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宗薩巴道：「天地會不惜監視你們那個人半個時辰之久，可見得事情的嚴重，可是由始至終，都是我們與火狐的事，與天地會一些關係也沒有。而我們一直都是秘密行動，消息應該不會放出去，火狐方面應該更秘密。」
宗薩巴接問道：「你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快樂？」
宗薩巴忽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他們坐在一面屏風的前面，宗薩巴幾乎立即就肯定這三個人都是武林中人，都有一身很不錯的武功。
宗薩巴道：「這也會上當，可見神偷門的人見識是怎樣。」
龍飛道：「若是她對賀升已死心塌地一片癡心，相信就不會有這件事發生。」
宗薩巴說道：「若是你自小便受回人欺負，對任何回人多少相信你也會有些歧見。」
宗薩巴道：「所以你們趕來。」
當然，在目前來說他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件事。
常護花道：「也當然是給天地會的人帶走可能性較高，這個人與火狐的關係若是那麼密切，將他抓在手裏最低限度可以要脅火狐不敢輕舉妄動。」
一開口說話，他的傷口便又隱隱作痛，語聲異常的嘶啞，他甚至懷疑那到底是否是自己的聲音。
龍飛接道：「清真寺所有的宗卷帳冊都已被送到這裏來，若是有什麼你需要拿回的……」
宗薩巴震驚，脫口一聲道：「玉骨銷魂？」
宗薩巴終於明白，接道：「其他幫派知道也必定會來爭奪，火藥卻是不能夠隨時隨地使用，尤其是當許多火藥集中在一起，只有朝廷才能建立一道嚴密的保護網，將附近劃為禁地，派兵駐守，嚴禁任何的閒人進出。」
宗薩巴點頭道：「我們追問下來，這個人的確完全看在錢份上，站在生意立場這實在無可厚非，但是以江湖人的眼光來看，則是一種極愚蠢，接近自殺的所為。」
宗薩巴看看龍飛，沉吟不語，常護花道：「閣下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們既然清楚，閣下也無妨提出條件，只要在可能範圍，我們都會考慮答應。」
宗薩巴道：「你能夠說得這樣肯定，當然已掌握足夠的資料。」
龍飛點頭道：「這件事你不說我們也有辦法查出來，只是在這個時間決定一切的時候，我們仍然希望盡全力能夠說服你合作。」
龍飛點頭道：「根據我們的資料，朝廷中很多的建築都是出自歐陽絕的設計。」
宗薩巴道：「我身受重傷，只怕也幫不了你們多大的忙。」
常護花不假思索，說道：「沒有這個人。」
「我們雖然不認識火狐，可是對這個人的行事作風卻早有所聞。」
宗薩巴道：「要火狐相信當然不容易。」
宗薩巴插口道：「那些火藥……」
龍飛道：「在目前他們要與火狐取得聯繫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宗薩巴道：「我們日以繼夜，一切安排妥當，自問毫無破綻，那知道火狐竟好像一切都知道似的，來得突然，將我們殺一個措手不及。」
龍飛笑問道：「你也以為天地會已經給消滅？」
龍飛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正是我們要知道的，但我們找到去只能夠找到你一個人。」
宗薩巴道：「那不是火狐拿去便是天地會的人了。」
宗薩巴從來都沒有聽過這麼溫柔動聽的聲音，身心不由自主地放鬆。
宗薩巴嘆了一口氣，道：「閣下這種心胸已足以令我宗薩巴折服。」
常護花再問道：「火藥也就全都藏在禪座中？」
宗薩巴道：「霹靂堂唯一的漏洞就是一條退水石槽，卻必須一個精通壁虎功，混身柔若無骨能夠隨意折曲的人才能夠穿過。壁虎功倒還罷了，軟骨功必須自小苦練，也只有神偷門的人才兼備，賀升更就是其中練得最成功的一個。」
「就是賀升，這個人武功不太好，卻是神偷門老祖宗的關門弟子。」宗薩巴接問道：「神偷門你們相信多少也會有些印象。」
宗薩巴又是一怔道：「我們跟他們一些關係也沒有，以我所知，火狐也沒有。」
龍飛道：「對於那份圖表我們的人必定會特別在意，在他們動身之前，他們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要特別在意的是什麼東西。」
龍飛道：「看來這人的運氣實在很不錯，與江湖人混在一起到現在才出事。」
宗薩巴乾笑道：「所以我才會有這種待遇，否則你們才不會去花這許多的藥物、時間竭力將我救活。」
龍飛道：「那可以解釋是『天雷』曹霸沒有這個野心，而主要是他實在太明白火藥的功能。」
宗薩巴接道：「也是說，我們可以利用賀升的屍體誘火狐再到清真寺。」
香蕓道：「主要是失血過多，我用的藥物主要都是養血生肌，不用十天，你應該可以行動自如，大概一個月，可以完全康復的了。」
宗薩巴搖頭道：「仙仙發現收買賀升做這件事的人有問題，亦有影響。」
「那是官府刻意編制的東西，也只有官府的人力物力才能夠做到。」
「不錯——」宗薩巴接道：「水淹不用說，就是潮濕亦會有影響，而且要盡量避免接觸火焰，火藥的威力雖然大，麻煩也很大，使用固然要經驗，保養也一樣，但到底物以罕為貴，再經過那麼多人刻意渲染，火藥變成了一種無堅不摧，藉之可以縱橫天下的東西。」
常護花道：「賀升也就是考慮到這個可能，才通知火狐。」
宗薩巴道：「賀升是監視不得的，作為一個成功的偷兒，反應感覺當然比一般人敏銳，若是發覺被監視，第一個反應往往就是放棄，天地會應該很明白這一點，將所有的行動壓到賀升將東西偷出來，那也許就是滅口。」
宗薩巴道：「閣下能夠有今日的地位聲名，與閣下的行事作風當然有很大的關係。連萬花山莊常護花www.hetubook.com.com這種高手也能夠被你說服，甘願做一個御用殺手，就是完全不知就裏的人，也應該想像得到這是一件怎樣有意義的事情。」
常護花反問道：「是怎樣的一個人？」
龍飛道：「在你來說那已經很謹慎的了。」
龍飛道：「我們已能夠肯定那是天地會司馬縱橫的人。」
宗薩巴一怔，忍不住問道：「高姓大名？」
中年人點頭道：「若是我們不小心檢視，找到你的時候，你應該已是一個死人。」
宗薩巴不由問道：「那個歐陽絕到底是什麼人？」
宗薩巴道：「他們所以不殺賀升，目的當然利用賀升來左右火狐的行動。」
「那個賀升難道不是他的手下？」宗薩巴立即截住了龍飛的話。
中年人應道：「長安城府衙。」
他們的行動也當然是極端秘密。
宗薩巴道：「火狐不是你們的人？」
宗薩巴目光轉向那個青年道：「這位又是那一位？」
宗薩巴道：「在昏迷之前，我也以為自己是死定的了。」
「應該是天地會的人，以當時的環境，火狐自顧尚且不及，那還有時間處理數百斤火藥？」常護花接道：「你所以安排令賀升將火藥放在那裏想必也是這個意思。」
他雖然是一個回教徒，卻絕不以為以自己的所為還有希望侍候真主左右，只是他雖然不在乎進地獄，但想到地獄的諸般恐怖景象，還是不由不恐懼，甚至有一種心態，拒絕將眼睛張開。
龍飛道：「也就是告密的人？」
「怎會的？」宗薩巴詫異。
宗薩巴詫異道：「火藥……」
宗薩巴說道：「我們無妨暫時肯定賀升並非火狐救走，而是落在天地會的手中。」
宗薩巴再問道：「你們是在那兒找到我的？」
龍飛沉吟道：「這個主意很不錯。」
龍飛道：「能夠善用火藥縱橫天下並不是一件難事，曹霸之所以沒有這個野心也的確是對這種東西太瞭解。」
龍飛道：「只因為有消息說天地會的人在那附近集結，會有所行動。」
宗薩巴點頭道：「以我所知也不是。」一頓問道：「你們是否已得到什麼消息？」
宗薩巴又問道：「你們怎會找到那兒去的？」
那個少女隨即道：「你的傷還未好，別亂動，傷口再裂開可就麻煩了。」
「名人譜的資料也許並不齊全，但從那之上收集的資料看來，火狐並不是那種人。」
龍飛道：「這個我們清楚，那你還考慮什麼？」
龍飛點頭道：「這可以說是江湖上最無聊的一個門派，一個在偷盜方面極之有心得的老偷兒收養了幾個棄嬰孤兒，自幼便訓練他們偷盜的技術，成立了所謂的偷門，卻是一直都沒有多大作為，因為那個老偷兒的胃口並不大，而且很怕死。」
「你們還不大清楚火狐的性格。」
常護花嘆息道：「那麼下一個步驟，我們應該就是注意那種火炮的出現。」
宗薩巴想想點頭道：「在官府來說應該是的。」
龍飛道：「那我可以告訴你，現在你已經一個手下也沒有了。」
龍飛道：「你也知道這件事。」
「在破壞、毀滅。拿江湖來說，兩個幫派就是怎樣拼命，傷亡始終有一個限度，不敵的一方就是逃不了，大可以高呼饒命，也所以，官府一直沒有太理會江湖上的紛爭。」龍飛乾咳一聲道：「用到火藥便完全不同，曾經一次，我朝在白狼峽埋下了二十桶火藥，一舉毀滅了韃靼逾萬鐵騎。」
中年人道：「可惜我們得到消息太遲，趕到去的時管已只能夠找到你。」
宗薩巴道：「當然是你與天地會的連番搏鬥，天地會最後還是給你消滅……」
認領當然會有些麻煩，但人死入土為安，死者的親屬當然不會在乎這種麻煩。
宗薩巴道：「對火藥事實我也很感興趣，只是知道霹靂堂為朝廷所有，才打消說服天雷曹霸出賣火藥的念頭。」
高塔那邊的屍體果然沒有人到來認領，這已是在龍飛他們意料之中。
龍飛點頭道：「火狐當時看見你走入夾壁，若是有足夠的時間，亦應該有辦法將夾壁弄開。」
龍飛道：「我們還希望你會合作。」
宗薩巴接道：「我以為王爺不妨先想辦法弄清楚火炮圖表的所在。」
中年人笑了笑，道：「是你灑在地上的血告訴我們塔內有夾壁。」
宗薩巴一正臉色，道：「我也很想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頓接問道：「清真寺那邊到底是怎樣情形？」
常護花接道：「我們也應該公佈清真寺的事了。」
常護花接道：「從那份設計圖來看，霹靂堂應該是無懈可擊，若是有人能夠找到其中漏洞，應該就只有歐陽絕，這也是為什麼司馬縱橫要找他合作。」
常護花道：「那個禪座我們已搜查過，什麼也沒有。」
宗薩巴反問道：「你們都知道了。」這也等於承認的確是那份圖樣。
宗薩巴道：「能夠行動自如便成。」
龍飛道：「你應知有所謂名人譜。」
龍飛頷首道：「你還知道什麼？」
龍飛接問道：「你們從錢開那兒知道什麼？」
龍飛道：「當然更加壞。」接問道：「錢開知道的就是那些？」
宗薩巴點頭道：「那我放心休養就是了。」
黑衣人隨即衝進高塔，在高塔內的回教徒亦迅速被消滅，只留下一個活人。
龍飛沉吟道：「難道他是懷疑天地會的人是你們叫來的？」
宗薩巴目光一轉，道：「想不到姑娘年紀輕輕，醫術方面也有這般成就。」
中年人道：「正如對閣下一樣，唯一未清楚的一件事，相信就只是閣下那一柄『鬼劍』，現在當然已很清楚的了。」
屍體都是放在清真寺內，禁衛森嚴，尤其那個高塔的周圍，賀升與另m.hetubook.com.com外兩個宗薩巴心腹的人屍體也就存放在高塔裡。
宗薩巴道：「那其實是我的意思，在知道一切之後，也索性準備在那裏跟火狐談一個清楚明白，談不來便一決生死。」
宗薩巴一怔，疑惑地望著龍飛，竟然反問道：「你說什麼？」
龍飛道：「還有就是留意那些懂得製造火炮的人，圖表雖然已非常詳細，有些地方到底還需要老手幫助。」
龍飛反問道：「你在清真寺的手下有多少？」
宗薩巴道：「二百七十個，也已是我手下的全部。」
「這方面倒是相信賀升，只要賀升事後告訴他，藏東西的地方，賀升完全受仙仙擺佈當然在他的意外。」
龍飛道：「這是培養出來的，易地而處，也許你會比我更謹慎。」
龍飛笑道：「你喜歡怎樣便怎樣。」
宗薩巴道：「果真如此，你大概也不會跑到長安來。」一頓突然問道：「我仍在長安？」
宗薩巴嘆息道：「我們卻是全神集中在如何對付火狐，沒有理會到寺外的情形，否則天地會的人接近，應該會有所發覺。」
宗薩巴只是嘆氣，常護花上前一步，道：「江湖人毫無拘束，固然是快樂，但能夠做幾件有意義的事情相信更快樂。」
宗薩巴接道：「即使有那份詳圖，也要有他那種本領才能夠偷進去，否則也不會找他。」
龍飛一笑道：「你們要解決錢開，其實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就因為太簡單所以才一直沒有動手。」
龍飛接問道：「那現在又怎會與霹靂堂拉上關係？」
宗薩巴道：「大概是身在異鄉，我們這些人特別團結，這當然，仙仙還沒有作出決定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宗薩巴道：「你們的行動似乎不應該這樣緩慢。」
龍飛道：「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弱點，我們對付的，又是一個極之狡猾的邪惡組織。」
「一般人叫我龍飛，也有叫龍飛相公。」中年人唰地打開手上摺扇，那是以碧玉為骨，扇面寫滿了一個個人名。
「石塔夾壁內，掛在牆壁上。」宗薩巴道：「你們找到我的時候沒有看到？」
「天地會的人在火狐動手之後才採取行動，若說是巧合未免是巧合了一些，若不是巧合，他們知道的事情也已夠多的了。」
篝火到處燃起來，不太多，所以清真寺中並不怎樣亮。
宗薩巴道：「只要有一線希望你們都絕不肯放過。」
宗薩巴道：「霹靂堂是官府專用，這大家都知道，而事實，自四十年前開始，霹靂堂便沒有再打造任何火藥兵器暗器賣給江湖上的朋友。」
龍飛看看常護花、香蕓，道：「果然是歐陽絕。」
男的一個是一個青年，衣衫秋香色，瀟灑脫俗，另一個是一個中年人，威武不凡，女的那個很年輕，一身深紫色的衣衫，很漂亮，有如天仙化人。
宗薩巴道：「這是三天前的事，我接到密告，有人從霹靂堂偷了一些東西出來，包括數百斤火藥，以及一份設計圖樣，那……」
常護花道：「是個陷阱，要引火狐到來，在他拿火藥同時全力將他擊殺。」
「也是。」常護花微喟道：「我們在考慮過其他的建築後，再綜合其他的資料，發覺最有可能的一個地方就是霹靂堂。」
龍飛道：「賀升方面又怎樣？」
常護花道：「老偷兒其實也是閒著無聊，他不錯天分高得很，卻不幸出生在富有人家，不愁衣食，空懷一身絕技，難得施展一下。他那些徒弟在他的照顧下，當然也懶得出動，但偶然露一手，也是令人嘆為觀止。」
宗薩巴道：「你們也知道火狐？」
然後他看得更清楚，看清楚那是兩個男人，一個女人。
龍飛只是要在其中補上一個賀升那樣形狀的死者，反正只是文字上的工夫，做在名單上，並沒有什麼困難。
常護花補充道：「歐陽絕這個人精通土木建築，機關消息，但是在目前這種情形下，天地會應該不會再建築任何地方，唯一的可能就是要從歐陽絕那兒知道某些建築的詳細情形。」
「不錯。」龍飛點頭道：「你隨即將他抓起來？」
龍飛道：「別的人絕不會知道他完全是因為有一份機關設置的詳圖在手，這件事傳開，他的身價是必會倍增。」
「賀升的性格若是你們所說的那樣，應該早已跟火狐取得聯絡。」
宗薩巴道：「他跟那些天地會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關係，否則不會是用那種方式襲擊。」
龍飛道：「當然，以你的傷勢根本不能夠上路，我們在這裏的事情才開始。」
香蕓應道：「已經有十七個時辰。」
「當然。」龍飛笑了笑，道：「正如朝廷一樣，也所以火藥若是在江湖上出現，又引起嚴重的傷亡，當地官府便不能不追究，而任何江湖的幫派都難以與官府對抗。」
龍飛道：「現在相信已經不是了。」
「御用殺手？」宗薩巴笑了笑，道：「我實在難以想像，但好像你這樣一個有名的江湖人，當然有自己的原則，而盛名之下無虛士，你所以甘願受命於當今天子，你在做的當然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了。」
「全都在那裏，我們是要在火狐完全滿足的情況下才一舉出擊。」
常護花沉吟接道：「你若是堅持不說，我們也不會強迫你的。」
宗薩巴震驚道：「那條火狐……」
少女接道：「你傷得很重，幸好都沒有傷在要害，但是失血太多，必需一段頗長的時間才能夠康復。」
宗薩巴笑了笑，說道：「這麼多年來，我從來都沒有做過一件便宜漢人的事情，現在當然要考慮一下。」
宗薩巴道：「他們卻沒有考慮到一件事，果真這樣，霹靂堂何以不能和*圖*書夠雄霸江湖。」
宗薩巴目光一閃道：「也許是的，否則他也不會全力向高塔進攻，那樣做除了救賀升之外別無作用，也許他就是以為只有這樣做才能夠解決問題，而若非有些誤會，他應該知道我們並不是完全不能夠妥協的一群。」
「我明白。」宗薩巴真的完全明白。
「其間也許是有些誤會。」
常護花道：「除了霹靂堂之外，還有什麼地方有人懂得製造火炮？」
龍飛道：「這一批人每一個都有良好的出身，最少亦已經被觀察了三年。」
宗薩巴道：「還知道他被譽為年輕一輩最有前途的劍客，我若非早已淡泊虛名，又不再年輕，早已出長安，到萬花山莊一會這位莊主。」
眼睛張開，朦朦朧朧的他終於看見了三個人，他幾乎立即肯定那是三個人。
宗薩巴道：「我所以將這個人抓起來也就是這個目的，只是火狐也絕不簡單，救人的方式直接而簡單，大出我們意料之外，這若已落在天地會的人中，火狐就是知道藏人所在，要救人也再沒有這麼容易的了。」
宗薩巴接說道：「不是我躲進去的那邊。」
宗薩巴道：「只聽這句話已知道你是一個怎樣謹慎的人。」
賀升！只因為賀升還有利用的價值。
宗薩巴道：「那同樣不是給火狐救走便是給天地會的人帶走了。」
龍飛道：「天地會若是要殺賀升，屍體應該留在清真寺之內，絕沒有理由將屍體也帶走。」
「仙仙就是要賀升將東西藏在清真寺內？」
宗薩巴道：「何況霹靂堂中到處機關陷阱，要偷進去已經不容易。」
龍飛道：「那個偷兒到底是……」
龍飛道：「這是事實，一直以來，朝廷的火器也都是由霹靂堂來製造的，只是堂主『天雷』曹霸不習慣受拘束，也因為地理環境，朝廷一直都讓他留在長安發展，當然，保護守秘的工夫是做到十足的。」
「主要是火藥不容易補充，而那種東西沒有了火藥便成為廢物，原有的火藥又需要極之小心保養才能夠保持功效。」
宗薩巴突然問道：「那個賀升……」
宗薩巴道：「火藥我們也許會有用，那份火炮的設計詳圖應該也可以賣錢。為了兼顧仙仙的感情，我們也沒有透露與仙仙的關係，反而在賀升面前，以仙仙的生命安全要脅他將一切說出來，然後我們才知道惹上麻煩了。」
夜漸深，清真寺更加寂靜。
換句話，若是有人認那兩具屍體，這個人必定大有問題，龍飛他們安排那兩具屍體在高塔也是這個目的。
龍飛笑了笑，道：「這個外號令人驚心動魄，但叫的人喜歡這樣叫我也無可奈何。」
宗薩巴又笑了道：「你們當然看出我已經考慮清楚一定會跟你們合作，所以才沒有說一些太激烈的話。」
宗薩巴道：「神偷門正式成立不到三個月，老偷兒便老死在床上，他的六個弟子亦各散東西，賀升來了長安後，日子倒也過得很快活，還戀上了一個叫做仙仙的女孩子，那恰巧是我一個手下的女兒。」
宗薩巴一怔，苦笑道：「我傷得可真不輕。」
「賀升說出了他與火狐的關係？」
常護花道：「這是事實。」
宗薩巴笑道：「一般都是的。」
宗薩巴問道：「以你們消息的靈通，也應該知道我與天地會一些關係也沒有。」
「沒有。」常護花沉吟著搖頭，這顯然是經過一番思索，回憶中也真的沒有這個印象。
只有人臉色才會有那樣好看。
宗薩巴接問道：「霹靂堂也是？」
但他還是將眼睛張開來。
那實在太平靜，一些聲響也沒有，一陣輕微的疼痛隨即襲來。
「當然是被他的手下殺死的了。」
龍飛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對於霹靂堂的情形『天雷』曹霸只怕也沒有歐陽絕的熟識，可是以曹霸的見識，漏洞若是太大一定會發覺，這應該就是為什麼要賀升出手。」
常護花道：「好像閣下這種老江湖，也當然知道天地會是怎樣的一個組織。」
龍飛道：「我們進去的時候，並不見火狐，也不見其他活人。」
「常護花。」龍飛摺扇輕搖道：「你大概也聽過他。」
龍飛隨即道：「歡迎你加入我們。」
「那個人簡直是一個瘋子，完全不理會賀升的安全，一來便開始殺人。」
宗薩巴道：「這就是政治？」
龍飛搖頭道：「火狐獨來獨往……」
宗薩巴道：「這個人表面與錢開並無分別，實在是有的，所以他答應做這件事，除了為錢，還因為對工作的一種狂熱，這應該說是一心要一顯身手。霹靂堂出了名的固若金湯，能夠偷進去將東西偷出來，對他來說是一種滿足。」
宗薩巴一怔，道：「我們的事到底驚動了官府。」
「我們已趕得很急，但到底被動，始終趕不及，而消息雖快，送到霹靂堂的時候，火藥已經失竊。」龍飛一頓，接著補充道：「製造火藥必須很小心，所以霹靂堂的人早就已習慣了小心謹慎，儘管周圍都防守嚴密，又有種種的機關設置，對於堂內重要的東西地方，每天都按時檢查。」
龍飛道：「霹靂堂現在的情形就是這樣，周圍百里可以調動的軍兵達五萬之眾，而關卡林立，小量不敢說，但大量的火藥就是能夠偷進去，偷得到，要運送出來，可以說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常護花道：「相信未必會有時間。」
龍飛截問道：「是不是一份火炮的圖樣？」
宗薩巴道：「這個人膽子其實並不太大，也沒有多大志氣，是一個典型的土豪，偷火藥其實並非他的主意，乃受命一個叫做歐陽絕的人，而他所以願意這樣做，除了原則，看在錢份上，還因為所有步驟歐陽絕都已經安排妥當，包括了人選，他要做的只wｗｗ•ｈｅtubooｋ.cｏｍ•coｍ是將酬勞以及一份霹靂堂的機關設置詳圖交到賀升的手上。」
龍飛道：「我們也有過很慘痛的經驗，在目前，已絕少會再發生同樣錯誤。」
好一會，宗薩巴才吁一口氣，道：「你們相信都知道這兒的霹靂堂。」
龍飛笑了笑，道：「人生不過數十寒暑，能夠做幾件有意義的事情總是好的。」
龍飛搖頭道：「我們只是知道這個人，卻是想不透他在這件事做的又是什麼角色。」
宗薩巴轉回話題道：「抱歉我沒有好好的收藏那份火炮的圖表。」
來認屍的有回人也有漢人，駐守在寺裏的官兵，都已得龍飛命令，除了要進入高塔認屍的，其他都盡量予以方便。
他仍然想移動，一動之下，一個身子便彷彿要裂開，一陣劇痛，直入心脾。
龍飛道：「這要找到火狐才能夠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宗薩巴瞠目結舌，龍飛道：「當然那也是充分利用環境，才能夠發揮那麼大的功力，但火藥的厲害亦可想而知。」
常護花道：「司馬縱橫在他身上想必花了很多心思，否則也不會那麼快找到清真寺去。」
宗薩巴沒有死，可是就是他自己從昏迷中醒來，亦懷疑自己是否仍活著。
龍飛道：「也所以才會落到我們的手上。」
龍飛搖頭道：「火狐殺的人有限，你的手下……」
宗薩巴道：「一個對土木建築，機關消息甚有研究的人，據說很多幫派以及富有人家的秘密都是由他一手設計的。」
宗薩巴看看四周，感到完全陌生，唯一令他放心的只是，在這三個人的臉上他完全找不到絲毫的敵意。
「這也不難看出來。」宗薩巴笑了笑道：「一個人日子能夠過得很快樂實在不容易，既然有這種機會，除非是傻瓜，否則應該不會放棄的。」
常護花道：「這當然是一個陷阱，他並不知道，他那個朋友卻是清清楚楚，只是低估了禁宮的防衛。」
「官府的人隨即到處追查，但並無發現，他們甚至不知道那個偷兒是如何混進去。」龍飛輕吁一口氣道：「這問題當然是出自歐陽絕的設計。」
龍飛道：「所以我們平日都忙得要命，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若不是事情很有意義，相信大家的身心都已經很疲勞，不想再繼續下去。」
常護花道：「所有的夾壁我們都已搜查過，就是沒有發現你說的那份火炮的圖表。」
龍飛點頭道：「到目前為止，我們幸好都沒有出過大錯。」
宗薩巴道：「除非他早已與某些人接洽，否則，我不以為他會花時間將夾壁弄開。」
常護花接道：「他教出來的徒弟也差不多是這種性格，所以一直都沒有闖出什麼名堂，若非其中一個大膽偷進禁宮的寶庫，我們還不知道有這個門派。那個偷兒其實也是與朋友相賭，根本不知道要偷進去的是什麼地方。」
這所謂公佈其實是一份傷亡的名單，官府也早已整理妥當，準備張貼出來讓死者的親屬前來認領屍體。
龍飛道：「你應該相信香蕓的診斷，你現在不是沒有什麼？」
宗薩巴沉聲道：「這帳總要算的。」
「亦未可知。」宗薩巴轉問道：「天地會與這件事到底又有什麼關係？」
剎那間他簡直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已經置身在地獄，打從心底有一陣恐懼的感覺。
宗薩巴笑了笑，道：「是麼？」
「那個賀升給他帶走了？」
宗薩巴道：「之前你們之中也曾出現叛徒？」
「賀升這個人我們並無消息，倘若他真的是火狐的手下，那應該也是唯一的手下。」
龍飛道：「那份圖表只是對天地會有用，我們若是再沒有其他發現，那便肯定了。」
龍飛本來可以要他們做得更嚴密，可是他沒有，做到這地步他認為已經足夠，太過分反而會令要偷進來的人有戒心，雖然他知道那個人就是這樣子可能也會懷疑的，他仍然盡量做到最好，恰如其份。
龍飛摺扇一指旁邊的少女道：「這是香蕓，我的女兒，若非她在這裏，就是有藥物也沒用。」
「霹靂堂的機關設置有可能亦是由他設計，所以他才能夠給畫出一幅那麼詳細的圖表，至於他要賀升偷那些火藥以及火炮設計圖樣，也許是要製造什麼火器，賣給別人，以我所知，這個人也是一個惟利是圖的小人。」
中年人道：「只要稍為有名的人我們都知道。」
宗薩巴不由問道：「這種東西的功能到底……」
宗薩巴道：「火藥放在禮拜堂前左座下碎石的禪座破洞中，是我們的意思。」
常護花無言，宗薩巴笑接道：「但現在幾位救了我的命，拋開種族的問題，站在江湖人的立場，我若是無以報答，以後在江湖上也不要立足的了。」
「你這樣說是已經有辦法的了？」
宗薩巴道：「我的運氣一向也的確很不錯，所以才能夠活到現在。」
宗薩巴道：「藥物花了多少錢我可以賠得出，時間我卻是不能的。」
宗薩巴笑截口道：「宗薩巴既然已是王爺的人，還有什麼秘密需要保留的。」
常護花道：「在一般人也許是，在官府來說應該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
宗薩巴乾笑一聲道：「還是我救了自己。」
「火狐完全同意他做這件事，卻主張他將東西偷出來之後先藏起來，待他查清楚錢開與歐陽絕的關係才交出去，他認為偷那批火藥絕不止是那個價錢。」
龍飛道：「霹靂堂以火藥聞名天下，不知道的人相信不多。」
龍飛頷首道：「的確有這種傳說。」
龍飛道：「發現天地會幫眾行蹤的一共有五個人，四個立時被發現擊殺，另一個沒有被發現，但仍然在半個時辰後才能夠將消息送出，本人
https://m.hetubook.com.com亦同時被擊殺。」宗薩巴嘆了一口氣，奇怪道：「曹霸當然清楚火藥有這種威力的。」
香蕓淡然一笑道：「一個人的生死與運氣有很大的關係。」
「相貌姣好似女子，膚色白皙光滑得如白玉，很容易辨認。」
宗薩巴道：「我原也以為歐陽絕曾經加以威迫什麼的，可是沒有。」
龍飛道：「京師方面有幾個，那其實都是霹靂堂出來的人，到來協助我們的火炮營，年老退隱的，霹靂堂方面，當然也有不少這樣的人。我已經吩咐他們準備一份名單的了。」
宗薩巴道：「據說霹靂堂製造火藥已經有近百年的經驗，後來又引進西洋的技術，加以改變，更能夠充分發揮火藥的威力。」
常護花接道：「那他們應該小心監視賀升的行動才是。」
宗薩巴那些手下的親屬都住在長安，消息傳開去，來認屍的人越來越多，清真寺內哭聲不絕，一片愁雲慘霧。
宗薩巴搖頭，常護花追問道：「那放在什麼地方？」
到黃昏，認屍的工作才結束，剩下的屍體宗薩巴那邊的都是沒有親屬，再有便是天地會死於這一戰的手下。
常護花微喟道：「漢人固然有好壞，回人也一樣。」
龍飛淡然道：「為天下蒼生，為避免太多的人死亡，有時候我們的確不得不做一些比較激烈的行動，有時就是錯誤也得做，只要不會錯誤得太厲害。當然，錯誤得太厲害的時候我們大都能夠看出來。」
「塔中夾壁，你完全是一個血人，不是小心檢視，不難當作死人處置。」
龍飛道：「所以你還能夠躺在這裏說話，要救你不是一件易事，不但要花很多上佳的藥物，還需要時間。」
宗薩巴道：「同日午夜，錢開從麗春院回家途中被我們攔劫，隨從左右全都被我們抓起來。」
龍飛道：「生意人根本就不該與江湖人走在一起，人在江湖也根本就不會在乎什麼法律。」
龍飛沉吟道：「對於賀升的身分，司馬縱橫是必心中有數，才會經歐陽絕，再假手錢開。」
龍飛道：「那個歐陽絕已經是天地會的人，在知道他們合作之後，我們便開始考慮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龍飛道：「你若是有興趣，不妨加入我們。」
「薑到底是老的辣。」龍飛接問道：「那他要賀升將東西藏在什麼地方？」
天地會的當然沒有人認屍，他們都是來自遠方，就是有親人在長安也不會太多，也未必會知道這件事。
龍飛道：「能夠用的人我都樂意用，願意為朝廷效命的人我也從不拒絕，我可以保證的一件事就是朝廷絕不會虧待任何人。」
宗薩巴道：「江湖上的種種傳說都是真的，譬如你是關外落日牧場萬馬王的女婿，又譬如你其實是京中太平安樂富貴王。」
值夜的官兵手掌燈籠不住逡巡，明哨外還有暗哨，一般江湖人要偷進去並不是一件易事。
宗薩巴輕「嗯」一聲，終於開口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龍飛反問道：「以你所知？」
宗薩巴道：「就是這樣，在我們來說錢開只是一隻小蒼蠅，只要他不來騷擾，令我們太討厭，我們還是不會動手的。」
宗薩巴又點頭沉默了下去，龍飛他們也沒有再說話，都看出他需要清靜一下。
龍飛道：「長安周圍百里已設置若干關卡，檢查出入的人，當然希望來得及阻止火藥送出去，若是火藥早已經被送出長安，這工夫當然是白花的了。」
龍飛截口道：「你們到底是為什麼而火拼？」
龍飛道：「這是一場很長的戰爭，每一個人都有機會一顯身手的。」
常護花接問道：「那份火炮的圖表也是放在火藥內？」
宗薩巴道：「他們應該完全沒有問題的。」
宗薩巴道：「也所以霹靂堂外流出去的火藥暗器兵器一直是江湖中人，不惜以任何方法爭奪的東西，這種東西當然已不多。」
宗薩巴道：「你們也當然早已考慮到這一點。」
「也所以在火藥失竊後的第二天他們便發覺了。」
龍飛「哦」一聲，宗薩巴接道：「那是長安的一個土豪姓錢名開，跟我們曾經有過衝突，仙仙懷疑他是要用火藥來炸毀清真寺，那次的衝突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只是女孩子心眼兒比較細，才會想到那許多。」
那兩個宗薩巴的心腹也是由宗薩巴指定，原是兩個孤兒，也並未成家。
宗薩巴反問道：「你們又是為什麼跑到清真寺去？」
龍飛道：「那錢開你們調查過了？」
「這個人其實也很聰明，知道事情的嚴重，而且考慮到很多的可能性，將行動的日子提前了兩天，若非仙仙的關係，我們也不能夠將他抓起來。」
常護花道：「萬花山莊已經不存在，這個莊主現在也只是一個御用殺手，效命於當今天子。」
常護花說道：「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事發之後，我們並沒有找到那些火藥。」
龍飛道：「這也是天雷曹霸的決定，目的是不想再製造太多殺孽，火藥的威力也實在太大，不適宜用在江湖上。」
龍飛道：「我希望跟著我的每一個人都能夠在行動中發揮他最大的威力，也只有在那種狀態才能減輕傷亡。」
宗薩巴苦笑道：「火狐若是能夠弄開夾壁，我們亦已經無能為力去阻止。」
宗薩巴笑道：「我們一夥二百多人也不缺衣食，現在只剩下我一個當然更不會缺乏的了，除了金錢之外，我們一夥什麼也都不感興趣。」
中年人道：「那種暗器的力道實在驚人，火狐顯然花過了不少心思。」
宗薩巴說道：「是變好還是變得更加壞？」
至於那個人會不會偷進來他完全不考慮，始終他認為若是每做一件事都要求一定要有收獲，不能夠肯定的就不去做，結果不難一無所得。
「沒有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