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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脂民膏:董卓

作者:史雙元 劉漢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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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露頭角 3.首戰告捷

第二章 初露頭角

3.首戰告捷

「好兄弟,你我二人早在山神面前立過血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愚兄此行,也收獲不小,這千餘匹西域良馬,若不是兄弟安排下妙計,也難以隨我而去。當然,我還得謝謝你這位好軍師。」羌帥一把又拉住李傕的手。
中軍帳內的主將,自然不是個木頭人,軍營中的不滿情緒已傳到董卓耳中。有人勸他殺雞儆猴,處罰幾個,他卻搖頭不允。他明白,越是艱難,越是要收攏軍心。要怪,只能怪匈奴悍騎太狡猾,他們聲東擊西,進退自如,完全掌握了主動權。開赴北地已經兩月有餘,竟沒有打上一場遭遇戰。匈奴飛騎我行我素,照老套法行事,漢軍在甲地,匈奴人便飛襲乙地,待到董卓數千人馬奔到乙地時,匈奴飛騎又開回了甲地。如此盤旋往返,數月下來,董卓所部不僅毫無建樹,而且糧草輜重消耗殆盡,眼看就要偃旗息鼓,師老而返了,這時候匈奴卻集中兵力,逼近過來,雖然數量上仍不敵董卓的兵員,但氣勢上卻明顯地佔了上風。
郡守的保薦信到達涼州刺史成就手中時,已是十天以後的事。當時,成就正為北地郡飛檄傳來的軍情而大傷腦筋。
「諸位。」董卓用銳厲的目光掃視一周:「敵我已成對峙之勢,固守此地自然不可取,天氣漸寒,敵兵愈來愈多,死守將成守死,我董卓初次領兵出征,豈忍心讓咱隴西子弟坐以待斃,拋骨荒原;退兵之策尤為不可取,本官已在刺史成大人面前立下軍令狀,不掃平胡騎,誓不生還,各位與我都是刎頸知交,想來不會坐視董某孤騎血灑邊庭吧!」聽了董卓這番慷慨激昂的話,眾人卻相對無語。
「這些戰死者的屍體,可否著人掩埋起來,免得暴屍荒野,犬嚙鷹啄,有違天道。」
飢寒交迫的士卒,一聽說大批糧草補給就要到了,頓時安心多了,咒罵聲也消失了。人人都睜大眼睛,盼望糧食早日到來。
就在士卒埋頭大嚼之際,董卓領著李傕、郭汜開始視察各營帳。「都吃飽了?」董卓親切地詢問著甲字營的士卒。「吃飽了,再吃就要爆了。」「吃飽了就不怕他娘的匈奴。」士卒們打著飽嗝,拍著肚子、拍著胸脯說。「哈哈!」董卓笑出聲來,士卒驚異地發現,年輕的主將和-圖-書又恢復了自信和笑容。
「好!好主意!」董卓撫掌贊道:「正與本官意見暗合。然不知誰願充當籌集補給之職?」
「豪帥在上,末將有禮了。這次行動也讓我們領略豪帥的風采,佩服,佩服!」李傕奉承道。
人說「初生之犢不怕虎」,乍為「將官」的董卓,絲毫沒有把那幫狡猾的胡騎放在眼裡,他想一鳴驚人,憑著自己的本領,蕩平胡騎,手刃虜酋,獻俘闕下。接到州裡的委任書,他一面在酒樓與眾弟兄、同僚擺宴慶賀榮升,一面派人在索西、臨洮廣招兵眾。三日狂歡下來,「酒色」之癮略足,兩城招募的新兵也全數集結到營帳。然後,董卓又把新兵與田莊上的家兵混合編隊,各位小弟兄分別被委以參佐統領之職,一本正經地操練數日後,擇日出征。
眼見得羌帥領著部眾走遠了,董卓正待轉身,忽見一騎飛馬又急馳而來,跳下馬的還是羌帥:「兄弟,大哥臨行前,還有一事相託。」
就在董卓繼續巡查營帳時,一個鬚眉掛著白花花冷霜的探子一路狂奔而來,「主將大人,有緊急軍情!——胡虜點起了全體人馬,正朝我軍大營襲來。」
浩浩蕩蕩的匈奴飛騎,挾著冰雪,如同勢不可當的颶風,向漢軍營帳橫掃過來。埋伏在軍營四周的漢軍將士無不睜大眼睛,豎起耳朵,靜觀著敵人的動靜。董卓本以為胡騎會一窩蜂似的衝進這座空營盤,卻沒有想到詭詐多端的虜酋卻讓狂奔的鐵騎,停在營柵前的小河邊。他的心弦一下子繃緊了。遙見匈奴人和羌人的首領會合在一起,低語一陣,然後,羌人的兵馬便停留在原地,匈奴鐵騎又開始挺進了,它們躍過小河,衝進營門,又爭先恐後地撲向各座營帳。董卓見狀,大喜過望,興奮地用手肘捅了一下身邊的李傕,得意地說:「吾計諧矣!」
初升的太陽映照在廣闊無垠的雪原上,一夜血戰,以漢軍大獲全勝宣告結束。幾千名匈奴飛騎,除少數投降者倖免一死外,都被砍盡殺絕,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引來一群又一群蒼鷹禿鷲。皚皚雪原被陣亡者的殷殷鮮血浸染得紅白相間。
「那還用問?」郭汜胸有成竹地說:「胡人肯定以為我軍糧草乏絕,又被困在冰天雪地裡https://m•hetubook.com•com,料想我方已無戰鬥力,便想趁機夜襲我營。」
此刻,各營將官都聚集在董卓的中軍帳內,商議軍情。帳篷內,燃著一大盆炭火,卻抵擋不住從帳篷縫隙鑽進來、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凜冽的寒氣。年輕的下屬們,或呵欠連天,或瑟瑟直抖,與他們相比,主將董卓要精神得多。他彷彿是個鐵打的漢子,飢餓、寒冷似乎對他毫無影響,臉上沒有一絲倦容,說起話來中氣依然是那麼充足。著實令那些昔日的小弟兄,時下的同僚們欽佩無比。
本來,對於小股入侵的敵人,若有熟悉邊情的幹練將官率兵進剿,一舉蕩平,並非難事。可眼下,刺史大人手下既無幹將,又缺精兵。當時,涼州、幽州和并州同時告急,整個漢家九邊都處在異族反叛的喧囂聲中。單說涼州,首先要盯住西羌,而燒何部也屢寇武威、金城諸郡,燒當、先零二羌部又蠢蠢欲動。西線吃緊,不僅抽調不出兵力,還要添加兵將才能保證防線不被強悍凶猛的羌人攻破。面對一團亂麻的軍情,成就刺史心事重重,一籌莫展。此時,赫赫有名的「涼州三明」也都另有重任在身,無法抽調過來對付叛胡。威明皇甫規,已被朝廷調往關東任泰山太守,全力對付泰山叛眾;紀明段熲已率部出塞,正與燒何部激戰於積石山下;然明張奐雖在本州任武威太守,但也不便調任北地,此公因大將軍梁冀一案被株連,禁錮二年,剛剛復出,都中權宦曾暗示不可重用此人。
十天很快過去了,可是官道上那有班師隊伍的影子。一個月又過去了,秋去冬又來,官道上仍不見董卓隊伍的影子。失望的舊同僚想從官方文件上尋找有關這支隊伍的消息,但翻遍邸報也不見隻字片語。大家都困惑不解,董卓和他的人馬如今到那裡去了?
撲到漢軍營帳的匈奴騎兵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刀光閃閃,蹄聲踏踏,一座又一座的營帳被踏翻,被劈爛,但是卻不見一個活生生的漢軍兵卒。不可一世的匈奴人被怔住了。還是匈奴主帥反應快,連呼:「不好!」把戰刀一揮,命手下速撤。然而未等匈奴人馬撤退,隨著雨點般的飛矢,埋伏多時的漢軍將士,隨著震天金鼓聲,紛紛和*圖*書躍出藏身之處,向失去攻擊目標而團團亂轉的匈奴人馬衝殺過去。此刻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漢軍的鬥志尤為亢奮,個個如下山猛虎,奮不顧身地撲向暈頭轉向的匈奴。此情此景,大出匈奴主帥的意料,他怎麼也搞不明白,凍餓數月的漢軍為何有如此旺盛的戰鬥力。見漢軍越戰越強,匈奴士兵心中發虛,集中到一起,形成圓圜之陣,且戰且退。董卓便指揮漢軍分左右兩翼包抄過去,又命令弓箭手排到前面,再次搭弓放箭,頓時萬箭齊發,利簇如蝗,匈奴軍被射得人仰馬翻,死傷過半。接著,漢軍馬步齊進,向殘存的匈奴發起最後的攻擊。匈奴主帥慌了,忙搖旗呼救,想用他手中最後一張王牌——羌人的後援兵力來改變局勢。果然,羌人一路喊殺衝進漢營,匈奴主帥的臉上不禁露出欣喜的微笑,直到白狼部羌帥的大刀閃著寒光砍向他的頸項時,他才明白,這支盟軍竟然是為他送葬來的。原來,這張王牌的真正玩家不是匈奴主帥,而是那位年輕的漢將。
「好!小兄弟所言極是。愚兄就此別過了。」
「回稟大人,據前沿探子快報,羌人也已隨胡虜出動,但與匈奴有一段間隔,看起來是做為後援兵力的。」
到了第十天深夜,望眼欲穿的士卒忽然聽見帳外傳來營官的喝令聲:「快快出帳,糧草已到,速去領取。」各營士卒無不歡喜雀躍,領來糧食,立刻點火燒飯。不一會兒,營房上空處處瀰漫著誘人的飯菜香味。
「此事不用大哥操心,小弟早有安排。我已放回一個匈奴降者,要他傳話給匈奴單于,用前次被擄劫的漢人來交換他們的戰俘,領回匈奴戰死者的屍體。這樣做,一則示以仁道,且解救邊民,二則宣彰我大漢的軍威,務使匈奴不敢妄生入寇我大漢邊疆的野心。」
一輪寒月孤零零地懸在廣闊無垠的天際間,把茫茫雪原上的漢軍營帳映照得煞白。營帳內,躺在冷冰冰、濕漉漉粗氈上的士兵們,被陣陣飢寒和時時湧上來的思鄉苦情折磨得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數月前,他們還是農夫牧民,為了穿衣吃糧,才投在董卓的招兵旗下。當兵以前,他們大都沒有出過遠門,日出而做,日入而息,生活雖苦,倒也自在。沒想到如今卻被和-圖-書困在冰天雪地的沙漠。深夜裡被刺骨朔風吹醒時,這幫年輕的士兵們,聽著帳外凄涼的刁斗聲,思家念親之情不期而至,熱淚不禁潸然而下。有的人忍不住低低發出咒罵,隨即響起一片應和聲。
出征那一天,董卓騎在高大的棗紅馬上,望著排列在官道上長長的隊列,心中很是得意。在燦爛的秋陽照耀下,刀仗閃亮,軍旗獵獵,部隊最前方一面迎風招展的「董」字大旗更是鮮艷奪目。
「李傕是我董卓的智多星,有何高見快快說出,不要吞吞吐吐的。」
「末將願往。」郭汜自忖,收買牲口以及順手牽羊之類都是自己熟悉的活計,其中也有些油水,籌糧官非己莫屬,於是把胸脯一挺,率先發話了。各將不甘落後,紛紛表示願任籌糧官。
到第七日,仍不見補給到來,軍營中又開始罵娘了。誰知還有更驚人的消息,探子飛報,與董軍相持的匈奴部近日又來了一批羌人援軍,兵力一下子超過漢軍,大有即刻發起攻擊的態勢。眾官兵聞報大驚失色,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唯有董卓不為這險惡的消息所動,語氣平淡,神色自若,命令各營官兵加強戒備,勤探虜情而已。
且說漢桓帝延熹四年,南匈奴一部趁朝廷忙於對付西羌叛眾和寇掠幽并的鮮卑、烏桓諸部,便藉機生事,或數千騎,或數萬騎,遣出沙漠,千里奔襲北地沿邊城鎮,他們焚燒房舍,掠奪婦女及牲口,無所不為。等到漢軍聞訊追來,匈奴飛騎已滿載戰利品消逝在茫茫大漠之中。漢軍剛撤回駐地,飛騎又傳來匈奴入寇的警報。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把漢軍搞得疲憊不堪,北地一帶民眾也是惶恐不安,人心思遷。為此,漢桓帝屢降詔書,限令涼州刺史克日蕩平入侵胡虜。
又到了老弟兄分手的時候,董卓率眾官兵,在路旁一字排開,恭送羌帥還鄉。「大哥。」董卓執住羌帥的手,戀戀不捨地說:「這一仗若無大哥鼎力相助,小弟恐怕至今還困在雪原上喝西北風呢。」
端坐馬上的董卓,略一欠身,對前來送行的索西城同僚說:「快則十日,遲則一月,董某定要蕩平胡虜,盡除妖氛!各位大人在此靜候佳音,班師回來,再與諸公痛飲三日。」說罷,大手一揮,馬隊步兵齊頭並進,一時煙塵滾hetubook.com.com滾,遮天蔽日。
「李傕、郭汜,胡虜之意,爾等是否明白?」董卓把臉轉向兩位偏將。
「噢,羌人出動了沒有?」
飢寒的士卒,多日未見葷腥,此刻格外嘴饞,也顧不上鍋裡的肉是否熟透,撈出來就狼吞虎嚥地大嚼起來。
「大哥。」李傕首先接過話來,一想身份不同了,又改口說:「大人,……」但接下來就沒詞了。
「諸位不要爭了。」董卓把手一揮,止住眾人的爭吵:「堅守和籌糧同樣重要,缺一不可。誰去籌糧,本官自有安排:李傕,你領百名騎兵馬上前往隴西郡籌糧;郭汜,你領二百步兵明晨出發,去安定地面收購牲畜。其餘各位速回各營,把本官的安排傳諭大眾,安撫軍心,鼓舞士氣,切切不得有誤。」說罷,又對李傕、郭汜使了眼色,大有深意地說:「二位稍留片刻,本官有機密事相告。」
細心的值夜營官突然發現,主將董卓和押運糧草的李傕、郭汜並沒有出現在分發糧草的營帳前。他們在那裡呢?有人說他們正在中軍帳裡商議機密要事,最貼身的侍從也被摒退帳外,想來他們所討論的一定是高度機密的緊急軍務。
「哈哈!來得真好!就怕你們不來。」大笑之後,董卓開始下令:「李傕,速去傳令各營,全體披甲上馬,帶上新運來的連弩弓,火速撤至營帳以外,埋伏起來。營帳內外旗幟張掛如舊,派幾位健卒照樣繞營擊柝巡邏,斷不可顯出破綻。」
收到隴西郡的一紙保薦書,刺史成就馬上想到:何不徵召此人出來試試,已經不止一人誇獎董卓是個豪傑,又有縣、郡長官的保舉,想來也非等閒之輩。再說,若董卓征討失利,自己並無干係,因為董卓尚未得到朝廷授予的官職,只能算「民間人士」,自動助戰而已。成就當即拿定主意,命長史寫了封信,授董卓為兵馬祿,著其自募義兵,馳赴北地邊關,全力剿平入寇胡騎。
「既然董大人言明不可退兵,那只有守,然而守者,以守為攻,以守待攻也。但根據我部的糧草現狀,若不及時得到大量的補給,將會坐吃山空,那就是死守而守死。依下官之見,我部不妨留下大隊原地待命,另遣數支人馬,前往內地籌集補給,等到我軍糧草充足。軍心穩固再相機大破虜騎。」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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