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診斷 猴子的房間
眼鏡蛇
她把自己的筆記型電腦放在桌子上打開。「看看這些照片。」
萊克斯在公寓裡有一間小辦公室。桌子上堆滿了文件。書架上擺的都是哲學和醫學巨著。房間裡有一些菸味。萊克斯關上門。
竄出來的是一條蛇。一條小木蛇的頭和脖子。這像是那種打開盒子就跳出一個奇異小人的玩具盒。蛇碰到她的指頭，然後就閃開了。這是一條頸部皮褶膨脹的眼鏡蛇，膨脹的頸部皮褶閃著亮光，它完全是一副進攻的姿勢。頸部皮褶後面有一個紅色的眼鏡標誌。它的眼睛帶有細長形虹膜的亮黃色小點。紅色分叉的舌頭向外伸著。
「不管你做什麼，一定不要打開空調。」
萊克斯給總驗屍長辦公室打去電話，找到一個太平間助手，叫他找格倫來聽電話。過了一會兒，那個人回來了，他說格倫博士現在很忙，稍後會給他回電話。
奧斯汀把那些橘紅色生物危害袋放在萊克斯的桌子上，裡面裝著那個茶葉罐和吹口琴人的盒子。
奧斯汀仔細研究過那些照片，她腦子裡記得凱特房間裡所有的東西。她在工作檯前坐下。那個帶有圓形有角晶體圖案的盒子就在她面前。她伸出手去拿，中途又停下來。她猶豫了一下，打開提包，取出一個裝有檢查用橡膠手套的紙盒。她從裡面找到一個電鈕面罩。她折斷面罩頭後的橡膠帶，把面罩罩在了嘴巴和鼻子上。然後，她在提包裡找到一副防護眼鏡戴上。之後，她打開一盞檯燈。
管家納內特來開了門。她說，凱特的父母去了親戚家。
現在，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它由一種堅硬質密的木頭製成，每面的和圖書面積大約是三平方英寸。它是個智力玩具，盒子的某個地方有個可以把它打開的滑鉤或是機械裝置。其中有一面是鬆的，那可能就是開盒裝置。
在日光燈的照射下，奧斯汀看到另外一些東西從盒子裡噴出來。那是一種淺灰色的粉塵。
奧斯汀用指尖把盒子翻過來，她旋轉地很慢，以防任何粉塵再掉出來。盒子底部用膠水黏著一個小紙片，紙片上印了些很小的字。
沒人去過那個房間。凱特的父母不忍心進去，她的祖母打算等這段最難過時間過去後來收拾凱特的東西。現在，凱特的父母正忙著安排計劃於明天舉行的葬禮。
然後，她來到盥洗室，面對著水池上面的鏡子，真害怕眼睛裡會看到什麼東西。她盯著自己的眼睛，還是灰藍色的。顏色沒有變化。也沒有瞳孔圈。
「來源。死亡原因。這是人為的，不是自然疾病的爆發。這是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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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汀用手扶著面罩，使之罩住鼻子和嘴巴，希望它密封良好。這個面罩的氣孔大小是多少？這個面罩會阻止那些粉塵顆粒嗎？問題是，她不知道粉塵顆粒的大小。反正，要麼它能穿過面罩，要麼就不能。如果它已經穿過面罩的話，現在已經太晚了。
「什麼？」
我要打開它。「依發夫薩。」她小聲嘀咕道，「打開吧。」
「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曾試圖跟你連繫。你的手機關機了。所以我叫了格倫來。他現在正和克萊在解剖室。」
「就是這個裝置使彭妮感染。她又把它賣給和-圖-書了凱特。」然後，奧斯汀拿起其中一個生物危害塑膠袋。「這是另外一個裝置——你可以隔著袋子看看。這就是導致吹口琴的人死亡的裝置。我想可能是有人在地鐵上把這個給他的。當盒蓋打開的時候，它們會噴出少量粉塵。我認為這種粉塵是一種乾燥的生物製劑。它可能是結晶的病毒微粒，不過我不能肯定。」
凱特應該在屋子裡某個地方放著放大鏡。她打開桌子下面的一個抽屜。然後另一個。找到了。一個高倍放大鏡。
總驗屍長彎下腰，盯著從彭妮轉到莫蘭手裡的這個盒子的照片。
她把盒子放下，環視了一下房間。那個唐寧茶葉罐可以派上用場。她從凱特床邊桌子上的背包裡抽出一張濕紙巾。然後，她看到了床邊地板上揉成一團的濕紙巾。她幾乎尖叫起來。如果凱特用它們擤過了鼻子，它們就很可能具有傳染性。她沒有碰它們，只是把一張沒用過的濕紙巾塞進那個罐子，然後把那個蛇炸彈輕輕地放進濕紙巾裡，緊緊地扣上罐子蓋。現在，她手上拿著這個茶葉罐。她必須盡快把它送到一個生物危害袋或容器中。
光線從天窗裡直射進來。冷冷的光線照亮了奧斯汀的紅色頭髮。她想起了凱特的紅色頭髮，以及那次的屍解。
奧斯汀走出來，搭上一輛計程車返回驗屍員辦公室。她把裝有吹口琴的人東西的袋子放在了辦公室的桌子旁邊。她戴上一副乾淨的外科手套和一個乾淨的電鈕面罩。她打開垃圾袋，取出了那件黑色的運動衫。前面的口袋是鼓著的。她伸進口袋，掏出一個小盒子。它幾乎和凱特房間裡m.hetubook.com.com的那個一模一樣。奧斯汀在螢光燈下檢查了一下。這個盒子的底部也用膠水黏著一個小紙片。她用放大鏡辨認著。這個紙片上有一張圖片，是一張非常小的工程繪圖。奧斯汀從沒見過圖片上的東西。它看起來像一個罈子，罈子裡好像有個像啞鈴或是沙漏的東西。圖片下面印著一些很小的字：
她閉上眼睛，急忙把頭向後仰，然後把面罩緊緊地罩在臉上跑開。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站在凱特房間的另一邊。她顫抖著，渾身是汗。那種粉塵是什麼？
「哦，我的天哪！怎麼回事？」
房間裡出現了很長時間的寂靜。之後，萊克斯以一種謹慎的口氣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你已經碰過這種物質了。」
蛇與一個彈簧裝置相連。當你關上盒蓋鎖上盒子時，彈簧就壓在了一起。而當你扳動正確的盒面時，彈簧鬆開，蛇就會突然躥出來撞到你的手指。這是個兒童玩具。它可能是印度或中國手工製成的，她想。
「我……我想我沒有考慮到證據的事情。這是個炸彈。我只想把它從那兒消除。」
「上帝！他們正在解剖那個教師呢！」
「我不太肯定有沒有聽懂你的意思。」
她在盒子面上滑動手指，仔細地觸摸。嘎噠一聲，盒子開了，什麼東西突然從裡面躥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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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汀鎖上辦公室，上樓來到組織學實驗室要了幾個可密封的生物危害塑膠袋。她沒有告訴其他人要這些袋子幹嘛，只是徑直回到辦公室www.hetubook.com.com把兩個眼鏡蛇盒用袋子裝了起來。她沒有打開茶葉罐。然後，她來到地下室拿了幾個大塑膠袋，把萊姆的衣服包了三層。她意識到自己的背包肯定已經被橡皮手套和面罩汙染了，所以她把所有的東西都包上三層塑膠袋，捆了起來。
奧斯汀說：「我找到來源了。」
我要不要試著去打開它呢？如果我打開了會有什麼後果？已經有四個人死了，原因可能就是這個東西。可能我已經被感染了。
萊克斯盯著盒子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他拿起塑膠袋，透過塑膠袋看著裡面的盒子，盒子上的晶體形狀，還有那些沒有特色的灰色木頭。突然之間，他似乎變成了一個老人。他放下袋子。「這是犯罪證據。你在哪兒找到它們就把它們放回到哪兒吧。」
她找到納內特，警告她不要讓任何人進入凱特的房間。「我想我在那裡找到了一些極其危險的東西。我已經鎖上了門。官方負責人會來調查的。在他們到達之前請不要打開那扇門。」
「凱特的房間裡可能有一些危險物質。有人進去過嗎？」奧斯汀問。
「哦，我的天。上帝啊！」她說。這是個炸彈，是個生物炸彈。
她大叫著丟掉盒子。盒子啪嗒一聲落在地板上。
她又一次穿過房間，同時緊緊抓著臉上的面罩，盡可能小口地呼吸。她用戴手套的手撿起那個盒子。盒子頂部是開著的。她朝裡看了看，除了一個機械裝置和一點粉塵之外什麼都沒有。這東西是個粉塵散播裝置。它並不是很有效，只會把一點點粉塵噴入打開盒子的人周圍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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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汀反鎖住凱特臥室的門後離開了，門在她身後發出喀噠一聲。她摘掉面罩和手套，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它們。最後，她只是把它們放進背包裡的一個袋子。她還帶走了那個放大鏡。
這些盒子包含著一個計劃，一種精密的思想。
「格倫和克萊也一樣，還有你。解剖莫蘭時你們都在場。」
「那個美術教師。他被軋死在鐵軌上。」
「我找到了兩個裝置。它們是生物武器散播裝置——炸彈，萊克斯博士。一個是在吹口琴人的衣服裡找到的，另一個則是在凱特的臥室。彭妮是個舊貨商。是她把這個裝置賣給了凱特。她的筆記本上寫著彭妮用一些明信片跟某人交換到那個盒子。那個某人就是凶手。」
Ｃ．人類試驗＃一，四月十二日
Ｃ．人類試驗＃二，四月十二日
萊克斯博士住在第五十大街的貧民區北邊。奧斯汀坐計程車去往那裡，五分鐘後便到達公寓門口。他的妻子科拉開了門。「哦，是的，你是疾病管制中心的醫生。」她說，「請進。」
納內特答應她不會進去，並阻止其他人進入。「莫蘭先生和太太明天才回來。」她說。
她又看了看四周。這個房間的換氣系統在哪裡？她發現一個蒸汽散熱器。很好。強迫通風加熱管可以把房間裡的空氣帶入整個大樓。然後，她發現天花板上的空調通風孔。她得搞清楚莫蘭一家有沒有打開空調。
她又一次把盒子拿起來，靠近燈光用放大鏡讀著上面的字。她清楚地看到了那些黑色的字母，它們明顯是由高品質的雷射印表機打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