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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鳳針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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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精神力量

第二十四章 精神力量

他說得輕鬆,但余小雙卻聽得毛骨悚然,一點也感覺不到『幽默』的味道。因此她煩惱地搖頭不已。
在另一個石室內,有三個妙齡女子,面貌都頗好看,身段甚是豐|滿。她們分別昏臥在床上、椅上和地上。
這白衣人居然仍不倒下,用衣袖抹一下嘴邊的血,問道:「你是誰?」
牆壁入手又冰涼,又堅硬,分明是石頭砌的,他們試著用力的推和敲打,也沒有發現異狀。
對付鬼物,他既沒有經驗,同時也想不出任何方法。因此,他只好也站著不動,注視著這個白衣人。
有幾具神像是站在地上,比常人還要高大,神態迫人。余小雙一瞧,心生畏怖,當真不敢走進去。
他逐一打量這六個外貌宛如老婦的女人,接著又道:「你們都學過武功,對不對?」
余小雙道:「真的這麼厲害?」
余小雙無奈地歎口氣,道:「隨你怎麼做吧!反正我跟定你就是。」
杜希言透一口氣,道:「我很好,現在已沒有什麼事了,咱們走吧!」
杜希言道:「除你之外,可還有人未曾昏迷的麼?」
余小雙呻|吟一聲,全身宛如大病似的抖個不停。
他停頓一下,又道:「總而言之,這個白骨教的教主,非殺死不可。不然的話,我更沒有法子達成任務啦!」
杜希言從她的笑容中,突然獲得勇氣信心,當下大踏步向大床行去,眼光毫不畏縮地投向那個裸女。
杜希言又道:「這個洞窟乃是按照五行生克之理,分為五個主要的部分。現在已有一部分被我搜過,剩下四個部份,我們八個人,分頭前往。」
余小雙道:「他……他好像走入牆內。」
余小雙道:「但那張床……」
杜希言道:「那麼這種驚人的成就,仍然有法子抗禦,或者加以毀滅了。」
余小雙聽了這話,不禁大驚道:「那麼我們要小心些……」
杜希言不解道:「為什麼?」
另一個婦人恨恨道:「試想那些妖人在姦淫我們之時,心肝寶貝地亂叫,但滿足之後,就完全不認識我們了。稍稍有點錯誤,便又打又罵。」
杜希言道:「為什麼不同?我們並不具備苟合條件,尤其是在妖窟中,更不能受邪法的影響,失去我們的理性啊!」
他仍不行動,再度轉頭回看。過了一陣,才道:「本來在這等山腹岩洞之內,由於不是有計劃的蓋建,而是依照天然形勢開鑿,所以縱然精通土木之學,也查不出素屍神君的寢處。然而我仍有一點線索可尋,那就是從通風和通光的路線查看出位置來。」
余小雙一怔,道:「話不是這樣說,我們跟他不同呀!」
余小雙道:「我看見了,但你終於戰勝了邪法,使我十分佩服。」
章楚道:「對極了,除去堅忍的意志之外,還須有這等天賦。也即是必須是天生邪惡之人,才煉得成法力。」
她不說對或不對,可見得她對這個妖人,十分畏怖,以致不敢作任可判斷。
余小雙道:「不是你點了他的死穴麼?我猜應是如此。」
他雙手抓住棺蓋,向余小雙投以一瞥,這才運力往上掀。
瞧看了好一陣,才道:「小雙,咱們退路已斷,因此,我們勢必要往前走,找尋出路,對也不對?」
余小雙通共只看過一眼,現在仍然不願往那恐怖的場所望去,口中問道:「你怎生得知?」
杜希言走動的範圍很狹窄,也沒有到內進的殿上。
杜希言道:「是的。」
杜希言道:「但他現在竟不出現,豈不奇怪?」
杜希言道:「正是此意。」
杜希言的念頭,忽然轉到救助這個裸體女子之事上去。心中頓時充滿了同情,以及凜然磅礴的俠義之氣。
不過這刻他力弱神散,看來已沒有什麼作為了。
杜希言仍然連連搖頭,他心中明知余小雙之言不假,可是此舉實在太危險了,如何使得?
章楚道:「但我不知道有沒有鬼,雖然我們可以使人看見種種可怕的鬼物形象,但那是出於我們的力量,並非天然就有的。」
余小雙輕輕道:「杜大哥,我曉得你完全是為我著想,但你可曾想到,假如你打頭陣失手,我將遭遇什麼命運?」
他一邊說話,一面小心翼翼地向那張大床望去。
杜希言道:「我不是不想,但時間已不允許了,我心中有兩點疑慮,非得趕緊設法,消弭這個危機不可。」
杜希言迅即把整塊棺蓋舉起,輕輕放在一旁,接著就用手勢警告余小雙,叫她不可發出任何聲響。
余小雙道:「他高興或反對,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杜希言道:「你得知道,我非殺死鬼王不可呀!」
他立刻表現得很堅強地說道:「小雙,走吧!」
余小雙撲上去,急急拉住他的手臂,道:「那麼你還要幹什麼?」
杜希言苦笑一下,道:「這算是什麼主意?我豈能讓你冒殺身之險,打這個頭陣?」
杜希言道:「難道我還會騙你?我如若不是要殺死這個高明的人物,我早就修習武功,而不須去學什麼土木之學,繞個大圈,到天罡堡求取丹鳳針了。」
杜希言壓劍走過去,道:「章楚,你積惡如山,今日死有餘辜,我希望你臨死之前,能夠猛然醒悟,深自懺悔以往的罪孽。」
杜希言道:「不要緊,我在天罡堡中,學到許多學問,都不是世間之人所懂得的。我發現殺死魏湘寒之法,其實不止一端,例如靈璧劍爐三劍合璧,也可以殺死他。不過,用丹鳳針是最快捷,最容易和最妥當之法而已。」
杜希言道:「你可有什麼事要我做的沒有?」
他忽然唉了幾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她身子一震,用力睜大雙眼,卻看不見他的面貌。
杜希言不知不覺駭然後退,但只退了兩步,身子就被牆壁所阻。但是他雙腳一頓,挨著牆滑坐在地上。
杜希言道:「他為何死的?」
突然間她看見在右邊的甬道內,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白衣人。
杜希言接著又道:「我們換一個地方,這件事的意義就與現在不大相同。唉!但願你能同意我的看法。」
他輕而易舉地找到開啟暗門的機括,使他們兩人安然離開這座陰森可怖的神殿。兩人出得甬道,都不禁舒一口氣。
杜希言道:「這人是誰?可是因為追趕我的朋友而離開此地?」
余小雙道:「怎麼不同法?」
余小雙伸手抓住他,不讓他開棺,道:「不,你另外找那入口吧,他們總不會在這個石棺進出啊!」
余小雙道:「能躲得過他麼?」
鬼師章楚深深喟嘆一聲,道:「你大概是代表『正義』的力量了,雖然正義的力量,似乎很空泛,但現在我看到有人為它奮鬥,不惜一己的生命,才感覺到這股力量的存在。至於『邪惡』的力量,卻比較明顯,不必多說。」
但總之她們最後便將這些散開的骨頭,聯結成一具完整的骷髏。用的是一條很細的泡制過的上好麻線。
杜希言道:「我不知道,大概還活著吧?你沒聽過一句俗語說:好人短命,壞人千年的話麼?他一定死不了。」
她們的年紀看來都超過五十歲,手腳佈著皺紋,頭髮白的很多。
余小雙道:「我們再找機會除去素屍神君,不比現下冒險好麼?」
余小雙如言穿衣,杜希言還是不敢睜目。
由於這一邊出路,他們不想出去則已,如要逃出此地,非往這邊奔逃不可。
他選擇的中央戊土宮,那一定是白骨教主索屍神君坐鎮居住之所。
這一回他們都瞧得很清楚,那個白衣人忽然向牆邊移動。他雙腳根本不動,整個人冉冉飄浮而去,一下子就沒入牆中,消失不見了。
杜希言道:「當我被邪法所迷,有點不能自持之時,你趕快提醒我,或者是拒絕我的侵犯,便足夠啦!」
杜希言道:「關係可大啦!如若他應該高興的話,則咱們一進來,他就大可以現身出來,把我們擒下。」
余小雙微微嬌喘地道:「聽得見呀!」
杜希言道:「他的外表一點都不邪惡對麼?」
那個人道:「大概做了五六年啦!」
杜希言道:「不會是熟人!」
她給他以一個甜蜜純潔的笑容,便跳落地上。
他試了一下,就曉得可以移開,只須把一個暗鎖打開就行了。於是他在囊中取出一套小工具來。
她雖然在講道理,但聲音態度,在在都流露出堅定不移的決心,並不是隨口說說的意思。
余小雙咬牙皺眉,洩露出內心的掙扎。過了一會,才道:「是的,我同意你的話。」
這時其中一個婦人傴僂地奔上前,拾起皮鞭,向那三個昏迷中的女子用力抽撻。那條鞭子十分厲害,馬上衣衫破裂,皮開肉綻,沁出鮮血。她的動作相當敏捷,手中頗有氣力,有一次甚至把一個女子抽得翻滾出數尺之遙。
杜希言肅然道:「第一件,咱們不是妖人,所以不可學他們那般殘忍冷酷。該殺的才殺。萬萬不可亂殺人。」
杜希言道:「那麼我們一齊動手,把所有妖人殺死,一個都別留下。這些妖人雖然有邪術,不是人力所能抗拒。可是現在已被我制住,個個昏迷不醒人事。」
杜希言道:「如果是我設計,就極為危險。我一定裝置爆炸力極強大的機關,任何人一打開,就和石棺一起炸為齎粉。」
杜希言道:「你們不要做啦!」
余小雙柔聲道:「起來吧!你www•hetubook.com•com們腳上的鎖鏈都弄掉啦!」
他內心正在作『情欲』與『理性』的激鬥,雖然這個裸體女子給予他莫大刺|激,但他的對象,不是這個裸女,而是余小雙。
杜希言沉吟一下,才道:「反正咱們非進去不可,現在還是不要多說的好。」
事實上他現下雖然頭腦清醒,可是心中仍然存留著欲念春情,這並不是說杜希言的『定力』太差,而是事實上像余小雙這麼美麗的少女,誰不想佔有她呢?所以他心中的欲念,只不過被邪法刺|激得高漲起來而已。
她突然嬌軀大震,停下腳步。
杜希言道:「你說的這個異人,一定是六指鬼王魏湘寒了,對也不對?」
余小雙道:「只有鬼物才能透行過牆壁。」
他沿著邊縫摸去,果然在靠牆內那一面,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孔洞,可供鎖鑰插入。他先用鋼絲試一試,然後選擇合適的工具,試行開啟。
章楚道:「是的,這人是教主僅存的傳人,年紀雖輕,但武功和法術,都極高妙。」
杜希言抬頭欣然道:「好,鎖已打開,希望裡面真是通風的設備,這一處應該是輸送空氣的入口,另一具則是排氣的出口。」
他毫不費力地查看出其中有兩具石棺,覺得有時時打開的痕跡。而另外兩具,則似乎從未打開過。
她終於把心中所疑懼的想法,說了出來。
杜希言聳聳肩,道:「自古形勢比人強,咱們已在這等環境之中,做了這等樣之人,便只好照著應走的路走去。」
「第三件是我有幾個人要帶走……」他形容出李玉塵、淩九重和許公強夫婦的形貌,又道:「這些人有的是我的朋友,被妖人困住,有的是我的仇人,非帶出去,加以處置不可。」
章楚道:「膽小之人,當真可以駭死,就算膽大之人,亦將心神不定,驚駭交集,這時,我們就有可乘之機了。」
余小雙道:「是啊!真急死人啦!」
那婦人道:「三十二歲。」
余小雙道:「這兒沒有魔鬼呀!」
這就是他的結論,聽起來似乎不稀奇,但如若不是事先得到這個足以確信的結論,行動之時,定然更為危險。
余小雙無奈地道:「我一點都猜不到。」
然而杜希言的精神一點也不鬆懈,而且對這個自稱鬼師章楚之人的死亡,心中也沒有絲毫憐憫。
以他身負之傷,若是常人,早就氣絕斃命多時。然而這個妖人,居然強撐了許久,現下還未死去。
她終於忍抑著不安和衝動,靜看事情發展。
余小雙驚道:「真可怕,三十歲的人能夠變得這麼老麼?」
杜希言更不遲疑,道:「我寧可選擇開棺之法。」
那六名婦人駭得滾伏地上,連連叩頭。
章楚聽了,固然覺得稀奇。
章楚道:「理論上雖然可以,但事實上很難做到。」
杜希言道:「正是如此,你瞧我猜得可對?」
杜希言道:「以情理來想,那六名婦人尚未出去洞府門外則已,如若已經出洞,決定把淩九重和李玉塵都帶了出去。因此,至少淩、李二人是篤定要遭劫了。」
她雖然極力鎮靜,但她天性嬌柔荏弱,所以還是露出驚怯之意。
余小雙穿著好,跳下床去,道:「你幹嗎還不動呢?」
杜希言的聲音和態度都沉著和平靜,這使余小雙感到安心不少。
余小雙定一定神,道:「是的。」
另一個婦人道:「我們樣子長得還可以的時候,所有的妖人都姦淫我們,而整日還不得休息地服侍他們。」
杜希言道:「就是咱們正對著的牆壁麼?」
杜希言一來不願太拂逆她的好意,二來也覺得開棺之舉太以危險,當下放棄了開棺,向內殿行去。
這種垂死時的哀鳴,雖然語句和內容都相同,但若是出自常人之口,一定不會如此打動人心,使人生出無限同情。
余小雙正注視著他,是以把他的表情變化,完全瞧在眼中,當然她也能瞭解這是情欲高漲的徵象。
杜希言道:「不錯,但假如我們在這個地方,不能控制理智,嚴守機防,那麼我們就比那妖人好不了多少,對不對?」
那白衣人迅即往後躍退,杜希言只劈了一劍,就站立在他對面五六尺之處,沒有繼續發出攻擊。
余小雙道:「不是走不動,而是……而是……」
余小雙道:「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答應我。」
章楚道:「這些不過是障眼法,不算十分困難之事。如果在特定的處所,這等障眼法也可以取人性命。」
余小雙精神一振,道:「對呀!也許那堵牆壁……」
杜希言道:「你可要親自試一下?」
杜希言道:「她們受盡了妖人的磨折,幸而得脫枷鎖,重見天日,如果就此慘死在年訓手底,試想是何等悲慘可憐?」
余小雙欣然道:「啊!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那就好了。」
他的目光在地面上掃來掃去,又道:「你瞧,地上鋪著的都是徑尺的方磚,一共有三種顏色。在這三種顏色的方磚上,只有一種色彩,表示安全。這是二對一的機會。」
一個婦人應道:「唉!如果有機會刺殺那些妖人的話,賤婦就算送了性命,也是甘心。」
她權衡之下,總是覺得杜希言的性命,比旁人珍貴得多,因此她急躍數步,伸手把杜希言攔住。
章楚道:「若論武功,他曾在一位宇內無雙的高人門下,苦修了五載。因此,他只靠武功,也可以橫行一時了。」
她沒有出聲,心中也沒有想法子應付這等場合。她只是好奇地看著這個男性,瞧他將有什麼行動。
余小雙道:「是呀……」
杜希言丟掉手中的鞭子,道:「我們還得四下搜索,你們認得路逃出此地麼?」
他尋思一下,倏地記起了初入天罡堡之時,也曾見過這等形式的石棺,還被許公強駭個半死。
章楚道:「但等你找到他的弱點,只怕為時已晚。」
余小雙又拉住他,道:「那麼索性不找也罷!」
杜希言道:「這種敵手,幾乎是無法取勝的,可是任何人都有致命的弱點,年訓雖然厲害,也不會例外。」
余小雙道:「是的,他怎能跨入牆裡呢?」
章楚雖然全無氣力,並非被劇烈的痛苦侵擾。但他仍然泛起驚訝的神情,抬目打量面前的青年。
余小雙急急道:「不行,不行。」
他向角落走去,那邊有一道門戶,木扉緊閉。
余小雙大有餘悸地道:「這等工作,給我再多的工錢,我也不幹。」
杜希言道:「不但有很多骨骼,還有六個婦人,看這情形,這間洞,竟是白骨教的龐大製造工廠呢?」
杜希言道:「待我瞧瞧,也許只是一個幻影。」
余小雙道:「不,簡直就是走入牆裡不見的。」
同時他身邊數尺之地,陰風疾旋。
他想一下,又道:「我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的存在?」
杜希言道:「正是此意。」
當下把出洞的路徑告訴她,然後讓她獨個兒領先行去。
余小雙忍不住走過來看,但見杜希言一面傾聽,一面轉動手中的工具,弄了一會,發出『滴嘀嗒』一響。
杜希言慰切地道:「我要你全力幫助我。」
杜希言迅快忖道:「這樣說來,白骨教起碼有一個妖人沒有中毒,並且已發現了我們。」
章楚訝道:「正是。」
余小雙道:「既然不能躲,那就只好迎敵了。」
但見那棺蓋漸漸往上升起,不久,已開啟了一道寸許的縫隙。
余小雙口氣已軟,道:「我……我還是不大懂。」
余小雙眼睛雖然沒有閉起,可是身子直抖,能不能看清楚眼前的險象,真是一個大大的疑問。
杜希言道:「咱們總不能老是站在這兒討論呀!」
余小雙驚道:「萬一他回來碰上我們,如何是好?」
章楚道:「是的,只看他的外表,必能把人騙死,他所有的師兄弟,都是死在他的手中。以我看來,連素屍神君也很忌憚他。這也是邪教無法盛大之故。我們這些人,縱然是師徒或同門師兄弟,仍然互相殘殺不已。」
那六個婦人叩頭的動作都慢下來,可是仍然不敢抬頭。
余小雙道:「我有什麼力量?」
但見他面貌冷峻,雙眉很濃,兩眼閃射出森冷的光芒。在他那件白色道袍上,胸前赫然有一個骷髏頭。
杜希言道:「沒關係,我們有許多事要做,都是很重要的,豈能被情欲牽制,而事事都有顧忌?來吧!救人要緊,也許她身世非常可憐,而遭遇又如此的悲慘。如果我們不救助她?誰來救她呢?」
章楚道:「他姓年,名訓,只有二十八歲,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口才極好。單看外表,決想不到他是極為邪惡之人。」
他停歇一下,又道:「這座神殿,與素屍神君的居室,一定是緊貼著的。所以我們還有機會找到這個惡魔,把他誅殺,為世除害。」
她的聲音,含蘊著驚駭之意。
余小雙仍然垂著頭,道:「我心中願意為你做任何的事。」
杜希言道:「這話倒是不假。」
杜希言皺眉道:「那是為什麼呢?」
他道:「以你的年紀而論,你的思想相當深刻了。」
余小雙道:「這回一走讓我在前面走,你隔遠一點跟著,如果碰上年訓,我們可以耽誤他一下,你便可以應變了。」
鬼師章楚道:「決不可能,你就算捂住耳https://m.hetubook•com.com朵,也能聽見自己身體移動,以及呼吸時的聲響,任何人莫不如此。」
然而這刻她卻全心全意地暗暗祈禱上蒼,希望杜希言的毒功靈光,能夠殺死素屍神君等人。
杜希言道:「當然可以,如果你們認得路,還可以自行逃出這妖窟。」
最可怕的是他深知余小雙,一定不會抗拒他,假如他向她侵犯的話。
余小雙聽了這話,馬上消失了一切的疑慮,很快走到床邊,順手已把衣服拿過來,一面說道:「唉!你說的是,她或者是被妖人擄劫的,正如我的遭遇一樣。」
杜希言卻不舉步,並且搖搖頭,道:「不行,咱們這樣做法,等如逃跑一般。」
內半進光線比較黯暗,並且有四級石階,到處皆是奇形慘狀,猙獰可怖的神像,有大有小。
杜希言道:「為什麼你說像呢?敢是有點不像?」
杜希言道:「這邊一封閉,另一邊牆上就會出現門戶,這樣跟蹤而來的人,就想不到我們被困在這邊了。」
余小雙道:「你不是曾經施過一次毒而失敗麼?」
她雖是動也不動,卻能予以一種強烈的『刺|激』,使人目光不願移開,甚至想大叫一聲,撲上床去。
杜希言又道:「照這樣看來,咱們還會碰到類似的邪法,對不對?」
余小雙道:「哦!每一間部可以踏出甬道,是不是?」
她們身上都有衣服,甚是華麗,其中一個手裡還拿著一條皮鞭。
余小雙覺察了這一點,連忙道:「那麼快找呀!」
轉瞬間那白衣人已走到數步之內,並且微微俯低身軀,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對青年男女。
他雖然外表儒雅溫柔,但其實是個極有決斷之人,剛才的不答應,只不過想不到應付之計而已。
杜希言深深吸一口氣,極力把內心的恐懼驅掉,道:「不要急,你的確看見一個白衣人麼?」
杜希言沒有制止她,因此,當她手停之時,其餘的婦人爭著擁上去,撿過鞭子向三女揮打。
他緊一緊身上的月魄劍,首先跨入去,余小雙也跟著進去。入殿才走了三四步,後面傳來『砰』的一聲。
余小雙道:「是啊!那六名婦人講好在洞府外等候的。」
她停一下,又道:「你說得對,我們犯不上冒險,還是往前走的好。」
那六名婦女,有的俯撲。她們身邊都有一個水壺。每人相距約是六尺,看來各人的工作都不同。
當他這樣做時,四下陰風卷括得更加厲害,而且隱隱有鬼哭神嚎之聲,從四方八面傳過來。
她們不是笨人,這一點馬上就明白了。
她嫣然一笑,宛如春花盛開,既美麗,而又純潔。
余小雙插口道:「我也懂啦!我師父說過我不宜修習武功,因為武藝練得高深之時,每一招都講究如何出手制人死命,我總是覺得不忍心殺人,便老是練不好……」
杜希言道:「我給她嗅吸一點藥末,她馬上就會回醒。可是這麼一來,須化費許多唇舌詢問和解釋等,將會耽誤時間。我們暫時不管她,等搜遍妖窟,出來時經過此處,再順手救醒她。你說這樣好不好?」
他身軀搖擺了一下,忽然吐出一口鮮血,接著胸前靠近骷髏之處,也透現出血跡,這血跡還在逐漸擴大中。
余小雙道:「是的,是的,我們不可失敗。」
杜希言道:「急也沒有用,要知素屍神君本身既練有邪法,又有武功,則他這座神殿,平時一定不會把封閉殿門的機關打開的,現在他既是打開,可見得他自知支撐不住,定會失去知覺,這才借重機關埋伏之力。」
杜希言道:「話雖如此,但……」
他們往前行去,穿過兩個房間,殺了三名妖人,最後,來到一座寬大高敞的廳堂,壁間供著一些神像。
杜希言道:「我平時很注意這些問題。」
余小雙道:「你不埋葬了他的屍體麼?」
杜希言輕輕道:「你看見什麼?」
章楚道:「當然可以啦!咱們人類賦有無窮潛力,可以利用大自然中各種物質加以變化組合,製造出種種超自然的現象,事實上我知道有人能憑藉一些奇異的法寶,做出極駭人聽聞的事,飛天遁地,都辦得到。」
余小雙道:「我不知道,你既然這麼說,一定沒錯。」
余小雙吃一驚,道:「要我幫助你?我沒有聽錯麼?」
他指指其他兩具石棺,又道:「這兩具棺內,必有極厲害的物事,以我想來,不外是毒蛇毒蟲之類,或者是以邪法操縱的奇怪東西。」
她們一看杜、餘二人站在前面,登時都駭得發抖,人人都急忙低頭拿起骨頭,繼續做工。
杜希言奮然道:「也不可逃跑,否則邪法的陰影,也永遠留在心靈中,時時候機而動,這亦是十分可怕的事。」
余小雙又問道:「你打算怎樣對付鬼王魏湘寒?他還活著麼?」
余小雙駭然道:「那就不要打開它們。」
此時胸口的血漬已擴大了許多,殷紅一片,異常惹眼。
章楚道:「唉!你說得對,我人都快要死了,為何還不敢面對真理?是的,我錯了,這一輩子像害蟲一般。」
他們一邊說,一邊迅快行去。
他自語之故,乃是自家在推測究想,可不是故意說來嚇唬余小雙。
杜希言道:「雖可成立,但仍然有點勉強。因為修煉過程雖是艱苦,但世上不怕艱苦的人甚多,以武功而論,就有非常艱苦的過程。可是邪教至今勢力仍然不大,可知單單是不怕吃苦,仍是不行的。」
這個白衣鬼物無聲無息地移動,直向杜余二人行來。
她想起自己早先放恣地脫去全身衣裳之事,大為羞赧,紅暈泛上嬌靨。
余小雙道:「碰上年訓這等敵人,生死存亡,只是指顧間之事,你可能連應變的機會都沒有,那使如何?」
余小雙道:「這話甚是,不過我覺得還是看一看的好。」
杜希言道:「我從種種證據看來,邪法竟是真有其妙,大概世間傳說的驅役鬼神、吐火飛刀等等,都不是假的。」
由此可見得如果他的右手當真揚起的話,必定會有某種可怕驚人的現象發生。換言之,這個白衣人乃是施展一種厲害邪法,那決不是人力所能抵擋得住的。
杜希言道:「這素屍神君練有一身邪法,又有武功,而此地又是他悉心佈置的險地,因此,他決計不怕咱們侵入,反而高興才對。」
她跟杜希言行去,還未踏出門外,忽然扯住了他,道:「哎!我們忘了瞧瞧那個女的是誰。」
鬼師章楚點點頭道:「還有一個,但不在洞窟之內。」
陰陰的陰風,向杜、余兩人吹來。余小雙機伶伶打個寒戰,用力抓緊杜希言的手臂,已經不會作聲。杜希言也看見那個白色人影,那顆心不由得劇烈地跳動起來。
杜希言道:「假如咱們不趁這機會,深入虎穴,把妖人的主腦殺死,將來永遠沒有這種絕佳機會了。」
章楚道:「修練邪法比武功可怕得多了,可說是絕情滅性,也不知須得殺害多少生靈,才練得成功。」
換言之,她不但預知殺身之險就在眼前,而且還不可以避開,這是更令人恐懼不安的因素。
杜希言道:「這門邪法可有破解之道麼?」
她轉眼向那三個女子望去,眼光中盡是恨毒的火焰。
杜希言點點頭,道:「好,往這邊走。」
杜希言拿起那條皮鞭,一面觀察,一面說道:「此鞭特別的細小,想是專供女子使用。鞭身上泡過藥物,抽在皮膚上,會增加數倍痛楚之感。」
杜希言看看手中的鞭子,登時省悟,便朗聲道:「我們是白骨教的仇人,現在是解救你們的,外面有三個女子,似乎不是好人。」
其中一個說道:「我們可以出去麼?」
杜希言道:「讓我踏勘一下再說。」
余小雙道:「以情理想來,那妖人如此見我獨自行走,決計不會立下毒手,一定是把我攔住,詢問情況……」
杜希言道:「這就行啦!咱們沒有任何理由,在這兒做出越軌的事,假如那樣做了,我們的心靈,永遠受一種邪惡力量控制。因為我們的理性,抗拒不住邪法,便也等如被邪法所制了,對不對?」
她們發出低低的,深沉的歡呼聲,聽起來宛如一群野獸在咆哮似的。
余小雙道:「是呀!這兒的氣味怪難聞的,我只要做一天就非死不可。」
余小雙沒有看見他如何施為,她雖然心腸十分慈軟,連殺死一隻螞蟻,也會生出不忍之心。
一個婦人道:「我們認得……」
杜希言道:「大概不會,他追不到雲散花,決不回來。而雲散花身有至寶,又擅長隱遁之術,怎會被擒?」
這是一種心靈間的無形拼鬥,杜希言如若雜念潮生,或者是意志力不夠強大。對方定可憑藉苦修多年的某種邪惡力量,無聲無息地侵入,做成禍害。
章楚想了一下,緩緩道:「沒有了,哎唉!原來我是如此孤獨,連一個可以關心的人都沒有……」
余小雙在較遠之處,可以略略彎身,瞧看棺中情形。
鬼師章楚道:「假如你報上姓名和生辰八字,本真人擔保你活不過三天。」
余小雙噗嗤一笑,道:「話不是這末說。」
杜希言道:「例如在這白骨教的洞府之內,你們可以用這些邪法殺人?」
杜希言輕輕推開她,一面道和圖書:「我只是說我設計才會如此。」
余小雙道:「我記得。」
杜希言道:「下次?哪裡還有下一次?素屍神君這回如若不死,定要出山,與鬼王魏湘寒勾結,大亂天下。」
他直到現在,還是閉上雙眼,不敢瞧看裸|露的身體。不問可知余小雙的色相,是多麼的誘惑人了。
杜希言道:「是啊!我也這麼想,咱們快走。」
杜希言又道:「任何懂得佈置機關埋伏之人,定要考慮到被人探測之舉,是以必有預防。咱們就算探測得出來,也必定逃不了毒手。因為這等情況,是設計之人,早就計算過的,你說是也不是?」
杜希言預先告訴余小雙,並且道:「你最好先到外面等我。」
杜希言道:「我自己早已認識必是如此,所以起初我假裝失去抵抗之力,連劍也丟在地上。事實上我已算好尺寸距離,所以等你過來,又對我疏忽之時,我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劈了你一劍……」
杜希言道:「你在外面等一等,我進去解救她們。」
他迅即閉起雙眼,用力地搖搖頭。頓時好像清醒得多了,當下伸手抓住她雙掌,使她不能動彈。
余小雙道:「我不知道。」
杜希言道:「你們做工多久了?」
余小雙道:「他是白骨教的妖人,作惡多端。」
余小雙感到困惑,道:「那怎麼辦呢?」
那些婦人都感激地望著她,其中一個點頭道:「謝謝你,姑娘,你也是女性,所以曉得這中間的痛苦。」
杜希言發現對方的眼神,逐漸黌淡,曉得他的生機已盡,當下道:「你已給我莫大的幫助,也算得是你在死前的悔悟贖罪,我謹代表其他崇尚正義的人們,向你致最大的敬意。」
他停一下,又道:「既然那年訓武功高明,這等誘敵暗襲之法,只怕不能奏效啦!我非得另想法子不可。」
杜希言感覺得出自己正向情欲的深淵馳近,已經快要到達深淵的邊緣。現在他正須懸崖勒馬,以免掉下去。
余小雙堅決地道:「我知道我這樣做是對的。」
杜希言道:「那麼你小心聽著,我們都被魔鬼侵襲,已失去理性了。」
杜希言心跳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
杜希言道:「我問你的是,他何故會被殺死?」
杜希言道:「只好隨機應變了。」
余小雙道:「唉!我們如果只是平凡的人。」
余小雙溫柔地向他微笑一下,道:「你怎樣做我都聽你的。」
杜希言大為感慨,忖道:「有些人須得死神臨頭之時,才能懺悔平生罪孽。如果他能早早覺悟,相信不致於有今日的下場,至少也不至於連一個可以關心的人都沒有。」
余小雙道:「丹鳳針不在你手中,假如雲散花姐姐忽然走啦!你如何是好?」
杜希言馬上取出一個扁扁的銀質酒壺,裡面便是松子酒。功能解百毒,以及保住一口氣不斷。
他迅快轉眼望去,前面丈許遠之處,就是一條橫的甬道,但這刻平靜如常,並無可疑之物。
杜希言道:「他擅長什麼功夫?」
余小雙道:「什麼危機?」
余小雙道:「為什麼一定要我們做呢?」
余小雙道:「難道那妖人一輩子也不回來麼?」
他轉身行去,又道:「若是有炸藥的話,轟的一聲炸為飛灰,倒可以省去無窮煩惱。」
杜希言道:「她們看來都不是好女人。」
余小雙大惑道:「你們怎麼呀?」
這等情勢雖然給杜希言帶來困擾,但另一方面,他又隱隱感覺到討論下去,似乎對擊破邪法大有幫助。
目下在這等陰陰暗暗,不見天日的山腹地道之內,亦是使余小雙膽氣更弱的一大原因。
杜希言道:「我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要向你請教。」
杜希言道:「那道入口門戶,必定在靠牆邊的一尊巨大神像後面,我就算能安然抵達神像之前,也不易躲過這尊神像襲擊的威力,當然那也是一種埋伏。」
這塊石棺的蓋雖然沉重,但杜希言並不顯得很費力,但見棺蓋迅即升起,不曾發出任何聲響。
杜希言道:「哦!白衣人?往哪兒去了?」
她可不想以發現那個白衣人來駁倒杜希言的話,杜希言的鎮定,也不能使她消除內心的恐懼。
杜希言道:「她們也不願幹呢!」
章楚道:「是的,在外面就只能駭駭人,不過效力仍然十分宏大。」
那個白衣人身軀緩緩轉動,身上似乎有一道光華閃過。他乃是向杜余二人這邊轉過身子,是以面貌漸現。
他放軟聲音,道:「小雙,我剛才對你說過,我們在妖人邪法影響之下,若是做出苟且之事,那就與妖人毫無區別了,你可還記得這番話麼?」
杜希言道:「他叫什麼名字?長得怎樣一個樣子?」
他也曉得這個問題,已深入邪法的本質之中。因為他自己練法之初,也時時須得思考這個問題。
鬼師章楚大概是找不到可乘之機,突然間鬥志崩潰,連退數步,身子碰到牆壁,順勢挨牆跌坐地上。
他演繹出這個結論,自知已是千真萬確的道理,再對也沒有了,頓時大喜,心知已經找到破邪之法。
杜希言決然道:「無論如何,咱們須得借這邪法,磨練意志,同時也得想法子破去邪法,不可任它存在。」
他漸行漸快,話聲停頓一下,又道:「但最令人擔心的是他在碰上咱們之前,先看見那六個女人,當然就不會放過她們的……」
他和余小雙分明已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對方莫說是鬼物,即使是一個普通的人,這刻也能制他們死命。
杜希言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別怕,我自信可以找出辦法,雖然我好像在詢問你,但其實這是我思索推論的過程而已,絕對不是無法可施。」
他說到後來,聲音已顯得很衰弱。
杜希言道:「你想在臨死之前咒詛我的名字,是也不是?」
目光到處,但見那個皮膚如雪,曲線誘人的裸女,仍是那樣展開四肢地仰臥著,姿態甚是狂野。
六個婦人先後打個噴嚏,接著回醒過來。
杜希言這才會過意來,道:「不要怕,我只是要你替這個女的穿衣服而已。」
余小雙恍然地哦了一聲,道:「那麼我去瞧瞧,你是不好意思,我知道。」
余小雙越聽越怕,跟著奔行得更快些。然而她旋即又記起杜希言不懂邪法,若是碰上年訓,定必凶多吉少。
杜希言舉起一隻手,示意她們安靜,才道:「其後你們的遭遇更加悲慘痛苦,這是我們都可以想像出來的,所以你們不用多說了,現在是行動的時候。」
她們那一副兇殘含恨的樣子,使余小雙不忍卒睹。而那三女,很快就全身皆血,看來已經活不成了。
他舉手指著外殿的石壁,道:「那邊有四具石棺,而對面壁下亦有四具石棺,這便是通風系統。左面的石棺,則是掩飾用的。」
杜希言道:「既然連你也不知,我暫時可以假定沒有鬼,但卻不知道你們如何能弄出鬼影幢幢,異聲四起的景象?可有什麼工具麼?」
杜希言沉吟一下,額首道:「好,咱們就這麼辦。」
杜希言比她好不了多少,他倚牆無力地望著,雙眼作出欲閉而不能之狀。對方每迫近一步,他的頭就側仰一點,好像想避開這個可怕的鬼物。
杜希言微微一笑,掣出寶劍,設法插入其中一具從未開啟過的。試試看能不能把棺蓋撬開。
杜希言道:「當然不行啦!」
余小雙道:「那麼你現在仍然殺不死他呀!」
八個人分四隊,每隊兩人。杜希言自然與余小雙在一起。
余小雙道:「這個責任要我們負麼?」
杜希言道:「你馬上就離開這個人世,思想知覺等等,永遠消滅無跡。但你還不敢面對真理,承認錯誤麼?」
雙方對峙了一下,那白衣人有手緩緩舉起,好像要施出什麼東西似的。當他的手往上移動之際,一陣淒厲刺耳的聲音,似是從遙空傳來。
他停頓一下,又道:「因此之故,咱們找尋他的寢所之時,一定會遇上危險的機關。」
杜希言道:「這可不是證據麼?」
余小雙查明這堵牆壁的的確確是石頭的,絕無一點虛假之時,登時又充滿了驚懼,全身汗毛直豎。
章楚道:「我練法多年,但至今還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鬼,說是沒有,有時又似乎有鬼物存在。」
余小雙楞一下,道:「這話可是當真?」
杜希言道:「假如我弄不出任何聲音,便又如何?」
杜希言盯住對方的眼睛,道:「不錯,我也看出來了,但難道他臨死之前,竟能夠僅憑我的姓名,便對我加以暗算麼?我不相信……」
章楚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這座神殿前半截還有些巨大的香爐,兩邊壁下,則放置著石棺,每一邊有四具,可不知情中有屍首沒有。
杜希言突然插口道:「你錯了,只要你有悔悟之心,雖然離死須臾,但仍然有補償的機會,但願你相信我的話。」
杜希言道:「小雙,你可曾注意到外面的甬道?」
余小雙忙道:「你笑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還是要你找出通路,快快離開。」
杜希言道:「你意思是說,最重要的還是精神修持的力量,是也不是?」
余小雙道:「有一個白衣人忽然出現了一下。」
這時杜希言已可以伸指進去,抓緊棺蓋了。
聲音顯然有點顫抖。
余小雙道:「只不知入口在什麼地方?https://m•hetubook•com•com
余小雙道:「這便是千辛萬苦求取丹鳳針之故麼?」
她雖是在十分震恐之中,仍然曉得那個白衣鬼怪,似乎要向她下手,是以從她這邊移過來。
杜希言道:「原來你不知道,這個老魔已具有殺不死的功力火候,只有丹鳳針能制他死命。」
杜希言道:「瞧,有一個背上衣衫盡裂,露出鞭苔的痕跡,任何人被這條鞭子一抽,沒氣力也不敢不做。」
余小雙一手扯住他,不讓他前往,道:「不,不是幻影,雖然他是背向著我,看不見面貌,但是個高瘦個子,一定是個很冷酷的人。」
他突然提高聲音,道:「素屍神君的傳人年訓,真是天生邪惡無比之人,他的思想和行動,自然而然就有一種邪異的力量,因此他的成就最大……」
她們一看果然已經自由,當下便信了大半。於是先後抬起頭來,打量這一對年輕的男女。
余小雙道:「隨便你吧!但只怕邪法不是我們破得的。」
杜希言現在已變成自言自語,道:「這六名婦人固然不免慘死,而我相信她們在臨死以前,因為受不了年訓的惡毒手段,一定把咱們的蹤跡說出來……」
當下慎重地道:「這座妖窟,你們都很熟悉,對不?」
那六個婦人沉默地對望了一陣,終於走出來。
杜希言遲疑一下,才道:「不用啦!」
他停歇一下,又道:「如果是對面相峙的敵人,這種大法的威力就更無可比擬了。只要你弄出一點聲音,他就能借聲施法,使你聽起來像是最恐怖,同時又是最足以迷惑心神的聲音,不知不覺中,也就魂離軀殼,失去抵抗之力。」
他們開始繼續冒險的搜索,在另一個房間內,又見到兩名昏臥的妖人,杜希言毫不遲疑,都給點了死穴。
余小雙道:「萬一人家也裝了炸藥,如何是好?」
他自個兒搖搖頭,暫時拋開心中的感受,先向那四具石棺打量。最注意的是棺蓋與棺身之間的縫隙。
杜希言道:「因為這些婦人們,腳上都有鎖鏈,可知已是失去自由的人。同時我已省悟出那條皮鞭的用途了。」
余小雙道:「你如何曉得?」
章楚道:「他的天賦過人,加上武功的底子,所以已練成了『妙音攝魂大法』,厲害無比,難有敵手。」
余小雙抓住他的臂膀,眼珠滴溜溜地轉來轉去,四下瞧看。
杜希言道:「你站遠一點,我要打開這個棺蓋啦!」
他想了一下,又道:「在練功過程中,須得是非常冷酷殘忍,心術邪惡之人,方能忍受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杜希言道:「那也不然,現在我們須得集中全力去對付這傢伙了。其實呢,他並不是真的百毒不侵,只不過我當時用的毒,旨在使人昏迷,否則豈不是連你和淩九重等也給毒死了?那個妖人能過這一關,想是因為毒力不夠強猛之故而已。」
章楚道:「何況他也可以發出魔音鬼嘯,主動攻襲。此舉雖然在大法中效力較弱,但也很少人能抗得了。」
余小雙遲疑不退,道:「可會有危險麼?」
章楚道:「年訓非常機警狡黑,反應極快,想偷襲他,實在很不容易。」
余小雙道:「原來你已看過她的面孔了。」
杜希言道:「就是素屍神君的傳人年訓,他不但不曾中毒昏倒,甚且已追蹤雲散花而去,極可能已把她擒獲。」
余小雙道:「其實你心中也明白,我們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如果你失手了,我一樣逃不了妖人的毒手。」
她道:「杜大哥快走吧!」
杜希言道:「以常理推論,白骨教中能抵禦我施毒之人,最多只有一個。而這個人眼下已經追趕雲散花去了。」
杜希言點點頭,道:「但這一處,有點不同。」
可是余小雙的一聲尖叫,打斷了他的話,她著急叫道:「別告訴他,他的眼睛透露出可怕的意思。」
杜希言道:「對呀!只要有過訓練之人,便能利用別的手段,趁對方心神不定之時,加以殺害了……」
章楚道:「這種大法,分作兩部分,一是不知敵人躲在什麼地方,便發出一種聲音,任何人聽了,都生似是有極熟之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一般。這時只要張口一應,馬上昏昏欲醉,魂離軀殼……」
但見棺底有兩個圓洞,洞口用又細又密的鐵絲織成網子,蓋在其中,一望而知此是過濾空氣之用。
他停一下,又道:「直接的說法是製造可怕的骷髏,這些人骨,都分門別類地堆放的,骷髏頭骨是一堆,四肢亦都分開,還有軀幹等等。這些婦人們逐一拼合為一具完整的骷髏。」
余小雙道:「你不答應也不行,這是唯一可行之法,我雖然也很害怕,但除此之外,再沒另一條路可走了。」
章楚道:「問得好,這答案是:由於我們經過很多艱苦的修練,才具有這種的力量,你認為如何?」
只不過彈指工夫,杜希言面部漲紅了。但他業已渡過情欲巨浪的頂峰,正一步步地向岸上行去。
章楚哦一聲,表示已經明白,道:「原來你認為此舉等如是我假你之手,贖我之罪?」
杜希言轉頭向余小雙望去,但見這個美麗純情的少女,眼眶含淚,一副不勝悽楚的樣子。
這時連余小雙也替她們感到不耐煩了,著急地道:「什麼事,快說呀!」
當然他不必等她的回答,逕自蹲下去,抓起鎖鏈查看,接著命余小雙出去,在那三女身上搜尋鑰匙。
突然間一聲大喝,響亮的四壁都傳來『嗡嗡』的回聲。大喝聲中,杜希言一躍而起,手中已揀起那把月魄劍,劃出一道強烈眩目的精虹,向那白衣人劈去。他的動作,快逾閃電,使人幾乎看不清楚。
余小雙哦了一聲,若有所悟地道:「照你這樣說來,他沒有現身,便表示他已在昏迷中了?」
她很快就拿了一束鑰匙進來。杜希言為她們一一打開。然後取出解藥,在她們鼻子下塗抹上一點。
杜希言又問其他的婦人,也都是三十歲左右而已,他向余小雙道:「我明白啦,她們是被骨頭的臭氣和無限的折磨,弄得如此蒼老憔悴的。」
她們無不認真地答應,記在心中。
杜希言又道:「你今年幾歲?」
杜希言道:「因為這個女子年紀很輕。」
他們一面說,一面退出外面房間。
杜希言迷惑地道:「不知是何緣故,我不想救她們。」
余小雙道:「我真的看見。」
余小雙垂下頭,輕輕道:「但我心中不想拒絕你啊!」
杜希言等她們都停止了,才高聲道:「你們的仇恨泄完了沒有?」
余小雙道:「他死了麼?幸虧我們看不見。」
余小雙道:「我怕我們……又忍不住……」
杜希言歎口氣,道:「是的,那麼我們走吧!」
杜希言道:「是的,但我不明白的是,如果在沒有事先佈置過的環境中,怎能製造出超自然的景象呢?」
鬼師章楚有氣無力道:「懺悔又有什麼用?」
余小雙搖頭道:「你知道我決不會管他的。」
杜希言道:「假如這素屍神君尚在昏迷中,則咱們當務之急,便是如何能趁妖人未醒以前,把他找到。」
杜希言沒有說話,心中卻想道:「這就更要命了,我耍她助我抗拒邪法誘惑的魔力,她的態度卻變成與邪法合作,我如何受得了?」
杜希言道:「在床底下有個死人,你可知道?」
杜希言道:「世上之事,往往要看環境才決定好與壞。換言之,同一件事,在某些時候是好的,但在另一種情形之下,卻變成壞事。」
杜希言道:「昨晚他沒有參觀那什麼大法麼?」
他走到床邊,停步叫道:「小雙,過來一下。」
杜希言道:「我總覺得這辦法不好。」
章楚道:「若要具有殺害的力量,就必須有配合的環境和設備,但在別的場合,仍可施展。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余小雙回頭向殿門望去。道:「你能打開那道鋼板麼?」
杜希言已下了決心,回轉身子,向她凝視地道:「當然這是毫無把握之事,但咱們定須一試,因為咱們往後去,一定不會碰上這等邪法的。」
余小雙道:「對呀!做壞事,走邪路,就是做不應該之事而已。」
章楚道:「我也不知道。」
杜希言舉步行去,一面道:「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年訓始終沒法子破去雲散花隱遁之術,則他這刻必定已折回來,咱們這一出去,恰好碰上。」
杜希言道:「只要知道方位,就不難找到入口,你站在這兒別動,我過去打開棺蓋,瞧瞧棺中的情形。」
杜希言道:「那邊有一道隱藏起來的門,以我猜測,門內必是一條甬道,這條甬道上,一共有五種這種房間,這一間也是其中之一。」
因為她深知杜希言的醫藥之道十分高明,說不定有法子救回這個妖人的性命,這樣章楚方能懺悔贖罪……
杜希言道:「人力可以製造出鬼物麼?」
余小雙柔順地道:「好,往哪裡走呢?」
杜希言聳聳肩,道:「那也沒有法子呀!難道咱們一直躲在這兒不成?」
余小雙已到了杜希言身後,她只看了一眼,就把面龐貼在他背脊上,不敢多看。口中駭然道:「哎呀!這麼多人骨,真可怕。」
他懷著欣賞的心情,忖道:「這個女孩子美得很,這等情景,實在教人難以忘懷,但最可惜的是她已受盡妖人蹂躪,只不知我能不hetubook.com.com能救助她跳出火坑?」
余小雙驚駭得快要昏迷過去,但她乃是練過武功之人,是以又不易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樣,動輒會失去知覺。
杜希言道:「是不是能把人駭死?」
杜希言道:「我的意思是你替我解答一些艱難問題,而我憑著這些知識,便可以做些於世有益之事了。」
就連余小雙,也為之驚疑交集,幾乎要插嘴打岔。
杜希言道:「因為我們有能力,同時我們又有理想,崇尚正義,痛恨殘暴。此外,我還有私人的理由,對不?」
他把門閂托起,拉開木門,目光到處,但見門內乃是一處寬大的洞窟,四壁和地面都很粗糙。
杜希言看了一眼,不由得『咯』一聲吞口唾沫。這等景象,實在太誘惑人了,使他十分難熬。
他道:「既然如此,告訴你也無妨。」
原來那個白衣人乃是背向著他們而立,就站在甬道的中間,與他們相距大約有十多步遠,動也不動。
余小雙道:「我們已經歷了不少危險,是麼?」
余小雙道:「但願真是如此。」
杜希言道:「邪與正的意義,不過是應該或不應該而已,對不對?」
余小雙已站立不穩,又無力抓住杜希言,是以咕咚一聲,跌在地上。杜希言呆呆地望著那白衣人,竟不曉得把她拉起來。
杜希言搖搖頭,道:「那是障眼法,誰也打不開的,但另有通路可以出去。」
余小雙尖聲道:「這些萬惡妖人真是該死!」
杜希言道:「那我也不知道啦!」
但見鬼師章楚雙眼一閉,頭顱無力地歌垂一側,就此斷氣,結束了他罪孽深重的一生。
那大概是一塊鋼板,把門口封堵得沒有絲毫縫隙。
那條橫的甬道,相當寬闊。杜余二人向兩邊看過,都沒有人影,當下一直走到牆邊,伸手摸去。
杜希言道:「你的力量很大,只是你自家不知道而已。」
兩人走到石棺前,杜希言馬上就動手,利用一件小工具插入縫內,又用另一件嵌在其上,用力擰扭。
杜希言雖然抖得並不厲害,可是手中的月魄劍,鏘一聲掉在石地上,噴濺出一片火星。
杜希言道:「既然如此,你快把衣服穿好。」
余小雙卻沒有走開,仍然扯住他背上的衣服,跟他走入這一座宛如地獄的洞窟內。
余小雙一點也不注意他突兀的動作,仍然在解褪衣裳。轉眼間日,下裳已經脫掉,露出雪玉渾圓的大腿。
杜希言動也不動,但雙眼如電,罩定對方。他的神情極為堅定和專注,一望而知他已用整個心靈的力量,緊緊攫住對方。
這時,杜希言仍然閉起雙眼,口中說道:「小雙,我講話你可聽得見?」
章楚道:「這也使得,可是……」
余小雙道:「對,對,如果不是強迫,誰也不願在這種地方,幹這種活。」
這一下響聲既震耳,加上廳堂的回聲,使人不禁感到一陣恐怖,回頭看時,廳門已被封住。
杜希言道:「製造恐怖和罪惡。」
杜希言道:「好,他的邪法呢?擅長什麼?」
余小雙道:「她們拿來打誰呢?」
杜希言與她說話,是以沒有看見她目光所注之處。雖然如此,他也能感覺出似乎有點不妙。
杜希言道:「什麼叫『妙音攝魂大法』?」
她跟著杜希言,急急走上去。
余小雙怯怯道:「但我們如何出去呢?」
余小雙心中慌成一團,要知她雖然經歷過不少危難,但那都是糊裡糊塗就陷在其中的,而不是像這刻那麼明晰清楚地感覺得出來。
她們都應了『是』。
杜希言在懷中掏出幾個瓶子,揮手叫余小雙退後,這才動手施為,把合成的劇毒,放入棺底兩個圓洞內。
轉眼間杜希言已經把棺蓋蓋好,回頭向她笑笑,拉她向殿門行去。
章楚道:「沒有,因為他正在練功……」
那白衣人的手只抬到胸前那麼高,突然垂下,那股淒厲異聲馬上消失,甬道中也似乎明亮了許多。
余小雙道:「製造什麼呢?」
只聽她又道:「我們以前都是侍女,做錯了事情,便被罰到這兒做工,這幾個妖女,天天鞭打我們。」
她道:「慢著,你如何應付那年訓呢?」
杜希言道:「若是如此,我何必告訴你?」
杜希言歎一口氣,道:「這正是最要命的地方。」
他不論是在說話也好,在轉念也好,那對目光,仍然保持高度警覺,以及銳利的光芒,罩定對方。
他又道:「假如有鬼,則我們以法力驅役惡鬼去加害敵人,便變成很合理之事,也非常人能夠抗拒的。」
杜希言訝道:「什麼要求?」
她們齊齊額首,眼中都射出一種熱切的希望。
那白衣人道:「我鬼師章楚,空自有一身本事,卻想不到死在一個凡夫俗子之手,是以想得知你的姓名……」
余小雙道:「是呀!妖裡妖氣的,恐怕不是好東西。」
杜希言大為惻然,道:「小雙,她們在這兒巴不知做了多少年苦工啦!」
杜希言道:「我沒有,但這個女子的體態和肌肉,都顯出青春年少。李玉塵縱然駐顏有術,看上去只有廿許三十歲的人,但她終究不是當真年輕的人呀!」
杜希言道:「現在你已知道這一迸內殿的危險,所以也情願我冒險打開石棺,我告訴你,只要不爆炸,我就可以使躲在密室中的人,無法活命。」
余小雙驚道:「啊呀!那麼快走吧!」
余小雙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她聲音中充滿了對婦人們同情,也含蘊對妖人們的強烈痛恨。
她心中充滿了救人的慈悲之意,別無雜念。雖然已爬上那『邪惡』的床鋪,卻沒有絲毫異感。她很快就替那個女孩子穿上衣服,回頭道:「現在怎麼辦?」
他日光中合著詢問之意,向余小雙凝視。
杜希言突然身體一震,猛可坐了起身。
他到了那兒級臺階下面,便停下腳步,說道:「咱們越過這些石階,就踏入內殿範圍。以我看來,內殿的埋伏,比石棺還要危險些。」
杜希言游目四顧,道:「反正不會拿來抽打那些妖人就是,讓我們再搜查一下。」
她們都想了一下,才恭敬地答應了。
杜希言忖道:「她們已猜到我的想法啦!」
他灌了一點在鬼師章楚口中,只眨眼間,章楚精神陡振。
杜希言道:「只要不是真的鬼物,我就不怕。」
杜希言還是不依,道:「你別胡出主意。」
他抹抹嘴角的血漬,衰弱地接著道:「但我怕已支持不住啦!」
這些神像,都是猙獰奇異的樣子,一望而知並非正正當當的神道。
棺內似乎空無一物,同時亦沒有任何異味。
章楚道:「是的,正如剛才你集中意志之力,迫得我無法施展一般。如果我不是受傷,情況就不相同了。」
杜希言道:「這一點暫時用不著傷腦筋,我們先研究誅殺素屍神君之事。我認為他現下也在昏迷中,你猜呢?」
他的目光已找到一堆衣服,所以叫她過來替這個裸女穿著。
杜希言緩緩道:「我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對那張床有點害怕,不瞞你說,剛才我幾乎把握不住而失去理智呢!」
章楚道:「佛道兩家之中,都有這種專破聲聞的經咒,可是如果修持之功不深,縱然懂得經咒,也沒有用。」
杜希言這才敢睜眼,當下也跳落地上,道:「這張床一定有古怪。」
他小心翼翼地行去,到了右壁下的石棺前,突然泛起一陣依稀曾見之感。
余小雙與他一樣,完全被這個理論說服了,當下道:「好,我記得提醒你不要失去理性,我們到現在為止,仍然是好朋友,而沒有其他的關係。」
章楚道:「什麼問題?」
余小雙道:「你意思說她不會是李玉塵麼?」
余小雙好不容易恢復了思想能力,用力搖一搖杜希言,顫聲道:「我們快逃吧!」
要知鬼之為物,世人無有不畏懼的,只不過程度上有所差異而已。但假如在光天化日之下,人煙稠密的地方,人的膽子又會大得多。
這個白衣人仍然背向他們而立,在並不光亮的甬道中,那一身白衣,顯得格外的刺眼,因而也特別可怕。
如今他與那時大不相同了,不但武功高強,同時又讀了無數秘典異書,囊中也帶著許許多多奇怪工具,包括好多種性質不同的毒藥,隨時可以變成毒藥高手,或者是夜盜千家的人物。
窟內點燃著八支火炬,熊熊光火,把這個洞窟照得還算明亮,但見四下堆放許多人骨,發出陣陣刺鼻的怪味。
杜希言攔住余小雙,道:「這座廳堂,就是白骨教的神殿,咱們這一踏入去,有沒有危險,可見分曉。」
余小雙輕輕道:「你怎麼啦?」
杜希言又道:「還有三件事,你們好生聽著,記在心頭。」
他說的是與剛才白衣人出現的反方向,但當他們轉身時,不由得駭呆了。敢情那白衣人又出現在這一邊。
杜希言又道:「第二件,你們不管多麼餓和渴,但這洞窟內任何食物和水,郡不許取用,你們千萬記住。」
杜希言道:「是的,但即便是鬼物,咱們也得看個清楚,對不對?至少那堵牆壁,會不會有問題亦須查明。」
杜希言訝道:「怎麼啦?你走不動麼?」
余小雙哦了一聲,道:「現在我們怎麼辦呢?」
他所說這一句,眼中不知不覺中閃射出焦急的光芒。可見得他計算過時間,曉得所剩有限。
杜希言道:「我正是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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