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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對於手上的情報還沒查證，而且，拿去爆料還不如直接在記者會上質問總裁的想法，還來得有價值。……」

山本平淡地說著，但山本爆炸性的發言卻讓整個會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緊張地聽著片山與山本之間的對話。

「我是個膽小鬼，自己製造了這麼華麗的舞台，卻一再猶豫不決，片山記者的問題讓我終於做了決定。我知道這個責任很重大，但是在面對這次合併的時候，身為一個銀行經營者，我卻無法描繪出明確的願景。這都是因為沒有對過去清算的緣故。將過去總結，才有資格談到未來。而為了談未來，就需要有勇氣總結過去。我一直到記者會前夕才明白了這件事。日本想要真正站起來，與世界的豪傑互相競爭，現在的努力還不夠。只有表面的合併、整合，雖然很熱鬧但都是空的。我決心要完成大榮過去的清算。而在我身邊的川平總裁也要總結東光的過去。今天的合併是一次終結過去，邁向未來的合併。」

竹內、進藤和佐佐木原本並沒有參加這場記者會的資格，但突然被召集過來支援接待。竹內想，或許是山本安排的。

東野慌了。一個男子不顧公關人員的制止，想要進入會場。從竹內的位置看不到那個人的臉。男子激烈地叫囂著，這個突如其來的闖入者也驚動了記者和攝影師，大家紛紛站起來。會場內開始騷動。相機對準了闖入者不斷閃著光。

「下一位，請提問。」中村再指定另一位記者。

「讓各位久等了。現在就開始由東光銀行總裁川平，與大榮銀行總裁山本聯合舉行兩行合併記者會。」

「應該是這樣吧。山本總裁真誠實。您兩位並不適合成為新銀行的領導人。我這裡有一份經由秘密管道得到的資料，這是大榮銀行某位高階主管與右翼大老之間不正常的資金往來明細。這位右翼大老身兼黑道仲裁，在這次的合併中也是非常重要的角色。我有情報指出，對這位黑道仲裁者的不當貸款，便是合併成功的謝禮。……」

片山若無其事地問道。

「要不要去見見他？看看他現在是什麼表情。一定很憤慨吧。」

「腳本隨時都可以修改。我和川平兄兩個人一起寫吧。」

進藤、佐佐木和由里都站在竹內身旁，不知何時，加納也過來了。

片山露出了笑容。

山本神情嚴肅地望著中村，說了些什麼，還用手做出揮開的動作。中村沮喪地走回原來的位置。

竹內對著岡村的在天之靈悄聲說。

東野正在和大報社的主管談笑，今天對他而言，是職業生涯中最出風頭的日子。

台上的川平皺眉，顯得很不高興。山本則用森然的眼神緊盯著杉本。竹內似乎捕捉到台上的山本對著被拉出會場的杉本微微低了一下頭。他的眼眶微潤，山本的心裡一定充斥著怒氣、悲哀、希望等種種複雜的情緒。

竹內遠遠望著中村一面低語道。他似乎看到岡村的影子站在中村身旁。

「你對大榮銀行的質疑，大致都是事實。敝行和*圖*書的確對特定的團體進行不合理的不透明貸款。其中遺憾的是，敝行某位董事級人物，似乎有從中獲取私人利益之嫌。」

山本回答，他的口氣十分平靜。

終於要開始了。竹內緊張得全身僵硬。

「對了，片山先生，為什麼你不把這情報當成獨家新聞呢？」

竹內從中村僵硬的表情，知道他很緊張。他沒有平常睥睨一切、傲視四方的姿態，反而焦急地四下張望。對中村來說，今天也是他人生中最輝煌的日子。

「對於坐視這種不法行為，而繼續進行合併，您有什麼看法？」

他一定得把它處理掉。視線在川平和山本之間不安地游移。因為片山所說的「某位高階主管」指的就是自己。今天他應該受到完美的祝福才對呀。為什麼會這樣？中村的臉上露出無法理解事態變化的不安。

山本是用什麼心情在聽川平說話呢？雖然他說一切交給他，但實際上他到底打算做什麼？難道他真的打算把所有問題都留待合併後再來解決？

「就是啊，叫我們來接待。」

今天的記者會會寫成什麼樣的報導呢？與過去訣別、黑道仲裁者、不法貸款……原先預備的新聞稿全部泡湯。其中應該有報社對合併的未來並不看好吧。

「竹內先生，這下子事情要鬧大了。」

兩位總裁站在台上的金屏風前面。

西條想將九鬼帶到休息室去。那裡應該準備有螢幕和九鬼最喜愛的紅酒吧。九鬼打算在豪華又舒適的套房裡，欣賞這齣由他所主導的世紀合併大戲。

竹內與九鬼四目相交，他不想認輸地直瞪著九鬼。九鬼則站在匆忙來去的記者群中。對他而言，今天也是站上頂峰的日子。

在竹內視線的尾端，記者會的司儀繃著臉站在麥克風前。那是中村。中村是在東光的川平推薦下擔任司儀的任務，根據由里的情報，川平好像是說，要他「一起見證歷史」。

片山問。

記者席議論紛紛，片山向兩位總裁說了一聲「最後，」打斷了嘈雜。

「片山先生，還有媒體的各位先生小姐。」

兩人聽了片山的話，不禁面面相覷。

山本望向竹內，投以爽朗的笑容。竹內也自然地浮起微笑。

「我希望由公正的第三者成立調查委員會來進行全面的調查。當然，我本身也負有重大的責任，所以調查結束後，我會自請處分。如果調查的結果，應該負起刑事責任，包含我在內，大榮銀行也將對相關責任者提出告訴。」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竹內在心底發誓。

「安靜！」

「繼續！」

中村走近山本，山本狠狠地瞪他一眼，一隻手把他揮開，中村愕然地呆在原地。

片山壓抑著情緒開始說起。

山本一開口，全場都安靜了下來，他們不想聽漏任何一個字。

山本似乎已經決定從現在起要跟九鬼對抗。

由里語帶興奮地說。

進藤和佐佐木來到旁邊，由里也趕了過來。

全球化的銀行、IT投資三千億圓、成為國民信賴的金融集團……華麗的字眼一一從他和-圖-書嘴裡吐出。記者死命地敲著電腦、或是振筆疾書，他們要將川平的話向全世界發布。

有個人說。記者們聽到這聲音，就像是聽到什麼暗號似的，一齊宛如大合唱般叫著「繼續提問！」

「岡村，我把事情交託山本總裁了，應該會成功吧。如果山本總裁背叛我們，我就對這家銀行死心了。」

「川平兄，你看清楚吧。我們不可能把最重要的問題放在一邊而進行合併。如果我們在這裡決裂的話，兩家銀行都會垮的。」

竹內僵立望著杉本。杉本拚了性命才來到這裡的，他要世人知道，身為銀行員被剝奪尊嚴的惱恨。

由里的視線搜尋著台上和整個會場。中村不知何時已消失無蹤。

山本的回應讓川平瞬間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山本露出了笑容。但站在一旁的川平卻對山本的回答大為驚訝，好像無法理解到底出了什麼事。

「請你停止提問！」

川平說。他露出「怎麼問這種無聊問題」的表情，臉也垮了下來。

「你們在幹什麼！快把他帶出去！帶出去！」

這時，竹內瞥見那人的臉。那不是杉本嗎？被送進人才能力開發室的杉本。他對著台上的總裁高舉手臂。手腕上還綁著白色繃帶，為他自殺未遂的傳聞作了印證。那刺眼的雪白讓竹內痛心。

各家新聞記者都在預備好的記者席上就位，打開筆電。其中還有人已經在檢查預先寫好的新聞稿。

中村懇求似地說。在銀行內雄霸四方的中村，在公開場合卻是無力的。他無法像在銀行裡頭那樣，一天到晚大呼小叫。

中村對著麥克風叫道。他失去鎮定，聲音也高昂起來。

「我的問題雖然主要與大榮銀行不透明貸款案有關，但是，我也想對東光提出同樣的疑問。關於這位黑道仲裁者，川平先生，您也很熟吧？您沒有清理這種不透明的關係，反而置之不理，我認為您不配成為世界頂級銀行的領袖。關於這一點我想再請教兩位。」

突然間，閃光燈隨著快門聲一同亮起，整個會場沐浴在彷如白晝的飛耀光線中。在這陣閃光裡，大榮的山本與東光的川平從舞台左右走出來。川平揮舞著雙手，向記者團微笑。山本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嘴角因為緊張而緊抿著，臉上沒有笑容。兩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山本平靜地說。

竹內想像著人在休息室的九鬼，一定帶著勝利的得意表情盯著螢幕。

山本朝著竹內一笑，竹內也回應一個笑容。

「對總裁來說，接下來才是煎熬呢。」

「很抱歉讓大家看到一個意外場面。」中村冷靜地說，「現在，我們正式開始記者會。」

「那麼，我再請教兩位。兩位都是在泡沫破滅之後才當上總裁的，但在未來展開的新金融集團中，兩位認為自己是合適的領導人嗎？您兩位還負有泡沫破滅的責任不是嗎？兩位不會在這次合併後，把那些責任隨便應付掉吧？」

「你說你叫片山吧。你對我們有什麼要求，有什麼期望呢？」

「山本兄，為什麼在這種地m•h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oｍ方提起九鬼的事？你打算怎麼樣？你瘋了嗎！事情不是這樣說的呀。我要中止合併！」

「快回答！」記者席中有人叫囂。已經無法收拾了。

發生了什麼事嗎？會場門口突然一陣鬧哄哄的，難道有什麼突發事件？

「九鬼沒有來嗎？」

「辛苦了，你負責警備嗎？」加納露出略帶緊張的笑容。

中村歇斯底里地大叫，那聲音像在嘶吼，已經不成一句話。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你現在說的這是什麼？腳本上沒有這一段呀。」

川平在山本耳邊叫道。但他的聲音被按快門的聲音掩蓋了。川平對著相機擠出苦澀的笑臉。

山本向中村瞥了一眼。中村只是低頭不語。

「讓我們回到工作崗位！停止合併裁員！」

記者們為了回公司發新聞，紛紛匆忙離席。

山本也跟著笑了。

「是的，雖然從一開始就不太受到祝福，但我答應不會擱置泡沫時代留下的責任，希望能在此共識下達成合併。大榮與東光合而為一，是面對今後金融變動所不可缺少的策略。但是，為了在實行策略時能獲得廣大國民的信賴，我們必須清算過去。這是一條艱辛的路，但我們會腳踏實地去做。對吧？川平兄。」

山本用強烈的口氣低語道。

大廳的另一側，有進藤和佐佐木。

「聽您一提，我才想到記者會開始前，總務部的西條帶他到有螢幕的休息室去……」

山本的眼眶微微濕潤。

總務部的西條引導著一個男人走進會場，他忙不迭地快步在男人前面。竹內遠遠地確定了男子的身分。是九鬼，接待的公關部人員詢問名字，西條用嚴厲的眼光制止了。

這裡宛如已化為戰場，大廳堂的正面設置了舞台，還擺了一組華麗的金色屏風做為裝飾。與這種優雅成反比的，卻是攝影師們為想找個好位子而交相怒罵。蛇一般的黑色纜線在地上蠢動，各家媒體的工作人員則專心地進行準備工作。

「中村常董呢？中村常董在哪裡？……」

片山又問：「那麼合併打算怎麼辦？」

川平嚴詞否定，山本無言地看著川平。

山本時而看著川平演說的模樣，時而閉上眼睛，站在因興奮而臉色紅潤的川平身邊，山本卻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毫無扮演主角的興頭。

「如片山先生所說，東光銀行也有很多該做的事。我雖然一直煩惱至今，但還是希望這次合併能圓滿達成。雖然我想彼此之間還有很多要努力的地方。……」

記者席經過一陣喧嘩後再度安靜下來，他們為了聽清楚片山說的每句話，無不摒息凝神。記者們都想掌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山本面帶微笑地問川平。

「我已有最壞打算。以後就是你們的時代了。交給你們嘍。」

「在很多合併或整合都特意模糊泡沫時期的責任。但大榮和東光卻能拿出勇氣表明立場，我向兩位總裁表示敬意。」

山本茫然地站在台上，呆望著會場。川平則早已拂袖而去。

「m.hetubook.com.com我們東光銀行與大榮銀行，走過了各自的歷史與傳統，決定從現在開始在這裡展開新旅程，並將於二〇〇二年四月合併。」

「我是產日的片山。我想對兩位總裁提問，首先，有人說這次的合併，是大榮藉東光而進行的救濟合併。關於這一點，川平總裁，您怎麼看？」

「總裁做到了！」

川平叫嚷起來。他靠近山本，幾乎到達崩潰的邊緣。

「若要問我適不適合，我也沒有自信。或許並不適合吧。」

「九鬼會出什麼招呢？」

「片山先生，謝謝你，多虧了你，我們兩家銀行得以踏出解決問題的第一步。」

有人在背後拍拍他的肩。一回頭，原來是加納。

「產日的片山先生，這裡是合併的記者會……請不要再問一些不相關的問題。」

加納也很忐忑的樣子。竹內沒有作聲，因為他也無法預料。

山本壓抑著情感說。

「這下鬧大了。」

司儀中村扶了扶眼鏡，眼睛看向講稿。

竹內制止三人。

他強有力地宣布。

片山說。他帶著滿足的表情，拭去鼻頭上的汗。

「我明白了。非常感謝你。」

男子叫嚷著。他已被公關部人員團團圍住，準備驅離。

一位報社記者站起來，問了幾個問題。未來要打出什麼樣的獨特性？人員削減的規模如何？不良債權問題都解決了嗎？……都是準備好的問題。川平老神在在地回答，山本也在川平之後答覆。

川平流暢地朗讀準備好的講稿，隨著朗讀聲，他臉上的忿然也漸漸消失，神情也轉為自然。

川平咬牙切齒，眼睛裡燒著熊熊怒火射向片山。

「中村先生，你眼中看不到岡村嗎？……」

「山本總裁，我認為大榮和東光都應該先把過去，尤其是泡沫時代的帳交代清楚，並且確立責任誰屬，然後再組成新的金融集團。就算是時代的需求，而必須進行合併或整合，成立新的金融集團，但還是要釐清過去的責任，並且向大眾公開。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一切還是不會有任何改變。這是日本金融業邁向一流的必經過程。為此，我認為應該與那個所謂的仲裁者斷絕關係，並且實實在在地處理不良債權。如果不能做到這點，那麼這種合併也只是野合，是一種沒有理念的合併。」

鎂光燈再次凶猛地散放，川平被光線嚇了一跳，眨著眼睛。

「閉嘴！」竹內僵著臉回答。

從今天開始，大榮就要進入殊死戰了。東光還真的希望與大榮合併嗎？為了與九鬼切割而展開的對抗，還有轉寰的空間嗎？如果不能驅逐九鬼，應該就無法清算過去的不良債權。竹內感到臨上陣前的顫慄，因為他有預感明天將要展開全新的戰爭。

中村想用麥克風壓制現場的吵鬧，但記者們並不想沉默。

山本問片山。

「真爽啊！」佐佐木說。

「沒有必要。他應該已經走了吧。」

「我想他一定在看著，而且帶著微笑……」

山本邁步走向麥克風，向川平行了一禮，顯得胸有成竹。從他的臉上找不到氣憤或不安，反而有著看開一切的泰然自若。

山本用平和穩健的口吻開始說：

由里站在接https://www.hetubook.com.com待席前。她的工作是接過記者的名片後，交予報導腕章，以做為許可報導的象徵。沒有加入記者俱樂部的記者或拿不出邀請函的記者，在接待席前就會被擋駕。竹內不時與由里視線交錯，由里的眼光像是在說：今天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您的意思是，大榮與東光的合併還是會進行是嗎？」

「這並不是救濟合併。這種沒常識的問題令人生氣。」

「岡村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我們吧。」

中村快步走到山本身邊，小聲地說了些什麼。可能是在建議將記者會中止。

中村的聲音響遍整個會場。他的語調並不高亢，而是沉緩的低音。閃光燈再次燒亮了整個空間。

加納說。

進藤說。

川平首先向前一步，站在麥克風前。他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應該是因為難得大出風頭的場面，卻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打亂而忿忿不平吧。對川平來說，今天應該要是完美的一天，畢竟，這是他站上全球銀行頂端的日子。

川平從胸口口袋取出準備好的講稿，把它展開，然後抬起頭面對會場，先向記者們掃視了一圈，努力擺出威嚴十足的派頭。閃光燈一再地打在他臉上，川平滿意地揚起笑容。

杉本被架住，拉著推著被帶出會場。

山本握起川平的手。

會場裡湧進了數也數不清的記者。根據公關部統計，應該超過四百人，全世界的媒體都在期待著記者會開始。中村一定有種錯覺，認為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完全無視竹內的存在。或許不是無視，而是根本沒注意到吧。竹內幾乎有種衝動，想跑到中村面前對他說，我不會讓你順心如意。

「總裁豁出去了！」

竹內興奮起來，山本原來是用這一招。假借記者的嘴質問中村和九鬼的事，來自斷後路。這種覺悟壯烈得可怕。

中村大叫，那聽起來像是悲痛的慘叫。

「接下來，接受記者提問。」中村說。

中村茫然地杵在原地。為什麼？事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東野走近中村，低著頭為事前沒有先了解片山的問題而道歉。

「總裁，您不擔心大榮因為信用問題而造成混亂嗎？請您修正剛才的不當發言。」

「適合不適合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

「不知道會變成怎麼樣呢。」

舞台上的兩位總裁不知所措地看著事件發展。

接待席各配置了大榮和東光的公關部人員，每個人都興奮地向熟悉的記者鞠躬致意。他們最關心的，莫過於記者們對今天記者會的評價。因此，他們必須盡可能地對更多記者露出笑臉。

竹內站在中央飯店的飛天之室。

「他出什麼招都跟我沒有關係。我已經豁出去了。將他趕出大榮是我的責任，而我現在就要負起責任。」

川平露出不高興的表情，視線瞄向中村，指示他中止提問。但山本視線仍不離片山，帶著沉著的表情筆直站著。

山本從台上對竹內說。

竹內興奮得忍不住發起抖來。這會演變成怎樣的局面呢？

「把他帶到外面，帶出去！」

「明天新聞的標題一定很嚇人吧。會寫成破局之類的吧。」

片山繼續質問，沒把中村的制止聽進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