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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它是什麼。只是需要加一點胡椒粉。」他又研磨了一些胡椒粉，撒在義式小方餃上面。

「我知道。我的也痛。」

「嗯，嗯。她為什麼要來？」

「哦，感謝上帝，」她說，「你必須跟你女兒說說。」

大衛的遺體不見了！它不在畫面之內！

「爸爸，你看看我有多難。」

「爸爸，這是在侮辱人。」

「等一等。妮可，是你父親。」我知道她正在把話筒遞給妮可。

「有人告訴他們，不要下直升飛機，這裡有危險。」

「難道你不嚐一嚐味道？」

我用力地敲了一陣，沒人答應，甚至高聲叫喊也不行，我走到擺放在桌子上的工作站前，打開電腦。出現了一份選單，我想找到某種內部通話系統。我在介面上瀏覽了一陣，沒有發現相關信息。我肯定觸動了什麼東西，因為螢幕上開啟了一個窗口，里基出現在那裡，笑眯眯地看著我。他說：「這麼說，你醒了。感覺如何？」

「傑克，傑克，求你了。我想要告訴你，我對發生的一切深表遺憾，我很難過。我真的很難過。假如可以從頭再來，相信我，我會去改變那種局面的。」

「把『美國大兵』還給他。」

我從遺傳演算法——那些專門設計來模仿進化的程式——中了解了相關情況。大多數人認為，進化是一種一次性過程，一種偶發事件的混合。假如植物沒有開始製造氧氣，動物生命就不可能進化出來。假如小行星沒有消滅恐龍，哺乳動物就不會在地球上占主導地位。假如某種魚類沒有到陸地上來，動物會仍舊生活在水中。諸如此類的例子不勝枚舉。

「你也鎖上了他的房間？」

「但是，他們要我來這裡檢查我的團隊當初編寫的程式出現的問題，里基。他們告訴我，那些智能體失去了它們尋找的目標　。」

半小時以後，里基拿來了我要找的那些編碼，作為一種和解的表示。那些編碼不多，總共只有一頁。

「是的，爸爸，我在這裡很可能精神就快崩潰了……」

「我們把你房間裡的通風系統開到了最大限度，」里基說，「以防還有剩餘的微粒。」

「對。」我說，「什麼時間天黑下來？」

我看著這張紙，心裡感到疑惑，他為什麼要列印出來給我看呢？這意味著，我不能查看電子文件。或許，里基還在掩蓋別的問題。或許，編碼實際上已被改動了，但是他不讓我看。或許……

「你們回來之後他就睡下了。有三、四個小時了吧。」

我的饑餓感使我覺得驚訝，我把盤子裡的東西一掃而光。

「我認為你們知道。」

他以他那種自我貶低的方式聳了聳肩，然後離開了房間。

「太可笑了。」

「對，我想。為什麼空氣淨化機的聲音這麼大？」

「嗯，嗯。妮可，你應該聽埃倫……」

「這種頭疼比里基弄的更厲害，」查理說著，瞟了一眼坐在餐桌另一端的里基，「延續的時間也更長。」

我在宿舍中自己的床上醒來。空氣淨化機轟鳴著，在房間裡就像身在機場。我視線模糊，蹣跚著走向房門。房門是鎖著的。

「我不知道什麼公共關係部門的傢伙。」

沖澡對我大有幫助。我在裡面站了大約二分鐘，讓熱氣騰騰的水沖著我疼痛的軀體。我身上看來有多ｈtｔｐs://ｍ•ｈｅｔuboｏk.ｃoｍ.cｏｍ處淤血——腿部，大腿——但是，我記不清楚是怎樣受傷的。

我出了浴室，發現里基正坐在凳子上。「傑克，我非常擔心。」

他當初發現他無法控制集群時，就應該知道集群帶來的危險。袖手旁觀，聽任它們自行進化的做法簡直就是發瘋。里基是聰明人，他了解遺傳演算法；他知道程式編製領域中目前趨勢的生物學背景。

「好吧。」

「你知道，我一直看重我們之間的友誼，傑克。它一直是我覺得最重要的東西，」

「真他媽的需要。」

我和埃里克簡短地談了一下，埃里克幾次對我說那不公平。我要他把妮可的書放回原處。他說，他沒有把它們碰翻，那是意外情況。我說反正得把它們放回原處。然後，我和埃倫說了幾句。我盡量鼓勵她。

「我不知道！」里基在我身後高聲辯解。「我發誓我一點也不知道！」

「怎麼說呢，她肯定是擔心失控的集群。」

「你的房門是鎖上的？」

「你怎樣處理那個卸下來的發酵罐呢？」

「打開那該死的門。」

沒有看見遺體。

「我已經開了。門是開著的，傑克。」

「我放了胡椒粉的。」

我指著螢幕：「站在外面沙漠裡的那個人是誰？」

博比問我：「這麼說，你今天晚上要出去？」

「我認為，擺脫無線電控制就是失去尋找的目標。」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監視器。已顯示著室外沙漠的景象，從所有監視鏡頭傳來了循環畫面。一個畫面上是我用過的越野摩托車，它倒放在配電房門口附近，另一個畫面顯示了庫房，它的門時開時關，顯露出躺在裡面的洛西的屍體的輪廓。今天死了兩個人。我是死裡逃生。此時此刻，家庭——它昨天還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已顯得遙遠，顯得微不足道了。

「你覺得我們應該叫醒他，檢查一下他的情況嗎？」

這使我想起應該在晚飯時給家裡打電話，於是我走進自己的房間，撥了電話。

「爸爸，我剛才跟你說她……」

「不可能餓得這麼厲害吧。」博比說。

「因為在我回家以前由她負責，所以，如果她要你做什麼，你就應該去做什麼。」

這個模式非常重要，許多人認為它是進化的核心。寄生現象和共生現象是進化性變化的真正基礎。這兩種過程處在所有進化的核心位置上，從進化之初便已存在。林恩．馬爾戈利斯展示了細菌最初通過吞噬其他細菌來形成細胞核的情況，因而一舉成名。

我心裡想，讓它見鬼去吧！我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廢紙簍。無論怎樣解決這個問題，它都和電腦程式無關了。這一點是清楚的。

「爸爸，他用髒話罵我。」

「事情非常簡單，爸爸。」妮可用非常心平氣和的成年人口氣說，「我和埃倫從商店回來，我買了一件很漂亮的上衣，是演出穿的。埃里克衝進我的房間，把我所有的書踢了一地。於是，我要他把書收好。他拒絕了，而且用髒話罵我，所以我踢了一下他的屁股，並不厲害，我拿了他的『美國大兵』玩具，然後藏了起來。事情就是這樣。」

他知道進化涉及與ｎ種生命形式的互相作用。

我雙手一揚，走出浴室。

「你們看上去並不那麼著急。」里基說。

遺傳程式也出現了類似現象。m.hetubook.com.com它們往往形成某些經過考驗，被證明是良好的解決方法。程式編製員從適應性方面的峰值來討論它，他們能夠將它建為三維假色彩山脈的模型。但是，進化事實上也有其穩定的一面。

今天早些時候，我曾經看見遺體滑出庫房門，然後從視野中消失了，所以它應該躺在庫房門外。考慮到那裡是斜坡，它可能從門口滾下去幾碼，但距離不可能太遠。

停了一下，接著傳來：「嗨，爸爸。」

他知道所有這一切，但是卻自行其是。

「好的。我們互相理解啦？」

「對呀，沒人真的關心編碼本身的問題，傑克。問題出在編碼引起的麻煩上。問題出在編碼產生的行為上，那才是我們要你來幫助解決的問題。因為我的意思是，那的確是你弄的編碼，對吧？」

他的臉上掛著那種「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傻笑。我心裡暗自思忖，他是否吸了毒？他的行為真的怪誕異常。

「你為什麼還沒有那樣做？」

「妮可，你不是他母親……」

「對，但它是你們的集群。」

「我在測試抗菌反應物，」她說，「我這裡的數量有限。我們的設備其實不是很難分離出汙染物的。程式只是要求將有問題的發酵罐卸下來進行擦洗。」

「他可以拿回去，」她說，「但是要把我的書收拾好才行。」

「不，讓他睡吧。我們晚飯後再檢查。」

「只是很疲倦。我又開始頭疼了。」

「妮可，」我說，「你是家裡最大的孩子，我指望我不在家時你幫我料理一下。」

「不，我不需要幫忙。告訴我該死的浴室在哪裡。」

我走到門口。他說的沒錯，房門立刻開了。我看了一眼門鎖。那裡有一個增添的門栓，一種遙控鎖裝置。我得記住用膠帶把它粘住。

「那只是為了保護你呀。」

「她有多擔心？」我問，「本來可以在幾週以前消滅那些集群的，那時才剛剛出現進化模式。可是卻沒有那樣做。」

「是義式小方餃。」博比糾正說。

「妮可……」

「日落時間是七點廿七分。」博比讀出了螢幕上顯示的時間。他回頭繼續吃飯，「不需要再加胡椒粉了？」

「不過，我覺得驚訝的是，她得離開。她要去趕飛機。」

在談話過程中，安全系統鏡頭有時再次顯示庫房外面的畫面。於是，我又看到了庫房門，看到了庫房外面的情況。從這個角度上看，庫房稍微高過地面；從庫房門到地面有四級木質樓梯。但是，它看上去一切正常，我不知道有什麼東西使我覺得有問題。

「里基，」我說，「打開那該死的房門。」

「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可是編碼沒有改變。」

他知道自體構成是不可避免的。

「怎麼回事？」

「妮可，我想知道你對弟弟做了些什麼？」

「沒有別的意思，但是我確定它需要加一點胡椒粉。」他吃了起來。

我查看了查理的情況，他仍然四肢分開，在他的房間裡睡覺。博比．倫貝克走過來。

「大概明天吧。」

「她剛才在家裡？媽媽剛才在家裡嗎？」

一個聲音從背景中傳來：「我不是！你才是，臭狗屎！」

「應該可以。查理對著一個集群噴灑了許多同位素。」

「日落時間應該是在七點二十分左右。」博比回答說。他打開了和圖書安裝在牆壁上的一臺監視器，「我會告訴你確切時間。」

「我看沒有少誰，幹嘛問這個？」

「不錯，有一點虛弱。不過，我的腦袋痛得很厲害。」

「不會的。」

有的人將這種模式視為協同進化；協同進化中，兩種或兩種以上的生命同時進化，以便互相適應。例如，一種受到螞蟻攻擊的植物出現進化，以便適應螞蟻，甚至在葉面上專門為螞蟻提供食物。作為回報，居住在葉面上的螞蟻保護植物，刺痛那些試圖來吃葉子的動物。不用多久，那種植物或螞蟻離開對方都無法生存下去。

「嘿，我現在能有什麼辦法，我真希望可以把它傳給你。嘿，這義式麵條的味道不錯呀。」

「哦，不。」他做出了一副被冤枉的樣子，顯得有些生氣。但是，我已經厭倦了他玩的這一套把戲。

梅正在生物實驗室裡，兩眼盯著監視器，一手托著下巴。我問：「你感覺沒事兒吧？」

「美國大兵」是埃里克最重要的財產。他和「美國大兵」談話，把「美國大兵」放在枕頭上一起睡覺。

我兩眼看著他。里基剛才根本沒有聽我的話。

「里基，」我說，「我來這裡時，直升飛機上還有幾個公共關係部門的傢伙。是誰告訴他們，這裡出現了公共關係方面的問題？」

螢幕上循環著從各個鏡頭傳來的畫面。一個畫面在螢幕上停留一兩秒鐘時間。我等著庫房的畫面再次出現。那個畫面使我有一種難受的感覺。有某種東西使我覺得有問題。

「沒事兒。」她笑了，「你呢？」

「對。我已經把一個發酵罐卸下來了。現在的生產能力僅為百分之六十。我想，它的影響不會太大。」

埃倫接的電話。「喂，誰？」她聽起來像是受到了干擾。我聽到旁邊阿曼達在哭，埃里克在高聲叫著妮可。埃倫說：「妮可，不要那樣對待你弟弟！」

「你是說，它會重新出現，再次進化？」

他兩手一攤，「傑克，」他說，「假如我們知道失控的原因，我們就知道了一切。我們就不會遇到這樣一團糟的局面了。」

「事實就是如此，里基。沒有幫忙就是沒有幫忙。」

「傑克，我理解你冒火的原因。」

「我是那樣做的，爸爸。可他是一個淘氣鬼。」

要麼是他，要麼是朱麗亞自行其是。

「我可以肯定，你有那樣的感覺……」

「查理怎麼樣？」

「嗯，嗯。」我瀏覽了那一頁，「她改動的是什麼地方？」

「去你的，里基。」

後來，我明白了。

里基聳了聳肩：「我不知道。其中的一個文件吧。」

「里基。」我說，「這組編碼幾乎與原來的一樣。」

他得意地微微一笑：「我希望將來那會改變。」

博比說：「你認為你們可以找到集群？」

「他睡了多久了？」

大約七點，我們在宿舍區的小廚房裡坐下來用晚餐。博比端來幾盤配有番茄醬和各種蔬菜的義式小方餃。我長期身為居家爸爸，一眼就看出來他用的是什麼品牌的冷凍食品。「我真的覺得康塔丁納牌的義式小方餃hetubook.com.com品質好些。」

「好吧，不管你怎樣說吧。」他吸了一口氣，換了話題，「朱麗亞要出院了，那是好消息。她應該在今天黃昏到達這裡。」

他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傑克，我知道你經受了磨難，我想要你知道，我們都非常感謝你所作的努力。我的意思是，公司深表感謝，而且……」

「你聽起來不高興。」

而且，它從根本上講是無法預測的。

「爸爸。」她把聲音降低到耳語。我知道她正用手捂著話筒。「埃倫姑媽不太好」

「對。或許，毒性有所不同，但基本是一樣的。」

「哦，對呀，她在家裡可能待了有五秒鐘。」

「對呀，我也這樣認為。變化很小。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大的問題。」他聳了聳肩，「我的意思是，在我們失去對集群的控制以後，我覺得精確編碼好像就與它沒有什麼關係了。反正是無法改變它的。」

「什麼時候吃晚飯？」

「他看起來不錯，在睡覺，」

「那樣做的結果是，我在黑暗中發光。」查理笑著說，走進房間坐下。

我問：「夥計們！我們這裡少了誰？」

「嗯，你們是怎樣失控的？在這組編碼中沒有進化規則系統。」

「讓埃里克聽電話。」

「妮可，就這樣吧。等我回來再說。」

「需要多一點。」

梅像往常一樣，用餐時一言不發。坐在她旁邊的文斯大聲咀嚼著。里基坐在桌子另一端，和我的距離最遠，兩眼看著食品，目光沒有和我對視。這對我來說沒有什麼關係。沒有人願意談到洛西和大衛，但是餐桌旁邊的兩個空位卻特別醒目。

「你要人幫忙嗎？」

所有這些都是對的，但是進化還有另外一個方面。某些形式和某些生命方式一直在反覆出現。例如，寄生現象——一種生物依賴另一種生物來生存——就在進化過程中獨立進化了許多次。寄生現象是生命形式互相作用的一種可靠方式；而且，它一直在反覆出現。

「那樣的話，我許諾回去後就到精神病院去看你。」

「我的意思是，」他繼續說，「那就是大家擔心的奈米技術對環境的汙染，對吧，奈米微粒非常微小，可以鑽進人們原來想像不到的地方。它們可以鑽進神經原之間的神經線連結。它們可以鑽進細胞核。它們的體積小，可以進入人體的任何部分。所以，我們可能被感染了，傑克。」

「好吧，寶貝，就這樣吧。」

新理念強調不斷進化的形式之間的互動作用。有的人將進化比作軍備競賽——他們藉此來表示一種不斷升級的互動作用。一種受到害蟲侵襲的植物在其葉子中進化出殺蟲劑。那種害蟲又出現進化，以便形成對那種殺蟲劑的抗藥性，結果那種植物又進化出力量更強的殺蟲劑。這樣的情形會不斷出現。

埃里克說：「你這是在瞎編。」

到了廿一世紀，人們已經清楚地認識到，協同進化並不局限於某種孤立的系統中受到傷害的動物。存在著涉及三種、十種或者ｎ種——在那種情況下，ｎ可以是任何數字——生命形式的協同進化模式。一塊玉米地裡生長著多種植物，受到了多種害蟲侵襲，於是進化出許多保護方式。植物與野草競爭；一些害蟲與其他種類的害蟲競爭；更大的動物吃掉那些植物和害蟲。這種複雜互動的結果總是處於變動之中，總是處於進化過程之中。

里基在螢幕上說：「你可能想沖個澡吧。」

「我不相信你，里基。」

「我也頭疼。不過，我覺得我的是來自ｈｅｔubｏｏｋ•coｍ.ｃｏm這個噬菌體。」她指著監視器螢幕。下面有一個病毒的電子顯微鏡掃描黑白圖像。那個噬菌體看上去像是一枚迫擊炮彈——頭部呈鱗莖狀圓形，拖著一條細一點的尾巴。

我說：「嗨，埃倫。」

「少說廢話，里基。根本沒有人來幫我。你沒有幫，這裡的其他人也沒有幫。」

人類研究進化的時間已經長達一百五十餘年，我們對它的了解之少真是出人意料。適者生存的陳舊觀念早就過時了，那些觀念過於簡單化。十九世紀的思想家們將進化視為「腥牙血爪的自然」，看到的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他們沒有考慮到，弱小動物必然會變得強大，必然會以某種方式進行反擊。那實際上是弱小動物的一貫行為方式。

「對此表示抱歉，」他說，「我花了一些時間才找到的。幾天以前，洛西卸載了整個子目錄，以便對其中的一個部分進行修改。我猜，她忘了把它裝回去。這就是它不在主目錄上的原因。」

大家熱情地問候他。無論如何，餐桌旁邊增加一個人，感覺總要好一些。我問他感覺如何。

「我聽到了。」從背景中傳來埃倫的聲音。還好，至少小女兒這時停止了哭泣；她已經被人抱了起來。

里基沒有說話，繼續吃著。

「我們可以在天黑三小時以後出去。在十點以後的某個時候。」

「爸爸，我覺得這沒有道理。」她的口氣聽起來像是陪審團成員在發言。

「沒有什麼。埃里克在淘氣。」她一板一眼地說。

「對。說得對。問題在於，那時沒有人真的知道……」

「半個小時以後。」博比．倫貝克笑著說，「我正在做飯。」

「完全正確，傑克。」

那就是我後來對里基感到憤怒的原因。

博比把一盤義式麵食推到查理面前。他立刻研磨出胡椒粉，撒在上面。

「可我的問題……」

但是，或許我記錯了。或許那裡有叢林狼。但是，這時鏡頭傳來的畫面已經變了。我得坐在這裡等待它再次出現。我決定不等了。如果大衛的遺體不見了，我現在也無能為力。

我點了點頭。

「我最後可能會那樣做。不過，這是一種新的突變體，我覺得最好看一看能不能找到新的逆向作用劑。因為他們在將來的生產中需要它。我的意思是，那種細菌將會回來。」

我翻了翻我的背包，想找自己的衣服。「浴室在哪裡？」

「你覺得那些東西會鑽進腦袋嗎？」查理問，「我的意思是，它們是奈米微粒。它們可以在呼吸時進入體內，穿過血液和大腦屏障……然後進入大腦嗎？」

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任何大量的高溫細菌液體培養基都很可能被病毒汙染；假如那種病毒不能感染某種細菌，它將會變異出一種可以感染那種細菌的病毒來。如果將白糖長期放在廚房的操作檯上，就會發現螞蟻；與之類似，病毒肯定會變異出新的種類來。

他知道群體行為是無法預測的。

「怎麼回事，妮可？」

「去他媽的公司。」

「打開，該死。」

「還有我。」梅說。

我問：「那就是你剛才說的那種新的突變體嗎？」

我問：「你拿了他的『美國大兵』？」

博比聳了聳肩：「我看了一下冰箱，我看到了這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