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太棒了。真慶幸你請我們上船。」

不屑一看的陶倫德大笑。「完全沒有關聯。那篇文章談的是地震帶的地幔熱柱。幾年前流行這種假設，用來解釋船隻為何在百慕達三角洲失蹤。嚴格說來，如果海床發生某種天崩地裂的地質現象——這附近從來沒發生過——岩漿丘會裂開，旋渦會大到足以……呃……你也知道……」

「放輕鬆，」陶倫德對兩人說。「我們很安全。海防飛行員正在監視雷達，如果有人朝我們的方向過來，他可以預先通報我們。」

她認為會出現什麼不速之客？他納悶著。

瑞秋點頭贊同，只不過她仍坐立難安。

就飛行員所能看見之處，東南西北十哩內的海空範圍內，全看不到超乎尋常和_圖_書的現象。有一艘漁船在八哩外。偶爾一架飛機劃過雷達區的邊緣，然後飛出範圍，目的地不詳。

「可以這樣說。」

在哥雅的甲板上，海防隊直升機駕駛監看著EMS（緊急事故處理系統）雷達螢幕。身為救援小組的飛行員，他見過不少恐懼的眼神；瑞秋．謝克斯頓要求他盯緊前進哥雅的不速之客時，神態絕對是驚恐無比。

陶倫德看了封面後眉頭皺了一下。顯然有人從哥雅的科學雜誌檔案館拿出一本舊雜誌：一九九九年二月號的《科學人》。封面出自畫家，描繪了一艘超級油輪被捲進漏斗狀的大旋渦而失控。標題寫著：地幔熱柱——來自海底深處的大殺手？

寇奇指向擺在電腦和*圖*書附近的一本破雜誌，「照你這麼說，《科學人》（Scientific American）雜誌登的是小說囉？」

「那座小山是岩漿丘，」陶倫德說。「是岩漿想從海床底下鑽出來的地方。」

「原理相同。海水通常越靠海底越冷，密度也越高，不過這裡卻正好相反，深海被加溫了，密度變小，所以往海面上升。這個時候，海面的水比較重，所以向下衝，形成巨大的螺旋以填補熱水上升留下的空間。最後我們就看見海面形成排水孔似的海流。大旋渦。」

潔薇雅拿著一些紙張走進來。「在欣賞地幔熱柱嗎？」

陶倫德聳聳肩。「上升到海面來。」

他將視線移回雷達螢幕監看。提高警覺。

和*圖*書「海床上那個大包包是什麼？」寇奇指著平坦寬闊的海床。在海床上，有個半圓形的大突起物，形如氣泡。正上方是旋轉中的旋渦。

陶倫德在實驗室踱步，與瑞秋、寇奇等著潔薇雅回來。球粒的消息幾乎與瑞秋聯絡匹克陵未果的消息同樣令人苦惱。

陶倫德不得不承認畫面確實嚇人。螢幕上，奔騰的水面是一層略呈藍色的綠色，但是越往下看，顏色漸次轉為猙獰的紅橙色，代表溫度增加。畫面最下面代表距離海面超過一哩，而在接近海底的地方，海床正上方盤旋著一個血紅似颶風的旋渦。

飛行員嘆氣，這時改望向哥雅四周洶湧的海水。感覺彷彿置身陰陽魔界——下了錨後船卻仍全速航行。

瑞秋凝視著螢和_圖_書幕說，「我們在那東西的上面下錨啊？」

陶倫德皺眉，回想著一九八六年著名的地幔熱柱現象。當年在胡安．德富卡（Juan de Fuca）海脊附近，突然一口氣湧出了幾千噸的岩漿，溫度高達攝氏一萬兩千度，幾乎瞬間強化熱柱的強度，導致旋渦迅速向上擴充，而表面的海流也因此加速。接下來發生的事，陶倫德無意在今晚告訴寇奇與瑞秋。

「麥克，這個是什麼鬼東西？」寇奇指著Sparc電腦的螢幕說。螢幕顯示一個迷幻而不祥的影像，不斷脈動、翻攪，彷彿是生物。

「排水口？」潔薇雅冷冷一笑。「比較像被天下最大的馬桶沖走吧。」

寇奇點頭。「就像大疽痘一樣。」

「都卜勒洋流剖面儀，」和圖書陶倫德說。「是本船底下海水溫差的剖面圖。」

寇奇嘟噥著說，「看起來像水中龍捲風。」

「我們才不知道咧，」寇奇說。

「破掉的話呢？」

「大西洋的岩漿丘不會爆發，」陶倫德說。「岩漿丘上面的冷水有持續冷卻的作用，加強地殼的硬度，讓岩漿安穩地裹在厚厚的一層岩殼下面。最後下面的岩漿會冷卻，旋渦也會跟著消失。地幔熱柱通常沒有危險性。」

「是啊，」寇奇語帶譏諷。「麥克剛才跟我們解說，如果那座小山裂開了，我們全會被旋渦捲進排水口。」

局長沒有接聽電話。

而且有人想以脈衝的方式偵測哥雅的位置。

「那個叫做地幔熱柱，」陶倫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