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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影子的人

作者:馬克.李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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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ux 十四

Deux

十四

他凝視了風箏好一會兒,然後臉龐突然亮起了光采。
我在一小時後返回小旅館,兩項任務都達成了。
「其實啊,我知道這是那小子捏造的謊言,」老先生沒在聽我說話,繼續接著說下去,「不過小傢伙一臉拿不到風箏就很難過的神情,讓我忍不住想把風箏送給他。唉,我看過很多小孩子站在我的小雜貨店前渴望它。」
「我欺騙了您,我媽媽是一位最仁慈的女士,如果我要求她的話,她會把全世界的風箏都買下來送給我。」
「你很幸運,我不敢說他今天神智清楚,但還算是狀況良好。他在房裡,我帶你過去。」
我向她坦承我不是來和*圖*書看她的。她垂下雙眼,看到我手中的袋子,又瞥見我另一隻手中的風箏,然後笑了。
我打電話給主任,藉口因辦理媽媽的喪禮需要比預期多一點時間,所以會晚兩天回去上班。
「我沒想到你會實現承諾,真是驚喜。」
「里奧,你有訪客。」布夏太太說。
「真有趣,我曾經把一只長得很像的風箏送給一個小男孩,他媽媽很吝嗇,不願意送他這份生日禮物。為了不讓他媽媽不開心,小男孩每天晚上都會把風箏寄放在我這裡,隔天早上再拿走。」他說道。
我邀請布夏太太一起晚餐,我們談到克蕾兒,我把一切都告和圖書訴了她。當我陪她走回旅館時,她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一個主意。
里奧列出他需要的工具清單,我拿了單子就往五金行衝去。布夏太太陪我走到門口,悄悄在我耳邊說,如果我剛好可以順道經過菸草店,她就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我在市中心的小旅館找到一間空房,頭一沾枕就昏睡了過去。
我們一起上樓,她敲了敲門,我們走進小雜貨店老闆的房間。
「您能不能把它修好?」我興奮地問他。
我走近他,把我可憐兮兮的老鷹風箏拿給他。
「這正是這名年輕人的請求,里奧,你也注意聽一下話吧,這樣很傷腦筋耶和-圖-書。」
「布夏太太,既然這是這名年輕人來找我的原因,與其在這裡教訓我,不如去幫我採買修理風箏的工具,這樣我就能立刻開始動手。」
我知道,人一旦開始說謊,就很難不繼續下去。但我管不了那麼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這一次,我也有我非如此不可的理由。
一看到我來,小旅館的老闆娘露出比上次還抱歉的臉色。
「這一點也不重要,我只是來看一位寄宿的老人家,我知道該到哪裡找他。」布夏太太坐在扶手m•hetubook.com•com椅上,她起身走過來見我。
「你可以試著讓它飛一小段看看,不過要小心,它畢竟不是當年的飛鷹了。」兩個小的S,一個大大的8,風箏順著一陣風飛了起來,線軸快速轉動,里奧不斷地鼓掌。布夏太太摟住他,把頭靠在他的肩上。他臉紅了,她向他道歉,但仍維持著同樣的姿勢。
「我還是沒有空房間。」她嘆了口氣告訴我。
「真的嗎?我沒在等人啊。」他一邊回答一邊把書放在床頭櫃上。
小雜貨店老闆跟我約了隔天中午在沙灘見,他無法保證什麼,但他會盡力。
「應該要修好啊,」他對我說,好像只聽到一半我所說的話,「像現在這m.hetubook.com•com個樣子,可就飛不起來了。」
第二天,我關上家裡的百葉窗,又和呂克道了別,坐上媽媽的舊車,我開了整整一天的車。傍晚,我抵達了濱海小鎮。我把車停在防波堤前,跨過老燈塔的鐵鏈,一直爬到塔頂,然後取下我的風箏。
中午,我站在沙灘上,小雜貨店老闆準時在布夏太太的陪伴下到達。他展開風箏,驕傲地向我展示,翅膀已經補好,骨幹也已修復,儘管我的老鷹看起來有點殘破,但仍然重現了光采。
「雖然我們孀居,」她說,「可不代表我們不需要一點柔情。」我謝過他們兩位,就在沙灘上與他們道別。我還有一大段車程要開,而我已經迫不及待要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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