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已取得成果？」維克托驚疑參半地問。
「幹嘛不放鬆點，您不小心撞了頭。」
「給您的，」他說，「也許你會因此獲得諾貝爾獎。」ＶＪ咯咯笑了，菲力浦也跟著傻笑。
維克托拖出椅子落座，菲力浦靜靜地坐到一邊。
維克托搖搖頭。
「菲力浦和幾名保安，現在加上您。」
ＶＪ帶著維克托穿過實驗區，推開左邊一扇小門，同時指著右邊的門說：「那邊的實驗區更大，但仍舊不夠用。」
維克托正欲反駁，轉念又把話嚥了回去。「『我闖到了不該來的地方』是什麼意思？」他反問。
她茫然地問：「這些是從哪來的？」
維克托搖搖晃晃站起身，「這是你的實驗室？」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邁進一間極像普通家庭起居室的房間，地上鋪滿尺寸各異的地毯，牆上也掛滿了奇形怪狀的掛毯，洋溢著柔和溫暖的氣氛。靠近門，是一張圓形會議桌，六把椅子。
「不，」ＶＪ揮揮手，「人們會覺得我太小了，不放手讓我去幹的。我不需要清規戒律，要在助手的協助下按照我的意願自由開展工作。我現在可以告訴您，我的工作成效絕對超出您預料。我一直想讓你看我去年的研究成果，肯定會令你大為震驚。」
「我在哪？」維克托用手揉了揉眼睛。
「有幾個人幫忙。」ＶＪ含混說道，「絕大部分由菲力浦幫著搬，有的需要拆卸運輸再組裝。」
「這叫敲詐！」瑪莎喊道。ｈｔtps://wｗｗ.hｅtubｏｏｋ.ｃｏm.ｃom
維克托吃力地睜開眼，看見了面前的ＶＪ一雙冰冷的藍眼睛。兒子雙手抱胸，後面還有幾位陌生人，其中一位五大三粗，滿臉殺氣。
「真對不起。」說話人帶著濃重的西班牙口音，「我怎麼知道呢？」
維克托重又閉上眼，咬著牙坐起身，晃了晃差點倒下，ＶＪ趕忙扶住他。
「都從哪兒弄來的？」維克托指著磁力電子顯微鏡問ＶＪ。
維克托逐漸恢復了知覺，迷迷糊糊中聽見周圍有聲音，起始難以分辨，接著聽出ＶＪ在大發雷霆，叫著說維克托是他父親。
為驗證自己的話，ＶＪ從衣袋裡摸出個小玻璃瓶，放在維克托前的桌面上。
「你沒事吧，爸爸？」ＶＪ問。
但這裡又確確實實不是他的實驗室，牆面裝飾成自然鄉村式。
「格普哈特也在其中？」維克托心中疑雲頓起。
環顧四周，他以為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周圍井井有條擺放著目前生物遺傳化學的尖端實驗設備，離他最近的是一臺剛面市的蛋白質液體色層快速分離機。
「還有誰知道地下實驗室？」維克托問。
「沒錯。」ＶＪ說：「相當棒，對吧？」
維克托又走近氣相色層儀前，嚴肅地說：「你最好從頭給我解釋這裡的一切。」
「瑪莎，等等。」維克托追了上去，但見她毅然快步上了木梯，推開頂蓋，隨即消失了身影。
ＶＪ開心大笑了，說：「從某種角度
m.hetubook.com.com講就是這麼回事。我討厭人們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世上的人都喜歡大驚小怪，一旦聽說神童就立刻大作文章。我寧願把研究成果獻給你和齊默拉，作為保留我的自由研究空間和擁有實驗設備的交換條件。」維克托注意到菲力浦跟進來，而其他保鏢則留在外面的椅子上玩起了撲克牌。
「我可不認為是好主意。」ＶＪ表情很複雜，「我不願向人們公開我的實驗室，包括您，我原打算等把實驗室搬到新地方後才告訴您。」
望著陰森林的地下室，感受到ＶＪ咄咄逼人的語氣，以及ＶＪ向她投來的冷若寒冰的目光，瑪莎不寒而慄，急忙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首先我已解決了受精卵在植入子宮成活的疑難問題。」ＶＪ自信地說，「只要受精卵正常，我便能保證百分之百著床成功。」
當天，瑪莎在維克托的極力慫恿說服下勉強來到地下實驗室。參觀後，維克托說：「現在，你清楚ＶＪ為什麼不愛參加集體活動的原因了吧？」
「我堅持認為要告訴你的母親，」維克托拉回話題，「你無法想像她多麼為你擔憂，我會說服她為你保密。」
維克托迅速掃了眼兒子，ＶＪ衝他一笑。
「你不該提前來看我的實驗室，至少得等一個月才行。」ＶＪ說，「等我把江對面的地下實驗室建成。」
「爸爸，」ＶＪ叫道。
維克托慢慢走到一臺ＤＮＡ合成器前，伸出手指摸了摸儀器表面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臺合成器比自己實驗室中同類設備更先進。
「這麼做有風險，」ＶＪ道，「她絕不可能像你這樣為我的研究成果叫好，她並不迷戀科研。」
「我可從不這麼看。」ＶＪ眼睛望著別處，「總之，我當時就暗下決心自己建個實驗室。開始時規模很小，由於不斷增添設備，實驗室變得越來越大。」
「打算搬哪？」維克托好奇地問。
維克托回頭打量兒子的臉，「你是說從齊默拉偷來的？」「絕對不叫偷，」ＶＪ露出頑皮的笑容答道，「說是稍微挪個地點更貼切。它們現在還在齊默拉的地盤上，本質上屬於齊默拉。」
「你完全可以在我的實驗室幹的。」維克托說。
「對不起，」ＶＪ說，「我與他們達成了協定。」說著話將目光掃向瑪莎。
「我手頭有多項課題。」維克托閃爍其詞。
「開玩笑！」
維克托盯了盯兒子，又看看菲力浦，後者想笑沒敢笑出來。他把目光又收回到小玻璃瓶上，幾乎可以斷定這項成果具有劃時代的意義，給科學和經濟帶來無法估量的進步。他深深吸口氣，問：「你肯定已做過人體實驗？」
維克托已徹底清醒，頭部劇痛，眩暈，他伸手摸到額上有個高爾夫球大小的腫包。
「非常自然，」維克托說，「你當時還是幼兒。」
「我從不威脅任何人。」ＶＪ辯解說，「我只是告訴他們，我知道他們幹了不光彩的事，然後請他們幫忙。」
維克托拿起瓶子觀察https://www.hetubook.com.com，裡面裝著透明黏稠的液體，說，「這類事要經過大量檢驗才知道效果和安全性。」
「我沒開玩笑。」ＶＪ故意賣關子，「回答是既簡單又複雜。」
「您應該能猜出，」ＶＪ笑了笑，「其中一項就是您一直在研究的。」
「完全不知！」ＶＪ的語氣十分肯定。維克托大笑起來：「哈，我相信她會喜歡你做的一切，我們該帶她來參觀。」
「你闖到了不該來的地方。」ＶＪ平靜地說。
「已經檢驗過了。」ＶＪ說，「用在動物和人身上都是百分之百成功。」
「他也幫過。」ＶＪ承認。
頃刻間，維克托莫名其妙大笑起來：「所有這一切就在我眼皮底下發生，可我卻蒙在鼓裡達七年之久，真不可思議！你媽媽瞭解一星半點嗎？」
「哎，爸爸，四處看看怎樣？」ＶＪ自豪地說道，語氣中不乏挑戰意味。
「ＶＪ的話不無道理，」維克托打岔道，「我想要一張侵吞公司財產的人員名單。」
「我剛才怎麼啦？」
她轉眼看了看ＶＪ，ＶＪ也正小心翼翼觀察她的反應。
「你這樣做究竟為了什麼？」
「要知道，」ＶＪ平靜地說，「打從您第一次帶我到齊默拉開始，我便對您所從事的研究工作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問題在於沒人允許我摸那些設備。」
「就在附近，過幾天我帶你去。」
「先談談你取得哪些進展？」
「我可以做點正經事。」ＶＪ說，「我對遺傳工程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是門未來學科，怎樣開始研和-圖-書究，我有自己的想法。」
「可以說是借的。」ＶＪ沾沾自喜地說。
「格普哈特這樣的人為什麼肯幫你？」瑪莎一針見血地問。
「當然，」ＶＪ說，「我們去客廳談，那兒舒服得多。」
「我花功夫打開齊默拉公司電腦文件庫，發現有人侵吞公司財產。一旦掌握了證據，我就能利用他們為自己效勞。話說回來，所有設備都沒搬出公司，仍屬於齊默拉。」
「那時你幾歲？」
「就像幾天前我們的游泳比賽一樣？」
自願者！維克托心中一驚，難道ＶＪ不知道未經藥理檢驗用在人身上是違法的嗎？
「什麼樣的人？」「當然是自願者，個中詳情一言難盡，以後再說吧。」
「她會為你獨建實驗室、取得成就而感到自豪的。」
「大約在７年前吧。」ＶＪ說，「當時我三歲，大多數體力工作是菲力浦幹的。建個實驗室實在是易如反掌。當然這一切都是祕密進行的。」
整座地下室儼然是一個新世界，在長一百碼、寬六十碼的空間裡，設備應有盡有，兩端各有兩個鐵門封鎖，一座木梯直通上面。
「我想沒大問題。」維克托看著幾個身穿保安制服的壯漢，他一個也不認識。菲力浦躲在後面像隻受驚的小羊。
「絕無半句謊言。」ＶＪ正色道。
「我是說我的研究結果會給您帶來巨大聲望，齊默拉公司拿去申請專利準保財源滾滾。我的用意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真正的發明人是誰。」
「不如說在幾大方面有重大突破更準確。」ＶＪ說，「您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