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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馬黃河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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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生擒活捉

第三十章 生擒活捉

朱宗潛道:「姑娘是個女孩兒家,不該說出這種話。」
朱宗潛趕快側閃,刀劍齊揮,幻出一片光華,封住門戶。
但他更激起了鬥志,揮掌迅快追擊。突然發現她這下抵禦手法甚是平常,但總算勉強拆解了。
法音道:「這話倒是不錯,佟檀樾何不先瞧瞧對方到底是誰?」
但覺對方暗器擊中刀劍光幕,力道極強。心頭大凜,暗忖這些繡花針般細小的暗器,居然勁道強絕,可見得她功力之深厚,已超凡入聖了。
這兩個蒙面人一開口,朱宗潛可就聽出這四人年紀都差不多,大概是三十歲左右,而那黃衣人嗓音似乎還要嫩些。
佟長白跨開大步追去,旁邊兩個蒙面人刀劍齊舉,截住他去路,厲聲道:「且慢動手。」
朱宗潛道:「這是一定猜不著的事,何必白費心思?你愛說就說,不愛說就拉倒。」
井溫搖搖頭,還未開口,只聽另一個蒙面人哈哈一笑,道:「別忙,常言道是笨鳥兒先飛,打旗兒的先上,大哥你且替小弟壓陣。」此人說時,提刀向敵人迫去,氣勢相當凌厲。
黃衣人嘿嘿冷笑兩聲,道:「少林和尚果然有點眼力,我再使一招,假如你瞧得出來歷,我就從此不再踏入江湖之內。」
朱宗潛沉聲道:「閣下這一招源出何家何派,在下一點也不知道。」
黃衣人低哼一聲,道:「我若亮相,你就更吃虧了。」
朱宗潛道:「姑娘已落在我手中,最好是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不要支吾或是胡扯,我就決不會傷害你。」白衣女閉上雙眼,卻仍然掩飾不住驚慌之色。
黃衣女道:「我不想殺死你,所以才叫你不要自誤,彭二,你可以退開啦!」
朱宗潛已從他們之間掠過,撲入樹林之內。黃衣女一揮手,在那四個蒙面人簇擁之下,越過山坡,霎時隱沒無蹤。
戰圈中的蒙面人陡然猛攻一刀,立刻退開。
朱宗潛發覺她眼眶中淚水盈盈,都快要掉下來了。心中頓時一軟,泛起了憐惜之念,忖道:「我極負智名,但卻要使用武力威迫一個弱女子,算得什麼英雄豪傑?」
黃衣人怔一下,竟被對方說得啞口無言,但又不甘在對方迫逼之下報名亮相,眼珠一轉,道:「你何嘗不是藏起姓名面目?」
他百般無奈之下,大喝一聲,虎軀半旋,揮劍招架背後劈落的長刀。
朱宗潛道:「不用忙,在下先問問他們。」他轉頭向佟長白問道:「大個兒,你知不知道這一招的來歷出處?」佟長白搖搖頭。
這個農家少年,自然就是朱宗潛,他眼見這黃衣人如此高明,可就忍不住現身出去。
白衣侍女頓時露出笑容,望住這個用斗笠遮住半截面孔的農家少年,紅唇中現出雪白的貝齒,說道:「您是朱先生吧?敝上有一封信給您。」她掏出一方白絲巾,輕輕抖開,雙手分執兩角,舉到胸前,有字跡的一邊,向著朱宗潛。
黃衣人道:「我只怕你們會後悔莫及。」
那白衣侍女定睛瞧他一會,才道:「聽說朱先生是個美男子,果然不假。」
朱宗潛傲然一笑,道:「大丈夫焉有戲言,你即管走,我決不會再出手拿住你,也不會暗暗跟蹤你。」
黃影一閃,那黃衣人已到了他們旁邊,身法之快,逾於閃電,他一揮手,兩個蒙面人迅即退開尋丈。佟長白的釘錘倏然改變方向,向他天靈蓋砸下。
當即如法施展,先點出一指,順勢身軀疾轉,掌腳出。蓬的一聲,佟長白又摔了一跤佟長白這次起來之後,不敢做聲。
黃衣人似乎早知他不會服氣,應聲道:「好。」
黃衣人不搭這個碴兒,說道:「閒話休提,我先使一招,假如你們認得出來,我才報名亮相不遲。」
朱宗潛大奇想道:「她露出女子口音,分明是藉此使我分心,破去我的氣勢,這樣應當發出暗器之後,猱身疾攻,才和*圖*書佔得到機先。但她居然輕輕放過這個機會,實在令人大感不解……」忖想之間,鼻中微微嗅到一陣香氣,心中一凜,連忙閉住呼吸,免得中毒。
朱宗潛哼了一聲,道:「在下知道。」
「嗆」的一響,餘音裊裊。那個蒙面人驚得一怔,原來他一刀斫中敵劍,只覺敵劍巧妙一震,手中之刀便已斷為兩截。
那邊廂一個蒙面人怒喝道:「佟長白怎敢如此粗野無禮?」
白衣女伸手摩挲被他扣拿過的皓腕,驚喜交集地望住他,道:「朱先生當真放小婢走嗎?」
朱宗潛面上笑容依舊,人卻迫近了一大步,距她只有三尺左右,道:「若然如此,有煩姑娘留下。」
朱宗潛道:「在下孤陋寡聞,竟不識得閣下手中之劍是何名稱?」
法音也一揮手,道:「咱們理該迴避。」率了兩僧,退開老遠。
朱宗潛硬住心腸,問道:「那黃衣女可是你的主人?」她點點頭。
朱宗潛劍眉皺了一下,心想她如若沒有裝假,我可就當真下不了手。但焉知她不是故作可憐之態?甚且她極可能就是那黃衣女,只改換了裝束,便來哄騙矇混。若然如此,這回把她放過,日後相遇,定必被她拿此事大大的譏嘲一番。
朱宗潛道:「在下知道我不殺你,定要被你所殺。」
白衣女玉掌一翻,啪的一聲,拍中他手臂。她的身形卻借勢左閃兩尺。朱宗潛但覺她掌指柔軟,拍在臂上,並不疼痛。她這三招應變手法妙絕當世,居然拍中他手臂,若然她掌上練得有惡毒功夫,朱宗潛多少得吃點虧。
黃衣女一步一步迫去,他一步步後退。猛可發覺不妥,敢情他後面尚有敵人,假如他刀劍盡被敵招封死,後面的敵人隨手劈出一刀,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朱宗潛道:「那太可惜了。」
他心意一決,越發的顯得氣勢堅定威猛,左手一晃,右手五指箕張,直向白衣女脈穴抓去。
朱宗潛苦笑一下,正在考慮下一步如何做法。突然間一陣低微聲響傳入耳中,舉目望去,但見一條人影出現在坡頂,穿行於灌木草叢之中。
朱宗潛道:「太吃虧了。」轉眼望了佟長白一眼,又道:「大個兒你說是不是?」
朱宗潛怒聲道:「你竟敢不回答我的話?」白衣女急得連連搖頭,終於張開眼睛。
那截斷刀緩緩移動之際,朱宗潛已從刀身的反映中,瞧見背後黃衣女的姿勢。她果然走舉劍直指自己後背。
樹林內的朱宗潛駭然向井溫望了一眼,低聲道:「這廝是誰啊?」
佟長白但感無法破解,迫不得已,又退了兩步,他人高腿長,兩步可抵對方三步。他斜睨法音一眼,尖聲道:「這一招是哪一家派的?」
黃衣人冷冷道:「你們當真想見見我的真面目嗎?」
朱宗潛厲聲喝道:「不許動。」彭二身子一震,果然不敢動彈。
他又迫近一步,氣勢堅凝,對方立時感覺出他勢在必得,並非虛聲恫嚇,她連忙搖手,哀求地道:「朱先生,你是天下知名的人物,何必為難小婢呢?」
法音徐徐道:「若以貧衲愚見,這一招想是天山神掌。」
朱宗潛使一招大擒拿手法,五指落處,扣住她右腕脈門,內力湧出,從指尖透入她脈穴。
白衣女纖腰一扭,側跨一步。左手一招「分花拂柳」,右手一招「北海搏龍」,玉掌疾向朱宗潛施以反擊。
佟長白將眼瞪住黃衣人,喝道:「快點,你到底敢不敢亮相?」
但他不但沒有催動內力,反而收回這一股強大暗勁。片刻間,白衣女面色恢復如常,也不喘了。
佟長白道:「你怎的如此婆媽?」
朱宗潛乍起又落,腳尖一點地,便向樹林躍去。兩個蒙面人急急截擊,黃衣女尖聲喝道:「讓他走。」兩個蒙面人聞聲止步。
這時候他更惕凜的是這個黃衣女詭和_圖_書計之多,大有防不勝防之感。但另一方面,這種敵手又使他極感興趣,不願輕易錯過。
這時戰況更是激烈,佟長白佔盡優勢,指東打東,指西打西,威風凜凜。黃衣人忽然尖聲喝道:「蔡三退下。」
黃衣人那對黑白分明神采照人的眼睛,已回到朱宗潛身上,冷冷道:「你就是朱宗潛嗎?」
朱宗潛道:「那麼在下恕難從命。」
佟長白連砸三錘,雖然都被對方以巧妙身法避開。但這一來佟長白凶威倍增,手中的釘錘旋舞砸擊,風聲嗚嗚,使人有驚心動魄之感。
那黃衣人聲音尖銳地傲笑一聲,迫前三步,舉掌劈出。這一掌竟然籠罩住對方胸腹上下五處大穴,而且五指微屈,隨時可以變化為扣抓擒拿,端的變幻無方,而又有高峻森嚴的氣派。
但從他的身法和內力充沛的喝聲中,可以窺出此人武功極是不俗。他雖是不甚重視,但亦沒有過於小覷此人,冷冷道:「什麼事?」
朱宗潛本想趁他說話之時,出手突襲。
那兩個蒙面人凝神戒備他出手,其中一個冷冷道:「敝上有話吩咐,自然須得暫停恭聆。」
白衣侍女收起白絲巾,搖頭道:「沒有事啦!」
朱宗潛雖然是明知不能再退,卻又無法不退,霎時又退了七八步,腦後颼一聲,刀風疾襲而至。
卻聽法音大師說道:「嘗聞崑崙這一路腳法,已成絕藝,卻不料今日大開眼界,幸甚幸甚。」
黃衣人向佟長白道:「小心了。」左手駢指點出,宛如利劍疾吐,竟又籠罩著佟長白的胸腹間三處大穴。
法音瞠目結舌,但覺此招奇奧絕倫,平生從未聽聞。
隨即就恍然大悟,電光石火般掠過一念:「是了,她的暗器破空之聲,好像是五響,但刀劍光幕上傳來的震動感覺卻有六七次之多,莫非其中有一兩枚暗藏毒香,發出時手法不同,是以聽不見破空之聲?」
山坡上一片靜寂,人跡杳然,使他大感莫測高深,卻又不敢出林奔到坡頂查看。因為他們此舉很可能是誘敵之計。
朱宗潛又問道:「她姓什麼?叫什麼名字?」白衣女緊緊閉住雙眼,沒有回答。
第三招之時,玉掌又拍中他右前臂,但三招之後,又顯得平庸無奇。朱宗潛若是存心殺死她,易如反掌。
看來這封信只是讓他看,並不打算交到他手中。
朱宗潛道:「若是這麼說,倒還公道。」
佟長白道:「後悔個屁,要亮相便快些。」
原來這白衣女後來的幾招,顯示出身手平凡,功力不強。朱宗潛何等靈警精明,頓時發覺有異,決意放過這一機會,以便繼續觀察真相。
朱宗潛挫腕收臂,左掌呼一聲劈出去。
他對面那個蒙面人亦全然不敢動彈,因為他亦被敵刀之勢所禁制,若然一動,敵人之刀定可把他頭顱劈下。
佟長白往側一閃,眼前一花,敢情那黃衣人已掉轉身軀,一手反掌拍出,底下也撐出一腳。
朱宗潛嘻嘻一笑,道:「常言道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你凶什麼啊?」
白衣女大喜道:「謝謝先生了。」福了一福,趕快轉身奔去。
朱宗潛道:「不錯,他是這一路人馬的領袖?這就奇了,假如他們不是東廠方面之人,會是什麼來歷呢?」
他閃過上面的掌勢,卻沒躲過對方底下一撐,蓬的一聲摔跌地上。
因為對方這一記招數,他第二次已經著意防範,仍然躲之不過,不禁又驚又怕,凝神尋思破法。
朱宗潛低低道:「這廝雖是鬥不過佟兄,但身手之強,已至足驚人。咱們定須查出這些年輕高手從何而來才行。」
佟長白厲聲道:「咱不跟你們囉嗦!小子你趁早讓開,不然的話,咱連你一塊兒砸死。」
那黃衣人吃吃嬌笑,並沒有趁機欺撲出手。
黃衣人轉眼望去,但見來人是個農家少年,一頂斗笠遮住了大半截面孔,無m.hetubook.com.com法瞧清他的容貌。
黃衣人道:「那麼你就報名亮相好了。」
法音道:「檀樾一身武功深不可測,這回貧衲定要輸眼了。」
他在這等場合,居然尚用「恭聆」的字眼,可見得那黃衣人身份尊貴之極,他們都對他萬分恭敬。
黃衣女寶劍疾吐,卻刺個空。原來她劍招發出之時,受到腳法牽制,因此變招吐出時,角度不夠,劍尖恰好從敵人腿邊擦過。但這一來,總算保住了彭二的性命。
要知武功之道,千變萬化,實是難求定規。那黃衣女說的「鳳點頭」招式,本甚平常。
黃衣人道:「什麼事?」聲音已沒有早先那麼冰冷尖銳。
那沈千機雖然也詭詐狡譎無比,當時的形勢不同,他朱宗潛運氣太好,步步佔了機先。但目下形勢卻是反轉過來。假如這黃衣人正是圖謀自己,則他定已打聽過一切有關之事。論起兵法中知己知彼這一條,朱宗潛乃是大大的不利。他不禁苦笑一聲,道:「在下早該趁你仰天冷笑之時,全力出手取你性命。」
他本是極為凶狡之人,一瞧這個黃衣人武功奇奧得緊,腳尖根本未曾踢出,已迫得他退開。連忙沉住氣定一定心神,瞪大凶睛,同對方上上下下打量。
朱宗潛道:「好,你們既然不知,那就走開一旁,不許偷聽。」
白衣侍女聽他的口氣堅決異常,竟是毫無商量餘地。無可奈何的閉起雙目,幽幽嘆息一聲,表示她束手就縛。
白衣侍女搖頭道:「小婢奉命不得洩漏。」
可是她的腳法卻露出破綻。說時遲,那時快,朱宗潛驀地向右上方躍起,身法快如閃電。
朱宗潛道:「那麼在下只好出手把你住了。」
佟長白喝道:「放屁,那個要理他?」呼地揚起釘錘,便待砸落。
朱宗潛右手長刀同時劈出。當那蒙面人一怔之時,刀鋒已離他頸子不及半尺。
黃衣人一怔,道:「你說吧!」
走了六七步,突然停步回頭道:「敝上的話,先生不可不信。」說罷,這才真的走了。
原來白衣侍女雙手漸漸舉高,最後雙手都伸直,高舉過頂。故此朱宗潛隨著她的手勢,不知不覺仰起頭閱看,此舉自然是對方詭計之一。
朱宗潛道:「在下也甚感奇怪,大概是不忍得取你性命。其實在下早就知道了一件事。」
那黃衣人已站在一旁等他起身,並沒有乘勢追擊。
朱宗潛當機立斷,朗聲問道:「姑娘找誰呀?」說時,大步走出樹林。
朱宗潛微微一笑,道:「姑娘忘了告訴我貴上的姓名。」
朱宗潛道:「如若你也亮相,在下定必遵命。」
佟長白咆哮一聲,道:「幹什麼?要打就打,少囉嗦。」
朱宗潛精神一振,大喝一聲「好俊的功夫」,上半身向後一仰,雙手使出大擒拿手法,以攻代守。
黃衣人傲然道:「這個自然,難道我願意這樣子從江湖中隱退嗎?」
黃衣人尖喝一聲,這四個蒙面人立時閉口,迅快散開,分守四角,把他們圍在當中。
黃衣人冷冷道:「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只不知你當時何故不出手?」
白衣女本能地揮手一拂,五隻纖指拂向朱宗潛手腕脈門。這一招姿勢美妙異常,且亦凌厲之極。
他躍退數步,讓她喘息一下,便又出手攻去。白衣女指拂掌拍,極巧妙地連接三招。
佟長白哦了一聲,道:「你是崑崙派的?」
那邊廂的佟長白和法音一見他發出暗號,齊齊躍走。他們身法何等迅快,霎時去得無影無蹤。
黃衣人冷冷道:「這一招源出何家何派?」
過了一陣,山坡上以及周圍仍然沒有什麼動靜。
朱宗潛竟然招架不住,只好向後退去。
四個蒙面人聽到聲音,轉頭望去,這才發現,都大聲鼓噪起來。
黃衣人怒道:「我如何口不應心了?」
朱宗潛沉聲道:「常言道強將手下無弱兵,姑娘不必客氣了。和-圖-書
黃衣人上半身微向後仰,底下的右腳略略離地,似踢還挑。佟長白但覺下盤受到威脅太大,迫得連退兩步,釘錘也就隨之而落了空。
朱宗潛欺身迫近,掌拍指戳,連攻三招。白衣女踉蹌後退,第三招已招架不住。朱宗潛鐵掌自動縮回,沒有向她身上拍落。
要知朱宗潛那一句「太可惜」,換了平常之人,定必略略分心思忖其意,這麼一來,朱宗潛突施攻襲,實是不易招架。然而對方揮動長劍,嚴密護住門戶,如此機伶心眼,實是世間罕有。
同時之間,背後的黃衣女冷冷道:「我這一招『鳳點頭』,已罩住你『靈台』、『中樞』、『命門』三大要穴。劍尖與你穴道相距只有半尺。」這幾句話有如符咒一般,竟把個武功卓絕的朱宗潛迫得不能動彈,硬是煞住長刀劈下之勢。
這麼一來,朱宗潛的背後門戶洞開,把整個背脊完全交給敵人了。但事有輕重,險有緩急,他乃是被情勢所迫,不能不先行旋身招架敵刀,才想法子對付黃衣女的劍勢。
朱宗潛見她劍勢浮沉之間,奇奧無比,不但封住所有的方位門戶,而且還含蘊極厲害反擊之勢。因此,他縱然出盡全力攻去,仍然搶制不著機先。
佟長白跳起來,喝道:「再來一次。」
黃衣人凝視他頃刻,才道:「你拏開斗笠吧!」
這一驚非同小可,心想:「她的武功,固然是深奧難測,但這等狡黠的心眼兒更是駭人。」
朱宗潛掀掉斗笠,微微一笑,說道:「我本來就沒有打算掩藏本來面目。」
在朱宗潛長刀禁制之下的蒙面人應了一聲,方要舉步後退。
這時他沒有立刻回答,卻以傳聲之法分別向佟長白和法音迅快說了幾句話,這才緩緩道:「閣下口出狂言,其實是口不應心,在下才忍不住出來點破。」
黃衣人左手沒有掀起面罩,反而向前一伸,但聽「嘶嘶」連聲,發出一種體積細小的暗器,連珠射去。
佟長白獰聲笑道:「咱又不是他的奴才,便臭罵他一頓又怎樣?」
黃衣人道:「聽說你聰明無比,何妨猜一猜看?」
黃衣人道:「此劍名為殺豬,你今日恐怕很難活口了。」
但見她頓時玉面脹紅,連連喘息。這時候朱宗潛內力增強一點,便能制她死命。
佟長白裝出一愣神之狀,朱宗潛又道:「在下見你太過吃虧,才跑出來,迫他露面報名的啊!」
他正要出招,林內驀然飛出一條人影,朗朗喝道:「閣下且慢出手。」
黃衣女冷冷道:「朱宗潛,你最好不要自誤。要知我目下已運足劍勢,如騎虎背,如箭在弦。假如你輕舉妄動,我的寶劍不得不發。」
朱宗潛曉得對方嘲弄自己,故意說是殺豬劍,朱豬同音,這口豬一定是自己了。但他不怒卻驚,心想:「這廝好生狡猾,居然瞧破我的用意,故意不說出劍名,一來免得我從劍名上猜測出此劍的厲害之處。二來假如讓我突圍遁去,亦不能向江湖上,打聽此劍來歷,以致查出他的家派出身。」如此武功高強智慧過人的對手,他還是第一次碰上。
朱宗潛又向法音詢問,法音當然也搖頭。
三個人的手法有軟有硬,有正有反,端的使人難以招架。
朱宗潛定睛一看,白絲巾上寫道:「字奉朱宗潛足下,今日之會,小試牛刀,諒君已惕然而懼矣!茲命小婢傳達吾旨,今晚三更以前,必將足下生擒。如若自知無能匹敵,可隨小婢來謁,輸誠求降,或可免兵敗被擒之辱也,宜三思之。」底下沒有具名,朱宗潛剛剛看完,突然發覺自己仰頭閱信,斗笠已遮掩不住上半截面孔。
黃衣女道:「不要害怕,我從來不用毒的。」
她很快就從山坡走下來,離樹林丈許便停住腳步,轉眼向四下打量。但見她一雙眼睛大而靈活,彎彎的眉毛,唇紅齒白,竟然甚是美麗動人。
白衣侍女玉頰hetubook.com.com上飛起兩團紅暈,益增嬌媚。朱宗潛從這一點觀察出對方經歷得不算多,當下又道:「姑娘除了送信之外,還有別的事沒有?」
這法音和佟長白都曉得朱宗潛心意,互相呼應,裝模作樣,不但全無破綻,而且攻勢緊湊之極。
朱宗潛雙手動處,掣出刀劍。
朱宗潛道:「不錯,閣下高姓大名?」
這麼一來,「鳳點頭」這一招頓時化腐朽為神奇,只要他身形稍稍一動,不論是向哪一方移動,都得被敵劍刺中大穴,當場身死。
朱宗潛手抓住斗笠邊緣,道:「在下平生未曾做過虧心之事,何須隱藏姓名面目?但在閣下還未亮相之前,我也邯鄲學步,讓你們莫測高深一會。其實呢,我隨時隨地都可以掀開斗笠,報出姓名。」
他一望之下,大為疑惑,原來來人是個白衣少女,作侍女裝束,背插長劍。身量纖長,行動敏捷輕靈。
井溫道:「兄弟奉命跟蹤之時,還以為他們是戈遠、袁負那一路人馬呢,誰知竟然不是。兄弟覺得那個穿黃衣的最是莫測高深。」
但他深知自己刀劍齊出之勢,凌厲無匹,對方武功雖是精深奇奧,卻也未必能躲得過雷霆刀及乾元劍兩般絕藝的一擊。他居然因此而生出顧慮,白白放過了這個突擊的機會。
朱宗潛道:「你一不亮相,二不告人姓名。這一來縱然輸了,誰也不知道你有沒有退出江湖?」
佟長白大吼一聲,舞錘疾砸,這蒙面人豈敢以長刀硬架敵錘,往左方連跨兩步,健腕一抖,長刀迅劈。
佟長白氣虎虎的一抖腕,釘錘筆直的指住他,那三尺長的鋼鏈堅挺如棍。朱宗潛叫道:「慢著,你弄錯對手啦!」
朱宗潛的身形果然紋風不動,朗聲說道:「在下豈是貪生怕死之人?你即管發劍。」
朱宗潛方自作勢待敵出手,黃衣人卻笑了幾聲,那笑聲宛如出谷黃鶯一般,甜美之極。接著舉手捏住面罩邊緣,道:「你不讓我瞧,我反而先讓你瞧瞧。」這兩句話聲的嬌柔甜美,比笑聲更有過之。
黃衣人道:「等我擒下了你,才告訴你吧!」說話之時,探手入黃衫內,抽出一口薄薄的軟劍,藍光湛然,迎風一抖,登時挺硬。
黃衣人嘿嘿笑道:「好,看你能遮掩多久。」
朱宗潛表面上裝出若無其事,笑道:「可惜的是在下有百毒不侵之能,你若是放出毒香,方知在下手段。」
那黃衣人比他矮得多,頭罩與身上黃衫相連,這刻連頭連面都罩住,只露出兩隻眼睛,卻是黑白分明,閃閃有光。
白衣侍女驚道:「假如小婢不願意留下呢?」
黃衣人擺擺手,表示不要緊。
黃衣人怒道:「好大膽的狂徒,你敢戲弄於我?」
黃衣女揮動長劍,忽上忽下,淡淡道:「可惜什麼?」
可是朱宗潛卻自知無法擺脫,這是因為他從旋身發出刀劍時,雙腳所踏的方位與平時不同。
朱宗潛又喝道:「移刀外指。」彭二被他氣勢所懾,果然移動手中那截斷刀,同右方指去。此是修習武功中的慣用語,外行人也許弄不明白,但他們卻絕不會弄錯。
朱宗潛一愣,忖道:「她竟是個女子麼?我從未聽過這麼動人的聲音,想必也長得很美……」想到這兒,不由得睜大雙眼望去。
黃衣女緩緩舉步迫近,嬌聲笑道:「這話可是當真?」話聲中劍勢浮沉不定,慢吞吞的向他刺去。這一劍來勢雖慢,卻奇奧變幻,無從捉摸。
朱宗潛一撲入林內,就立刻隱沒樹後,窺視敵人的行動。誰知他們卻一轉眼走個乾淨。
佟長白怒道:「誰稀罕了?」大步走開。
他突然放鬆手,道:「姑娘回去上覆貴主人,就說我朱宗潛不信她有這麼大的神通,真能在今夜三更以前活擒住我,嘿!嘿!莫說生擒活捉,我甚至不相信她能在三更以前找到我。」
黃衣人仰天冷哂,道:「想不到你自投羅網,這更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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