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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爭雄記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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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伊人何處

第二十五章 伊人何處

無名氏生似被他勾起好奇之心,淡淡道:「顏峰用意何在?」
她似是想不到這個道人居然能連續抵擋她這麼久,滿面暴怒的神情,看也不看旁邊的無名氏一眼。
無名氏冷冷一笑,道:「這一點是你告訴他無疑,只有你曉得我說過把玉貓送還失主之後,就可以恢復從前無掛無慮的生涯。」
疑念一生,頓時覺得破綻百出,這名道人故意走得不快,分明是怕有人跟蹤他時趕不上他。
這種打法雖然吃虧在不能縱躍閃避,可是一則坐在地上,可以讓敵人攻襲的面積減少,二來招數詭異舉世皆無,出手攻取部位,都是下盤極低之處,使敵人不易抵擋。因此如果那面鏡子不破,抵消了不用眼睛的缺點,便反而佔了不少便宜。
無名氏自然不會出手幫助修心道人,但雙腳卻不知不覺向那邊走去,縱到廊上門邊,靜靜看那老婦人如何奪門而入。
此念一生,登時又記起那日在天龍古寺大門外,被她下令教楚南宮等一干高手圍攻自己之事,早已情斷義絕。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無名氏忽然運聚真力,隔空一指向那老婦人身上點去。指風一發,老婦人登時發覺,迅快絕倫地抽回右手,封住他的指風。
無名氏忽然感到熱血沸騰,便要奔去。神指丁嵐連忙拉住他,道:「等一等!」
無名氏詢問似地望著他,丁嵐接著道:「玉虛觀在武林中聲名甚著,目前的掌門是玄水真人。不過那位名列爵榜中的浮塵子比玄水真人聲名更高。不久以前在夫人府中死在凌姑娘手下的道人就是浮塵子。」
此事使他心情波蕩甚劇,幸而上下圍攻他的七個人都分心疏神去聽那顏峰的話,是以尚無大礙。
可是無名氏卻沒有望她,一徑向呂飛躬身道:「老前輩一身武功,天下無敵,為何一直含垢忍辱,難道你已改變了?」
那青衣道士動作好快,雙臂齊揮,只見兩團青色袖影向身後的無名氏襲去。衣袖上內力奇重,不亞於用手掌發出的掌力。
夏雪越看越不對路,急將起來,不顧一切,飛身向戰圈中撲去。
這一剎那間,他已決定務必把這可恨可憎的青衣道士殺死,也不去見凌玉姬,逕自揚長而去,並且永不再踏入江湖。
那個說話之人,乃是個佩劍道士,面尖顴突,雙睛流轉不定,一望而知不是善與之輩。
他已感到這個無名氏深沉莫測,只因自從與長勝將軍呂飛及夏雪分手之後,至今都不跟他說一句話。
只聽夏雪連忙道:「我自有法子,你即管殺出重圍。」
這陣低沉森冷的笑聲正是那老婦發出,只見她雙手連續抓去,每一出手,都激起銳烈風聲,可見得她功力之高,武林罕見。
這座道觀佔地頗大,加以那蓬光雨高上雲霄,要斷定在什麼地方發射,卻不容易。
無名氏第一次面色變動,虎目中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他舉步向那青衣道士走去,一面調氣運功,聚集真力。
修心道人急忙後退,無名氏更不遲疑,舉步揚掌,迎面拍去。
驀然間聽到外面「轟」的一響,無名氏想起神指丁嵐的碧煙紅雨炮,立時轉身奔出神堂。
神指丁嵐受寵若驚地應一聲「好」,趕快過去。
無名氏那知對方心意,噗然一笑道:「廢話少說,我問你人呢?在那一間秘室中?」
無名氏愣了一下,道:「你不要胡說,我且問你,凌玉姬被誰劫走的?」
無名氏淡淡道:「你面上的神情變化得好大,難道說你認為我不會向你下手了麼?」他不但語聲淡漠,面上更是沒有一點表情,教人測不透他的心意。
無名氏淡淡道:「無所謂……」
修心道人心中雖想瞧瞧是誰來到,但生死懸於一發,形勢過於危殆,實在無暇去看。再說他也曉得沒有人會出手援救,所以全力對付面前強敵。
果然片刻之後,兩條人影先後馳到。星月微輝之下,隱約可辨出這兩人俱是玄門之士。
不過他也說不出對這道人有什麼好感,冷冷應道:「我就是無名氏,特來要人。」
四周群豪真不知看那一邊的好,忽而左望,忽而右顧。瑛姑握緊兩拳,神色緊張。夏雪則面色蒼白,牢牢瞪住無名氏的情勢。
這幾句話比臭罵還要令人難受,藍岳一張俊面,變成了青紫色,氣得渾身發抖。
她在不知不覺中已忘掉落敗身亡的恐懼,一邊出手,一邊道:「那一天在天龍古寺我跟他們大夥兒走掉的事,你還恨不恨我?」
顏峰退了一步,面目又回復一向的深沉冷靜,道:「取你性命並非難事,但你運氣太好,出身於藍大先生門下,此所以等閒也沒人肯招惹於你。但你別以為是自己的本領,這都不過是藍大先生的福蔭而已!」
就這幾句話工夫,那九名高手業已逐漸加強壓力,圈子又開始收縮。
剛剛縱出門口,目光到處,只見黑漆的天空中,出現一蓬紅色火雨,流轉變幻,甚是好看。
修元道人連忙橫閃兩尺,使出擒拿手法,扣拿對方手腕,一面還想開口勸說,那知無名氏一身武功,出神入化,掌勢一變,也用出擒拿手法,反而向他腕臂疾抓。
神指丁嵐道:「他的連環毒計,誰也無法想得到!首先,他要設法把顏家失寶千里眼栽贓在你頭上!因為在煩惱峽被困諸人之中,有兩個人隱約查出失寶在他手,他一來害怕顏二先生向他查問,二來也怕羅門居士的武功了得,所以非栽贓不可!那知當時被認為已經恢復一切漠然的你,卻尋到煩惱峽去。」
神指丁嵐怔了一下,忽然湧起一陣寒意,道:「你心中想殺死我,是也不是?」
那道士訥訥道:「老……觀主……就在那邊牆根……」
只聽「呼」的一聲,對方特長的衣袖激射回去,擊www.hetubook.com.com在牆上嵌著的小圓鏡上,「啪」的一聲,鏡面完全粉碎,玻璃紛紛掉落。
藍岳愕一下,道:「誰的芳心?」
藍岳實在沒有想到他說的是夏雪,卻以為他指凌玉姬而言,忍不住冷笑連聲,道:「愛上她的人多著呢,這等事只能各憑本領,暗算人有何用處?再說本公子要取你性命的話,豈用得著以這種手段!」
那些圍攻無名氏的高手,瞥見紅影飛撲入來,起初都沒有想到她會幫助無名氏,故此大家略略撤開了一點,讓她插入。
無名氏又道:「那隻玉貓目下已被我找到,並且送還失主,老前輩如果要追究的話,只須對付那兇手,無須查問玉貓下落……」
無名氏劍眉輕輕一聳,旋即平復如常。
只見長勝將軍呂飛面上掠過一陣慘然之色,登時好像蒼老了許多。
那知目下不但證實了三年前救了自己一命,又授以內功心法的老人正是凌波父,更知道了此中的關係淵源。嚴格說起來,自己就等如是帝疆四絕之一凌波父的門下弟子,也是他的掛名女婿。
那邊的長勝軍呂飛和羅門居士仍然相持甚烈,羅門居士身列侯爵之位,武功的高強自不用說,可是比起長勝將軍呂飛似乎還差一點。可是由於長勝將軍呂飛力戰混元手歐充之後,耗去真元不少,拳掌內力不及初時威猛沉雄,因此兩人恰好打個平手。
無名氏忍不住道:「有一天你碰到比你更高強的對手,把你老打敗了,是也不是?」
他如果不親自試出老婦絕世的功力,決不至於這麼驚訝,也不會了解修心道人處境實在是極為危殆。
無名氏目射奇光,心中泛起三年前他在黃山一處石洞內回醒之時,所見的老人正是這般模樣。他記得凌玉姬曾秘密向他說過她的父親名叫凌波父,但連她自己也不曉得他是不是帝疆四絕之一。無名氏以前也曾想過此事,不過由凌玉姬口中所形容的凌波父在家時是個面貌俊美的人,出外時改名為皮水靈,面上有一顆比指頭還大的朱砂痣,所以聯想不到一塊兒。剛才他聽到凌波父三字,趕緊問顏峰一聲,用意不過是想證實那凌波父是否就是凌玉姬的父親,從而可知凌玉姬是不是帝疆四絕之女。
顏峰應道:「便宜不便宜日後自知,眼下且看那一個先擊倒無名氏?」
兩人又走了幾步,無名氏忽然道:「丁兄且等我一下。」他轉身奔回長勝將軍呂飛身邊,夏雪喜出望外,滿面泛起笑容。
無名氏和藍岳都微微頷首,忽聽瑛姑厲聲道:「你們私人之間的怨仇等會兒再說,目下先同心合力,把無名氏擒住再說!」
無名氏低哼一聲,左手施展出「達摩三圖解」中一招擒拿手法,右手使出十二散手中「千軍辟易」的一個變式。
無名氏道:「我可有資格去救她?」
無名氏手勁奇重,加上深厚內力,這一推看似平常,但那兩人都被他震傷,一時爬不起來。
無名氏在諸人之中,最忌憚的就是這個顏峰,此時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暗暗大凜,不敢不信。
無名氏明明見到他袖影中有面小鏡子一閃即逝,情知對方乃是藉鏡子反映窺測自己的動靜,卻仍不做聲,既不上前,也不走開。
長勝將軍呂飛道:「若非是你,老夫還不肯讓這本秘錄落在他人手中呢!」
無名氏見他幾次都不肯說出那個幕後之人是誰,便不追問,低低道:「我從正面進去,你打後面潛入,如果你業已把她救了出來,能夠通知我固然好,不能的話,你就連放兩枚碧煙雨炮,作為訊號如何?」
神指丁嵐站起身,道:「找到凌姑娘之後,你得應承去把玉貓借來,我們一道去揭開那千古之謎!」
前文說過,這修心道人感於凌玉姬指點武功,擊敗了修元道人,是以處處袒護於她。他自然曉得凌玉姬這次被劫,就像是釣魚之餌,目的就要把無名氏誘來,只要驚動了主持之人,凌玉姬立時便遭慘死。所以他急於把對方勸離此地。
無名氏放入囊中,道:「那座屋子裏是什麼人?」
無名氏道:「去找回凌玉姬。」
無名氏大為驚訝,想了一陣,沉聲道:「可是美艷夫人?」
修心道人急急施展凌玉姬所傳的十二散手中的手法,一掌拍去,把老婦人迫退一步,登時又佔回原位,攔在房門當中。
無名氏冷冷道:「不錯!」
無名氏尋思一下,道:「好,走吧!」
丁嵐凝想了一下,道:「以武功而論,你目下已足可橫掃武林,不過這個對頭卻不易對付,尤其是他們劫走凌姑娘之事,敢情是衝著你和藍岳兩人而做。」
無名氏本來對玉虛觀的人一肚子不滿,這番現身,正是要重懲這些道人,教他們曉得利害,那知這修心道人不但相貌忠厚,出口之言更是斯文有禮,登時惡感全消。
顏峰眼中射出毒恨之光,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你學的雖是帝疆絕藝,但只不過是藍大先生一身絕學中最普通的幾手招數而已!比起無名氏得自帝疆四絕之一的凌波父的十二散手,還差得遠哩!」
無名氏感到對方衣袖力道倏弱,趁機變化掌勢,使出修羅七訣中的「借勢」大訣,掌心吐力一推。
他們先飽餐一頓,然後在暗僻之處打坐運功,到了半夜時分。神指丁嵐被人推醒,睜眼一看,卻是無名氏。
長嘯聲中,這長勝將軍呂飛拳掌更是威猛迅快,連環疾劈,一連五招,把羅門居士迫退七八步。接著「砰」地一響,一股拳力已擊中羅門居士肩頭,羅門居士腳下連退四步,終於趺坐地上。
眨眼間那老婦人施展出強攻硬打的手法,左手照常快攻,右手卻運足內力,緩緩向對方面門抓去。
m.hetubook.com.com名氏查聽四周沒有別的異響,陡地躍出來,落在那名道士身前。
夏雪面色一變,一股寒氣從心底冒起來。
顏峰轉眼瞥見四周群豪,個個凝神瞪目,心中一陣得意,應聲道:「我當然知道,凌波父身上永遠穿著白色府綢長衫,身量高大,滿頭如銀白髮,面色卻青紫難看,大概是戴了人皮面具。」
無名氏舉掌封架,「砰」地一響,震得身形微晃,不由得大大一凜,凝目猜測這個老婦人是誰。
無名氏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探手入囊,取出那本達摩秘錄,道:「這本武學寶典請呂老前輩查收,當日歐陽老前輩說過,或是交給呂老前輩,或是代為奉還給神尼伽因大師。」
無名氏只是向前奔去,越過三重院落,忽聽到左側傳來一陣低低的冷笑之聲。
修心道人一看對方手法,神奇絕倫。他浸淫於師門武學已有數十年之久,本門手法,自然精熟已極。然而此刻卻感到自己所學的手法之中,沒有一招可以破解敵人攻勢。
夏雪也大聲道:「無名氏快走!」
神指丁嵐一直都隱藏不住心中危懼之意,雖然像他這等一時高手,平生歷經過無數次大風大浪,生死之事,要比普通人看得淡許多。然而真真正正面臨死亡威脅時,卻又是兩人單獨相對,沒有旁的人在場,少去面子問題,到底免不了心驚膽戰。
無名氏冷冷道:「玄水真人可在此地?你叫什麼名字?」
他只望了一眼,就騰身縱上左邊的牆頭,神堂中一條人影閃出來,沉聲道:「尊駕既敢夜闖本觀,何故匆匆就走?」
無名氏面色一變,道:「這樣說來,她落在玉虛觀的人手中,豈能活命?」
無名氏心中根本已忘懷此事,在這世界上,能夠令他感到心波蕩漾,或悲或苦的女孩子只有凌玉姬一個人。因此他毫不遲疑地應道:「我一點也不恨你!」
兩人分頭走開,隱匿在黑暗中的無名氏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大喜,暗想對方口中秘室,一定是囚禁凌玉姬的地方無疑。
他這幾句話乃是武林中人都想得知的秘密,因此無名氏與那七個圍攻他的高手都不知不覺緩了下來,仔細聆聽。
那個據守住房門之人,正是早先與他動過手的修心道人,此刻已經頭髮散放,形勢危殆,但幸而仗著十二散手的幾下奇奧掌法,苦撐危局。
那青衣道士接著又道:「老實告訴無名施主,凌姑娘其實未死,不須為她擔擾。」
藍岳哼了一聲,向顏峰道:「現在且便宜了你!」
夏雪衝到無名氏身邊,突然發掌襲擊酆都秀士莫庸,接著攻向靈隱山人。
無名氏鬱鬱不語,轉身便走。但走了幾步,忽然停住,回頭道:「我可不是被你勸走的。」
說得遲,那時快,無名氏肩頭一側一沉,藍岳但覺這一掌簡直沒有擊中敵人似的,那股重如山嶽的內力反而「呼」的一聲,向顏峰左脅擊到。
無名氏面上漸漸露出同情之色,道:「你老的話有理,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就越發害怕摔下來,所以名望隆著的人,行事往往不擇手段。」
這時藍岳及顏峰兩人都目射奇異寒光,殺機外露,尤其是顏峰更是妒恨。直到此刻,他才曉得真正的情敵竟是無名氏而非藍岳。
一陣痛苦淹沒了他,卻聽到修心道人低聲道:「無名施主你還是快走吧!」
顏峰面色一變,怒聲喝道:「你幹什麼?」身形微旋,探手一撥一抓,扣住了藍岳手腕。
無名氏道:「無名氏就無名氏吧,你是否已把凌玉姬害死?」
卻聽瑛姑的陰冷話聲道:「藍公子可用全力對付無名氏,顏先生你在三招之內,可能取那賤丫頭的性命?」
那青衣道士一面應敵,一面沉聲道:「貧道以為無名施主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那知嗔心仍盛,也不過是平常之人而已!」
眨眼間已走到五尺以內,那青衣道士迅快舉手向牆上一拍,一面直徑只有兩寸的小圓鏡登時嵌在牆上,閃閃生光。
無名氏道:「原來如此,這條連環毒計當真厲害之極。」
那青衣道士只昏了一昏,立刻就恢復清醒,急急發招攻敵。他的招數詭奇之極,全是仗著雙袖從雙肩之上或雙脅之下向後面拂擊,竟不轉過面來瞧著敵人。
顏峰冷笑應道:「我如果真心要取她性命,兩招之內擔保她屍橫就地,不然的話,我顏峰從今而後,永不踏入江湖一步。」
當下他看定那名道人去路,潛跟上去。走過一座院落,忽地訝然停步,忖道:「這廝既然要趕到秘室去巡視,為何去勢不速?再說他們都是普通的人,難道不會想到有人在暗中偷聽?」
那顏峰果然不愧是武林第一世家出來的人,不但功力深厚,手法之迅快奇奧,更是高人一等。
無名氏彎腰蹲腿,掌勢忽掃忽拍,抵擋了四五招。忽然感到對方身上似乎發出一陣陣強勁絕倫的潛力,迫得自己不能夠上前去。
那個黑巾包頭的老婦人身手矯健,內力深厚,房門四周的牆壁已經被她的內家真力震得粉剝惡落,露出石頭。
無名氏大感興趣,道:「那麼是什麼原因?」
他停頓一下,見無名氏仍然沒有反應,當下又道:「把她的屍體交給你並無不可,但如果她的親人來到,教我怎生交代?」
無名氏心中雖是不悅,但卻沒有流露在面上,使人感到莫測高深,因而多加幾分敬畏。
無名氏記起對方所說「驗出她猶是處|子」之言,因而想到凌玉姬事後,居然仍然偷生苟活在人世之上,心中除了痛恨之外,又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憎厭。
他這一著叫做「打草驚蛇」,反正無從下手,不如弄點聲響,使觀中之人聞聲起來探視。
那青衣道士突然開口道:「施www.hetubook.com.com主高姓大名?」他的聲音冷酷低沉異常。
他們手中都握住長劍,一下子就發現那扇木門,其中一個仔細驗看之後,低低道:「門上留有掌印,必是有人潛入,只不知他此舉是什麼意思?」
神指丁嵐遲疑一下,才道:「我自知有法子助你找到凌姑娘下落,因此我覺得暫時毋庸擔心。」
丁嵐沉吟一下,道:「好吧,不過這回成功以後,你卻不可食言毀約。」
神指丁嵐道:「後來我一直忙著別的事,是以沒有想及救她之事。」
青衣道士道:「貧道想不到能夠這樣和平地結束這宗事。」
寂靜中又過了大半盞茶時分,那青衣道士身軀微微一動,鏡子光芒再度一閃而沒。
無名氏原本就難以力敵藍岳、楚南宮等八位一代高手,這時加上了一個顏峰,宛如百上加斤,更加無法可施。轉眼間他已陷身重圍,危機百出。
長勝將軍呂飛持髯一笑,道:「老夫這就動身尋覓一處隱僻之地,永遠埋名隱遁,只怕不容易代友償還心願。」
那修心道人雙目大睜,訥訥道:「你……你老就是無名氏?貧道久仰英名,想不到今晚得睹丰采。」他隨即低聲道:「無名施主最好快點離開,若然驚動了別人……」
許多武林人都過來拜見長勝將軍呂飛,擾攘了好久,呂飛才和無名氏、夏雪三人擠出人堆,走出這座鏢局。神指丁嵐跟了上來,四個人一塊兒走到街上,這時天色已暮,他們轉入一條僻靜橫街之內,無名氏停步道:「多蒙呂老前輩仗義出手,此恩此德,永銘於心。在下有事在身,這就拜辭。」
無名氏不再多說閒話,簡短地說道:「那就帶我去見她……」
無名氏了解地點點頭,躬身一禮,轉身大步追上神指丁嵐。
無名氏朗聲道:「顏峰你可知道凌波父的長相如何?」
她這一出手,使得無名氏的危急局勢頓時弛緩許多,藍岳厲聲道:「夏雪,你可是瘋了?」
他一誤再誤,良機已逝。只見那九位高手宛如狂風驟雨般四方八面兇猛進攻。使得無名氏及夏雪二人根本無暇說話,更別要衝出重圍。
呂飛又緩緩道:「當我隱退的那一年,正是我聲名最盛之時,平生大小數百戰,從未敗過。可是有一天……」
她只向無名氏攻了一掌,隨即就回手向修心道人疾抓,凌厲異常。
那人的同伴驚叫一聲,連忙放棄攻敵,揮劍封架,「鏘」的一響,刀劍相交,發出一溜火星。無名氏此時向外一推,那人直撞入同伴懷中,都立腳不住,一齊滾跌地上。
他接著從囊中取出兩枚長如拇指的鐵筒,遞給無名氏,道:「這是我最近特製的『碧煙紅雨炮』,只要如法擲在堅硬地上,就會爆炸彈上半空,日間是一團碧綠色的濃煙,久久不散。夜間看不見煙,卻有一蓬數丈方圓的紅色光雨,極是惹眼。你等會若是見到這信號,必須即速馳援於我。又若是你碰上扎手強敵,亦即施放,以便讓我曉得,可以抽空下手救人……」
無名氏目瞪口呆,既驚訝又失望。
另外那名道人道:「且不去管他,你先趕到秘室去巡視,我去稟告老觀主。」
另外兩人刀劍襲到之際,被無名氏一掌掃去,先後挨了一記掌力,「砰砰轟轟」地摔跌開去。
門外四條人影迅速向他撲到,幻起一片刀光劍氣,猛襲上身。
顏峰哼了一聲,道:「你心裏明白就是,何必要我說出來!」
那邊羅門居士勉強起身,自有銀魚精舍弟子把他扶走。混元手歐充也有門人在場,此時也把負傷的師父抬走。
那道士並非沒有掙扎,只是對方手法神奇迅快,閃之不開,頓時面色大變。
無名氏道:「我倒沒想到你會有此顧慮,然則你打算找何人幫忙?你確知凌玉姬不會被害麼?」
那青衣道士突然發出梟鳴似的刺耳笑聲,這一陣笑聲可沒有半點偽裝,一聽而知這聲音乃是聽到可笑之事,真心真意地大笑起來。
他這一下自是大出對方意料之外,因此那青衣道士被吐個正著。
此刻的無名氏業已身經百戰,今非昔比,一看敵人功力絕世,不覺微凜,攻勢略緩。
藍岳被他扣住手腕,心中唯恐無名氏乘機反擊,疾忙向顏峰懷中撞入去。
他大喝之時,拳掌齊發,勢猛力雄,加上聲如霹靂,威勢無倫。把迎面的靈隱山人。辛龍孫二人駭得心膽皆寒,不戰而退。
丁嵐道:「為什麼呢?」
顏峰其時已接著道:「藍大先生藍淵我也見過,他身量瘦長,面容清秀嚴肅,舉止十分斯文。這兩人的形貌有沒有說錯?」
無名氏道:「你想以後獨自去把她救出來,那時她自然會對你萬分感激啦!」
他正要縱出去,卻聽那人又道:「本觀老觀主已在神堂中恭候大駕,閣下可敢在燈燭之下露面?」
無名氏冷冷一笑,轉身向原路奔去,趕回早先擊倒木門之處,已不見早先那名道人影蹤。
不過無名氏卻覺得對方雙袖好破,只是他身上源源湧出的潛力卻不易當。而且那陣陣潛力奇就奇在他越是急攻猛撲,就越是強勁沉重,迫得他無法移前半步,怎樣也夠不上部位擊斃敵人。
他到底沒有說出是誰,卻舉步前行。無名氏懷著滿肚疑惑,默默跟在後面。
那道人訥訥道:「貧道修心,敝派掌門並未離開玉虛觀一步,施主高姓大名?深夜駕臨,有何見教?」
那九名高手沒有一個是愚魯之輩,一見長勝將軍呂飛出手幫助無名氏,便曉得今日已無法殺死無名氏。個個不約而同撤出圈子,誰也不跟誰打個招呼,先後迅快地縱出群豪人牆之外,瞬息間走個乾乾淨淨。瑛姑可比誰都走得快,最先隱沒不見。
無名氏走了七八步,見那青衣道士仍然不言不和圖書動,於是停住腳步。
只見他左手伸處,不知怎地已抓住一個人的手腕,明晃晃的利刀反而向那人的同伴劈去。
丁嵐感覺出額上有冷汗沁出來,但他仍然力持鎮靜,沉聲道:「你如果改變心意,我就把幕後主持煩惱峽的人告訴你……」
他口氣之中,流露出深切關懷之意。夏雪心中一陣歡暢,使出獨門奇詭手法,左劈右掃,又替無名氏接了兩招。
無名氏怔一下,道:「如果老前輩沒有工夫,那就待在下去辦就是!」
兩條人影在黑暗中向東北奔去,不久,已奔到離城牆不遠的地方。
長勝將軍呂飛嘆一口氣,道:「從那時開始,我便懂得了恐懼的滋味。但這個心事卻沒人可訴,這些年來,我越來越變得膽小,但這個不能告訴人的心事卻越來沉重。」他長長吁口氣,生似忽然輕鬆了許多。
青衣道士身前又閃動著鏡子的光芒,似是暗中細細打量這個名聞天下的高手。
無名氏道:「不行,我若是走了,你怎麼辦?」
轉眼間已攻了二十餘招之多,無名氏空自耗了不少真元,但對方仍然穩如淵岳,秋毫無損。
無名氏冷冷道:「我就是她唯一親人!她是我的妻子。」
夏雪接著道:「那麼你快走吧,日後碰上這些人走單了,你便可向他們一雪今日之恨!」
無名氏也沒有理他,逕自踏入神堂之內,目光一轉,只見神堂中燈燭輝煌,卻沒有人影。無名氏心中不悅,隨手向那道士抓去,一下就拿住對方手腕脈門。
長勝將軍呂飛舉目環顧,眸子中豪情飛揚,襯起滿頭豎起的白髮,當真有氣壯山河的威勢。四下群豪都齊齊喝采,聲如雷動。
無名氏淡淡道:「我本想走開,但你們如果一定要我留下,那也可以。」說時,已縱下牆頭,大踏步向神堂走去。
無名氏縱出這座院落,忽見前面神堂中燈燭輝煌,人影閃動。
無名氏突然心中一冷,暗自忖道:「她居然肯把家傳秘學傳授這道人,這種關係自然大不尋常,我去救她,也許會被她嫌我多事。」
他搖一搖頭,道:「不,有一天我白晝入睡,忽然夢見我被人擊敗,從此在江湖之上,到處都碰到比我更強的對手向我尋仇。我一覺驚醒,全身都出了冷汗。無意中想到假如有一天我在天下英雄之前,敗在一個敵人手下,那時我怎麼辦?自然非自殺不可!這一想使我又出了一身冷汗……」
無名氏掌掃腳踹,封住對方兩團袖影,接著「呸」的一聲,一口唾沫吐在道士頭上。
正在危急之際,猛聽長勝將軍呂飛長嘯一聲,響徹雲霄。
他接著便舉步奔出去,修心道人大大怔住,如墜五里霧中,一點也摸不著頭腦。
無名氏一肚子鄙視憎恨之念,所以啐他一口,聊以洩憤,僅是侮辱對方之意。但他一身氣功何等高強,這一口唾沫力量不輕,就像一個小鐵球般擊在對方腦袋上。只震得那青衣道士頭腦一錯,幾乎暈死過去。
無名氏迫近一步,道:「我早知道你絕不肯說,且看你玉虛觀絕藝究竟有多麼高明!」
夏雪眼看對方人多勢眾,威力一直增強,再緩片刻,他就算想走,也沒有法子。不禁急得雙眉緊鎖,迅快地道:「你快走,他們若果真對我下煞手,藍岳決不能袖手不管。」
無名氏舉步走過去,但見那青衣道士面壁而坐,動也不動。一種詭異的氣氛,籠罩在這神堂中。
兩人一齊衝開數步,藍岳好不容易才掙脫了對方五指,其時另外的七人早已接上,繼續圍攻無名氏。
無名氏漠然道:「隨你的便,你愛把我當做什麼人都可以……」
青衣道士道:「凌姑娘她分明還是處|子之身,貧道親自驗過,絕無訛錯,試問她怎會有丈夫?」
無名氏精神一振,朗聲笑道:「我不怕他們,你快退開才是正理。」
丁嵐道:「我從各種線索上推測,這次玉虛觀出來的人身份甚高,大約是觀主玄水真人親自出馬。那玄水真人素來以持法謹嚴見稱,諒他不會加害於凌姑娘,再說玉虛觀觀主也不能做主,此事應是另外一位武林高人主持無疑……」
危急之際,他忽然發出左掌迅擊,右手五指化拿為掃,這一招變化微妙,五指掃處,已彈開對方掌勢。同時左掌的一招,也把敵人迫得橫躍數尺。
無名氏道:「老前輩的一位徒孫杜鎮國兄,不久以前忽遭慘死,死因起於他查出財神錢乾的玉貓……」他接著把停放杜鎮國屍身的地方說了出來。
青衣道士笑了一陣,道:「你可想知道貧道為何發笑之故?」
無名氏在牆頭忖思一下,但覺心中一片落寞,連話也不想說。當然他沒有半點害怕,只是不想再理凌玉姬的閒事。
那道人似是萬萬想不到潛入本觀的人,居然也敢露面,吃了一驚,凝目打量。
無名氏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懶得作答。這時卻發覺自己攻勢稍緩,對方發出的迫人潛力也就減弱不少。
他等了一下,見對方沒有聲響,便接著道:「那人就是顏峰。」
無名氏道:「你的話教我難以相信。」
他們再度加入圍攻,俱都用盡一身絕學。但見這九個高手此進彼退,聲勢浩大猛烈,眨眼之間,把個無名氏打得招架不迭。
顏峰那麼深沉之人,這時也禁不住心頭火發,厲聲道:「藍岳你想趁機殺死我,好獨霸她的芳心是也不是?」
這種打法一望而知她存心一舉斃敵,所以單用左手保護身上要穴。右手則硬迫入敵人掌影之內,準備仗著精純功力,強忍對方扣脈點抓之苦,一把抓死敵人。
神指丁嵐道:「我所確知的,就是有玉虛觀的高手在內。」
長勝將軍呂飛已激起當年的豪情雄風以及以生死相搏為樂的勇狠天性,這時那肯罷手,左掌猛劈,右和圖書拳力擊,繼續施展絕學。晃眼之間,那九名高手合圍之勢已自冰消瓦解。
藍岳劍眉一聳,冷笑道:「我既然這等不濟事,且看你今日可有本事把我殺死!」
無名氏雙眼在黑暗中射出兩道寒光,凝望住神指丁嵐。
神指丁嵐道:「我先把我了解的情形說一說,那就是當凌姑娘失蹤時,恰好是你把玉貓強行帶走,和我分手之際。其時我碰到顏峰,交談之下,得知他已安排好陷阱,卻苦於未曾找到機會使那兩個知道顏家失寶在他手中的人入伏就擒,除去後患。於是我們一道去查看凌姑娘這一邊的情形,忽然發現她已經失蹤,當時我暗中踏勘查看之下,已經發現一點線索,不過,我卻沒有告訴顏峰。」
他一面打量,一面道:「假如凌姑娘已經香消玉殞,你怎麼辦?」
無名氏淡淡一笑,道:「我一定與你同去解開那千古之謎就是。」
無名氏舉手之間,就擊倒四名敵人,心中陡然湧起一陣舒暢之感,長嘯一聲,直向那蓬紅色光雨下面奔去。
長勝將軍呂飛點點頭,顯得甚是蒼老衰邁,緩緩道:「是的,老夫已改變了好勇狠鬥的性情,不瞞你說,我一想起要和別人動手,心中就充滿了恐懼。」
丁嵐道:「我還未曾說完那,顏峰他因愛上夏雪,以為夏雪鍾情於藍岳,所以打算當場假手他人,把藍岳害死,情敵一除,他就有希望佔有夏雪芳心!誰知夏姑娘真正鍾情的卻是你……」
他躲在黑暗中等了好一陣,忽然又有人走進來。
無名氏躍開之後冷哼一聲,道:「這一招好像不是你師門手法?」
無名氏轉眼瞧去,只見在那牆根處果然有個青衣道士盤膝坐在地上。由於他剛才只注意神堂中兩邊的椅子,所以不曾發覺在牆根竟然有人。
四周群豪見到長勝將軍呂飛這等威風凜凜,武功高強,都鼓掌喝采,潮湧過來。
他舉手遙遙指住前面一座黑壓壓的房屋,低聲道:「凌姑娘可能就在那屋內。」
那青衣道士身軀微微一震,道:「這樣說來,施主就是無名氏了?」
他恭敬地躬身抱拳,然後獨自轉身走開,夏雪和神指丁嵐都不敢跟他。無名氏走了七八步,忽然回頭道:「丁兄,我們一道走如何?」
當下兩人分頭行事,無名氏奔近那座屋宇,這才發現是座道觀,登時對丁嵐的話信了八成。
無名氏因凌玉姬將武功傳授修心道人之事而感到灰心,所以已經回復了他那種冷淡漠然的態度。此刻他根本不把這個青衣道士詭異的行為放在心上,自個兒卻耽溺在冥思之中。是以如果對方全無動靜的話,他也可以在原地上站上一夜。
神堂中一片寂靜,早先被無名氏摔跌地上的道士已經爬起身,悄悄溜出外面。
那老婦人冷笑一聲,隨手一掌向無名氏拍去,發出一股劈空掌力,呼嘯震耳。
這人也是個道士裝束,長得面闊唇厚,一望而知此人心慈腸直,並非工於心計之士。
神指丁嵐搖頭道:「你猜錯了,我當時不可能想到這一點,因為從留下的線索中,已可推測出有些什麼人物主持其事,試想這對頭既敢得罪楚南宮他們六七個人,自然大有來歷,我一個人決無法救得她脫身。」
無名氏沒有回答,生似在考慮是不是馬上出手。這時他站在丁嵐身前,一坐一立,形勢自是對無名氏大為有利。
神指丁嵐搖搖頭,道:「如果是美艷夫人的話,那就好辦了。再說她盡可指令瑛姑把凌姑娘軟禁起來,何須偷偷摸摸。」
夏雪訝道:「你有什麼事?」
直到無名氏開口詢問他關於凌玉姬下落之際,神指丁嵐忽然感到一陣輕鬆,危懼之容也立時消失。
那青衣道士雙袖靈活無比,迭連向背後激射勁拍,招數詭奇無比。
四下甚是幽僻清靜,人烟寥落。神指丁嵐似是早有成算,腳下毫不停滯。最後,忽然在數株高樹下停步。
他淡淡一哂,五指輕輕一甩,那個道士站不住腳,連退數步,一跤跌翻在地上。
長勝將軍呂飛目光一落在危急中的無名氏、夏雪二人身上,立刻大踏步衝過去,洪聲喝道:「鼠輩們以多為勝,簡直不識羞恥為何物,看打!」
無名氏一聽真有道理,藍岳與她乃是表親關係,如若眾人向她下手,藍岳縱然對她氣憤萬分,卻也不能不反過來袒護她。
大約過了半盞熱茶不久,那青衣道士似是因聽不到對方的聲息,反而感到迷惑不解,大袖倏然無風自動,袖影中光芒一閃,隨即隱沒。
夏雪更加欣喜,一雙玉手施展出來的招數,又毒又快,四周圍攻的高手反而吃他們兩人迫得放大圈子。
無名氏道:「把她的屍體交還給我。」他聲音之中,毫無一點感情,因此誰也無法從他話聲中猜出他的心意。
無名氏迅即縱去,身形一掠,已落在左邊的院落中,放目一瞥,只見前面一道長廊,廊上正有人在動手,其中之一據門奮守,另一個身軀瘦小,頭上包著一條黑巾的老婦人則要衝入房去。
那座道觀之內寂靜如死,全無半點燈光。無名氏悄然奔入第二進屋宇,左張右望,一時感到無從找起。他想了一想,突然舉掌向一扇木門拍去,「轟」一聲整扇木門倒下。
無名氏環顧目下形勢,雖然有法子脫身,但自己撒手一走,夏雪卻非死在當場不可。
殺機一動,掌上真力陡增,迅擊搶攻。
修心道人急得說不出話,雙目左顧右盼。
修心道人低聲道:「不錯,是凌姑娘指點的。」
丁嵐無法否認,便接著說下去:「他算定那巧手書生雍叔謀知道長勝將軍呂飛下落,在那種絕望的情形下,他一定肯說出來,這樣,只等他們脫困之後,把你殺死,而羅門居士這個強敵再傷死在呂飛手下,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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