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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記在腦子裡的。」

「聽我的，凱西。我不會說錯的。」

「約翰，」她說，「我還有工作要做。」

「耶穌啊，那個本森讓人不高興。」里奇曼說，「他究竟怎麼啦？我以為他要揍我呢。」

他嘆口氣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明白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你現在回家嗎？」

羅恩說過缺少就是零，那就是說，如果有個１……那也就是說……她找到那份單子，用手指頭順著一欄一欄的數字找下去：

「企圖封住新聞界的嘴嗎？違反憲法第一修正案？那將會暗示你們有什麼東西要隱瞞。」

「你的意思是說這樣很不好？」

「我知道了。」

他為什麼要等這麼長時間？

「不能，」福勒說，「公平準則，包括提供相等時間，在雷根總統時期就已經廢止。電視新聞節目現在完全沒有義務對某個內容表述各方面的不同看法。」

下一份是南加州空中交通指揮控制中心（ATAC）通訊聯絡的文字記錄。同平時一樣，列印出來的資料沒有標點符號。與５４５號聯絡的記錄電文按時間順序夾在和其他班機聯絡記錄電文的中間。

「有的，」那女人說，「但她現在不在家，她要去參加一個正式的晚宴。和她的丈夫一起去的，是慈善事業。」

她把機器擺弄了一番，結果發現機子裡沒有放光碟片。她從紙板盒裡找出一張銀色的光碟片，然後把它放進雷射影碟。她再一次按了通開關。

「那好吧。但是我認為《新聞線》的情報是不正確的，存有偏見的。我們能要求他們給我們相等的時間陳述我方的證據嗎？」

她並沒有答應按馬德的意思去說，她只是答應去完成那個採訪任務。她只有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在調查中做出有意義的進展。她還沒蠢到現在就定下來明天說什麼，但到時候她總能找到點什麼告訴記者的。

但羅恩堅持認為這架飛機上沒有安裝快速存取記錄儀。

直到過了十點鐘她才又一次拿起５４５航班的故障列印資料。她本來是希望略過這個，而使用飛行記錄儀數據的。但現在沒辦法，只好再辛苦地看它一遍。

「我明白，約翰，可是……」

她心想，零，這是最完美的缺少值嘍。因為這就是她在這個特殊的夜晚老是碰到的數字。

「絕對沒有。」

她按下更多的鍵鈕，翻閱一連串的示意圖，這些圖詳細顯示了Ｎ─２２飛機上快速存取記錄儀可能安裝的全部位置。

諾瑪也走了。品管部辦公室空無一人。清潔工從辦公室後部開始打掃。她聽見一個小型便攜式收音機正在播放《跑吧，寶貝兒，快快跑》。

她啜了口涼咖啡，停頓片刻。這張名單有些不大對勁，她想。但她一時還說不出究竟來。

「是這麼回事。」

相反，駕駛員繼續向洛杉磯飛。他一直等到快要降落了才報告緊急情況。

「所以，」馬德說，「我們能做些什麼呢？我們能阻止他們播出這個節目嗎？」

「人們現在都煩著哪，」艾莫斯說，「這幾天最好還是早點回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好像不合適吧。」

「我同意你的解釋，是這麼回事，」福勒說，「但法律不這樣看問題。《新聞線》有權利報導一樁訴訟官司。」

「不是。」凱西說。

「最好是，」他說，「你們準備好解釋５４５號航班上發生的情況。」

「當然。」

她聳聳肩膀。

視鏡亮了。她眼盯著映在視鏡內部的第一份維修手冊中的一頁在看。她並不非常清楚這個系統是怎麼工作的，因為視鏡雖然離她的雙眼只有一英吋的距離，但放映出的文件好像在離她兩英呎的空中飄浮。文件頁幾乎是透明的；她可以看透它。

「有多不利？」

「但是，愛德，」馬德說，「我們現在不談二百年前的事，我們也不談殖民時代報紙上幾篇無聊的社論。我們現在談的是一個頃刻之間引起四、五千萬觀眾強烈興趣的電視節目——在這個國家裡這就算是很大一個百分比啦——這個節目糟蹋我們的名聲。毫無道理地糟蹋我們的名聲。這才是我們在這兒談論的形勢。那麼，」馬德說，「你建議我們該怎麼做呢，愛德？」

「在那種情況下，」王說，「你最好是正視事實。我們一直在重新校正這一百二十個小時的數據。前九十七小時的hｔｔｐs://wwｗ•ｈｅtubooｋ•cｏm•coｍ數據還行，後二十三小時的數據就很不正常了。」

「它四天前發生，我們現在還沒有調查結果。」

凱西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回去。

她對清潔女工伊瑟爾道聲晚安就進了走廊。她走進電梯，按了按下到底樓去的按鈕。

「我說過我會。」

她走過主控臺時看見泰迪．羅利。他朝她揮揮手，但沒向她走過來。他忙得很；毫無疑問他已經聽說飛行測試預定在三天後進行，他希望確保電氣測試正常進行吧。

「我們現在談論的是未來，凱西。」

「是的，」馬德說，「我們覺得《新聞線》是在卑鄙地追求轟動效應。我們認為他們的節目是無知的，對我們的產品充滿偏見。我們確信他們是在處心積慮、不計後果地詆毀我們公司。」

「她能幫助你，凱西。她能給出一些好點子。」

「她是個出色的女人，而且……」

「是的。」她對他知道這事毫不吃驚。整個廠子怕是到現在都知道了。這是她來諾頓公司工作後學到的第一件事。任何事情發生後只消幾分鐘，所有的人就都知道了。

「不會，他們沒有這項義務。」

所有的人都認為張約翰是個優秀的飛行員。那又如何解釋他的行為呢？他是不是嚇壞了？即使是最優秀的飛行員也會在危急時刻做出古怪的舉動。她繼續往下看：

「這根本不可能，凱西。你只能別指望飛行數據記錄儀了。實在對不起，凱西。就是這麼回事，我也沒辦法。」

「嗨，艾莫斯。」

外面漸漸暗下來，天空變成深藍色。她走向辦公大樓，遠處聽見伯班克機場飛機起飛的聲響。路上她看見艾莫斯．彼得斯，拖著腳朝他的汽車走去，胳膊底下夾著一疊文件。他朝後看，見到凱西。

例如，太平洋班機事件發生在清晨五點剛過。那時候，飛機還處在和火奴魯魯航管中心進行無線電連繫的範圍之內。既然出現這麼多傷員，機長就應該向火奴魯魯方面報告緊急情況。

「你有她的電話號碼嗎？」

凱西對這段對話感到不解，因為它們顯出駕駛員極為古怪的行為。

她心想，等一會兒。她一把抓過那副視鏡，帶在頭上。她把視鏡接上雷射影碟，按下通電開關。

循環電路測試，一如其名稱所示，包含把電脈衝送往飛機電氣系統的各個部分。在迅速的連續傳送中，所有部分都得到測試——從機艙內的電燈到閱讀燈，駕駛艙顯示板，發動機點火裝置和起落架等所有的部分。一個完整的測試循環要進行兩小時。整夜將重複多次。

她把名單放到一邊。

她花了十分鐘的時間翻看了厚厚一本Ｎ─２２型飛機的服務維修手冊，結果是一無所獲。手冊根本沒提到快速存取記錄儀，至少她找不到任何參考提示。她存在辦公室裡的手冊是屬於個人的。凱西並不直接與維修工作有關，所以沒有最新的版本。絕大多數手冊還是她剛到公司的時候出的，到現在都五年了。

福勒說：「你們最好還是找到結果。」

「好吧，約翰，」她說，「我去對付這個採訪。」

「他們叫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

她繼續工作，看了結構報告，機艙內部狀況報告，假冒前緣縫翼鎖銷子和假冒推力整流罩的產品銷售與管理記錄。她冷靜而又耐心地一直工作到深夜。

凱西從寫字檯旁站起身，伸個懶腰，看了看手錶。現在是十點十五分。她心想最好睡它一會兒。畢竟明天她要上電視。她不想讓她媽媽看過電視後打電話來說：親愛的，你看上去累壞了……

還有這麼多問題需要檢查。

「假定因為他們的節目造成我們商業上的損失。如果我們能證明《新聞線》表現了錯誤的形象——我們也已告訴了他們這是錯誤的——我們可以控告他們造成的損害嗎？」

說這話的當時有一名副駕駛已經倒在血泊裡啦。駕駛員難道還是不知道這一點？她把文字記錄稿剩餘部分匆匆掃了一眼，然後放到一邊。她明天要把這個給費利克斯看看，聽聽他的意見。

「是的，會的吧。」

「我來問你幾個問題，凱西。你認為我們的Ｎ─２２型飛機有任何毛病嗎？」

約翰．馬德情緒平靜——這很危險。

「不。」

說些假話糊弄糊弄他們。見它的鬼去吧。

她就是在這個時候才又注意到了放在她辦公桌上的快速反應顯示器。

「但是……」

「為什麼不？」

現在還是有許多懸而未決的線www.hetubook.com.com索：鎖銷子可能產生的問題。鄰近傳感器可能發生的問題。與在溫哥華的副駕駛計劃中的會見。視頻圖像研究所的那盒錄影帶。馮愛倫正在做的翻譯。前緣縫翼打開了，但隨後又收起來的事實——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我明白，」王說，「但為了校正這三小時的數據，我們必須往回倒到總線燒壞的地方，從那裡開始繼續往後做。我們必須校正二十三小時的數據。差不多要兩分鐘才能校準一幀。」

她瞪著那堆文件，把張約翰和他笑容可掬的一家子的照片推到一旁。她覺得一籌莫展，只好把文件翻一翻。核對核對吧。

所以她就用不著這張單子了。

「那要一年多的時間！」

凱西關掉檯燈，朝門口走去。

福勒離開之後，馬德轉身面對凱西。他一言不發，只是看著她。

「好吧，」福勒在椅子裡動了動，「如果他們虛假地描述了公司，他們可能得承擔責任。但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我們已經有了一樁５４５號航班乘客委託律師代理的官司。《新聞線》就能說他們只是在報導事實而已：是一名律師在對我們進行以下的指控。」

「換句話說，」馬德說，「他們可以播出節目，而我們卻沒有任何辦法阻止他們。」

她打著哈欠，累得要命，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第一頁上的一欄一欄數字。

「是的。」

他說他查看過機尾部分，記錄儀一般安裝在Ｎ─２２的尾部，但那裡沒有。

凱西把雷射影碟朝腰帶上一別，朝門口走去。

「咱們等著瞧吧。」

因為凱西知道，像快速存取記錄儀這樣的選購件不受聯邦航空局規章的約束。它可以按航空公司的支配，安裝在飛機的任何部位——尾部的附件櫃裡，貨箱裡，駕駛艙的無線電架下……它可以在任何地方。

「告訴她我來過電話。」凱西說。

「那麼在這種時候，公司就只好破產了，」馬德說，「三萬名雇員將失去工作、房、健康保險，然後找到快餐店去開始新的工作。當我們在喬治亞、俄亥俄、德克薩斯和康乃狄克的配件供應商破產的時候，還會再有五萬人失業。所有那些把他們的生命奉獻給設計、建造和服務於世界上最優質的飛機的好人們都會完蛋。事情就是這樣的嗎？」

「那麼《新聞線》對造成的損失不負任何責任了？」

「告訴他我來過電話。」

科曼喜歡說虛擬現實根本沒有用處，除非在某些專業化的應用上。其中之一便是維修。忙忙碌碌的人在技術環境中工作，他們要麼手頭活兒很緊，要麼手上是油膩膩的，沒有時間或不方便去翻看一本厚厚的手冊。如果你正在三十英呎的半空中費勁地修理一臺噴射發動機，你不可能隨身攜帶一摞五磅重的手冊。所以虛擬現實在這種情況下就非常適用。於是科曼也製作了一件。

凱西嘆了口氣。似乎她只能得到這種消息。

「好極了，」馬德笑著說，一邊直搓手，「我知道你會做正確的事情，凱西。《新聞線》預定明天下午四點鐘來採訪。另外，我要你和一位傳媒專家先在一起簡短地商量商量，她並不是咱們公司的人……」

管它是什麼，反正現在是一無所有了。她把飛行計劃攤開，包括隨計劃發來的內部和外部普通報單，上頭列出了機組人員名單：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亮的按鈕數字是「1」。

但它還是能工作的。

「包括誹謗傷害的餘地嗎？」

「愛德華，」馬德說，「我們遇到個難題。《新聞線》這個週末要在黃金時間播出一檔有關Ｎ─２２型飛機的報導，這個報導對公司將極為不利。」

一個大零蛋。

什麼也沒有。

凱西想，只是輕微損壞？機艙的損壞價值好幾百萬美元。機長自己沒到後頭去看過嗎？他難道不知道損壞的程度嗎？他為什麼要這樣講呢？

「於是他們想說什麼就能說什麼hｔtps://ｍ.ｈetｕbｏｏk•ｃom.com？不管判斷有多麼不可靠？」

什麼也沒有。

…………

「明天見，鮑勃。」

電梯門開始關上，她又打了個哈欠。她真是精疲力竭。工作到這麼晚太傻了。這樣她會犯愚蠢的錯誤，會忽略掉重要的事情。

「是的，的確是的，」馬德說，「我把你請來是因為我想知道我們對此能做些什麼？」

「一個零蛋，」她大聲說，「意味著在線路上什麼也沒有。」

「做些什麼？」福勒皺著眉頭說。

「他們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如果他們毀了我們的生意，那就是我們活該如此嗎？」

她幾乎不敢往下想。

「我只對最後三小時感興趣。」

「難道對他們說些什麼就沒有任何一點限制嗎？」

他凝視凱西，搖搖頭。最後他說：「我要你和一個人談談。」

「《新聞線》可以決定什麼才有新聞價值。如果他們認為審判的結果沒有新聞價值的話，他們就不必進行報導。這是他們的自由。」

「讓我們假定訴諸法律並且贏得勝利。很顯然《新聞線》對我們的產品進行了錯誤的描述，它的基礎是這律師的證言，並且已經被法院所否決。在這種情況下《新聞線》會被迫撤回他們向四千萬觀眾所作的陳述嗎？」

「羅伯，我們現在就要。」

她決定自己去檢查一番。

還有，他為什麼要說事件是由於亂流造成的？他知道這不是真的。機長告訴空中小姐是前緣縫翼打開了。她從齊格勒的音響分析中也知道是前緣縫翼打開了。那麼，駕駛員為什麼不向乘客宣布？為什麼向空中控制中心說假話？

羅恩真的都看過了嗎？

「約翰，」她說，「我剛從音響實驗室來。毫無疑問，就是前緣縫翼打開了。」

「嗨，凱西。」

「羅伯，」凱西說，「前緣縫翼展開了。我一定得知道為什麼——飛行中還發生了什麼情況。沒有飛行記錄儀的數據我就不能找到原因。」

他真的檢查過整架飛機嗎？

好像聽見自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說：「約翰，這種搞法讓我很不舒服。」

有一個數字「１」，AUX　COA上記載了一次故障，是在飛行的第二段。那就是說AUX　COA線路在這架飛機上使用過。

他把文件砰的一聲丟在車頂上，彎腰打開車門，「我聽說他們在向你施加壓力。」

她給會計室打電話，「馮愛倫在嗎？」

「為什麼不？」

「你打算接受這個採訪嗎？」

「我懂，約翰，可是……」

但他沒這麼做。

也許就該是這樣的結局吧。

她給駐溫哥華的飛行服務代表史蒂夫．涅托去電話，接電話的是祕書，「史蒂夫不在，」她說，「他今天得早走。不過我知道他想找你談。他說他有壞消息。」

「實在是畸形啊。」馬德說。

走在５號飛機庫外，她看見電工正在忙著為當晚給５４５的循環電路測試做準備工作。整個飛機被抬高了十英呎，安放在機翼和前後機身下藍色金屬固定架位上。工人們在機身下離地面二十英呎處懸掛起黑色的安全網。沿機身所有的門和活動板壁都已打開，站在網上的電工們正把電纜從連接盒拉到測試主控臺，主控臺安放在飛機一側平地中央。

經過一陣嗡嗡聲後，一頁文件懸在她眼前的半空裡：

「是這樣的。」

「兩分鐘一幀就是說要幹六十五個星期。」

凱西站在那兒。她明白馬德和律師用意何在。這是一場很有效果的表演。但她想律師的話也不錯。如果他們能講實話，並且能解釋航班上發生的情況，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在她聽他講的時候，她已經開始考慮她總歸會找得到一種辦法來說出真相——或者是足以表明真相的實話——並讓人們相信它。頭緒夠多的了，令人難以捉摸的事夠多的了。她得把它們都串到一塊兒，形成一個前後連貫的故事吧。

一共大約有三十個位置。

說假話糊弄糊弄他們。見它的鬼去吧。

她迅速翻查寫字檯上的文件紙張，飛快尋找著。她把紙張抖得四處都是，讓它們飄落在地板上。

她坐下來，盡力想使自己不因為事情的發展方式而沮喪。從現在起到採訪還有二十個鐘頭，她的那些線索仍然是紛亂得茫無頭緒。

凱西走到電咖啡壺邊，倒了一杯涼咖啡，端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她打開燈，凝視著寫字檯上正等著她的一疊文件。

「我們能弄到法院的禁制令來阻止他們嗎？」

「從實踐上來講，不行。我們得證明，他們對已知事實『有意忽視』而編播節目。從歷史上看，這一點是極難證實的。」

她並不想要它意味著什麼——時間就要用完了，她推動調查的計劃業已失敗，而且明天下午她將在電視攝影機前徹底完蛋。著名的馬蒂．瑞爾登向她提問，她沒有任何像樣的答案可以給他。只有約翰．馬德教她的答案。

「再過一會兒吧。」

她把電話掛斷。

「得了吧，音響實驗充其量只能是次要的，」馬德說，「齊格勒是神經病。我們只有依靠飛行數據記錄儀才能準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同時，事故分析小組做出了初步調查結論，排除了前緣縫翼。」

機長似乎是後來才決定報告有人死亡的。當時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給格倫代爾那家正在對她的錄影帶進行分析的視頻圖像研究所打電話。她要找史考特．哈蒙，「史考特今天外出了。他明天上午九點在。」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來了。

「在辦公室，要我到你那兒去嗎？」

馬德瞥了瞥凱西，然後又面對福勒，「現在，愛德華，」他說，「這種情況聽上去真是畸形了。我們製造了一種高品質產品，所有客觀的測試都證明了它是安全可靠的。我們花了好多年時間開發它、試驗它。我們有著無可辯駁的成績。可是，你現在卻說，幾個拍電視的人可以跑來在這裡轉上一兩天，然後在全國電視上把我們的產品搞臭。他們這樣幹的時候對他們自己的所作所為完全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而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減少損失嗎？」

「不行，那是預先禁令。況且從公關角度講，這是很不明智的。」

「不能。」

福勒點點頭。

「別不可一世的樣子，」他說，「這是些個搞電視的人，素質低得很哪。只須說些假話糊弄糊弄他們。見它的鬼去吧。」

「那我要說這個體制惡劣透頂。」

「這很好，愛德。這個意見很有道理。但我們應該幹些什麼呢？」

「我明白了，」馬德說，「但是法庭上進行的指控其宣傳面十分有限。而《新聞線》將向四千萬觀眾傳播這些瘋狂的聲音。而且與此同時，他們將通過在電視上反覆播放來自動使這些意見發生作用。對我們造成的損害來自於他們節目的曝光，而不是原有的聲音。」

但為了什麼目的使用？

「好吧，」馬德說，「現在，這檔節目將在對我們公司極為敏感的時刻播出。負面的宣傳將會使我們丟掉和中國的那筆交易。」

她的手機響起來。

「我就不會晚上還在廠子裡轉，凱西。」

…………

「不，」凱西說，「已經六點了。你今天的事幹完了。」

「約翰，」她說，「我按我自己的辦法幹。」

她不想這樣幹。她還沒吃晚飯，她知道她應該吃晚飯。不管怎樣，這份故障單子中唯一的問題是AUX的讀數。她問過羅恩，羅恩解釋說，第一個AUX是輔助動力單元，第二和第三個AUX沒有用過，第四個AUX是用戶選購線路。羅恩說，這些線上什麼也沒有，因此零讀數是正常的。它表示缺少。

「體制就是體制。」福勒說。

「噢，天哪，」福勒說，「這太不幸了。」

「只是一次簡短的採訪，」他說，「十分鐘，至多十五分鐘。你沒有時間去詳談細節，但作為事故分析小組的負責人，你的地位完全適合解釋公司對安全承擔的責任ｈｔｔps://ｍ.hetuboｏk.com.cｏm。我們是怎樣小心謹慎地分析事故。我們對產品售後服務承擔的責任。然後你可以解釋我們的初步報告，表明事件是由一個外國維修站安裝的冒牌推力罩引起的，所以它就不會是前緣縫翼事件。這樣我們就主動了，不給巴克一點機會。也不給《新聞線》一點機會。」

「公司怎麼樣？是個好公司嗎？」

為什麼不？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早該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吧。

凱西發現只需要在雷射影碟上按按按鈕，就能一頁一頁捲著手冊往下看。它還有一種搜索功能，從視鏡裡看，它是懸吊在空中的一個閃光的鍵盤，她得反覆按另一個鈕來移動箭頭到字母Q，然後是A，然後是R。很笨拙。

她嘆了一口氣。也許艾莫斯是對的。

說著她離開了房間。

「《新聞線》難道可以隨心所欲肆無忌憚，對法律的意見進行不受約束的評價而不承擔任何責任嗎？比方說，如果那律師說我們雇人對兒童進行性騷擾，《新聞線》照樣可以對此進行報導而不承擔任何責任？」

他鑽進汽車，然後開車走了。

「好吧。」福勒又清清嗓子，「我總是建議我的客戶說實話。」

她又讀了一遍飛行計劃圖。這些圖再一次讓她哭笑不得。她記起來，就在昨晚馬德給她打電話之前，她已經有了一點模糊的想法。她有了一種感覺……但那是什麼呢？

「是的。」

「對。」

「忘掉東西了？」凱西回到辦公室時，伊瑟爾問道。

福勒清清嗓子，「事情並不總是這樣的。不過，在過去的三十年裡，自從一九六四年沙利文事件之後，憲法第一修正案就被用來進行詆毀。現在新聞界有了更大的餘地。」

福勒聳聳肩膀，「這個體制就是這麼回事。是的。」

「她今天沒來。她說她今天在家裡工作。」

羅恩說AUX　COA是用戶選購線。用戶用它來接裝附加裝置，例如快速存取記錄儀。

「我知道你急著要這些數據，」羅伯．王坐在轉椅裡說，「我知道，請相信我。」他正坐在數字式顯示室裡一排滿是數據的顯示器前，「但你期待我找出什麼呢？」

她手觸按鈕，按鈕亮了。

「和中國做成這筆大買賣將會拯救整個公司。流動資金，設計改型，新型飛機，美好的未來。這就是我們現在正在談的，凱西。成千上萬人的就業。」

愛德華．福勒是諾頓公司法律事務部的負責人。他今年四十歲，瘦弱又笨拙。此刻他緊張不安地坐在馬德辦公室的椅子裡。

「我很抱歉，」凱西說，「我沒有時間。」

他有沒有在別的部位查找過呢？

「他們把Ｎ─２２稱為死亡陷阱。」

她的事也做完了。

「你認為它是死亡陷阱嗎？」

「只有等到明天。」

她向泰德揮揮手，但他已經轉過身去。

她皺起眉頭，「你說什麼？」她說著已經心算起來。

福勒聳聳肩膀，「新聞誹謗是老掉牙的抱怨，」他說，「就在憲法第一修正案通過後不幾年，湯瑪斯．傑佛遜就抱怨過新聞界是怎樣不正確，怎樣不公平……」

凱西把列印資料折疊好，放到一旁。

「但這是法律。」福勒聳聳肩膀說。

她吸了一口氣。

她看著發亮的按鈕。

快速存取記錄儀是另一種飛行數據記錄儀，用於幫助維修人員的。它和通用的數字式飛行數據記錄儀一樣，記錄相同的參數。如果這架飛機上有一個快速存取記錄儀的話，它就能解決她的所有問題。

「還得每天工作二十四小時才行。實際做起來，需要三年才能把數據全都生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