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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

作者:黃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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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殺人再借屍 還魂圖報復

第十回 殺人再借屍 還魂圖報復

「師叔——」燕南有些擔心。
燕南小李都沒有看在眼內,且沒有任何不妥的感覺,葉南溪這時候若是要殺他們,更加簡單,可是他非獨沒有動手,連絲毫的殺意也沒有露出來,他事實也不想殺他們。
葉南溪面無表情,也毫無反應,那個醉漢接道:「你是聾子?」
簾子終於被揭起來,揭簾子的是曹廷,葉南溪若是這下子出手,絕對可以將曹廷重傷,甚至將曹廷擊殺。
曹廷道:「但到胡家莊既找不著人,那東西一定不會就此罷休,只怕已經一路追回來,只是趕不上。」
——曹廷並沒有發覺不妥,那鳳棲梧當然更加不會的了。
燕南小李方才那番話更令他大起戒心,鳳棲梧曹廷等人知道的遠比他想像的多,他甚至不知自己有那麼大的一個弱點。
「小馬,我看這個只怕不是人。」老丁連語聲也顫抖起來。
——難怪當夜鳥幫總壇將燈火完全滅去,漆黑如墨,原來那樣才容易發覺自己的所在。
葉南溪想不透,默默的移動腳步,一轉想到入夜之後,應該如何支開燕南小李二人。
葉南溪苦笑,曹廷接道:「但為兄到現在仍然不以為當年是做錯了。」
小馬老丁呆了呆,老丁「呵呵」大笑道:「怕你什麼?骨頭硬?」
葉南溪無言點頭,燕南接道:「我們亦已經在鳥幫總壇周圍百里廣佈線眼,一發現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便將消息送回,嚴加追查。」
巷子出口就是一條寬闊長街,兩旁的店子都已經關上門戶,疏落的有些燈光,長街上也是渺無人蹤。
葉南溪呵呵大笑:「那就要加倍用功,不要懶惰了。」
不用聽這句話,一看曹廷的神態,葉南溪已經放下心來。
葉南溪道:「他們仍然留在那兒?」
當然,他們怎麼也不會知道,葉南溪的高興只是因為他已經弄清楚怎樣才能夠避免身上發出亮光來。
燕南苦笑道:「那個人卻也不是真正的婷婷。」
葉南溪心頭怒意更盛。
入夜之後,所有的燈光便滅去,連附近的人家也被勸告將燈光熄滅。
接下去,當然都是很平靜,回到鳥幫總壇吊橋外,燕南小李等人才鬆一口氣。
所有人都很服從,鳥幫在這個地方,有很大的影響力,那些人當然都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其中亦有不少與鳥幫中人認識的,所以也不難打聽出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曹廷聽得清楚,看見葉南溪那痛苦的樣子,忙就問:,「老三,怎樣了?」
他要真的這樣準備,也絕不相信那東西仍然有那麼好的耐性,卻怎也想不到那東西已進來,而且就藏在他那個好兄弟的體內。
葉南溪脫口道:「易容?」
他仔細的將婷婷的身份被揭破之後的事情反覆的思索了幾遍,一個細節也沒有遺漏,總算發覺在他們包圍自己,而自己在動殺機的時候,雖然是在黑夜,每一個人他都看得很清楚,與白天並無分別。
老丁小馬膽落魂飛,整個身子更彷彿在烈火中燃燒、溶化,那也是他們最後的感覺。
燕南道:「那東西會發亮,一到了夜間,鳥幫總壇便會將所有燈火滅去,只要她一出現,我們老遠便會看到。」
又過了半個時辰,葉南溪才回到客棧的房間,悄然臥回床上,拉上被子。
當夜他們入住一個小鎮的客棧,在他們到達之前,鳥幫的人已經將整座客棧包圍起來,上至掌櫃,下至店小二也全都換上他們的人。
鳥幫總壇人夜即陷入一片黑暗,所有人亦反夜為日,他總不能夠處處躲著不與各人接觸,曹廷也總會到來看看。
小李道:「這是師叔內功高強,好像弟子內功方面還未窺門徑……」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亮光照亮了他們。
葉南溪道:「不管怎樣,還是盡快離開這兒,找人多的地方跑,盡可能在日間趕路,晚間在客棧歇息,避免麻煩。」
鳳棲梧道:「飛鴿也快不了多少,而且難保有失,他們亦是看見路短,你們正好經過,又是要到總壇,才拜託你們帶來。」一頓接笑道:「我們既然已經是朋友,怎會不信任?」
燕南道:「一路上有鳥幫的弟子接應,師叔盡可以放心。」
葉南溪迎著兩個醉漢走前。
燕南小李忙左右扶住,葉南溪嘴巴仍很硬:「不要緊——」
這當然是晚一步才做的事情,目前他必須先解決鳳棲梧等人,因為這些人知道的事情實在已太多,那對於他的現在,對於他的將來都影響甚大。
「就是當年與師叔五人在一人村甜水井的遭遇。」
鳳棲梧道:「到底如何,也許我們很快便會知道。」
老丁接把手一揮:「老頭兒讓開。」
那只有不停的製造仇恨,讓那些人自相https://www.hetubook.com.com殘殺,才能夠達到他的目的。
「那東西既然如此厲害,你們留下來也是送死,又何必多作無謂犧牲?」葉南溪目注燕南:「若是真的這樣,你師父知道,也不會見怪。」
燕南接道:「那的確有些可疑,那兩匹馬都是我們養的,一向非常馴服。」
燕南搖頭。「婷婷已經是一個死人,但是那樣東西進入了她的體內,令她又有了活力。」
曹廷頷首:「清水鎮那兩個無賴的被殺,絕無疑問,是那東西幹的好事,那東西到清水鎮若只是巧合,無話可說,否則那東西暴躁的性情顯然並未改變,一定很快就會追到來。」
燕南上下打量了葉南溪一眼,接道:「師叔的傷已好多了?」
「是真的。」小李一旁叫出來。燕南接道:「我們雖然沒有看見那東西走進去,卻看見那東西從婷婷的體內飛出來。」
葉南溪殭屍也似的直立,冷冷的盯著那兩個醉漢,他只是想知道那兩個醉漢到底有沒有看見他身上發出來的亮光。
轎夫隨即將轎子抬起來,往內走去,曹廷追前幾步,又搖頭:「人老了,說話也多了。」
葉南溪冷笑:「那有這種事?」
雖然如此,膽子大的人仍然忍不住好奇心,在窗旁偷窺,希望看到那東西,倒是那些女孩子,不管美不美,全都縮在被窩裏。
燕南亦笑了,曹廷隨即道:「那絕無疑問,又是那東西幹的好事。」
葉南溪一怔,他整個身子沒有變化,但事實葉南溪已經死去,只因為那東西進了去,才能夠這樣說話移動。
小李突然道:「那東西說不定真的已到了,只是光天化日之下,兇不出來。」
曹廷點頭道:「看你還能夠笑得出來,那是必真的沒有什麼的了。」
小馬呵了一下那一雙拳頭,道:「老子只要他臥床,不要他臥棺材。」
葉南溪淡然應道:「總會明白的。」嘴角又泛起一絲冷笑。
圍牆外一條小巷子,也是不見有人,葉南溪身形再展,飛快的掠前。
鳳棲梧、曹廷、燕南、鳥幫的所有人、中原五義的所有弟子,任何曾經與他作對、曾經企圖傷害他的人,他都想將他們置之死地。
「一個叫婷婷的女人,據說本來是鳳棲梧未過門的妻子,後來卻嫁了鳳生。」
鳳棲梧雖然考慮到這一次也許例外,那東西未必會再進入一個疊名字的女孩子體內,卻只是以為那東西的對象將會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不會惹起他們注意的女人。那東西不知是有意或無意,這一次總算是找對了對象,一開始,便已很順利。
葉南溪道:「小弟明白。」
葉南溪冷冷道:「你們看清楚老夫。」一雙眼瞪得更大。
燕南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東西從婷婷體內飛出來的時候是一團發亮的紅光,紅亮得令人根本不能夠看清楚。」
就是這些已經夠嚇人的了,何況說話一個傳一個,難免越傳越失真,而其中,難免會有些人誇張一些,刻意渲染。
「可是……」
陽光落在葉南溪身上,他的膚色與常人無異,一個身受重傷,流了那麼多血的人,竟然這麼快就會恢復正常,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葉南溪道:「在憐憐之前又是誰?」
這一夜,他睡得並不好,只是想著進入了鳥幫總壇之後如何應付。
兩人第一個念頭就是呼救,那剎那,咽喉卻像是塞進了一塊燒紅的鐵塊也似,一個字也叫不出來了。
「那是什麼人幹的?」
那些鳥幫弟子並沒有幾多個當夜在場,而在場的連鳳棲梧曹廷也看不出那是什麼東西,他們當然看不出來。
葉南溪沒有理會,小馬反應道:「別叫他讓開。」手一甩,將空酒瓶扔去,空出雙手,將袖子捲起來。
那兩個醉漢毫無所覺,自顧前行,笑語如故,一直到幾乎撞在葉南溪身上,一個醉漢才察覺,停止了腳步,另一個也給他牽得停下來。
「逃走——?」燕南小李一齊瞪大眼睛。
鳳棲梧曹廷現在的情形,可以說有如與虎同眠。
鳳棲梧一旁插口:「我們還是先讓葉老前輩進去,臥下好好的休息一下。」
轎簾子垂下,沒有看到他面上的表情,他挨坐在轎子內,盡可以放心去想,也不用擔心別人看到他面上的表情變化。
他仍然讓簾子垂著,反覆再三,又將所有的步驟考慮清楚,看其中可有破綻。
一切到現在仍然是非常順利。
老丁一見笑道:「教訓他一頓也好,但莫要太用力,弄出人命。」
他還看得出葉南溪是個老頭兒,又懂得問他是否聾子,可見雖然醉,還不太厲害,這正合葉南溪的需求。
燕南並沒有發現葉南溪有何不妥,繼續道:「和-圖-書還有,那東西需要吸吃生物的鮮血才能夠生存,三師叔大概還記得當年在一人村發現人馬乾死的事。」
老丁笑起來:「小馬,他原來非獨是個聾子,還是個呆子。」
轎子終於停下,最緊張的一刻即將降臨,也許一見之下,鳳棲梧曹廷即發現破綻。
葉南溪道:「老夫可不相信天下間有所謂妖魔鬼怪。」
「不瞞你說,晚輩也這樣擔心過。」鳳棲梧看了看後面跟上來的燕南一眼,轉問:「老弟,路上可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燕南搖頭:「我們快要給那東西弄瘋了!」
最重要的是,他痛恨的人,要殺的人實在大多。
葉南溪仍然呆立在那裏。
他們一連換了幾個方向,仍然給葉南溪擋著,一齊露出詫異之色。
葉南溪心神外騖,竟然給摑一個正著,小馬老丁相顧大笑,一股怒火從葉南溪心底冒起來,跟著一聲怒吼。
另一個醉漢看來比較醉一些,但看了葉南溪一眼,竟然懂得笑接著:「老丁,他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
曹廷道:「也許那東西還未知道這個弱點。」
燕南道:「弟子拚了命,也要保護師叔的安全。」
一股怒火立時從葉南溪心裏冒起來,他也立即省覺,垂下眼蓋,不看曹廷。
可是這之前,進入婷婷的體內,不也很順利,唯一不同的只是,經過這麼慘痛的教訓,這一次必定會更小心。
巷子黑暗,葉南溪卻有如在白晝的感覺,每一樣東西都看得清楚,一陣飢渴的感覺同時襲上心頭,身形更快。
燕南接道:「那東西走脫了,一定會再來找我們算賬,所以師父叫我們趕來接師叔到鳥幫總壇那邊,以便應付。」
要殺那麼多人,實在不容易,更何況幾乎只要是人,他都很討厭,都很想將他們殺掉。
「錯了……」葉南溪搖頭:「那東西若是襲擊老夫,你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逃走。」
小李更就不用說,他甚至像一般人那樣,補充得更加誇張,使事情聽來更恐怖,更神秘。
這時候已接近黃昏,曹廷早已接得消息,在吊橋上恭候,還有鳳棲梧也來了。
鳳棲梧一握拳:「我們就在這裏等到那東西來為止。」
燕南小李雖然沒有動疑,但他若是表現得太精神,曹廷一定會知道,他傷得怎樣,應該恢復到什麼地步,曹廷應該心中有數。
小馬打了一個酒呃,道:「那我們不要欺負他,饒了他算了。」
他呆看了一會,終於擁著被子走下床,腳步有多輕便放多輕,走到牆下,貼身聽去。
「否則小弟要進來這裏,只有殺進來。」葉南溪接問:「那真的都是事實?」
小馬接道:「你若是跪下來求饒,我們說不定還會考慮放你一馬。」
曹廷也沒有在意,繼續道:「即使知道有現在這種後果,時間又能夠倒流,我還是毫不猶豫的再那樣做一次。」
曹廷道:「以我們所知,那東西顯然喜歡進入美麗的少女體內,而且名字都是重疊的。」
他們所知道的,只是那東西會發亮,在黑暗的環境下特別觸目,以人血獸血充飢,會進入女人的身體,勾掉那個女人的魂魄。
曹廷道:「你不是已經吩咐了幫中弟子小心周圍十里,只要有美麗的少女向這兒接近,便將之監視起來。」
「這算是什麼弱點……」葉南溪後面還有話,但沒有追上。
葉南溪小心翼翼的倒退回床邊,將被子卸下,移步至窗前,悄然將窗子打開,掠了出去。
燕南點頭道:「三師叔體力支持不住,而且在夜間趕路也很危險。」
可是他卻一些光亮的感覺也沒有。
曹廷道:「他們所以要吸血,說不定就是為了要補充體力殺進胡家莊。」
葉南溪悄然前行,轉過兩個彎,還是空蕩一片,一個人也不見,面上終於露出焦躁的神色,正當此際,一陣笑語聲隨風吹至。
鳳棲梧道:「晚輩並不以為這樣做有多大用處,只是在無計可施之下,故且一試。」
燕南小李入夜之後,便將燈火滅去,葉南溪卻在他們走後才將油燈撥淡了一些,再用被子將身上捲著才將燈火吹滅。
「沒有什麼。」葉南溪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那也的確是發自內心深處。
葉南溪看著他們,好一會才吁了一口氣,說道:「算了,老夫五人對你們既然有授業之恩,總不能因此要你們以命來報答,你們在鳥幫來襲之際沒有退縮,能夠與師門共存亡,其實已經很難得的了。」
他們的目標也所以都是集中在那方面,那東西這一次不管是有意無意,總算是投中了對象,這個葉南溪若是進入了鳥幫總壇,曹廷鳳棲梧的處境,簡直不堪設想,他們當然也不會懷疑葉南溪。
昨夜小馬老丁兩人的血也已經夠他享用的了。
https://m.hetubook.com.com況葉南溪一身十三太保橫練,內力深厚,復元得這麼快,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曹廷微喟:「也難怪你仍然懷疑,我們到現在為止,也還是有一種似乎在做夢的感覺。」
老丁也不慢,可是兩人身子才轉,已給葉南溪雙手挾頸抓住。
葉南溪怒道:「婆婆媽媽的,你小子什麼時候變成這樣?」
葉南溪抓著他們,身形一轉,掠入了一條巷子內。
葉南溪將頭探前去,老丁小馬亦同時伸長了脖子,三個人站得本已很近,這一探一伸,相距半尺也不到,借著旁邊屋子透來的燈光,他們甚至可以清楚看見對方眼睛中的映像。
燕南小李武功經驗都不能夠與曹廷相提並論,何況鳥幫總壇之內還有一個鳳棲梧,經過這一次失敗,他已不敢太輕視這兩個人。
才破曉,葉南溪便拍門呼喚燕南兩人上路,他雖然知道,只要他不動怒,不動殺機,那亮光就不會透出來,可是他仍然得爭取時間,在入夜之前,趕到鳥幫總壇去。
燕南回頭望一眼,道:「我們飛馬趕來,應該搶在那東西之前。」
老丁小馬仍然是那個樣子,小馬隨即道:「看來看去你也只是個糟老頭兒,你以為你會變成一個女人?」
可惜葉南溪非獨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燕南他們的長輩,他們根本就疏忽了這件事。
等了這麼多年,他也實在再難有耐性等下去,而若是只憑他的力量報仇,在目前來說,仍然是一件甚為吃力的事情。
「弟子也是。」小李惟恐後人。
燕南道:「說不定,清水鎮一事之後,聽說到處都很平靜,並無發現。」
到了中午,路上已經有鳥幫的弟子迎上來,他們對葉南溪非常客氣,而且替他找來一頂轎子,葉南溪並沒有拒絕。
老丁大笑,亦將袖子捲起來,卻不忙將瓶中餘酒喝盡。
小馬揉了揉眼睛:「我看我們酒喝得太多了。」
葉南溪的神態亦開始改變了,雙眉深鎖,完全是一副甚為痛苦的樣子,他是希望這樣可以掩飾一二。
曹廷道:「他們在路上已經將這裏發生的事情,清楚告訴你的了。」
葉南溪坐在轎子裏,從簾子縫隙已然看見鳳棲梧兩人,不由緊張起來。
葉南溪獰笑一聲,一雙眼睛紅得更可怕,混身上下彷彿亦有紅色的光芒散發出來,雙手握拳,「格格」有聲,看樣子就像要將小馬老丁兩人擊殺在拳下。
葉南溪瞪著燕南,小李接又道:「而且飛得很高,就是大師伯與鳳棲梧也不能夠將牠抓住。」
這一次若再失敗,他非獨很難再找到機會報仇,而且只怕要到處躲避鳥幫的追捕。
葉南溪驚恐的倒退了三步,事實他什麼都清楚,可是仍然裝作若無其事,燕南小李也根本瞧不出任何破綻,他們也根本想不到那東西這一次竟然進入了一個老人的體內。
燕南道:「聽師父的口氣,要留到殲滅了那東西之後才離開。」
小李不由接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葉南溪道:「喏,那還說不是鳥幫的人?」
「老夫說過不要緊便不要緊。」葉南溪一步跨前:「那東西說不定已經在來此途中了,這時候還不離開,難道要坐以待斃?」
事實江湖上也沒有第二個幫會能夠與鳥幫一戰的了。
這兩個都是他切齒痛恨的仇人,現在他們已非常接近。
「那東西,那東西——」葉南溪嘟喃:「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葉南溪追問:「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他就是以為葉南溪驚於事情的詭異,並沒有想到其他可能。
老丁小馬亦一齊瞪大了眼睛,瞪著葉南溪。
當夜三人宿在市鎮一間客棧裏,要了兩個房間,葉南溪獨自一個,這當然是擔心在夜間身上透出光來,引起燕南二人的注意。
曹廷道:「那東西也是在夜間活躍,你們不難在路上遇上,事實在日間趕路方便得多。」
燕南方待接話,葉南溪已又道:「你師父還有那些師兄弟都平安的吧?」
葉南溪看著他們,終於開口道:「你們不怕我?」
老丁小馬目光一轉,又落在葉南溪面上,那剎那陡然露出了一種詫異已極的表情。
葉南溪道:「不錯,立即逃回去告訴其他人,那東西在什麼地方。」
鳳棲梧道:「不錯,你們離開了胡家莊趕了一天路,就是在清水鎮歇息?」
葉南溪疑惑的看著燕南兩人:「你們本是去找鳥幫算賬的,怎會反而變成友好起來,又怎會知道是那東西作怪?」
窗外是一個院子,一個人也沒有,葉南溪從芭蕉叢上掠過,一隻大編幅也似,雙袖一展,翻過圍牆,飛掠而下。
燕南苦笑:「弟子只是擔心師叔的傷勢……」
小李道:「我們的https://m.hetubook•com•com坐騎方才像受了驚嚇,都跑了。」
那東西在鳥幫子弟口中,已經被渲染成一個非常恐怖的怪物。
曹廷道:「不能夠不擔心,這幾天,我們這兒實在太平靜了,我還以為那東西已走了去找他的麻煩。」
燕南搖頭:「我們只知道,在一人村甜水井的時候,她是在依依體內。」
燕南道:「幸虧我們快馬趕去,搶在他前面,先將三師叔接走,若是給他搶光在我們前面,那真的不堪設想。」
「憐憐又是那一個?」
這一夜,卻是在很平靜的情形之下渡過。
葉南溪當然也不會告訴他們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只是他們既然問到了,也總得找一個原因來回答他們。
在他們的眼中,葉南溪雖然仍然是那個樣子,一雙眼睛已有了很大的變化,那剎那竟已變成了血紅色,尤其是眼瞳,竟有如兩顆血紅的寶石射出奪目的紅光來。
「安富兄弟擄來的女孩子。」燕南揉了揉前額:「也是那東西在進入婷婷體內之前的另一個替身,她原是要借安家的勢力來找我們算賬,後來知道婷婷與鳳棲梧的關係,知道鳳家的勢力在安家之上,才改變初衷,轉投入婷婷體內。」
一夜無事,燕南小李兩人也很高興,更以為葉南溪也是因此而高興,今天的葉南溪比他們感覺到的,精神更充沛,眉梢眼角,微露笑容。
這驚訝事實是那東西的反應,那東西事實也不知道這個弱點。
燕南道:「我們也懷疑,卻是不能不相信。」
「據說她本來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被連雲莊安富安順兄弟擄了進去,遇上了憐憐……」
燕南一旁忽然嘟喃道:「不知道這一次那東西變成怎樣?」
鳳棲梧道:「我們都沒有猜錯,那東西是真的跑到了那兒找葉老前輩。」
可是他並沒有發覺那有什麼不妥,事情的本身豈非神秘莫測,足以令人魄動心驚,大感興趣。
鳳棲梧一怔:「晚輩倒沒有考慮到這問題。」接一笑:「那東西也幸好沒有同伴,否則一個已經要我們如此狼狽,再來一個……」他沒有說下去,也是聽入耳的人都明白他的心情。
鳳棲梧頷首道:「今夜我們得加倍小心了。」
他們幾曾見過一個眼睛這麼可怕的人,而且這個人身上還能發亮。
燕南看不出葉南溪是故作此態,忙道:「師叔坐下歇歇。」
「氣量狹隘,脾氣暴躁,所以我們算準牠一定很快會再去襲擊鳥幫的總壇。」
到出了莊院,他總算已有了辦法,面上始終一片冷漠,燕南小李一面詳細告訴他鳥幫總壇發生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他一句也沒有聽入耳,事實,那些事還有誰比他更清楚?
隔壁傳來鼻鼾聲,燕南小李其中之一,已經入睡,另一個顯然在值夜,呼吸聲卻清楚聽到,那絕無疑問就是靠牆而坐。
「不錯——」曹廷搖頭:「我只顧說話險些兒忘記這回事。」接將簾子放下。
有了這一番話,這一天,他面上的笑容雖然多了一些,燕南小李二人也沒有再奇怪。
「那完全是因為鳳棲梧聽了師父師叔的話,又知道他們是出於一番誠意。」
他若不是在這時候趕路,每天晚一些,到第二天去到鳥幫總壇的時候,就很晚的了。
葉南溪傲然應道:「那一點小傷算得了什麼?」話口未完,雙眉已皺起來。
鳳棲梧接過紙條細看了一遍,燕南接道:「貴幫子弟原是要飛鴿送來總壇,因為我們也是要到來,所以大膽接下了。」
燕南道:「我們事實看不出來,可是那東西的弱點我們已經抓穩了。」
「什麼?」葉南溪震怒:「那你們還跟鳥幫的人講和,還不跟他們拚命?」
依依、憐憐、婷婷,這之前那東西寄居的以鳳棲梧曹廷他們所知,全都是疊名字的女孩子,所以他們才認為那東西是母的。
走過長街,葉南溪好像才發覺失態,左右一看,搖頭道:「怎會有這種事?」
燕南從腰帶上取出一卷紙,道:「這是半個時辰之前貴幫飛鴿傳來的消息,清水鎮一口井裏在前天發現了兩個無賴的屍體,皮膚皺摺,體內的鮮血好像完全都已給放盡。」
葉南溪接道:「那東西說不定真的已到了這兒,由現在開始,我們非要加倍小心不可。」
老丁一呆,道:「你看這老頭兒的眼睛?」
燕南忙解釋:「四師叔他們不是鳥幫的人殺的。在這一役之中,鳥幫亦被殺了很多人。」
兩人相顧大笑,東倒西側的,一旁繞開,那知道葉南溪腳步橫移,又擋在他們面前。
燕南道:「那東西害人的時候,也許就是我們留在清水鎮的時候,只不過他不知道。」
他的肌膚已因為動怒而開始發紅,那片刻之間,他最少已重複告誡了自己百次,和_圖_書曹廷聽不到,卻終於發現了葉南溪肌膚的紅漲,忙問:「老三——」
葉南溪喃喃道:「很好。」
葉南溪追問:「是什麼弱點?」
一個很不錯的原因:「老夫已經這一把年紀,又身上帶傷,可是比起你們這兩個年青的小伙子仍然要精神飽滿得多。」
「依依,憐憐,婷婷——」鳳棲梧沉吟著:「這一次也許會例外。」
可是他非獨沒有出手,甚至強迫自己打消這個念頭,與之同時,發出了一下呻|吟。
當先那個醉漢也瞪著葉南溪,戟指道:「你這個老頭兒怎麼走路不帶眼,盡往我們撞過來?」
那一驚也將他的怒意驚散天外,漲紅的肌膚很快回復正常。
聽到這句話,葉南溪終於變了面色:「一人村甜水井,那個婷婷——」
老丁兩人這時候亦已被紅光照得發亮,兩人本就是這地方的地痞無賴,膽大包天,喝了酒,更就不在話下,可是現在竟不禁由心底寒出來。
他的視力本來就有異常人,卻未至於清楚到那個地步。
他們後來的遭遇,也只有葉南溪才知道。
那應該還是婷婷的身份被揭破之後的事情,可是他始終都毫無所覺。
葉南溪焦躁的神色同時消失,雙袖展開,向聲音來處掠去。
今夜沒有月,窗紙映著遠方的燈火,微微發白,房間內仍然是一片黑暗,被窩應該就是伸手不見五指,可是他卻連每一條掌紋都看得很清楚。
別動怒,以大事為重——葉南溪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心裏已不住重複著那兩句話。
他事實亦動了殺機。在他的眼中老丁兩人本來已經很清楚,現在更光亮起來,眉毛鬚髮也根根可數。
燕南這一次終於看見,卻沒有什麼太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葉南溪笑得實在太冷。
小馬一聽這句話,本來已在發寒的心更寒,顫聲道:「你是說那種東西……」話口未完,身子一縮,便要開溜。
葉南溪把手一揮,道:「不用,我們這就動身去。」
燕南不以為意,事實,鳥幫總壇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言語所能夠描述。
葉南溪也沒出來,而且裝作疲倦之極,蜷在被窩裏,所有燈熄滅之後,整個地方都漆黑如墨,他雖然相信自己在不動怒、不動殺機的情形下,不會亮起來,但仍在盡量小心。
「是麼?」小馬搖著手中的酒瓶,將餘酒倒進嘴巴裏。
「他們說了什麼?」
隔壁房間並沒有任何聲響,燕南小李尚未替換,也沒有任何發現。
再轉一個彎,他終於看見笑語的人,那是兩個醉漢互搭著肩膀東倒西側的走來,口裏有時胡唱幾句,笑聲不絕,手中仍然拿著酒壺。
消息一傳開,幾乎無人不膽戰心驚,入夜後,不用催促,已紛紛將門房緊閉。
鳳棲梧道:「這其實是老前輩太擔心葉老前輩,現在應該放心的了。」
殺了他們,他雖然一樣可以跑到鳥幫總壇,但總沒有在燕南小李侍候下前去來得安全,經過連次的失敗,他已經學會小心。
這麼多年來,他從來就沒留意到這個問題,事實也沒有人告訴他亮光這種事。
老丁搖了搖腦袋,道:「不會吧,方才他的眼睛不是好好的,怎麼現在竟然紅得發亮?」
「師父沒有事,四師叔還有好些師兄弟都死了……」
曹廷面色驟變:「有這種事?」
「老夫若是能夠真的放心就好了。」葉南溪上前一步,又說道:「我們一面走,一面說,你兩個得將鳥幫總壇發生的事情跟老夫細說一遍。」話說到這裏,腳步一栽。
曹廷笑了笑:「我早已準備在這裏終老的了,倒要看那東西的耐性是不是仍然那麼好。」
燕南偶然也看看葉南溪,他終於發覺葉南溪與這之前是有些不同,那就是葉南溪已懂得傾聽別人說話。
葉南溪心頭一凜,立即掩飾道:「看見大哥平安無事,小弟實在太高興。」
葉南溪震驚,頭垂得更低,裝作甚為痛苦的樣子,搖手道:「不要緊,小弟一個不慎,扭著了傷口。」
葉南溪心中詫異,卻也很高興,老丁忽然伸手托起葉南溪的下頷,道:「你若是能變成一個女人,這件事也就罷了,可惜你沒有這個本領。」突然反手一巴掌摑在葉南溪的面上。
那應該怎樣處置?他抬起手,睜開眼睛,極目望去。
燕南小李還是左右攙扶著,葉南溪也沒有拒絕,扶著二人往前行,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曹廷道:「可以肯定的是,那東西並無同伴。」
——可是為什麼在婷婷體內一年,鳥幫的人都沒有察覺那種光?難道那種光只有在憤怒之下才會發出來?
老丁隨即道:「這個老頭兒,原來是找我們麻煩來的。」
曹廷並沒有懷疑,嘆息道:「你受傷需要好好休息,實在不適宜長途跋涉,可是,卻又不能不這樣,目前來說,只有這地方安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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