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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雷引

作者:黃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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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第三回

慕容羽又道:「可是我仍然很想知道,家師與沈大俠,對於那一寸的距離何以如此看重?」
他輕嘆一聲,接道:「高手相爭,莫說一寸的空隙,有時一分的空隙,已足以致命!」
柳伯威頷首道:「不錯!」振吭大呼道:「慕容兄,怎樣了?」
所以,沈勝衣的右手毫無阻礙地捏在慕容羽的手腕上,一捏即鬆開,身形暴退,掠回原位!
柳伯威恨恨的一跺腳,放步疾奔了出去。
柳伯威道:「我知道!」語聲顫抖起來。
其他四個青年轟然應一聲:「對!」
狄剛一旁忍不住問道:「這個壁虎到底是什麼人?」
白衣人道:「我沒有姓,也沒有名,我的朋友習慣都叫我做……」語聲倏的一頓。
他接道:「今夜若不是遇到他們兩位,我這樣闖下去,總有一天糊裡糊塗死在別人手下,所以對於他們,我非獨不恨,還感激得很。」
狄剛道:「所以雖然被他們搶先一步,我們還得多謝他們。」
狄剛遂又替眾人斟下了第二碗,這一碗酒尚未飲下,一個青年就叫了起來,道:「看慕容兄怎麼回來了?」
柳伯威接道:「想必就是了。」
上官無忌點頭道:「想我年青的時候,一有所獲,豈非也是如此。」。
壁虎道:「不錯。」目光落在柳伯威的臉上,道:「怎麼?你知道有我這個人?」
語聲甫落,他奇特的身形就飛起來,掠上旁邊一株大樹之上。
狄剛心念一轉,刀勢一變,再變,狄家神刀十三式盡展,護住了全身。
壁虎將手鬆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其他四個青年亦圍了上去,一人道:「我們到得來這裡,早就已將生死置於度外,少為我們擔心!」
他雖然上半身的穴道被封,一雙腳並沒有多大影響,當然就沒有平日那麼輕盈。
他奇特的身形同時拔起來,掠上了頭頂橫樑,手一抄,颯然又落下。
柳伯威嘆了一口氣,接道:「盛名之下,果無虛士。」
劍帶著鮮血,三滴淚濺在那個白衣人的身上。
那個青年急舉劍迎上。
柳伯威胸膛一挺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找我就是。」
柳伯威道:「想不到好像楚碧桐這種人,居然也有朋友為他奔走。」
那條鋼練長逾一丈,握在一個人的手中。
狄剛大笑。
慕容羽冷應道:「我也有練那一招『流星趕月』,而且與家師比較,相信也不去相差太遠。」
酒珠飛濺,酒香四溢!
柳伯威脫口道:「這是誰?」
柳伯威苦笑道:「狄兄有所不知……」
壁虎替柳伯威應道:「每人留下兩雙手,放你們一條生路。」
眾人轟然應了一聲,一齊圍了上來。
柳伯威長身暴退,卻快不過壁虎的劍,雪白的衣衫之上立時出現了十二點血點!
上官無忌身形立展,疾往後退。
在他眼前的道路,更就彷彿沒有盡頭一樣。
柳伯威嘶聲怒吼,縱身拔起,凌空一劍疾刺向壁虎!
劍光與血光齊閃,壁虎出劍、拔劍、回劍,閃開柳伯威當頭一劍,倒踩七星,呼哨的一劍,刺進最後一個青年的心窩之內!
狄剛右手一翻腕,拔出插在桌面上的刀,左手猛一揮,將手捧那個酒罈疾擲向壁虎!
他慘呼一聲,長身暴退,血從心胸箭一樣射出,撞翻了一張桌子,倒下。
狄剛冷笑道:「家父相信沒有你這種朋友。」
他的一雙眼也沒有例外,彷彿籠著一層白霧,燈光輝映下,閃動著寒人的光芒。
好像這樣的一柄劍,實在不容易應付。
柳伯威道:「他們兩位乃是方今江湖高手中的高手,敗在他們的手下,也算不了什麼。」
其他四個青年,亦不禁齊都捏了一把冷汗。
狄剛冷笑道:「柳兄,你這是不當我們是朋友的了。」
壁虎既不閃,也不避,四尺劍「嗡」的一聲和圖書,迎向狄剛的胸。
柳伯威厲聲道:「你有種現在就去找他們。」
狄剛怒叱道:「這是什麼規矩!要我們兩雙手,自己拿!」
狄剛刀往桌上一插,突然大笑道:「我一直以為憑我那把刀,已足以走天下,那知道,在人家手下,根本過不了一招。」
然後,他就感覺那股寒意尖針一樣,刺進自己的心房!
柳伯威目眦迸裂,鮮血流下,咆哮聲中,奔向壁虎,一刺二十七劍!
酒香盈屋,豪氣干雲。
壁虎道:「現在我是不會去的,因為我必須有一個周詳的計畫,才能夠找他們算賬,將他們擊倒。」
壁虎道:「狄飛鵬是你的什麼人?」
沈勝衣即時道:「這『流星趕月』若是獨立施展,又或者能夠一擊即中的,高那一寸低那一寸的確沒有多大影響,否則那一寸之差,劍勢之間便有了空隙。」
壁虎道:「這個最簡單不過!」緩步走進來。
慕容羽眼直直的瞪著他們,一動也都不一動。
柳伯威滿頭冷汗紛落,道:「姓柳的……」
沈勝衣的右手即時一翻,捏住了慕容羽握劍的手腕!
狄剛立時又感覺到了寒氣,目光及處,壁虎的劍已然刺進來。
因為沈勝衣、上官無忌若是事前毫無消息,壁虎便縱然在他們面前走過,他們也不會知道這個人將會對他們不利。
兩個店小二慌忙拿酒上前。
壁虎道:「雙煞與我是老朋友,當時我應邀助拳,結果始終都沒有出手。」
上官無忌身形一翻,掠上一張桌子之上,那張桌子「唰」一聲,在刀光中變成了兩個。
那個青年仗劍方待從後突襲,冷不防一劍從壁虎肋下刺出。
壁虎輕叱一聲,劍暴長,刺進了那青年的眉心。
柳伯威一怔,應聲道:「好!」
柳伯威悶哼。
壁虎接說道:「這個小小的破綻卻不是容易攻進去,然而,這只是別人,在我卻是很簡單一回事。」
眾人一齊舉碗,一飲而盡。
沈勝衣道:「令師言重了。」
壁虎劍殺一人,偏身一閃,又閃開了一刀一劍,手中劍一沉,「叮」的疾點在地上,身形借刀往上疾拔了起來,劍就勢一挑一劃!
狄剛越看就越覺不對路,道:「看他似乎有些兒不妥。」
那四個青年喝叱聲中,急迎了上去,三劍一刀,迅速圍住了壁虎。
柳伯威奇怪地望著狄剛。
一劍穿心,狄剛痛極大呼。
壁虎道:「我也知道你散發武林帖,廣邀江湖上的所謂俠客幫助你報仇。」
壁虎一字字接道:「只要看到你手中那雙壁虎,沈勝衣、上官無忌應該便已知道怎麼回事,我也不一定要你傳訊。」
壁虎連接二十七劍,還三劍,第一劍將柳伯威的劍封在外門,第二劍將柳伯威的劍再震開一尺,第三劍搶進,卻點在柳伯威右腕上。
上官無忌道:「有道理。」
壁虎即時沉聲道:「你莫要迫我現在殺你!」
柳伯威不由不點頭。
狄剛第十三式變守為攻,長刀一引急斬向壁虎!
壁虎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漢,所以無論你怎樣說,我也不為所動。」
「因為我沒有把握接下你父親的神刀一斬。」
柳伯威道:「憑你的本領,絕對不是沈大俠、上官大俠的對手。」
汗從他的額上腳下,從他渾身上下冒出來。
現在他卻已知道,他家傳神刀並非無懈可擊。
那柄劍很長,比一般的長劍只怕還要長出一尺多,劍鋒薄而狹,劍柄是一個鋼環,連著一條細小的鋼練。
壁虎目送柳伯威遠去,眼瞳中露出了一種極之惡毒的神色。
他顯然已想開了很多事情,豪氣大發,接說道:「現在我們都能夠活下來,實在應該慶祝一番,柳兄你大仇得報,更應該痛飲三杯!」
柳伯威道:「一個殺手!」
慕容羽道:「就因為這句話,家師一劍落空,立即罷和*圖*書手,第二劍再也刺不了出去。」
狄剛冷笑道:「是麼?」
沈勝衣道:「不錯。」
狄剛暴喝一聲:「接刀!」人刀齊飛,匹練也似一道刀光,斬向上官無忌胸膛!
這句話實在很受用,慕容羽的說話態度不覺柔和下來,道:「我卻是想不出那一招『流星趕月』高一寸與低一寸有何關係。」
慕容羽立即轉身舉步,疾奔了出去。
六個青年五個怔在哪裡,只有柳伯威例外,他的面色陡然蒼白起來,失聲道:「你就是——就是壁虎?」
狄剛道:「方才他兩位的說話,顯然都是事實,我們七人若是闖進楚家莊,必是無一人倖免。」
狄剛道:「說好了。」
語聲落處,沉袖一拂。拂開了柳伯威雙腳穴道。
狄剛又是一怔,低頭一望,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在他的胸襟之上,赫然穿了一個小洞!
狄剛道:「那是七年前的舊事了。」
慕容羽連連點頭,霍地轉身抱拳,道:「此間事既已了,小弟先走一步。」
狄剛伸手往柳伯威肩上一拍,道:「柳兄,你莫以為我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
慕容羽接道:「所以我練那一招『流星趕月』,始終沒有練高一寸。」
壁虎逼視著他,道:「那麼,告訴你的朋友,告訴他們應該怎樣。」
一縷鮮血激飛,柳伯威手中劍「嗆啷」墮地,壁虎劍一抖,「嗡」一聲震出十二道劍影,連點柳伯威身上十二處穴道。
「壁——虎!」白衣人一字一頓,語聲更陰森。
狄剛大笑接道:「姓狄的,今夜總算知道天高地厚,回去一定要好好的再下一番苦功,才出來江湖上行走。」
上官無忌道:「改天如何?」
再看他的身軀,比一般人瘦長,四肢也長得出奇,整個人驟看來,就像是一個白色的怪物。
狄剛破罈中穿過,連人帶刀飛斬向壁虎!
狄剛道:「姓狄又如何?」
柳伯威道:「正該如此!」
黑暗中突然出現了這樣的一個人,無論誰看來,相信都難免大吃一驚。
柳伯威、狄剛六人,看見慕容羽那樣倒下,便已經大吃一驚的了,再看見這個怪人,更就由心寒出來。
狄剛大笑道:「倒要看你這個怪物,如何要我們的命!」
一頓接道:「他救過我的命,我欠他一條命。」
壁虎道:「這才是。」一頓接道:「他們就在鎮外山崗一棵松樹下喝酒,暫時大概還不會離開的。」
壁虎冷笑道:「我會殺你的,卻不是現在!」
慕容羽道:「家師卻是說,沈大俠在劍上的研究無人能及,只一眼便能夠看出別人劍上缺點,自問不是沈大俠的對手,所以沒有再刺出第二劍。」
他的劍同時迎向狄剛的刀。
他雙手捧著老大一罈酒,但身形絲不受影響,凌空一跨,便上了坐騎。
狄剛截口道:「柳兄,這一次是我們自願來的,便死在楚碧桐手下,也絕不會怪你。」
柳伯威的生死,他早已作好安排。
而且正如壁虎方才所說,他並不一定要柳伯威傳信。
狄剛旋即大笑道:「慕容兄想必是心裡頭不大舒暢,所以走回來跟我們喝一杯。」
慕容羽道:「家師那一次回來之後,便閉關門苦練那一寸,有日再請沈大俠賜教。」
上官無忌淡笑道:「令師是一個出家人,對於得失仍看得如此重要。」
上官無忌目光所及,瞟了沈勝衣一眼,道:「我們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
慕容羽道:「站在研究武學的立場來說,家師的作為,相信上官大俠也不能非議。」
柳伯威道:「我知道,在找楚碧桐報仇的時候,我已經調查過有關他的一切。」
沈勝衣欺前一把托住,道:「那一寸的空隙,卻也不是容易練到的,令師閉門苦練,刻下想必已有所成,再傳給你,一定有一個簡單有效、事半功倍的辦法。」
https://m.hetubook.com.com說話間,狄剛人刀又已經斬到。
「錚錚錚」的一陣金鐵交擊聲之中,那個青年手中劍倏的被絞飛!
壁虎道:「哦?」
其中一人,突然又前一步,正是狄剛。
那個白衣人的身上,立時就像是長出了三朵血紅色的小花。
壁虎道:「神刀無敵狄飛鵬,江湖上不認識他的人相信不多。」
狄剛冷笑道:「還是今夜的好。」霍地欺身上前去。
他忽然發覺,方才他那樣,實在是非常愚蠢。
橫樑上赫然有一條真正的壁虎,壁虎那一抄,正好將那雙壁虎抄在手中。
一個恐怖的,完整的計畫,已經在他的腦海中擬成,柳伯威的送訊,是計畫的第一步。
壁虎道:「我也高攀不起!」
狄剛接問道:「你在什麼地方見過我家刀法?」
雖然他並不在乎生死,壁虎也同樣不在乎多殺他一人。
在他的後心要害,釘著一柄劍,血已濕透他後背的衣衫。
壁虎立即收劍,一股鮮血隨劍拔出激射,狄剛同時倒下!
裂帛一聲,鮮血飛激,那個青年鮮血中打了一個旋子,橫摔了開去!
他的身形同時亦掠出店堂,迅速落在柳伯威身旁,左手一探,將柳伯威從地上抓起來。
壁虎盯著他,道:「好——好漢子!」
壁虎四尺劍盡將來劍封下,突然道:「我最後一個才殺你。」
語聲未落,慕容羽的身子往前一栽,倒在地上。
壁虎的身形同時展開,左手一搭那條橫樑,身形凌空猛一轉,柳伯威的劍從他身旁刺過,他凌空再一翻,人劍匹練一樣射向樑下的一個青年!
柳伯威上身穴道被封,完全沒有抵抗的餘地。
柳伯威道:「好像你這樣的無膽匪類,又何須找傳信,反正你只會背後算他們,那麼不讓他們知道是你下的毒手,豈非更好?」
慕容羽混身衣衫冷汗濕透,突然拜倒,道:「多謝沈大俠指點!」
沈勝衣身形同時落下,正落在他自己的坐騎上,右手托著兩雙酒碗,左手一劃,韁繩兩斷!
壁虎道:「在你父親刀斬陰山雙煞的時候。」
劍光迅急而輝煌,貼著沈勝衣胸膛刺過,只差一寸便刺在沈勝衣的胸膛上。
沈勝衣嘆了一口氣。
狄剛道:「殺人為生的殺手?」
眾人一齊拿起酒碗,迎上前。
狄剛接道:「今夜我們不醉無歸,回去之後,好好地再苦練幾年,再出來闖天下。」
沈勝衣仍不作聲。
他身形落地,劍亦入鞘,騰出手一拂,拂開了柳伯威右手五指,左手旋即將手中那條壁虎塞入柳伯威的手中,再將柳伯威右手五指捏回。
狄剛一怔,道:「什麼時候?」
這句話說完,他奇特的身子已飛舞半天,撲向其餘四個青年。
現在他的心情已完全平復,已完全冷靜下來。
壁虎人劍疾轉,面向柳伯威,笑道:「現在輪到你了。」
罈中仍有酒,化為千萬點酒珠。
壁虎道:「要你替我傳訊給沈勝衣、上官無忌,說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狄剛盯穩了壁虎,一聲怒吼,人刀疾撲了過去。
這兩人都是出身名門大派,雖然年輕,劍術方面的造詣卻也不差。
慕容羽道:「卻說了一句話——這一招流星趕月再高一寸就好了。」
剎那間,慕容羽的劍勢已三變,但都是差麼一寸,不能夠連接。
沈勝衣背負雙手,目光落在對方劍尖上,也跟著移動腳步。
狄剛冷笑。
上官無忌看著他遠去,笑笑道:「這個人的性子未免急一些。」
狄剛道:「你認識我的父親?」
慕容羽道:「家師雖然是一個出家人,卻也是一個武林中人。」
轉問柳伯威,道:「姓柳的,你說怎樣,依不依我的規矩?」
狄剛立即大呼道:「慕容兄,還站在門外幹什麼?快進來!」
壁虎身形凌空仍未落,他的身法並不怎樣的迅速,卻是說不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怪異,真的活像一雙壁虎。
兩個身形著地,壁虎突然問道:「你姓狄?」
狄剛皺眉,道:「不知道。」
壁虎的身形卻比這兩劍迅速得多,閃左劍、拒右劍,身形再一轉,劍反刺入左面那個用劍青年的咽喉上!
壁虎道:「憑你的本領,又能夠看出什麼?」
柳伯威冷笑。
沈勝衣道:「換轉是我,也會立即趕回去的。」
壁虎道:「唯一的朋友!」
狄剛萬急不及待,追問道:「叫你什麼?」
壁虎嘆息道:「可惜仍然來遲了一步。」目光一掃,道:「幸好遲不算太遲。」
壁虎道:「難怪刀法如此的眼熟,原來是狄飛鵬的兒子。」
柳伯威怒瞪著壁虎,一雙腳不再動。
上官無忌道:「嗯。」
壁虎道:「若是我自己拿,要的就不只是兩雙手,還有命!」
慕容羽繞著沈勝衣,緩緩移動腳步。
他們從來未試過聯手,但現在,雙劍同時發動攻勢,配合得是恰到好處。
柳伯威搖手道:「幾位楚碧桐已死,這件事亦告一段落……」
壁虎冷笑。
他的刀從壁虎的肩頭斬過,壁虎如何閃開他這一刀,他完全不知道。
柳伯威起腳立踢,壁虎冷笑一聲,翻身掠上了一張桌子,道:「你雙腳若是再有異動,我先將你雙腳剁下來,要你爬去見沈勝衣、上官無忌。」
柳伯威只是冷笑。
狄剛傲然道:「是我的父親?」
壁虎竟然就以劍點穴,封住了柳伯威的十二處穴道。
壁虎身形繼續往上拔,手一探,已搭住了一條橫樑,真的有如一雙壁虎般斜貼在樑上。
語聲甫落,狄剛已揚刀道:「上官大俠,現在可輪到我向你請教了。」
他甚至可以完全將這件事掩蔽,毀屍滅跡這種工作,在壁虎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一回事,那樣做,對他只有利,並無害。
這一劍,非獨角度詭異,而且也極之迅速,一個青年仗劍正衝來,胸膛正好迎上這一劍。
「簌簌」一陣樹葉聲響,壁虎便消失在其中。
上官無忌剎那間身形已拔起,凌空一個風車大翻身,落在櫃檯的後面,雙手一抄,已將一罈酒捧在手中,接呼道:「柳伯威,這罈酒的賬算你的了。」
壁虎的那一劍迅速如閃電,狄剛目光方落在劍上,劍已刺進了他的心房。
柳伯威大叫一聲:「狄兄!」疾衝了過去,一振腕,一連十多劍疾刺過去。
慕容羽沉聲接道:「也所以我一直想找沈大俠,好好的研究一下。」
壁虎沉聲道:「有一件事情,我應該告訴你。」
柳伯威道:「他從櫃檯向外滾出的時候,我看見他伸手往你的胸襟一捏。」
他渾身衣衫片刻盡濕,夜風吹在身上,就像有無數的利刃刺在身上。
狄剛迅速倒滿了五碗酒,一聲:「飲!」將罈口凌近嘴唇,大大的喝了一口。
狄剛立即揮刀,刀光一閃,「噗」一聲,酒罈被斬開兩個激飛!
壁虎截口道:「我本來準備盡殺你們,因為你知道有我這個人的存在,所以我也按照自己的規矩,給你們一個方便。」
壁虎悶哼道:「我喜歡怎樣用得著你管?滾——」突然飛起了一腳,將柳伯威踢出店門外。
那個人一身白衣,面色亦是灰白色,一絲血色也沒有,頭髮亦是蒼蒼白白,嘴唇更就冰封過的一樣,呈現出一種難以言喻,極其妖異的鉛白色。
柳伯威道:「所以你立即動程趕來?」
冷汗。
因為壁虎說不定會突然改變了主意。
沈勝衣道:「紅葉道長劍下留情,在下一直銘感於心。」
上官無忌插口問道:「何以你不問令師?」
壁虎劍一震,長身暴退,道:「請!」
沈勝衣目光一閃,身形陡然一動,向來劍迎上!
柳伯威想到這裡,才知自己現在的責任有多重。
壁虎道:「很多事你都想不到。」
柳伯威道:「慕容兄請!」和圖書
慕容羽怔在哪裡,滿頭冷汗突然涔涔而下。
剎那間,狄剛的面色陡然一變,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一股寒氣猛襲了上來,刀勢中若是沒有破綻,絕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狄剛即時道:「柳兄,怎麼你說這種話?」
喝叱聲中,兩騎疾奔了出去,狄剛這時候亦已追到大門外,一見,頓足道:「我的一刀也不敢接,算什麼英雄好漢。」
壁虎冷聲截口道:「我殺人不一定是為錢。」
第一步現在已成功了一半。
狄剛道:「一個殺手罷了,你怕他什麼,大不了一死。」
他雖然縱身上樹,並沒有離樹遠去,就盤膝樹上坐下。
柳伯威道:「我們……」
兩人談笑自若,那幾個青年除了柳伯威之外,無一不怔在哪裡。
一聲叱喝突起,叱喝聲中,慕容羽人劍如飛虹,疾向前射出,正是一式「流星趕月」!
「錚錚」聲響中,狄剛連斬三刀,都被壁虎的長劍接下。
柳伯威面色更加蒼白。
他現在必須盡快趕到那個山崗,將事情告訴沈勝衣、上官無忌,叫他們小心提防。
柳伯威感動至極,咽喉發哽,再也說不出話來。
沈勝衣沒有作聲。
梆伯威方待回答,狄剛已問道:「這廝有什麼規矩?」
狄剛呆著臉,好一會,一頓足,奔回店堂內,拍桌道:「店家,拿酒來!」
壁虎接道:「現在我還需要你替我送出那一個口訊!」
壁虎道:「我雖然沒有出手,在旁卻看得非常清楚狄家神刀,並非全無破綻。」
他若無所覺,隨手將劍一抖,「嗡」一聲,劍上的餘血盡飛。
壁虎目光一掃,怪笑道:「好,視死如歸,連我都有些感動了。」
他那樣暗算沈勝衣、上官無忌,反而更有效。
上官無忌連避三尺,人已從櫃檯滾過,再一縱,突破出了店門之外。
劍已經入鞘,他的手卻仍按在劍上。
壁虎奇特的身子立時飛拔了起來,左手一伸,「噗」一聲,竟將那個酒罈凌空抓住!
柳伯威快步趕出來,走到狄剛的身旁,道:「狄兄,上官前輩已經還手了。」
柳伯威一字字道:「我只知道,你若是他們的對手,絕不會等他們離開才出現。」
壁虎身形方落,兩柄劍已向他的左右雙肋刺到。
他吃驚未已,酒罈就從壁虎的左手飛出,回向他飛撞過來!
柳伯威道:「何不乾脆將我殺掉。」
柳伯威道:「狄兄如此胸襟,實在令人佩服。」
劍長逾四尺,他的手比一般人又長出很多,就是不動,也能夠殺人七尺!
「為什麼?」
沈勝衣道:「慕容兄天資聰敏,將來成就,未可限量。」
狄剛反手劈開酒罈上的泥封,大喝道:「拿碗來!」
他卻並沒有改變主意,追上去將柳伯威殺掉。
語聲甫落,那個白衣人的右手已一抖,「錚」的一聲,鍊子劍從慕容羽的後心飛起,飛入那個白衣人的右手裡!
他整個身子同時呆立。
——破綻竟就在胸膛前面!
刀一震,劃出了十三道刀影,籠罩住壁虎的十三處要害!
慕容羽道:「所以我向沈大俠請教,也無可厚非!」語聲一落,劍指沈勝衣,道:「請!」一身,躍出店堂中。
柳伯威沉聲道:「聽說你是楚碧桐的朋友。」
柳伯威道:「這算做哪門子的好漢?」
其他人側首望去,只見慕容羽標槍一樣,站立在店門之外。
沈勝衣苦笑,只有道:「請!」橫移了三步。
柳伯威冷笑道:「我看你還是立即將我殺掉。」
柳伯威尚能說話,嘶聲道:「你在幹什麼?」
狄剛即時大吼道:「你是什麼人?」
壁虎一聲怪笑,四尺劍一圈一彈,暴伸!
上官無忌那一捏,便已將他的胸捏出了一個洞,而他竟然不無所覺,那若是捏他的胸膛上,只怕已將他的胸骨捏碎。
寒氣剎那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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