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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臣秀吉5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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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將孤獨

敗將孤獨

「我們有多少人受傷?」
「報告!」
「——神明山敵軍準備切斷我們的退路,又增加了三千人馬向我們逼過來了!」
「混帳!大事已經過去了,還有甚麼大事不好的?」
「甚、甚麼?前田父子……背叛了我們不成?」
然而,盛政並非平庸之輩,他看到茂山城堡前田部隊行動的情況便一切都很清楚了。
佐久間玄蕃盛政率殘軍撤到了權現坂附近,這才鬆了一口氣,讓人擺上了折疊桌几。
「——山路將監戰死!」
佐久間玄蕃盛政突然咧開大嘴哭腔哭調地大笑起來。
他也累得筋疲力竭了。然而他卻不能就這樣一個人撤走。鎧甲上的背靠旗斷了,搖旗吶喊的兵隊沒有了,絕大多數的士卒們hetubook.com•com看見敗局已定不知甚麼時候跑得無影無蹤了。
「是。」
佐久間盛政繞著桌几四周轉來轉去。突然,他似乎想起了甚麼似地高聲喊起來:「勝政呢?他怎麼樣啦?!」
「甚麼?前田父子離開陣地前來增援我們啦?」
「啊,受傷……這……」
「別說了!住口!」佐久間盛政大聲阻止著,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
佐久間的殘兵敗將已經無力去迎戰羽柴大軍,更何況自己的退路再度被堵呢!前田父子擅自離開陣地,不僅行市山沒了斷後的隊伍,就是勝家的本陣也危在旦夕了。
在賤岳激戰中以「七支槍」留芳千古的七位武將是加藤虎之助、福島市松、片桐助m•hetubook•com•com作、平野權平、糟谷助右衛門、脇坂甚內、加藤孫六(嘉明),他們分別得到了二百零三石的獎勵。此外,還有「三把大刀」也名振四海,他們是前面已經提到過的石川兵助、伊木半七和櫻井左吉。關於「三把大刀」的奮戰經過就不做詳細的描述了。
佐久間咬牙切齒地說著抽出了大刀。正在這時一個滿身血跡的士卒跑了上來。
「——安彥彌五右衛門、豐島以兵衛、以及……」
「滾開!我不親眼看看怎麼會相信你呢!難道前田利家會……」
「——拝鄉五左衛門戰死沙場!」
「哼!不能就此罷休!殺回去救出勝政,否則無臉去見舅父大人!」
佐久間玄蕃登上了一個小山m•hetubook.com.com丘一看,果然一支隊伍正從茂山城堡方向緩緩地朝山路北側開過來。他知道,這支隊伍高舉著軍旗前進,絕不會是援軍。
「甚麼事?又是誰戰死了?」
「這不是背叛!」他再次叫道:「前田部隊拋棄了我們,想從文室山腳下向鹽津方向撤退,逃離戰場!」
「是。」
一句話,道出了佐久間身陷敵陣的孤獨感。他沒有指摘前田父子的背叛行徑。如果是對背叛的憤怒的話,或許這種憤怒可以變為奮勇殺敵的鬥志。然而,他們卻不是背叛,而是拋棄佐久間。
「——報告!桑山重晴部隊和丹羽部隊從賤岳城堡加入了羽柴的追擊隊伍。」
「前田父子,狗娘養的!終於拋棄了我們哪!」
看來佐hetubook•com•com久間盛政早已喪失了取勝的信心,他徹底崩潰了。他本來下命令在茂山伏擊敵人的追兵,認為可平安撤離包圍圈,可他的計謀卻成了泡影。
「啊,哈哈……,好,很好!我佐久間玄蕃竟然敗在羽柴這猴崽子手裏了,怪事!啊,哈哈……」
聽到報告,佐久間玄蕃盛政泥塑木雕般地站在那裏好久沒動。
「是……,正是!」
「——安井四郎五郎被殺!」
不必說自己的家臣,就這侍從、小吏們都紛紛離開了自己,這正說明自己已經走頭無路徹底失敗了。
這一消息像尖刀一樣猛然扎進佐久間的心臟。
「被……被敵人阻截了。」
死傷的數量確實無法統計,侍從一時答不上話來。正在這時,噩耗一個接一個地傳到權現坂來m.hetubook.com.com……
佐久間玄蕃頹喪的臉上現出一副難以形容的表情。本來他可以率軍巧妙地從包圍之中撤到行市山的,可一開始就受到了敵人的追擊。萬沒想到的是天亮之前又受到了如此猛烈的伏擊。
「不,不是戰……戰死,是……是,大事不好啦!」
朝陽徐徐昇起,照耀著整個原野,已經是上午九點鐘了。
「不……不是增援,是要堵我們的退路。」
「完了!這下全完了!」
「是……大事不好!」前來報告的士卒趴在地上說:「茂山城堡的前田父子部隊離開陣地,開始向我們的退路移動呢!」
「安政呢?他也被阻截了?」
「沒有消息?」
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邊已無一兵一卒,這幫士兵們不知甚麼時候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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