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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爾感到額頭在一跳一跳地痛。

「你辭職前和你一塊工作過的那個人……是他在監視你？」

「告訴他們，我要他們停止監視。」德克爾說。平臺上的那個人是貝絲，她正瞇起眼睛朝他這個方向看。隨後，她裹緊披肩，從樓梯上走了下來。音樂聲更響了。

德克爾注意到歌劇院平臺上有人走動。他挺直身體，繃緊胸膛，看著一個人順著平臺走到通向場地的樓梯前停住。

「回家？天哪，不。我是來和你一塊兒欣賞歌劇的。」

「例行複查？」德克爾仔細觀察著空無一人的場地，看有沒有人朝自己這邊走過來。「十三個月前跟我一和_圖_書起幹過的那個笨蛋負責這個監視小組的行動，你認為這是例行複查嗎？」

「還在聖菲嗎？好吧，如果你真的受到監視……」

德克爾感到口乾舌燥，就好像剛剛吞下了灰燼似的，其實這是因為他說了謊話。「或者，也許是托斯卡把斯加皮亞刺死了吧。」

「你不想再喝點熱巧克力飲料嗎？」德克爾問。

「十三個月前？你是說……」

「我很抱歉，是生意上的事。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把你一個人留在那兒。」

正當他們回頭要往劇場走時，音樂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潮。劇場裡突然寂靜無聲，但隨後便響起httｐs://m•heｔubooｋ•com.ｃom了掌聲。又是一次幕間休息。所有的門都開了，觀眾擁了出來。

「說真的，眼下我想喝點葡萄酒。」

「我心臟的狀況越來越糟，身體不行了。」愛德華說。

「我和你一塊兒喝。」

「那麼你是打算留下來聽完歌劇，還是現在就回家呢？」貝絲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傷心。

「六個月前我提前退休了。」

貝絲困惑不解地打量著他。

「你一定要告訴他們停止監視。」

「好吧，」貝絲說，「我很高興。」

「我對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影響力了。」愛德華說。

「我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得很清楚。」

和*圖*書貝絲已經從樓梯下到場地邊上，並開始朝他這邊走過來。

「你是想讓我在電話上指名道姓嗎？」德克爾問。「我那個時候告訴過你，現在我再告訴你，我是不會洩露祕密的。」

「你過於激動了，」愛德華在電話裡疲憊地說，「也許這不過是例行複查。」

「難道你認為這種事我竟會弄錯嗎？」雖然德克爾的情緒十分激動，他還是盡力壓低嗓音，不讓它傳過場地。他希望，漸漸增強的悲憤歌聲能夠蓋住自己憤怒的聲音。

「回答我。」德克爾逼問道。他使用的是劇場前的場地上一個陰暗角落裡的投幣電話，場地上空無一人。「為什麼要和-圖-書監視我？」

「什麼？」現在輪到德克爾吃驚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德克爾，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嗎？」他從前的上司抱怨道。他剛被從睡夢中叫醒，聲音渾濁不清。「你就不能等到早上……」

貝絲走到他跟前時，他掛上了電話。

「聽我說，」愛德華蒼老、粗啞的聲音變大了，好像他說話時離話筒更近了，「有件事你得弄清楚，我已經不在那兒工作了。」

「你們的人為什麼正在監視我？」德克爾緊緊攥住話筒，把指關節握得發痛。激憤的樂聲衝出劇場，震撼著他的心田。

「你聽起來還真有點吃驚呢。」

「不管發生了hetubook.com.com什麼事，都跟我毫無關係。」他從前上司的名字叫愛德華。德克爾記起了這位六十三歲老人鬆弛的面頰。他只要一緊張，面頰馬上發紅。「你在什麼地方？」

劇場裡傳出的歌聲達到悲憤絕望的頂點。貝絲轉身望著劇場。「我想這是斯加皮亞答應托斯卡，如果她陪他睡覺，她的愛人就不會被處死。」

「我為你擔心。」一陣冷風吹起了貝絲的頭髮，她不禁打了個哆嗦，伸手把披肩圍得更緊了。「當你一直沒回來時……」

「我跟你說的全是實話，」愛德華在電話裡說，「如果去年跟你一道工作的那個人在監視你，我不知道是誰命令他這樣做的，也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