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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樹梅花一劍寒

作者:司馬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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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少林鐵木

第三章 少林鐵木

林淇剛好回頭看見了,微微一笑道:「羅兄請放心好了,貴派只有令師叔一人名列殺錄簿,白前輩自己完成了!令師長春真人深明大義,未予追究,因此你我今後絕無為難之處!」羅仙客臉色一寬,吁了一口氣,輕輕笑道:「家師一生耿直,我倒不擔心這點……奇怪!白前輩自己也有傳人,她未了心願,為何不交給李姑娘代行!」林淇臉色微微一動,道:「此事恕難奉告,而且李姑娘本身也不知此事。羅兄日後若是見到了她時,千萬也請守秘!」羅仙客愕然地點點頭,不久之後,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琢磨了半天,仍是忍不住問道:「愚兄還有一事不明,月前老弟與馬思駿動手過招時,未出三式,即已剜出他的一目,功力較在揚州時好似高出許多!以老弟現在的身手,揚州橋畔,獨當眾人也不至於落敗,老弟為何藏技不露,坐令慘劇發生……」林淇長嘆一聲道:「天意如此,說也無益,羅兄不必多問了!」羅仙客連問了幾個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只覺得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充滿了神秘,變得越來不可解了。羅仙客突然略一審視道:「糟了,我們走錯了路,這兒是苗村!」
鐵木猶自未解,訥訥地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林淇目含痛淚,厲聲大呼道:「怎麼回事,你自己還不明白,我師父與白前輩十年前一場拚戰,結果兩敗俱傷,內力全失,否則像你們這種膿包,怎麼傷得了他們?」鐵木大驚失色道:「真有這回事?……他們為什麼不早說?……」林淇繼續哭罵道:「他們為什麼要說出來,以我師父與白前輩之為人,難道還會向你們示弱求饒!」鐵木神色如土,默然無言。巴山劍道突然抽出長劍,割下了自己的一條胳臂,擲劍於地,一言不發,返身就走。林淇望著他的背影厲聲道:「你以為一臂換一臂就算完事了!有朝一日,我要你們一個個都飲血劍下,才抵得上今天這場過節!」葉清知只當沒聽見,頭也不回的向前飛奔!
羅仙客一愕道:「家師與駱家兄弟私交甚篤,卻不知他們有甚大惡……」林淇冷笑道:「表面上裝著善良的人,暗底下卑鄙的事也最多!」羅仙客詫然道:「老弟可以告訴我嗎?」林淇搖頭道:「不行!我答應過白前輩,除了見到他們本人外,絕不宣揚他們的醜事,這也是白前輩的忠厚處,她一生鋤奸誅邪,卻不肯說明理由,甘願受著所有人的誤會,她把未了的事交給我,我自也不能辜負她!」羅仙客跟著嘆息一聲道:「江湖中盛傳白玫瑰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兇人,卻不知她老人家竟是個仗義誅邪的正俠……」林淇慨然道:「豪俠傑士行事但求心安,根本不在乎人間的毀譽,白前輩將她未了的事交給我,我真怕會辜負她老人家,那本冊子上所列應予誅戮之人,多如天星河沙,我這一枝劍,真不知要如何把他們趕盡殺絕!」羅仙客大驚道:「會有這麼多?」林淇嘆口氣,點點頭算是回答,羅仙客不敢追問那冊子上的名字,他知道問也沒用,可是臉上卻泛起憂色。
簫聖柳無非雖然行m•hetubook.com.com同閒雲野鶴,不參與任何幫派,然而他一身技業,卻蜚聲武林,是以鐵木大師對他講話時的口氣仍是十分恭敬,且隱含相求之意,因為一個白玫瑰已經夠辣手的了,再加上柳無非等,他們這方縱然人多,也很難討得好處,他哪裡又曉得十年前的一場硬拚,已經使這兩位宇內高手真力喪失,形同廢人無異?柳無非將情勢分析了一遍,也知道今夜十分危急,當然他可以不必強行出頭的,可是以他的為人與往昔的聲望,又怎能就此抽身呢?略一思索後,乃故作從容的笑道:「各位若是找白仙子一了私仇的話,柳某自然不便多事,若是要將白仙子作為兇人看待,柳某就未必袖手旁觀了!」他的話也很技巧,這些人中以鐵木大師最為扎手,可是少林門風甚嚴,門中亦無不肖之徒,白玫瑰也沒有傷到少林門下,將公憤化為私仇,至少可以把這個老和尚撇開了,白玫瑰雖在一旁沒有開口,心中對柳無非也非常佩服,認為這老頭兒武功雖失,心智閱歷仍是超人一等。錢木大師聞言臉色又是一變道:「久聞大俠乃一方俠義,怎麼行事忽地顛倒了?」
鐵木到底自持身份,不好意思參加進去,反而退過一旁,可就這樣也夠李芳菲瞧的了!林淇在旁看得怒憤填膺,拔劍大叫道:「你們還算是叫字號的人物,怎麼那樣不知恥?」長劍一圈,衝進重圍與李芳菲聯手卻敵,一劍一琶,悍然迎鬥中州二傑,黔中四豪,與巴山劍道葉清知等七大高手。這二人一來初生之犢不畏虎,再者也因為各得真傳,居然將七個名家逼得無法越雷池一步,不過他們腳下卻慢慢移動,漸漸離開白玫瑰了。柳無非黯然一嘆,與白玫瑰相視苦笑,他們都明白兩個年青人縱然天質過人,到底根基太薄,一對一也許不在乎,二對七卻絕非敵手,落敗乃是遲早的事!鐵木大師這時又移步過來,對著白玫瑰道:「施主說過一人做事一人當,何苦叫孩子拚命呢?」白玫瑰冷峻地說:「少林果然不愧武林之宗,單看大師帶來的這批幫手,傳諸江湖,就足引以為豪了。」鐵木對那邊拼鬥的九個人望了一眼,微帶愧意道:「貧僧深知此舉有失光明,可是為了武林除害,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白玫瑰冷冷地道:「大師說得真好聽,那兩個孩子並沒有為害武林呀!」鐵木被說得臉上一紅,轉頭對場中叫道:「各位請歇手吧!我們的目的不是對付兩個小輩!」
鐵木大師瞧了這情形,反而加深了疑竇,認為柳無非的確是參加殺害他師兄之事,所以才做賊心虛,肅然問道:「敝師兄或有取死之道,柳大俠可以見告否?」柳無非氣極了,反而不知如何回答,白玫瑰走上前冷冷地道:「柳老兒,你別往身上攪事了,鐵心那賊禿是我殺的!沒有任何人幫忙,也沒有任何理由,我就是瞧他不順眼!」柳無非知道白玫瑰在賭氣耍橫了,忙叫道:「白仙子!這明明不是你,何苦要代人受過呢?」白玫瑰冷笑道:「白玫瑰一向被誤會慣了,不在乎多殺一個人!」鐵hetubook•com•com木大師臉色寒重地道:「白施主已經承認了,大俠還有什麼話說?」柳無非急道:「大師千萬不可草率行事,反為仇家所快!」白玫瑰已一擺手道:「柳老兒!不要婆婆媽媽的了,你還是個男人呢,還不如我看得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由著他們辦吧!」鐵木大師朗宣佛號道:「白施主既是如此說,貧僧不得不向施主要份公道了!」
羅仙客沉思片刻,才指著一條路道:「駱家堡位近東南,這條路的成分大一點!」林淇不答話,催馬急馳而前,羅仙客急忙追上道:「老弟,我只是猜測而已,卻不敢說有把握!」林淇頭也不回地道:「管他呢,反正我們總要前進的,錯了最多回頭,那怕天涯海角,我一是要找到這批惡徒們結算舊帳!」羅仙客略一遲疑,才嘆了一口氣道:「其實駱家四兄弟並不算太壞的人,他們最多是辦事不明而已,得饒人處且饒人,像老弟對付馬思駿的手段……」林淇冷笑一聲道:「以他們對待我恩師與白前輩的行徑,簡直是萬死不赦,我只剜了馬思駿一隻眼睛還是便宜的,只可惜馬思駿溜得快,否則我非割掉他的舌頭,看他還有本事挑撥離間,顛倒黑白!」羅仙客默然片刻才道:「中州二傑名譽本來不太好,老弟那樣對待他們自不為過,黔中四豪可還有點俠名,老弟是否能寬容一點……」林淇搖頭道:「不行!這四人尤其該殺,中州二傑不過縱子為惡,溺愛不明,所以只剜目斷舌,就算是懲罰了。這四人非身首異處,不足以報前輩之仇,白玫瑰老前輩有一本小冊子專記武林人物的劣跡,他們列在首誅之內,若不是白前輩失了功力,早就要找他們了!」
鐵木神色一愕,臂彎穴道上只輕輕感到一麻,卻沒有影響到他的攻勢與掌力。鐵木正奇怪白玫瑰的內勁何以如此微弱時,白玫瑰的身軀已凌空騰起,向後直退,然後再猝然倒地!柳無非忙道:「大師不可以……」喊聲未畢,身子也黯然倒下。原來他急著要趕上去阻止,旁立的巴山劍道葉情知以為他要夾攻鐵木大師,慌忙刺出一劍!劍風十分凌厲,柳無非伸手一格,一條胳臂應刃而斷,身軀也被葉清知收劍的餘勁拖倒在地!這兩個武林異人都在一招之下先後倒下,彷彿不堪一擊,反倒使兩個贏得他們的人感到愕然了!這時另一地的戰鬥也被這邊突發的情景所懾,自動地歇手了,李芳菲首先發出一聲驚呼!「師父……」搶著撲到白玫瑰身畔,只見她口噴鮮血,臉黃似臘,奄奄一息,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了!林淇也搶到柳無非身畔,先替他點了穴道止血,然後再跳起來,戟指著鐵木等人怒罵道:「你們都是最不要臉的兇手,居然對兩個沒有抵抗能力的老人下這等毒手……」
鐵木大師突地走到李芳菲身邊,作了一拜道:「貧僧一時不明,誤傷令師,本當自絕以謝,怎奈敝師兄死因未明,貧僧在查明真相,定然有以報令師……」李芳菲怨毒地望著他一眼,一言不發。鐵木神色懊傷地返身對其他六人道:「走吧!」馬思駿不以為然地和-圖-書道:「大師斬草不除根,總是後患無窮……」鐵木神色莊嚴地道:「不可!一錯不能再錯!」馬思駿吶吶地道:「白玫瑰手段狠毒,大師殺了她並不為過……」鐵木搖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說,她功力已失十分,則害我師兄必另有其人,雖然白玫瑰不肯自辯,貧僧卻難辭其咎!」馬思駿目露兇光道:「鐵心大師也許不是她殺的,我的兒子卻死在她手中無疑,她令我絕後,我要殺了她的徒弟也不為過!」鐵木大師勃然大怒道:「馬施主的事貧僧不便干涉,可是今夜之事卻起自貧僧,馬施主一定要趕盡殺絕,貧僧可要多管閒事了!」中州二傑對望一眼,終於在鐵木嚴峻的目光下悄然無聲地與黔中四豪一起走了!天際微有曙色,寂寞的夜空中,只有李芳菲與紫鵑凄慘的哭聲。林淇默然地站在柳無非身旁,頰上流滿了兩眼淚,眼中卻充滿了復仇的火焰!幾聲犬吠,繼之一聲雞啼,揚州城在曙光中漸漸地亮了起來!四月,在草長鶯飛的江南,早已是濃桃艷李,到了春色十分撩人的季節了,紙醉金迷的生活約略也有了一點改變。許多自負風流的斯文子弟開始把興趣轉向於郊外踏青,賞春賦詩,不再像從前那樣整日追逐酒色了!軟紅十丈的平康里巷由於少了許多豪客,生意也輕淡了不少,北地胭脂,南國紅粉,免不了怨聲連天。可是她們也了解這些風流才子所以絕足歡場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季節關係,最主要的是瘦西湖上少了一個絕品人物——最負盛名的紅妓|女李芳菲突然悄悄地卸去艷妝,帶著她病重的母親還鄉了。她們的家鄉在哪裡?到哪兒去了?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李芳菲是突然來的,又突然地去了,留給揚州只是一片懷念與惆悵!也許有一個人能回答,那人是林鹽台的公子林淇!可是他也離開揚州了,據他向友人說明的理由是要出去遊歷一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是一個青年人增長智識,開拓心胸最好的方法,所以在大家讚羨稱揚中,帶著一個斷臂的老僕,由護衛羅仙客的伴送下走了。這一些人的離去對揚州城只有輕微的影響,一個城市的傳統是歲月累積而成的,不會因幾個人而改變。然而江湖上,卻因這幾個人而勾起了軒然大|波,流傳下無數驚天動地、悱惻感人的事跡!
紫鵑點頭哽咽道:「婢子記得!」白玫瑰輕輕一嘆道:「記得就好,但願你能令我死得瞑目,就算不負我從小將你撫育大的苦心了……」紫鵑泫然淚下,這時鐵木大師已有所決定道:「貧僧想以少林達摩三式,向施主討教。」白玫瑰哈哈大笑道:「很好!達摩三大式為少林武學之最,想不到我在有生之年,還有機會親身領教到!」李芳菲與林淇在一邊聽見了大是著忙,一個叫師父,一個喊著前輩,都想趕回來阻止。馬思駿看出他們的心意,連忙喝道:「大家注意,別讓兩個小輩溜回去!」黔中四豪身形一轉,擋住他們的去路,八掌齊發,湧出一道氣牆,將二人硬搶的身勢逼了回去!那邊鐵木已發動了攻勢,單掌一揮,一招「雷動萬物」,勁力hetubook•com•com無儔地拍了出去,直取白玫瑰的前心!白玫瑰泰然而立,毫無所懼地翻手一搭,反切鐵木的臂彎,勢子迅速無比,反倒搶在鐵木前面攻到!
白玫瑰看他一眼不作聲,李芳菲連忙走過來道:「師父!讓徒兒來……」鐵木大師正容道:「小姑娘走開,這裡沒有你的事!」李芳菲勃然怒道:「你是有眼無珠的禿驢,我師父是何等身份,你還配向她叫陣,本姑娘先打發你上西天!」說著一揮琵琶,直朝鐵木身上擊去,鐵木舉手一擋!拳緣切在琵琶上,發出噹的一聲脆響。李芳菲被摔退了三四步,鐵木的身子也晃了一晃,倒是有點愕然,馬思駿見狀也頗為吃驚,失聲道:「賊婆子果然了得,連她的徒弟都不簡單,看來我們可顧不得什麼江湖規矩了,除惡務盡,各位一齊上吧!」四面的人也震於李芳菲的潛力驚人,深恐白玫瑰更為了得,紛紛趨前出手,李芳菲怕他們傷了師父,顧不得再去糾纏鐵木,回過身擋在白玫瑰面前,琵琶攔掃,擊向那些人。馬思駿等人雖不如鐵木功力深厚,卻也是江湖知名人士,手頭豈會含糊,沒有幾個照面,已將李芳菲累得吁吁直喘,那些人一方面驚於李芳菲居然能獨擋幾大高手的圍攻,一方面懾於白玫瑰尚未出手,心中略存顧忌,包圍圈子不敢拉得太近,一時尚無險象。
柳無非長眉一掀道:「柳某有何不是處?倒要請教一下!」鐵木大師朗聲道:「四十年來,近百條命案,白玫瑰這等行徑,難道還不算兇人?」柳無非掀髯笑道:「白仙子所誅之人,大師也應該有個耳聞,哪一個不是行兇作惡之徒。大師隸身名門正派,理該加以贊助才對。」鐵木大師臉色一轉極為悲憤道:「那麼敝師兄鐵心也是罪該當誅了!」柳無非乍然色變道:「什麼?鐵心大師也遭變了嗎?」鐵木大師厲聲道:「敝師兄於三月前伏屍嵩山採薇峰下,屍旁留一朵白玫瑰為記,白玫瑰所傷的其他人,不敢擔保,至於敝師兄貧僧卻信得過他絕未犯過錯事……」柳無非連忙轉臉對白玫瑰道:「白仙子此事作何解釋?」白玫瑰初則一怔,繼而冷笑道:「柳老兒。這事情你應該很清楚,怎麼還來問我?」柳無非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話意,少林三鐵是有數的高手,白玫瑰功力已失。絕對無法傷得了他,她的弟子李芳菲三月前則還在揚州寄身青樓,這件事一定是被別人栽的贓!
鐵木卻誤會了白玫瑰的話,朝柳無非冷笑道:「原來柳大俠與白玫瑰串通一氣,明知而故問!」柳無非連忙搖手道:「大師不要誤會,令師兄是有道高僧,猝然先故,絕非白仙子所為,柳某可以事項上人頭擔保……」馬思駿陰陰一笑道:「柳大俠不要故作清白了,鐵心大師仙佛胸懷,生平絕無仇家,除了白玫瑰這種喪心病狂的兇人外,誰會對他下毒手,再說以鐵心大師的一身技業修為,單憑一個白玫瑰還不定能施害於他,或許您柳大俠也插上了一手呢。」此言一出,鐵木大師神色微微一動,柳無非卻勃然大怒,指著馬思駿厲聲道:「姓馬的!你別血口噴人!柳某怎會做這種事?和圖書!」馬思駿哼哼冷笑道:「在下不過隨口猜測而已,但是看到柳大俠與白玫瑰的情形,卻實在不能令人無疑……」柳無非氣得幾乎想給他一掌,但是手舉到一半,又頹然放下來,悵然一嘆,心中在憾於自己功力的喪失!
馬到一個崎嶇的山道岔口上停止了,羅仙客一面抹著臉上的雨水,一面沉吟躊躇,像是無法決定該走哪個方向!林淇在旁邊焦灼地道:「怎麼!羅大哥!你不認識去路了?」羅仙客困惑地搖著頭道:「是的!我在十年前追隨家師到過駱家堡,印象已十分模糊,因此我也無法決定哪一條路是正確的。」林淇想了一下道:「黔中四豪在武林頗有名望,隨便找個人家問一下不就得了,這事情可不能耽誤,若是中州的消息早到了一步,他們有了準備,對我們可大為不利!」羅仙客苦笑了一下,道:「老弟說得倒容易,我們這一路行來,沿途可曾見到幾戶人家?這等窮山僻野,有時一連幾十里都罕無人跡!」林淇十分煩躁地道:「那我們只好隨便決定一條,碰碰運氣了!」羅仙客搖頭道:「那可不太妥當!此地都是山道,一錯出去,最少得兩三百里才得回頭,耽誤下來,就是一天行程。」林淇更是焦灼地道:「那怎麼辦呢?我們總不能老等在此地!」
貴州座落於中國西南,群山夾峙,歷年都是鬱雲堆積苦雨纏綿,所以人說黔中是「地無三尺平,天無三日晴」!一到了秋天,更是秋風秋雨愁煞人,天像是一口漏了底的鍋,整天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這是一個近晚的時分,惱人的苦雨總算停了,樹枝上殘餘的雨珠仍落著,滴在鬆軟的泥土上,滴在離人的心弦上!崎嶇的山道上,突地馳來了兩匹駿騎,馬背上馱著一雙勁裝騎士,他們的衣服都是水淋淋的,顯見在雨中行了很久,馬身上也滴著水,而且還冒出絲絲的熱氣,證明了他們趕得很急!是什麼理由促使他們要冒雨急馳呢?只要明白了他們的身份,這問題便很容易得到解答了!這兩個人正是羅仙客與林淇,間關萬里,從揚州趕到這荒僻的雲貴邊境上,難道真為的是遊歷嗎?
這邊的八人中,葉清知比較正直,聞言立刻抽身退出,中州雙傑與黔中四豪兀自不肯歇手!再者李芳菲與林淇也知道容他們脫出手去,白玫瑰與柳無非的處境一定更危險,手下更不敢怠慢了。劍光霍霍,琶影重重,將六個人反倒圈住了脫身不得,馬思駿邊打邊心驚,高聲地叫道:「葉道長、鐵木大師,這兩個小的十分扎手,我們在這兒絆住他倆,二位分頭辦事吧!」鐵木一看情形倒是實情,乃回頭對白玫瑰道:「貧僧擔保令徒無危險,施主卻不能置身事外!」白玫瑰傲然道:「大師想怎麼賜教都行!」鐵木由於李芳菲的表現,對白玫瑰委實莫測高深,再者柳無非在旁邊也毫無表示,一時感到很難取決。紫鵑非常著急,趕著過來以帶哭的聲音叫道:「夫人……你……」白玫瑰正然地喝道:「紫鵑!站開一點,這地方也有你插足的份嗎?好好地看著!不管我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許過來,假若我死了,你還記得該怎麼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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