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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尼揮揮手。「謝謝你。」

「暴風雪快來了，不過部屬說衛星連線不會受影響。不成問題。進入倒數一小時。」

倒數計時六十分鐘……

「計畫變動了，」三角洲一號在強風中高呼。「另外三個掉出冰河尾了。」

私人專線的燈光亮起，賀尼按下接聽鍵。「羅倫斯？你在線上嗎？」

「北極一切還好吧？」

「我需要一些日光和一張真正的床鋪。」

三角洲一號小心回溯四人的行蹤，收拾起任何人跡遺留下的點滴線索，這時三角洲三號與二號朝冰河末端前進，拖著載有儀器的雪橇。吃力翻越一道道雪堤後，他們終於抵達米爾恩冰棚盡頭的懸崖。他們推了一下，娜拉．曼葛與雪橇靜靜滑出邊緣，落入北冰洋和圖書中。

「優秀。情緒應該很高昂吧？」

每位入主白宮的總統進行交接時，必須由人介紹參觀三間警衛森嚴的倉庫，裡面保存了歷年來白宮收藏的家具，價值連城：書桌、刀叉餐具、臥室櫃、床鋪，以及自華盛頓以降的歷年總統使用過的其他物品。在參觀過程中，接任的總統若看上任何傳家寶，皆可在任期內用來裝飾白宮。白宮所有的陳設中，唯有林肯臥房裡的床鋪是永遠不變的家具。反諷的是，林肯從未睡過那張床。

「剛看過了，」賀尼說。「製作得很棒。」

「總統先生？」祕書探頭進辦公室報告。「電話已經接通了。」

賀尼是經驗老到的協商專家，弦外之音躲不過他的耳朵。hｅｔｕbｏoｋ.coｍ•cｏｍ不知何故，署長的語氣不太對勁。「你確定那邊的狀況正常嗎？」

三角洲一號點頭。「我來收拾火把，你們兩個去處理雪橇。」

賀尼笑著說，「很好。是這樣的，我打電話是想在記者會之前謝謝你。今晚的事重要得不得了。」署長遲疑著，語調顯得異常猶豫。「是很重要沒錯，總統。這是我們期待已久的一刻。」

清掃得乾淨倒落，三角洲三號心想。

「對。總統招募他是英明之舉。」

三角洲三號並不訝異。他也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三角洲部隊原本計畫把四具死屍留在冰棚上，布置成意外死亡的假象，如今卻已行不通。留下單一屍體勢必引發更多疑問。「要清掃嗎？」他問。

「還因為我找民間專家而生氣嗎？」

「非常高昂。我的部屬很興奮。事實上，我們剛喝啤酒慶祝過。」

「再過一個鐘頭。對著鏡頭微笑，享受這一刻，然後我會派飛機去北極接你回華府。」

「那還用說。」署長以不懷惡意的口吻咆哮，恢復了原有的中氣。

「嘿，羅倫斯？」賀尼壓低嗓門，口氣變得嚴肅。「你在北極的表現非常傑出，我不會忘記的。」

賀尼遲疑了一下。「你的口氣好累。」

兩人往回走時，他很高興看見強風掃盡了滑板留下的軌跡。

「絕對正常。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署長似乎急著想改變話題。「麥克．陶倫德的和_圖_書紀錄片最後剪輯版本，總統看過了嗎？」

他伸手拿起話筒。他希望這通電話能閉門講，但他肯定現在休想奢望一點隱私。兩名化妝師有如牛蠅一樣迴繞著他不去，對著他的臉孔與頭髮又戳又梳。在辦公桌的正前方，電視攝影人員正在忙碌中，一群顧問與公關人員則在辦公室忙進忙出，興奮地討論策略。

在生棲營外，三角洲三號頂著強風，拚命將翻覆的雪橇扶正，放回原有的儀器。一切裝備重回雪橇上後，他釘好覆蓋上面的塑膠布，將娜拉．曼葛的死屍扔上去並繫牢。正當他準備連屍體帶雪橇拖出路線外，兩名隊友從冰河下游朝他滑雪而來。

「我在線上。」航太總署署長的語調疲憊而茫然。

賀尼的心情因此好轉。艾斯崇沒和*圖*書事，賀尼心想。只是有點累罷了。「好吧，再過一小時，我再跟你透過衛星連線。我們來給大家一個聊天的話題。」

「我很期待。」接著他再次沉默。

札克理．賀尼目前在橢圓形辦公室裡使用的辦公桌，曾歸他的偶像杜魯門總統使用。這張辦公桌以現代標準來看雖然太小，卻能每日提醒札克理．賀尼，皮球確實踢到此處為止，同時讓賀尼謹記在心的是，任期中的任一缺失都由他一肩扛下。賀尼將這份責任視為榮譽，盡自己所能為幕僚灌輸動機，督促幕僚竭盡全力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