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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幽靈

作者:黃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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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第二回

幸好,沈勝衣已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
她額上已有皺紋,年紀雖然已不小,可是看來仍漂亮,很漂亮。
沈勝衣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沈勝衣道:「希望如此。」
傅青竹一怔!
西門碧揮手道:「你不必擔心害怕,且看妳娘當年的威風!」
小樓內,赫然堆滿了藥草。
這麼大的一個人,脾氣竟然像年輕的女孩子一樣。
龍婉兒亦自笑道:「你既從來沒有這樣的經驗,又怎知自己沒有捉鬼的本領?」
今天已過了一大半,明天已不遠。
沈勝衣淡笑道:「有事實證明,他們就會相信的了。」
傅青竹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面無表情。
傅青竹道:「他沒有說其他的話了?」
龍婉兒道:「有。」
龍婉兒答道:「又來說那些恐怖的預言。」
西門碧看見他站起來,眼瞳中碧光更盛。
龍婉兒道:「比外面請的大夫還要好,所以這兩年以來,我們已沒有請過大夫回來。」
不等龍婉兒介紹,她便自開口道:「可是沈勝衣?」
西門碧道:「于媚可有受到傷害?」
燈光卻相應更加明亮!
他似乎忘記了肋下挾著一個算盤,雙手一抱拳,那個算盤便從肋下掉下來。
龍婉兒道:「娘妳明白他什麼?」
龍婉兒道:「你肯去,我已經感激得很了。」
沈勝衣進入西門碧的房間,簡直就像是進入第二個世界。
明亮的燈光照耀之下,那些「鬼血」也更加觸目!
沈勝衣道:「這種暗器並不簡單。」
那些飛刀也不知道她是在什麼時候抓在手中,在那裡拿出來,只是她左一抓,右一揮,右一抓左一揮,眨眼間竟然飛出了七七四十九支柳葉飛刀。
西門鶴笑道:「學了二十年,練了二十年,多少總應該有些成績。」
西門碧目注沈勝衣道:「為什麼?」
那個無面法師已經不在院中,方才他站立的地方卻有一小灘血。
沈勝衣道:「這個最好。」
沈勝衣道:「夫人過獎。」
西門碧道:「以你的武功應該是不成問題。」
西門鶴道:「好處就是我們不必再日夜提心吊膽,壞處就是揭穿了鬼血的秘密,沒有了這種刺|激,那些買主一定不肯出那個價錢,不過我們卻落得心安。」
沈勝衣道:「妳能否振作一下,帶我們到那裡?」
西風落葉,西風滿院。
西門碧道:「這是說赤手空拳,你的劍若是出鞘,我的暗器即使能夠恢復昔年威力,只怕一樣無法將你擊倒。」
「血」是紫色,就像是前晚出現在莊院之內,染污了整個莊院的那些血。
他目光一落,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西門鶴忽然問道:「沈先生是否相信幽靈的存在?」
龍婉兒尚在猶豫。
一冊書在他腿上攤開,他的眼睛卻閉著。
龍婉兒道:「是什麼事?」
沈勝衣道:「正是!」
沈勝衣道:「夫人言重!」
龍立捧著那頂佈滿了灰塵的竹笠,簡直就像一個傻瓜。
他口中在問,目光卻已落在沈勝衣臉上。
西門碧道:「如果正中要害,一槍就可以將人擊斃,它的威力、速度以及可能達到的距離,並不是一般暗器所能夠比得上。」
沈勝衣道:「否則怎樣?」
沈勝衣道:「隔壁,是否屬於這個莊院?」
傅青竹不敢怠慢,飛步衝出大廳外。
沈勝衣目光轉向樓外,微嘆道:「天有不測風雲,這句話倒也不錯。」
西門碧道:「關於你的英雄事蹟,我早已聽說過不少。」
西門碧頷首道:「有時我倒想自己了斷,可是我這個人天生就是這麼固執,怎也不相信這種病醫不好,棲雲也是不相信,這一來,倒苦了不群這個孩子。」
沈勝衣淡笑道:「這種有錢人我見過不少,他們閒著無聊,就是喜歡這樣,一來出風頭,一來找刺|激。」
他方待再說什麼,一個清朗的聲音已然傳來道:「沈大俠可是到了?」
西門碧倏地嘆息一聲,道:「三年都等了,多等一天又何妨?」
傅青竹立時一聲輕叱,道:「我不是反對,只不過大哥曾經說過,五年之內無論如何也不遷出去!況且大嫂到現在,也沒有這個意思。」
沈勝衣問道:「他還沒有開始替人看病?」
龍婉兒道:「他說鬼血一出現,幽靈就必會出現,幽靈一出現,我們這裡就必會有人死亡。」
沈勝衣應道:「我已經小心。」
沈勝衣一個字都聽不懂。
龍婉兒笑道:「跟我來。」
沈勝衣也不猶豫,追在傅青竹後面。
西門碧道:「其實應該算做暗器。」她語聲一沉,又道:「遇到這種或者類似的東西,你就要小心。」
他接在手中,迎著大陽舉起來,然後瞇起了眼睛加以細看。
她的臉色已青了。
龍婉兒道:「腐屍的氣味更濃。」
那赫然是一支支三寸長短,柳葉一樣的飛刀。
感覺到這個女人並不簡單!
龍婉兒點頭道:「她也主張我來找沈大俠,二叔也同意。」
西門碧道:「你有這個心,我已經感激得很。」
于媚答道:「還有一句話,卻是問我的……」
龍婉兒道:「本來兩個,一個卻已在多年前病逝。」
龍婉兒道:「全身上下冒出了白煙,然後就消失在煙中。」
女人的膽子據說都比較小,何況見鬼的又是她?
龍婉兒道:「也許是。」
沈勝衣道:「你們是否知道那幾個有錢人為什麼明知道有幽靈作祟,也要買那幢莊院?」
龍婉兒等了一會,看見沈勝衣仍然保持沉默,便道:「龍立的父親原就是我家的老僕人,他是在我家長大,與他的父親一樣忠心,沈大俠不必懷疑他的話。」
他一聲嘆息,喃喃自語道:「竹笠出現了,人仍然下落不明,這表示什麼?」
龍婉兒搶著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到明天?」
龍婉兒道:「家父對於那幢莊院顯然非常喜歡,搬入後曾經一再表示,五年之內無論如何也不遷出去,所以出現了鬼血之後,附近的幾個有錢人雖然立即就著人前來遊說,甚至出到很高的價錢,家母亦一一拒絕,不肯將那幢莊院出賣。」
龍婉兒搖頭。
暴雨。
沈勝衣道:「那個無面法師的出沒、說話,以及令尊對這件事採取的態度,無一不奇怪。」
于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方才家人來報告,說你已來了,我也想一睹丰采,所以在青竹出去之後,換過了衣服,亦動身來這邊,誰知道一出院子,一個頭戴竹笠,身穿月白袈裟的和尚就從假山後面轉出來,攔住了我的去路。」
西門碧嘆了一口氣,道:「這反而顯得我無情了。」
司馬不群道:「有,不過我很久沒有用這種東西了……」
眾人其實是跟著傅青竹走向前去。
傅青竹奇怪地道:「鬼法師?」
不但牆壁、柱子、連承塵、地磚,以至桌椅都鬼血斑駁。
龍立同樣青著臉。
沈勝衣立即說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龍婉兒道:「什麼藥他都煉。」
傅青竹道:「妳有沒有回答?」
龍婉兒還想追問下去,一旁西門鶴突然說道:「這一來有好處卻也有壞處。」
龍婉兒說道:「古老相傳,未必正確,也許,光天化日之下,鬼亦一樣能夠出現。」
走廊上的欄杆柱子一樣有鬼血。
西門碧一指桌旁的一張椅子道:「請坐。」
她一頓又道:「春梅侍候家母,秋菊一直追隨我左右。」她的目光斜落在身旁那女孩子身上,道:「就是她。」
沈勝衣脫口問道:「誰?」
沈勝衣不由苦笑道:「這天氣實在奇怪,一下子就變了。」
西門碧道:「不過他雖然退出江湖,對於江湖上所發生的事情,他仍然大感興趣,尤其是江湖上的名人他更在意,所以很多你的事,他都非常清楚,他清楚的事,我當然一樣清楚。」
一片難言的蕭索。
西門碧道:「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江湖人。」
龍婉兒悲呼道:「那麼說,我父親豈不是在幽冥之中?不會的,不會的。」
龍婉兒瞪著那頂竹笠,實在很佩服沈勝衣的膽量。
沈勝衣點頭。
傅青竹道:「已請到沈大俠?」
這一聲尖叫近了很多,恐懼的意味更強烈。
龍婉兒點頭道:「正是!」
莫說是昔年,就現在,江湖上能夠閃避她這一招左右雙飛,七七四十九支柳葉飛刀,不傷在飛刀下的人,相信不出二十個。
司馬不群接道:「在下司馬不群。」
沈勝衣目光一再環掃,道:「這麼多藥草都是你自己採摘的?」
龍婉兒道:「正是。」
傅青竹的臉色更難看。
他連忙放下酒杯,招呼道:「來的可是沈先生?」
沈勝衣一面聽一面問。
沈勝衣道:「目前,唯有用這個名稱了。」
他半身剎那一閃,那個鐵算盤間不容髮,從他的胸腹之上擦過。
沈勝衣聽不懂,她接著解釋道:「這是在我國的名稱,在扶桑叫它做火銃,在這裡大家都叫它做火槍。」
夜色中突然一閃光芒。
秋已深。
龍婉兒道:「家母其實是遵從家父的吩咐。」
西門碧和_圖_書笑了笑又說道:「我總不能讓你大吃虧,幸好有一件事情!我還可以指點你一下。」
那種恐怖感此刻已蕩然無存,代之而起的是一種親切感。
沈勝衣道:「煉什麼藥?」
他算盤在手,身形猛一長,「叮噹」又一聲,右手竟執著那個鐵算盤斜向沈勝衣的胸腹撞去。
龍婉兒說道:「只是二嬸一個人見到他。」
西門碧道:「用我的暗器!」
「青竹!」
西門碧淒然接道:「不過即使他已經死了三年,只剩下骨頭,我也要見到他的骨頭才甘心離開這個人世。」
沈勝衣道:「這件事,有沒有驚動官府?」
她與西門鶴一樣,一頭的金髮,那雙眼睛卻碧綠得多,貓眼一樣閃著光。
她一臉笑容。
沈勝衣頷首道:「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奇怪的事情,也從來沒有跟幽冥的幽靈打過交道,難得有這個機會。」
沈勝衣道:「紫色的又如何?」
西門鶴亦自笑道:「所以我希望那些幽靈出現。」
傅青竹嘆息接道:「為了這兩年的事情,我已經傷透腦筋,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所以,婉兒建議去找沈大俠,我立即贊成!」
于媚沒命地點頭。
沈勝衣執起一截幼短的枯枝,挑起了一些血,一再觀察,沉吟著道:「這些血與那些紫色的鬼血顯然一樣!」
他走過去坐下來。
沈勝衣道:「令尊是一個大夫?」
龍婉兒道:「他沒有再說什麼,抬頭向天,給二嬸看見了他的臉。」
沈勝衣道:「現在還不是揭發的時候,明天我再揭發這個鬼血的秘密,告訴你們是誰在搞鬼。」
七七四十九支一支不少。
沈勝衣道:「這麼多天妳都等了,多等這一天半天又何妨?」
傅青竹道:「比起沈大俠,可就差遠了。」
傅青竹道:「沈大俠太謙虛了!」
沈勝衣點頭。
沈勝衣道:「應該。」
司馬不群一臉詫異之色,似乎仍然在思索著竹笠的事情。
龍婉兒道:「它們沒有。」
龍婉兒垂下頭。
西門碧道:「原因何在?」
西門碧說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名字。
雖然她沒有說出口,沈勝衣亦已看出來。
龍婉兒道:「除了家母之外,我們有什麼病,他也會替我們看看。」
龍婉兒道:「我會的。」
龍婉兒、秋菊、龍立的目光不由都集中在沈勝衣手中的木片上。
龍婉兒道:「此前一個月夜裡。」
龍婉兒偏過頭去,道:「又是藥。」
龍婉兒道:「聽你的口氣,好像已經有頭緒了?」
西門碧一怔,道:「你們見到他了?」
西門碧嘆息道:「娘知道妳是一個好孩子,可是我與妳爹二十多年夫妻,妳爹的脾氣我難道不清楚,如果他能夠回來,即使沒有了兩條腿,他也會盡快爬回來,絕不會一去就三年。」
嗚嗚破空之聲立時不絕於耳!
「砰」一聲巨響,那支火槍的槍管射出了一團火光!
來的這個中年人,正是傅青竹。
龍婉兒鼻子一皺,道:「是藥香。」
沈勝衣道:「你這個鐵算盤實在用得不錯。」
火光一閃即逝。
龍立忙上前接下,道:「讓我拍掉那些灰塵……」
他將鼻子移近去,他的胃幾乎倒轉過來。
血!
沈勝衣道:「龍莊主無疑是一個有情人。」
入門就是那個院子。
這個房間之內的陳設,確實充滿了異國情調。
龍婉兒道:「除了房間之外,整個莊院沒有一處地方不是鬼血淋漓。」
沈勝衣道:「我並沒有懷疑,不過在將整件事由頭至尾想一遍。」
牆角几上的一個花瓶幾乎同時爆炸,炸成了碎片。
龍婉兒說道:「他終年都是在那裡煉藥。」
沈勝衣道:「人死若是變鬼,死人的血也就是鬼血了。」
沈勝衣道:「夫人高見。」
龍婉兒應聲道:「天意的確難測得很。」
那個人是否會從天下掉下來?或者從月中飄下來?
風雨暮秋天,一片難言的蕭索。
一縷縷白煙正在花樹叢中飄浮。
他的語聲仍然是充滿了自信。
西門鶴道:「即使幽靈真的找來,也不能夠傷害我。」
沈勝衣目光一閃,道:「然而今日之所以找我,莫非近日發生了什麼事情,與令尊的失蹤很有關係?」
他緩緩站起身子。
沈勝衣道:「是什麼地方?」
龍婉兒一望樓外,道:「可是現在下著雨……」
沈勝衣腳步起落非常緩慢,雙眉已鎖在一起,彷彿在思索什麼。
她到樓外之際,沈勝衣已在院中,在雨中。
龍婉兒接道:「也許你捉起鬼來,比鍾馗還要厲害。」
沈勝衣知道她要說什麼,便替她接下去道:「簡直就像是幽靈的入口,一進去,便會從人間消失?」
沈勝衣也是第一次看見她這樣開心。
西門碧道:「我也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暗器高手。」
司馬不群似乎也沒有發覺,連聲道:「沈大俠太客氣了。」他旋即問道:「對於鬼血這件事不知沈大夫有何高見?」
龍婉兒道:「不過彼此之間相處的也算融洽。」
沈勝衣沉吟著道:「你們這家庭倒也複雜,父母雙方都有親戚在裡頭。」
司馬不群並沒有在意,繼續道:「這幾年以來,我一直都是在研究治療體內各種疾病的藥物,跌打刀傷方面的藥物因為無暇兼顧,懂的並不多,有機會,還請沈大俠指教。」
傅青竹抱緊了她,連聲安慰道:「不用怕,現在安全了。」
沈勝衣道:「見見也好。」
一片片閃亮的光芒立時從她手中飛出來!
沈勝衣一笑,道:「我不拘束,夫人對我倒客氣起來了。」
大廳內外也是鬼血淋漓。
西門碧截口道:「妳給我退過一旁。」
沈勝衣道:「不妨先從那些鬼血著手調查。」
傅青竹急步上前,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搖了幾下,喝問道:「什麼事大驚小怪?」
「叮噹」的一聲,算盤掉在地上,撞碎了花磚一角。
龍婉兒道:「我也是這樣說。」
小樓的正中,七星形排放著七個鼎爐,其中的一個鼎爐正在燒著藥。
西門碧道:「明天給我一個明白。」
眾人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去。
沈勝衣道:「有些問題我必須在今夜查明之後,才能夠確定。」
他突然拔劍。
西門碧目注沈勝衣,一片懇求之色。
龍婉兒道:「沒有問題。」
她舉手一掠額前頭髮,又說道:「我若是死掉,對他反而是一件好事。」
西門碧一看見沈勝衣走進來,一雙碧眼就閃出了光芒。
龍婉兒道:「當日中午仍不見家父回來,我們便派人出去找尋的了,但是一連幾天,找遍了周圍百里,什麼都沒有,甚至沒有人見過家父以及那個無面法師走過。」
然後他整個人怔在當場。
他一頓,懇切地說道:「多謝夫人指點。」
沈勝衣的視線緩緩從牆角,那幾種藥草之上移開,淡應著道:「我要向司馬公子請教亦未可知。」
沈勝衣道:「這個簡單。」
西門碧道:「這樣我的暗器出手,豈非就更容易擊中對方?」
西門碧道:「只怕傷了你。」
他又問道:「令尊何以一再強調五年這個時間?」
沈勝衣頷首道:「不過並不厲害。」
沈勝衣莞爾。
龍婉兒道:「入門還未坐下。」
那個人碧眼金髮。
雨跟著落下。
司馬不群道:「哪一位才是?」
聽她這樣說,所有人的臉色不由一變再變。
沈勝衣笑道:「不能不加以研究。」
他有意無意之間,一再強調明天事情就能夠水落石出。
沈勝衣道:「好說。」
到底他找到了什麼線索?
龍婉兒道:「沒有,家母不肯。」
西門碧說道:「你願意接我的柳葉飛刀?」
西門碧道:「他這次來做什麼?」
沈勝衣感覺到這種恐怖。
西門碧道:「你一定不怎樣相信。」
西門鶴語聲一頓,頷首道:「你也聽得懂?」
龍婉兒苦笑道:「也許能夠。」
西門鶴接道:「我身上有兩樣神聖的東西。」
龍婉兒道:「我們既然已死心,又豈會在三年後的今日再如此勞駕沈大俠。」
他皺起眉頭,道:「這麼多天了,怎麼仍然這樣臭?」
她苦笑接道:「也許它們已經在莊院之內徘徊,只是我們看不見,幽靈本來就是一種很虛幻的東西。」
沈勝衣道:「正是!」
沈勝衣道:「是龍莊主告訴夫人的?」
沈勝衣點頭。
西門碧說道:「他破面濺血之後,又如何?」
沈勝衣道:「現在不相信。」
沈勝衣道:「這麼厲害?」
龍婉兒道:「比開始的時候,已經淡了很多。」
越接近那幢小樓,藥香便越濃郁。
他抬手指向那些藥草,說道:「這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大都是近日買回來的,以前的有些我已經用來煉藥,有些因為用不著,堆放在地牢下面。」
十字架之上有一個白金的人像。
沈勝衣道:「你們有沒有遷出去?」
沈勝衣道:「言之過早。」
她顫聲接道:「他的話大概就是那樣,https://m.hetubook•com•com當時我害怕的要命,實在沒有辦法將他的話原原本本地記下來。」
司馬不群道:「這主要是由於先父的影響,龍大叔的悉心栽培也是原因。」
如果不是天仙就是幽靈。
沈勝衣再問道:「煉來幹什麼?」
司馬不群連忙問于媚道:「幽靈將這頂竹笠送回來,又是什麼意思?」
西門碧道:「因為我很想知道那是否事實。」
沈勝衣道:「他煉藥莫非就是為了夫人?」
西門碧道:「最低限度已能夠阻止我的病惡化,否則連我的頭現在只怕也不能夠轉動的了。」
龍婉兒道:「那些血雖然顏色鮮明,並沒有鮮血的血腥,從血上散發出來的是腐屍的氣味。」
沈勝衣忽問道:「令堂姐弟不是說都是洋人?」
時當正午,天色晴朗,太陽高照。
那是否就是將無面法師掩去的那一團白煙被風吹散了,吹到那邊去了?
西門鶴右手上下左右比劃了一個十字,繼續用那種奇怪的語言唸下去。
沈勝衣道:「這些事未免太難以令人置信。」
西門碧道:「這是事實,以你這樣的武功和心智,難怪我們束手無策之事,你一來就迎刃而解。」
西門碧如夢初覺,道:「很好。」
龍婉兒一旁插口道:「娘妳不要這樣說,爹固然不在家中,可是家中還有我,而且不久爹就會回來。」
他一笑接道:「我這個人的疑心向來就大得很。」
西門碧道:「事隔三年,今日你才著手調查,無疑非常困難,不過近日所發生的鬼血這件事,與棲雲的失蹤不無關係,從中也許能夠找到一點線索,請你加以留意。」
沈勝衣道:「夫人是說司馬不群?」
那個人道:「正是西門鶴。」
「血」仍然沒有凝結。
龍婉兒道:「她害怕得要命,一個字都沒有說。」
于媚道:「我是說三年前來過的那個無面法師……」
他的語氣非常激動。
西門碧道:「劍術之外,據說你對暗器也頗有研究。」
沈勝衣應聲望去,還未開口,旁邊龍婉兒已一聲道:「二叔!」
一退半丈,他又再一抱拳,道:「得罪了。」
龍婉兒道:「七天前龍立從一個行商的人口中知道了沈大俠在這附近,告訴我,我立即就趕來了。」
傅青竹道:「也算妳有本領。」
沈勝衣道:「這相信我還能夠應付得來。」
沈勝衣接道:「不必太費心,我也許只是住宿一宵,明天便離開。」
這不是古寺之中那種油漆鬼血,是真的鬼血。
傅青竹道:「傅某只是想知道閣下是否真正的沈勝衣大俠。」
她忽然住口,轉顧司馬不群道:「你這裡有沒有竹笠雨傘什麼的?」
她顯然沒有說謊,在暗器方面的確下了一番苦功。
沈勝衣道:「謝坐。」
傅青竹好像也知道失態,立即閉上嘴巴。
沈勝衣道:「我相信龍莊主不會這樣想。」
沈勝衣道:「知道了又如何?」
是不是這個原因他不肯留在書齋內?
在等什麼人?
沈勝衣道:「這樣臭,當夜你們怎麼完全沒有感覺?」
他聽得很仔細,問得很詳細。
龍婉兒道:「有時,是煉來給家母服用。」
沈勝衣道:「否則我最多只能接下十四支柳葉飛刀。」
龍婉兒道:「一直都是。」
那不錯就是傅青竹的妻子于媚。
龍婉兒一旁脫口道:「娘妳……」
龍婉兒道:「哦?」
所有的目光立時又集中在他的臉上。
一個人正坐在大廳當中那張八仙桌旁邊喝酒。
沈勝衣道:「原因何在?」
他今天才來到,才一個時辰左右。
龍立忙上前引路。
西門碧自顧嘆息接道:「若不是這個病,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
他舉起腳步。
龍婉兒瞪著沈勝衣道:「他也是這樣說的。」
西門碧道:「他卻是先後敗在你劍下兩次。」
龍婉兒笑望著他,道:「剛回來,你是在睡覺?」
沈勝衣道:「西門先生請說清楚。」
西門碧道:「你們說的暗器高手,是否包括十三殺手之中的風林,江南五大高手之中的滿天星呢?」
于媚道:「我沒有,我已經嚇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沈勝衣道:「死人的血?」
沈勝衣道:「我也希望能夠幫助夫人找到龍莊主的下落。」
西門碧道:「他認為正好借此磨練他的醫術,所以這幾年,他不停替我煉藥,煉完了一種又一種。」
傅青竹柔聲道:「妳若是支持不住,不妨留在大廳內休息一下,由妳說的話,我已經知道那個無面法師方才在哪兒附近出現……」
沈勝衣道:「妳認為他怎樣?」
她握著那支火槍的右手食指,應聲一勾。
傅青竹道:「內人于媚。」
司馬不群道:「他不是,不過他的醫術並不在任何一個出名的大夫之下。」
沈勝衣說道:「鬼難道也能夠使用毒藥?」
西門碧道:「能否透露一點?」
其他人這時候亦已先後走出小樓,他們呆呆地望著走在漫天風雨中的三個人,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同。
她伏在傳青竹的肩頭放聲哭了起來。
莫非這又是鬼血?
院子的正中有一幢兩層的小樓。
雨繼續在下。
龍婉兒轉向沈勝衣道:「沈大俠,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
沈勝衣連忙搖手,道:「這件事,我未必能夠替妳解決!」
沈勝衣道:「令堂是否也知道了這件事。」
西門鶴道:「因為我信奉基督教,是一個基督教徒。」
沈勝衣臉色一變。
沈勝衣道:「過獎。」
龍婉兒連忙吩咐龍立,道:「你叫人先去打掃乾淨那個書齋。」
龍婉兒道:「這件事後來我們已調查清楚,他們所以這樣做,其實在鬥氣,亦有意借此一出風頭。」
他雙袖一抖,叮叮噹噹一連串異響,一支支的柳葉飛刀從他的雙袖之內落下,落到床上。
這不是龍婉兒嗎?她來這裡有什麼事?
龍婉兒道:「這是最主要的原因。」
沈勝衣道:「哦?」
他睜開眼睛,抬頭望著龍婉兒,一笑,道:「表妹什麼時候回來了?」
沈勝衣道:「已經七天?」
傅青竹一擊落空,腳下倒踩七星!連忙抽身暴退。
她笑了笑問道:「你要不要見見他?」
西門碧道:「它唯一的缺點就是開一槍之後,必須重新裝置火藥,也許現在已有所改善,我這支已是十年前的東西。」
西門碧不由怔在當場。
細雨院深,淡月廊斜。
沈勝衣道:「這支火槍是夫人從海外帶來的?」
沈勝衣的好奇心不由又來了,他奇怪地望著西門碧。
沈勝衣道:「夫人的暗器手法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個算盤烏黑發亮,竟像是鐵打的。
龍婉兒點頭。
他竟凌空用手接下西門碧的七七四十九支柳葉飛刀。
沈勝衣道:「應該是。」
沈勝衣將木片放入袖中,以袖一擦舌頭,道:「尚有待證明。」
龍婉兒笑了笑,道:「他在隔壁嗅到了藥香,所以,走過來看看。」
不知何時,天上已多了好幾團黑雲,其中的一團黑雲,正將太陽遮住了。
沈勝衣道:「我的敵人之中,不乏用暗器的高手,如果不研究一下,他們用暗器向我招呼之時我如何應付得來?」
西門碧就擁被臥在床上。
龍婉兒笑道:「多謝你。」
沈勝衣只好坐下。
司馬不群道:「聽說沈大俠在醫藥方面也甚有研究。」
司馬不群道:「到那裡問?」
西門鶴道:「仍然沒有。」
沈勝衣道:「原來是種火藥暗器。」
龍婉兒道:「官府中人亦因此認定那些的確是鬼血,勸我們暫時遷出去。」
這一下非常突然!
卻不過剎那,沈勝衣突然問道:「那個無面法師現在是否仍然在那裡?」
龍婉兒道:「也許是的。」
他忽然嘆了一口氣,道:「可是他們都不相信我這一套。」
那條白金鍊子掛在他脖子之上,鍊子相連著一個白金的十字架。
那張床放在房間中央,只有床頭是貼近牆壁。
拿著燈籠的那個人在搖晃的燈光映照下,也變得詭異。
沈勝衣插口問道:「妳在那裡遇上了他?」
沈勝衣目光回顧,道:「鬼血的出現,與令尊的失蹤也許真的有關係。」
龍婉兒忍不住又想問,卻還未開口,沈勝衣已將竹笠住頭上一戴,道:「我現在去見令堂。」
中年人!
沈勝衣道:「我就是沈勝衣。」
沈勝衣道:「一定要我回答的話,我一定說是人。」
西門碧道:「如果有人用這種東西向著你,在他的手指開始勾動之時你就應該想辦法躲避。」
西門碧似乎已有一些累,她緩緩躺下來,轉顧龍婉兒,道:「你替沈大俠準備了休息的地方沒有?」
沈勝衣道:「令尊有幾個兄弟?」
沈勝衣也只是以舌輕舐,便將木片取出,神色卻變得古怪起來!
西門鶴道:「這莊院實在太大了,我們這些人住在這麼大的地方,簡直是一種浪費,所以我一直勸姐姐將它賣出去,傅先生就是反和圖書對。」
傅青竹兩步走到沈勝衣面前,道:「閣下就是沈勝衣大俠?」
龍婉兒想了想,搖頭道:「家父並沒有加以解釋。」
西門碧道:「無論如何,你應付暗器的本領已經非常不錯的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樓外來然響起了一聲霹靂。
她嘆息一聲,續道:「現在當然就更沒有人相信了,一個癱瘓在床上的老女人,竟然是一個暗器高手。」
沈勝衣道:「那麼這藥香?」
看見沈勝衣進來,他一怔,緩緩站起身子。
他自己的臉色卻已然青白如紙。
沈勝衣道:「恕我眼拙。」
他一頓,又道:「事實是不是,卻不敢肯定。」
西門碧道:「不過現在人老了,力氣、眼力也弱了,半身又癱瘓,一直都沒有機會再練習,無法恢復當年的威風,是意料之中,可是我仍然希望能夠知道,我的暗器沈大俠是否能夠應付。」
西門鶴道:「我卻是從小就相信,可是我完全不害怕。」
龍立尚未回答,龍婉兒已說道:「家父的書齋在莊院後面,是整個莊院最靜的地方。」
沈勝衣道:「你們怎知道,那些是鬼血?」
沈勝衣詫異道:「這是一種武器?」
沈勝衣道:「難得。」
西門碧搖頭道:「妳不過安慰我。」
西門碧道:「柳葉飛刀!」
龍立立即搖頭道:「絕不會,這頂竹笠是我親自用湘妃竹替主人織的,我怎會認錯?」
龍婉兒道:「一個獨立的院子,我表哥就住在那裡。」
沈勝衣道:「你那位二叔是否也住在莊院之內?」
西門碧說道:「那個無面法師又怎麼說?」
沈勝衣道:「哦?」
「這我就放心出手了。」西門碧眼瞳中碧光大盛。
西門碧道:「他的血怎樣?」
龍婉兒連忙扯著司馬不群的衣袖,道:「竹笠怎會在你這裡?」
書齋的牆壁也是鬼血淋漓,桌椅並沒有例外。
于媚說道:「沒有,他只是嘆了一口氣。」
龍婉兒也聽出來了,方待細問,沈勝衣已接道:「這莊院之內的人,我差不多都見過了。」
沈勝衣旋即舉步。
西門鶴道:「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沈先生只管開口吩咐。」
沈勝衣道:「不錯。」
說話未完,大廳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沈勝衣目光一轉,道:「門那邊是不是大廳?」
沈勝衣道:「夫人怎樣看也不像。」
沈勝衣道:「走遍天下的確是一件很花時間的事情。」
他好像有感而發。
龍婉兒道:「他還問二嬸這裡有沒有人死亡。」
傅青竹也發現了,忙叫道:「沈大俠小心,白煙中也許有毒。」
西門碧道:「不錯。」
她們不用再吩咐,左右將門在外面關上。
龍婉兒恍然點頭,想想又說道:「那個無面法師方才又來了。」
沈勝衣道:「親生兄弟?」
西門碧道:「暗器,顧名思義,就是要暗中來使用,一個人若是讓人看見就知道是一個暗器高手,一定會加倍提防,那麼,他發出來的暗器,效果一定打一個折扣。」
西門碧截口道:「我很高興見到你這種年輕人,可惜我的精神不大好。」
龍婉兒一笑。
沈勝衣笑道:「我與捉鬼的那個鍾馗並沒有任何的親戚關係,甚至一點關係也沒有,所以如果真的有幽靈在搞鬼,莫怪我袖手旁觀。」
于媚道:「嘆了一口氣之後,他就將頭戴的竹笠解了下來,我因此看見了他的臉。」
傅青竹怪叫道:「這些血是鬼血?」
沈勝衣道:「夫人的暗器手法更好,只是力道比較弱,以至無法完全發揮暗器的變化。」
傅青竹一抱拳道:「幸會。」
西門碧接道:「沈大俠果然名不虛傳,這一次我們總算找對人了。」
沈勝衣道:「你們這樣找都找不出什麼,我也未必能夠有所發現!況且事隔三年,即使當時真的有線索留下來,又未被你們發現,現在亦沒有可能存在的了。」
龍婉兒道:「沒有受傷,只是嚇的半死。」
沈勝衣道:「言重。」
一個人盤膝坐在鼎爐之前。
沈勝衣道:「這個時候,不知是否方便?」
他連忙閉上呼吸,走入那叢花樹中。
龍婉兒道:「不是……」
沈勝衣道:「夫人能夠帶來,其他人也一樣能夠帶來,我當真是大有機會遇上它,幸好夫人現在給我見識一下,否則不難就死在這種東西之下。」
一入他的右手便揮出!飄浮的白煙剎那被他揮散。
書齋一片寂靜。用過晚飯後,沈勝衣就負手站立在書齋外的走廊上。
她說得響亮,兩隻手卻緊捉著傅青竹的左手,大半邊身子縮在傅青竹的身後。
她猶有餘悸,悲嘶道:「他……沒有臉……我看到的就只是一片空白,那一片空白突然裂開,裂開了兩邊,一股紫紅色的血從裂縫湧出來,然後他周圍就冒起了一團白煙,將他包裹在煙中……我……我再也抵受不住那種恐怖,拚命走……走到這裡……」
龍婉兒點頭,話卻尚未出口,沈勝衣已自脫口叫道:「鬼血,是不是鬼血出現了?」
龍婉兒忍不住走上前去,道:「是不是有毒?」
這是假鬼血!
沈勝衣立即一翻竹笠,道:「不管怎麼樣,明天總會有一個解答。」
她顫聲接道:「那條橫巷,簡直就像是……」
他颯地跳起身子,道:「沈大俠已給你請來了?」
西門碧道:「進來之前,相信你已見過那些鬼血。」
他接著問道:「除了莊院的大門以及兩邊圍牆之外,鬼血還在什麼地方出現?」
沈勝衣忙道:「不敢當。」
龍婉兒道:「現在應該怎樣?」
沈勝衣道:「人就是這樣,他們大概忘記了那之前不少人曾經走進那條橫巷,現在仍然生存在人間。」
怪異的經文在風雨中飄開。
找出龍棲雲失蹤之謎?
西門碧連忙揮手,道:「春梅、秋菊都出去。」
沈勝衣道:「夫人好好休息,我這就告辭。」
沈勝衣道:「夫人放心,我既然已來,必會盡力而為。」
龍立道:「我一會就去。」
沈勝衣不能不點頭。
沈勝衣道:「他們的確稱得上暗器高手。」
龍婉兒道:「可是他一定要到明天才告訴我們。」
自回來這個莊院之後,她現在才露出笑容。
話語未完周圍突然一暗。
沈勝衣道:「這個……」
沈勝衣道:「如此複雜的家庭相信多少總難免有些爭執,不難有幽靈出沒的餘地。」
鬼血已出現,已乾透,幽靈也應該出現的了。
沈勝衣道:「如果真的有幽靈,這件事在幽靈而言,當然也簡單得很。」
沈勝衣笑道:「如此非要嘗試一下不可了。」
龍婉兒道:「家母也是這個意思,可是,我們卻找不到絲毫線索,每一日就只有懷著恐懼的心情,在莊院之內等候那些幽靈出現。」
然後他沉默了下去。
他說著走過去,在那道樓梯下面找到了兩頂竹笠,一把雨傘。
沈勝衣道:「哦?」
龍婉兒忙從龍立手中取過那把雨傘,追出去。
沈勝衣道:「光天化日之下,鬼似乎沒有出現的可能。」
她回顧沈勝衣道:「這件事希望你能夠幫助我。」
甚至房門也沒有。
的確稱得上是一個暗器高手。
一椅一桌,一燈一柱,所有的東西,沈勝衣這之前都沒有見過。
他右手一掠,左手一掏,右手就多一條白金鍊子,左手也多了一本羊皮小書。
劍光一閃,門後薄薄的一塊染滿了鬼血的木片便被他用劍削下來。
龍婉兒道:「沈大俠的意思是說,那些鬼血有可能是我們家中的人弄出來的?」
龍婉兒鸚鵡一樣問道:「這表示什麼呢?」
龍婉兒道:「事情一傳出去,官府就派人來調查,還來了兩個經驗豐富的老仵工,他們檢查之下,都肯定那些紅色的鬼血確實是人血,死人的血!」
沈勝衣脫口道:「你會不會認錯?」
龍婉兒道:「那天夜裡突然行雷閃電,狂風暴雨,到第二天早上我們醒來,就發覺莊院的裡外到處都是血。」
西門碧道:「你的武功高強,大出我意料之外。」
立即又是一聲尖叫。
龍婉兒道:「可是……」
龍立索性將事情複述一次。
西門碧這才回顧沈勝衣,說道:「我半身癱瘓,不能下床來說話,請你切莫見怪。」
這句話入耳,在場所有人盡皆失色。
床也是。
沈勝衣沒有再理會他,目光轉向那邊牆下的一叢花樹下。
龍婉兒點頭道:「由隔壁傳來的。」
西門碧道:「又是什麼事?」
龍婉兒道:「你這樣走出來,我還以為你知道怎樣走。」
西門碧接問道:「他們的暗器功夫如何?」
他一笑接道:「我不相信有所謂幽冥、幽靈,因為我根本沒有到過幽冥,也沒見過幽靈,但,一個人未到過,未見過的地方、東西,並非就等於沒有,所以我也不能夠否定幽冥、幽靈的存在。」
沈勝衣道:「想不到西門先生一口京片子說得比我還要地道。」
西門碧道:「就是這些?」
他接著問道:「姑娘這一次找我,莫非是要我設法找出令尊的下落?」
西門碧道:「據說你是左手用劍。」
https://m•hetubook.com•com婉兒問道:「那你為什麼走得那麼快?」
西門碧失笑道:「現在到你用了。」
西門碧暗器剛一出手,他人已經在半空蝴蝶一樣飛舞在半空。
司馬不群道:「大部分托人採購,因為我沒有時間親自走遍天下。」
龍婉兒點頭。
傅青竹道:「那麼妳怎知道他就是那個無面法師?」
她花容失色,也不知遇上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拚命地叫著傅青竹的名字。
他懇切地接道:「總之,一切都拜託沈大俠了……」
沈勝衣定睛望去,搖頭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龍婉兒道:「是,沈大俠請先進大廳奉茶,然後再到其他的地方看看。」
沈勝衣苦笑一聲道:「我也一樣不清楚。」
西門鶴道:「我聽過不少沈先生的傳說,以沈先生的武功智慧,這件事不久一定有一個水落石出。」
于媚停止了尖叫,喘著氣,道:「那……那個鬼法師……」
沈勝衣道:「因為我必須在今夜弄清楚幾個問題,才能夠完全確定鬼血的真相,鬼血這件事解決,竹笠這件事,亦會解決的了。」
司馬不群道:「不過天下間所產的藥物,只要是書籍上記載的,我都已搜購的差不多了。」
院子的花草多半凋零。
這一站起來,比沈勝衣還高出半個頭。
西門碧問道:「他的臉怎樣?」
她忽又嘆了一口氣,道:「這卻是等於全無進展,他雖然始終沒有灰心,我已經開始灰心,尤其是這三年,棲雲又不在我身旁,更覺沒有人生樂趣。」
沈勝衣目光一閃,道:「哦?」
她滿懷信心的接著又道:「何況你一到,事情一定有一個水落石出。」
沈勝衣道:「他有病?」
旁邊龍婉兒連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她忽然一拍床沿,道:「坐下來。」
沈勝衣道:「第二次是我走運,在他的秘密暗器還未練好之前遇上他。」
龍婉兒點頭道:「已吩咐龍立準備好了。」
沈勝衣道:「未必。」
龍婉兒道:「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繼續找尋了半年,那附近一帶,幾乎連老鼠的洞穴都翻轉了,始終是一無所獲,才死心罷手。」
司馬不群也發現龍立有些不妥,道:「什麼事?」
龍婉兒苦笑道:「很多人都是這樣說,那條橫巷竟因此變成了一條鬼巷,再沒有人敢走進那裡去。」
黃昏後,雨已弱如柔絲,雲已薄似綺羅。
龍婉兒聽說喜動形色,道:「你是答應了?」
西門碧笑道:「當年我的柳葉飛刀出手,沒有一個人能夠閃避得開。」
沈勝衣道:「她的叫聲,似乎充滿恐懼。」
一個人同時大踏步從門外跨入。
龍婉兒三人大吃一驚,卻那裡還來得及阻止。
他又道:「有這個十字架以及這本聖經,妖魔鬼怪根本就不敢接近。」
真鬼血又是怎樣?
沈勝衣舉步走向那叢花樹。
西門碧道:「之後,有沒有其他事發生。」
龍婉兒道:「我們不知道,沈大俠卻似乎胸有成竹。」
他連忙問道:「司馬不群對於這件事又是怎樣表示?」
西門鶴右手十字架壓在左手聖經之上,正在唸唸有詞。
西門碧以肘支床,坐起了上身,道:「婉兒到底將你請來了。」
沈勝衣道:「司馬不群?」
沈勝衣沒有還擊,也沒有追上前,就站在那裡,淡淡地道:「這是什麼意思?」
倘使真的有這種事,他等的那個一定不是人。
沈勝衣道:「鬼血怎樣出現?」
西門碧道:「兩個人比較,哪一個厲害?」
西門碧道:「沈大俠恐怕一旦推測錯誤,傷害了某些人的尊嚴。」
西門碧道:「江湖兒女,怎麼如此拘束?」
西門碧接著一拍床緣,道:「婉兒坐在我身旁。」
這麼短的時間之內,難道他真的就能夠將事情解決?揭破鬼血的秘密?
一入小樓,就更像泡在藥缸中。
龍婉兒道:「也許它們已改變了主意,也許它們現在已出現,不過我沒有看見,我離家已經七天了。」
沈勝衣道:「風林的手法惡毒,所用的暗器種類繁多,滿天星的手法詭異,所用的暗器甚至只得一種。」
他聽說過這種教。
龍婉兒道:「不錯。」
龍婉兒方待回答,他已舉步走過去,一揖道:「這位想必就是沈大俠。」
他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也不知睡著了還是在沉思什麼。
沈勝衣道:「那裡談得上研究,只是在跌打刀傷方面,因為行走江湖,不時用得著的關係,多少學了一點。」
西門碧道:「不錯。」
沈勝衣道:「難得有這個練練身手的機會,就是捱上幾刀也是值得。」
沈勝衣更加愕然,道:「夫人也懂得暗器?」
沈勝衣道:「這個與無面法師的預言並不符合。」
龍婉兒道:「西門碧、西門鶴是家父替他們起的名字。」
沈勝衣道:「你對這方面的興趣何以如此濃厚?」
于媚道:「當時他唸了一聲『喃嘸阿彌陀佛』,就自言自語地說道:『鬼血不幸終於出現了,鬼血既出現,幽靈亦必會出現,幽靈一出現,這個莊院,就有人死亡。』」
西門碧道:「這樣。」
沈勝衣又是那一句道:「有待證明。」
傅青竹道:「能夠避開我這一擊的人,根本用不著冒充別人的名字。」
沈勝衣道:「滿天星!」
傅青竹又跨前一步,道:「傅某是什麼人,沈大俠相信已知道了?」
沈勝衣失笑道:「有一件事妳似乎還不知道。」
龍婉兒道:「你還沒有見過家母。」
西門碧雙手互搓,說道:「你準備好了?」
沈勝衣道:「這件事如果是人為,這個人必然對莊院的環境非常熟悉,否則不可以在一夜之間,在黑暗之中,將那些鬼血灑遍整個莊院?」
于媚若不是扶著博青竹,只怕已經暈倒地上。
是燈光。
沈勝衣道:「到今日為止,幽靈仍然沒有出現?」
沈勝衣道:「希望能夠。」
龍婉兒難得看見她這樣高興,只好退下。
西門碧道:「這個說起來,應該有二十年了。」
沈勝衣道:「只怕我也無能為力。」
傅青竹一聲嘆息,道:「家兄的失蹤,以及鬼血的出現,婉兒相信亦已說得很詳細?」
龍婉兒道:「紫色,就像那些鬼血一樣!」
西門碧驚訝道:「真的?」
他正是司馬不群,人長的非常英俊,笑起來尤其好看,臉色卻稍嫌蒼白。
傅青竹追問道:「他問妳什麼事?」
他目光一落,忽然怔住在當場,眼定定地瞪著放在最上面的那頂乾淨的竹笠。
西門鶴又開始唸經。
她含笑舉步,腳步出奇的輕快。
她的臉龐卻像骷髏一樣,枯瘦得只剩骨頭,一雙手就像鳥爪。
沈勝衣奇怪地望著他。
于媚青著臉,道:「他問我這個莊院之內有沒有人死亡?」
沈勝衣循指望去,目光忽然停留在牆角的幾種藥草上。
沈勝衣將那頂竹笠接過來,反覆地看了一會,道:「這就奇怪了。」
沈勝衣道:「也就是當年陪同令尊出海的那兩位?」
如此秋夜,如此環境,燈光也變得詭異起來。
龍婉兒道:「那個無面法師到底是人還是鬼?」
沈勝衣細看了一會,忽然將木片放入口中。
龍婉兒道:「我幾乎忘記了告訴你,這些鬼血在乾了之後才開始發出惡臭。」
沈勝衣道:「我是這樣懷疑。」
兩人緩步走入了雨中。
沈勝衣道:「事情發生之後,你們當然有派人到附近找尋。」
西門鶴道:「沈先生這一次來相信就是為了調查鬼血這件事。」
「這是事實。」西門碧追問道:「你們是否知道其中究竟?」
龍婉兒乖乖地走過去,在西門碧的額角親了一下,才坐下。
西門碧道:「可以這樣說。」
沈勝衣道:「火銃?火槍?」
他一步跨回,說道:「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傅某今日,總算大開眼界了。」
她舉袖擦掉眼淚,道:「你們跟我來好了。」
侍候她的春梅與跟隨龍婉兒進來的秋菊一聲道:「是。」忙退了出去。
于媚哭著道:「不知道,我沒有回頭看他。」
司馬不群呆呆地應道:「我……我也不清楚。」
龍婉兒道:「學習了這麼多年,相信他已經有資格做一個大夫了。」
木片上的鬼血在太陽下泛起了一抹妖異的光芒。
一種無法描述的恐怖,籠罩著她整個人。
沈勝衣道:「這件事我很感興趣。」
沈勝衣道:「在事情未完全能夠確定之前,恕我保留。」
龍婉兒接道:「還有張旺夫婦,以及他們的一個兒子,負責燒飯破柴之類的工作。」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真的是鬼血?
西門碧笑接道:「昔年在我的暗器出手之前,很多人都不相信我懂得使用暗器,到他們相信的時候,我的暗器已經擊到了。」
西門碧立即反手從枕底拿出了一件形狀非常奇怪的東西道:「你知道這是什麼?」
那個算盤竟真的是鐵打的。
到黃昏,雨逐漸變弱。
高而瘦,他站在那裡,簡直就像是一隻鶴。
西門碧道:「這次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又預言什麼?」
沈勝衣道:「我已再三觀察了。」
沈勝衣當然是這二十個之中的一個。
其他人的臉色也不見得好到那裡去,一個個怔在當場。
紫紅色的鬼血!
所有的憂傷、悲痛,一下子彷彿已忘掉。
西門碧嘆息接道:「婉兒的父親也很難過,為了醫好我,他已經傷透腦筋。」
古寺之中他嗅到的是油漆的氣味,現在他嗅到的,是一種妖異的惡臭。
沈勝衣連忙起身,說道:「打擾了夫人……」
西門碧道:「我看得出。」
西門碧道:「這是意料之中。」
傅青竹變色道:「他又來了?」
沈勝衣道:「已經找到。」
龍婉兒道:「三年前爹戴著失蹤的那頂竹笠在表哥那裡出現。」
于媚顫聲道:「我怎會知道?」
這個中年人臉色紅潤,看樣子非常聰明,一副商人的裝束,左肋下挾著一個算盤。
出口竟然是地道的京片子。
龍婉兒道:「龍立肯定沒有,因為那頂竹笠是他親手織的。」
龍婉兒道:「我這就來給你帶路。」
傅青竹慌忙俯身拾起那個鐵算盤。
于媚在旁邊忽然插口道:「也許是幽靈將這頂竹笠送回來。」
沈勝衣道:「你很想賣掉這莊院?」
他突然停步,回過頭來道:「向哪邊走才對?」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周圍那些不是鬼血的「鬼血」之上!
西門碧道:「于媚怎樣回答?」
他也沒有發覺眾人的進來,一直到龍婉兒出聲呼喚,才突然驚覺。
沈勝衣道:「我這個人有時就是這樣心急。」
于媚立即跳起來,道:「我才不一個人留在大廳內。」
這個人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西門碧道:「我明白。」
他仰首望天,正望著天上的月,一副在等人的樣子。
沈勝衣道:「書齋最好不過。」
龍婉兒正想問清楚,沈勝衣忽然皺皺鼻子,道:「這是什麼香?」
司馬不群道:「我七歲開始學醫,到現在不覺已十五年。」
沈勝衣應聲站起身子。
淡淡的腐屍氣味從血中散發出來。
那把雨傘及其中的一頂竹笠佈滿了灰塵,還有的一頂竹笠卻乾淨得很。
他沒有拔劍,一雙手左穿右插一時在袖中,一時在空中。
沈勝衣道:「原來如此。」
鬼血果然沒有出現在房間之內。
她顯然很高興看見司馬不群。
龍立應聲就像是突然給人刺了一劍,尖聲叫起來道:「這是主人失蹤的時候戴著的那頂竹笠!」
于媚驚魂甫定,終於發覺沈勝衣的存在,說道:「你是否就是那位沈勝衣沈大俠?」
他轉顧龍立,道:「麻煩你給我準備一個比較靜的地方今夜休息。」
沈勝衣道:「效果如何?」
西門碧答道:「一試你應付暗器的本領!」
沈勝衣一怔點頭道:「西門先生?」
沈勝衣道:「那幢莊院之內現在一共住了多少人?」
沈勝衣道:「我已知道。」他目光環掃,道:「司馬公子在醫藥方面我看已花了不少時間。」
各種各樣的藥草。
西門碧嘆了一口氣,道:「我這個病已經有十多年,看過了不少有名的大夫,可還是一點用也沒用。」
一入莊院沈勝衣就看見血!
龍婉兒的臉色亦青的很厲害,她身邊的秋菊已不住在顫抖。
沈勝衣道:「也許那個無面法師是介乎人鬼之間。」
西門碧道:「莫非,他原本就是一個幽靈?」
沈勝衣道:「哦?」
沈勝衣一愕道:「如何試?」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住口。
沈勝衣道:「他攔住妳的去路幹什麼?」
沈勝衣奇怪地道:「夫人為什麼突然問起我這些事情?」
于媚滿眼恐懼,彷彿猶有餘悸。
沈勝衣道:「那些幽靈,是否相繼出現?」
沈勝衣轉問道:「夫人所用的是什麼暗器?」
沈勝衣道:「也好。」
傅青竹道:「那個無面法師豈非就是一個幽靈?」
沈勝衣淡笑。
沈勝衣轉顧龍立。
沈勝衣道:「藥香?」
沈勝衣道:「我不知道。」
沈勝衣瞧著她走來,眼瞳中充滿了疑惑。
沈勝衣方待話,龍婉兒卻已接口說道:「可是他又說明天必會水落石出。」
沈勝衣道:「龍莊主何以如此留意江湖上所發生的事情?」
龍婉兒道:「一片空白,突然裂開兩邊,鮮血狂湧,我們趕到那裡的時候,那些血還仍然在地上。」
西門碧道:「這是棲雲的主意,他深信一定有一種藥能夠醫好我,五年之內不群這個孩子也許就能夠找出這種藥。」
這句話出口,所有人也都為之動容。
他的目光旋即在花叢的枝葉上遊移。
傅青竹道:「他沒有再問妳?」
沈勝衣一笑,道:「我第一次來這個莊院。」
旁邊所有人立時也都色變。
這一次他用的是一種很奇怪的語言。
龍婉兒道:「可是……」
沈勝衣道:「我已知道。」
他的反應也實在敏銳。
沈勝衣偏身讓開,道:「不敢當。」
司馬不群道:「沈大俠謙虛。」
西門碧臉色大變,顫聲追問道:「你們有沒有認錯?」
司馬不群的目光隨著轉動,好像這才看見沈勝衣他們。
他沉吟接道:「這件事實在奇怪。」
其他人不由自主地亦追了出去。
他反應的敏銳更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比得上。
西門碧說道:「你遊俠江湖,哪一國的人,都有機會遇上,不難會遇到這種武器。」
靠窗有幾列木架,一列擺放著好幾十個藥瓶,其他幾列都是書籍,地上還有一缸缸的捲軸。
語聲甫落,秋菊已上前接過雨傘,替她打開。
龍立亦搖頭道:「主母也許會知道其中原因。」
沈勝衣又道:「也所以,在未到那莊院之前,對於任何事情我只是存疑,絕不下任何斷定,一切都留待到達那幢莊院之後再說。」
「嗚嗚」的破空之聲忽然停下,沈勝衣亦凌空落下,落在西門碧床前。
沈勝衣道:「夫人太客氣了。」
她面容憔悴,也就只有那一雙碧眼,充滿了生氣。
于媚打了一個寒噤,道:「這要問那些幽靈了。」
西門碧道:「這當兒你不妨帶沈大俠到處走走,好讓沈大俠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
沈勝衣這一次竟然道:「這件事其實簡單。」
龍婉兒搖頭道:「結拜兄弟。」
沈勝衣道:「能夠避開你這一擊的人,相信並不是只有我沈勝衣。」
沈勝衣的目光立即落在那一團光芒之上。
沈勝衣搖頭道:「聽不懂,日後有機會再請教。」
她緩緩坐直上身,忽然一聲輕叱道:「看暗器!」鳥爪一樣的雙手急揮而出。
龍婉兒毫不隱瞞,道:「我,家母西門碧,舅父西門鶴,二叔傅青竹,二嬸于媚,表哥司馬不群——他是我三叔司馬軒的兒子,此外管家龍立夫婦、春梅、秋菊兩個丫鬟。」
西門碧道:「你這樣幫助我們,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道謝你才是……」
龍婉兒追問道:「怎麼現在不可以說出來?」
龍婉兒顫聲道:「因為那些血與那個無面法師所說的鬼血完全一樣。」
那個女孩子連忙一福。
沈勝衣道:「人心也一樣。」
西門碧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多謝你。」
沿著圍牆旁邊的小徑,一直向前行,轉了一個彎,就看見一道月洞門。
龍婉兒道:「什麼地方奇怪?」
他的眼神不知何故變得很古怪。
司馬不群道:「我在思索一種藥。」
沈勝衣道:「正是沈勝衣!」
沈勝衣道:「那個無面法師的預言竟然實現了?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西門碧道:「正是。」
她變得非常激動。
沈勝衣立即抱拳道:「領教。」
他一直沒有在意,現在才留意,目注西門鶴,問道:「你唸的,是聖經上的原文?」
龍婉兒插口道:「沈大俠甚至已發現其中秘密。」
一個人打著燈籠從月洞門進來,直走向書齋。
龍婉兒道:「我們對於幽冥、幽靈的種種根本就一無所知。」
傅青竹、沈勝衣一出到大廳,就看見了一個中年婦人,從左邊走廊跌跌撞撞地走過來。
空氣中不知何時,已多了種奇怪的香氣。
夜幕已低垂,本來已經陰森的寺院更加陰森!
司馬不群一怔,道:「沈大俠莫非已經找到頭緒?」
他的記憶力很好,三年前重陽所發生的事情,一點也沒有忘掉。
龍婉兒鑒貌辨色,道:「沈大俠是否有所發現?」
沈勝衣道:「我聽到也替夫人難過,可惜在醫藥方面,我懂的並不多。」
沈勝衣道:「如果這些血,真的是由他的臉上流下來,目前,也只好將他當作幽靈。」
傅青竹道:「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沈勝衣道:「他是個大夫?」
于媚勉強忍住哭聲,囁嚅道:「我……我……」
沈勝衣道:「哦?」
沈勝衣道:「卻之不恭,況且我也想領教一下夫人的暗器手法。」
他的目光卻沒有落在柱子欄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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