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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爾和埃斯珀蘭薩走進酒吧，裡面煙霧繚繞。雖然外表寒酸，這個地方的生意卻令人吃驚地興隆，一臺大螢幕電視上正播放著足球賽，因而酒吧裡噪音很大。

他帶著埃斯珀蘭薩走到櫃檯頭上一扇關著的門前，停了下來。

「而尼克．喬達諾能幫忙把她救出來？」本尼問。

「我在笑嗎？」

「怎麼了？」埃斯珀蘭薩問，「你怎麼不上前敲門？」

「我向你發誓，這跟政府一點關係都沒有。」

「幫幫忙，我是個生意人。」

「我所要的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條信息。我怎樣才能與尼克．喬達諾連繫上？不是通過他喜歡就餐的某家飯店的老闆，也不是通過他的某個縱隊長，更不是他的軍師，而是他自己。你不必給我們作介紹。你不會以任何方式牽涉進去。我負責連繫。喬達諾永遠不會知道是誰告訴我怎樣跟他取得連繫的。」

德克爾坐進本尼對面的椅子裡，他知道他們中間的桌子下面有支步槍。「謝謝。以前我需要幫助時，你總是很合作。」

「請坐。」埃斯珀蘭薩往話機裡投幣時本尼對德克爾說，「要我怎麼幫你呢？」

「我需要知道怎樣同尼克．喬達諾連繫。」

「我的朋友得打個電話。」

本和圖書尼皺著眉盤算著。

「你還是沒給我一個幫助你的理由。」

「那樣她就不必終生逃亡了。」

「幫什麼樣的忙？」顯然本尼害怕聽到回答。

「哦？」本尼面露困惑。

「沒有。」

門邊有四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在玩檯球。他們轉過身來，粗魯而徹底地搜查了德克爾和埃斯珀蘭薩，一直搜到他們的腳踝處。整個搜查過程中，他們的眼光始終冷冷的。他們沒有發現微型對講機或者武器，於是粗野地點了點頭，放他們過去，回去繼續打檯球了。他們之所以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物，是因為在德克爾的堅持下，埃斯珀蘭薩在阿布奎基機場就已經把他的警徽和手槍鎖在德克爾的切諾基吉普車裡了。德克爾決定，如果他和埃斯珀蘭薩必須開槍，絕不能使用將來會被人追查到他們頭上的武器。

德克爾聽到背後埃斯珀蘭薩對著話筒講話，問話時聲音低沉。

「那麼下面這個理由也許可以。」德克爾說，「如果尼克．喬達諾對我和他會談的結果感到滿意的話，他也許想要報答任何判斷明智、使會談得以進行的人。」

德克爾徑直向大個子酒吧招待走去。「本尼在嗎？」

「還好嗎，本尼？」德和-圖-書克爾問。

本尼退縮了一下。「你說的是黛安娜．斯科拉瑞？喬伊的妻子？天哪，尼克調動了所有的人在找她。」

「我們得先走個過場。我希望你不介意被搜身。」

本尼原先無精打采的手勢現在變得有力起來。「我不在乎！我不想知道任何有關的事情！」

「我愛這位女士，本尼。我要你這麼做是因為我愛她。」

乞丐點了點頭。

平時本尼的臉頰上有一絲粉紅色，現在他臉色變得蒼白。「不，別再對我說了。我不想捲進你和喬達諾的任何勾當裡去。」

德克爾俯過身去。「我也不想讓你知道任何有關的事情。」

「我敢肯定政府非常感謝你。」德克爾說。

埃斯珀蘭薩的電話打完了。他轉向德克爾。

「如今我跟政府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我要你幫我個人一個忙。」

「正在節食。體重好像減不下來。不過這是醫師的命令。你呢，查爾斯？」

「你是在開玩笑，對嗎？」

「那麼還有另一個原因。尼克．喬達諾對這位女士特別感興趣。他認為是她殺了喬伊．斯科拉瑞。」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德克爾指指埃斯珀蘭薩。

「這次，我怕是不能給你這樣的動力了。」

「本尼www.hetubook.com.com在等我們。」德克爾說。

德克爾用了個假名，「查爾斯．萊爾德。」

本尼緊盯著德克爾，好像在試圖聽懂一種外語似的。「有什麼原因可能使我願意這麼做呢？」

時間的飛逝使德克爾非常沮喪，他穿過街道向酒吧走去。埃斯珀蘭薩跟在他的後面，頭上的牛仔帽已經換成了不那麼引人注意的洋基隊棒球帽，那是他們路上在一個紀念品小攤上買的。他的長頭髮已經被紮在後腦勺上，因而也不那麼引人注意了。進酒吧之前，德克爾示意埃斯珀蘭薩在門口停下，讓那個不是乞丐的乞丐仔細看了看他們。

「任何追查電話的人都會認為你在那兒。」本尼說。

「沒看見他。」

「當然不必。她會死掉。你還是沒說明白。」

那酒吧在第一大街上，離德蘭西街不遠。它看上去好像馬上就要停業了。櫥窗上酒類廣告的顏色已經褪得幾乎看不出了。窗玻璃很髒，根本看不到裡面。霓虹燈標誌上有幾個字母燒壞了，現在讀起來不是本尼，而是「木匕」了。一個乞丐手裡拿著裝在紙袋裡的威士忌酒瓶，頹喪地坐在門邊的人行道上，對傾盆大雨毫不在意。

「她？」本尼抬起他那厚重的眼皮。

德克爾這才敲ｈttps://ｗww.heｔuｂｏｏk.cｏｍ.ｃoｍ了敲門。聽到門後低沉的聲音，他打開了門，看到一間窄小雜亂的辦公室，一個身穿條紋襯衫、繫著領結和吊褲帶的大塊頭男人坐在桌子後面。這人已經上了年紀，禿了頭，鬍鬚銀白。一根光亮的銅手杖橫放在桌子上。

「我打過電話。約好了的。」

「謝天謝地。至少，還沒有消息說她死了。我還有希望。」

本尼會意地點點頭，他頭部的每一個動作都把他的雙下巴擠到了一起。「沒麻煩誰也不會來我這兒。」

「我的一個朋友。我正在找她。她身處困境。」

「幫個忙？」本尼做了個鬼臉。

「說明白點吧。如果你愛她，怎麼會把她交給尼克呢？」

「這使我覺得有趣，」本尼說，「一種步調上的變化，為我的政府做些事。」

「就在那邊。」本尼指指角落裡的投幣電話機。

「你幹嘛不早這麼說呢？」酒吧招待朝櫃檯另一頭做了個手勢。「本尼正在辦公室裡等你。把你的箱子留在我這兒吧。」

「我有麻煩了。」

「還是連在澤西市的一臺投幣話機上的？」

「有什麼消息嗎？」德克爾的胃部痙攣起來。

本尼的手突然停在空中。「不想讓我知道？」

「你是誰？」

德克爾理解他的意思。人們通httｐs://ｗww•hetuｂooｋ.cｏm•ｃom常認為，中央情報局的活動範圍僅限於海外，但實際上它在美國各大城市都設有辦事處，而且偶爾也在國內採取行動。不過從理論上講，它總是按照總統令的要求，事先通知聯邦調查局。德克爾就是三年前在一次與聯邦調查局的合作中得到過本尼的幫助。那一次他偽裝成一個與本尼有連繫的黑幫組織成員，設法打入了某個外國恐怖組織。該組織當時正通過有組織的犯罪活動使百元面值的假美鈔在全美各地氾濫，企圖一舉擊垮美國。

德克爾向埃斯珀蘭薩做了個手勢，告訴他可以打電話。按照他們所商定的，這個電話打給聖菲的米勒，問問看有沒有貝絲和麥基特里克的消息。德克爾急著知道貝絲是否還活著，在路上給他打過好幾個電話。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消息。

「瞧，也許我能幫他找到她。」

「他無疑有能力這麼做，」德克爾說，「這就是我要跟他談的事。」

德克爾點點頭，把小手提箱遞給他，在櫃檯上放了二十美元。「這是酒錢，雖然我們沒喝酒。」

本尼懶懶地抬了抬手。

「好啦，這事已經過去了，我不再想它啦。」本尼懶懶地聳聳肩。「那畢竟牽涉到我的個人利益。對國家經濟不利的事對我的生意也沒好處。」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