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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獵八百里

作者:黃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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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殺手縱橫 血腥遍地

第一回 殺手縱橫 血腥遍地

李東陽苦笑道:「相反,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為他們再浪費時間。」
尹青竹道:「姑娘天仙化人。」
尹青竹道:「當然不是。」
「不過我們認識的七個人,都是住在這周圍八百里之內,找他們並不難,也許只需找到中的一個人,名單上那排人是殺人者,那排人是被殺者就明白了!」
尹青竹立即點頭,道:「練武的人的確是很少病痛。」
她補充接道:「那邊昨日一場大火,燒掉了不少房子,義父知道這個消息,今天早上就與我們前去一看究竟,發覺很多人無家可歸,糧食方面尤其成問題,所以立即趕回來,打算先將莊院的存米送去,誰知道一進家門,就看見……」
暗門之內珠光寶氣,輝煌奪目。
沈勝衣已經看見八具屍體,沉聲道:「這已經十條人命。」
他活了三十年,活到現在,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女孩子。
小紅笑問道:「這次的『仙人指路』夠快了吧?」
沈勝衣心頭一凜。
阿纖不禁珠淚紛落。
「不知道這件事倒還罷了,既然已知道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由得那些人繼續去殺人的。」
李東陽大笑道:「所以我其實應該很滿足的了。」
少女一驚抬頭,瞧了青衣人一眼,詫異地道:「你是誰?」
「真的姓聶?」
沈勝衣道:「一條左臂,一百七十五條人命,這個賬他怎樣算的。」
李東陽點頭道:「其他人卻都已離開。」
李東陽一聲長嘆,轉問道:「末知道沈大俠曾否聽過『獨臂天魔』官三保這個人?」
沈勝衣沉默了下去。
沈勝衣的額上正有汗珠滾落。
尹青竹思索著道:「我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姑娘。」
老翁瞪著他,顫聲道:「來的可是沈勝衣?」
李東陽道:「先姦後殺!」
李東陽道:「不錯,既然有這份名單,那些殺手勢必已經開始採取行動,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怎樣去阻止他們。」
他一聲嘆息道:「當時他的武功雖然不如我,但仍然尋隙抵暇,一心要取我性命,直至我斷他一臂,才落荒逃去,好像一個這樣驃悍的人,我當時已經想到他日後絕對不會罷休的了,只是一念之仁,沒有追前將他擊殺。」
風吹柳舞。
尹青竹「哦」的一聲,道:「姑娘又住在什麼地方?」
沈勝衣目光一落,道:「他就是獨臂天魔?」
小紅道:「不過得存放在你哪裡。」
笛端那把利刃已刺入他的胸膛要害之內。
「仍沒有。」李東陽道:「不過他已沒有耐性再等下去,虧本生意也做了。」
小紅道:「那麼,一定有很多不妥之處。」
他右手緊握著一柄秋水般晶瑩的長劍,劍尖卻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沈勝衣淡然一笑道:「有時候,不大也不成。」
沈勝衣道:「我們可是素未謀面。」
小紅咬咬嘴唇道:「我盡力試試。」手中笛「仙人指路」,指向尹青竹。
沈勝衣道:「葉生的奪魂劍,樂仲的追魂刀也是。」
沈勝衣不覺點頭。
李東陽吐著血接道:「名單上十七人距離這兒最近的就是尹青竹,你們就先去……去找他……」
煙霧中,一聲長笛,天地間,無限詩意。
那個少女突然脫口一聲:「來了!」目光一亮。
李東陽道:「正是。」
入門七尺,地上倒著一個青衣僕人,滿面鮮血淋漓,眼珠外突,鼻梁內陷,嘴唇迸裂。
小紅順口問道:「現在這一招,叫做什麼?」
小紅顯得非常奇怪。
血同時噴出,身子兩晃,終於倒下。
尹青竹拍手一指,道:「就住在前面不遠。」
上排十個,下排七個。
他的右手已握在笛子之上,卻沒有將那把利刃拔|出|來。
李東陽接道:「沈大俠且隨我們再到其他地方去看看。」
「名單上這十七人,沈大俠是否有印象?」
「沒有。」李東陽道:「那之後,江湖上,便完全沒有了這個人的消息,十多年下來,我差不多已經忘記了這個人、這件事。」
尹青竹道:「沒有。」
「他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沈勝衣突然問道:「出事的時候,你們在哪裡?」
「如此看來,只憑這份名單,是絕對不能夠判斷那些人是官三保的人?」
這原來只是一張精巧的人皮面具。
李東陽偏頭道:「進內再說!」
小紅一笑。
沈勝衣道:「雙刃入脅,正在客棧養傷。」
「我知道你是一個真正的俠客。」
「何況,就是偶然出來,你也未必能夠遇上我的。」聶小紅低聲道:「無緣對面不相逢啊。」
沈勝衣道:「兩年前官三保已經非常活躍,江湖中人聞名色變了。」
沈勝衣目光一閃,突然道:「現在不是流淚的時候。」
尹青竹道:「原來是聶姑娘。」
少女傾耳細聽了一會,皺起了眉頭,道:「來的只是一騎。」
老翁一見,精神大振,不覺一聲:「是他!」
尹青竹一怔道:「什麼?」
沈勝衣方待謙虛幾句,李東陽已接上說話,道:「不過沈大俠雖然武功高強,那些人亦非尋常可比、高松骨的杖、尹青竹的笛、徐劍卿的扇,無一不厲害。」
屏風之後又五具屍體,其中三具而且還是小孩子,兩男一女,最大的一個只怕也沒有十歲。
李東陽道:「所以一想起,我便自開始小心防範,我兩年前退隱這裡,可以說亦是因為這個原因。」
「葉生、高松骨、徐劍卿、樂仲與及尹青竹這五個名字我曾經聽過。」
李東陽目光落在那張名單之上,道:「最成問題的就是,在目前來說,你要獵殺的對象不是七個人,也不是十個人,是十七個人!」
到處屍體。
小紅道和_圖_書:「就先教我這一招好嗎?」
李東陽道:「早在十五年前據說他便已決定了殺我滿門,之所以一直不採取行動,只是因為一直都沒有人出錢買我的命,在開始的時候,他實在不想做這種虧本生意!」
李東陽點頭道:「藝高人膽大,這句話實在有些兒道理。」
「真的。」
沈勝衣看在眼內,皺眉道:「老前輩受了內傷?」
尹青竹只覺眼前寒光一閃,就聽到胸膛之上響起「奪」的一聲。
李東陽接道:「使他變成獨臂天魔的也不是別人,就是我。」
「那麼妳……妳殺我……」
「妳怎會想出這個辦法?」
少女扶著李東陽腳步不停,同大廳那邊走去。
尹青竹道:「我只知道姑娘這種美麗已不像是人間所有。」
小紅解釋道:「舅父最反對就是女孩子舞刀弄棒,給他瞧見了,準得挨罵。」
小紅噗哧笑道:「這支笛子只怕一刀就變成兩截了。」
李東陽道:「論武功今日的他已經在我之上,可是我仍然能殺死他。」
小紅接笛在手,輕呼道:「好重。」
沈勝衣道:「什麼名單?」
尹青竹下意識將那支笛子遞過去。
沈勝衣道:「結果他死在你手下。」
「六條!」李東陽老淚併流,道:「我那個媳婦,還懷有五個月的身孕!」
只像是,事實並不是。
尹青竹連忙道:「當然可以。」
沈勝衣道:「只是目前而已!」
「你要我找到那些殺手。」
風很輕,幾乎吹不動那些柳條,水流亦不怎樣急,稍遠便已聽不到水聲。
聶小紅垂下了頭,無限嬌羞也似,但臉色仍然那麼蒼白。
面具之後的那張臉龐並不漂亮,而且佈滿了傷痕,每一分每一寸的肌肉,都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殘忍。
「誰知呢?」小紅嘆息道:「不過比以前,已好很多了,否則我也沒有氣力走到這兒來。」
沈勝衣道:「白于玉是男人?還是女人?」
淚珠可沒有流下。
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這麼多屍體。
一面說,一面以笛作劍比劃了幾下。
尹青竹道:「未及姑娘歌喉美妙。」
李東陽連忙道:「過這裡西南面十里,有一座聚英樓,是各路英雄豪傑聚會的地方,平日,多的是英雄豪傑在上面高歌痛飲。」
那個少女忙問道:「沈大俠,依你看怎樣?」
李東陽探手從衣袖之內取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白紙,順手抖開。
一滴也沒有。
沈勝衣道:「有話請說。」
小紅道:「沒騙我?」
青衣人聽在耳裡,神情竟有些痴了。
笛吹鷓鴣天,婉轉動聽,吹笛的人無疑是一個好手。
大笑未絕,突然一陣咳嗽,口鼻中鮮血飛濺,那一身白衣之上驟添無數血點。
李東陽大笑,道:「我還用得著人照料?」
進大廳、出中亭、轉迴廊、過花廳、入內堂。
李東陽再嘆息道:「以卵擊石,去亦無用。」
老翁應聲嘴角一牽,微喟道:「只不知來的是否是他?」
阿纖應道:「是我與李義去找他們的,他們知道義父有難,全都磨拳擦掌,但一問清楚是官三保一夥的所為,眨眼便散去了一半,到後來,甚至只剩下鄂北三傑。」
沈勝衣沉吟著道:「聽你方才那番說話,似乎你們已經會過面了。」
聶小紅輕笑道:「人家有病,怎會到處亂跑?」
小紅一怔道:「哦?」
尹青竹不禁感到啼笑皆非,幸好他真正的目的並非在收小紅做徒弟,所以連聲道:「你喜歡就先學這一招好了。」
他目光一轉,轉向那匹馬,道:「這也是一匹好馬。」
另一個青衣僕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挨著樹幹,站在樹前,右手緊握著一把掃帚。
尹青竹一怔道:「原來是他。」
小紅好奇地道:「說過什麼?」
也所以,在他的臉上仍留著那種滿足的笑容。
青衣人說道:「在下尹青竹,不是壞人。」
尹青竹笑道:「太好了,姿勢尤其是美妙之極。」
尹青竹道:「就像前一遍那樣,如果能夠,最好快些。」
尹青竹笑得合不攏咀。
沈勝衣道:「你的意思是必要時我可以找他們幫忙?」
沈勝衣道:「鄂北三傑?」
沈勝衣道:「很好!」
「他是的。」尹青竹頷首道:「我還記得他曾經說過……」
沈勝衣道:「不過從他的神情舉動,我已經知道,絕不會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所以將他安置好之後,立即動身,盡快趕來。」
馬是駿馬,混身赤紅,一根雜毛也沒有,目光亦有如火焰。
少女雙肩立時展開。
這一次非但姿勢美妙之極,而且使得比尹青竹似乎還要地道。
沈勝衣道:「目前來說,這個秘密並不重要。」
「不知道。」小紅似乎有些抱歉地,道:「我只是負責殺人。」
小紅道:「你也懂劍術?」
李東陽道:「終會弄清楚的。」

尹青竹道:「妳的左手是抬得比較高了些,右手卻太低了。」
那個少女走了幾步,情不自禁地隨著笛聲輕唱道:「病去哪知春事深,流鶯喚起惜春心。桐舒柳葉慳三寸。柳引金絲可一尋。憐閣繡,對雲岑臨。苦無多力懶登。翠羅衫底寒猶在,弱骨離支瘦不禁。」
小紅道:「太快了,我看不清楚。」
官三保僱用的都是優秀的職業殺手。
尹青竹道:「妳武功雖然也不錯,但不是這樣,要殺我只怕沒有這麼容易。」
沈勝衣道:「怎麼會揀你不在家的時候來動手,以他那種人,消息應該非常靈通才是。」和*圖*書
李東陽道:「我也是這樣想。」
這片刻,蹄聲已近了很多。
「也是名俠,據說還是出身少林。」
她的歌喉更加婉轉動聽。
小紅使完了那一招「仙人指路」就問道:「我使得怎樣?」
尹青竹道:「正是!」
混身一震,語聲突斷。
沈勝衣臉色凝重,輕托著李東陽身子倒地。
李東陽道:「左臂。」
沒有人聲,甚至連鳥聲也沒有。
騎在馬上的卻是一個白衣人,年輕而瀟灑,散髮披肩,迎風飛舞。
尹青竹撫掌道:「很好。」
聶小紅道:「聽你這樣說,你莫非就住在附近?」
淚光。
尹青竹苦笑道:「那個人一定是我的好朋友。」
少女眼中露出佩服之色,道:「你吹得太好了。」
尹青竹道:「姑娘莫非當我只是一個文弱書生?」
尹青竹道:「我們今日卻始終相逢,如此看來,還是有緣的了。」
一個青衣人手執長笛,從一株柳樹下轉了出來。
沈勝衣剔眉道:「能夠活到現在,已經奇蹟。」
老人「嗯」的一聲未已,來騎已然從那邊柳蔭轉出,箭一樣衝上橋頭。
小紅那張漂亮的人皮面具剝下之際,他已經死亡。
「只因為我是一個職業殺手,有人出錢要買妳的命。」
「是誰?」
李東陽道:「不錯。」
三人也就在這面屏風之前停下腳步。
她笑得非常迷人,尹青竹心頭一蕩,道:「尚未請教姑娘的姓名。」
尹青竹接道:「這支笛子之內,而且還藏著一把利刀!」
李東陽道:「那些英雄豪傑之中,有很多是我的朋友。」
李東陽道:「就是他官三保!」
果然是青萍劍法的招式。
沈勝衣道:「這個……」
李東陽沒有回答,緩緩的倒下。
尹青竹道:「因為附近一帶以這裡景色最美麗。」
阿纖接道:「也就在那個時候,他們想起沈大俠不久前從那兒走過,建議不若請沈大俠幫忙,我們當然同意。」
現在他實在死難瞑目。
利刃一刺入尹青竹的胸膛,小紅就鬆手,身形同時暴退,一退竟然遠達三丈!
「奇怪之極!」尹青竹追問道:「妳到底是……是誰?」
阿纖頷首道:「除了沈大俠,我們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對付那些人。」
綠水橋平,朱門映柳。
沈勝衣微笑道:「得一知己,雖死無憾。」
急遽的蹄聲正從溪橋那邊傳來。
沈勝衣沉聲道:「又是五條人命!」
沈勝衣道:「我知道有這個地方。」
沈勝衣霍地走上石階,一手扣住了李東陽的左腕,臉色立時就凝重起來。
尹青竹嘆了一口氣,道:「夠了。」
語聲忽斷,他痛苦的抬起左手,捂住胸膛。
尹青竹道:「有我在這裡,即使遇上了壞人,姑娘也不用害怕。」
柳煙重,春霧薄。
他跟著問道:「除了獨臂天魔官三保,還有誰?」
小紅接著又說道:「可是,我哪裡找劍?」
小紅驚訝的說道:「你原來是武林中人。」
尹青竹劍勢不停,一面點頭道:「這套劍法最適合女孩子練。」
她緩緩施展開那一招「仙人指路」。
李東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自顧道:「這間莊院之內一共住了十百七十八個人,現在卻只剩下我,阿纖與李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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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道:「聽說,你平日表現得很君子。」
「接頭的另有其人?」
少女神色黯然。
屏風之後是一面照壁,上畫一幅天女散花圖。
「我求你找到他們,殺掉他們。」李東陽一面正色道:「但並非只為私仇。」
笛聲方響,煙霧中就緩步走來了一個少女。
她甚至沒有過去看一看尹青竹是否真的已死亡。
沈勝衣接著又道:「他恐怕我不相信,一心以死來證明,我實在想不到,他有此一著……」
少女驚問道:「是誰下的手?」
沈勝衣一怔。
少女道:「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院內當時還有四個丫鬟,一個老婆子,三個健僕,正開始他們今天的工作,都無一倖免,盡死在來人手下!」
她說得雖然肯定,神態卻並不肯定。
尹青竹不由暗暗點頭,心忖道:「這個女孩子的天資可不差。」
小紅實在有些佩服了。
沈勝衣道:「現在,難道有人買你的命?」
聶小紅嬌笑道:「我們可以說是鄰居呢!」
沈勝衣說道:「鐵膽仁心,中原李孟嘗。」
沈勝衣霍地拔劍,以劍為筆,以地作紙,於李東陽屍旁給鄂北三傑留下了一行字。
沈勝衣道:「那之後,他有沒有找你報復?」
小紅道:「人說練武可以強身,我練好武功之後,說不定就不會現在這樣子多病了。」
笛子一展,又是一招「仙人指路」。
尹青竹一再嘆息道:「我活得不算糊塗,死怎麼死得這樣糊塗?」
小紅道:「那麼你怎知道天仙就是我這個樣子?」
一個職業殺手對自己的出手如果也沒有信心,根本就不是個優秀的職業殺手。
話口未完,笛子一端「錚」的突然彈出一把足有半尺長的利刀。
「女人!」李東陽道:「這個女人出身青樓,不知何處學來一身武功,雖然邪正不分,卻不曾聽說她做過什麼壞事。」
「他勢必還記得曾經對你說過這句話,所以讓我來殺你。」
這種幽靜已不像人間所有。
沈勝衣微喟道:「可惜他一動身,對方就已衝到他面前,將那把掃帚一斷為二,反插入他的胸膛!」
「我的弱點?」
李東陽看見沈勝衣點頭,大喜道:「你是答應我的要hetubook.com•com求了?」
李東陽道:「他只是殺入內室之際,無意發現了我收藏珠寶的那間密室。」
他沉聲問道:「這件事莫非就是他的所為?」
李東陽道:「不必這個那個,我自知絕對活不過今天。」
李東陽頷首道:「西面胡培、南面胡烈、北面胡升!」
小紅接道:「我練多一遍你看看。」
沈勝衣道:「到清楚之後,被殺者怕已無一倖免。」
他說得雖然輕鬆,但從兩人身上的傷勢來看,誰都不難想像得到兩人那一陣廝殺何等激烈。
老翁淡淡一笑,沒有作聲。
蹄聲雖然是那麼微弱,她卻已聽到。
「她跟我練了十多年功夫,相信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目光跟著轉向那個少婦,道:「那個是我的媳婦,三個孩子是我的孫兒,最大的一個今年才只得九歲。」
「就是好色。」小紅抬手輕理雲鬢道:「尤其特別喜歡那種,蠻有詩意的女孩子。」
少女嘆息道:「他口齒本來就不怎樣靈活,就是說,也難以說得清楚。」
小紅眼睛直眨,搖搖頭道:「還是太快。」
尹青竹也發現了,道:「姑娘的病還未痊癒麼?」
沈勝衣回顧道:「你們之外,真的一個活人也沒有了?」
「倪宇也真的是妳的舅父?」
天女七人,散花千朵。
尹青竹道:「也都是老實話。」
白衣人道:「正是。」
尹青竹笑問道:「姑娘以為這支笛子是用什麼造的?」
李東陽眼旁肌肉一陣跳動,道:「將屏風拉開!」
尹青竹傲然道:「十八般武藝我樣樣精通。」
沈勝衣道:「豈敢。」
阿纖舉手往其中的一朵花一按,「喀噔」的一聲,照壁上出現了一道暗門。
沈勝衣截口道:「你斷他一臂又是為什麼?」
沈勝衣目注那個少女。
笛一出,迅速如電閃!
小紅道:「幸好,這附近一向太平,要不遇上了壞人,就非獨無益,反而有害了。」
沈勝衣道:「你已經找過他們了?」
前面不遠隱約有一幢莊院。
李東陽突然問道:「看到這些,沈大俠有何感覺?」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是養病,已經三個月。」
李東陽道:「她就是阿纖,是我的義女。」
阿纖道:「在鄰鎮。」
沈勝衣道:「東方無病又如何?」
樂仲 白于玉 尹青竹 司馬正 司馬直 江萬里 徐劍卿 諸葛智 諸葛仁 諸葛勇
李東陽接道:「我現在是怎樣的一種心情,相信你也明白。」
李東陽道:「名副其實,都是英雄豪傑。」
沈勝衣道:「不錯。」
小紅道:「尹哥哥,你真好。」
少女一怔。
尹青竹頷首道:「看來像竹子,其實是用鐵打的。」
沈勝衣慌忙扶起來。
尹青竹道:「仙人指路。」
笑語聲中,口鼻鮮血狂湧。
他的目光再落在那五具屍體之上,道:「我現在雖則仍然不知道這究竟是那麼回事,但怎麼樣也好,這實在做得太過份了。」
李東陽道:「光天化日之下強|奸一個農家少女。」
老翁道:「就是直呼我李東陽,我也不怪你!」
李東陽大笑道:「我既不封,也不擋,拚命硬挨他三拳七腳,還給他三腳五拳,再加上一陣亂揍,終於將他打倒了。」
他雙拳緊握,兩眉深鎖,眼睛似開還閉,一面的皺紋,每一條皺紋都刀刻一樣內陷,不時地顫抖幾下,彷彿在忍受著一種強烈的痛苦。
白紙上寫著兩排人名。
聶小紅道:「柳林東面盡頭的那幢莊院。」
李東陽道:「官三保死也不肯說。」
「我知道。」
沈勝衣看在眼裡,道:「妳義父身邊,也要人照料。」
李東陽道:「儘管如此,我仍然有一種感覺——遲早他必會找到來!」
越接近,血腥味就越濃郁。
李東陽道:「李義他怎樣了?」
尹青竹雙眼瞪著小紅,脫口驚呼道:「妳……」
少女適時道:「倒在那邊梅樹下的叫李康,也是我家的老僕,他當時在打掃院子,看見李順被殺,自然就拿著掃帚衝上前去。」
她凝目望著門前的溪橋;一雙眼閃著光。
李東陽沉痛地道:「既已滅我滿門,留我一條命豈非比殺我更好?」
這時候鮮血染紅了他的胸膛,可是他仍然談笑自若。
李東陽道:「也許。」
少女道:「我姓聶,聶小紅。」
阿纖連忙將那面屏風拉開。
尹青竹道:「還是劍術比較合適。」
尹青竹陪笑道:「以初學來說,的確已經很好的了。」
少女道:「一定是!」
他跟著將這一招「仙人指路」從頭施展一遍。
沈勝衣道:「未知老前輩這樣急找我有何事情?」
沈勝衣道:「難怪。」
「這五人多少都有些俠名。」李東陽一頓接道:「除了他們,白于玉、東方無病二人也有過一面之緣。」
小紅忽然道:「你教我武功,可以不可以?」
李東陽又問道:「沈大俠還知道些什麼?」
「由現在開始,你正如一個獵人!」
李東陽接道:「東方無病拳腳鎮中州,白于玉金劍銀丸雙絕!」
沈勝衣說道:「以我所知,官三保的名傳江湖,乃是在替人殺了好幾個高手之後。」
小紅眨著眼睛,道:「這就是青萍劍法?」
小紅笑道:「你心裡,現在一定很奇怪。」
他死不瞑目,一雙眼睜大,眼瞳中彷彿仍然在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小紅又問道:「以你看,女孩子應該學些什麼?」
一個「妳」字方出口,小紅已蝴蝶一樣,舞上了旁邊的一株柳樹之上。
沈勝衣道:「他自己。」
劍並非軟劍,也沒有拗曲,只是他的右臂已齊肘被折斷。
李東陽道:「但他們若是知道你在追獵,說不定就會聯手對付你。」
https://www•hetubook.com.com東陽道:「僱用他們殺人的又是一些什麼人同樣沒有寫在那上面。」
朱門緊閉,兩個白衣人幽靈一樣併立在石階之上。
白衣人連忙翻身下馬。
「小紅。」
小紅及時道:「這次又如何?」
一個青年倒在他們旁邊的一張几子之上。
他突然反手拔出那支笛子!
「正是!」
李東陽語聲漸弱,道:「只是你要獵殺的對象並非野獸,是人——比任何野獸都惡毒的一群人!」
他連忙以指一彈,笛子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尹青竹並沒有看見這張臉龐。
沈勝衣道:「幸好我並非同時應付他們。」
一頓接道:「到他重現江湖,闖出獨臂天魔這個名堂,一個知道他底細的朋友提醒我小心,我才想起來。」
小紅道:「你難道不是?」
「這卻是假的了。」
沈勝衣道:「一定小心!」
阿纖道:「他們自己也知道,但仍然絲毫不畏縮。」
尹青竹吁了一口氣,道:「我遲早死在女人的……的手上。」
尹青竹笑道:「今天我倒不如替妳削一柄木劍。」
「姑娘這是探親來的了?」
小紅接問道:「是了,今天你教我什麼劍法?」
尹青竹一聽收住勢子。
沈勝衣搖頭道:「沒有,他不停叩頭,痛哭失聲,只求我盡快來李家莊!」
沈勝衣道:「這個人據說是殺手之中的殺手。」
阿纖道:「是!」立即舉袖將眼淚擦去。
尹青竹一聽這個稱呼,簡直就像灌了三斤老酒,心神俱醉。
李東陽老淚紛落,混身顫抖,激動之極。
李東陽道:「我從一百匹駿馬之中挑牠出來的。」
沈勝衣奇道:「哦?」
循著他的視線望去,一個少婦倒在那邊地上。
小紅怪羨慕的說道:「原來你這樣有本領。」
兩三件破碎的衣服覆在她的屍體之上,衣服下面的身子顯然是赤|裸的。
內堂當門有一面屏風,其上濺滿了鮮血。
尹青竹想想道:「青萍劍法如何?」
小紅道:「我再使一遍。」
「阿纖……」
說著手一抹,抹下那張全無血色的臉龐。
他嘆息著接道:「非獨夠快,而且……快得要命。」
他嘆息一聲接道:「現在他果然找到來了。」
那個老翁一頭白髮散亂,面龐蒼白如紙,但腰背仍然挺得筆直。
沈勝衣一聲:「好!」
小紅看著尹青竹倒下,幽然道:「你真的無憾?」
沈勝衣變色道:「一屍兩命!」
小紅噗哧失笑道:「你以前見過天仙的了?」
李東陽道:「沈大俠是一路東行?」
小紅道:「你就是懂得說話。」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迎面撲來。
阿纖一旁靜靜的看著,眼淚儘管在眼眶中打滾,並沒有流下。
李東陽道:「而且已經交過手。」
李東陽道:「可惜殺人的並不是他一個人。」
那個少女初時停下了腳步,目注腳下的如茵綠草,接吟道:「草肥應是綠,儂瘦卻消紅。」
這實在是一個美麗的地方,而且非常幽靜。
他盯著沈勝衣,又道:「對你我就只是聞名,這一次冒昧請你來,亦只是因為知道你的確是一個俠客!」
「我與妳有何仇怨?」
阿纖插口道:「我不怕危險!」
沈勝衣道:「於是他們與李義就分從東南西北四面找我?」
尹青竹又是一驚,道:「好輕功!」
尹青竹更加開心。
沈勝衣無言頷首。
尹青竹大笑道:「能夠死在一個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的手上,雖死亦無憾。」
站在他身旁的那個少女最多十八歲,雙手摻扶著老翁右邊身子,臉色亦蒼白得很。
小紅道:「那麼以後我每天這個時候,就來這裡等你好不好?」
他啞聲接道:「你們也不用收拾屍體,這一切有李義打發,就在我屍旁留張字條,好讓鄂北三傑回來之時知道到何處接應。」
沈勝衣將白紙接過,仔細看了一遍,道:「官三保一夥以殺人為職業,這一份只怕是殺人的名單。」
沈勝衣道:「殺他的顯然是一個殺人老手!」
李東陽道:「可是沈大俠總算保住了他的命!」
李東陽瞪著青衣中年的屍體,道:「這個是我的兒子李漁,我就只有這一個兒子。」
「他其實也是一個職業殺手。」
李東陽語聲更是微弱,幾不可聞,道:「我死後若……若能夠化為厲鬼,必……必助你……你們!」
聶小紅倏地問道:「你怎麼走來這裡吹笛?」
她的神情語氣都非常堅定。
沈勝衣道:「老前輩言重了。」
沈勝衣道:「這大概因為他不肯跟你拚命?」
那個少女卻沒有發覺他的存在,吟罷又舉起腳步。
他緩步移到對門一面屏風之前。
這一次左手微沉,右手亦抬高少許,動作雖然一樣慢,最低限度已經像一招「仙人指路」。
老翁混身一陣顫抖,道:「好!沈大俠來得好!」
「難怪他近年來忽然變得那麼闊綽……」尹青竹忽然笑了起來。「無論如何對我總算……總算夠朋友。」
這一次他實在施展得非常緩慢,小紅終於點頭道:「是不是這樣?」
「正是!」李東陽恨聲道:「他一心想將這批珠寶據為己有,是以事了之後,立即將其他人支開,卻意料不到我們就在他收拾珠寶之際回來。」
她眼淚紛落,話到這裡再也說不了下去。
小紅道:「你還沒有答覆我。」
那個少婦雖然面容扭曲,仍然可以看出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她一樣死不瞑目,眼瞳中充滿了悲哀,充滿了憤怒。
沈勝衣道:「如此就必須弄清楚那兩排人名到底那一排是殺人者,那一排是被殺者。」
李東陽反而一笑,道:「未見你,我如何放心離開人世?」
沈勝衣道:「是你弄斷了他的一條手臂?」
李東陽道:「毫無疑問。」
阿纖和圖書同時跪倒。
沈勝衣沉聲道:「看到這裡,已經夠了。」
沈勝衣道:「問題在殺人者與被殺者並沒有寫清楚。」
「難道他突然改變初衷,打算在這裡等你回來了斷?」
沈勝衣道:「明知必死,說出來你還是要殺,自然就索性不說了。」
她身上穿著翠綠的衣裳,臉色蒼白得卻有如白紙一樣,眉黛間籠罩著一股抹不掉的哀愁。
李東陽嘆息道:「他們三人的武功,又豈是官三保一夥的對手。」
沈勝衣不禁有些懷疑是否置身地獄之中。
一個仙女也似的少女。
李東陽道:「他就是知道我不在家才動手,鄰鎮那場大火,也就是他放的。」
小紅道:「高松骨。」
尹青竹一翻手中笛,道:「用這支笛子。」
然後他感到了一陣錐心的痛苦。
沈勝衣道:「憤怒之極!」
說著她伸出小手。
李東陽道:「可恨我這邊能夠給你的,目前就只有阿纖一個人!」
少女插口道:「李義沒有說?」
「所以只有好朋友,才知我這個弱點。」尹青竹忍不住問道:「到底是誰告訴妳?」
「單名宇,是我的舅父。」
沈勝衣心頭一冷。
他嘆息接道:「這八百里的追獵,殺機四伏,千萬小心!」
沈勝衣道:「卻是不來找你。」
老翁道:「你可知我是那一個?」
沈勝衣手一探,扶著李東陽的左邊身子,轉向朱門。
小紅懷疑道:「你能夠保護我?」
因為他知道,一拔出,不難就立即死亡。
小紅高興地道:「真的?」
沈勝衣道:「這個人的崛起據說是這幾年的事情,手下有一群武功非常高強的殺手,什麼人也好,只要出得起錢,都可以請他來殺人。」
沈勝衣道:「這亦未嘗不好,最低限度,省得我到處找他們。」
兩人站在哪裡也不知已多久,始終都一言不發,就像是兩個啞巴。
青衣人一見大急,脫口高呼道:「姑娘……」
李東陽道:「無妨。」
尹青竹道:「為什麼不拿回家去?」
尹青竹道:「姑娘現在大概可以放心留在這裡了。」
尹青竹道:「這個簡單,明天我給妳準備一柄。」
少女左手才伸出一半,沈勝衣右手已然一帶將屏風拉過一旁。
卻幸好還有這風吹,這水流,這地方才不致令人有死亡的感覺。
他的目光轉落在左面的一株梅樹下。
尹青竹道:「多些散步,對健康是很有益的。」
尹青竹實在有些不忍卒看,卻始終沒有移開目光。
「難道不是竹子?」
李東陽道:「而且非親非故。」
這倒是真心話。
「毫無仇怨。」
少女道:「卻只是開始。」
那張几子已碎裂,大半插入了他的腰背。
小紅倔強地道:「不用,這支笛我使得動的。」
尹青竹道:「那邊以我所知只有一幢莊院,主人姓倪。」
來騎剎那間衝至,後蹄一挫,前蹄一奮一落,停在石階之下。
沈勝衣道:「你們回來之時,他仍然在這裡?」
沈勝衣皺眉道:「老前輩到底開罪了什麼人,以致招此滅門之禍?」
沈勝衣道:「從那些屍骸上的傷痕可以看得出。」
「這件事太危險了!」
李東陽嘶聲道:「痛不欲生,雖生猶死,他殺我,反而是便宜了我!」
沈勝衣脫口問道:「是誰下的手?」
沈勝衣道:「這個秘密恐怕只有官三保才知道。」
少女感激地道:「我看得出。」
小紅亦蝴蝶般迎風飄下了那株柳樹,飄入了柳煙春霧之中。

那把掃帚只得下面兩尺的一截在他手中,上半截標槍一樣,洞穿了他的小腹,再插入樹幹,將他斜釘在樹幹之上。
小紅嬌笑道:「跟你學武功,倒是挺開心的。」
他沉吟接道:「說起來已是十五年前舊事,當時他的武功還沒有現在這樣高,一個人在皖北一帶獨來獨往,所作所為,盡皆傷天害理……」
阿纖驚呼道:「義父!」
尹青竹道:「他若是親自來殺我,就不夠朋友了。」
歌聲一落,笛聲亦落。
他痛恨地接道:「好像他們那些人,嗜殺成狂,全無人性,再讓他們繼續生存下去,也不知還有多少善良的人要死在他們手上。」
沈勝衣道:「不錯。」
李東陽道:「我卻在他懷中搜出一份名單。」
沈勝衣點頭。
「他……」
尹青竹道:「妳喜歡怎樣,就怎樣好了。」
「有人告訴我你的弱點。」
少女羞笑道:「我只是信口亂唱。」
他旋即問道:「老前輩莫非西南北三面都派了人尋找?」
沈勝衣再次點頭。
李東陽目光一落,道:「這個人叫做李順,是我家的老僕,當時,大概聽到了拍門聲,上前去將門打開,誰知道門一打開,迎面就挨了一擊,飛摔七尺,倒斃當場。」
「言重!」
笑語聲中,血絲從他的嘴角不停的流下。
少女這時才留意到青衣人手中的長笛,道:「方才是你在吹笛?」
尹青竹再次施展,說道:「這一次如何?」
小紅嬌笑道:「一個人,豈非難得糊塗?」
少女跟著伸手將門推開。
他淒然一笑,道:「論朋友之多,兩河地面相信還沒有人多得過我李東陽,但一旦有事,肯為我奔走的朋友就只得這三人。」
阿纖嗚咽道:「我已經看清楚,數清楚,不多不少,一百七十五具屍體。」
一個錦衣獨臂中年人倒在珠寶堆中,四肢扭曲,五官變形,胸膛一排肋骨裂肉破衣突出外面,血肉模糊。
尹青竹點頭道:「這一招由妳使來,才像是『仙人指路』。」
「不錯不錯。」
小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尹青竹兩遍,道:「那麼壞人來了,你用什麼抵擋?」
尹青竹正中下懷,連聲說道:「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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