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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雲搏電錄

作者: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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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鞭斧交輝

第十三章 鞭斧交輝

于梵的本意便是要逼使沈重這麼做的,他知道師傅曾經說過兵器「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的訣竅,自己要想不落敗,必須把握著這個原則,從危險之中,求得生存。
此刻馬群在前開道,街上的行人全都躲在一旁,整條街道都是空蕩蕩的,于梵一把韁繩放鬆,那匹健馬,如飛似的拖著馬車馳去,不一會便來到劉一帖的醫廬之前。
于梵身形一閃,沿著牆壁向右首棚裏奔去,那兒正是興隆車行圈馬擺車的地方。
剛剛走到劉一帖看病的房間前面,于梵倏然聽到夏蘋在室內驚叫道:「于梵,你不要……」
他一發現身旁風聲急響,身形一蹲,左手抓著布簾揚手向左側那個大漢捲去,緊接著上身一旋,飛起一拳向有擊去。
哪知他剛剛走到于梵身邊,便突然聽到對方大喝一聲,雙腳飛踢而來。
因此他一見于梵挺劍刺來,不敢小覷,身形往旁一閃,左手拔出插在腰後的短斧,斜斜劈去。
于梵見到夏蘋的臉都嚇青了,唯恐因為自己一時妄動,而招致不幸的後果,只得咬了咬牙,忍住了,設法想解救夏蘋。
他是看準了沈重手中持著長鞭在這間屋內施展不開,自己手裏有長劍,在兵器上便佔了優勢。
可是這時他因為眼見于梵方才露出那一手普遍又具威力的拳法,以為于梵這手通俗的招式,雖然不像正流的劍法,可能也另有奧秘存在。
這句話未說完,立刻便嘎然停止,似乎有人用手把她的嘴按住一樣。
他剛剛把罩在頭上的布簾扯為兩半,于梵的左拳已切斬在他的頸旁,頓時只聽他悶哼一聲,雙膝一軟,已仆倒地上。
于梵搖了搖頭,道:「不!我決不能拋下你……」
眼見那些聚集在街上的百姓四散逃竄,他是毫無辦法好想,只有趕忙拉緊韁繩,剎住馬車急衝之勢。
他推開矮矮的木棚,進入棚中,只見裏面繫著的十多匹驢馬不住地蠢動著,顯是被塌屋的巨響所驚……
于梵曉得他的意思是指夏蘋而言,於是轉移目光向她望去。
金虎大驚之下,待要揮劍劈出,已是不及,只覺胸前,小腹兩處如中巨杵,撞得他的身軀飛起,胸中氣血一陣翻騰,鮮血如泉自嘴裏飛出。
夏蘋痛得渾身一顫,脖了上頓時被姜彬架著的刀口割破了一條傷口,若非姜彬抽刀快速的話,只怕她那白|嫩的頸脖會被斷為兩截。
沈重身為鬼斧神鞭秦鵬飛的首傳弟子,學藝十多年之久,已得到秦鵬飛的真傳十之八九,如何會把這等通俗而胡來的劍法放在眼裏?
于梵動作快捷,一拳擊倒右邊這個大漢,看也沒多看一眼,右拳縮回,身形一長,右手斜揮而出。
夏蘋見到于梵聽了自己的話後,不但沒有離開,反而拔出長劍,預備放手一搏的樣子。
他在跟隨龔江的兩年裏,除了拳腳與氣功之外,只練過一些棍法而已,根本不懂得劍法的竅訣。
于梵知道城裏經過這一場大亂,可能很快地便被秦鵬飛知悉hetubook•com•com,自己非得盡快把夏蘋救走不可。
他在倒地之後,曾暈過去一陣,但是很快地又被肩部傳來的一陣劇痛痛醒過來。
于梵挑釁道:「你要曉得什麼事情,只要把我抓住了,還怕問不出來嗎?」
當他看到鄭飛熊慘死模樣,以及那些同門兄弟仆倒于地,滿身是血的悲慘情形時,嚇得都幾乎呆住了……可是等到他聽到于梵發出痛苦的呻|吟後,他的膽氣立刻為之一壯,爬了起來,果然見到于梵雙手依舊被縛,正在把滿是鮮血的手腕往臀下移去。
他咬了下牙,知道自己跟沈重硬拼,絕非對方的敵手,只有設法在死裏求生了。
是以他見到對方奮不顧身的撲將上來,趕忙收回短斧護住胸前,往後急退而開。
她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道:「于梵,你不要管我,快走吧!」
好不容易,他憑藉著牙齒的力量總算把繩索解了開來,已痛得他的臉色都已變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看到屋子中央堆積得跟一座大墳樣的碎瓦斷木,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忖道:「若非我閃躲得快,只怕現在也跟他們一樣埋在裏面了……」
好在那些站立在街上的人群逃避得快,有的奔進屋裏,有的蹲在牆邊,加上那十幾匹驢馬是分成兩路奔竄的,原先那種如雷霆驟發的威勢減輕不少,竟然沒有一個人傷在鐵蹄之下。
是以他的手腕一震,眼見短斧從身前不遠處斜掠過去,不由得吃一驚,前衝的身形停滯了一下。
于梵沉聲喝道:「你還不把手放開?」
興隆車行的廳房在一剎之間塌下半片,那些碎瓦斷樑很快地把屋裏倒著的七八具屍體一齊埋在底下。
那個青衣大漢猶疑了一下,只聽那白臉中年人冷冷道:「姜彬,把手放開,讓她說話。」
是以他躍下了馬車,也不管手腕的傷痕在流血,匆匆地走進藥房,向著內室奔去。
只聽得鐵蹄急響,如同驟電交劈,震得幾條街都似在搖晃,較之方才塌屋之勢更加驚人。
就在他俯身拾起被金虎拋落地上的長劍時,驀然頂上一陣嘩啦大響,那根橫樑斷為兩截,跌落下來。
一見這等情形,于梵那顆懸起的心方始放了下來,呼了口氣,放鬆了車掣,一抖韁繩,駕著馬車朝右邊大街馳去。
于梵出手擊倒這兩個突施暗襲的大漢,只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動作乾淨俐落,使得那個背靠牆上的白臉中年漢子吃了一驚,馬上收斂起眼中的輕蔑之色。
就在他把短斧劈出的當時,他的右腕一沉,揮出的長鞭如靈蛇疾轉,兜了個半弧,往于梵背後拍擊而至。
但是他們儘管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人敢走到車行裏察看究竟,唯恐會替自己惹上禍事。
那些站在街上觀看的人群,被這等驚人的聲勢所嚇,駭得四散奔逃,頓時,整條大街都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噹」地一聲,于梵手裏的長劍已被劈為兩截,只剩下約一尺長斷劍被他握在手裏。
他這下所m.hetubook.com.com用的乃是秦鵬飛獨創的「鞭斧交輝」十二式之一,不但遠攻,並且還能近守,乃是攻守兼備,前後呼應的精奧招式。
于梵游目四望,從那些馬匹中找到一匹較為雄駿的,牽著拉到一輛主車前,以最快的速度套好,然後躍上車座,一聲吆喝,駕著馬車衝出車棚。
于梵沉聲道:「你不要心急,我一定要想辦法救你出去……」
那個白臉中年人似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臉上浮起一絲怒意,薄削的嘴唇緊緊抿一下,冷冷道:「你問問她看,我是何人?」
沈重本來佔了極大的優勢,這一退步後撤,頓時失去先機,被于梵緊貼在他的身前,一陣強攻,殺得只有擋架的功夫,而無還手的餘地。
他站直了身軀,目光冷靜而陰騖地凝望著于梵,沉聲喝道:「你是什麼人?」
于梵倒不害怕自己能否逃得出去,他所擔心的是夏蘋已經被自己救出柳雲山莊,只因自己一時不慎,重又陷入秦鵬飛的魔掌裏。
可是于梵卻倏然剎住了身形,以致沈重右手往前平推的這一斧便因夠不著距離,而白費功夫了。
于梵吸了口氣,忍住了手腕的傷痛,道:「這句話正是我要問你的,你是什麼人?」
在一聲大叫裏,金虎跌出八尺開外,于梵也趁這一翻身揚腿的機會,把雙手從臀後挪到前面。
只是于梵施出來分外沉猛,迅速,真個做到了北派拳法中的沉、穩、狠三字真訣,使他不得不用另外一種眼光來望于梵了。
那白臉漢子冷冷道:「朋友,我非得把這件事弄清楚不可,在此之前,希望你別妄動,以免我們的五夫人遭到身首異處的危險……」
更何況他此刻看清楚于梵的本領只不過僅有那兩套而已,以自己這身功夫,是穩可佔住上風,他又何必與于梵拼這條命?
敢情他原來以為是劉一帖起了什麼壞念頭,圖謀姦污夏蘋,此時進屋一看,卻見到室內那張榻上,躺著幾個受傷的大漢,劉一帖正在動手替那些傷者敷藥。
夏蘋又怎樣曉得于梵的心意,她見到他盡催促著沈重動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于梵暗暗一驚,忖道:「他說什麼五夫人,莫非他也是柳雲山莊裏的人,或許是秦鵬飛的師弟……」
于梵聽他這麼說,曉得藥舖裏早就埋伏有人了,怪不得那些夥計會以那種奇異的眼光看著他,顯然他們已經受到逼迫,不許把舖裏的情形說了出來。
他希望能夠藉此緩和身後驢馬奔逃的速度,好爭取一點時間,讓那些人有逃開閃避的機會……
于梵一拳之勢沉猛之極,那個大漢如何經受得起?他連慘叫之聲都未發出,胸前肋骨已斷去數根,深陷胸內,吐出一口鮮血,身軀倒飛而起,一直撞到牆上,方始滑落於地。
但聽「砰」地一聲,那站在右側的大漢揮出的一拳還沒觸及于梵,便被于梵舉起的右肘架起,跟著胸前已結結實實的中了一拳。
于梵如何曉得自己陷身在這等危機之中?他的身形一頓和圖書,握著半截斷劍,微微愣了一下,已聽得身後鞭梢帶起一股急勁的風聲,抽上身來。
于梵沒有想到那些驚馬會隨在自己身後飛奔逃走,他的耳中充塞著凌亂的鐵蹄聲響夾雜著驚叫呼喚之聲,震得耳鼓都幾乎聾了。
那站在左邊的大漢被于梵拋來的布簾把頭罩住,擊出的一拳也了空,忙不迭地伸手去扯下頭上的布簾。
于梵若非長劍被劈斷,身形往前疾衝,正好是自己往斧刃上這去,以沈重手裏的短斧之利,這一下便可以把于梵的肚子割破。
而夏蘋則被綑在屋角,被一個身著藏青勁裝的大漢用手搗住了嘴,正以駭懼的目光望著這邊。
沈重沒料到于梵竟會跟自己拼起命來了,他縱然可以把對方的肩背抽破,小腹割開,自己的咽喉也將被對方割斷,在他說來,也是划不來之事。
他知道于梵是想把縛在背後的雙手轉回前面,因而抓起那柄被鄭飛熊拋在地上的長劍,緩緩行了過來,預備把于梵亂劍劈死。
故此他匆匆把長劍插在腰帶上,便飛奔而出,走到門口,果然見到街上有許多人朝這邊望來。
這一挺劍前刺,所用的招式,只不過是「齊眉棍」中的「韓信點兵」之式,通俗之極。
等到瀰漫室內的灰塵漸漸平落下來時,于梵方始從屋角的一根大柱後站了起來。
于梵的眼裏幾乎噴出火來,緊緊的盯在那白臉漢子身上,真恨不得一劍將他殺死。
白臉漢子冷笑一下,道:「小子,我奔魂銀鞭沈重在江湖上走了十多年,還沒見到像你這等狂妄之徒……」
心念未了,他只聽夏蘋顫聲說道:「于梵,你快走,他們埋伏著有人……」
「不可能的!」夏蘋哭著道:「他已派人回去找那老賊來,你……」
街上的行人和附近的鄰人,此時被興隆車行的塌屋之聲所驚,全都停留在街口,探首向這邊望來。
在他的本意是想要駕車趕到劉一帖處把夏蘋接了出來,然後就一路趕往杭州,卻沒料到車棚裏的那些驢馬在受驚之下,全都隨在馬車之後,爭前恐後的衝了出來,連欄棚都被撞倒了。
于梵愣了一愣,不知道這幾個大漢是從何而來的,他們綑起夏蘋,迫使劉一帖治傷,又是什麼原因。
他緩緩的拔出長劍,一面向著牆邊移去,讓自己背對牆壁,以免等下搏鬥起來兩面受敵。
他明白附近的居民在聽到這聲巨響之後,一定會過來察看,自己若不快走,恐怕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于梵坐在馬車之上,望見那十幾匹驢馬如同潮水般的疾湧而去,一顆心幾乎被提到了胸口。
于梵一驚之下,隨即勃然大怒,以為是劉一帖見到夏蘋的美色,也圖謀染指起來。
那個用手捂住夏蘋嘴巴的勁裝大漢,此時正以驚異的目光凝望著于梵,他那隻掩在夏蘋嘴上的大手幾乎把她半邊臉孔都已遮住,只留下她那雙美麗而充滿驚悸神情的眼睛露在外面。
此外還有一個手持軟鞭的中年白臉漢子,背靠在牆上,正以一種不屑的眼光和圖書望著自己。
他的手腕一抖,曲捲在手裏的長鞭已「拍」地一聲,閃電般的抽向夏蘋的身上,把她那件剛剛換過的衣衫都抽破了。
沈重怒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聲:「賤人,你還敢罵他老人家?」
剎那之間,棚裏的驢馬一湧而出,隨在馬車後面,向大街馳去。
姜彬微微一怔,右手停在頭上,沒有摑落下去。
于梵道:「虧你還是秦鵬飛的徒弟,竟然要用一個弱女子來作擋箭牌,有膽量的,何不放手跟我一搏?」
那白臉漢子冷笑一聲道:「想走?他還能走到哪裏去?」
那些在藥房裏做事的夥計,一見他這副樣子,沒有一個人上來攔阻他,紛紛以一種怪異的目光望著他。
若在平時,他的身形都不需動一下,橫掌一拍,便可以把對方的長劍拍下。
他這一生之中,何曾遇到如此窘迫的情景,竟然被比他武功低的人殺得如此狼狽?心中怒火蓬飛,氣得幾乎要吐血。
他輕哼一聲,揮起右拳,欲待向夏蘋臉上摑去,于梵已大大喝道:「你要幹什麼?」說著,欲待向他衝去。
于梵不顧一切的衝將前去,挺劍疾點,等到他快衝到沈重的身邊時,他才發現自己用長劍施出棍法,由於重量與長度的不同,力道根本不能用足,以致劍尖所點的位置都搖晃不定。
「嘿嘿!」沈重冷笑兩聲,道:「像你這種無名小子還用得著我動手?我只是想要弄清楚你是如何把這賤人從柳雲山莊裏誘拐出來的。」
他一把扯下了圍在門上的布簾,衝了進去,大聲喝道:「劉一帖,你……」
于梵一踏進藥舖,聞到沖鼻的藥味,突然覺得手腕上的傷痕更加疼痛起來,他的腳下一頓,想要叫人替自己包紮一下,卻見到那幾個夥計全都用異樣的目光望著自己……
因此他的心念一閃,不管身後疾抽而至的長鞭,也不顧面前橫著的斧刃,大吼一聲道:「我跟你拼了!」
于梵不知道是自己不會劍法,不懂得使劍時力道的運用,還剛沈重勁道比自己強,以致長劍被劈為兩段……
金虎方才所站立的位置距離鄭飛熊最近,但是由於角度的不同,以致那根大的木柱斜斜砸下,把鄭飛熊的頭砸碎時,他僅被折斷的柱尾掃過左肩,肩骨破裂,受點外傷而已。
他心中暗叫不妙,手腕一轉,預備改刺為削,眼前斧影一閃,重斜劈而來的一斧,已劈在劍刃之上。
那白臉漢子冷笑一聲道:「嘿!好一對姦夫淫|婦,竟然如此戀情難捨,五夫人……」
姜彬鬆開了手,還沒拿走,已被夏蘋狠狠的咬了一下。
于梵眼見這等情況如何忍耐得了?大吼一聲,連人帶劍,向著沈重刺去。
只見她的臉上淚水縱橫,焦急地嘶喊道:「于梵,你快走,不要管我了。」
他見到金虎跌倒地上之後,不再爬起,於是飛快地站了起來,用牙齒咬開繩結。
他這一停滯倒等於是救了他一條命,敢情沈重一斧斜劈之後,配合回掃的長鞭,短斧緊跟著便是平平向前一送。
只有和-圖-書那好事的人跑去喚保甲、叫差役,還沒趕回來,以致街上一片亂糟糟的。
故而他一見對方後退,氣勢雄渾,在喝叱聲中,斜劍交劈,也不按著什麼招式章法,盡朝著對方的要害劈斬而去。
話聲一出口,他立即便見到室內的情景,身形一頓,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所以他拼命的出言激將,欲使沈重動手,希望在混亂之中能夠設法把姜彬殺死,然後就可救下夏蘋,再圖謀如何逃出去的辦法了。
那白臉中年人臉色一變,道:「姜彬,你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
于梵冷笑一聲,道:「姓沈的,你既是有名有姓,為何還要用夏姑娘來威脅人?你盡可跟我這無名小子動手……」
但見他右手拉緊韁繩,左手拉住車掣,大聲吆喝中,馬車很快地便緩了下來。
頓時瓦片木條夾在灰塵裏如雨墜落,整座房屋在一瞬之間塌了一半。
他的目光凝聚在那人的臉上,只見正是那個名叫金虎的大漢。
他的嘴唇一動,想要出言詢問,卻已聽得身旁兩側風聲一響,目光微閃,只見兩個原先藏在門邊的大漢,揮拳向他擊來。
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還以為那些夥計是因為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才會露出如此神態,也沒放在心上,跨開大步向著內室行去。
他在這個時候才曉得沈重的武功,較之自己確實要高出太多了,單看這一手左斧右鞭,前後夾攻的招式,便非自己所能應付得了。
就在這個時候,于梵駕著馬車,從車棚裏拐了出來,向著大街馳去。
他的話聲一頓,道:「夏蘋,我就再稱你一聲五夫人吧!你平時擺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又在什麼時候搭上這個毛孩子來了?難道我師傅……」
他看得非常清楚,于梵所用的招式僅是很普遍的「大洪拳」和「劈掛掌」而已,可說凡是練過幾天把式的人全都熟悉。
那白臉漢子也看到了于梵的神態,他的臉色一沉,指著于梵道:「姓于的,你若敢妄動,我一刀便殺了她!」
可是那些隨在馬車後面急奔的驢馬,卻沒因為馬車的驟然停下而緩了下來,它們依然在受驚的情形下,分成兩路,向著大街兩側衝去。
繩結原來便已繫得很緊,此時再經他這一掙扎,深陷入肉中,磨破了皮膚,鮮血流得兩手都是,聞到自己的血腥味,使得他胸中一陣翻湧,幾乎把中午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然而形勢如此,他心中氣也沒有用,于梵那種不按招式,不遵章法的劍法,已凝匯成一股強勁之極的氣勢,就算他想硬拼一招,扭轉劣勢也不能夠了……
姜彬應了一聲,飛快地拔出單刀架在夏蘋的頸脖上……
于梵沒料到屋裏還有埋伏,幾乎被那個大漢所算,好在這兩年來經過龔江的著意訓練,使他的反應較之常人快上幾倍。
隨著吼聲裏,他握著手裏的半截斷劍,奮不顧身的斜斜向著對方咽喉割去。
他重重的喘了口氣,也不管腕上的傷痕,走到鄭飛熊的身邊,把那支奪魂神釘搜了出來,揣回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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