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十一
然而，大家同意星期五上午開始起，安全措施可以略略鬆動一些，以便於白天就能開始做提高收視率的廣告。這可以使觀眾了解到晚間新聞和一小時特別新聞節目將播出有關綁架案的重要新聞和最新消息。而且，白天時，出於職業上的禮節，也必須提前通知其他電視網臺、新聞通訊社及各家報社，但不可透露任何細節。
「天哪！可不能是這幫瘋子！」
「我去參加會議，」斯隆感激地說，「非常感謝。」帕特里奇起身準備離開。斯隆又問，「你現在就得去嗎？」
會議桌上，知道內情的人不禁輕聲笑了起來，連斯隆也忍俊不禁。
斯隆嘆了口氣，但沒有堅持，他問：「是否知道森德羅的這幫狗崽們想要幹什麼？」
與會的所有人都知道要增加一個小時的特別新聞節目比較容易，因為這一段黃金時間屬於新聞部，因此也就用不著先向CBA的節目安排高級官員請示了。原先計劃的週五九點鐘節目是「大標題背後」。這是專題節目，通常由諾曼．耶格製作，他完成製作後肯定會回來。奇平翰自己認為他無需把節目更改的決定即刻通知馬戈特．勞埃德．梅森，不過，晚些時候，他會告訴她星期五晚上的節目內容。
「是很多，」麗塔對他說。她剛審查了給戈多伊錄影時的問話，並看了剛拿到的唐．凱特林對亞美利加─亞馬遜銀行經理阿曼都的採訪片。她對這兩部片子十分熱心。
「我和你一起去！」
緊接著就是連夜趕寫和錄製一個新聞報導，由帕特里奇主持，將在星期五的國內晚間新聞中占主導地位。這次報導將包括所有已經了解到的有關斯隆家人被綁架的情況。包括祕魯和森德羅組織最新消息，還有對尤利西斯．羅德里格茲，化名為米格和_圖_書爾的恐怖分子的指認，棺材及殯葬商戈多伊的情況；亞美利加─亞馬遜銀行及被指稱為凶殺案的自殺案，現在已經懷疑是對喬塞．安東尼奧．薩拉韋里和黑爾加．埃弗倫的雙重謀殺案。
我們的全面調查和許多犯罪活動一樣，是從金錢開始的。CBA的商業專題記者唐．凱特林將給你們作出解釋。
「我知道你會想的，克勞福德。有時候，我自己也很想告訴你剛才說的那番話，還想讓你知道我從沒怨恨過，無論是對你娶了潔西卡，還是你在主持人位置上出了名。我沒有理由去怨恨。但我總覺得，即便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的。」
綁架案發生後的十三天來，斯隆繼續工作，但常常像是應付差使，打發時光，他的身心都不在工作上。今天，他看上去更憔悴了，眼睛失神，臉上的皺紋也比前幾天更深了。他正跟一位女作家和二位男製作人在交換意見，看到帕特里奇來了，便抬起頭來問：「哈里，你要見我嗎？」
其他安全措施也一一作了安排。
「還不知道，但我相信我們會知道的。」沉默了一會兒，帕特里奇又說，「五點鐘特別工作小組開會，我想你也許願意去聽聽。會後，我們得幹個通宵。」然後他敘述了白天發生的一切以及星期五打算播出所有情況的計劃。
帕特里奇點點頭。該說的都說了，他該走了。走到門口，他又回過頭來對斯隆說：「到利馬後，我會盡最大努力，克勞福德，我一定會的。」
五點鐘，特別工作小組會議室裡的與會者已經很多。萊斯利．奇平翰和斯隆．克勞福德也在場。查克．英m.hetubook.com.com森只待了一刻鐘就離開了，因為第一遍全國晚間新聞播出時間已經迫在眉睫，另一位製作人代他參加會議。帕特里奇坐在長條會議桌的頂端，麗塔．艾布拉姆斯坐在他旁邊。艾麗斯．埃弗利來晚了幾分鐘，她為當天的晚間新聞製作了一段有關綁架的新聞，但沒把當天了解的新情況包括進去。特迪．庫珀也在，他跑了一整天，和那些臨時招來的年輕人一起去查閱當地報紙上的有關廣告，但至今無甚收獲。明進了會議室，諾曼．耶格和卡爾．歐文斯也進來了。出席會議的唯一新面孔是唐．凱特林。喬納森．莫尼留了下來，正被介紹給其他人。出席會議的還有一些其他助理部門的工作人員。
「你肯定……」奇平翰知道開支已經很大，剛想說，「沒有商業航班嗎？」他看到了克勞福德．斯隆雙眼死盯著他，便改變了主意，扼要地說了聲「我同意」。
會議桌邊的人們議論紛紛，對萊斯利的建議表示贊同。萊斯利繼續說：「我想提醒你，我們九點鐘的黃金時間的新聞節目早已安排好，不能拖得太長，聽起來你們的內容很多，足夠一個小時。」
會議結束後幾分鐘，帕特里奇就坐到電腦螢幕前為星期五的全國晚間新聞寫下他自己作為聯合主持人的新聞介紹。他寫道：
斯隆招手讓帕特里奇坐下，「你看上去很嚴肅，是不是有壞消息？」
但是，帕特里奇指出，由他主持的週五的全國晚間新聞和一小時的特別節目都不能有任何地方透露出他已去了祕魯。實際上，如果能適當地把節目搞得像直播——只要不是在欺騙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有關十五天前CBA新聞主持人克勞福德．斯隆的妻子、兒子和父親被綁架一案，經調查和*圖*書已有了令人震驚的發現。CBA的調查報告使我們確信，三位受害者已被送到祕魯由森德羅組織扣留著。這個組織的恐怖活動已經充斥了祕魯的大部分地區。
帕特里奇猶豫了下。他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而時間又那樣緊張，但他感覺到斯隆很想跟他談談，於是他聳聳肩說：「我想耽擱幾分鐘也沒什麼。」
斯隆頓了一下，然後尷尬地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好，也不知該不該說。但是，在這種時候，人總是想得很多。」帕特里奇不知他想講什麼，好奇地等待著。「哈里，我一直在想你對潔西卡的感情如何。多年前，你們倆畢竟很親近。」
綁架的動機尚不清楚。
「恐怕是的。我們已經證實，你的家人已被綁架出美國。他們被囚在祕魯。」
帕特里奇首先介紹了當天發生的情況，還有他打算明天一早去祕魯的意圖以及星期五晚間新聞播出所有調查結果的決定。
從星期三下午哈里．帕特里奇宣布他決定第二天一早動身去祕魯的那一刻起，CBA新聞部的特別工作小組就高速運轉起來。
「我想，我現在講這些是因為發生了這樣的嚴重事件，而且我以前確實也想到過這個問題。」
麗塔向會議桌那頭的奇平翰掃了一眼，補充說：「萊斯，新聞派駐部已經租了一架里爾包機，送哈里和其他人。明早六點從蒂特婆羅出發，我必須徵得你的同意。」
帕特里奇宣布了他事先與奇平翰商量好了的計劃。在他離開後，唐．凱特林領導紐約的特別工作小組。凱特林的商業專題記者工作暫由一名助手接替。
這就帶來了一個安全問題。
帕特里奇的另一個決定是：待他離開三十六小時後便像洩洪般地播放有關情況。這一決定使CBA開了好幾次會議進行磋商和_圖_書，制訂並批准了其後三天優先播出的節目內容。
「幹吧，」他對麗塔說，「可以租包機。」
萊斯利．奇平翰宣稱，那一晚及其後的兩天之內發生的一切都不可以談論，甚至不可與新聞部裡其他未參與此事的人交談。當然更不能與外人，包括家屬談及此事。談論的範圍只限於應該知道此事的人員之間。「這不是請求，這可是個命令。」
他開始修改起這一段文字，同時想到，這才是第一篇，明晨五點離開曼哈頓去蒂特婆羅機場之前，還有許多篇類似的介紹性文章等著他去寫。
帕特里奇搖搖頭，「我們倆都清楚你不能去，再說，CBA不會同意的。」
斯隆頹然倒在桌上，他用一隻手抹了一下臉，然後說：「我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或者說我害怕發生這樣的事。你知道他們在誰的手裡？」
「我們認為是森德羅組織。」
帕特里奇點點頭，斯隆向另兩個人，「你們先出去一下，好嗎？以後再談。」
帕特里奇宣布明和音響師肯．奧哈拉將隨他去祕魯。
「你也許是對的，」斯隆略略考慮了一下說，「不過，哈里，現在我完全相信你的話，不知說這個有沒有意義。」
會議決定麗塔留在紐約監督週五的新聞報導和一小時的特別新聞節目，艾麗斯製作前面的報導，諾曼．耶格和卡爾．歐文斯製作後面的特別新聞報導。然後，星期五夜裡，麗塔再去利馬加入帕特里奇和另外兩個人的工作，由耶格代替她擔任紐約的高級製片人工作。
「我明早就去利馬，克勞福德。」
已經知道的是一名駐聯合國的外交官使用了紐約某家銀行的帳戶，為這次綁架行動和其他一些恐怖活動提供了資金。
然而，在著手這些工作之前，帕特里奇先去四樓的主持人辦公室見克勞福德m•ｈetｕboｏk•cｏｍ.ｃｏm．斯隆。他仍然認為克勞福德應該是第一批知道新進展或新計劃的人。
最後，帕特里奇問道：「還有什麼事嗎？還是我們馬上開始工作？」
雖然其他電視網或報社可能被這種手法所矇騙，只要能打消他們急於派記者團去祕魯的念頭，任何做法都是有利的。除了有相互之間的競爭外，一個非常現實的觀點就是，帕特里奇就不會遇上大群的記者，可以先行一步，獨自進行調查。
奇平翰內心嘆道，太不顧人了。他和麗塔正打得火熱，麗塔居然把他推向了令人難堪的境地。
原來是這個：一個包藏了這麼久的祕密總算講出來了。帕特里奇斟詞酌句、小心翼翼，知道這是個關鍵時刻，「是的，我的確關心潔西卡，因為，如你所說，多年前我們很親近。但是，我關心她更重要的是因為她是你的妻子，而你是我的朋友。至於我和潔西卡之間曾有的感情糾葛，從她嫁給你的那天起就結束了。」
討論開始變得熱烈起來。
明後兩天，使用一間製作室和一間監控室製作一小時特別新聞節目時，門外將有警衛站崗，只允許由麗塔開出的名單上的人員出入。而且，製作室的所有常規輸出導線必須全部切斷，以保證外面的人無法用螢幕觀察到裡面進行的工作。
萊斯利．奇平翰插言道：「我同意你的想法，哈里，但我們應該再進一步，製作一個小時的特別新聞，在星期五晚上播出，詳細報導綁架事件，再把新的資料加進去。」
「還有一件小事。」是麗塔，說話近乎惡作劇。「萊斯，我必須得到你的批准，再租一架包機，星期五晚上該輪到我去祕魯了。我要帶一個編輯——鮑勃．沃森——和一套編輯設備。我還需要一筆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