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忠烈傳: 晚明的英雄兒女故事

作者:孟瑤
忠烈傳: 晚明的英雄兒女故事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承恩領命而去,到了嘉定伯周奎府第,先傳達了聖旨,然後又說:「自來唇齒相依,勳戚第一,乞嘉定伯務為首創,協力同心,以濟眉急。」
「闖賊破寧武,居庸危在旦夕,臣以為不如遷都南京,以為永久之計,又可緩目前之急。」
「是麼?」崇禎很注意這消息:「那順治不會成年吧?皇太極的年紀並不大?」
「如今由多爾袞執政,稱攝政王,多爾袞向來跋扈,如今又逢沖主,他早晚會有不臣之心,裡面一亂,他們就再也不能有南望的野心。」
「能用!」李國禎毫不考慮地回答。
「他最會承望顏色,如今這種人才吃香,迂腐如你我,也只夠格坐冷板凳了!」明睿帶一點譏嘲的意味。
崇禎把這些現象看在眼裡,心裡很難過,他想把大明朝中興起來的希望是太熱切了,也太固執了,所以他才無法忍受有絲毫傷及這理想的建議。因此,他雖明知李邦華敢犯顏直諫,在群臣中是稀有而且值得嘉許的事,尤其是所有的大臣都唯唯諾諾,而他竟敢冒死諤諤,似乎也更應該重視他這少有的風骨。但是身為君王又怎忍南遷?置北地這一片大好河山於不顧?割祖先一半基業以讓人?不行,絕對不行!的確,他是寧肯選擇「死」這一條道路的。雖然,有時他也覺得自己太褊急,太過份,太固執己見。但,這卻不應該是構成群臣離心離德的理由。他望望這貌合神離的一群,更有著難抑的痛恨!這時,他恨不能舉刀一揮,把所有的人都殺盡,他卻必須隱忍住。半晌,才低沉地:「京師必守!」
群臣連連稱是。
「真的?」王承恩嚴厲地望過去。
「二千!」崇頭氣得拍拍桌子:「他怎麼說得出口?」
「嗯,很好,快去關前堅守,不得有失。」
崇禎出現了,面色一如這沒有化霜的二月天氣,大殿上立刻鴉雀無聲。誰的議論紛紜也只敢在他不出現的時候說長論短。只新宰相魏藻德為了討他高興,向他報告了一個好消息:「啟奏萬歲,關外滿清皇帝皇太極已死,眾兄弟輔皇太極的兒子福臨即位,已改元順治。」
唐通領命去了。
周后被逼得難堪,脫口就說:「內宮有幾十庫銀子還沒有動,皇上何不先用來犒軍?」
「九城裡都是親王侯伯所掌領的軍隊,哪裡能打仗?都是花錢買來頂替空額的。能哄哄皇上就行了,真想打,皇上還會把帶兵的事交給太監?你想,太監能打仗麼?」
「皇上要是知道了守九城的盡是這樣些連走路都走不俐落的老弱殘兵,更該連覺都睡不著了。」
「那個像胖老太太的是曹化淳,守彰儀門,九城的兵都在這兩個人手上,李國禎只不過是聽喝而已。」
王承恩離開了嘉定伯府,內心感傷已極,忍著淚,又往各王公大臣處跑了一趟,結果也都相同。眼見禍逼眉睫,滿朝大臣除努力自保外,和-圖-書竟無一人肯為當今分憂!想來著實淒慘。王承恩一路胸臆起伏,回到宮裡覆命。這時崇禎還留在內苑與周后閒話,見了承恩,企盼地問:「怎麼樣?」
「是!」
「這做法不失為中策!」李邦華說:「問題是,皇上親自去呢?還是東宮太子去?」
太子起身,便回到母親身邊,崇禎望望太子,忽然想起方才的朝議,不覺嘆了一口氣:「寧武既失,京師可危,那些無恥的大臣,竟有諫議南遷的。」
「么魔小醜,不足為患!臣藉二祖列聖的威靈,聖上齊天的洪福,自當捐軀報國,誓滅凶頑。」
「聽說寧武關都丟了!」
「居庸情況如何?」
「能用!」李國禎聲音低了些,又拱拱手:「但是,天子不遣餓兵。有勞王公公上覆皇上,軍餉再不下來,將士怕無鬥志了。」
「聖上多疑,又剛愎自用,逼得我們這些言官,只好封住嘴坐等俸祿,實在慚愧。」
「守山海關的吳三桂該有點表現了!」崇禎望過去:「有他的捷報麼?」
「嗯,起來吧!」
「是!」
承恩氣惱萬狀,怫然而起,說:「老皇親如此鄙吝,天下大勢去矣。有道是,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老皇親廣蓄多產,將來也不見得能保住一二!」
諸臣彼此面面相覷,沒有誰肯作聲。
王承恩心裡好生痛苦,自從賊勢猖狂,皇上命令他注意御營的軍隊以來,他才看見覆蓋在國運上一片更大陰影。什麼叫做御營?那皇上以為盡是精銳所在的御營,卻不過只虛有其名。御營原是捍衛皇室的禁衛軍。過去,非豪貴子弟不能效命御營;如今,那些侯伯,空領國家錢糧,卻買些老弱游民來應卯當差,想來這現象已非自今日始。要想拔除這病根,必須面對許多阻力,王承恩不信自己有這力量,卻更怕會牽涉太廣,鬧得天翻地覆。皇上所面對的難題太多,他不敢——也更不忍用這些可怕的真實去驚嚇他!這位忠心耿耿的內監,只想在暗中把情況慢慢改善,慢慢!他也知道不會有太充裕的時間,誰都看得出來,大難不久要來!他沉重地嘆口氣,又向李國禎招招手。
「這九城的兵將能用麼?」
「好!」承恩起身告辭:「我把老皇親的意思奏明皇上。」
「兵臨城下?」崇禎冷冷地哼了一聲:「京師若不守,國君死社稷,此乃天下之正!」
李國禎一見,立刻趨前,恭謹地拱拱手:「王公公有事?」
「恐怕未必妥當吧?流寇未至而國君輕棄其國,人心駭懼,都城勢若瓦解,將何以對天下後世?」邦華說:「我以為不如由寄命大臣默輔太子南行,皇上還是留守京師,鎮根本之地,繫天下之心,若北都有急,還可以號召東南。」
「是,王公公,帶兵的人,誰不希望兵能打仗?」李國禎又輕輕加上一句:「有錢,才好辦事。」
承恩聽了這些m.hetubook.com.com,心裡陣陣發抖,捐款回來的憤怒還沒有平抑,那晚巡閱九城的印象又兜上心頭。假若他說明御營兵卒盡皆老弱,不更增皇上之憂麼?雖然他也曾斥責襄城伯速練勁旅,但是一支能打仗的軍隊,又豈是短期內可以組成的?既然一切都沒有改進的希望,還是讓皇上不明真象好些。朝廷積弊太深,誰又有此神力可以扭轉乾坤?他為崇禎夙夜憂勞心痛,因為都是枉費心機。這一幕大悲劇就要上演,演出以前,還是讓皇上精神輕鬆些的好。再說,襄城伯等人固然不會勇於任事、見危授命。難道能在流寇撲向京城來時,找出一個能提督御營的人?養兵千日,用於一朝;養士何嘗不如此?大明朝自武宗以後,沒出個好皇帝,尤其熹宗誤國更深。可憐今上接過這一局殘棋,又豈是他宵旰憂勞可以收拾的?可以重整的?想到這些,承恩心都碎了。皇上對他信任而又企盼的眼神,他連多看一眼也不敢,只有垂下眼皮,半天,才輕悠悠地回答了一句:「皇上放心!」
散朝後,崇禎悶悶地回到坤寧宮,周后跪迎,太子也在,他便望望他們說:「起來,起來。」
「再去嘉定伯府,著他助餉五萬,晉封侯爵。」
你一句,我一句,帶一點怨悒,帶一點譏嘲。
「襄城伯來了!」
崇禎的笑容又消失了,沒有誰敢隨便發言,這時明睿望望邦華,邦華略作遲疑,終於走前兩步,跪下說:「臣有事面奏!」
左都御史李邦華,拉了他的好友左庶子李明睿走向殿角,望望這種景象,不覺嗤之以鼻說,「皇上讓魏藻德入閣,國事看來更不可為了。每見藻德,我就會想到那琉璃球,又光滑、又好看,只是抓不住、滾得遠,這種最無風骨,最不肯勇於任事的人,何以皇上竟看上了他?」
周后聽了,心裡一動,那傳到她身邊的風風雨雨,使她焦慮不堪。國家多事,最可憐的是婦孺。而皇上,除了憂心國事外,一點也不為家室打算,一旦禍至,她該怎麼辦?太子以下,皆未成年,都保護不了她,她也保護不了他們!假若能從容南遷,至少在她心理上覺得多一層保障。所以她雖然從不多言,這時卻表示了對國事的關心:「萬歲,南遷,是去南京麼?」
朝中敢犯顏直諫的人並不多,至此便都承望顏色,沒有一人敢說一句崇禎所不愛聽的話,且各自心裡都有一番秘密的打算,既然皇上有「國君死社稷」的決心,那就由他去死;至於自己,是希望能在夾縫裡求生的。流賊不來,大家是大明忠臣;流賊來時,搖身一變,也一樣可以對李自成俯首稱臣!大家五更即起,赴闕叩頭,還不是例行公事?像李邦華這種傻子,已找不出第二人了。這十幾年來,大家看得太多,像周延儒那樣恭謹保守的人,最後還免不了下獄論死,和-圖-書於是連最愚蠢的人也懂得怎樣明哲保身了!要躲過身首異處的命運,最好的方法就是沉默!先哲有言;「多言取禍!」於是,大家真的沉默了,連李邦華翻來覆去打好的腹稿,這時在多望了崇禎兩眼之後,也硬生生地嚥下。
崇禎聽後,果然輕鬆地笑開了,好像北方的邊患,就因此而不足為患了。
「撥國庫四千五百萬兩犒軍!」崇禎說完,望望諸大臣:「如今國庫空虛,到了大家該毀家抒難的時候。」
「什麼?南遷?」崇禎立刻大怒:「從這些話裡,知道你們文武百官平日都說些什麼?想些什麼?打算些什麼?除了私立門戶,苟延偷安,誰還想到替朝廷出力?飽食終日,無所用心,如今國事如此,竟無一忠臣義士為朝廷分憂解勞,倒還罷了,怎麼竟敢擅自提議南遷?」
「萬歲!」周后為皇帝的憂慮而憂慮:「流寇消息如何?」
「臣在!」唐通立刻跪下,他是在寧武失守後,來京面奏軍情的。
周后只有強忍一切,什麼話也不敢再說。
崇禎沒有三思,只生氣地說:「朕心已定,毋復多言!」
「他們好大的膽,敢來拿北京城?」
「嗯,我一個人急什麼?」承恩狠狠地掃過去一眼,說:「回宮吧!」
「順便到各家跑一跑,讓大家也都拿出一點錢來。」
「方才朝議,朕曾允以國庫銀四千五百萬兩勞軍,你去監督他們辦一下。」
「九城防守如何?」
「皇上第一位信任的是王承恩,其次是駙馬鞏永固。可是鞏駙馬自公主死後,已無心國事。老兄,你說,寧武失守,居庸眼看不保,京師也就危在旦夕,你以為南遷之事可行麼?」
崇禎發現眾人的冷淡,心裡更是難受,想了想,又喊了一聲:「唐通!」
「依臣妾所見,此事未始不可行,」她小心翼翼地:「既可緩目前之急,又可徐圖後舉!」
從何說起?崇禎,搖搖頭,嘆口氣,又問太子:「慈烺,何不在東宮攻讀?」
「還有居庸關呢!」
周后望望身邊的太子,更增加了一些勇氣:「以持重老臣輔太子南行呢?」
回到宮裡,他雖然不願增崇禎之憂,卻也不得不隱約地透露一點消息。宵旰憂勞的崇禎力圖掙扎,如今寧武已破,周遇吉一家死難,京師危在旦夕,他除了詔議群臣於文華殿外,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周奎是個有名慳吝鬼,如今指明要他捐五萬兩,倒嚇了他一跳,便慌不迭地推辭道:「老臣一清如水,哪有上萬銀子?千兒八百,已竭盡所能了。」
「聽說李闖的兵快打到北京了?個個殺人放火!」
「可以多加磨練,若再輔以持重老臣……」周后衝動地。
「士有鬥志!」李國禎慌忙回答:「唯以軍餉不繼……」
「你慮得是,我想鞏永固可擔此重任!」明睿放眼望去,鞏永固兀自皺著雙眉,癡立著。他正想向前對鞏永固說明此事。https://www.hetubook.com.com「皇上駕到」的聲音已經響起。於是他輕輕地對他的朋友說:「你有言責,一會兒聖上駕到,你出班奏明。」
「誰?」
「順治才六歲!」
「王公公,」周奎竭力敷衍他:「二千,這已傾我所有了。」
「軍餉?軍餉發下來,這些老弱就能打?」
「襄城伯李國禎!」
「太子太小,難任艱鉅,處理事務,諸多困難。稟命則不威,專命則不敬,自以皇上親行為便。」
「臣在!」李國禎應聲跪下。
「錢,我去想法子,快召新兵吧,把老弱都汰除,三個月內,我要你交給我一個能打仗的御營。」
「嘉定伯只肯認二千……」承恩還想說什麼,望望周后的顏色,便嚥住了。
周后聽了,異常不安,正覺迴身無地,崇禎更沒有放過她,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說:「你不是成天憂心國事麼?回去讓你爸爸把私蓄多拿一點出來,你只做到這樣,也就大有功於國了。」
「太子太小!」崇禎低沉地。
「朕一離去,豈不動搖國本?」
「嗯!」
首善之區的北京,知道寧武已破,畢竟路遠,還有山海關、居庸關可恃呢。所以,新春的氣象還有,雖然人心惶惶,還是熱鬧不減。砲火聲還遠,既然早晚要來,何不在它未來前圖個歡樂?
「適才母后不豫,兒臣前來定省。」太子跪下說。
崇禎也努力收歛自己,但卻無心留下,帶著承恩往外走,又一面說:「承恩,你每天到京城裡外跑動,你覺得一朝賊來,京城能守麼?這些人都靠得住麼?那李國禎能打麼?」
沉默半天,崇禎又喊:「承恩!」
寧武關破,大同總兵姜瓖的降表及時而至。
「藻德兄,如今調和鼎鼐,更可一展抱負了。」
「王公公知道,」李國禎只好解釋:「我雖提督御營,但作不了主,掣肘太多,那些侯伯,哪一位是好惹的?」
「襄城伯李國禎!巡防九城的。」
周后落淚了,她似有預感,骨肉慘變,就在眼前,而她,這個做母親的,竟無法翼護她的幼雛。
「聽說嘉定伯貢了一個蘇州美女陳圓圓,所費也不止千數,如今國家有難,怎麼倒哭起窮來了呢?」
崇禎望望他的妻子,又望望他的孩子,半天沒有作聲。太子太小,他不忍骨肉分離,這感情是真的;再想想平時這孩子對治國諸務之熱心,衷心又無不揣然;當然,天下早晚是屬於這孩子的,但崇禎卻無意把自己苦心經營的國家這樣早就轉手給他!允他南下,就是允他另外去開拓一新局面,萬一「唐肅宗即位於靈武」的故事重演於今日,又該怎麼辦?這想法雖只輕輕從他心頭掠過,又很快地從他心頭消失,卻也產生了力量,逗起他衷心的不悅。這感情很微妙很複雜,也很真切。於是他望望太子,只輕輕地:「你起來。」
「奴輩在!」承恩立刻應聲而至。
李邦華聽了,一片惶亂,「求苟安」與「盡言hetubook.com.com責」的兩種矛盾想法,在他心裡激戰著:尸位素餐固然可羞,冒死向一位嚴刻的君王進言,也著實令人害怕。最後,他還是在顫慄中忙著打腹稿,預備犯顏一奏。
「哦,這夜寒不輕!」曹化淳可沒有那份熱情,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
「還沒有!」
「不行!」崇禎依然堅拒。
這時,宰相周延儒終因不獲聖心,已經賜死。狡猾的魏藻德晉為禮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雖然許多人對那十分圓通卻終不免一死的周延儒表示哀悼,但更多卻是那些趨炎附勢的,忙著向新宰輔道賀。
周后被崇禎的冷淡引起不安,她沒有政治興趣,卻有強烈的母愛,縱然為了國家,她也並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就這樣犧牲在裡面。允太子南行,無異縱蛟入海,多的是生路,多的是一片新天地。因此又鼓起勇氣問:「皇上以為不應當南遷麼?」
周奎受到如此頂撞,十分惱恨,本當發作,又顧忌承恩在崇禎面前十分被寵信。只好咬牙忍氣,輕輕地說:「實在艱難。」
太子聽了,那小小的心靈卻充滿了喜悅!環境培養了他的政治興趣,何況國家多事,他也早想分去父皇的一些憂思,於是立刻躍躍欲試,跪下就說:「兒臣願行。」
李國禎一驚,不敢再說話了。
「寧武既破,賊勢已如破竹,一旦兵臨城下,將奈何?」邦華勇敢地抗辯,已使群臣為之失色。
「嗯!」崇禎輕應了一聲。
「陛下,」邦華情緒激動非常,也就忘了生死:「國君死社稷固然壯烈,卻無補於國運!我太祖高皇帝起兵布衣,也曾定都南京,我成祖雖北遷,南京祖制不變,且保留至今,以為行在。南京所有,較京師具體而微。祖先用心,未始不是當著以為急難時的退步!如今國事急於燃眉,還望陛下三思!」邦華嚥了嚥唾沫,又繼續道:「陛下若無意,何不著持重老臣,輔太子南下!」
「她竟也如此想!」崇禎皺了皺眉。
「哪裡,哪裡,」藻德向各人拱拱手:「諸事仰仗,諸事仰仗!」
李自成自從洛陽得手,而開封、而歸德、而南陽、而襄陽……猛悍的衝殺,使得另一流寇張獻忠,不得不避開他的鋒頭而西走四川。那時朝廷鎮守襄陽的是左良玉,兩軍大戰於朱仙鎮,左良玉反而吃了大敗仗,逃到武漢,沿途淫掠不已,弄得老百姓怨聲載道。他還擴編軍隊,打算就食南京,嚴重地威脅到秦淮笙歌。
「走開,走開,大官來了!」
崇禎聽了,臉氣得刷白,周后也驀地聽見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嚇得渾身顫慄,她多麼驚怖於自己的大膽!皇上對她一向恩情有限,她沒有一天不是戰戰兢兢地活著。這突來的大膽,是因為皇上太不重視家人的安全?也太無視於她的存在麼?惶恐中,她撲跪在地,泣不成聲。
「那是當今萬歲最信任的王承恩,長得真俊!」
「哭什麼?國還沒有亡呢!」崇禎煩惡地申斥道。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