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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劫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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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再度交鋒

第十五章 再度交鋒

沈宇道:「時都與我全不相識,同時又是在他被你殺死之後,我們才發生衝突,如何把他與我扯在一起?」
沈宇站起身,應道:「馬兄來勢洶洶,看來今日決難善罷干休啦!」
張弘揚打發下人去了之後,才向沈宇解釋道:「今日與馬充結下的梁子,定須告訴向老才行,我瞧馬充此人,與一般江湖人物大是不同。」
梁仲達等人,由於已來此地,故此沒有聽到有關沈宇和馬充激戰的消息。他不禁皺皺眉頭,道:「這人是誰?」
張弘揚道:「你老有所不知,我親眼看過沈兄與馬充拼了數十招,沈兄只有防守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因此除了敬邀向老你助陣之外,還多找一些人手,以壯聲勢。」
另一名老鏢師魏齡接口道:「莫非是總鏢師的老友?」
沈宇淡淡一笑,道:「馬兄的信心雖是堅強,無奈世上之事,十有八九是不如人意的,馬兄今日想收拾了我,只怕沒有那麼容易,隨便請問一聲,馬兄何以如此仇恨兄弟?咱們結的梁子,並沒有到了這等地步呀!」
馬充面色一沉,道:「不錯,你知道得太多啦,俺須得設法使你永遠說不出來。」
沈宇向眾人說道:「外面這一位是刀法名家地煞刀馬充,兄弟與他有點過節,今日之事,諸位萬萬不可插手。」
他的目光這時射向廳內其他的人,又道:「俺與沈宇之事,如果有人有力量打算干涉,最好現在講明,免得俺多殺一些無能之輩,污了俺的寶刀。」
他停歇了一下,又問道:「只不知東主你何故召集局裏眾人?」
他嗡一聲抖下劍鞘,手中的三尺長劍,發出一片耀目精光。
沈宇向那僕人吩咐道:「請他進來。」
向相如念頭一轉,道:「那也不必,你暫時留住他們,商討鏢局之事。馬充不來便罷,若是登門尋事,正好讓梁仲達等人開開眼界,以後他們就不敢不服了。」
馬充道:「不錯,俺難得碰上敵手,今日定要與你痛快決戰一拼。」
不久,向相如已經趕到,接著鏢局的人手,也陸續來到。由於這兩天正在準備兩路鏢貨出發事宜,全鏢局的高級人員都在,聞得召集,都趕來了。鏢局一共有七人來到,其中一位副總鏢師,其餘六名鏢師,皆是鏢行老資格的人物。他們對於鏢局裏聘請一個外人來做總鏢師之舉,幾乎都感到不滿,尤其是副總鏢師梁仲達,正當盛年,在保鏢行業中也有點名氣,武功不弱。而他居然不曾升為總鏢師,心中最是不服和難過。
沈宇接著又道:「關於陽谷縣謝家,我老早就曉得。他們謝家的修羅密手,乃是武林數種最上乘絕藝之一。」
m.hetubook.com.com大家告辭出來,張弘揚和沈宇回到住宅。張弘揚一面派人去請向相如,一面召集鏢局人馬。他們在廳子裏坐著,沈宇見他匆匆忙忙的召集人手,不知有何用意,心下甚是納罕。
張弘揚把午間之事說了,最後解釋道:「那馬充武功卓絕,刀法兇毒之極,實是我平生所僅見,當時我方人多勢眾,故此馬充才逃走了。」
向相如道:「不錯,你對他也沒有信心,是不是?」
屠孟飛道:「兄弟雖是出身少林派下的六合門,但少林派下門戶甚多,各有絕藝心法,是以無法盡識。」
向相如面色一沉,道:「你向來穩健細心,這等做法,乃是你一貫作風,無足為異。但今日這一宗事情,卻完全佈置錯了。」
一眾鏢師與他從前既不相識,亦未建立交情,當然不會輕率魯莽的出手幫他。況且目下也是看看他的本領的好機會。
全廳之人,見這馬充如此勇悍,刀法如此了得,無不失色驚顧。他們雖說對沈宇懷有成見,但到了這等勝敗生死的關頭,敵我之勢,自然分明,都不希望沈宇落敗。
梁仲達訝道:「這廝如何這般高明?居然能找到此處來。」
有些鏢師幾乎失笑出聲,因為這等情況,實在滑稽得很。
沈宇搖頭道:「不但不是老友,竟是對頭冤家。」
向相如沉吟一下,才道:「地煞刀馬充頗有名氣,當然不是庸手。你敢是生怕沈宇應付不了他麼?」
向相如道:「你找我來有何事情?」
向相如道:「這道理以後才告訴你,你先跟大家談談。」
馬充一想也對,如果沈宇為了要這些人助拳,何須多費口舌氣力。當下獰聲大笑道:「好教你們得知,俺一殺死了沈宇,便輪到你們,一個也活不成。」
於是張弘揚主持此一臨時會議,他一面出題目,一面指名要某一個人報告,以便沈宇得以瞭解鏢局各方面的情形。
馬充道:「是呀!你不如放光棍一點的好,橫豎俺絕不放過你。你們大概還不知道,時都在一段逃亡的時日中,和那些江洋大盜混在一起,前後最少劫了八九次鏢貨。據俺所知,連你們鏢行中很有名的金刀太歲劉萬里,就是死在他劍下的。」
馬充為之語塞,只好粗暴地道:「你說不說呢?」
張弘揚道:「馬充乃是天生十分兇悍之輩,對今日之事,必定不肯罷休。沈兄很可能無法取勝,故此我召集人手,預先佈置一下。」
他說話之時,站起身向廳門行去,又道:「不過依老朽看來,馬兄來此向沈兄挑釁的舉動,實在太愚不可及了,老朽告訴你,此地所有的人,決不介入你們的和圖書紛爭中。假如馬兄膽力夠強的話,我們打算在一旁觀戰。」
方公榮向沈宇抱拳道:「今日多虧沈兄出手,並且得以目觀沈兄絕藝,大大開了眼界。」
所以他封架了七八刀之後,突然一招「騰蛟起鳳」,劍勢起處,不但把敵刀硬碰回去,同時還欺身進迫。
一眾鏢師都發出驚詫之色,並且低聲交談。原來一則金刀太歲劉萬里極有威名,他被殺之事,一直為同行之人十分關心,如今得知兇手之名,就足以使這班人聳然動容的了,何況這個能夠殺死劉萬里的兇手,竟是死在馬充刀下,由此可見得馬充的武功,自然是更高強了。
沈宇這才明白張弘揚的用意,他自家心中有數,哪裏要別人幫忙?況且以馬充這等人物,局裏的鏢師就算十個八個一湧而上,也不夠他殺的。可是現下已經來不及阻止,索性不去說他,心想:「張弘揚終究是未見過真正高手拚鬥大場面的人,故此拿捏不準那馬充的武功造詣,竟想叫那些三流角色幫助我,雖然此舉錯了,可是他看得出馬充不肯罷休,這等眼力,倒也不比尋常。」
這些人可沒有一個是簡單之輩,眼見沈宇如此年輕,又不是內行,大家都暗打不合作的主義,不過表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
馬充一想,人家的理由十足,反正說了也是要死,不說又何妨。他的確須得弄清楚此人的消息來源才行,因為上次他奉命追殺時都之時,謝夫人與他已有了默契,準備展開殺戮武林高手的行動。他們一不為利,二不為仇,這種行動只不過是尋找刺|激而已。
馬充道:「俺從山東陽谷縣開始,一直追到此地,時都的事情,俺還有不知的麼?」
沈宇道:「我倒是想說,但你如不道歉,我便不說。」
馬充仰天獰聲大笑,道:「好教你沈宇得知,一來你是俺不可多得的敵手,可以痛快放手拚鬥一場。二來你曾經為時都之事,與我動過手。任何人只要沾上時都之事,俺就非得殺了他不可了。」
沈宇運劍封架,甚是嚴密,馬充的攻勢完全受阻。目下他的情況又與早先不同,前此他與馬充拚鬥之時,在場觀戰的人,除了方公榮之外,還有各鏢行的總字號人物。因此他便不想施展全身所學,免得旁人知道他的真本事,從而發生嫉妒疑慮等心理。
馬充乃是高手級的人物,性情剽悍是一回事,觀察力之高明,並不受性情影響。這也是一個人能躋身高手之林的條件之一。他對向相如一點也不肯小覷,認定只有他乃是唯一具有威脅力的敵手,所以向相如不插手的聲明,他內心中十分歡迎。
他們談了個把時辰,已將鏢局https://m.hetubook•com•com各種情形,以及種種問題都大致提了出來。沈宇因而獲得全盤的情況,感到自己已經是局內之人了。
馬充冷冷道:「這是各人的看法不同,不必多問。」
這刻在場觀戰的,儘是他行將統馭的部屬,他必須借此良機立威,教這些人個個心服。
只聽馬充又問道:「沈宇,你如何得知謝夫人之事,快快從頭說來。」
只聽馬充又道:「那個老兒姓甚名誰?」
向相如這一出去,大夥兒連沈宇在內,也都出去。
沈宇道:「這一點兄弟倒是不知道,只不知你的消息從何而得的?」
沈宇顧視眾人一眼,看見了他們面上泛起忿怒和震駭的神色,這才說道:「馬充兄,閒話休提,今日不但你放不過我,連我也不能給你活著離去,一來兄弟好把你閣下拿去見方公榮方大人銷案。二來似你這等兇毒之人,活著對你自己無益,對世人有害。」
向相如道:「老朽向來不管別人的閒事,尤其是沈宇兄也應付不來的話,老朽也就只有抱頭鼠竄的份兒了。」
向相如道:「沈兄當然也有戰敗之時,但卻不是馬充你這等人物可以辦得到的。」
沈宇一楞,道:「陳春喜?她在哪裏?」
只聽外面傳來一陣粗暴響亮的聲音道:「沈宇,滾出來送死!」這陣話聲內力充沛,只震得廳中眾人耳鼓嗡嗡作響,登時無不曉得來人武功十分高明。
馬充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對,陳春喜還在陽谷縣。」
向相如道:「只要馬兄有這等本事,你就算當場殺了他,我們也不哼一聲。」
馬充冷冷道:「老兒你未免把沈宇估計得太高了。」
張弘揚平心靜氣地道:「我明白向老的意思,你老人家對沈兄很有信心,所以認為不必一些武藝平凡的人幫忙。」
沈宇道:「除了我之外,在此地的人還不少,他們都聽見了咱們的對話,你也要使他們通通說不出話麼?」
向相如斷然道:「這些人通通用不著,連我也在內,全然不必多事,沈宇的一口劍就足可以收拾了馬充。」
沈宇又道:「至於謝夫人的事,我卻是這次入川時得悉的,她原是巫山神女的人,後來才嫁到謝家,對不對?」
馬充猛可醒悟,道:「哦,你莫非遇見了陳春喜姑娘?」
沈宇記起了海邊漁村中,那個面色紅潤,青春煥發而又樸實的少女。也同時泛起了胡玉真的影子,忖道:「是了,一定是胡玉真把她弄到陽谷縣去的,因為胡玉真乃是謝辰的未婚妻,也曾在那海邊漁村露面。至於她怎麼把陳春喜弄去的,那就須得當面問過才知道了。」
眾人轉眼望去,但見外面站著一個滿面鬍鬚的彪形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漢,手中提著一口連鞘長刀,氣勢剽悍。雖然已見廳中人數甚多,仍然毫無忌憚之意。這些人雖是武功普通,但眼力卻不差,都斷定這個登門尋仇之人,必定十分扎手難惹。
沈宇道:「若是謝夫人差使你誅殺時都,那便不足為奇了。」
沈宇跨步走出座落寬敞的院子中,左手提著長劍,尚未出鞘。他神態從容,風度飄逸,自然而然形成一種使人不敢輕忽的氣勢。
這些人對沈宇的觀感,本是十分不服,因為沈宇既年輕,沒有名氣,又沒有鐵梗的後台支援,憑什麼一來就當上總鏢頭,如今一聽,敢情這個年輕小夥子,真有他的一套。
沈宇點頭道:「屠兄猜得不錯,在下這套劍法,實是源出少林。據說輾轉相傳至今,其中有些招式,已與原來的大不相同了。」
當這些人與沈宇會面敘談時,向相如可就暗下軋出苗頭,便把張弘揚拉到一旁問道:「這些傢伙都沒有見過世面,只不知在你面前,可曾露過不滿的口風沒有?」
一眾鏢師甚至向相如亦大為驚訝,尤其是那些鏢師們,他們雖然見識過不少場面,閱歷甚豐。可是沈宇與馬充的對話,都能使他們驚奇,因而不知不覺中,認為馬沈二人比他們高了一層。
沈宇忙道:「在下未能留下那兇人,心中慚愧之至。」
馬充猛一甩刀,沉重的刀鞘呼一聲向沈宇激射,沈宇一劍撥開,馬充的長刀已經迅急劈到。只聽「鏘鏘」之聲不絕,轉眼間馬充已連續砍劈了七八刀之多,攻勢銳不可當。
向相如道:「聽你的口氣,敢情你也瞧出這些人不滿沈宇兄,對不對?」
張弘揚道:「不錯,但這不是可以用言語勸服他們之事,定須沈兄日後露點真功夫,才鎮得住這些人。」
張弘揚搖頭道:「他們不會露口風的。」
由於謝夫人要出世,所以有關她之事,務須儘量打聽明白。基於這一點,以馬充這等兇悍之人,也不得不低頭了,說道:「好!好!俺向你道歉,適才言語不當,請你包涵一次。」
張弘揚道:「不瞞沈兄說,我認為馬充一定不肯罷休,是以打算先行佈置,至少在聲勢上,使他有所顧忌。」
一眾鏢師都躍落院中,方公榮望望時都等三人的屍體,長嘆一聲,道:「想不到時都入獄之故,竟是為了躲避馬充。」
沈宇接口道:「兄弟記得時都曾經說過,你馬兄是奉命殺他的。因想以馬兄這等人物,還有什麼能指使得動你呢?現下得知馬兄乃是從山東陽谷縣來的,這才明白了。」
眾人看時,但見馬充目注向相如,問的當然就是他了。
馬充道:「這一宗等咱們打過了再說。」
馬充張口結舌,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副樣子,已等如回答了。
沈宇道:「這等事情,自應告訴向老前輩。」
接著才解釋道:「這個仇家,才結了沒有多久,說來話長,等我解決這重公案之後,才向諸位報告。」
向相如微微一笑,道:「鏢局的人手擋得住馬充的長刀麼?」
沈宇冷笑一聲,道:「你為何現在不敢說?難道兄弟還須利用你的話,使這些朋友出手幫助我麼?」
沈宇點頭道:「這才像話。」
沈宇笑了笑,道:「馬兄這等口氣相問,兄弟縱然想告訴你,亦不便出口了,並且請問一聲,假如我不從頭說出,你便又如何?還不是一死而已。事實上我說與不說,你都不會放過我的,對不對?」
馬充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馬充面色微變,但覺這個青年,越來越發深不可測。
沈宇淡淡道:「兄弟現下已明白馬兄乃是奉謝夫人之命,前來誅殺時都,我猜得對不對?」
他舉目向沈宇注視,又道:「俺曉得你與厲斜拚鬥過一場之事,便是陳春喜說的。她現下跟隨著謝公子學藝,大概已經成為他的人啦!」
馬充壓刀睨顧,厲聲道:「沈宇現出敗象之時,你們都不插手干擾麼?」
馬充訝道:「你明白什麼?」
突然間一名僕人奔入來,向沈宇報告道:「外面有個大漢,自稱馬充,定要求見總鏢師。」
屠孟飛道:「原來如此,但剛才沈兄施展之時,已經極盡森嚴精妙之能事,全無空隙可乘。若是求得真傳心法,那一定更驚人啦!」
馬充的目光回到沈宇面上,道:「你死期已到,有什麼話,快快交待,老子一動手,你就沒有機會開口了。」
外面的公人已翻牆進來,把那三具屍體扛抬出去。
孔任重笑道:「屠兄也是少林門中名家,難道還會看錯麼?」
張弘揚道:「好吧,但向老當真深信沈兄能贏麼?您何以這麼肯定呢?」
賈濟之道:「方大人說得是,像地煞刀馬充這等仇家,實在很不好應付。時都一定是走投無路,才想到入獄躲避的一著。」
沈宇道:「我知道謝夫人的公子謝辰,武功高明得很。」
沈宇笑道:「你說得也是,既然你已尋上門來,說之何益?反正你也不會就此罷手。」
他說得那麼肯定堅決,張弘揚不便再反駁,只好說道:「既然向老這麼說,我遣散梁仲達他們便是了。」
沈宇心中一笑,忖道:「這才是正式的真傳大悲劍法,你們哪裏得知?」他不但沒說出來,還直在點頭,表示贊同屠孟飛的看法。
張弘揚道:「縱是不敵,但到底人多勢眾,諒那馬充也不敢欺人太甚。」
屠孟飛道:「沈兄的劍法高妙之極,其中有幾招很像是少林心法,只不知兄弟有沒有猜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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