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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爭雄記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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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洞天福地

第五十九章 洞天福地

那兒站著一人,面長如馬,眉宇中自有一種陰險猛鷙的神情。
片刻工夫,凌玉姬睜開雙眼,中|年|美|婦道:「玉姬快看,他就死在你眼前!」
凌玉姬溫柔地望住無名氏,含情脈脈道:「不管他無情變心,我仍須一樣對他,不然我豈不是也變作無情薄義之人?」
中|年|美|婦替凌玉姬按摩,過了一陣,凌玉姬仍然沒有一點動靜。抬眼見到無名氏還站在數丈之外,便怒聲道:「走,誰教你站在這兒?」
他們住行之處,武林中人無不震動,爭相款待。初時他們都覺得相當有趣,但走了十多日,便覺得不耐煩了。計議之下,先折向別的方向,走出百來里路,然後才僱一輛大車,兩人都藏在車中,絕不露面。這樣總算避過武林同道的面目。
無名氏心中一陣駭然,忖道:「幸好我忍了一忍,不然的話,這時已經被炸成飛灰了。」
凌玉姬道:「不,我這一生一世都不離開他一步!」
凌玉姬愕然回頭道:「自然是真的!」
兩人談論起來,都覺得奇怪。凌玉姬道:「我還以為明天一定十分熱鬧,會有許多武林英雄豪傑趕來此地,雖然他們都上不了始信峰頂,但趕來瞧瞧熱鬧,總是有的。」
無名氏停住腳步,想了一想,果真移步回轉,踏過蟻群佈滿的地面,已有數蟻爬附腳上。
無名氏沒有作答,過了一陣,只見她屢屢望向那道石樑,露出好奇的神色,想道:「以我們二人武功,這道石樑其實也不算得十分危險,若是不教她上去一趟,以後她定會念念不忘!」當下道:「好吧!我們到石樑上看看,反正我們要到對面去,就從這快捷之道過去,倒也省事!」
她舉手一揚,盒中群蟻盡皆洒在兩丈外的地面,接著道:「無名氏,凌玉姬已經有點活意,你有什麼話,自己來告訴她!」
無名氏見她默認,不覺大為憤怒,暗自想道:「原來她果然對我無情,怪不得不願嫁我。」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一條紅色綢帶飛來,一下子捲住顏峰雙腳。這條紅綢帶乃是從顏峰身後的石縫中忽然飛出,綢帶這一端捲住顏峰雙腳時,另一端人影出現,卻是個美貌少婦。
無名氏道:「想必和那位老丈有關!那老丈卻似乎對我們很好。」
無名氏道:「我知道啦!這些武林朋友們都預先抵達此地,匿居在山下的村落中,所以我們昨夜投宿之時,處處被拒!」
無名氏沉吟道:「大嬸的話有理,但在下怎能下得了手?」
此念泛上胸中,登時明白那中|年|美|婦所說的話,暗暗運氣一試,果然左膝以下已經麻木不仁。
無名氏這時已發現有異,抬頭望去,正好與對方目光相觸。不禁一怔,忖道:「世上竟有這麼狠毒的眼光?」
趙七應了一聲「是」,忽又道:「這幾個人雖不足惜。但現下人數已嫌不足,還請老爺裁奪!」
但這紅綢帶另一端乃是縛牢在她手腕之上,顏峰一時不察,只忙著解開繞在雙腳上的紅綢帶。還未來得及解開,綢帶突然繃緊。顏峰猝不及防之下,身形搖了兩搖。但柳燕娘飛墜之勢何等猛急,他搖晃了兩下,終於立足不住,翻身栽跌落去。
凌玉姬凝目望去,道:「不錯。」
無名氏呆了一會,心中反覆念著她這句話,忽然若有所悟,想道:「她說得好,玉姬活不活與我何干,既是無干,我何須在此等候?這就自求一個了斷,也就是了!」當下拱手道:「多謝大嬸指教,萬一玉姬活了轉來,便請轉告她說,我無名氏對帝疆爭雄之事看得最重,男女之情,無暇顧及!」
無名氏和凌玉姬捨下正路,一徑翻山越嶺,直登峰頂,辰巳之交時,已抵達峰頂。
耳中只聽那中|年|美|婦道:「玉姬醒來,玉姬醒來,你須得瞧著這無情無義之人死在眼前,才能消心頭之恨!」
老人指一指水田,道:「那些農人們都輟耕支鋤,望著你們,大有忘形之意,可見得你長得十分美貌,那小夥子腳下輕快,想必身體壯健,風度翩翩。不然的話,以你這麼美麗的女子,豈肯和他並肩而行?」
凌玉姬眺望著遠處山路口絡繹不斷的人影,在朗暉之下顯得生氣盎然,比起這數日來滿眼寂靜荒涼,似乎天下的武林人都已死光那種淒冷之感,此時都一掃而空。芳心中大是喜悅,道:「世事變化真不可捉摸,這些人好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一般!」
凌玉姬道:「她已經騎上火龍駒走了,她說我們兩人不必舉行什麼儀式,現下已是正式夫妻。」說到這裏,不由得螓首低垂,紅潮泛頰。
這時兩頭都一般遠,她自是沒有後退之理,當下看石樑過去這一段都甚是平坦,便不低頭瞧看,一徑向前望去,穩穩而行。
正轉念間,只聽毒仙程珠又道:「神尼此舉自然有極深用意,大家只猜出她老人家特地給你無名氏兩年時間,鍛練功力。至於她表示其時將有一場極大禍劫的話,人人都猜測不透!」
凌玉姬驚道:「吳伯母的使毒功夫,天下第一。連吳伯伯也甘願認輸。唉!待我去哀求她老人家,只怕不易求得她動心!」
隨後聲息寂然,無名氏不覺驚訝忖道:「趙七兄果然學有潛匿形聲的神通,走來皆無聲無息!」
中|年|美|婦道:「你索性過來一掌震斷她的心脈,免得不幸活轉來在世上受罪!」
藍商一的神色甚是沉重,向無名氏道:「尊夫人最好離開此地!」
水面傳上來兩聲大響,浪花飛濺,一剎時便把這兩人捲住,衝流而去。
兩人當下繼續向前行去,走了數步,只聽老人粗獷的聲音道:「小夥子你練過多久的武功?」
無名氏左邊身子一麻,跌倒地上。凌玉姬大驚,掙起身子,道:「伯母,你,你違背了自己誓言?」
到了半夜時分,一陣奇異聲音把他們驚動,兩人側耳聽時,卻是四五個人痛苦呻|吟之聲。
凌玉姬喜道:「你也這麼說,可見得媽不是哄我!」www.hetubook.com.com她隨即幽幽嘆口氣,道:「你忽然走了,我知道你心中誤會甚深,或者會恢復過去冷淡的態度,隨便在什麼地方一隱,以天地之大,人海茫茫,我定然再也見不到你,何況找到了你,也不會信我的話。所以我到了此地,心灰意冷,打算埋葬起那三件寶貝,便即了結此生。」
這些遠道而來的武林人物絕大多數不存抵達峰巔之想,反而大半是衝著這三道關卡而來,要知當日消息傳出江湖之時,便言明三關皆封爵高手把守,是以許多人都想藉以考驗自己功力,瞧瞧到底是第幾關的人物。
無名氏心中有七八分信了,但仍不表示出來。
於是兩人又尋到另一個村落,此村共有四五十戶人家,他們上前借宿時,竟也碰到同樣情形。
凌玉姬扳著手指念著道:「一是王屋山洞,號曰小有清虛之洞天。二是委羽山洞,號曰大有空明之洞天。三是西城山洞,號曰太玄煦真之洞天,四是西玄山洞,號曰三元極真之洞天。五是青城山洞,號曰寶仙九室之洞天。六是赤城山洞,號曰上清玉平之洞天。七是羅浮山洞,號曰朱明輝真之洞天。八是句容山洞,號曰金壇華容之洞天。九是林屋山洞,號曰犬神幽之洞天。十是括蒼山洞,號曰成德隱玄之洞天!」
凌玉姬道:「我們先遊青城山,瞧瞧寶仙九室之洞天好不好?」
兩人又停住腳步,抬頭望去。無名氏停步之際,心中忽然生出奇異的感覺,原來在這一剎那間,鐵膽趙七的舉動忽然掠過心頭。當即斂去眼中神光,才轉眼望去。
他全不知覺,一直走到凌玉姬身邊,伸手摸摸她的脈膊,道:「果然脈息轉強,只不知何時才醒?」
無名氏道:「虧你都記得住,索性由你做主到底,你挑選其一便是!」
陡然感到腳上微微一癢,低頭看時,原來有幾隻青色螞蟻,他也懶得理會。但想到此地若是多蟻,恐怕也會爬到凌玉姬身上,當即細看她身上以及地面,目光一轉,忽見千百隻青蟻列隊源源鑽入地上一個匣子中,覺得甚是奇怪。
無名氏和凌玉姬一說,都想不透其中奧妙。凌玉姬道:「這個村莊想是男丁極旺,所以家家都有人滿之患,我們到別處村莊借宿!」
顏峰凝望他們一陣,突然仰天厲笑,道:「我身上裝滿雷火彈,一碰即炸,方圓七丈之內,縱是神仙,也得炸成粉碎!」
鐵膽趙七恭敬的聲音傳來道:「老爺多加保重,小人去了!」
無名氏道:「笑話,笑話!」
凌玉姬道:「我們找個村莊,借宿一宵可好?」
無名氏道:「不要理會她的話,我若能活,你便如何?」
不過石樑甚是狹窄,底下便是奔湍急流,若是掉了下去,縱然摔之不死,但急流一衝,隨著瀑布直落十丈的潭中,那時縱是銅皮鐵骨之體,也難逃粉身碎骨之厄。
無名氏道:「都依你!」
凌玉姬深思片刻,道:「我以前聽爹爹說過,魔教高手最是擅長潛蹤隱遁之術,莫非那老公公就是魔教高手?趙兄投身魔教中,只怕也是迫不得已!」
她始終沒有出聲,心中暗暗禱告上蒼,但願顏峰出現只是適逢其會,並非早有惡謀。
無名氏道:「是啊!目下離黃山不遠,路上竟碰不到一個武林朋友,真是奇怪。」
無名氏想了一會,道:「聽起來這話不假!」
中|年|美|婦道:「活不活與你何干?」
凌玉姬道:「伯母別說啦!我聽了心中就十分難過!」
無名氏正要出去瞧瞧,一陣話聲使他中止此念,只聽一個蒼老粗獷的聲音道:「只有這幾個人麼?」他們登時認出正是那個白髮老人的口音,黑暗中訝異地對望了一眼。
無名氏見她神情十分可憐,忍不住笑道:「你一片好意,我心中萬分感激,剛才只是嚇唬你的,不是當真生氣!」
凌玉姬道:「怎麼啦?」
何公慎道:「柳兄負天下之雅望,過許之言,愧不敢當!」李霖和萬秋南都齊聲謙遜。
凌玉姬見無名氏已跌倒地上,默然無聲,似是已經毒發,故此口舌麻木,不能言語,心中一陣慘然,想道:「我眼見他死,心中只有悲痛,但這位伯母為我不惜破誓,我又怎能說出?」
兩人走上石樑,到了石樑中間之處,凌玉姬耳聽瀑聲如雷,腳下白浪湍奔,水氣濛濛,忽然膽怯起來。但仍然向前緩緩走去。心中甚是後悔。
無名氏也不懊惱,笑道:「我們並非一定要借宿,既是如此,不如慢慢上山,隨便在什麼地方度過一宵,也就是了!」
凌玉姬一時答不出話,中|年|美|婦冷冷道:「我救不了。」舉步走開。
凌玉姬冒出一身冷汗,但她這時反而鎮定下來,道:「你縱是仇視我們,但又何必輕賤自己生命?」
凌玉姬道:「怎的是在後年?」
無名氏道:「明天見到他們,此事當有解釋!」
中|年|美|婦又怔一下,才道:「這話甚是,可惜他現下毒已攻心,無法挽救了!」
老人哼一聲,道:「也好!」
兩人都泛起好奇之心,停住腳步,無名氏百忙中回頭一望,只見鐵膽趙七正揮手示意,要他們快走。
毒仙程珠道:「這個不提也罷,神尼有幾句話囑老身轉告你們,她老人家說,這一次你們之間的波折,錯在兩個人都少了一個『忍』字,凡事率性去做,才會乖分千里,誤會叢生,日後凡事須得忍耐,不要胡思亂想!」
當先一位蒼髯飄拂的老者道:「兄弟向公慎!」
無名氏趁機伸手勾住凌玉姬纖腰,疾向後退。
老人道:「奇怪,帝疆爭雄之事,天下無人不知,怎會如此冷落?」他停了一下,接著大聲叱道:「都給我閉嘴!」
老人道:「你們可要到黃山去,瞧瞧宇內武林到底誰是天下第一高手?若是有意,老夫可以帶你們開一次眼界!」
兩年時光,彈指即逝。無名氏過慣了清靜無爭的日子,實在不願重入人世,遠赴黃山m.hetubook.com.com之巔與人動手廝殺搏鬥。反而是凌玉姬苦苦勸他出山。原來她一則要丈夫踏入帝疆領域之內,奠定武林中千秋萬世的英名。二則想看看父親到底生死如何,若是死了,自然不會赴約。若是活在世上,這一回定可見到。三則神尼伽因大師說過這一次要消滅武林一宗隱患,她生怕無名氏若是不去,或者會破壞神尼大事。
凌玉姬一陣震懼,伏在無名氏懷中,閉上雙目。
中|年|美|婦道:「你死去之前她定會醒來,親眼見到你這個薄倖無情之人倒斃!」
老人道:「都給宰了就是!」
無名氏心頭一震,也不暇追問別的,只道:「她已經死了?」
毒仙程珠道:「她說她勉留在塵世多年,便是為了後年發作的那場禍劫,她只說了這麼一句,但面上掩不住憂慮之色,大家猜測這場禍劫一定十分重大,卻推想不出一點頭緒!」
接著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小人奔走了整整一天,只碰到這幾個武林人物!」這人正是鐵膽趙七。
凌玉姬心中一慘,淚水正要湧出,忽聽那中|年|美|婦的聲音道:「你們別害怕,老身並無違誓出手,無名氏只是被麻藥侵入體內,待會就自然無事!」
他也不放在心上,目光轉回老人身上,凌玉姬已經開口道:「公公沒有看我們一眼,怎生得知?」
無名氏道:「這話倒不是這麼說,夫人她極是重視自己容顏,那一次在華山中幾乎殺死了你,就是以為自己已老,十分嫉妒。但容顏總會有老去的一日,她趁衰老之前,皈依佛門,便可以免去這一劫。」
無名氏心想今日之戰,乃是平生最艱危的考驗,那敢大意,多用一會功總是有益無害,當即和凌玉姬走落峰頂左側的一片連綿岩石間,靜坐用功。
無名氏心中道:「她若是死了,我便須趕到黃泉路上陪她,你趕我到何處去?」但口中卻不分說,只默默走開一旁,等著凌玉姬的死活結果。
再向前行去,到了白髮老人坐處,只見他從開始到現在,也沒有看他們一眼,只遙望著水田之中。
中|年|美|婦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打開盒蓋,只見盒中裝著數百隻青色小蟻。
兩人默默坐著,不覺大半個時辰過去,無名氏站起身,面上露出不顧一切的神情,拉住凌玉姬的手,走了出去。
中|年|美|婦道:「世上盡有好男兒,以你的才貌,不愁找不到一個勝過這廝之人!」
無名氏和凌玉姬面上都微微一熱,程珠笑道:「其實這也是人情之常,想老身和吳遐已虛度了一輩子,實在沒有資格教訓你們。」
無名氏一陣迷惘,耳中又聽那中年美艷怒聲斥道:「狠心鬼,走!走!」
凌玉姬但覺全身冰冷,無名氏暗暗蓄運功力,打算出手一拼,縱是無法免去同歸於盡的慘局,但也勝卻束手就斃。
他年紀已達一百歲,這話自是沒有調戲之意,凌玉姬嫣然一笑,道:「公公過獎啦!」
這時見到老人正面,兩道粗眉毛,雖是已經霜白,仍然隱隱泛出威煞之氣,面上沒有半條皺紋,面色紅潤。那兩道眼光宛如冷電一般,似是能洞穿人心。
忽聽瀑聲隱隱隨風傳來,當下循聲尋去,轉過山腰,只見一道寬達數丈的瀑布如玉龍倒掛,直向一個深潭傾瀉。
另一個中年人道:「在下李霖!」
走了數步,顏峰一個起落,已站定在她面前五尺之處。雙目射出仇恨之光,凝望住她。
凌玉姬道:「不,我在前面,你便可隨時照顧著我。」
無名氏雖然已存死志,一切事情都淡然置之,可是這一群青蟻入匣的景象,使他不禁想起兩點,一是這群青蟻必是有人豢養之物。二是蟻類雖然繁多,但從來未見過青色之蟻,可見得必是異種,定有劇毒!
無名氏道:「小可練過三年功夫!」他並無說謊,自從他被凌玉姬鼓舞起生的意志,修練武功,一共只有三年之久。若是論及當年在黃山學得內功,則有六年之久。
無名氏、凌玉姬都恭恭敬敬地聽著,程珠又道:「她老人家說,武功之道,千變萬化。由於各人資質不同,性情各異,因此成就也不一樣。無名氏須謹記她說的這個『忍』字,藏短用長,必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凌玉姬慢慢道:「你若能活下去,我自然奉侍終生,除非你不要我。」
無名氏大聲道:「救命之事放在一邊,你說我死了你也不能活著,這話可是當真?」
白髮老人冷漠的聲音道:「老夫已運功查聽過,周圍二十丈內決無人跡!」
無名氏見到江南風光,心中大是激賞,道:「好,反正我們不忙趕路,日後我們隱居這江南之地,想必很有意思。」
繞過一塊巨大岩石,只見石下有四個人盤膝趺坐,雙目瞑合,仍是入定內視,這四個人當中,竟沒有那白髮老人在內。
凌玉姬大喜道:「你還能夠開口?」隨即起身跪在中|年|美|婦腳下,哀求道:「伯母大發慈悲,救他一命吧!玉姬願意為奴為婢。」
中|年|美|婦道:「恐怕已聽不見,他功力深厚,毒性發作得慢,若是常人,早就死了!」
美貌少婦運力一拉,顏峰氣沉丹田,雙足釘在石樑上,紋風不動。
耳中只聽得凌玉姬道:「千萬不要魯莽!」聲音微微發顫。
凌玉姬訝道:「她老人家怎麼說的?」
凌玉姬已決定一死,便也不甚悲傷,柔聲道:「是啊,他已不能講話,唉!不知聽得到聽不到我們的說話?」
他們直到找到一處風景幽美之處結廬而住以後,過了許多日子,談論起這一天的驚危時,凌玉姬還不禁駭得發抖。無名氏後來才曉得柳燕娘和顏峰之間一段恩怨,怪不得顏峰窺伺他們的行蹤,柳燕娘暗暗窺伺著他。
無名氏和凌玉姬只見瀑布頂端人影兩度出現,便自無蹤。想來這兩人已隨著那道瀑布瀉墜落數十丈之下的深潭中。
凌玉姬輕嘆一聲,道:「我又不能欺瞞伯母,無名氏他死了,我也不能活m•hetubook.com.com著!」
這時無名氏已退了三四丈,顏峰眼看仇人即將脫逸逃生,心中大恨,彎腰伸手抓住紅綢帶,運足真力一抖一扯。
無名氏心想:「我偏要聽一聽她編個何等樣的故事!」便道:「你說給我聽聽也不妨事!」
無名氏道:「若果她把我救活了呢!」
兩人並肩行去,經過丘下,只見鐵膽趙七仰眼望天,不瞧他們。
這時正是下午未時光景,艷陽遍地,凌玉姬深深呼吸一下,道:「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走這麼長的水路,怕有二三千里之遠吧?」
凌玉姬嬌聲笑道:「多謝公公指教!」
凌玉姬跟了出來,道:「天啊,那位公公是什麼人?」
凌玉姬立刻驚喜交集,撲到他身上。無名氏伸手推開她,道:「還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老人道:「好極了,到時我們在始信峰頂再見!」
無名氏本想搶上去,抓住凌玉姬腰肢,把她旋到身後,這時便可出手與顏峰一拼。
當下出去一瞧,人蹤杳然,剛才的一幕,宛如做夢。
無名氏正要向鐵膽趙七打招呼,忽見他移開目光,一隻手貼著腰身,向他們搖動。
兩人一問之下,才知已經處身於淮揚地區。兩人飽餐之後,休息了一日,便開始向四川進發。
無名氏爬起身,但覺麻木之感消失大半,當下和她偎坐一起,柔聲道:「我在天下英雄之前奪得美人,此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自然不必再舉行儀式!」
無名氏道:「昔日夫人命他們五位封爵高手進入財神之墓,後來我們只救出楚南宮、苦行禪師、靈隱山人和莫庸四人,他一直不知所蹤,想不到今日在此地碰見!」
無名氏突然哼了一聲,道:「我都聽見啦!」
過了一會,麻木之感蔓延到膝上。
柳慕飛道:「原來是括蒼三劍之首萬秋兄!三位皆是當今幫派領袖人物,威名赫赫,今日得會,幸何如之!」
柳慕飛道:「敢是鄱陽幫群龍之首李幫主?」李霖欠身說一聲「不敢」。
無名氏想道:「若是玉姬不願眼見我死,豈不令她傷心?」此念一生,立刻運氣閉住穴道,整條左腿血氣閉塞,不復流動。
無名氏忖道:「我寧可玉姬殺死我,也不願傷她!」於是繼續舉步走開。
這四十餘人盡皆是武林中名聲響亮之士,大家都十分客氣,動手過招之際,還不及第一關時激烈。
他向她表示無可奈何,接著想道:「那位老人家雖是魔教中人,但從他令趙七兄走開之舉看來,仍然還有善良之處!」
這天他們已抵達灌縣,城西南便是青城山,遠遠望去,但覺峰巒挺秀,千嶂疊翠,煙雲飛揚於山嶺林表間,宛如有仙人雲遊往來。
凌玉姬道:「這話甚是,但他們何故躲躲藏藏?」
老人沒有做聲,過了老大一會工夫,才緩緩道:「這些人只備萬一之用,其實用不著居多。老夫本有意將你視為替身,必要時便得為老夫犧牲,現下見你對我頗為忠心,你可趁老夫毒念未生之際,速速離開,以存你我間一段香火之情!」
無名氏已發覺凌玉姬膽怯,當下道:「不用害怕,我緊緊跟住你,縱是失足,也不會跌下去!」他的話聲從如雷瀑聲中送入凌玉姬耳中,她登時大感寬慰,面上泛起笑容。
無名氏肚中暗暗好笑,心想我們兩人就在三丈左右,若是出聲現身,準能教他羞怒交集。原來無名氏功力深厚,已達帝疆之境,運功調息之時,呼吸在若有若無之間,誰也查聲不出,凌玉姬雖是不練武功,但從小就修習上乘內功,兼以後又練成無相神功,入定用功之際,也是無聲無息。
忽覺凌玉姬輕輕碰他一下。轉眼看時,只見她面上露出愁色,卻不開口。他們兩人同居兩年之久,心意已通,得知她愁慮的是那白髮老人正擋去路,待會出去,勢必被他發現。雖然不怕,但那白髮老人對自己兩人甚好,這種偷聽的行為,實在不好意思。
她接著急急道:「你身上覺得怎樣了?」
顏峰面容慘厲,大喝道:「柳燕娘你敢阻我報仇,我非把你凌遲處死不可!」
凌玉姬道:「吳伯伯中毒之後,他們兩人誤會全消,結為夫妻。當下便準備找一處地方作為兩人埋骨之所,這時伽因大師忽然出現,設法救治吳伯伯。吳伯母立誓如若治得好吳伯伯,她一生永不用毒,如有違誓,老天神明便教吳伯伯在帝疆中失手喪生。但她為了恨你無情,一時氣忿,違背誓言出手。你想想她現下還肯救活你麼?」
柳燕娘驚叫一聲,站立不穩直向石樑下端急流跌墜。
凌玉姬不做聲,也不問他既是不要,何以又出此下策。
這時上山的武林豪雄數逾千人,一路上盡是笑話招呼之聲。他們早就曉得有三道關卡,卻不知把守之人是誰。到了山腰一處平坦曠地,領先的人便見到曠地上站著三人,上山路口處橫立著一幅白布,上面寫著「帝疆第一關」等五個大字。
無名氏低聲下氣道:「請問大嬸,玉姬可是救不活?」
但耳中聽得凌玉姬之言,陡地又憶起神尼的「忍」字贈言,當下暗暗蓄勢運力,卻不妄動。
凌玉姬溫柔地道:「你若是不讓我去,那就作罷!」
無名氏微微一笑,想道:「既是如此,我便不須和玉姬回到金陵,反正那一干朋友們屆時必在始信峰頂見面。」
無名氏道:「明明是你不想嫁我,所以突然出走,現下卻說得好聽極了!」
中|年|美|婦愕一下,道:「為什麼?他算什麼東西,值得你為他而死!」
第三個紅面老者道:「兄弟萬秋南,久仰柳兄大名!」
當下起身,凌玉姬先去撿回那火舌劍、紫金印、玉鐲等寶物,然後和無名氏一起上路,走出群山,便走向有人家之地尋食問路。
他們心中覺得好生訝異,一邊走一邊定睛望著那老人,只見他眼光仍然沒有望向他們,口中卻道:「好漂亮的小姑娘,你們兩人都很匹配!」
毒仙程珠道:「這是神尼伽因大和_圖_書師之意,帝疆諸老已經同意,並准許此訊傳遍天下武林,只要自信武功能闖過三位封爵高手所佈的三道關卡之人,均可到始信峰頂觀摩這一場龍爭虎鬥!」
過了一陣,顏峰厲聲道:「我今生唯一心願,就是和你們同歸於盡。」叫聲中已舉步向前。
老人見了他坦然的神情,毫不疑惑。目光轉到凌玉姬面上,登時露出微訝之容,道:「小姑娘當真美麗,我老人家活了一百歲,還是第一次見到世上有這麼美麗的女子!」
他的聲音中有一種粗獷的味道,但這還不奇,最奇的是他一直沒有轉眼望來,怎知凌玉姬長得漂亮?又怎知兩人匹配?
這一次只有三個人闖得過,直奔上峰,走到一處,但見白布招展,白布底下便是一道寬僅三尺的石板橋,一個人凝立橋上,此人雖是兩鬢斑白,但風度翩翩,不減少年,正是爵榜上第一級公爵高手柳慕飛。
初時無名氏還不在意,但問過七八戶人家,都說沒有地方,大是訝異,以後便留意傾聽,果然聽出每一戶人家之內,人數不少,從呼吸上大略可以辨認出都是壯健男人。
這三人便是楚南宮,苦行禪師和丁嵐。不多一會,曠地上已聚集了百餘人之多,盡皆見到另一面木牌上寫上這三位把守第一關的高手姓名,並且註明只要衝得過這三位之中任何一位,便可到第二關試試。
他們循聲望去,只見中|年|美|婦站在三丈之外,含笑望住他們。這位中|年|美|婦便是前文提及的毒仙程珠,她舉手阻止凌玉姬起身,又道:「老身這就乘坐火龍駒回去,你們兩人愛在什麼地方隱居都無不可,但須記得兩年後的端陽節中午時分抵達黃山始信峰,參加帝疆爭雄之舉!」
這一對歷盡患難的情侶再度攜手踏入塵世,這回改由水路,僱一艘船,經過名聞天下的三峽,直到皖境的東流方始棄舟登陸。
不一日,已到達漢中,從漢中越省境經廣元、劍閣入棧道。這時他們已棄車步行。蜀道雖險難如登天,但他們這對年輕夫婦卻履險如夷,如行康莊大道。
當下一直向前走去,只見山丘的另一端還坐著一個高大老人,鬚髮雪白,左手齊肘以下已斷,只有右手完好無恙。這個老人離開鐵膽趙七六七丈遠,只能見到側面,因此看不出他的相貌。
他們見到無名氏凌玉姬一齊出現,都不約而同地望望天色。葛山堂道:「午時快到,我們先談一談出手之法……」他望著無名氏,環眼中閃出妒恨的光芒。
峰頂上寂寂無人,他們好生失望,看看離午時尚有一個時辰之多,凌玉姬笑道:「我們先躲在一邊,我陪你用一會功,等到有人上來,我們再突然出現!」
無名氏道:「這卻是何故?」
無名氏心想:「我幾時薄倖無情?是她不願嫁我!」但懶得駁她,默然注視著凌玉姬憔悴容顏。
無名氏道:「你跟在我後面吧!」
凌玉姬掩住胸口,道:「你再這樣嚇我,提防把我嚇死。」
中|年|美|婦道:「她為你站了兩日兩夜,如癡如醉,芳心盡碎,柔腸寸斷,縱然活得轉來,這世上也沒有一點趣味,你何不對她做點好事?」
柳慕飛道:「原來是五行拳掌門人鐵背龍向公慎兄,幸會得很!」
他正想出去瞧個究竟,忽覺凌玉姬捏一捏他的掌心,知她示意阻止,轉念忖道:「反正那些人暫時沒事,我何妨忍耐一會,再聽一聽他們的說話!」
他轉身行去,走出七八步,只聽中|年|美|婦厲聲道:「站住!」
凌玉姬含羞低鬟一笑,悄聲道:「這兩年當中我們不能同床共枕,免得誤了你的武功!」
無名氏道:「我正在想,趙七兄自甘廁身廝僕之列,真是奇怪不過!他是誰?視人命如芻狗,遣高手如奴僕?甚至運走這許多人時,沒有半點聲息。」
過了小半個時辰,忽然一陣低低語聲傳入兩人耳中,這陣話聲都是熟人,一是鐵膽趙七,一是那奇怪的白髮獨臂老人。
無名氏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什麼地方都行!」
中|年|美|婦道:「別假惺惺了,以你的心腸之冷硬,此舉豈不勝任愉快!」
莫說顏峰見不到背後,便無名氏、凌玉姬兩人也因形勢緊張危急,全心全意貫注在顏峰身上,當前也不曾發覺有異。
無名氏道:「只怕還不止哩!我們總算趕得正好,還有五日便是端陽,這五日時間,足夠我們趕到黃山!」
無名氏、凌玉姬當下向他辭別,向前行去。這一夜借宿村居,毫無事故。
鐵膽趙七道:「老爺的話自然不會錯誤,小人只擔憂人數太少,此處距峰頂之處遠達十丈,這數人的聲音能不能到達那邊,大是可慮!」
凌玉姬還是搖頭,心想:「他若是遭遇不測之禍,我還可立刻相隨泉下,免得他自個兒感到寂寞!」
無名氏眼睛一瞪,道:「誰說的?」
次日早晨,他們起來步出岩外,但見滿山朝陽之下,無數武林豪傑之士絡繹循路上山,他們不覺看得呆了。
凌玉姬嘆道:「我把內情說出,只怕你仍然不肯相信。」
她馬上就醒悟無名氏在後面一心一意注視住自己的背影,所以沒有見到對面的顏峰。這一剎那間,要不要告知無名氏的念頭在心中轉了十來遍。
兩人談笑了一會,又提起隱居之處。無名氏要她做主,凌玉姬想了一陣,道:「我爹爹足跡踏遍宇內,嘗聞他老人家縱論天下名山勝地,據他說所謂『十大洞天』果是人間仙境,我們揀一處住上兩年,也是人生一樂!」
無名氏訝道:「玉姬你看,那個人不是鐵膽趙七兄麼?」
凌玉姬道:「他既是不願,必有緣故,我們別勉強人家!」
兩人入得山中,只見洞壑幽美,如入圖畫之中,不禁心怡神曠,一路尋幽探勝,漸漸深入群巒之中。
那中|年|美|婦不知何時已走到凌玉姬身邊,先摸摸她的脈息,接著抬頭怒道:「你竟坐視她倒斃地上,真是天下第一狠心之人!」
無名氏聽了凝目深思,竟忘了回和圖書答,良久,良久,才恢復清醒,道:「吳伯母呢?」
第二關設在一片平崖上,把守之人是羅門居士和葉葆兩人。
兩人攜手上道,向南行去,走到申時,但見四下皆是水田,農人耕種正忙,村莊處處,炊煙四起。兩人但覺心曠神怡,緩緩行去。
無名氏道:「這話甚是,你走慢一點,心中別慌就行了。」
第二日、第三日都甚是平靜,第四日近黃山,忽然發覺路上氣氛有異。
無名氏道:「怎生做法?」
無名氏道:「這麼說來,連你也難以向她開口求救了?」
顏峰哼了一聲,狠狠道:「總算上天有眼,教我等到這麼一個機會!我要告訴你,凌玉姬,你縱是獻身給我,甚至一世都跟著我,我也不要!」
藍商一道:「今日這一場搏鬥,不比等閒,你在場對他只有害處!」言下之意,已表示他出手之時,決不容情,所以要凌玉姬避開,一來免得目睹丈夫慘死景象,二來她若是驚叫出聲,對無名氏自有害無益。
他說這話時,口氣中突然流露出溫藹之意,目光在他們面上轉來轉去,似乎對這兩個年輕人都十分愛惜。
無名氏道:「左邊身子都麻木了,雖然閉住脈穴,也不濟事!」
凌玉姬幾乎叫出「顏峰」兩字,當即想叫無名氏快點退回那邊去。耳中忽聽無名氏道:「你又怕了是不是,不要緊,往前走,都有我呢!」
中|年|美|婦把凌玉姬抱起,冷冷道:「現在還不曉得,但剛才你若是不把她摔在地上,立即加以急救,就沒一點妨礙!」
凌玉姬雀躍歡呼,當先奔去。她自從練成無相神功之後,輕功自然而然便臻佳妙之境。此時一跨步便出去尋丈,身法輕盈如仙子步虛而行,十分美妙。
這對年輕人都訝然想道:「他從農人舉止中猜出第一件事,也還罷了。居然還能從腳步聲中聽出許多道理,這等耳力,實在十分驚人!」
中|年|美|婦柔聲道:「你別管我的事,這種狠心之輩,非處死不可,你看了心中可感暢快?」
但過了好久,外面仍無聲息。無名氏大驚忖道:「他們敢是都走了不成?」
凌玉姬深深嘆息一聲,道:「我知道你決不肯相信,那天在千鬼谷見到母親落髮出家,但覺罪孽如天,無可補償。」
只聽趙七道:「這一片岩石間足可藏匿三五十人,只不知有沒有人先躲在其中?」
峰頂上已有四人,無名氏一眼望去,盡皆認得,原來是帝疆四絕中的藍商一、葛山堂、吳遐三人,還有一位中|年|美|婦,正是毒仙程珠。
無名氏道:「你已站了兩日兩夜,那就是只走了一晚之久,就到了此地?我記得我也狂奔了一夜,你的腳程竟比得上我?」
凌玉姬道:「只好如此啦!不過我卻覺得大有古怪!」
無名氏道:「那道石樑長達七八丈,只有尺許寬,不容兩人並肩通過,這也罷了。你再瞧從這邊過去順勢而下,還不怎樣,石樑那一邊的盡頭處怪岩突起,苔色蒼碧,實在不易落腳。還有岩石間縫隙中是不是尚有危險,不得而知!」
兩人行到石樑開始之處,只見山勢如被神斧劈開,露出一條峽縫,山泉匯聚峽縫,衝瀉落去,便是那道大瀑布。
他們猜想不出其中之故,納悶前行,黃昏時分,已抵達黃山山麓,找到一個村莊借宿。這個村莊約有一百多戶人家,他們入莊求宿,問來問去,都沒有地方。
那三人走到橋邊,柳慕飛拱拱手,道:「兄弟罕得在江湖走動,還望恕我眼拙!」
無名氏道:「不瞞老丈說,愚夫婦正是要到黃山去的。」
無名氏道:「十大洞天是那幾處?」
這三人並非贏得第一關第二關的高手,只因把關之人非是與他們性命相搏,是以被他們衝過,這會一見第三關把守之人竟是一級高手柳慕飛,三人心中有數,都不再出手。
凌玉姬放心一笑,道:「那是火龍駒的腳程,我怎能一夜工夫,走了千里之遙?」
兩人相視一眼,如釋重負地透了一口氣。當下故意兜個圈子,從別的地方上得峰頂。
正談之間,只見前面路邊有個小丘,丘上坐得有人。
無名氏怔一下,低低道:「奇了!」
凌玉姬便把害怕成親會影響他的武功,害怕美艷夫人會有一天被他認錯這兩大理由說出,最後道:「神尼伽因大師知道之後,有一晚命我出去,帶我到那千鬼谷去,見到了吳伯伯和伯母,還有那位徐大哥。」
她害怕地道:「什麼事呀?」
他停住腳步,轉頭道:「大嬸有什麼話見教?」
忽然間她的笑容凍結住,美眸圓睜,望住對面石樑盡處的岩石上。
她停歇一下,接著道:「你們不須念及此事,只要安心練功,別再發生事故那就行了!」
這道峽縫上面十多處依然合攏,底下卻只有這一條石樑貫穿其間,有如一道天生橋樑。
無名氏心中大感迷惑,第一是鐵膽趙七也是封爵高手,怎的自屈為廝僕之列,似是對那老人敬畏之極?第二是這老人擒捉武林人物來幹什麼?第三這老人似乎十分殘酷,他是什麼人?
但那陣呻|吟之聲仍然此起彼落,只聽鐵膽趙七道:「小人用上老爺的獨門錯骨分筋手法,他們都禁受不起,待小人改用點穴手法,便不會煩瀆老爺清聽!」
兩人攜手上山,不久天色全黑,山中十分黑暗,凌玉姬便與無名氏在一塊巨大岩石底下憩息,兩人互相依偎,靜聽夜風掠過樹林的聲音,都感到別有一種幽趣。
凌玉姬喜歡無限,躲在他懷中,兩人耳鬢廝磨,溫存良久。凌玉姬道:「我們到什麼地方住上兩年?」
凌玉姬見他這等表情,心中大驚,怯怯道:「是我……是我說的……」
不久就有人上前衝關,楚南宮等三人輪流出手,擊退數百之眾,只有四十餘人衝得過去,繼續上山。
凌玉姬喜道:「你看,那瀑布上面有道石樑,我們何不到那石樑之上,俯視飛瀑衝瀉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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