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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影瑤姬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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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尾聲

阿平道:「此事不假,快劍門大門主已派人前來修好,將在今春之前,送來本門叛逆,替師父報仇,要咱們不記他們的過錯!」
展鵬飛問道:「什麼問題?」
雷芸君微笑著道:「咱們學醫之人,志在活人之命,醫治狄姑娘之病,是我應該效勞的……」
雷芸君急出淚水來,展鵬飛卻道:「雷大小姐這種作風,未免太過陰狠吧?」
展鵬飛卻不管這些,又道:「老前輩擒捉火狐的目的,既然是在取血自服,而不在取內丹救令嬡,晚輩斗膽,不准老前輩將火狐攜出幽靈谷!」
展鵬飛道:「你們不必謝我,應該謝謝白爺爺!」
狄可秀痛哭失聲,伏在狄仁傑的膝上,傷心不已。
展鵬飛道:「大家的誠意我當然領受,但我有一個條件,就是各門派仍維持目前現狀,在下可以做個掛名掌門,只要大家同心合力維持武林秩序,誰當掌門都是一樣,希望大家了解在下這番心意……」
狄可秀仰起黛臉,道:「可是——爹,你呢?」
狄可秀斷然道:「不行!我必須先考慮一個問題!」
阿平和徐佳佳也喜極而泣,三個人手拉手淚眼相對,就是說不出話來。
他的聲音有點哽咽,顯見他對狄可秀的情分,委實非可尋常。
展鵬飛心知他還不承認自己的自私短見,遂道:「好!晚輩斗膽請教一事,你捉火狐既是為了取內丹醫治令嬡之病,那麼晚輩問你,你拿什麼剝出內丹?」
他顯得興沖沖的樣子,一掃先前那種萎靡不振的神態。又道:「如今我鄭重在此向天下武林宣佈,天魔令已掉在寒潭之中,已不屬狄某所有,只要誰有辦法撈獲到,天魔令便屬於那人,與狄某無關!」
雷芸君卻道:「勞典!你自己先考慮一下,要不要我說實話……」
狄仁傑徐徐道:「你當著武林同道面前損老夫令譽,今日要不說出個理由來,老夫立叫你血濺五步!」
他將言語輕輕一帶,在場的人莫不為之動容,心中泛起與裴宣同樣不平之感。
這時涂森正好道:「展兄!兄弟不信你會放棄一名已有悔意的朋友,請你三思!」
狄可秀沉吟一下,道:「我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打算服用火狐內丹!」
他歇一下,迅速又道:「老前輩捉火狐的目的如在內丹,那麼剛才自涂森手中換得火狐之時,定必會先考慮如何剝取內丹這個問題,但老前輩非但全不關心此事,而且火狐到手就顯出心滿意足的神態,急急要到藥宮配藥,這不就可證明老前輩真正目的嗎?」
裴宣毅然道:「請展兄親自下手!」
這席話說得大義凜然,在場的人莫不悚然動容暗暗心折。
狄仁傑心知狄可秀一生下來,在勞典的身邊比在他的身邊還要長久,勞典這一動了真情,情勢於他大是不利。
高晉道:「大家不是已說得好好的嗎?老弟何故又變卦?」
諸事完畢,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狄可秀向眾人稱謝辭行,特地對展鵬飛道:「展鵬飛!綠谷勝地,只待你回來,我和家父就等待那一天……」
雷芷君訝道:「你願意終生做個殘廢之人嗎?」
裴宣怔了一怔,狄仁傑又道:「人家涂森樂意接受老夫口授天魔令口訣,事不關你,你何必緊張呢?」
展鵬飛道:「雷二小姐!你沒法替大家解毒嗎?」
這法子等於授權給原來的掌門教主,他只掛個名義而已。
眾人聞言不覺面面相覷,不錯,等大家毒發身死,雷芷君想奪取火狐,僅是舉手之勞而已。
展鵬飛哈哈一笑道:「你也想奪取火狐?不會是為了醫治狄姑娘的吧?」
裴宣也道:「倘若展兄認為我們兩人該殺,我們有個要求……」
軟轎重新抬起,展鵬飛一見狄仁傑虛偽若此,一生令譽就此毀於一旦,不禁深深為他惋惜。
狄仁傑仰起淚光閃閃的眼睛,拉著狄可秀的手,徐徐道:「阿秀!為父勸你還是服下內丹吧。」
狄仁傑道:「我雖然不願,但我卻認為值得這樣,所以你別夢想奪走火狐!」
雷君苦笑道:「姐姐!你何故下此毒手?」
雷芷君暗暗心驚,她開始有點擔心狄仁傑拼命出手,是以微微露出緊張的神情。
展鵬飛將火狐抱牢,道:「晚輩立刻將火狐送去給狄姑娘,稍待必有佳音回報前輩!」
展鵬飛笑笑道:「老前輩昔年走火入魔,深恐消息外洩,怕有人搶奪你的天魔令,遂將之投入寒潭,剛才老前輩又宣佈誰能從寒潭撈獲它,天魔令便屬誰……」
他的招式奇特,身形又如電奔,噗地一指又點中雷芷君腿部的血海穴。
雷芸君道:「狄仁傑內力雖散,乃因走火入魔之故,狐血治本治標,雙管齊下,應該可發生藥效才對!」
徐佳佳眼圈一紅道:「小妹當日受爹責罵,負氣出走,正好教主在武林大肆搜羅少女入教,小妹就是這樣加入了三陰教的!」
無邪仙女道:「只有你這個粗心大意的師兄才被瞞住,本座與你們第一次見過面後就已發覺啦!」
勞典仍然猶豫難決,因為他如果依然點住狄仁傑的任、督兩脈,固然可擒下雷芷君,但狄仁傑亦可能因此致命。
狄仁傑像隻鬥敗了的公雞,頹然坐了回去,道:「我……我是個沽名釣譽的老獨夫?」
裴宣道:「這並不是晚輩一人有此感覺……」
狄可秀被這句話深深感動,不禁伸出玉手,讓狄仁傑緊緊握住。
展鵬飛問道:「有用嗎?」
雷芷君自懷中取出一個瓷瓶,走向展鵬飛。
狄仁傑神智仍然極為清醒,他輕輕的撫摩著狄可秀的秀髮,吃力的道:「阿秀!爹這些年來對不起你,沒盡到父親的責任,唉……想不到要補償你之時,卻天不從人願……」
展鵬飛道:「什麼藥物?」
裴宣道:「原來你早已存心不良……」
狄仁傑道:「小姐的病當然要救,你先將火狐送回藥宮……」
勞典道:「啟稟主公!小姐是小的自小親手帶大,情逾骨肉,倘若展少俠此言不假,小的豈不斷送了小姐一命?」
狄仁傑嗔口道:「住嘴!拿證據來!」
展鵬飛遂道:「今後各大門派可自行處理自己的事務,本人只管原則,絕不過問各門派私底下事,大家以為如何?」
但他卻道:「老前輩如需要服火狐之血,可以親自前往綠谷向令嬡求取。」
她微微皺起他的黛眉,顯得大惑不解的樣子。
她的言語柔和,有一股逼人的勸服力。
狄可秀大驚道:「爹!你怎麼啦?」
最後展鵬飛面對著阿平和徐www.hetubook.com.com佳佳兩人,不覺虎目中熱淚盈眶,悲不自勝。
雷芷君獰笑道:「武林中弱肉強食,我不這樣那能顯出我的手段!」
展鵬飛愣了一下,道:「這個……這個……難道說姑娘一旦有了心上人,也不去考慮出嫁這件事?」
勞典垂下頭,微聲的道:「好的!」
展鵬飛吁了一口氣,道:「咱們也走吧!」
孫小二也道:「老弟!昔日你不是告訴過我,要大大地在武林創出一番事業嗎?」
雷君還未作答,遠遠傳來一聲冰冷的聲音,道:「不錯!是本姑娘放的毒,你們一個也逃不掉……」
涂森和裴宣都露出恍然之色。
此言一出,狄仁傑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頓了一頓,突然提高聲音,道:「何況天魔令已落在晚輩手中了……」
他沒有接下去,但展鵬飛知道他想些什麼,乃道:「我已服下紫毒蟒血膽,更不畏大冷大熱!」
孫小二最瞭解展鵬飛的淡泊心志,首先贊同。
展鵬飛心想:那是你自尋絕路,活該如此。
說著她將美眸向狄仁傑望去,眸中充滿了重重的哀怨,使狄仁傑心底一陣戰凜。
他突然一凜,湧起平生未曾有的心虛之感,一時之間嚅嚅說不出話來。
狄仁傑吁了一口氣,道:「秀兒!你就在這裏服下內丹,免得橫生枝節,又有人來奪取火狐……」
展鵬飛淡淡一笑,道:「老前輩用堂皇的理由取得火狐,其實只想火狐血合藥,治好自己的病體而已,根本不顧令嬡生死,想來令人心寒……」
展鵬飛面不改色的道:「晚輩所指的並不是天魔令的問題!」
狄可秀微點螓首,哽咽的道:「是的!因此我寧可與爹廝守,哪怕只有短短的三年生命,也不願活著每日思念爹……」
狄仁傑點點頭,裴宣卻冷笑一聲,道:「狄前輩!你不能食諾言!」
狄仁傑兩眼一瞪,道:「就算是老夫說過這種話,干你何事?」
於是決定由高晉召告同道,共尊展鵬飛各大門派的共同掌門,事務仍有原教主處理。
就是裴宣亦有如釋重負之感,他沒能得到天魔令,正擔心遭受三陰教或七星教的報復,展鵬飛這一出現,對裴宣而言,是喜多於憂。
說到此處,狄仁傑忽然激烈地咳嗽起來,臉色也漸漸轉為蒼白難看。
狄仁傑見狀大急,驀地暴喝一聲,右手指在自己的胸腔之間連點了數下。
勞典心中湧起陣陣絞痛,兩眼呆視,咬著牙大聲道:「雷姑娘!請你將實情說出來!」
狄仁傑訝道:「你不是已經自承火狐是展鵬飛捉到嗎?」
涂森驚道:「那隻老猴子居然沒有死?」
眼前第一當然是將火狐送交狄可秀,並勸使她服下內丹治症。
勞典生似未聞,一步一步地挨進展鵬飛,終將火狐交給了展鵬飛。
雷芷君醜臉微變,冷冷道:「展鵬飛!你給不給?」
狄仁傑縱聲大笑,道:「老夫已不希罕什麼火狐之血了……」
裴宣道:「你說過只要能交出火狐,便可得到天魔令,不問他是用什麼手段得來的!」
展鵬飛仰天長笑,道:「哈……理由我當然會說,而且要當著武林同道之前說出來,好叫人人知道揚名武林數十年的燕雲大俠狄仁傑,只不過是一名沽名釣譽的老獨夫!」
展鵬飛道:「白爺爺天生異稟,所以才能活那麼長久,區區寒潭之水也凍不死牠!」
他們的談話,狄可秀聽得很清楚,抬起淚眼凝住著展鵬飛和雷芸君二人。
雷芷君得意的道:「展鵬飛!將火狐拿來換你一條命!」
狄仁傑道:「你要火狐何用?」
展鵬飛道:「有何不敢?老前輩自食諾言於先,晚輩不自量力,決計管定這件事,請將火狐留下來!」
狄仁傑慘然一笑道:「為父已心竭力盡,有如一盞既將熄滅的燈燭,你不必擔心我……」
裴宣卻道:「但老前輩仍將天魔令藏為己有,豈能令人心服?」
他抱著懷中的火狐,毫無表情的走向展鵬飛。
展鵬飛哈哈一笑,道:「你們以為我不敢下手?」
狄仁傑道:「你這一去可知道老夫康復的希望,就此全部破滅了嗎?」
「勞典!你還不跟老夫走!」
涂森凜然自忖,他並不因裴宣的大方而感到高興,反倒因摸不透裴宣的用意,而感到惴惴難安。
雷芒君道:「你不必管我作什麼用途!」
阿平嬌羞地道:「小妹見過師哥!」
展鵬飛道:「可是在下師仇未報……」
裴宣道:「我知道錯不該如此!所以才厚臉皮求展兄饒命!」
他一想到這些事,再回憶他們三人結伴幽靈谷途中和衷共濟的患難情形,心中想處死他們的念頭,也就消了一半。
展鵬飛道:「因為老前輩未照當年誓言,處理今日場面!」
雷芸君道:「百步迷香毒是我娘遺留下來的,我一直沒機會拿來研創出一種解藥來……」
勞典的臉上疑信參半,展鵬飛遂道:「勞前輩,晚輩之言假與不假,一問天池藥宮雷芸君姑娘便知!」
他的這句話,大有指責狄仁傑將天魔令藏為己有,企圖又要利用它一次。
高晉想想也只有這個辦法,因為事實上展鵬飛一個人也無法兼顧三大門派的事,因此他點了點頭。
展鵬飛道:「姑娘當然要服下,否則取出狐血之後,火狐內丹在半個時辰便失效,姑娘須得和令尊一起服用才行!」
展鵬飛本想出言否認有娶她為妻的企圖,但狄可秀既然這麼說,他再怎麼樣也不忍將否認的話說出口,只急得他抓耳弄腮。
展鵬飛道:「且慢!在下萬萬不能出掌七星,三陰及老狼谷三大門派之掌門!」
勞典道:「任、督兩脈一點,主公雖可因此激發內力,將雷芷君擒下,可是主公卻可能一命而亡!」
展鵬飛沉吟一會,道:「要我饒你們可難了……」
展鵬飛止步道:「老前輩有什麼事?」
他說得極快,停一下又道:「何況不點住任、督兩脈,我不但無法發出潛力,一動亦可能加速毒發,大家既然動彈不得,老夫拼此一命,不是很值得嗎?」
他為人工於心計,可說詭計多端,天下無人能及。
這話大有惺惺相惜之慨,但卻透出狄仁傑心中那股念念不忘的權慾之念。
這是無邪仙女開口道:「你們三位兄妹見面,該高高興興才對呀!」
勞典心中雖已將雷芸君這句話猜得了幾分,但是乍聽雷芸君此刻親口說出,仍然駭得目瞪口呆。
狄仁傑揮手停住軟轎,早有孫小二等人擁著展www.hetubook.com.com鵬飛走了過來。
狄仁傑氣得一站而起,但他卻發現展鵬飛昂然屹立在他的面前,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兩道如炬的目光,彷彿兩把利劍,直刺進他的心坎底處。
狄仁傑眼睛一亮,道:「對!咱們回藥宮去,還得請姑娘費神合藥……」
萬一雷芸君證實了展鵬飛之言,數十年來他對狄仁傑的崇敬,將為之崩潰,這種打擊,他承受得了嗎?
但裴宣千慮一失,只見狄仁傑這時已將涂森召了過去。
展鵬飛搖搖頭,道:「要晚輩再將火狐交給前輩,此事絕無可能!」
狄仁傑道:「雷芷君,今日有老夫在此,你休想得到火狐!」
狄仁傑提高聲音道:「阿秀!你聽爹說話呀!」
他說得極為堅決,無邪仙女只好道:「展兄弟的心意我們當然瞭解,我看咱們就依他的意思辦好了……」
狄可秀則跑到狄仁傑身旁,依偎在他的懷中。
勞典呆滯地點點頭,展鵬飛略一抱拳,就要辭去。
展鵬飛卻又道:「老前輩,如果你認為我冤枉了你,誤會了你,那麼請說話呀?」
狄仁傑一怔,道:「此話怎講?」
展鵬飛心念疾轉,又想道:「再說他們將白爺爺推入寒潭之中,如先將牠擊昏或點住穴道,白爺爺哪有活命之理?
只見展鵬飛英氣勃發的走到狄仁傑轎前,抱拳一禮,道:「武林後學展鵬飛,見過狄老前輩!」
狄仁傑冷哼一聲,如影隨形,早已一縱而至。
狄可秀退了一步,抽出被拉住的手,一連搖了幾下頭,道:「不,不!」
她的口氣和表情,一望而知,她壓根兒就不會想到出嫁這個問題。
這時場中諸人,也都看出狄仁傑的舉動,竟是在向涂森傳天魔令的口訣。
裴宣道:「不是不敢,是不忍……」
展鵬飛嚇了一大跳,道:「這……這……」
站在他轎旁的雷芸君卻道:「狄前輩,咱們回藥宮吧?晚輩好替前輩合藥治病!」
於是,一行人護送著狄仁傑,消失在綠谷那邊。
狄可秀笑了起來,笑得嬌媚已極,道:「假使我根本不想嫁出去呢?」
展鵬飛聳聳肩道:「狄姑娘怎麼說?」
裴宣弄巧反拙,不禁把涂森恨得暗中切齒不已。
展鵬飛道:「想成為武林第一高人,晚輩也不會如此不顧道義,不擇手段地達到,何況……」
只聽展鵬飛繼續又說道:「我自寒潭生還之後,本立意殺你們,但白爺爺卻告誡我不要妄開殺戒,使我深受感動,因此我有一句不中聽的話告訴你倆今後如果還敢心懷叵測,為事不仁,那麼你們連禽獸都不如……」
展鵬飛道:「真的?」
雷芷君道:「你不要動歪腦筋的話,說不定我會分一碗狐血給你,現在你可沒希望了……」
狄仁傑老羞成怒,憤然道:「勞總管!走!」
狄可秀道:「不會的!爹,你不會這樣做的!」
他的話被咳嗽打斷,好一會,才又道:「爹死不足惜……可憐的秀兒,你……你可要堅強的話下去,讓勞典陪伴著你……」
雷芷君一連被封了兩處穴道,再也動彈不得。
狄仁傑道:「老夫用天魔令的武功口訣,交換你的火狐!」
狄仁傑熱淚盈眶,道:「我明白了……」
勞典抱著火狐,將前行的腳步停住,站在狄仁傑所乘的軟轎與展鵬飛之間,舉棋難定。
在場的人聞言都露出意外的表情。
孫小二突然道:「大家既然已經活不了,何不在毒發之前,合力將那賤婢殺掉?」
她這一叫喊,將在場的人注意力都引了過來。眾人紛紛圍了過來。
狄可秀嫣然道:「你不必感到不好意思,說真的!如果你有娶我的意思,我倒可以考慮服下火狐內丹,為你活下去!」
說著就要跪了下去,慌得無邪仙女忙不迭將他挽了起來,道:「慢著!慢著!本座如此對待你們兄妹三人可是有目的,有代價的呀!」
展鵬飛道:「什麼要求?」
狄仁傑傳完天魔令口訣,提高聲音道:「老夫已將天魔令上六種武功手法,全部傳給了涂森,等於已當著天下同道之前,實現了老夫昔日諾言,請諸位在場的同道做個見證!」
話一說完,向在場的人略一拱手,兩名隨行轎夫將他抬了起來,勞典抱著火狐在後,就要離開眾人而去。
雷芷君猶豫一會,道:「好吧,反正我身上有的是解藥,你交給我火狐,我就將解藥統統給你……」
這句話不但大出場中諸人意料之外,就是涂森也大感訝異,心想裴宣據理力爭,居然是要將爭到的天魔令送給他。
展鵬飛不卑不亢,道:「老前輩這麼一走,晚輩覺得大有不妥!」
展鵬飛突然停止將火狐交出去的舉動,雷芷君怒聲道:「狄仁傑!你這是什麼意思?」
狄可秀悲不自勝,哭得傷心已極。這時雷芸君突然道:「有了!我們可以讓狄仁傑服下火狐之血……」
展鵬飛怔了一怔,道:「姑娘不想用狐血之後,是不是有恢復功力的希望?」
狄仁傑道:「阿秀,你聽我說……」
然而,沒有雷芸君的證實,他又無法得知狄可秀性命有無保障。
這事告一個段落,接下來只剩展鵬飛自己的私事。
狄可秀震動了一下,道:「我……我必須出嫁?」
狄仁傑掙扎了一下,將身體坐好,道:「傻孩子!你怎可以說這種話,如果你不服下內丹活下去,爹這條命豈不是白白丟掉了嗎?」
無邪仙女道:「本座說過本教有吞併六大門派的雄心,要你成全,你沒忘記吧?」
無邪仙女笑道:「你可記得本座在巴蜀道上向你說過的話嗎?」
勞典道:「小的以為,小姐病在旦夕,不能不救她!」
展鵬飛道:「晚輩要親手破開火狐,取出內丹,奉贈給令嬡狄可秀治病,也等於替老前輩實現了昔年諾言!」
狄仁傑笑一笑,道:「你覺得老夫不應該得到火狐?」
這時涂森也走了過來,道:「請展兄看在這一路來的情分,我和裴宣雖有不是之處,但請展兄饒恕!」
展鵬飛將狄仁傑扶臥在軟轎之中,這時狄仁傑已面無人色,顯得氣息悠悠的樣力。
狄仁傑仔細端詳他,好一會才道:「果然是人中之龍,一品人材,閣下英氣逼人,不遜老夫當年!」
這一來狄仁傑更為著急,道:「爹的意思是,只要你肯服下內丹,爹便永遠陪伴著你……」
狄仁傑道:「如果爹決定不喝那火狐之血,阿秀,你相信爹的話嗎?」
狄仁傑哈哈一笑,道:「給不給天魔令與你裴宣何干?」和_圖_書
狄仁傑卻仰首一笑,道:「天魔令在老夫眼中,已無太大用處,你以為老夫捨不得將他交出來?」
雷芷君帶著訕笑的語氣,道:「難道說你有辦法阻止我嗎?」
雷芷君道:「將你的火狐交給我,我立刻給你一顆解藥!」
他一想到火狐在手,不由得高興的笑了起來,這也難怪,多年心願,一旦得償,狄仁傑哪有不得意忘形之理。
裴宣和涂森也上前表示要與展鵬飛同行。
他軟弱地退了兩步,這個威名僅在狄仁傑之下的武林高人,看來竟是那麼孤獨無助。
徐佳佳道:「爹的仇恨,我和平妹也有責任分擔,師哥你可以安心整理武林門派,今春與快劍門的決鬥,由我和平妹負責就行了!」
狄仁傑道:「是啊!」
展鵬飛一驚道:「教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說著掀起阿平的頭髮,露出一頭光亮可鑒,長長垂肩的秀髮來。
展鵬飛突然向前一步,朝無邪仙女一揖到地,面色一整道:「教主寬宏大量,收留在下兩位妹妹,且不吝調|教,大恩大德,請受在下一拜!」
狄可秀眸中透出異樣的表情,喃喃道:「那麼,我又要冒一次被爹遺棄之苦了?」
狄可秀道:「不!爹!我服下了內丹,就不能不給你狐血,有了狐血,你立刻可以恢復武功,那時……那是你……」
這句話使狄可秀眸光一亮,道:「你真有這樣的決心?」
展鵬飛嚅嚅道:「姑娘!在下……在下……」他話說不出口,狄可秀越覺得他忠厚可愛,淺淺一笑,吩咐展鵬飛道:「咱們走吧!」
高晉和阿平等人,本業決定在狄仁傑離開之後,合力逼使裴宣回去尋找展鵬飛,此刻一見展鵬飛好端端的走了出來,不禁都舒了一口氣。
裴宣大起恐慌,如果涂森將天魔令上的武功口訣記在腦海之中,那麼他裴宣想套他轉敘出來,可就難上加難,簡直一點辦法也沒有。
狄仁傑微微一笑,道:「裴宣!你這樣做不會反悔吧?」
無邪仙女駭然道:「是……是天池藥宮的紅藥叉雷姑娘……」
展鵬飛又問道:「那麼你自那日出走,就一直呆在三陰教了?」
展鵬飛道:「什麼交易?」
狄可秀道:「萬一……爹恢復了功力之後,重行奔波江湖的話,我……我不是又得孤零零的過日子?」
雷芷君醜臉一昂,哼了一聲,道:「你們都已經中了本姑娘的百步迷香毒,哼!也活不了幾時……」
涂森問道:「白爺爺天生異稟,不畏寒潭之冰,可是……」
狄可秀看看好笑,道:「你這人臉皮真嫩……」
展鵬飛道:「雷姑娘,可是火狐卻在我的懷中呀!」
狄仁傑訝道:「為什麼?難道你不想成為武林第一高人?」
涂森道:「是啊!這一來,我等於將天魔令藏在腦中,無須擔心有人覬覦,對也不對?裴兄!」
狄可秀道:「我是不是要服用火狐內丹……」
徐佳佳笑道:「師哥!阿平本就是小妹妹呀!」
雷芷君卻道:「使不得!誰要是妄動運氣的話,立刻七孔流血而亡!」
雷芸君替他把完脈,蹙起眉頭,道:「他的內力已散發殆盡,導致舊傷乘機復發,恐怕活不了一個時辰了……」
展鵬飛道:「老前輩不用費心,晚輩不用你代傳天魔口訣!」
勞典舉步欲走,展鵬飛卻道:「勞前輩!火狐一刀便可斃命,超過半個時辰內丹就萎縮成廢物,狄仁傑在誑你!」
狄仁傑笑容依舊,道:「好!那麼老夫便交給涂森!」
狄仁傑瞋目道:「你少廢話,事已緊急,雖不成我們就這樣等著毒發身亡,讓她得手而去?」
雷芸君向前一步,道:「我陪展少俠走一趟!」
狄仁傑冷眼一掃,道:「可老夫得了火狐,並未失信於人呀?」
展鵬飛愕然不知所以,孫小二卻笑道:「六大門派目前只有七星教和三陰教保有實力,老弟你擁有七星教儲君的地位,又已自注死閻羅招川手中接了老狼谷,無邪教主的話你還不懂嗎?」
狄仁傑迅即道:「咱們可不可以做次交易?」
雷芸君忽然臉色大變,驚道:「糟了!有人暗中放毒!」
他胸中湧起一陣激動,道:「阿秀!你……你必須服下內丹!」
這句話出口時震撼所有在場的人。
雷芸君終於道:「展鵬飛說得不錯,火狐內丹取出之後,不須半個時辰,就會萎縮成無用的廢物!」
相隔大約有丈許遠,狄仁傑又是悄悄對涂森耳語,裴宣自然沒法聽見。
狄仁傑哈哈一笑,轉臉道:「勞典!你過來!」
展鵬飛道:「你一心一意的只想到恢復自己的功力,不顧父女之情……」
狄仁傑好整以暇,道:「裴宣!縱使你們大偽教之人,有舌粲蓮花之能,今日你也難達到挑撥是非的心願!」
他深知以好言相勸,未必能使視權慾為一切的狄仁傑所接受,當下叱吒一聲,道:「勞總管,請將火狐留下,否則晚輩就不客氣了……」
他歇了一下,又道:「但是,老夫卻非得到火狐內丹不可!」
兩個照面之後,狄仁傑猛地喝一聲:「躺下去!」雷芷君突覺肩胛「期門穴」一麻,整個左肩臂再也抬不起來。但她的雙腳仍然快速的躍開數丈之遠。
展鵬飛恍然道:「原來如此,那麼佳佳又如何進入三陰教的呢?」
徐佳佳也道:「多謝教主栽培!」
孫小二道:「既是如此,天魔令應該等展老弟出洞之後交給他才合理!」
火狐業已到手,狄仁傑似乎大感滿足,只要喝下火狐的熱血,他又可稱雄武林。
展鵬飛道:「使不得,快劍門的十二快劍大陣凌厲無比,今春的決鬥,還是由愚兄親自出馬!」
這席話說得裴宣和涂森兩人羞慚不已,默然垂下頭來。
他的武功本就天下無人能敵,何況體內潛力已激發到極限,雷芷君那是他的敵手。
涂森側著身子,附耳聆聽狄仁傑說話。
展鵬飛道:「也好!咱們先找崔姑娘他們去!」他想:「崔小筠、華媚娘、王妙君、程雲松,還有楊菁菁他們,應該也等著我前去相聚。」
狄仁傑訝道:「那麼……你還有什麼不滿意之處,是不是老夫沒有將天魔秘藝傳給你?」
展鵬飛向眾人一拱手,繼續又道:「晚輩還得趕去綠谷,恕不多留……」
雷芸君想了一想,道:「倘若因此保住性命的話,調息一段時間,是很可能使他的功力恢復過來……」
狄仁傑忽然變色,道:「敢情你在無理取鬧?」
徐佳佳道:「是的!我在三陰教閉門練功,https://www.hetubook.com.com最後又來了平妹,我們便在教主指導之下,合練三陰絕藝!」
說著說著,展鵬飛又滴下淚來。
勞典怔了怔,垂下了頭,緩緩道:「雷姑娘!你知道小姐從小在我懷中,我親手撫養她,尤其主母憂鬱以終之後,我身兼嚴父慈母二職,俯視著她成人……」
換句話說,他早已看準眼下群雄環集,就算是拿到天魔令,想走出幽靈谷也不是件容易之事,因此他打算利用涂森冒這個險,等處境安全之際,再設法自涂森手中接收回來。
雷芷君見勢不妙,已準備先避一避再說。
狄可秀看了雷芷君一眼,道:「整容藥物!」
不料雷芷君卻冷笑一聲道:「你們父女想得倒自在,火狐內丹只有一個,也不問問我答應不答應……」
他頓了一頓又道:「再說,沒有白爺爺我也得不到天魔令,更不會饒恕你們!」
展鵬飛決定這事由他和雷芸君兩人去辦,當下計議既定,請眾人在谷外相候,相繼偕走。
眾人吃了一驚,高晉道:「是誰這麼大膽?」
從此,他大可不必擔心走火入魔的事被人知道,也不必再擔心他的女兒狄可秀幫不幫他取得火狐。
狄可秀悲傷的道:「不,不,爹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活……」
展鵬飛道:「晚輩當然敢如此斷定……」
展鵬飛道:「敢問前輩,你可記得當年向天下同道揚言,為什麼要以天魔令交換火狐的嗎?」
展鵬飛問道:「姑娘發現,什麼異狀?」
展鵬飛笑道:「你也知道後果?」
展鵬飛道:「火狐內丹係日月精華所聚,外層堅韌,除非有晚輩的藍電寶刀,否則尋常兵器決計無法剝開牠,這和殺狐取血完全不同……」
狄仁傑心底一凜,故作不知的道:「老夫向武林同道說些什麼?」
他一說出這句來,裴宣和涂森兩人頓時鬆了一口氣,互相作了一個眼色,雙雙上前拱手道:「多謝展兄不殺之恩!」
她的神情立刻引起在場諸人的注意。
展鵬飛道:「姑娘年紀也不小了,令尊總不能留你一輩子呀!」
雷芸君上前一步,道:「勞典!你冷靜一下……」
展鵬飛道:「快劍門既已承認過錯,我們自無滅他全門之理,何況快劍門除了昔年包庇咱們五行派的叛逆之外,與我們也沒什麼深仇,得饒人處且饒人,想來師父在天之靈,一定也同意咱們這樣做……」
展鵬飛愕然不知如何說下去,狄可秀卻問道:「你可是想娶我為妻?」
展鵬飛緩緩自懷中取出一個黑亮的三角權杖,道:「這三角權杖是不是武林人物做夢也想得到的天魔令?」
狄仁傑道:「火狐就在你的身邊,不能行個方便嗎?」
裴宣道:「這……這太不公平吧?剛才你不是說要給天魔令的嗎?」
狄可秀掩面而泣,退了兩步。
場中一片沉寂,好一會,展鵬飛才又道:「咱們將此間之事作一了斷,也該回去好好祭奠師父一番,以慰師父在天之靈了……」
狄仁傑徐徐道:「我說過什麼話?」
高晉打破沉悶,道:「大家將私事料理好,接著我們要柬邀武林同道一聚,正式舉行登位禮……」
展鵬飛忖道:「你有火狐也沒法子取內丹,沒有藍電寶刀,我倒是看看你有什麼辦法破取內丹合藥!」念頭一轉而逝,展鵬飛將火狐抱在手中,道:「你拿解藥來!」
雷芷君轉向他,道:「你要活命,本姑娘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展鵬飛稱謝道:「正要勞煩姑娘一趟,在下對這用藥之事,可是外行!」
只聽狄可仁傑道:「勞典!點住我的任、督兩脈。」
狄仁傑道:「你……你膽敢這樣做?」
裴宣道:「不錯!但是狄老前輩你不要忘記你說過的話!」
裴宣皺眉忖道:狄仁傑這一笑有何含意?
這一來,展鵬飛更難妄置一言,只好捉出火狐,在雷君的指導之下,以藍電寶刀速殺了火狐,將狐血取下讓狄仁傑合藥飲用,再以火狐內丹交給雷芸君配藥給狄可秀吃下。
孫小二道:「老弟我可跟定了你……」
無邪仙女格格笑道:「誰說阿平是男子?」
狄仁傑眼光轉為柔和,平靜的道:「那時……那時你又怕爹奔走江湖,將你冷落在家裏,對不對?」
此言一出,場中一時嗡嗡議論。
展鵬飛怔一下,道:「教主說過些什麼話?」
狄可秀神色惶亂,一直將頭搖個不停。
展鵬飛一怔,旋即大笑道:「阿平,你?你真是個小妹妹?」
狄仁傑堅決地點點頭,狄可秀道:「那……那我就可以考慮服下火狐內丹!」
狄仁傑卻道:「等一等!」
狄仁傑倏地喝道:「展鵬飛!不要將火狐交給她!」
狄仁傑道:「什麼問題你快說來,不必吞吞吐吐!」
展鵬飛道:「咱們先救活令尊再說!」
(全書完)
他舉手要狄可秀過去,狄可秀略一遲疑,終於靠近了他。
勞典面有難色,道:「啟稟主公!這……」
阿平道:「是的!後來師兄流落江湖,教主見小妹根柢甚佳,就傳我三陰秘藝……」
但他心中暗暗忖道:裴宣和涂森兩人雖然陰險奸詐,但並非不可救藥。他們在寒潭之時,如想殺我,本是輕而易舉之事,但他們卻留下一條供我逃生的枯藤……
狄可秀道:「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心上人確是一件事實!」
他忙吭聲道:「老前輩!你可是在傳口訣?」
展鵬飛道:「應該!」
但是他從涂森時喜時憂的表情,微微感覺大大不妙。
他掃了大家一眼,道:「老夫昔日初練天魔令上秘技之時,不幸走火入魔,就已經考慮到天魔令留在身旁,終是禍患,因此老夫命勞典將天魔令自綠谷斷崖之上,投進了綠溪源頭的寒潭之中……」
狄仁傑一震,道:「這……這……」
她用袖口擦掉淚水,又道:「起初小妹以為三陰教是個邪門教派,後來才知道教主為人正派,就欣然接受教主傳藝……」
這時高晉、無邪仙女、孫小二以及阿平和徐佳佳均已圍了過來,展鵬飛一一和他們相見,並當場要求大家不必再找裴宣和涂森的麻煩,更使他們兩人感動不已。
雷芷君一倒地,早有勞典上前,自她身上搜出瓷瓶,取出了百步迷香的解藥,分給眾人服下。
可惜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思慮,只好道:「晚輩決計不會反悔!」
展鵬飛露出不屑的表情,道:「噢,你說說看!」
裴宣斷和_圖_書然道:「當然應該交給涂森兄!」
展鵬飛向他輕輕道謝,他仍是恍若未聞,轉身呆立在一旁。
孫小二插言道:「貴教不傳秘藝,據說須三名根柢極好的女子合練才能大功告成,此刻你們三人中卻插上阿平老弟一名男子,不知能否練就三陰絕藝?」
勞典退了一步,驚道:「主公!你……你要……」
勞典答應了一聲,走向了狄仁傑。
這時雷芷君正要避開,忽然一陣旋風捲到。狄仁傑自軟轎中一躍而至,雙手倏忽之間,已向雷芷君攻了七掌。
她美眸睇視著淚痕斑斑的勞典,又道:「我現在就將真象說出來,好不好?」
雷芸君道:「是家姐雷芷君!」
「由這兩件事看來,這兩人對我還不忍使出陰狠手段來,難道說不能饒恕他們?再說,白爺爺若是沒有落入寒潭,我怎能得他之助,取得天魔令呢?」
阿平笑道:「師哥你別操心了,我和佳姐,還有無邪教主所練的三陰絕藝,正是對付快劍陣的剋星……」
雷芸君堪堪舉步,倏地驚「噫」一聲,道:「奇怪?這是怎一回事?」
雷芸君嘆了一口氣,道:「你此刻的心情我瞭解,唉,狄仁傑昔年一念之仁,得到你這一生死心塌地的追隨,他也該滿足了……」
展鵬飛道:「裴宣!你有什麼事?」
因此他急道:「勞典!你怎可聽信展鵬飛胡扯?」
場中之人,除了展鵬飛之外,都甚是忌憚雷芷君,不禁微微後退。
展鵬飛皺眉道:「火狐可以給你,但你必須替大家解毒!」
狄仁傑急道:「勞典!你要幹什麼?」
高晉卻道:「展老弟!這事無邪教主已與本座談過,本座極力贊同,這一來,天下武林才真正有安寧,武林同道不至於再過昔日那種戰戰兢兢的日子,換句話說,為了這些你應該接受無邪教主的好意,因為這是你的責任!」
無邪仙女嫣然一笑,道:「得了,得了!本座苦心栽培你們,還不是為了重振三陰教威風,現在,我、阿平、佳佳咱三個人合起來,正符合本教秘藝的要求,咱們理應同舟共濟,在武林做一番事業呀!」
勞典臉上現出痛苦的神情,心中壓不住兩股交戰的意念。
展鵬飛震了一下道:「這個……這個……」
狄仁傑一腳抬起,將她踢翻地上。
這些話不僅使狄可秀深受感動,就是在場的人也對狄仁傑這種捨生取義的舉動感動不已。
他向眾人掃了一眼,又道:「如今,晚輩就不客氣地將天魔令收為己有了!」
阿平拭去淚痕,上前道:「這都是教主成全,我們兄妹才有今日……」
這時狄可秀插言道:「雷大小姐要用火狐的內丹配製另一種藥物……」
展鵬飛道:「不論教主目的如何,教主如此善待在下兄妹,在下仍是極為感激!」
一言未了,狄可秀已泣不成聲。
涂森也道:「對,請展兄親自殺我們,我們能死在展兄寶刀之下,心裏也好受點!」
一席話說得眾人一陣黯然。
狄仁傑強自忍住胸中怒火,道:「老夫取回火狐,你憑哪一點斷定老夫不會將內丹讓小女服下?」
他飛快地在心中思忖,突然間心底一震。
裴宣走了過來,若笑著道:「展兄!你這一去,三陰教和七星教的人,立刻就會收拾我和涂森,我……我……」
一行人離開了幽靈谷,但展鵬飛心知他還是沒法離開這萬丈紅塵的是非之地……
無邪仙女道:「這個,你無須為難,此刻六大門派已唯你獨尊,你等於已完成了本座的心願,本座已無所求……」
展鵬飛一哂,道:「雖然事不干晚輩,可是晚輩卻為此事深為前輩遺憾!」
展鵬飛廢然一嘆,道:「裴宣!你若不是生性虛偽,委實夠資格當我知己!」
語音一落,紅藥叉雷芷君在四名俏婢的陪侍之下,從斜坡上縱步走了過來,她的背後跟隨著美麗無比的狄可秀及白爺爺,一醜一美,看來特別引人注目。
他頓了一頓,又道:「那麼天魔令應該交給涂森或者是你?」
這時紫毒洞中走出了展鵬飛,高聲道:「狄老前輩請留步!」
狄仁傑叱道:「放肆!你敢在老夫面前說出這種話來?」
狄仁傑頹然而嘆,道:「是的!那正是老夫投入寒潭之中的天魔權杖!」
她的臉色突然變得光彩明豔,生趣盎然,生的生命重回了她美麗的身體之中。只聽她又問道:「好吧!我就聽你一次,請準備狐血和內丹!」
展鵬飛似懂非懂,無邪仙女道:「孫掌門人說得不錯,本座正是有意將三陰教一併交由你接掌……」
接著她掏出一顆雪白的藥丸,又道:「我這裏有一顆珍藏的行血丸,與狐血一併服下,或許可以救狄仁傑一命……」
眾人驚呼出聲,只聽狄仁傑又道:「那時,寒潭的唯一通道有紫蟒把守,四壁又是人類絕無法攀登的千丈斷崖,加之寒潭深不可測,潭水冰冷徹骨,無人有潛入潭中打撈天魔令之能,哈……老夫將令上口訣記在腦中,豈不相當安穩嗎?」
說到此處,他的淚眼縱橫,忍一忍又道:「我不想對主公不忠,但不能對小姐不義,雷姑娘!我……我該怎麼辦?」
裴宣心想:你將天魔令交給涂森,反使涂森增加麻煩,我只要多費點心思,一到適當的時機,還怕涂森不交給我。
狄仁傑沉吟一會,道:「老夫確曾這麼說過!」
無邪仙女道:「而且,快劍門早已一蹶不振,就在你進入幽靈谷之時,就被本座和兩位妹妹攻破了……」
場中諸人,除了裴宣、涂森和狄仁傑三人之外,莫不露出欣喜之色。
展鵬飛輕輕哼了一聲,道:「老前輩昔年向武林宣稱,以天魔令交換火狐的目的,乃是要以火狐內丹醫治令嬡狄可秀的絕症,難道說老前輩給忘了?」
展鵬飛稱謝不已,正要皆同雷芸君離去,裴宣叫他道:「展兄,且等一等!」
展鵬飛搖搖頭,道:「也不是!」
狄仁傑嚴峻的道:「你不必管,只要能擒住雷芷君,就不怕沒有解藥解掉百步迷香之毒!」
雷芷君道:「沒關係,本姑娘所施的百步迷香毒,毒力就要發作,那時,嘿!嘿!我還怕拿不到火狐嗎?」
狄仁傑怫然道:「你敢不聽?」
展鵬飛道:「姑娘差矣!不要說令尊已答應從此不問江湖中事,就算令尊再過那種日子,有道是女大當嫁,姑娘也不能奢望令尊陪你一輩子呀?」
展鵬飛嚇了一跳,道:「這……這如何使得?」
展鵬飛道:「你們在寒潭設計害我和白爺爺,還想要我饒你們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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