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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神

作者:司馬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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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瑜急道:「司空伯伯,你既然知道是無形血煞作祟,因何不即破解。」司空湛嘆道:「我雖是血魂教主也是血魂法的創始者,但無形血煞潛入人體那一處經脈內,卻是由施者控制的。我雖有破解之法,但必須知道血煞所藏的部位才行,否則弄錯了地方,被制者立即形神俱滅。我如果有把握還會等妳說,早就替妳姊姊解救了。現在可好了,這位史小友目具異賦,可以找出血煞潛形之所,我就可以施為了。」謝瑜道:「那我們快去解救吧!」司空湛道:「別急,我先得布置一下,你姊姊受制已有四日之久,血煞入體,三日斷魂,七日喪魄。此刻血煞已飽吸|精氣,如果不把它困住,即使能逼出血煞,妳姊姊一身的修為也完了,我必須先布下血魂網。」說著一揚手,撒出一片暗紅色的光霧,把整條船都罩住了,頓時,眾人鼻中都聞到一股腥氣。
覺岸上人笑笑道:「道兄別再客氣了,連蕭兄與騎鯨兄的仙罩、冰梭,也是老衲跟他們說好了的。碧瑤宮中一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蕩魔之行了。此後各位道友的關劫俱將來臨,除了要仰仗令徒護法之外,降魔衛道重任,也要仗他一肩擔承,所以大家稍盡點心是應該的。老衲相信道兄也必有所感,因此才在此時使令徒靈胎復體,接受了大家的饋贈,否則以全真教規,向來都是施而不受的。」地行翁方九見古月真人含笑不加置辯,笑著叫道:「好哇,老道士,十三奇被你一打盡,原來是你早有預謀的。」古月真人笑道:「方兄的話貧道無法否認,只是貧道對各位的要求卻沒有這麼多。」覺岸上人道:「不錯,諸兄的天劫降臨之期各有先後,方兄與莫娘子恰好同時,古月道兄已允為莫娘子守關。方兄那邊就必須要史小施主偏勞了,其餘諸位的時間先後錯開,史施主大概都可以趕得去。只有神州五子劫期難以預測,幸好有代為降劍之舉,心神聯通,兆生即至,也不致延誤。此事雖然人為,又何嘗不是天意早定呢!」
史劍英再運神目流覽了一遍,然後手指胸下道:「這兒有一個人形的幻影在徐徐移動。」司空湛搖頭道:「不對,無形血煞如果能凝為人形時,那是已奪造化之工,早就成為天魔了,誰也控制不了。」史劍英再看了一下,才手指小腹處道:「在腸中似有一條蟲形之物在蠕動,慢慢往下爬。」司空湛忙道:「用乾元指勁,封住此物的歸路。」史劍英認準一指點出,然後道:「它已竄入腎盂中了。」司空湛道:「跟著它走,把它往前逼。」史劍英的手觸著肌膚,慢慢朝下移動……司空湛急問道:「現在到了那兒了?」史劍英道:「往前跑,已經到會陰之處。」司空湛道:「別放鬆,逼緊一點。」史劍英手指繼續下滑,直到陰門之處不禁略頓!司空湛道:「小友,這是為救人,你別存顧忌!」
史劍英不禁笑道:「小兄弟,不,該叫妳小妹妹了,妳這易容之術可實在高明,我這雙眼睛曾服過靈石仙乳,萬載空青。除了莫無影仙子的無影身法乃仙家奇術,無從發現外,任何潛形隱身之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可是我居然看不出妳的廬山真面目!」司空湛輕嘆道:「她的父親是兩百年前聞名於世的百變書生謝東霖,易容之術堪稱一絕。老夫潛隱陰山時,與之堪稱莫逆。只可惜魚玄機與管玄英這一對狗男女在暗算我時,老友夫婦為了我,都喪生在他們的毒手之下,小友你想我會害她嗎?」謝瑜目中含淚,連忙跪下道:「侄女不知您老人家是先父母生前知交,如有得罪,倘祈伯父恕罪!」
古月真人道:「不,必須要他再謝一次,因為五位所作的犧牲,超過了先前所計,尤其是道兄銀鴿仙子,幾乎付出了一甲子的修為,另外二位也至少要卅年的苦修才能彌補所失,這個代價實在太大了。」火鴉童子道:「雖然辛苦一點,但還是值得的,經此一來,我們五個人與史世兄的靈感相通。我們有事要請他幫忙時,不怕找不到他了,他有警兆時,我們也立有感應,可以立刻赴援,比我們十三奇的告急信火還要快得多。」蛇丐陸奇笑道:「五位對他的栽培不為不厚,只是忘了一件事,他要役劍時,如果有兩個以上的敵人就無法兼顧了。」火鴉童子笑道:「陸化子,我知道你會有此一說,我何嘗沒想到,你跟朱兄一個會一心數用心法,一個會天視地聽妙術,都傳給他不就行了。如此一來,他一面可以分神馭劍,一面還可以運用神功,連躲在暗處的敵人都找出來。再仗著蕭兄的紫雲神罩護身,用北海的寒冰梭配合降魔劍卻敵,天下還有誰是他的敵手呢。」
史劍英手握虛影,徐徐投入謝玲的玄牝穴內,然後遵照司空湛的指示,以一指抵住洞口,一指輕叩牝珠,真力暗送,很快地將原神貫注到謝玲的五經六脈,四肢百骸之內。謝玲驟然而蘇,坐了起來。睜眼看見自己衣衫盡褪,一個青年男子正在自己的下處極盡輕薄,不問內情,砰地一掌擊出,口中大喝道:「無恥淫賊,居然對姑娘無禮!」史劍英沒想到她會來這一著,被打得朝後一仰。謝玲跳起來,搶出他腰間長劍,直指下去。
古月真人道:「劍英,你要記住,這些前輩一個個對你如此器重,你要善自警惕,可不能再犯錯了。靈胎借體而育,只有一次機會,如果再碰上和-圖-書那種情形,為師也救不了你,你要特別地小心才是。」史劍英連忙道:「是!弟子定不忘恩師所示。」古月真人道:「你雖在我門下,可是此次復體重生,卻是借重各位道友之力,他們都可以算是你的師父恩人,以後他們有差遣之處,你必須盡力以赴。」史劍英道:「這不勞恩師指示,無論是那一位前輩有所指命,弟子當萬死不辭。」古月真人知道這些人對史劍英如此示惠,不外是要他將來在渡過兩劫時,為他護法而已。所以事先就把話說出來,讓史劍英親口答應,以安諸人之心。果然神州五子、蕭瑤、騎鯨客等人的臉上都浮出了笑意。
蕭瑤取出一個小小的錦盒,打開來後,裡面是一堆五色斑爛的薄紗,寶光閃閃。他遞給史劍英道:「此物乃廣成子所遺,使用時十分簡單,遇有危急時,只須打開盒蓋,往上一拋,即化紫色光輝,護住全身,任憑什麼魔法邪寶都傷不了你,帶著防身還有點用處!」史劍英稱謝接過。騎鯨客也取出一枚寸來長的銀色小梭給他道:「這是玄冰寒鐵煉成的,收發有六字真言,都鐫梭身上。此梭不畏水火,穿堅若腐。遇見那些邪魔時,就給他一下,只要在百丈之內,那怕對方練成元三層元神化身,至少也能斬掉他的一屍。只是有個缺點每發只能傷一人,一定要收回再發,所以你在遭受圍攻時,要謹慎使用,找準一個最厲害的出手。這東西在我身邊已經出了名,用處不大,對方一見到我,就躲到百丈之外去了,但在你身邊在緊要時還有點用處。」史劍英再度稱謝收下。
史劍英只得繼續下滑,直到牝珠所在,但見玉關輕啟,冒出一縷紅影。司空湛大喝一聲,五指齊發,彈出五縷紅色的光圈,凌空交繞,裹住了那道紅影,紅影居然發出了唧唧的叫聲!司空湛厲喝道:「畜生,你還想跑!」手掌一握成拳,那條蟲形的紅影雖虛無實質,猶在徐徐地掙動,發出低微而哀痛的慘嗥。司空湛卻苦著臉道:「這下可慘了!」謝瑜忙問道:「司空伯伯,怎麼了?」司空湛道:「無形血煞是被逼出來了,但因妳姊姊是純陰元貞之體,這血煞也是純陰之性,老夫又是元陽之體,陰陽生剋,無法把所吸的元氣灌回她的身體裡去。」謝瑜道:「那由我來好了。」司空湛道:「妳要是行的話,我早就叫你來了,你也是純陰之體,血煞一交給妳就遁化無形了。」謝瑜道:「那該怎麼辦呢?要怎樣才適合呢?」司空湛道:「妳真有決心救你姊姊嗎?」謝瑜道:「當然了,那怕殺了我都幹的。」
司空湛輕輕一托,將她虛托了起來,黯然道:「你的父母義薄雲天,為護我而死,我一直內疚於心。脫困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們姊妹。你母親的先天易數亦為人間一絕,切磋之下,蒙她傾囊相授。所以我算到你們都投身在北海騎鯨客門下。前來找妳們時,恰好在海上遇見了,瑜侄,報仇的事不用妳操心,我這個伯伯一身任之,但魚玄機與管玄英奪去了我的血魂秘笈,練就了血魂搜魄大法,我也不是敵手,藉先天易數,算出在泰山海濱可以找到幫手,才叫你來此等候。」謝瑜垂淚道:「我們姊妹在陰山下找到父母的遺體,卻不知殺雙親的仇人是誰,恩師途經陰山收錄了我們,卻也不知是誰下的毒手,今天遇到了伯父,才明白內情,親仇不共戴天,侄女誓與那兩個老賊不兩立。」
火鴉童子道:「輪到我們了,世兄把你的紫電劍取出來,身劍合一,攻我們每個人一下。」說完一擺手,銀鴿、赤鷹、青鸞、靈鵰等四人各一方,配合火鴉童子的中央戊土,各按五行方位站好。史劍英不禁踟躕。古月真人笑道:「火鴉前輩既有吩咐,你就如命,全力施為吧,你那點微末道行還傷不了他們。」史劍英這才撤出降魔寶劍,默運真氣,身劍合一,化為一縷寒光,刺向火鴉童子而去。火鴉童子一聲清叱,噴出一口真氣,將劍光震回,改向銀鴿兒而去。她也是如法施為,震回劍光,射向赤鷹子。他不同於火鴉銀鴿,已是元神化身,尚為血肉之體,無法以真氣禦劍,咬破舌尖,噴出一點鮮血,才撞退劍光。靈鵰叟青巒仙子也是如法施為,三點鮮血,兩團真氣,裹住了那支劍,竟然把劍從史劍英的手中硬奪了出來。這下子失去了依靠,那支前古神劍觸發了它本身的靈氣,在空中翻騰搏擊!然而那五人的鮮血真氣化的光霧太強了,撲鬥一陣後,終於降住了神劍的威勢,慢慢壓到地下來,劍尖刺入地面。那一團光霧仍是緊緊地壓著它,慢慢地,硬注入劍身之中。
史劍英道:「師弟,北海歐陽島主門下高徒,豈有不會法術的,祗是他們掩飾的功夫高明,你看不出來而已。」玉磬真人一怔道:「他們是騎鯨仙人的門下。」史劍英指著艙上一個小梭形標記道:「我相信不會錯!要不是看見這標記,我也不會選這條船了。」正說著話,那個小伙子進來了,兩眼骨碌碌地直翻,捉摸了半天才道:「這位兄台,家師的玄冰神梭是怎麼到尊駕手上的,二位到底是那兒來的?」史劍英笑道:「在下史劍英,這是敝師弟玉磬,我們兩人來自泰山,家師上古下月。玄冰神梭乃令師歐陽先生所贈。小兄弟,這樣回答能令你滿意了吧?」船尾那老蒼頭這才淡淡地道:「小子和圖書,我老人家沒騙你吧,叫你等在那兒,一定可以找到幫手的!」
三個人進入船艙。謝瑜揭開底板。下面躺著一個少女,外貌約莫在二十左右,姿容秀麗,謝瑜十分相似,只是臉色甚是蒼白。司空湛道:「瑜侄,把她的衣服脫掉!」謝瑜怔了怔。司空湛道:「要想救她就必須如此,無形血煞深潛體內,史小友雖具慧目,也不過隱約可辨而已,再隔了一層衣服,就更看不清了。」謝瑜只得動手,將那少女的衣衫盡皆褪下,玉體晶瑩如畫。幸好史劍英學的是玄門正宗,定力極深,居然毫無所動,目蘊神光,盡力看去,從頭到腳,看得非常仔細。卻一皺眉道:「前輩,再晚一無所見!」司空湛道:「再仔細看看,老夫不告訴你血煞之狀,就是要你發現後以定真偽,免為幻象所感!」史劍英道:「血煞還會有幻象嗎?」司空湛道:「不錯,它是與施放者神氣相通的,故而能產生多種幻象以惑人神智,你要仔細地看。」
司空湛笑道:「那有什麼關係,老夫當年是那樣的一個惡人,卻不羞於自認,何況小友乃無心之失。那小友就過來握住血煞,為玲兒將精氣回注吧。本來還要經過一番練煞的手續,老弟既是靈胎復體重生,就更省事了,只要經你的一握,煞氣全消,不復為害了。難怪剛才老弟驅煞如此順利,而且定力之堅,世無倫比,原來是早經歷煉了,如果真是元陽之體,這種陣仗倒還不容易把持呢?」說著把手中那股紅色虛影交給了史劍英。史劍英接過後,紅色的虛影略一掙扎,隨即不動了,而且紅色漸淺,最後變成一股淺淺的青氣。司空湛笑道:「難得,難得,這下子魚玄機那老賊可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了。他練這無形血煞,最少也要貼上半甲子的功力修為,反而便宜了玲兒占點小便宜,減免半甲子的苦修了。」
史劍英笑道:「可是前輩以五屍解體血魂大法,傳授給這位小兄弟,居心未免太陰毒了一點!」司空湛哈哈大笑道:「小友,你空具慧根,雖能洞燭九幽,因何不辨陰陽,老夫的五屍解體血魂大法,必須以純陽之體習修的,她是個小姑娘,學了有個屁用。」史劍英一怔道:「小兄弟原來是個女的?」謝瑜不好意思的道:「家師知道我性子急,怕我私自出來報仇,臨行時關照我的四個師兄,密守四門,我只有裝成這個樣子,才能瞞過他們。」說著從臉上撕下一層薄膜,露出一張姣好如玉的臉龐,滿頭長髮也披散了下來,難怪她先前的腦袋大得出奇,原來是頭髮撐在裡面。
古月真人接著道:「小徒資質尚佳,究竟是血肉之軀,而天雷之劫,威勢何等凶烈,若無紫雲仙罩為護,恐怕不但幫不了各位的忙,反而誤了各位仙業。乞罩之舉,貧道實先向覺岸上人情商後定的。至于陸朱二位贈功之德,實出貧道望外,尤其是騎鯨兄慨贈神梭,更是貧道之未曾料及,故而貧道萬分心感。」騎鯨客道:「道兄這麼一說,我們便覺慚愧了。贈梭也是我們的一點私心,愚居北海之底,天雷可禦。而魔生無形,必須要朱兄的天視地聽之術預游幽冥。而朱陸二位預定坐關之所,則為千尋地腹之中,而且坐關前,必須行法閉塞一切通道,令徒護法時,須穿透千尋堅石,渡越地火,是必仗恃兄弟的寒冰梭,我們三人早就商量好的。」他們說了實話,十三奇中,除了古月、覺岸二人之外,其餘幾個人也都有不好意思的感覺。因為他們爭相示惠,也都是窩藏著私心,不便出口相求而已。古月真人為了不使諸友難堪,因為這次聚會,商討降魔之舉還是次要,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幫助大家共渡天劫難關。其中大部份是要史劍英去擔任護法的,但只要到時召他前去即可,當著他的面談論就不好意思了。
史劍英微笑道:「小兄弟,你的膽子倒不小,無心島上碧瑤宮主魚玄機夫婦乃海上散仙,道行高深,連十三奇等老一輩的高人都不敢輕攫其鋒,你居然敢單身犯險?」謝瑜搖著大頭,噘著嘴道:「我就是這麼一個姊姊,手足情深,總不能見死不救呀!史大哥你不知我姊姊受制之後,神氣日衰,再過些日子,恐怕就會形神俱滅了,師父說沒關係,但我可不能放心。」史劍英道:「哦!有這麼嚴重嗎?」謝瑜道:「是啊,昨天還有一口氣,今天連氣都沒有了,僅心頭一點餘溫,如果再拖三幾天,恐怕就沒救了!」史劍英道:「那怎麼辦呢,就算我們趕到東海,探知令姊的禁制,恐怕也無法救治她了!」謝瑜目中含淚道:「我把姊姊帶出來了,就放在船艙下面,到了東海,如果那兩個老怪物不解除禁制,我就拼著形神俱滅,行使五屍解體血魂大法也要硬拼他一下!」
司空湛笑道:「那玲侄或許有救了。據老夫所悉,魚玄機所用的禁制,極似老夫的血魂秘笈中血煞閉魄之法。那是以練成的一種無形陰煞,攻入體內,潛藏於五經八脈之內,吸取該人的精華,直至形神俱滅後,才脫體逸去,轉注為施者之修為。這是一種增長修為的邪門左道,但十分厲害。老夫昔年創血魂教時,門下十二血魂使,俱是資質平庸的肉胎凡夫,但施行此法,未達十年,個個都精深至數百年修為,可見其厲害之處,如果不是仗著無垢大師的佛法大力,連老夫都無法制住他們了!」史劍英駭然道:「幸虧m.hetubook.com.com歐陽仙師見到謝姑娘受制後,將其餘幾封束帖都退了回去,否則連家師等都將受害了。」司空湛道:「不錯,我聽瑜侄說起當時的情形,他把無形血煞密封在緘中,將禁制設於封口之上,撕封時,金光一閃,就是破除了禁制,血煞立刻鑽入持函者體內。如果十三奇都接了柬帖,恐怕除了火鴉童子與銀鴿兒二人是元神成體,不受其害外,其餘十一人,都將不免。」
玉磬真人道:「五屍解體血魂大法是魔教中最狠毒的一種法術,乃血魂教主司空湛獨門心法,小兄弟出身歐陽先生門下,怎麼會這種法術呢?」謝瑜一怔道:「我不曉得,是那位老人家教我的,他說我如果決心報仇,他有辦法重創魚玄機,就算他修到了大羅真仙的境界,也可以叫他斬屍滅神。」史劍英忙道:「這可使不得,小兄弟,五屍解體血魂大法我聽人說過,雖然能與敵皆亡,但解體後,神化陰魔,永淪苦獄,墮入萬劫不之境。」謝瑜道:「我管不到這麼多,如果我姊姊被他害死了,我就是永為煉獄中的陰魔厲魄,也不放過那個老怪物!」
司空湛道:「好了,現在大家都要小心,血魂煞網乃老夫畢生修為之所聚,老夫雖已改過向善,但所習乃邪道,這種功夫極為歹毒。每個人都必須固守元神,免為所乘。那位道長就請在船頭護法,不管有什麼事情發生,都不必去理會,只須以這柄血魂幡招展三下就行了,切忌妄動金鐵之器。」遞過一面紅色的小幡,上面畫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符錄。玉磬真人接過道:「前輩,在這海上還會有什麼異動嗎?」司空湛道:「一定有的,血魂幡只有十二名厲魄精魂,也是老夫以前那十二名門下,他們都是無惡不作之徒飽吸修道人之精血。幸經佛法所制,煉化為鎮幡之魄。但物以類聚,感以氣生,此幡一出,海府的凶神惡怪,都會因氣所感而至,想攫奪他們的魂魄以為己助。所以道長要小心,如果拔出兵刃,衝破了血魂網,諸魔皆乘隙而入,幡上的厲魄卻脫困而出,為害就烈了!」玉磬真人悚然道:「再晚謹遵教諭!」司空湛道:「走!我們到艙裡去吧!」
火鴉童子道:「那怎行呢?就以他手中的那一枝降魔利器紫電神劍來說,我看他僅能身劍合一,無法以意念御劍,威力就大大地打了個折扣。」古月真人道:「此類前古仙兵,本身即具靈氣,身劍合一已是很難了,要想以意念御劍,非要經多年苦修不可,而今時機迫切,那有時間來供他修煉呢?」火鴉童子道:「老道士,你是玄門正中出身,講究是循序漸進,可是我們修的是偏途,另有捷徑,假如你不反對,我們五個人就助他一臂之力吧。」古月真人連忙道:「道兄所說的方法,貧道並非不知,卻萬不敢應命,這太委屈五位了。」火鴉童子道:「蕩魔之行迫在眉睫,你談這些不是太見外了?我們五個人稍減一二十年修為並無損害。卻能使令徒大有裨益,這是為了大局之計,你不答應也不行。」
火鴉童子吁了一口氣道:「想不到這支神劍的靈異超過我的估計太多,如非五人合力,還真降不住它。」說著過來,再噴一口真氣,渡入史劍英的口中。銀鴿兒如法施為,也渡進一口氣。再看赤鷹子等三人,已是臉色微白,汗流如漿,直到這時才各吁了一口氣。古月真人道:「五位道友以本身的精氣注入劍中,合為一體,鴉鴿二位更不惜加倍犧牲,渡入一口真氣,使劍神合。劍英,你現在試試以意御劍看看。」史劍英笑道:「弟子不知道如何施為!」古月真人道:「劍與神合,還要施為什麼,你心裡想要它如何,全神貫注,摒除雜念就行了。」史劍英雙目緊閉,神定慮清,果然那支劍自動離地而起,繞空三匝,然後嘎的一聲,歸入鞘裡。火鴉童子笑道:「行!總算大功告成,這下子你可方便多了,那怕你與劍分開有千里之遙,只需一念之興,它都會自動地飛到你身邊來。而且你只要神之所至,就可以役使它,再也不怕人奪去了,唯一不方便的是它本身劍氣太利,無法加以縮煉,藏於丹田之中。」古月真人道:「能夠如此已經是萬分不易了,上古神兵,隨心意役使的,古來還沒有幾個人,如非五位前輩如此成全,你何來此福緣,還不再謝謝他們。」火鴉童子連忙托住史劍英道:「已經謝過了。」
小伙子醒了過來,骨溜溜的大眼睛直對他們望著。玉磬真人忙道:「師兄,我們要出遠洋,這條船太小了,恐怕禁不住風浪吧!」那小伙子嘟起嘴道:「那怕是滔天大浪,咱們這條船也經得起,祗是咱們已經有了主顧了,不再另行招攬生意…」史劍英笑笑道:「小兄弟,咱們打個商量,我們要去的地方跟你是一樣的,順路帶我們一程好了。」小伙子一瞪眼道:「你知道咱們要上那兒去?」史劍英道:「東海無心島!」小伙子差一點要跳起來,但隨即忍住了道:「那是什麼地方,我從來沒聽見過。」史劍英道:「不要緊,我可以告訴你如何走法,這是船錢,你先收下作為定錢如何?」說著塞了一塊東西到他手裡。
古月真人沉吟片刻道:「劍英,五位前輩對你如此造就,你還不跪下來,好好地謝謝他們。」史劍英莫名其妙,但師傅叫他如此,必然不會錯,聞言跪地磕頭道:「弟子多謝五位前輩成全。https://m•hetubook•com•com」火鴉童子將手一抬,真氣暗發,將他托了起來道:「世兄別客氣,我們不過是想盡點心,今天幫你一點小忙,異日無心島上降魔之會時,你多出點力,一樣可彌補過來了。」青城煉士蕭瑤笑道:「這話說得也是,無心島上的兩個老怪物道力通神,有幾個厲害的陣法。雖然不一定奈何得了我們,但要想破他的鬼陣,我們多少都要犧牲幾年修持之功,與其浪費在那兒,不如用來促成自己人了。兄弟本來也有這個打算,既然神州五子有意促成,我們也不便掠美,只宥回頭送他一樣防身之物,作為見面禮了。」
小伙子還在翻眼睛道:「可是我師父的玄冰神梭乃鎮宮之珍,絕不會輕易贈人的,我還是有點不相信!」老蒼頭笑道:「你祗要認準東西沒錯就行了,難道以你師父那身本事,還會讓人把寶貝從身邊搶了去!」小伙子想了一下才道:「那的確不可能,就是東海那兩個老怪物也辦不到這一點。史大哥,這麼說來,玄冰神梭果真是我師父贈給你的了,你真是好福氣,這東西……」史劍英笑道:「歐陽先生與家師等十三奇在泰山聚會,籌劃東海蕩魔事宜,叫我們兄弟倆先去打個頭陣,探探敵情。所以才把玄冰神梭暫借給我防身!」小伙子道:「原來是這樣的,那就不會錯了。小弟謝瑜是家師門下第六門人。因為我玲姊姊被東海那兩個老怪物不知弄了什麼鬼,昏迷不醒,家師也無法解救,我想上東海去鬧鬧那個老怪物,給我姊姊報仇……」
小伙子看了一下,臉色乍變。史劍英不讓他開口,比著手道:「你先開船再說。」小伙子看了手中之物,一言不發,將艙中一個老蒼頭叫了出來,撐篙搖櫓,很快地離開了碼頭。船,掛起風帆,破浪向遠洋進發。史劍英朝玉磬真人笑道:「師弟,我們這條船既不能像普通行舟那樣慢慢地走,又不能行法催舟而驚世駭俗,最好的方法,莫過請你送一帆順風。」玉磬真人道:「那倒是小事,祗是你真要乘這條船上無心島?那兒是群邪集中之地,這兩個人卻是肉體凡胎。」史劍英笑了笑道:「師弟,你我又何嘗不是肉體凡胎。」玉磬真人道:「小弟的意思是他們不會法術。」
火鴉童子此時對史劍英的好感驟增。因為他看出這年輕人的資質奇佳,而中間經由玉鼎真人以守樸之身,培育了六十多年的靈胎再度復體,同時在復體前已經衝破了道家的第八重天。即使是他的本體也在這六七十年中,經乃師古月真人的靈藥奇珍為之呵護,以本身真元為之挹注。等於是合幾方面的修為加於一身,成就之深,已不在十三奇之下。異日自己等五人遭臨天火雷劫與天應心劫兩重難關時,如得此子守護呵持,過關絕無問題。此刻絕不能讓他受到一點折傷。因此他大為關切地道:「史世兄雖然沾了一點便宜,但他法體初復,前生許多法寶是否能運用自如呢……」古月真人道:「這一點倒沒有問題,因為他入門之後即致力於修積外功,無暇清修,身邊所有的法寶利器,都是能自動為用,只須諳曉收發口訣即可,無需與內功相合。」
司空湛一嘆道:「魚玄機與管玄英這兩個惡賊手段太狠了,他們是散仙之體,卻專門搜奪各種陰毒無比的魔道法寶。像那陰風透骨針,乃魔教至尊玄玄子所煉,玄玄子早在五百年前為天雷所劫而形神俱滅,這陰風透骨針不知如何為其得去。老友夫婦俱是喪生在透骨針之下。老夫修真之所剛好在地火之源,幸得地火之溫,得保不死,更藉地火之助,歷百餘年之久,才把體內之陰寒煉化,但世上誰也不知陰風透骨針落在他們手裡,自然也猜不到是他們所為了。」說到這兒,他忽而目光一亮道:「小友,你服過萬載空青,那你的目力可以洞察幽冥了?」史劍英道:「是的,再晚確是有此能力。」
騎鯨客笑道:「蕭兄所謂防身之物,必然是你的紫雲仙罩了,那可真是大出手!」蕭瑤笑笑道:「青城就是這一樣東西拿得出手的,騎鯨兄,老道士有此佳徒,不僅是我輩降魔的一大助手,也是我們十三奇的面子,你總不好意思小氣吧!」騎鯨客道:「你捨得紫雲仙罩,我自然不能太寒酸,只有把寒冰梭湊了對,為史賢侄一壯行色了。」古月真人道:「諸兄以此奇珍見贈,叫小徒何以為報……」騎鯨客道:「老道士,你別推辭,我們也不是客氣,這些東西留在我們身邊並沒有多大用處,對令徒卻有裨益。紫雲仙罩防身可避百邪,寒冰梭攻敵無堅不摧。但我們偷懶成性,難得有機會一用,令徒元神復體後,少不得要行俠四海,帶著這兩樣東西,也等於是替我們修積功德!」
司空湛道:「這是魚玄機用來害騎鯨客的,所以選個陰血煞,幸虧被玲侄吸去了,兩陰交會,尚能保存靈氣未洩。但望你能看在瑜姪一片苦心的份上加以成全。你們都是修習正宗的人,縱然稍有所損,卻也無礙修為,合籍雙修的例子很多。」史劍英終於苦笑道:「再晚已非元陽之體了,百年前再晚與萬妙公主向妙妙交手,不慎受其邪術所乘,喪盡元陽而死。幸得家師護住元神,借靈孕而養成靈胎,新近才復原體,因此再晚此刻已是陰陽交泰之體,也就無須……」司空湛如釋重負地道:「那就太好了,小友何不早說。」史劍英笑道:「這是再晚之羞,實無顏為言和_圖_書,但前輩所須條件如此,再晚也就顧不得面子了。」
來到山腳下,玉磬真人道:「師兄,這兒是禁制的第一線,師尊等尚在峰頂聚會,不宜開放禁制,還是讓小弟施展五行挪移大法出去吧!」史劍英笑道:「師弟儘管施為好了,我入門雖早,卻只學了馭劍之術與師門心法,像這五行門戶術數,我根本未加涉獵,你要我闖出禁制去,我也辦不到。」玉磬真人笑了一笑,以手指地,畫了一個圓圈,將自己史劍英圍在圈中,口念真言。史劍英但覺眼前一陣昏黑,似乎天搖地動。迷糊中只知道自己的手被人抓住,等到眼前一亮時,發現已置身在海邊,面前波濤洶湧,舟楫如林,連忙問道:「這是什麼地方?」玉磬真人笑道:「師兄難道沒到過這裡嗎?」史劍英四下看了一眼道:「似乎是膠州的濱海碼頭,但樣子整個改了,連來往的人衣著都變了。」
醉仙翁朱牧笑道:「火鴉!你倒是好算計,自己做完人情後,把我們也拖了進來。」火鴉童子道:「史世兄蓋世奇才,又是我們的後輩,造就他一下是應該的,大家都出力了,你們好意思閒著。」陸奇取出一本薄薄的絹冊道:「你不說我們也準備了。這是我和醉鬼的兩項箱底玩意兒,早已恭錄成冊。小伙子,拿去吧!你的天性穎悟,看兩次就會了的。」古月真人奇道:「怎麼,二位早就有準備了?」陸奇笑道:「老道士,你的先天易數,還不如老和尚的定中知慧高明。他把今天的一切都算好了,所以,老早就通知我們,把該獻的寶恭錄成冊,最後呈上令高足。」古月真人連忙打個稽首道:「陸兄言重了,這怎麼敢當呢,諸兄成全小徒,貧道萬分感激。」
玉磬真人道:「不錯,師兄一夢數十年,甲子更易連朝代都換了,現在是大元天下。」史劍英愕然道:「元朝?那不是蒙古人嗎?」玉磬真人輕輕一嘆道:「是的!江山易鼎已經十多年了,朝代更易乃屬天定,非人力所能挽回。吾輩修道人雖不問世事,但眼見胡兒入主,已非宋室衣冠,總不免令人感慨傷懷。不過師尊已有預言,韃子氣候將盡,不日即將重歸華夏,師兄也不必為此操心,我們找船去吧!」二人徒步踱向碼頭上,史劍英眼睛很尖,在林列的舟檣中,發現有一條船很怪異,遂一直走了過去。那是一條梭形快舟,船並不大,卻十分堅固精巧,一個大腦袋小伙子正趴在船頭上睡覺。史劍英上前推推他道:「小兄弟,你這條船出不出海?」
所以他道:「劍英,各位前輩對你的栽培造就已經都完功了,你復體重生,靈智雖然未泯,但與世隔絕六十多年,世事變遷很多,你必須先去體驗一下。這裡沒你的事,讓玉磬陪你先到東海去吧。記住,你只是去探觸一下,給他們一點騷擾,真正的蕩魔大舉,還要等到碧瑤宮召開小西天龍華會時……我們去了再作一決,你見好即收,主要是對他們作深入的了解,萬不可輕身涉險,陷在島上。」史劍英恭身道:「是!弟子遵命。」古月真人道:「玉磬,玉鼎雖是你的師弟,但劍英入門最早,是我的大徒兒,也是你們的大師兄。你陪他到東海走一趟,要記住兩件事,臨敵制機,你一切聽他的,待人接物,你卻要多多照顧他一點。」玉磬真人恭身道:「是!弟子遵命。」古月真人道:「你們現在走吧,趁著聚會未散,一切禁制都還有效,你們的行動也可以隱秘些。向妙妙守伺在側,可見萬妖門餘孽對此地早已留上心了,此去東海,最好還是買舟浮海的好,免得被人發現身分。」玉磬真人喏喏應是。史劍英則一一向諸人叩別,跟玉磬真人步下山去了。
司空湛道:「倒也不須如此,只要妳犧牲一點,因為只有一種人才適合。那就是已經陰陽交泰之體的男身,既不會損及血煞的靈氣,而陽氣較重,也不會讓血煞遁去,以內家勁氣,握住血煞,慢慢由玄牝珠口灌回去。史小友既出身於全真門下,想必也是元陽之體,只有你們先行交合後,使他陰陽互濟,才能施為。」謝瑜滿臉通紅道:「一定要這樣嗎?」司空湛道:「我是妳的長輩,還會跟妳開玩笑不成,就算妳答應了,史小友未必會答應呢,這一來他失去了元陽,對今後修為進業,將大有妨礙。」謝瑜急得跪了下來道:「史大哥,我求求你,只要能救活我姊姊,我會永遠感激你的。」史劍英苦著臉道:「前輩,非如此不可嗎?」
史劍英眼光一掃那老蒼頭道:「這位老人家不是北海的?」謝喻道:「不是,我帶了姊姊私離北海,就在海上碰到他,他說可以幫我找魚玄機報復。」史劍英朝老蒼頭又看了一眼道:「老人家!」老蒼頭漠然道:「老夫就是血魂教主司空湛。」史劍英啊了一聲,血魂教乃魔道中第一邪教,血魂教主司空湛更是魔道中第一邪人,作惡多端。在三百年前為藏邊高僧無垢大師以無邊佛法所制,更以天龍禪唱煉化了他座下的十二個血魂使,才平弭了人間一場魔劫。沒想到這個魔頭仍然在人世。司空湛卻笑了道:「小友,你不必用敵意的眼光看我,老夫自經無垢大師以佛法渡化後,痛侮前非,早已不再為惡了。只是魚玄機乘我在陰山絕岩下苦修入定之際,暗施禁法奪走了我的血魂秘笈,還打了我一枝陰風透骨針,使我受了兩百多年的磨難,才煉化了那枝陰風透骨針,出來找他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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