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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匹克陵繼續說，「精心聯想的用意，在於為完全虛假的資料增添可信度。」他邊嘆氣邊轉向寇奇。「馬林森博士，假造這塊隕石的可能性有多高？」

匹克陵舉起雙手。「別動肝火。田奇小姐沒向我透露的是，你們總共有三個人。」

在此同時，白宮內的一名安全官撥電話給瑪喬俐．田奇。

「冒牌隕石？」寇奇不自然地笑笑。「百分百不可能！那塊隕石由專業人士鑑定過。包括我自己在內。化學物質掃描、光譜照相、銣─鍶判讀年分。這一塊不同於地球上已知的任何一種岩石。這塊隕石真實無誤。任何太空地質學家都會贊同。」

瑞秋看出局長眼睛內部的輪軸轉動著。他已推理出最簡單的道理，可解釋為何硬將隕石與姜革索流星體扯在一起。這樣解釋固然最簡便，卻也最令人感到困擾。

田奇當時咄咄逼人，瑞秋不記得是否有時間提到寇奇與陶倫德。

人盡皆知的是，威廉．匹克陵有能力傾聽困擾人心的資訊而不眨眼皮一下，然而瑞秋每敘述完一個階段，他的眼神便越加煩惱。她提及娜拉．曼葛遇害與另外三人死裡逃生的經過，察覺到匹克陵wwｗ•hetｕｂｏｏｋ•com•coｍ先是不肯相信，接著情緒轉為震怒。雖然瑞秋懷疑航太總署署長涉案，但因為她深知匹克陵的個性，所以不願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指控署長。她以不帶感情的口吻敘述確鑿的事實。敘述完畢後，匹克陵沉默了數秒，沒有做出反應。

「她也沒有說妳握有實質證據，」匹克陵說。「在我跟妳通話之前，我也懷疑她的說法，現在我相信她是弄錯了。我不懷疑妳的說法。目前的問題是這一切代表什麼意義。」

「重點是，」寇奇說，「我手上的樣本是真的。」他將岩片舉近鏡頭。「你儘管將這東西交給地球上任何岩石學家、地質學家或天文學家，讓他們檢驗後，他們會告訴你兩件事：第一，年代有一億九千萬年；第二，化學成分不同於地球上任何一種岩石。」

「特勤小組說，訊號來自美國海軍潛艇夏洛特號。」

在夏洛特號內的死寂室，瑞秋．謝克斯頓為匹克陵介紹麥克．陶倫德與寇奇．馬林森。然後她替其他兩人發言，迅速敘述了這一日連串不可思議的事和圖書件。

「照情況看來，」瑞秋說，「植入的目的是想讓繞行極地掃描密度衛星發揮功能，找出隕石，讓這顆隕石顯得像是某次隕石撞地球時裂開的一塊。」

鈴響一聲後，總統資政田奇立刻接聽。「喂？」

「剛剛才掛斷。她非常擔心。她覺得妳企圖使出什麼花招來損害總統和航太總署的誠信。也許是想替妳父親助選。」

眾人沉默半晌。

匹克陵悲哀嘆了一口氣，彷彿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這一連串事件顯然太不合理。「你們在透地雷達列印圖上看見的植入穴，」匹克陵問，「有沒有可能是自然天成的現象？」

「假造？」

「哎，我的天啊！」田奇摔下話筒，不再多說。

匹克陵上身靠向前去，研究著嵌在石片上的化石。他似乎發怔了片刻。最後他嘆氣說，「我不是科學家。我只能說，假如隕石是真的，而且現在看來的確假不了，我很想知道航太總署為何不直接呈現給外界看？為何要小心埋在冰層下，好像希望藉此來勸我們相信隕石的真實性？」

匹克陵遲疑著，顯得不高興。「除非……當然……」

「告訴我。」

瑞秋搖搖頭。「形狀太完美www.hetubook.com.com了。」她攤開濕軟的透地雷達列印圖，舉在鏡頭之前。「不像天然洞穴。」

「馬林森博士，我不是質疑你的專業。我只是遵循邏輯分析的步驟。由於有人想殺你們滅口，避免你們揭露隕石由冰層下面植入的事實，因此我傾向於提出各式各樣異想天開的假設情境。哪些細節讓你確信這塊岩石是隕石？」

瑞秋站起來。她抖一抖透地雷達列印圖，往兩名同伴的方向示意。「我們差一點沒命了！看起來像是什麼花招嗎？我為什麼要——」

「將這塊裂開的隕石聯想到已知的流星事件，究竟有何價值？」匹克陵質問，口氣近乎氣憤。「無論發現的地點或時間是什麼，這些化石都算是驚天動地的發現，不是嗎？和什麼隕石墜落事件聯想在一起，應該不影響本身的價值吧？」

瑞秋說出採掘坑裡的發光浮游生物，說明四人冒險走上冰棚，發現隕石下方有一道植入穴，最後她敘述一行人突遭軍方小組攻擊的經過，她懷疑攻擊者是特戰司令部。

國偵局局長聆聽時一動也不動地坐著。

寇奇聳聳肩。「航太總署鑿出了幾十塊，到處流傳著。」

「不可能！」寇奇這和-圖-書時充滿怒氣。「局長，恕我不敬，隕石才不是好萊塢特效的產物，無法在實驗室裡變出來騙一群不知情的天體物理學家。隕石是化學成分複雜的物體，具有特殊結晶構造與元素比例！」

三人全默默點頭。總統徵召了四位民間科學家……現在卻死了兩位。

「田奇小姐，」安全官說，「妳剛才要求的資訊，我已經查出來了。瑞秋．謝克斯頓今晚打給妳的無線電電話，我們已經追查出來源。」

「資政，他們還沒查出方位，不過他們確定潛艇的代號。」

「你的意思是，」匹克陵邊說邊看著瑞秋，「航太總署發現了一塊他們自認含有生物的隕石，卻隨便讓人帶走樣本？」

威廉．匹克陵鮮少露出困惑的表情，但他搖搖頭，似乎茫然無頭緒。「我們暫且假設，的確有人從冰層下植入了隕石。這假設直接衍生的問題是為什麼。如果航太總署發現了含有化石的隕石，為何他們或任何人不乾脆公開來，何必在意發現的地點？」

匹克陵研究著列印圖，臭著臉表示贊同。「那張圖要收好。」

三人全部點頭。

這話似乎讓匹克陵陷入長考。他輕輕撫摸著領帶。「然而，現在將航太總署從中的m.hetubook.com.com獲利列入考量，再考慮到證物被明顯動過手腳的跡象，而且你們受到攻擊……我首先想到的唯一合理結論，就是這塊隕石是一樁執行手法縝密的騙局。」

匹克陵顯得訝異。「你有樣本？」

「對。冒牌貨。人工製成品。」

瑞秋抬頭愣住了。「瑪喬俐．田奇打電話給你？」動作真快。

「謝克斯頓小姐，」他最後說，「你們三人……」他將視線移往每個人臉上。「我無法想像你們三人為何要說謊。如果妳說的是事實，你們能活下來是非常幸運的事。」

「我打電話給瑪喬俐．田奇，要她制止總統，」瑞秋說。「電話卻被她攔下來。」

「我知道。她告訴過我了。」

「姜革索流星體，」寇奇補充說明。

「細節？」寇奇的話透過耳機爆出。「完美的熔凝殼、隕石球粒的存在、鎳比例不像地球發現的任何一塊岩石。如果你暗示有人在實驗室製造出這塊隕石來騙我們，那我只能說這間實驗室的歷史大概有一億九千萬年。」寇奇一手伸進口袋，掏出狀似CD的石片。他拿到鏡頭前。「我們以無數方法化驗過這樣的樣本，以判斷出年代。銣─鍶年代判讀法不是可以隨便造假的東西！」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