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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神

作者:司馬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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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瑜道:「那麼他們是什麼用心呢?」司空湛道:「這個還不清楚。」史劍英道:「用心很簡單,就是要每一個去的人,除了馭劍之外,沒有別的方法靠近,而馭劍登峰,正好中了他們的圈套,墮入他們的陷阱中。」司空湛鼓掌道:「對!對!老弟!我可真服你了,老朽痴長歲月,以閱歷而言,比你可差多了。」謝瑜跟司空湛接觸最早,而且一認識後就十分投緣,恃寵而驕,對司空湛也較為隨便一點。她聞言笑道:「伯伯,您雖然是血魂教主,可是已不履塵世多年,史大哥卻一直在跟這些邪魔外道在周旋著,對料敵之明,您在他面前可賣不起老來。」司空湛微笑道:「那當然了,伯伯也不敢賣老呀,妳史大哥是人中之秀,有幾個人能比得上,是不是?」謝瑜嫩臉一紅道:「伯伯最壞了,人家說正經的,您又亂開玩笑。」司空湛故作痴呆道:「伯伯也是說正經話呀,那裡不對了,妳認為史大哥了不起,伯伯也跟著捧場,難道又錯了,妳這位姑奶奶可真難侍候。」謝瑜更不是滋味了,嬌跳著直鬧不依。
龍君兒笑道:「這個設置倒很別致!」謝玲笑道:「這是我在北海捕到一頭水母,見它的皮膜十分堅固,且又透明如鏡,一時好玩,取了下來,在艙底裝了這麼一個玩意兒。沒事的時候,就在這兒觀察水底的情況,既可洞悉無遺,又不會驚擾水中的魚介,當得物外之趣!」龍君兒笑道:「小妹久居海中,那些魚蝦蠻族,根本就把我當作同類,更加有意思呢!」謝玲道:「我可沒有妳這麼好的福氣,只能隔界靜觀,總算聊勝於無!」說著,把一方透明的晶膜移開。龍君兒先鑽了下去。史劍英也跟著下來。他們已有辟水之能,在水下行動自如,也能自由交談。兩人順著一條直線,把阻路的礁石都用神劍削割過去,足足開了一條兩丈多寬,丈許來深的水衖,直達岸邊,才又循原路回到舟中!
史劍英沉聲道:「大膽妖邪,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史某這次來,就是要盡掃妖魔的。我知道你們仗著魚玄機與管玄英那一對老怪物的撐腰,才敢如此橫行不法。我沒精神跟你們多纏,也不忍不教而誅,快把那一對老兒叫出來,收拾了他們,再找你們算帳。」魔魔子哈哈一笑道:「就算十三奇親臨,也無須教主出頭,憑你這小輩也配?」龍君兒早已不耐道:「劍哥!跟他們說這些廢話幹嘛?我出手把他們收拾下來算了!」史劍英忙低聲傳音道:「君兒!別急,雙劍合璧,是專為對付那一雙老兒的,妳的青霜劍千萬不能露底,讓對方有了警惕,用別的方法對付他們!」龍君兒道:「那就快用呀,光在這兒鬥嘴有什麼意思!」玉磬道長道:「師兄!恩師交代過,你非至必要關頭不要出手,這一陣由小弟來對付!」史劍英道:「你對付得了嗎?」玉磬道長笑笑道:「小弟對付不了時,司空教主還可以出手,先讓小弟來摸摸他們的底細!」
玉磬道長一再勉力行法,仍是難進寸步!所幸這條船是北海騎鯨客自用巡弋海上的座舟,舟身為萬載寒木所製,質地異常堅固,才沒有被拆散或擊碎。司空湛一揚眉道:「看來島上已有知覺,這風浪是人力所為,阻止我們前去的,老夫倒不相信他們真是如此厲害。玉磬道長請收法,讓老朽跟他們鬥一鬥。」謝瑜道:「伯伯何必費這麼大的事呢,不過才三四十里的距離,我們乾脆馭劍登岸好了。」史劍英道:「使不得,對方明知道來訪的都是會家,人人都有馭劍之能,假如馭劍可登,就用不著擺出這等陣勢來阻路了。」司空湛聞言忙道:「老弟此言大有見地,聽瑜侄說要馭劍而登岸,老朽正覺得剛才太笨了。明明最省力的事,何必要費事呢。可是聽老弟一分析,才覺得更有道理。無心島上群魔會集,明知必會有鋤惡除奸的能人正士前去興師問罪。而且也必定是馭劍前去的多,用不著在海上設下這一重禁制,可是既然設下了,必然就別有用心。」
魔魔子朝他手中的劍看和_圖_書了一眼,又看了他的人,臉上驚懼之色稍退。因為史劍英是惜玉鼎真人的靈胎孕育,又經十三奇合力施法使神歸本體,突破了生死玄關,進入道家第八重天,已到返璞歸真的境界,表面上看起來,依然不像是修煉過的樣子。因此魔魔子冷笑一聲道:「史劍英,當年你仗著一枝神劍,誅殺同門多人,魔教門中,莫不恨之入骨,我們都在找你報仇呢,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史劍英笑笑道:「不錯,當年沒有誅絕你們,現在我就是來繼續未竟的工作。」魔魔子哈哈一笑道︰「小子,你太狂了,這百年來你不知躲到那兒去了,才會昧於現勢,你不知道,你那個牛鼻子師父也該告訴你。魔教門下可不像從前那麼好欺負了,連十三奇都在我們手中吃了虧,何況是你這肉身凡胎的凡夫俗子。」
語畢一聲清叱:「妖道授首!」手指處,乙木神劍已化一縷青光飛射而出。魔魔子微笑道:「這點本事也敢獻醜,瞧本師給你點教訓!」語畢也一揚手,發出一道暗紅色的光虹,卻比青光粗了一倍有餘,兩道光華在空中接觸後,青光立受包圍,在暗紅光圈中衝突不已。司空湛微怔道:「這妖邪好像有兩下子,他放出的法器不知是什麼東西!」史劍英運目細察道:「是一柄如意狀的鉤戈!」司空湛道:「那一定是廣成遺闕中的血玉戈,難怪令師弟的乙木神劍受制了。這原是魔教中的凶器,為廣成子收下後,因為無暇加以煉化,又不能棄在外面為妖邪所用,才置於遺闕魔鼎之中,看來魚玄機一定憑仗法力,潛入廣成遺闕中,將這些魔教法器都取出來了!」
史劍英不禁怒道:「這太可惡了。」玉磬道:「家師等十三奇,修為雖不若彼等之深,然也各有所專長,他們有這份能耐嗎?」司空湛道:「他們既然敢自設小西天,擺下什麼龍華會,自然有所憑恃,因此倒不能過分輕視。」史劍英道:「管它有什麼憑恃,今天就先給他們一個厲害看看。」正說之間,船已迫近島峰,僅有數十丈遠近。但是礁石如犬牙交錯,船隻無法靠攏過去。謝瑜道:「這一點距離,我們可以飛身掠登了。」史劍英看了一下,搖頭道:「恐怕不行,他們在島上布下一種極為厲害的陣式,我雖看不出是什麼,但知道一定有埋伏,否則我們已逼得這麼近,何以不見一個人影。」司空湛道:「史老弟服過萬載空青,目能透視幽冥,不妨看看是怎麼一個陣勢。」
司空湛道:「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他們可能也了解到未來之不可期,所以才想在有生之年,嚐一嚐君臨天下,傲視萬物的滋味。再者,或許是他們自感精氣已漸衰,必須從別的修道人那兒巧取豪奪,來彌補他們之不足。」玉磬道長道:「司空教主之言,再晚倒有點不懂了,此二人俱是千載修為,採補挹注之術已無濟於事。」司空湛道:「採補僅奪人真元,還不算過份,他們的用心卻更為惡毒,因為他們已歷三度天劫而成散仙之體,辟穀駐顏,神凝魄固,尋常人生老病死之苦,對他們已無威脅。最難渡的就是最後的一道天仙之劫,厲害萬分,他們才想攝取二十四個修為有素之士的精魄,煉成二十四都天凶煞大陣來抗禦天劫。前次奪去我的血魂煞網,就是為操演陣式之用,現在可能已操演完竣。但我那些血煞修為太淺,不足為用,因此腦筋才動到宇內十三奇身上,想把這十三人的元神禁住,另外再湊上十一個。」
史劍英皺皺眉頭:「君兒妳怎麼可以拿你母親來作比喻。」龍君兒道:「這有什麼不對嗎?」史劍英道:「太不恭敬了。」龍君兒笑道:「大哥,別的道理我不懂,這番話可是你錯了,我母親從未以異類自諱,更沒有引以為恥。我小的時候,他們教我認字,我父親就為這個問題,跟我母親展開了爭戰,結果還是父親輸了。」謝瑜忙道:「他們怎麼辯的?」龍君兒道:「母親說人貴自知而不忘本,她本來就是異類,修成萬物之靈的人體,是一件值得驕傲的https://m.hetubook.com.com事,沒什麼可恥的。人貴自立,不應該以父母的出身為恥,才是人倫之大道。她說人世間,子女發達了,每以父母的出身貧賤為恥諱言,而且百計掩飾,這是最不對的行為。要知貧賤之家,能把子女扶植成為顯達,父母的辛勞尤倍於富貴之家,他們的行為與努力更為可敬。」
史劍英極目四望才道:「東西北三面都有一面奇形的旗幡,南方的一面特巨,旗面為暗紅色,上面繪著一些奇形的符錄與一頭九首的怪獸。」司空湛忙問道:「那怪獸是否為象鼻龍首,六足四翼?」史劍英道:「不錯,正是這個形狀。」司空湛道:「難怪南荒蛇丐與青城煉士一登峰就被困在魔火陣中了,那是廣教中最厲害的九子魔火大陣。那頭怪獸名叫焰龍,是遠古洪荒遺種孵育於地心烈火之中,以火為食,所噴烈焰能溶金石,主幡在南,暗含離火之位,只要有人從空中登島,立生感應。」史劍英道:「我們身懷癸水神珠,可不怕火。」司空湛道:「焰龍所噴之烈焰是地心毒火所積,可不是虛質,癸水神珠縱能保住我們不為所傷,但身臨火中舉步為艱,也不是辦法。」
正說之間,遠處海面上冒起一道帶血水柱,粗逾數丈,高達百丈,然後像一蓬水花似的散落下來,頓時風平浪靜。沒有多久,龍君兒已笑哈哈地竄上了船頭。謝瑜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二姊,妳還好吧?」龍君兒一笑道:「我很好,遇見了一個大傢伙,風浪是它口中噓氣噴射而成的,正好用來試試我的青霜劍之利鋒。不過那傢伙實在太大了,一劍上去,它好像無甚感覺。我乾脆在它肚子上破個洞,鑽進它的肚裡,在它的內臟處一陣亂鑽又跑了出來,想是受傷不輕了。」謝玲忙問道:「二妹,那是什麼東西?」龍君兒道:「我在海底常見到,可不知道叫什麼,大概是一種魚吧,身體粗得像座山,張開嘴能把我們的船吞下去,小眼睛,大方頭。」謝瑜笑道:「頂上有個孔,會噴水的?」龍君兒道:「對了!就是它,剛才那道水泉就是它受傷後噴出來的,這種魚我常見,卻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
史劍英道:「非經人為,難道是自然發生的?」司空湛道:「當然也不是,海上風暴之生,最小也有千百丈範圍,可是這股巨浪,僅是不到百丈,專門對準我們這條船而發,一定是有種力量在操縱著。但施法呼風推浪,不出五行生剋變化的範疇,我試探的結果,卻完全不是那回子事。這下子可把我給整住了。」龍君兒朝外一看,果見百丈之外,風平浪靜,只有他們的正前方,有一排排的巨浪壓將過來。她忽而一扭身,彎腰抄起一把海水來聞了一聞,道:「海水中帶來腥氣,想必是海中的精怪所為,我去看看。」鑽身潛入海中就不見了。謝玲道:「她一個人去恐怕不行,我跟著去看看。」史劍英道:「不必了,她是在海底長大的,在海裡絕不會吃虧。」謝玲道:「我們在騎鯨島上長大,水性也很熟。」史劍英笑笑道:「我沒說妳的水性不行,只是說妳不如她海底的情形熟悉,假如真是什麼海底的精怪,她一定都知道對付的方法。」
史劍英也知道司空湛的用意,為怕二女及師弟難堪,笑笑道:「我們既然乘舟而來,到了這兒還要偷偷地上峰,未免也太丟人了,當然是乘舟直登。」謝玲道:「可是礁石錯列,舟身通不過,如果行法摧舟,一離水面,就陷入魔火陣中了。」史劍英笑道:「這也難不住我們,君兒,我們兩人下水去,用雙劍合璧,開一條路出來,司空老伯請坐鎮舟上,以定法鎮舟,以防對方使用詭計。」謝玲道:「我們不離開水面,他們還有什麼鬼計可施?」史劍英笑道:「那還不容易,隨便弄點什麼手法,來上一陣旋風,把我們的船吹離水面就行了。」司空湛一驚道:「老弟說得不錯,我也糊塗了,竟沒有想到這一層,他們一定會這樣做的。」
船頭靠岸,謝玲鋪上跳板,魚貫登岸時,島上呼嘯四起,幾溜黃和_圖_書光向峰上射去示警,另外一列人則仗劍蜂湧而來!當先是一個中年妖嬈的婦人與一個黑臉道人,來到五丈前立定布開陣列。那婦人首先指著喝道:「何方來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傷了本島守島神鯨,且直闖禁地,你們可知這是什麼地方?」史劍英認識這一男一女,正是昔年萬妖門漏網餘孽,青燐蠱姬與霞城散人魔魔子,冷笑一聲道:「一對劍下游魂,還認得本俠嗎?」青燐蠱姬看了他們一眼,似乎有點記憶,卻又想不出名字來。史劍英淡淡一笑道:「可能向妙妙那妖婦還沒回來,因此你們把我忘了,但我手中這枝劍你們該認識的。」噹然聲中,紫電神劍出鞘!春秋名器,非同凡響。尤其是此刻,劍雖握在手,紫色的光芒卻跳跳欲動。
謝玲急道:「那可怎麼辦呢?」司空湛道:「此陣之設,才及千丈,我們離得這麼近還不見發作,正是占了地勢之利。五行之中,水能克火,土也能克火,所以不曾引動火勢。他們以巨鯨守島,掀風作浪,阻止舟船靠近,也是這層用意,因此我們要步步不離水土而登峰,魔火大陣之設,就沒有威脅了。」龍君兒道︰「那很簡單,我們在這兒下水,泅水登峰,問題就解決了。」司空湛道:「逼不得已,這也是個辦法,是怕他們在水裡另有什麼設置,人力一分散,就麻煩了。」謝玲知道這層顧慮,是為了她們姊妹與玉磬道長而設想。龍君兒天生癸水之體,不虞火侵。司空湛修為深厚。史劍英得天獨厚且有紫雲仙罩護體,也可保無虞。
史劍英道︰「這位前輩也真是的,既以降魔宗師自居,遍降宇內七十二天魔,卻又為善不徹,不把這些魔器加以毀棄,流落後世,仍為妖邪所用。」司空湛道︰「那倒怪不得他,他以一己之力,收降群魔後,大道已成,飛升在即,沒有時間再去煉化這些凶器了。那七十二天魔每人都有一項厲害無比的凶器,光是收服他們,已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而每件魔器,至少都要費一甲子之功才能加以煉化,他那有那麼多的時間。無可奈何之下,只有將這些凶器,置於魔鼎之內,外加禁制,使之不出世為害而已!這血玉戈即為七十二凶兵之一!」史劍英道:「可是它已重行出世了!」
謝瑜忍不住問道:「司空伯伯,既然對於未來是一片不可知,為什麼大家還要拚命修為呢?」司空湛笑道︰「問得好。仙與佛是兩種最高的境界,雖然無以證實,但卻是一種希望,何況在修為的歷程中,已能常人數十倍之壽,這也是值得的。也許蒼冥之上,真有天外之天,以不死之身,邀嘯其間,為了這個希望,大家才孜孜不倦地力爭上游。」說到這兒,輕舟為微浪所摧,已慢慢靠近了一座島嶼,但見奇石崢嶸,高峰接天,古木蒼森,雲靄繚繞。司空湛用手一指道:「這就是無心島,半峰的那一座宮殿,就是魚玄機與管玄英所居的碧瑤宮。」史劍英輕嘆道:「這兩人也是的,已經修成了散仙之體,居此洞天福地,何等逍遙自在,為什麼還要興妖作怪呢?把一座好好的神仙島嶼,弄得妖雲迷霧,烏煙瘴氣。」
來到船板上,史劍英道:「一切都弄妥了,我們破礁登岸吧!」司空湛大笑道:「說得好,前人但有破浪之說,破礁之舉,實屬首創,傳諸後世,也足以自豪了!」謝氏姊妹各持一根鐵楫,鼓浪如飛。那艘船筆直前駛,阻路的礁石因為被神劍削斷了根,碰上去紛紛碎倒在兩旁,竟然直抵岸上。變幻突然,島上雖有伏兵,再也沒想到他們竟能如此登岸的。因為島上的九子魔火大陣,布得十分周密,任何法力一施,立起感應,而他們憑恃天險,算準來人除了施展法術外,絕對無法登岸的!一個個都在坐觀成效,沒想到這條船竟然能全仗人力而登,頓時慌了手腳。
謝玲笑道:「妹妹!別鬧了,談正事要緊,史大哥,你說馭劍登峰,會中了對方的陷阱,可知道是什麼陷阱嗎?」史劍英道:「這個倒不清楚,但我聽說十三奇中的南荒蛇丐陸前輩曾經追兩個萬妖門餘https://www•hetubook•com•com孽,一到了島上就落入禁制,想必是一種極為厲害的埋伏。」司空湛道:「陸化子道力通神,居然也為人所制,可知那埋伏確是厲害,我們這裡的人,大部份都比不上陸仙游,更是魯莽不得,還是謹慎一點的好,讓我來費點勁吧。」他來到船頭,袍袖亂舞,設起血魂煞,逼住風浪,然後再以兩儀真氣,催舟前行。一開始倒是很平順,但行進到十來里後,風浪更為猛烈,血魂煞雖然還能抗拒,使浪花濺不到船上來,但他的兩儀真氣,卻再也無法催舟前行了。司空湛的額際已然見汗,可見他耗力之鉅。史劍英忙道:「前輩還是歇歇吧,另外再想辦法。」司空湛停止施發兩儀真氣,嘆了一口氣道:「老頭子認栽了,我作了多次試探,只知道這風浪並非經由人力施為。」
史劍英道:「他們已經準備這樣做了,我以慧眼暗察,在海底四周,已經藏有不少妖邪,是為了我與君兒的雙劍是通靈寶物,無須行法催動,自行能以感應誅敵,他們才不敢輕動,等我們一離開,他們就會有動作了,所以我才請老伯注意一下!」司空湛愧疚地道:「老朽痴長歲月,臨敵卻全無機心,幸虧有老弟同行,否則的話,恐怕又要在這兒吃個大虧了!」謝玲道:「艙中有個暗格,可通水下,大哥跟二妹在那裡下去,利用神劍把礁石清除後,不要破壞原形。妥當後,我們再搖楫登岸,舟身很堅固,不怕碰撞,這樣既可出其不意,先聲奪人,也免了許多麻煩。我們此來是專為找那一對老邪物晦氣,並不想多殺生靈,更犯不著跟那些牛鬼蛇神,么魔小醜淘氣!」司空湛道:「此計大妙,玲侄夙根深厚,稟性仁慈,就此一念之仁,也必可上獲天佑!」謝玲被說得不好意思,連忙帶了史劍英與龍君兒二人來到艙中,掀起一塊艙板,果然是一個可容人的方格,而且有一方晶板為隔,可透視水底。
萬妖門下,大部份都吃過這柄劍的虧。男女兩個妖人立刻臉上色變,不自主地退了一步。青燐蠱姬余青兒脫口急叫道:「紫電劍,你是史劍英?」魔魔子卻道:「不可能,史劍英早在百餘年前為妙姑所制,形神俱滅,那裡又會鑽出個史劍英來。」余青兒卻肯定的道:「不錯,的確是他,我記得他的樣子。」魔魔子驚詫地道:「難道妙姑騙了我們,史劍英沒有死?」余青兒道:「妙姑也沒有騙我們,史劍英的確死了,他的屍體是我親手埋在長江寒泉下石窟中的。」魔魔子道:「難道他又死而復活了?」余青兒惑然道:「照理不可能,我封閉石窟時,他四肢已僵,七竅已閉,何況他死時還沒有修成元神,又被妙姑吸盡元陽,就是一個修為有素的成道者也絕無復活的可能。」史劍英厲聲道:「仙家妙用,又豈是你們這些妖邪所能窺知的,史劍英幸而未死,就該你們遭殃了。」
謝瑜忙問道:「二姊,那條鯨魚這麼龐大,一定是通靈了吧?」龍君兒搖搖頭道:「那倒沒有,它的身軀雖然龐大,卻毫無靈性。」謝瑜道:「那怎麼可能呢?它如未通靈,怎麼掀起的波濤連司空伯伯都擋不住?」司空湛笑道:「正因為它不通靈性,所施的乃是發自本身天然的勁力,我才抵擋不了,如果它通靈施法,就不是我的敵手了,人為萬物之靈,也是這個緣故。」謝瑜不解道:「修為的法力,反倒不如天然之力了,那我們還修為幹什麼?」司空湛笑道:「痴兒,這就是未聞道之故了,修為乃是使人所具有的本能發揮至最大的程度,甚至於超越了本身的限度。那也只是對人這一個範疇而言,並不是超越所有的自然了,自然之力,才是天地間最大的力量。如修道人所遇的天劫,也就是發自天然的一種制衡之力。它限制所有的人都登長生不老之境而破壞了生死輪迴之均勢,雖然有人能禦過天劫而登大道,那是極少數違背自然之奇蹟。」
謝瑜道:「那就是鯨魚,我們北海多得很,我小的時候,經常騎在它背上玩的,只是鯨魚多半在寒冷的地方才有,東海氣候太熱,不適於它們https://m.hetubook.com.com生存。」史劍英道︰「這一定是魚玄機豢養的。」謝玲道:「鯨魚最大的也不過百來丈,二妹所說的那一條好像大得很多。」龍君兒道:「不錯,它是直立在海中對我們噓氣鼓浪,從頭至尾不下千丈,是我見過最大的了,以前我在海底潛游時,見過一條,只有五百丈長短。」司空湛笑道:「玲侄說鯨魚最大不過百丈,但龍姑娘卻見過五百丈的,由此可見你們對海中的事還隔膜得很,但既有五百丈的巨鯨,自然也可能有更大的。」龍君兒笑道:「不錯,你們沒見過家母未脫體前的原身,現在遺下的貝殼,若非親見,你們再也不會相信世上有這麼大的貝殼。」
司空湛道:「廣成子為防不測,預為之計,每一種魔器都附有一道剋制之法,魔器離鼎後那剋制之法也脫禁而出。老朽出身魔教,對某些魔器知之頗詳,血玉鉤恰好是我知道的一種。也知道收服之法。」史劍英道:「您老人家既知收服之法,還不趕快施展,玉磬師弟已經快支持不住了!」司空湛看了一下道:「我雖然知道收服的方法,卻沒有這個本事,道長出身正教,學過天雷正訣沒有?」玉磬道長道:「弟子習過此訣,是功力太淺!」司空湛笑道:「學過就行,現在你用全力把飛劍收回來,血玉鉤必追隨而至,我出手替你擋一下時,你立刻對準它連發三道天雷印訣!」
這番大道理使得史劍英的臉紅了,其餘四人也都有點訕然,因為他們都與史劍英的想法差不多。龍君兒有點愕然道:「我母親這番話不對嗎?」司空湛一嘆道:「對!太對了!令堂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所以才能得天獨厚,無災無患而成正果。但憑她胸中這一番赤子之心,就是無尚的善因,一般的邪魔外道,所以要為禍人間,主要的就是缺少了這一點思想。他們恥於出身之不正,才想把正道壓下去,如果他們都能像令堂這樣想,世間就會太平了。」龍君兒吁了一口氣道:「看了你們的表情神色,我還以為我母親的觀念有了錯誤呢!」司空湛道:「一點都沒有錯,倒是我們為世俗之見所囿,對令堂這番至論,感到慚愧而已。」
玉磬道長已精疲力竭,聞言立刻運功將青光收回!那道暗紅色光華突然暴漲,化為斗大的一道光柱,直壓了過來。司空湛厲叱一聲,雙手齊揚,指尖發出十道紅光氣柱,將光柱隔住了。玉磬道長左手早已捏好訣印,口念真言,三收三放,三朵金色光圈連續發出!去到暗紅色光華之間,就發出一片金光,跟著就爆炸開來,變為一片金芒,巨響一聲,光柱就細小一倍。三聲過後,光柱已縮為杯口粗細。而司空湛卻適時一聲大吼,手指十道氣柱繞空飛舞,織成一片光網,裹著紅色光華,縮成一根尺來長的棍狀之物。跟著張口噴出一片血幕,那是他畢生修為所化的血光煞幕,頓時將魔魔子所施的真氣隔斷。雙手抓住了那段圓棍,一搓一抖,成為寸許長的一柄鉤戈,哈哈一笑道:「霞城散人,多謝了!」魔魔子見所施的法寶已被阻斷真氣。連忙運功想再度收回。但是那柄血玉鉤受了司空湛精氣感應,與原主已脫離了連繫,任憑他如何用力,那柄紅色的玉鉤已穩穩地握在司空湛手中,動也不動了!
龍君兒道:「司空伯伯,那麼修登大道的人,是否真能永生不滅嗎?」司空湛苦笑道:「這個問題可把我問住了,因為我從來也沒達到這個境界的,但據我的猜測,大概還是不太可能的。盤古開天闢地,迄今已億萬年,其間修成大道者,不知其數,卻一個都沒見到。修至元神脫竅而達正果,最多也是把精氣保存個千百年而已。其後就飛升到一個不可知的境界中,這是一般的說法,但也可能是靈氣漸衰而隨風所化,終至變成完全虛無。」幾個人都呆住了。司空湛接著道:「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靈氣不泯,成為另一個生命,像你們一樣,這個可能性大一點,因為是我能見到而證實的!至於成道飛升之說,卻實在無由證實。正宗道派道成而成大羅真仙,佛門成金身羅漢而登佛境,後世卻從來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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