容接下,出了廟門,隨即倒掠上瓦面,四五個唐門弟子守在瓦面上,看見雲飛揚,暗器立即出手,才出手,眼前人影一閃,雲飛揚已到了身旁,驚呼未絕,人已被雲飛揚送下了瓦面。
唐百川冷笑。「倒要看你如何偷取我練的內功。」
雲飛揚有些感慨的道:「我原就不是一個聰明人。」
「得罪——」他雙掌一沉,左右壓在唐百川太陽穴上,掌心晶光立時蛛網般散開,四方八面游竄,隨即在唐百川的肌膚上消失。
「我練的是一種很怪異的內功,能夠借助內家高手的內力更上一層樓。」
「以我所知沒有了。」
這絕無疑問是唐門的恥辱,他們將會不惜任何的犧牲洗刷這恥辱。
孟都也在笑。「不錯,我竟然沒有考慮到唐門以暗器揚名,用暗器最主要就是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孟都一會情緒才穩定下來,猛吸一口氣,又是一股內力透進去,那剎那,兩隻手掌都突然一亮,然後又是蛛網般散開。
雲飛揚的日子可以想像是過得如何平靜,只可惜他已經過一段那麼不平靜的日子,午夜夢迴,難免心情激盪。
唐寧再問:「除了你,還有甚麼人懂得天蠶功?」
孟都道:「我就是沒有,我那個師父應該有的。」
雲飛揚悠然道:「我們之間。相信是有些誤會了。」
「哦?」雲飛揚笑問:「你看出我有病?」
唐寧冷笑道:「不成你還能背插雙翅?」
現在他置身在十數里外的深山窮谷中,話出口,隨即將面黑巾取下。
雲飛揚只是一笑,他知道在這種情形下說甚麼也是無用,第二下鐘聲也就在這個時候來了。
所有人無不大驚失色,他們都看得清楚,孟都已經在斷崖邊緣,一步倒退便會墮下去,因比他們才不敢迫前,孟都這樣子倒翻,更就是沒有一個來得及阻止!
孟都居高臨下,看在眼內,心中有數,身形只是一停便又展開,向瓦面躍落,也正是最弱的一環。
唐百川「哈哈」一笑,終於開口道:「唐門的內力若非如此巧妙,又如何能夠控制暗器出神入化!」
她的反應實在敏捷,接在雙手的暗器隨即當做兵器使用,扎向雲飛揚的胸腹,雲飛揚右手同時一拂,指尖輕拂在唐寧雙腕脈門上。
雲飛揚道:「武當山上——」「只要你將人交出來,我們的賬可以等你在武當山上的事了結了才算。」
唐寧驚呼掠前,只見孟都挾著唐百川如殞石股急墮,迅速被黑暗吞噬。
雲飛揚目光一轉,面上突然露出了詫異之色,那邊的天空中一朵紅色的煙花正在散開。
「我不是雲飛揚。」孟都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遠離唐門,而且在非常安全的地方。
「這是下乘的暗器手法。」
唐百川冷眼看著孟都緩步接近,嘴角一絲冷笑,出奇的鎮定,這孟都看在眼內,也覺得奇怪,受制於他,知道他動機的人竟然還能夠這樣鎮定,前所未有。
他感覺倒唐百川內力的存在,也有接觸到唐百川內力的感覺,卻不能夠牽纏著唐百川的內力。
「我並非向你解釋,也沒有這個必要。」孟都雙掌一翻,晶光更亮。
「這個時候你還狡辯?」
雲飛揚淡然一笑,他不是第一次被人冤枉,但每一次事情都能夠水落石出,證明他無辜,只是那種被人冤枉的滋味實在不好受,而其間,難免有許多不必要的傷亡,所以能夠解釋清楚他都希望開始的時候解釋清楚。
一直以來都很平靜,沒有任何事發生,武當派弟子也明白他的心意,絕少來騷擾他,事實無敵門由崛起至滅亡,期間江湖上風起雲蕩,爭鬥不絕,死傷無數,已經元氣大傷,各門派再也提不起興趣鬧事。
在他前面的唐寧等人亦不由倒退,暗器在近距離原就很難發揮威力。
當時誰也不知道他是武當派掌門人青松的兒子。
www.hetubook•com.com寧冷截道:「敵人能夠避開我們的消息埋伏闖進來,對附近的環境必然下過一番苦心,研究清楚,又怎會選擇一條絕路死路離開?說不定這還是他唯一的生路,也就是由這條路混進來。」
「燕忡天已經死了,能夠施展天蠶功的只有一個雲飛揚!」唐寧目光又投向一片漆黑,莫測高深的斷崖。
那是告急的鐘聲,武當山上絕無疑問已出事,十萬火急的召來附近所有弟子回去。
他這個青年人當然不是一般的可比,多年前他無疑很平凡,不但是武當山上一個打水砍柴燒飯的小,還因為身分不明,飽受大部份武當派年輕一輩弟子的譏笑戲弄。
雲飛揚看在眼內,嘆息道:「江湖上江湖人果真沒有平靜的日子?」
風那有這麼強烈,這還是他的內力運行影響,他無心炫耀,只是一點童心未泯。
瀑布正撞在一塊巨石上,經年累月,那塊巨石已經被衝擊得滑下留足,這時候卻有一個人正坐在這塊巨石上,代替那塊巨石承受瀑布的衝擊。
唐百川冷笑,「難道你竟然敢將我送回去,或者向天下武林公開解釋這是怎樣的一個誤會?」
以他的經驗,當然能夠從孟都選擇下手的穴道知道孟都的企圖,卻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雲飛揚苦笑,唐寧語聲再沉,喝一聲:「天羅地網!」
這也給他帶來很大的不幸,卻都已是過去的事,逝如流水。
「內功是自己練的好——」
「哦?」唐寧脫口問:「甚麼路?」
「那你記好了,我叫唐寧,是唐門的人。」
雲飛揚是向唐寧的方向掠去,先前接在手中的暗器同時出手。
唐百川道:「那我只是問,你準備怎樣處置我?」一頓接道:「最乾脆的一種方法——」「就是殺掉你。」孟都笑了笑。「我雖然不是你想像的聰明,但無論如何,也不會愚蠢到殺掉一隻會生金蛋的金鵝。」
孟都更正道:「是借用。」
雲飛揚身形一落即起,借助樹木,離弦箭矢股迅速飛射向前。
旁邊那些唐門弟子只恐唐寧有失,一再掠過去,暗器當然亦不敢隨便出手,到他們發覺可以出手,如何還追得上雲飛揚的身形。
那些暗器部份正好凌空交織成一張閃亮的巨網,疾向雲飛揚罩去,部份竟然是貼著地面飛捲過來。
不平凡的人畢竟有不平凡的遭遇,機緣巧合,他學會了天蠶神功,無敵門獨孤無敵減絕魔功雖然已練至第十重,甚至能夠施展「天魔解體大法」,仍然敗在他手下。
唐寧目光一掃,突然問:「他真的沒有傷害我們的人?」
唐寧的暗器立即出手,其他唐門的弟子也不慢,身形與暗器同時射出,追向雲飛揚。
孟都道:「我會的,但不是現在,你最好希望不要太遲,武當唐門的弟子還未死盡。」
雲飛揚淡然道:「闖禍的未必是我,正如唐門的事——」
這張網絕無疑問更大,籠罩的範圍也更廣,網眼卻更少。
青松是一個道士,竟然娶妻生子,當然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但無論如何,他總算能夠將這個兒子雲飛揚帶上武當山,以另一個神秘的身分收為徒弟,暗傳武當派的六絕,替他打扎好深厚的根基。
但他若是能夠選擇,他卻是寧願過一些平凡的日子,也所以擊敗獨孤無敵之後,他一直留在武當山這附近,絕足江湖。
雲飛揚微喟:「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是誤會,人不是在我這兒。」
「那我們現在——」
孟都一怔:「很好——」唐百川道:「我已經練到第九重,內力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夠保持這種狀態,你不信不妨再試。」
那四方八面散開,蛛絲般的內力在他的催迫下,比方才交織得更嚴密。
「我爺爺,唐門的掌門!」唐寧咬咬櫻唇。「你喜歡將人交出來再算賬,還是算完賬才交人,都奉陪。」
那座山神廟內外牆壁上,都張貼或掛著許多紙張木匾,用來讚誦一位神醫。
這當然是因為雲飛揚掌心分泌出來的那種東西,仍然留在暗器上,使得他發出的那些暗器也變得輕柔。
一片片瓦面在他腳下飛逝,片刻已到了盡頭,一個唐門的弟子卻嚷道:「放心,他走的是絕路——」那果然是絕路,過了那些屋子,是一片空地,然後是一個斷崖。
「所以我斗膽將你老人家劫出來。」孟都說話客客氣氣的。
不用看她的眼睛雲飛揚也已感覺到殺氣的存在,看清楚她的眼睛,雲飛揚卻又感覺一陣迷惑。那是一雙非常陌生的眼睛。他仍然走過來,越接近,殺氣也就越強烈,他雖則表現得若無其事,已留上心。
唐寧穿窗而出,隨即一聲:「暗器侍候!」
又是清晨,山野林間當然難免朝霧迷離,啁啾雀鳥聲卻完全被「轟轟發發」的瀑布聲和*圖*書掩蓋。
「物主不同意,還不是強盜所為?」唐百川連聲冷笑。
「本來有的,若是你不給我知道你的動機。」唐百川搖頭。「你應該也是一個心地磊落光明的大丈夫——」
半個時辰後他走進了一座山神廟。
唐百川又是一怔。「你真的能夠?」
他沒有離開椅子,只是揚起一雙手,掌心晶光閃亮,一招極普通的「分花插柳」,那些便全都被他雙手接下,唐寧居高臨下看得清楚,她本來還有些懷疑,現在都已一掃而空了。
「可是這個斷崖——」
深處幾達三丈,他卻是走得那麼從容,只看這一走已可以知道,他的內力已臻化境。
唐寧冷笑道:「你闖的禍可真不少。」
「雲飛揚,放下我爺爺!」她戟指孟都?
唐百川若有所覺,又似毫無所覺,嘴角那一絲冷笑更加明顯。
每當心情激盪的時候他便走來這裡,坐在那塊巨石上任由瀑布衝擊。
「不管怎樣他都不能夠這樣做,而若是光明正大,用不著這樣進來,爺爺也不會非獨不答應他,反而要跟他大打出手。」唐寧的話實在有道理。
所以他仍然懷疑孟都的說話,孟都鑒貌辨色,接道:「這是事實,我雖然不能夠提出證據,只要是事實,總有一天你會接受。武當派倒是得天獨厚,除了雲飛揚,還有你瘴個弟子也練成天蠶功啊!」唐百川忍不住冷笑。「我不是武當派弟子,與武當派也沒有任何的關係。」孟都很認真的。「我練你的不是甚麼天蠶功。」「天下間竟然還有第二種武功心法是這樣的嗎?」唐百川連聲冷笑。孟都充滿自信的一笑。「總有一天你會清楚明白的,這一天也應該不會太遠。」唐百川目光一寒。「廢話少說,你將我帶到此地目的何在?」孟都笑應道:「只下過借你老人家的內功一用。」
雲飛揚淡淡道:「閣下不像有病。」
一般青年人無疑很少有這份定力,但他無論怎樣看也是一個青年人,事實也是。
雲飛揚暗器亦出手,完全就是一種自然的反應,動作雖然沒有唐寧巧妙,卻是沒有一枚偏差,全都正擊在唐寧射來的暗器上。
唐百川看著他,大笑道,「看你是一個聰明人,其實並不聰明。」
現在他又是有這種感覺,這個誤會絕不是他現在能夠解釋得來,所以他現在亦只有靜觀其變,當然還考慮如何應付那些暗器的同時襲擊。
孟都截道:「廢話少說。」
唐寧這一次發出的暗器比先前一次多出了兩枚,那兩枚暗器當中穿過,仍然射向雲飛揚雲飛揚只是抬手一抹便將之接下,嘆息看道:「你開始既然肯坐下來跟我說,為甚麼不說清楚才動手?」
開始的時候是無意,然後他發覺醫好一個病人,解除病人的痛苦,實在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在唐寧眼中,那卻是完全一樣,一些分別也沒有,所以她隨即叫起來:「姓雲的,你還狡辯?」
唐寧冷笑道:「跟你這種卑鄙小人,還有甚麼話好說的。」
那個斷崖筆直如削,據說下臨無底,黑夜中一片黑暗,更顯得恐怖。
「薑是老的辣,耐性一般來說也是老年人的強。」孟都緩緩將雙手鬆開,忽然問:「你以為我會跟你待在這裡,等機會動手?」
「唐寧,唐門的人。」雲飛揚沉吟著道:「我們好像沒見過面。」
「我看你現在的確沒趣得很。」唐百川大笑不絕。
「我沒有,相信是來替你看病的。」那語調是很輕的。
唐寧冷截道:「你裝得很像,但並不聰明,只是將別人想得太蠢。」
他已然下重手封住了唐百川好幾處要穴,但唐百川體內的真氣仍然能夠流竄,若非唐門的內功心法與一般有異,便該是唐百川的內功已修練至化境,也所以他一路走來,仍然非常小心留意唐百川的反應。
孟都正色道:「我雖然有爭霸武林之心,卻無須用這種手段,也不是這個時候。」
雲飛揚方要回答甚麼,一下子綿長的鐘聲已然從山上傳來,不由他面色又是一變。
唐寧驚魂甫定,搖頭道:「不會有事的。」
「那當然就是你的巢穴,練功所在,到那兒你就有辦法了?」唐百川一面嘲弄之色。
好一會,孟都還是沒有反應,唐寧忍不住又道:「你已經無路可走——」
他們絕無疑問早已弄清楚周圍的環境各據適當的位置,暗器出手,恰好將所有的空隙堵塞,雲飛揚無論移向那一個位置都難免暗器的襲擊。
與雲飛揚相同方向的唐門弟子亦發現,亦都不由詫異的向哪邊望去。
唐寧第一批暗器被雲飛揚的擊下,第二批還未出手,雲飛揚的暗器已到了,她的反應也相當敏捷,閃躍騰挪,將射來的暗器接下。
「好一張天羅地網——」他驚嘆一聲,手落處,在他面前那張石桌疾升了起和-圖-書來,凌空「霍霍」的轉動,他一個身子同時縮進了石桌底下。
孟都很冷靜的問:「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成功借用你的內力。」
「天蠶功是武當派秘傳內功心法,近百年來只有燕忡天與雲飛揚練成功。」
「沒有——」雲飛揚忍不住追問:「那個人所用的真的是天蠶功?」
那些唐門弟子應聲身形開展,每一個都迅速選擇妥更有利的位置。
雲飛揚也就抓穩這個空隙,從唐寧身旁掠過,追擊他的唐門弟子,只恐傷著唐寧,暗器如何出得了手,唐寧也一樣,雲飛揚那剎那距離她實在太近,竟不足一尺。
巨網提起來的時候只是一張空網,一無所獲。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那個女人徐徐拉下了面的黑紗,一張美麗的臉龐便出現在雲飛揚跟前。
唐寧很快又出現在山神廟門外,冷冷道:「雲飛揚,你到底怎樣?」
孟都面上終於露出了疑惑之色,一直以來,每當他將內力迫進敵人體內,對方的內力很自然的湧出來抗拒,隨即被他的內力糾纏著,牽引出體外,進入他體內,被他化為己用,而他那股內力蘊藏的毒性卻留在對方體內,繼續傷殘對方的生機。
雲飛揚點頭應道:「不用天蠶功我根本接不住你這些暗器。」
孟都目光灼灼,盯穩唐寧,沒有作聲,唐寧也發覺跟前敵人的目光很奇怪,雖然看不出甚麼意思,卻也沒有敵對的感覺,不由她不懷疑這個敵人是不是真的並無惡意。
「你果然有病。」
雖然黑暗中他仍然能夠借助斷崖離開,在別人那是死路一條,在他卻是一條生路。
年青人的激|情熱淚,又豈會那麼容易消除?
唐百川一怔,「是甚麼意思?」
那些暗器射在石桌上,大都被撞飛,有些強勁的,也只是射進桌面,桌子被那些暗器一擊,也不由緩下。
瀑布奔流不休,雲飛揚的心情總會有平靜下來的時候,那也就是他離開那塊巨石的時候他總是張開眼,從容在巨石上站起來,無論他怎樣移動,都能夠平穩的停留在巨石上,也能夠從容走下來,如履平地。
孟都搖頭。「不用再試了。」雙手鬆開,突然又按上去,按向唐百川的「靈台穴」,一心是出其不意,突然襲擊,以常理推測,唐百川必然會不由自主的運起內功抗拒,那知道唐百川竟然看透了他的心意似的,不為所動,毫無反應。
雲飛揚雖然沒有接近,她還是小心避免這種可能,連發兩次暗器穿窗而出。
百數十個唐門弟子同時在山神廟門窗外出現,暗器在手,蓄勢待發,另外三四十個高空上飛來躍去,將一張牛筋繩子結成的巨網撒落在瓦面上,正好將山神廟的瓦面網在其中。
雲飛揚一見心裡便一陣不舒服,那個女人的裝束已經告訴他,她是一個江湖人,從她的雙手他更看出她的出手必定非常敏捷,這都是其次,最主要,還是她全身充滿殺氣。
「難道我爺爺也會看錯?」唐寧接一聲斷喝:「將人交出來!」
雲飛揚看著接在手裡的暗器,搖頭:「我不明白。」
時間雖然還很早,山神廟已經有人在等候,一個面黑紗的女人。
孟都點頭道:「否則你怎會只憑推測便肯定我是甚麼人?」
雲飛揚目光及處,只是到處都是閃亮的暗器,其間雖然有空隙,卻正如網眼一般,絕不是他所能夠通過。
「甚麼病?」雲飛揚的腦筋下停轉動,就是想不透。
唐門所有的弟子都沒有異議,從他們的神態也可以看出他的心態。
現在他的內力迫進去,開始的時候,勢如破竹,無孔不入,非常快|感,但隨即有一種極空的感覺,就像行走間突然一步踏空。
那就像眼看池塘肥大的魚群,一張巨網撒下去,以為就算不能夠一網打盡,也必然有相當收穫,那知道只是一種錯覺,那群只是魚苗,網眼雖然不大,魚苗仍然能夠從容逸去。
「立即動身找雲飛揚。」唐寧冷笑。「除非他繼續這樣子藏頭縮尾,否則,要找一個他這樣的名俠,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唐百川喃喃接道:「唐門弟子怎會懷疑我這個掌門人的判斷,這時候必定會到處追尋雲飛揚的行蹤,找他算賬,一個處理不好,不難演變成武當唐門兩派的互相殘殺,後果不堪設想。」
唐寧冷笑道:「你用的難道不是天蠶功?」
雲飛揚道:「我只是認為你們應該調查清楚才下結論,莫踏進別人的圈套。」
迎面向他射來的暗器全都被他雙手接去,到他來到了廟門,追擊的暗器便停下,只恐傷了自己人。
唐寧道:「你是以為我們的暗器對你完全沒有作用?」
孟都卻是經由這個既恐怖又據說無底的斷崖上來,偷進唐門的。
他踏進那塊巨石一直走堆潭底,然後從潭底深處走向淺處,走上岸。
和-圖-書開始的時候也有人強請,當然都很沒趣,打聽出這位神醫原來就是名震天下的雲飛揚,更下由膽落魂飛。
唐寧冷笑道:「這是譏笑我們以眾凌寡了。」
他隨即撕下一方黑巾,住了唐百川的眼睛,再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封封解解,最後才封住了唐百川另外四處穴道,唐百川的聽覺由此而失去。
「不要忘記他懂得天蠶功,方纔他不是在我們面前只用一隻手便能夠緊附樹幹,從容攀登那麼高的丹桂?」
雲飛揚從容接下第一批暗器,以第一批暗器擊下第二批,目光追向唐寧離開的方向,沒有動,那些唐門弟子的身形變化,繩網落在瓦面上的聲響盡在他眼中耳中,疑惑之色也因而更濃,唐門的人絕無疑問是有備而來,他雖然知道其中必定是有什麼誤會,卻不知道如何去解釋。
那些唐門弟子當然不知道,一齊聚前來,只看孟都如何應付。
那些唐門弟子方要再出手,已發現唐百川被孟都抓住,無不震驚,他們從竹哨聲中知道出了事,卻不知道是如此一件大事。
上了岸,他隨即迎風走去,散發濕衣並沒有黏在他身上,迎風「獵獵」飛展,不過片刻,便已乾透。
「那反應敏銳應該是不可少的了,我竟然向一個暗器大宗師襲擊,豈不是自討沒趣。」
孟都這一次的內力也用上加倍,到了他能夠用的極限,可是仍然一些作用也沒有。
也就由這一刻開始他完全迷失。
她甚至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好像從來沒有接觸這樣的目光?
以他的內力修為,實在不必要這樣才能夠使心情平靜:但他到底是年青。
雲飛揚搖頭苦笑,目光一轉,道:「唐門的事——」唐寧又截道:「將人交出來再說其他。」
唐百川若無其事,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有這樣的一股內力透進來。
雲飛揚身形的迅速在暗器之上。
唐百川追問:「令師又是甚麼人?」卻隨即補上一句。「你當然不會說的。」
那些唐門的弟子反應也不慢,暗器相繼出手,追擊雲飛揚的身形。
「唐門暗器天下第一,我已在陣中,豈敢低估。」雲飛揚目光一轉。
孟都接暗器的動作雖然沒有雲飛揚的好看,但動作變化似乎都沒有太大的分別,那當然是因為他們主要都是利用掌心分泌出來的東西來牽纏著射來的暗器。
唐寧也掠上了一株高樹,冷笑道:「雲飛揚,你就是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
事實她到現在仍然沒有接到唐門弟子傷亡的報告,但不管怎樣,也不能夠讓這個敵人將唐門的掌門人這樣帶走。
「人?」雲飛揚又是一怔。
水煙與朝霧融合在一起,周圍一片迷濛,林木隱約只是可見,卻封鎖不住那彷彿來自青天外,神龍般的瀑布。
雲飛揚絕對承認她非常美麗,卻搜遍枯腸也省不起什麼地方見過她。
從雲飛揚掌心分泌出來的那種東西也是蛛絲也似,令人看來也非常舒服,不像孟都的,令人有一種邪惡的感覺。
邪魔外道雖然唯恐天下不亂,也一樣有心無力,尤其知道武當派有一個那麼厲害的高手,沒有必要也不敢上武當山惹事。
「不知道。」他搖頭。
在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誤會,只是到現在為止,他仍然沒有一個比較好的應付方法,很多時都只是靜觀其變,堅信一點總會水落石出。
雲飛揚呆看了唐寧一會才問:「你是說我們曾經見過面?」
雲飛揚不覺應一聲:「不錯。」
雲飛揚顯然已經看透那些暗器的來勢,與之同時從桌底下翻出來,翻上了桌面。
「練內功太麻煩,需時又太長遠,既然有捷徑可走,為甚麼不走?」
他坐在那裡也不知已多久,有如老僧入定。
到現在斷崖下仍然沒有任何聲響傳上來,她一頓接道:「這個絕無疑問就是雲飛揚,方才爺爺也是這樣稱呼他,不會錯的了。」
另一個插口問:「難道他真的要借助掌門人,有甚麼疑難必須掌門人幫助解決?」
水力狂勁,這個人卻完全不受影響,彷彿就是一塊人形的石頭,而且與那塊巨石結合在一起,不可分離。
瀑布神龍般彷彿從天際飛下來,投進怪石嶙峋的大水潭內,激起了雲霧股的水煙,氣勢也可謂磅礴。
唐寧一直留意雲飛揚的表情變化,隨即揮手示意所有唐門的弟子準備全力將他截下來。
唐寧冷笑接道:「就是武當派的弟子全都到這裡來,我們也不會退縮的。」
「失憶——」唐寧冷笑。
雲飛揚道:「不錯,是有事發生,召我回去。」
「你不會。」唐百川反問:「那你打算怎樣做?」
他就是那位神醫,當年在神醫海龍老人那兒他學了不少療傷製藥的技術,雖然在海龍老人眼中那只是彫蟲小技,已不是一般能及,再加上他深厚的內功,就是複雜一點的病他也能https://m.hetubook•com•com應付得來。
孟都緩緩道:「將你送到一個適當的地方。」
唐寧與唐門弟子緊追不捨,但明顯的看出迅速被遠遠拋開。
「失陪——」這句話出口,雲飛揚的身形便天馬行空般展開。
經過那許多人事變遷,難得他仍然能夠保留一點童心。
唐寧冷冷道:「有你這種沽名釣譽的江湖敗類,江湖上有平靜的日子才怪。」
一個中年唐門弟子隨即掠到唐寧的身旁,探首一望,搖頭道:「這如何是好?」
孟都在斷崖邊緣停下,緩緩轉過身來,將唐百川擋在身前,唐門弟子一見不由停步,唐寧即時飛燕般掠至。
「那要看,是你的耐性好還是我的好。」唐百川笑聲中充滿了信心。
唐百川看在眼內,忽然嘆了一口氣。「江湖人到底不適宜離開江湖太久。」
桌子「轟」然落回地上,仍然是桌面向上,雲飛揚卻只是桌面上一停身形便射出,射向山神廟的廟門,也正向當門而立的唐寧。
唐寧那剎那如遭電殛,雙手一鬆,暗器盡落在地上,雲飛揚身形隨勢一曲,雙腳暴長,往樹幹一蹬,借力使力,身形立時煙花火炮般疾射了出去。
十數枚暗器向他射來,只有三枚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卻被他從容接去。
孟都眼瞳內閃現笑意,截道:「你考慮清楚才說這句話不遲。」
那些暗器雙雙在半空交擊,竟然全都沒有發出聲響,齊齊墮地。
鐘磬繼續傳來,一下接一下,越來越急。
唐門的弟子不能不承認掌門人唐百川一向目光如炬,明察秋毫,若非有所發現,絕不會隨便冤枉一個俠名遍天下的名俠。
那種萬馬奔騰的感受反而令他的心情平靜下來,逐漸成為習慣。
類似那樣的山神廟有四間,在武當山附近四個不同的方向,他輪流前往,總有病人在等候,或者病好了到來說句多謝。
那一戰他付出的代價也不輕,卻也使他成為天下武林第一人,人所共仰。
「死路——」孟都這句話出口,挾著唐百川突然倒翻了出去。
孟都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挾著唐百川如飛掠前去,那些唐門弟子非獨不敢動手,還恐其他不知,急呼:「小心,掌門在敵人手上——」唐百川聽著既急且怒,啞穴卻被孟都一指扣著,一任真氣激盪,沖之不開。
那個女人看著他在石桌對面坐下,才開口:「雲飛揚雲大夫?」
孟都感覺到那股真氣,知道沒有抓錯人,唐百川的內功果然不是一般可比。
也不用唐寧吩咐,唐門弟子已四面八方散開,部份掠上廟旁的樹上,看見雲飛揚沒有動,他們的暗器也扣在手中,以便隨時與同伴的暗器呼應。
「你既然承認,還狡辯什麼?」唐寧身形移動,又是十多枚暗器射去。
大部份來自附近的鄉村市鎮,也有慕名來自遠方,甚至有富有人家的家人,奉命到來邀請他走一趟,對於這種邀請,他一向都不感興趣。
「武當派名門正派,雲飛揚據說俠骨柔腸,是一個——」唐寧忽一聲冷笑。「江湖上多的是沽名釣譽之徒,他就是害怕被別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所以蒙著臉偷偷進來。」再一頓又道:「爺爺不會看錯的。」
聽得唐寧那麼說,他們都露出詫異的神色,一個應一句:「這個斷崖筆直如削,深下可測——」
幾個中年唐門弟子相繼走近來,顯然都是唐門的高手,在唐門弟子中,能夠說話的。
一個弟子應道:「還沒有傷亡的報告。」
唐寧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雲飛揚笑得雖然菜順,一些惡意也沒有,在她卻有嘲弄的感覺她的身形再移動,暗器緊接出手,十數枚一次,她明白暗器再多對雲飛揚也沒有作用,發射的目的主要是阻止雲飛揚接近。
「你之外還有那一個懂得天蠶功?」
已經天亮,唐百川雖則穴道被制,目光仍然閃亮,盯著孟都,他從來沒有見過雲飛揚,根本不知道雲飛揚是甚麼樣子。
之前唐門禁地大堂內孟都撞破瓦面雖開,以至唐門弟子無所施其技,這一次他們顯然吸失敗經驗,准了這張巨網。
雲飛揚也沒有對他們怎樣,本來他就是一個和順的人,當然現在他已經懂得妥協有時並不是解決的辦法,也已經懂得應該怎樣應付。人總會成長的。
唐寧冷笑,身子突然倒飛了出去,倒飛上一條橫樑上,與之同時,十多枚暗器從她手中,迎面射向雲飛揚。
那些蓄勢待發的唐門弟子暗器紛紛出手,破空聲大作,動魄心驚。
孟都道:「我是說你應該知道,無論在怎樣惡劣的環境,最低限度仍然有一條路可以走。」
過往的縱使如何辛酸,令他忍不住要流淚,淚水也一樣在瀑布中沖洗乾淨。
「話說得倒是動聽。」
雲飛揚搖頭道:「他們不會到這裡來的。」唐寧也是聰明人,接問:「那是三元宮出事,是求助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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