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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被任命為總經理之後她也不急，而在等待時機，因為她知道她打算做的事需經董事會批准。

其他醫藥公司對費爾丁．羅思信條的反應各各不同。

他們的會議在總公司的董事會會議室舉行。西莉亞朝胡桃木的長會議桌那頭看去，回答說：「卡斯頓先生，我認為這正是我們必須辦到的。這樣辦也是為了使我們自己以及將來接替我們的人將不受誘惑，不至於去碰運氣或冒風險，以免把本公司捲進另一場蒙泰尼事件中去。」

安德魯曾告誡女兒，「輪到你時，……如果你想要個結實健康的寶寶，什麼藥也別吃——不能喝酒，也不能抽菸。」

請費心再寄給我幾份，我將給一份配上鏡框，掛在我診室的牆上。我認為孕婦不宜用某些姑息劑，所以，如她們因我不開姑息劑處方而說我服務不周時，我當以此信條示之。

現在是九月，七個月已過去，她準備提出這建議了。

或許就因為沒這樣做，報紙對費爾丁．羅思信條不很重視。《紐約時報》在金融消息版刊登了短短兩段文字的報導。《華盛頓郵報》則在後面不顯眼的欄目裡登了同樣的報導。在其他報紙上只用作補白。電視方面，儘管公司的公眾關係部門設法請電視製片人加以宣傳，他們卻不予理會。

她沒有忘記薩姆曾給她談起他在董事會上的難處，也記得多年前薩姆要在英國籌建研究所時，對那計劃曾有爭議，在董事會裡還遇到阻力。因此西莉亞估計會有反對意見。

於是，以多納休為主席的參院商業道德小組委員會宣布，將於十ｈet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m二月初開始在華盛頓特區舉行聽證會。該參議員在十月的一次記者招待會上說，已傳證人屆時出席。直接了解情況的其他人也應邀與小組委員會的成員連繫。

「不一定要跟著我，」她勸他。「即使現在也無此必要。我也會有辦錯事的時候，假如你認為我錯了，我希望你告訴我。」

董事們主要就如何實施這信條提出問題來討論。但最後作結論性發言的是電視廣播網的巨頭歐文．諾頓。

比爾．英格拉姆向西莉亞發牢騷說：「如果我們上市的藥，出現了事前未料到的有害副作用，那些電視新聞的典範人物就要扒我們的皮。可我們幹這類有積極意義的事情時，得到的卻只是幾聲哈欠。」

西莉亞心裡一怔，接著提醒自己不妨接受這支持，即使他支持的理由不妥。同時她納悶：埃瑟里奇明明是文森特．洛德的朋友和後盾；很久以前薩姆就發現，這人有時把研究部主任的觀點帶到董事會會議上來。洛德是知道費爾丁．羅思信條一事的，也知道今天要在董事會上討論，他和埃瑟里奇幾乎可以肯定商量過這件事。因此……她眼下接受的這一支持，是否間接表明洛德向西莉亞承認他在蒙泰尼問題上的歉意呢？她認為這點她永遠不得而知。

經營孕婦用藥品的公司持公開敵視態度。一家這種公司的發言人就公開說，那信條「只是花一點點小錢買名聲的拙劣宣傳」。

她回答說：「那是因為電視新聞本身過於簡單化。電視從業人員受的訓練是尋找震動大、效果快的消息，所以避免需要動腦思索的新聞，因為那要占用太多的播映時間。不過別著急，那方針有時對我們有用處。」

接下來是投票表決。大家一致同意把這信條定為公司的正式方針。

西莉亞原來估計老資格的董事和律師柯林頓．埃瑟里奇會跟她唱反調，可他這時卻發言支持她。

正如比爾．英格拉姆說的，「西莉亞，信條全文比我長期來所看到的此類文件有意義得多。咱們醫藥界多年前就該有人做這件事了。」

諾頓在幾天前剛慶祝過他自己的八十二大壽，這時在長會議桌的另一頭望著西莉亞，乾巴巴地說：「喬丹太太，你也許注意到了，我們終於尊重你的女性判斷力了。我和跟我一樣的其他人只能抱歉地說，我們拖得太久了。」

使她驚奇的是，竟沒什麼反對意見，幾乎沒人反對。

在她擔任常務副總經理期間，就考慮過盡早提出這主張，因怕遭到否決就擱下了。

她往下講時，大家聚精會神地靜靜在聽。「記憶淡忘得很快。現在許多年屆育齡的婦女已不記得酞胺呱啶酮了，甚至連聽也沒聽說過。過不了多少年，對蒙泰尼也會產生同樣情況。那時醫生開什麼藥，孕婦就用什麼藥。但如果發生那樣的事，咱們可和它不沾邊。要記住，因用藥而影響了正常妊娠的整個歷史是充滿災難的。

比爾．英格拉姆最近已提升為分管銷售和經營的副總經理，他協助起草費爾丁．羅思信條，其中草擬的前言如下：

根據那些話，現在西莉亞準備給公司提出一條不變的方針。她給擬定的東西取了個hetubook.com.com名字：費爾丁．羅思信條。

在西莉亞辭職前那次關鍵性會議上，英格拉姆和她的意見相反，贊同如期推出蒙泰尼。因而在西莉亞重返費爾丁．羅思時他很後悔，又忐忑不安。幾個星期後他吐露說：「出了這些事後，我真不知道你是否還要我在這裡工作。」

持異議的大夫其反對的理由是，應由他們向病人建議什麼時候該用或不該用什麼藥，而不應由製藥公司來說三道四。不過從來信的數量看，這樣的醫生占極小比例。

西莉亞升任總經理後，對人事作了些調整，有幾人調升了職務。這些人裡面就有比爾．英格拉姆。他在晉升後的新崗位上幹得非常出色。

老資格的國會人士——丹尼斯．多納休參議員——的助手們斷斷續續花了一年時間注意蒙泰尼的問題，如今斷言這是個理想的題目，可供他們頭兒在參議院調查聽證會上瞄準。「理想的」在這裡是指公眾會感興趣，情況已大量披露，而且幾乎肯定會作電視報導。正如這參議員總愛提醒那些政治上親他的人，「咱們千萬別忘記，電視就是群眾和選票的所在。」

還不止這幾條。另有涉及內科醫生的條款——大致是支持醫生、病人之間建立諮詢與信賴的關係。這是怕得罪有處方權的醫生們——費爾丁．羅思的大主顧。還有涉及特殊情況的，例如醫療上出現緊急情況時，用藥就可能成為壓倒一切的必需。

西莉亞現在已是董事會的正式成員。董事會將開會討論她提出的費爾丁．羅思信條，為此她認真作了準備。

「哎呀，我那個教訓！我那個痛苦！真恨不得我有那份聰明和膽量，當時能跟著你。」

另外的陣陣漣漪是由蒙泰尼激起來的。其中的一陣漣漪發源於華盛頓的國會上。

費爾丁．羅思的信條影響巨大，但對一般公ｈttps://ｗww.hetubooｋ•ｃｏｍ.cｏｍ眾而言，其影響並不如西莉亞所希望的那樣大。

他當時對西莉亞、莉薩和布魯斯說：「我認為不該為一點不舒服，或一點自身局限性的症狀就用藥。」話題是關於懷孕的事，是蒙泰尼這場災難引起的議論，那時他們大家都剛聽說那災難。

「這些反映不說明任何問題，」西莉亞私下向安德魯吐露，「只證明一條：你不可能使人人都滿意。」

「答案是要，」西莉亞告訴他。「我了解你工作努力，也清楚我可以信任、依靠你。至於過去的事，你判斷失誤。這種事有時咱們都會犯的。倒楣的是，這失誤終於造成極嚴重的後果。不過這不是你一人的錯，我想你已從中吸取教訓了。」

費爾丁．羅思信條由公司用廣告形式大量登出，但只登在醫藥及科技雜誌上。最初西莉亞主張在報紙上和一般刊物上登，但被人勸阻了，說是會引起醫藥同業公會的對立情緒，他們與食品藥物管理局一樣，對於在處方藥問題上直接與消費者打交道不滿。

西莉亞誠摯地說：「先生，你的話使我非常愉快。」

大夫們除少數例外，大都喜歡它。一名婦產科醫生的來信說：

西莉亞一聽到這報導就打電話給華盛頓的昆廷律師。

「時間和經驗都已證明：妊娠期是種獨特的健康狀態，最好順其自然。我們費爾丁．羅思的人經歷著一場妊娠期藥物的災難，正為之付出重大代價。今後，我們要在道德與經濟方面努力做得好些，從別的方面去開發財源，而且敦促其他公司也這樣去辦。」

董事艾德里安．卡斯頓是金融托拉斯集團的主席。這位思想縝密的人提了個問題：「把我們自己和醫藥的一個方面永遠斷開，這樣做是否明智和必要？有朝一日在那方面研製出了大為有利可圖的更安全的新藥又怎麼辦？」

其他一些公司的看法是，費爾丁．羅思一心想「比爾等聖潔」，說不定已損害了製藥業，但並未說明在哪方面造成了損害。然而也有一兩家競爭對手公開表示讚賞。一位製藥業中頗受尊敬的領導人對西莉亞說：「老實講，我真希望是我們公司先想到這一點。」

他鼓勵說：「耐心些，你幹了件好事，激起的漣漪，正在擴散。總有一天你會為這漣漪擴散之遠而驚奇。」

「談到財源，我贊成喬丹太太的主張，把蒙泰尼的災難變成商業上有利的好事。恐怕你們有的人還沒注意到，這份所謂的信條——這董事把它舉起來——是非常聰明的主意，它是我們推銷其他藥物的一篇呱呱叫的宣傳品，會有很高的美元價值。我想，這一點到時候我們會發現的。」

英格拉姆有些懷疑，說道：「屆時務必告訴我一聲。」

給這大夫和許多來信索取的大夫再寄去了若干份。

前一年八月從夏威夷回來的客機上，西莉亞腦子裡曾產生一個不成熟的想法，那是由安德魯的一句話引起的。

「這真是壞消息，」他斷言。「恐怕你們公司，很可能還有你這位公司的主要發言人喬丹太太，要有一段不好過的日子。如果你願意聽聽意見，我勸你現在就為這次聽證會準備起來，找辯護律師協助。我知道那些聽證會是怎麼一回事。我向你保證，那參議員的班子，會把他們能搜集到的一切最難聽的傳聞和事實都發掘出來公諸於眾。」

我們不相信對每種症狀都有藥可用。你們站在高度職業道德的立場，增強了我們的信心。祝願貴公司日益興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