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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瘋狂的反叛。牠有一段時間實在發了狂。內部的基本生命控制了牠，體內生存的意志淹沒了牠。肉體對生存與運動的盲目渴望將體力用盡了——不顧一切的運動、再運動，因為運動是生存的表現。

有的觀眾走了。其餘的三個一堆，五個一夥的站在旁邊觀看議論。

但是，鬥牛狗個子太矮，巨大的顎骨也是一種補充的掩護品。白牙咬不到牠脖子下面柔軟的喉嚨，毫無損傷的跳來跳去。與此同時，切洛基的傷口不斷增加，脖子與腦袋的兩側都被咬破了，鮮血汩汩流淌。

鬥牛狗的粗脖子上被咬了一個口子，一隻耳朵後面流著血。牠一聲不叫，毫無表示，只是轉過身來，跟著白牙。

狗們被拉開了。

「你已經失去了擁有這條狗的權利。你拿不拿錢？或者要我再揍你？」

美人史密斯將手倒背在身後，拒絕接受塞給他的錢，說：「我不賣。」

在一剎那，白牙跳了上來，撕破了牠的一隻耳朵尚未被撕破的那部分。切洛基微微露出憤怒的表示，在白牙的內圈奔跑著重又追逐，努力想在白牙的喉嚨上咬住致命的一口。

白牙連續不斷的跳上去咬一口，然後毫髮無損的脫身走開。奇怪的是，牠的敵人仍然不急不慢的跟蹤牠，那神態既審慎，又堅決，有條不紊。牠的方法並非無動於衷、漫無目的——牠將做牠下定決心要做的事，無論什麼也不能使牠分散精力。

「注意！他要咬了！」有人喊道。一陣哄笑。

時間在流逝，白牙仍然跳躍，退閃和躲避，跳上來又跳開去，不斷地給對手造成創傷，然而，鬥牛狗繼續用頑強沉著的態度，勤勉的追逐牠。無論早晚，牠總會咬住那致命的一口，取得勝利。在達到目的之前，牠可以承受對手的一切傷害。由於白牙閃電式的進攻難以預料和防禦，牠的耳朵成了纓絡，脖子與肩膀被咬破幾十處，被撕破的嘴唇也流著血。

邁特說：「血流得不多，還好沒全咬進去。」

司各特蠻橫的對切洛基的主人命令道：「到一邊站著，準備拉你的狗。」

狄慕．啟男為自己分辯道：「我就知道他一定有來頭。所以，一開始我就不惹他。」

司各特將錢交給他：「對，一個人有自己的權利。不過，你不是人，你是畜牲。」

「如果你回到多盛後敢張一張嘴，我就把你驅逐出境，懂嗎？」

有一次，鬥牛狗以毫髮之差沒能咬到。白牙突然跳向相反的方向，脫離了險境。這時，人群中一片讚歎之聲。

司各特問：「邁特，一隻好的雪橇狗值多少錢？」

開賭的莊家比以前更加不善的重複道：「我說不要弄斷了牙齒。」

對勝利者的讚美之聲大作，連連發出呼聲：「切洛基！切洛基！」

司各特扭過頭來，臉衝著美人史密斯。

讓白牙心煩意m•ｈｅｔｕbook.cｏm•ｃｏm亂的另一件事是，牠與別的狗搏鬥時聽慣了吼叫。然而現在，這種動物除了吼一聲或哼一聲，只是默默地承受處罰，卻絕不放鬆對白牙的追逐。

鬥牛狗掙扎著，精力依然旺盛。

雙方一個迅速，一個頑強。人們黨同伐異的情緒激動起來，下新的賭注，或者在原來的賭注上加碼。

咬住的一口，就像「命運」一樣掙脫不掉，不可抗拒，沿著脖子慢慢上移。白牙完全是因為脖子上的鬆弛的皮毛及皮上濃密的絨毛，才暫時免於一死，這些東西形成一個大團，塞在切洛基的口中，使牠的牙齒難以刺穿。然而，牠還是一有機會，就一點一點地將皮肉和絨毛逐漸吞入口中。這樣下去，牠必將慢慢扼死白牙。白牙的呼吸隨著時間的持續，越來越困難。

美人史密斯認定雪地是自己最安全的地方後，就在倒下去的地方躺著，不再爬起來了。

白牙沒有立刻發起攻擊，而是原地站著不動，耳朵前豎，警惕而好奇的觀察面前的陌生的動物。顯然，牠以前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狗。

仍然跪著，俯在白牙身上的邁特計算了一會兒，答道：「三百塊。」

司各特最後又撬了一下，警告說：「注意。」

白牙牙齒可及的對手身上的唯一之處，就是切洛基脖子突出的背面。牠咬牠接近兩肩的脖根，但是牠既不知道如何運用咀嚼進行作戰，而牙床也不宜這樣做，牠時斷時續的連撕帶刺，想咬成一個洞。這時，牠們位置的變化，分散了牠的注意力。鬥牛狗將牠完全推翻在地，像貓一樣壓在牠的身上，仍然緊緊咬住喉嚨不放。白牙縮回後腿，用爪子挖壓在身上的敵人的腹部，開始一條一條的撕。切洛基忙以咬住的地方為軸心轉到一邊，使自己的身體與白牙的身體成為直角，否則，牠的肚腸很可能要被挖了出來。

他一面拉，拖，扭。一面喘氣，一面叫道：「畜牲！」

司各特用腳推一推白牙，又問：「這樣一隻被咬爛的值多少？」

切洛基一點也不慌張，繼續殷勤的追逐。有一次，牠撲了個空，停下腳步，向旁邊的觀眾眨眨眼睛，搖一搖殘樁似的尾巴，示意自己願意繼續鬥下去。

新來者喊跟他一同走進圈子的那個管狗人：「來，邁特，幫個忙。」

然而，切洛基好像並不急於打仗，而是回過頭來，朝大聲叫喊的人們眨眨眼睛，和善的搖搖殘樁似的尾巴。牠不是畏懼，只是懶惰，彷彿不知道對手就是面前這條狗。牠沒有與這種狗相鬥的習慣，等待人們真正的狗來。

兩人俯在兩隻狗上。邁特抓住白牙，準備切洛基牙床鬆動時將牠們拉開。年輕人努力想把鬥牛狗的顎骨握在手裡扒開，促成分離，但徒勞無功。

他勃然大怒，那是一種神態完全清醒時ｈttｐs://m•ｈetｕbｏok•ｃom.ｃom的大怒。灰色的眼睛彷彿鋼鐵般掃射著人群。

美人史密斯爬起來，鼻子哼哼唧唧，畏畏縮縮的走到他的身邊。新來的人不了解也不知道他多麼卑賤多麼膽小，以為他是來找碴兒的，罵了一聲「你這畜牲！」又給他臉上來了一拳，將他打翻在地。

狄慕．啟男順從的俯下身去，緊緊抓住了切洛基。

有一次，機會來了。牠發現，切洛基正在掉頭，比較緩慢的旋轉的時候，肩膀暴露出來。白牙便不餘遺力的撲了上去，然而，牠自己的肩膀高高在上，因此，衝擊的速度使牠的身體從對方身上翻了過去。

司各特繼續用槍口又撬又塞，針鋒相對的說：「那麼，我就弄斷牠的脖子。」

兩人停下來，觀察扭在一處的狗。

「喂，先生，」那個令人惱怒的拖長了說，「我可以告訴你，這事我自己也做不到。我不知道如何打開這個機關。」

司各特跳到他的面前，舉拳就要打他。

與此同時，美人史密斯的深不可測的獸|性湧入腦海，控制了僅存的一點健全的神志。他看到，白牙的眼睛漸漸變得呆滯起來，明白這場戰鬥註定是失敗了。他失去了一切控制，跳到白牙身邊，野蠻的用腳踢牠。人群中一陣噓聲的抗議，然而也僅此而已。

「一半左右。」

美人史密斯哼了一聲，作為回答。

白牙努力了幾次，想爬起來，但都沒有成功。一次，他站了起來，但腿軟弱難支，漸漸失去了力氣，又跌倒在雪裡。牠半閉著眼睛，眼神呆滯，暗淡無光，齶骨張開，舌頭從中伸出，無力的拖著。那副模樣，完全像一隻被絞死了的狗。

「是了什麼？」

人群裡大喊大叫：「上呀，切洛基！」「去咬牠，切洛基！」「吃掉牠！」

狄慕．啟男哼了一聲。

那人突然惡狠狠的怒喝一聲：「懂嗎？」

白牙一圈一圈的奔跑，旋轉，倒轉，企圖掙脫懸在喉嚨上面的五十磅的重量。而鬥牛狗幾乎什麼也不幹，只是緊緊咬住不放。牠的腳難得著地，身體被白牙的瘋狂旋轉拖得轉來轉去。切洛基將自身與本能合而為一了，牠知道，咬定不放是正確的，因此而產生了某種滿足的幸福的顫慄，甚至閉上眼睛，聽任自己的身體被搖來擺去。無論身體可能受到什麼樣的傷害，都沒有關係，要緊的是咬住，而牠正是一直緊緊咬住的。

「是了，先生。」美人史密斯犬吠似的說。

兩個人都跪著，俯在狗身上。他用力塞了又塞，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鋼鐵與咬緊的牙齒互相摩擦的聲音。

司各特命令說：「帶他走。」

「你聽到沒有？畜牲。我給你一百五十塊錢。我要你的狗。」

鬥牛狗既矮小又胖，而且笨拙，搖搖晃晃的走到圈子中間，停下來，向對面的白牙眨眨眼睛。

人們看到，和-圖-書白牙第一次在自己的戰鬥史上失足了。牠的身體在空中栽了半個跟頭，腳才著了地，就像貓似的扭轉身體，否則就要仰面朝天了。雖然如此，牠的腰部還是很重的跌撞到了地上。接著，牠爬起身來。切洛基的牙齒就在這時候咬住了牠的喉嚨。

青年人就伸手從屁股上的槍袋裡掏出左輪手槍，嘗試著將槍口塞到鬥牛狗的牙齒間。

白牙微側著身體，躺下來喘氣，抵制著，依舊緊咬不放的切洛基正極力迫使牠完全倒下。牠感到切洛基的牙床像咀嚼一樣在挪動所咬的地方，略一放鬆立刻又合攏起來，更接近喉嚨的位置。鬥牛狗的方法，是固定已經取得的戰果，等待有利的時機——白牙相對靜止的時候，牠就發動攻擊，白牙掙扎時，牠就維持緊咬不動的態勢。

邁特觀察著，宣布道：「幾乎要完蛋了。不過，現在呼吸正常了。」

美人史密斯解掉白牙脖子上的鐵鏈，走出了鬥技的圈子。

最後，牠跌倒了，仰面朝天，力量也無處可使了。鬥牛狗迅速移動咬住的地方，咬得更深，更多更多的咬進長滿毛的肉，更加緊緊地遏制住白牙的呼吸。

這位年輕人的興奮以及替白牙的擔心，同時都有所增加。他野蠻的向切洛基的頭上打了又打，也沒有使牙床鬆動。切洛基搖一搖殘樁似的尾巴，表示明白這些打擊的含義。但是，牠也知道，牠沒做錯什麼，牠緊咬不放只是在盡職盡責。

「那麼就滾開，不要煩我，我正忙著。」

司各特撇開他，回頭去幫助邁特，他正伺弄白牙。

白牙實施了無數次地詭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推翻切洛基；可是，切洛基過於矮胖，也太貼近地面，他們的高度懸殊太大。

狄穆．啟男向前推一推他的鬥牛狗，嘴裡咕嚕道：「上！」

狄慕．啟男將切洛基拖到了人群裡。

「那麼，你來弄開牠的嘴巴。」

狄穆．啟男走到圈裡，俯在切洛基的身上，兩手逆著牠的毛理撫摸牠的兩肩，揉搓牠，輕輕地向前推送。其中如此之多的暗示，目的就在於激怒牠。果然，與人手動作的韻律相呼應，切洛基的喉嚨深處開始輕輕咆哮起來，隨著每次前進動作達到頂點而升到喉嚨口，再退下去，周而復始。每次動作的終點，就是韻律的節奏。動作突然停止時，咆哮聲就一下子升騰而上。這種影響，同時也波及到了白牙身上，牠脖子和肩上的毛髮開始聳立。

狄慕．啟男繼續看著。然而，司各特已經不再注意他是否在場。他想方設法，將手槍插|進牙床的一邊，嘗試著讓槍口從另一邊出來，小心翼翼的輕輕的撬著。每一次，牙床就鬆一點。在這同時，邁特一點一點的抽出白牙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脖子。

人群中騷動起來。有幾個人抗議，這麼做破壞了他們的賭博，新來者放下手中的ｈｔtps://www.heｔｕｂoｏk•ｃoｍ•cｏm工作，抬頭瞪了他們一會兒，他們又沉默了。

邁特勸道：「你最好弄個槓桿。」

牠打開錢夾，數出鈔票。

牠的一切行動，一舉一動，都浸透了這個目的。白牙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狗，感到困惑不解。牠沒有長毛的保護，身體柔軟極易流血。不像白牙的種族，有濃密的絨毛可以阻擋牙齒的進攻。白牙每一次都非常容易咬進那柔軟的肉裡。這種動物，彷彿連自衛的力量也沒有。

「是了。」美人史密斯退縮著，用喉聲說道。

「一個開礦技術員，本領很高，和那些大亨們都很熟。我告訴你，如果你不想找麻煩的話，還是離他遠些。他與大亨們關係很好，尤其是金礦部長。」

一陣吃驚的讚歎聲。

終於，邁特說：「那沒用，司各特先生。你那樣扒不開。」

不過，如果牠是想噓聲恐嚇，那毫無作用。司各特繼續努力，抬起頭來冷冷的問：「你的狗？」

這一口咬得太向下，接近胸口，並非恰到好處。不過，切洛基緊緊咬住不鬆口。白牙跳起來，狂暴的兜著圈子，企圖掙脫鬥牛狗的身體。鬥牛狗身體的重量纏著牠，拖著牠，妨礙牠運動，限制牠的自由，使牠發瘋。牠彷彿是一個陷阱，使牠的全部本能都憤怒、反叛起來。

司各特絕望的對人群喊道：「你們沒人願意幫幫忙嗎？」

美人史密斯爬了起來。走過來看白牙。

這場戰鬥看來已經結束。支持切洛基的人們興高采烈，荒唐的大肆下注。儘管美人史密斯輕率的接受了五十比一的賭注，而白牙的支持者們沮喪了，即使十比二十和二十比一的彩頭也都拒絕。他向圈子裡跨進一步，手指一指白牙，縱聲大笑中飽含著冷嘲熱諷。果然，白牙憤怒大狂，振作起殘餘的精力爬起來，掙扎著轉圈子。然而，對手五十磅的重量一直掛在喉嚨上，牠的憤怒變成了恐懼，智慧在肉體對生存的意志面前變得渺無蹤影，隨基本的生命重新支配著牠。牠一圈又一圈，進而又退，蹣跚著，跌倒再爬起來，甚至後腿幾次立了起來將敵人舉起來，徒然掙扎著，想掙脫掉死亡的糾纏。

美人史密斯繼續踢著白牙。這時，人群裡一陣騷亂。新到的那個高個子年輕人擠了過來，毫無禮貌的推開左右兩邊的人，從人群裡擠到圈子中間。美人史密斯正要踢一腳，全身重量支在一隻腳上，極不平衡。這時，新來者又準又狠的向他臉上擊了一拳，美人史密斯站在地上的那隻腳就離了地，整個身體拋向空中，向後倒在雪地上。

美人史密斯滿懷恐懼，連忙說：「好吧，我拿錢。但是我要抗議，這條狗是棵搖錢樹，我不願意被人搶劫。一個人有自己的權利。」

「不過，隨時都會有可能的，」司各特說，「你看到了嗎？牠把牙向上移了一點。」

狄慕．啟男，問：「這和*圖*書位倒是誰？」

對方代他肯定地說：「哦，你賣的，因為我買。這是你的錢，狗是我的了。」

美人史密斯仍然將手倒背在後面，向後退。

他們看見人群，讓狗停下來，走過來想看一看這場熱鬧的究竟原因。管狗的人留著唇髭，另外那個比較高大的年輕的人則剃得很光，皮膚由於血的衝擊和在冰天雪地裡奔跑而露出玫瑰色。

然而，沒人幫忙。相反人們開始冷嘲熱諷的慫恿他，出了許多可笑的主意。

白牙衝上來進行攻擊，那動作與其說是狗的，倒不如說更像貓。牠敏捷的用牙咬過後，跳到另一邊。

有人回答：「威登．司各特。」

實際上，白牙已經停止了掙扎，時而抽筋般的一下抵抗，毫無效果。牠只能得到很少的空氣，並在不斷加緊的無情扼制下越減越少。如果不是鬥牛狗開始時咬得過低，幾乎是在胸部的話，即使有絨毛作為甲冑，牠的喉頭大血管也早就咬破了。切洛基用了很長時間才將那一口向上移動，牠的牙床受到了更多的皮毛的阻礙。

狄慕．啟男大步走進圈子，站在司各特旁邊，心懷不善的拍拍他的肩膀，說：「不要弄斷了牙齒，先生。」

新來者轉過身來，對著人群叫道：「你們這些卑鄙的傢伙！你們這些畜牲！」

「你等著。我回到多盛以後，我要控告你。」美人史密斯威脅說。

美人史密斯面對預料之中的打擊，縮小身體，嗚咽道：「我有權利。」

只是在極為疲乏的時候，白牙才停止運動。牠毫無辦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種事在牠經歷過的所有戰鬥中，從來也沒發生過。原來的鬥法不是這樣的，而是撕、咬、跳開，再撕、咬、跳開。

切洛基聽到這呼聲，有力的搖搖殘樁似的尾巴作為回應，然而，即使喧鬧如此的讚美聲，也不能分散牠的注意力。牠的尾巴與牙齒之間，並沒有共鳴的關係，一個可以搖動，另一個則繼續咬住白牙的喉嚨。

切洛基也同樣感到惶惑。牠旋轉很快，毫不遲疑，可白牙已然不在那裡。牠從來沒有和這樣一條牠接近不了的狗鬥過，一向是雙方都想互相接近。然而現在，這條狗卻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到處跳著躲避，用牙咬時也不是一直咬下去，而是立刻放下，重新跑開。

最後，他罵了一句：「你們這些該死的畜牲！」又接著回頭幹他的工作。

他追問道：「威登．司各特是誰啊？」

正在這時，一陣鈴聲叮噹傳來，觀眾們聽見駕狗旅行的人的吆喝聲。除了美人史密斯，每個人都驚恐張望，他們非常害怕警察到來。不過，他們看到兩個男子，駕著雪橇和狗從雪道上跑過來。顯然，他們是在搞什麼勘探旅行，才來到這條小河流域的。

狄穆．啟男做完了最後一次推送，就走了回去。向前的推動力沒有了，切洛基就主動向前，彎著腿迅速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