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聖子板著臉孔問。
「什麼事？」
「一個人不想結婚，也有非得結婚不可的時候。」
「快？這還是我普通的速度哪。連走路的速度，我們都不能一致了。」
「什麼時候結婚？」
「本來就有許婚的關係，這有什麼不對？」
「好！」
「以目前的情形來說是這樣。」
尾沼悻悻然說道。
尾沼來到聖子的辦公桌邊，心平氣和地說。
「有事我才會去找你的呀。」
聽著律子的話，聖子覺得這個人也真不上路。她立刻想到今天就該把英輔叫出來，和他談談結婚後的計劃。不這樣，這日子怎麼過——？聖子有著這樣的感受。
「我們應該說再見了。你今天的態度也太使我失望。你先走啊！」
「訂婚了！？許婚變成訂婚了？」
「後來怎麼樣？」
「真沒想到。妳這個人，只要人家拜託，什麼事情都可以答應，立刻照辦——。沒想到妳竟是這麼一個人了。好吧。那就謝謝妳的意見啦。」
「我這是特地來道謝的。」
「不是在那一邊？」
這天的部會，尾沼終於沒有出席。到傍晚的時候他才鐵青著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都不看聖子一眼，逕自處理起自己的工作來。
「嗯。」
「那好極了。」
「你們會結婚的吧？」
「m.hetubook.com.com妳回去吧。我們到此為止。照妳的建議，我會和一戶律子結婚的。」
中午休息時間，大家都到戶外去了，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聖子坐在辦公桌前，律子進來了。她說：
「進行得很好。現在只差尾沼先生家人的這一關。」
「還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妳……」
「回去就回去！」
「已經訂婚了。」
尾沼邁步過去了。今天是怎麼跟著他出來散步了——？聖子開始後悔。事態越來越嚴重，可能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昨天晚上，我和一戶小姐見過面，談過很多事所以……」
望著他的背影，聖子覺到倆人這下子可以說是真正的情斷義絕了。斷就斷了！聖子悄然朝著公司的方向移動起腳步。
「好哇！我也不會跟你說話了。除了公司裡的事情以外，請你不要對我開口。」
四、五天後，聖子接到一戶律子打來的電話。她說利用中午休息的時間，想和聖子談一些話。聖子不屑於被叫出去，就叫她過來自己的辦公室談話。那次以後雖然遠遠看過一兩次律子，但聖子都迴避著不想和她講話。聖子不是刻意迴避，但律子也並沒有先開口。這次的電話卻是正式會面的要求。聖子一方面不想和_圖_書和她見面，另一方面卻想藉機瞭解一下這倆人之間的關係是進行到什麼狀態。
「怎麼了？你為什麼往那一頭走？公司不是在那一邊啊！」
尾沼調侃一番。
「預定什麼時候結婚？」
「這種事情我怎麼知道？」
「你不能走慢一點嗎？」
聖子緘默著。
尾沼悻悻然點頭。
「好！妳既然如此，我也要我行我素了。妳回去吧！現在就回去好了！」
「上一次非常謝謝了。」
聖子乖乖地聽從了他的話。
聖子說。
律子的表情明朗極了。一點沒有先前那付懊喪的樣子。
「這我倒想問妳。妳不是有事情找我的嗎？什麼事？」
聖子啟步，尾沼也走起路來。
「結婚你還是會結的吧？」
「好。」
「托妳幫忙——。不過這件事情希望妳暫時不要向同事們透露。大家知道了，七嘴八舌的總是不好。」
「你何必以這種態度來說話？」
「那更遺憾。我差不多也在那個時候回去的——。找我有事嗎？」
他說了。
「嗯。」
「事實如此。以目前的情形來說好像是非結婚不可。不過這還不是最後的定論。」
「上次旅行的時候，你們一起過夜了？」
「妳昨天來看我了？」
「聽說你要和一戶小姐結婚了？」
「你也不用m•ｈｅtuｂook•ｃom.ｃoｍ推給我了。你難道還要等我建議？事情不是你們自己早就決定好的嗎？」
尾沼並沒有回頭，逕自走了，倆人之間的距離越拉遠了。
聖子抑壓著幾乎要哭出來的情緒，勉強說著。
律子以快活的口氣說著這些。
似乎都要吵架的樣子。
尾沼再度折返身。
「你忘記的事情怎麼這麼多？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不再說話了嗎？」
「去過。可是很快就走了。」
「不是現在的問題！我說的是以前！妳對我說謊了！」
尾沼鐵青著臉，氣得聲音都顫抖起來。
「你是想結婚，所以才答應人家的吧？」
「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旅行過夜，答應結婚——這都是你自己做的事情，換做別人，也會建議你結婚的啊。」
「好啊！」
「沒有怎麼樣。」
尾沼怒目圓睜地——
「人家拜託妳對我這麼說——對不對？」
「還沒有談到這一點。讓他同意，這已經不簡單，暫時這樣我就滿足了。我儘說一些自己的事情，真不好意思。希望妳不要怪我，好嗎？」
才走幾步路，聖子被尾沼叫住。她想不理他繼續走自己的路，但覺得路人在朝自己看著，於是只好扭頭過來。
「你想結婚，你就去結婚——我只是要告訴你這一點。」
「好！那就算ｈｔtｐs://m•ｈetuｂｏok.ｃoｍ.ｃｏm了！」
「忘了一句話。我永遠不和妳說話了。現在是最後向妳說的。」
「散散步怎麼樣？」
尾沼不耐煩地說。
「哦！？」
尾沼的步伐越來越快。聖子也只有疾步跟著。她後來忍不住說了。
你來我往，聖子也板起了臉孔。
「結婚是人生大事，可以這樣視同兒戲嗎？」
倆人挑著走在汽車較少的辦公大樓街。天氣很好，不熱不冷。聖子想到已有很久一段時間沒有和尾沼如此散步了。
「妳少說謊。妳說妳和人家許過婚，事實上並沒有這種事情。那一次我和三田兄喝酒的時候，我問過他了，他說實際上沒有訂婚。」
「早？我去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呀？」
「你說話也不必這樣。我只是散散步，順便走到你的公寓去的。你也不用謝我了。」
「……」
尾沼邁起步來。
「說謊？我說出的謊話還多著呢！」
「奇怪啦？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的嗎？現在還來得及，我最後再聽你一次。」
尾沼停步了。他好像有些昏頭轉向的樣子。
「不管公事私事，我絕不和妳說話。」
「沒有為什麼。事實上我還沒有結婚。」
「我這還是忍耐著放下腳步的哪——。妳許婚的人最近怎麼樣？」
聖子的話也有對抗的意味。
這一天中午休息的時間，www.hetubook.com.com聖子在公司裡被尾沼拉住交談些時間。這是許久以來不曾有過的事情。
「可是我現在訂婚了。」
聖子嘴巴還是不忘逞強。
尾沼霍地停住腳步——
「為什麼？」
聖子下了決心似地問道。
「妳怎麼沒有多等我一下？昨晚我算是很早就回去的呢。遺憾極了。」
「我不幹，你的事情我才不替你辦！」
「你以前走路沒有這麼快，最近才變這樣的。走路匆匆忙忙，莽莽撞撞，我最討厭這樣的人了。」
「妳會這樣想的吧？我也這麼想。可是，一個人有時候也會做出荒唐的事情來的呢。出乎他本人預料——。後來當然立刻會後悔，不過當時他並沒有這個自覺。」
她點了一個頭——
沒想到，尾沼又折返回來。
「什麼！？」
「妳告訴經理，部會我要遲到了。」
「我連話都懶得跟妳說。妳這個人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是嗎？我還以為只有妳是與眾不同的，算是我看走了眼。呃，妳是來勸我結婚的囉？麻煩妳了，我也知道了，謝謝。」
尾沼立刻露出不愉快的表情，但——
「這是妳的意見，是不是？」
說畢，聖子很快地轉身過來。她是怕面對著尾沼，她會忍不住那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聖子大步走著剛才來時走的路。
「尾沼先生，你到底想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