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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外面去見一位專家？」

「另一個小組？」特拉維斯不明白她的意思。

最後有一個關於「顛倒」的注釋。個性顛倒的概念是公司在心理測試中發展起來的。它認為任何顯性的個性特徵在緊張的情況下都會發生突然逆轉：父母般的個性可能突然發生顛倒，變成孩子般的任性，歇斯底里的個性可能變得冰一般的冷靜——抑或很講邏輯的個性可能變得不講邏輯了。

「我們一申請簽證他們就會知道的。」

特拉維斯看看錶。「他們還沒得到什麼結果。」他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說：「我們都知道你搞數據庫很快。」

「埃米是一隻大猩猩，」埃利奧特說。

在九十六個小時之內。

「這麼說吧，我相信這幅圖像，」特拉維斯說著皺起眉頭，「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帶隊去剛果。」

「哦，是嗎……」對方仍然很謹慎，「你真的不是記者嗎？老實告訴你，我正在電話錄音，為的是將來作為法律依據。」

把錄影帶當作由一系列靜止畫面組成的電影片來處理是可能的。她連續給電腦顯示了幾張靜止畫面後，讓它預測下幀圖像。然後把預測圖像與實際圖像加以比較。

「我想去，」埃利奧特說道。

羅斯非常吃驚，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好。「啊，埃利奧特博士，實際上我給你打電話並不是為了這件事……」

「你已經把那盤錄影帶交給了一個搶救小組去驗證我的發現了，」羅斯說道。

特拉維斯獨自一人，雙眉緊鎖，反覆考慮他所作出的決定。即使考察隊快去快回，至少也要十五天，所需的固定費用也得三十萬美元。董事會會嘩然的：把一個沒有經驗的二十四歲的年輕人，一個年輕姑娘派到野外去擔負這樣重大的責任。尤其是對於這麼重要的工作，風險又這麼大，而且在時間和費用上已經落在了別人後面。另外，羅斯個性冷漠，可能不會是個稱職的現場領導和圖書，和隊裡的人合不來。

「你們可以在九小時內以給他們的裝備為基礎進行改裝，」特拉維斯說道。

羅斯猶豫了一下，因為她最不願意讓某個偏執的書呆子把公司的進展情況錄下來。因此她沒有回答。

「心理圖案文件，」他說道。

「不，我是卡倫．羅斯博士，我在休士頓，是向你的研究提供資助的地球資源野生動物基金會的。」

「我反正是要去的，」埃利奧特說，「和埃米一起去。」

「這是冒險，」特拉維斯說，「在這些問題上我不喜歡有外人介入。你知道外國集團正在打聽我們的消息。你這樣做會增加洩密的危險性。」

「那要花多少錢？」會計歐文低聲問道。

螢幕顯示：讓我想一想。

在公司高度複雜的數據處理工作中，提取的信息始終有「漂移」的危險——圖像脫離真實，像一艘船從錨地漂走。當數據室進行複式操作時，當你在電腦產生的多維空間旋轉一百零六個象素時，這種情況特別容易產生。

這是程式中所編的回答，表示正在提取信息。他等待著。

「你是美國人嗎？」他問。

外交專家馬丁清清嗓子說：「我不知道該不該到這裡來討論這樣的問題。看來你們要讓一位前剛果雇傭兵把一支人馬非法地帶進一個主權國家……」

於是她去見特拉維斯。

「我們可以推遲喜馬拉雅考察隊的出發時間，用他們的裝備，」特拉維斯說道。

螢幕上的文件顯示：埃利奧特，二十九歲，未婚，動物學系副教授，主要研究興趣是「靈長目（大猩猩）的交際」，得到資助的研究項目叫「埃米工程」。

「韓國航空公司在舊金山有一架七四七貨機。他們告訴我九小時內可以到達這裡。」

對下一個剛果考察隊的領隊這個評語似乎很不錯。他把螢幕向下調，想看看有什麼缺點。下面的情況就不和-圖-書那麼令人放心了。

「是這樣，我們馬上要派一個考察隊到剛果的維龍加地區去，所以……」

羅斯笑了。「所以你需要我帶隊去。我熟悉數據庫，這個數據庫是我建的。如果你想在大猩猩的問題搞清以前馬上就派一個考察隊去，考察隊領隊在現場能否盡快進行數據處理就是你唯一的希望。這回現場需要一個熟悉電腦的人。否則再派出的考察隊將遭到和上一個考察隊同樣的下場，因為現在你還不知道上一個考察隊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真的嗎？什麼時候去？」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激動，像孩子一樣。

卡倫．羅斯得到新任命後感到興奮不已。臨近午夜時分，她從辦公室的電腦終端上調出受到公司贊助的人員的名單。公司在各地區都有動物專家，他們得到一個非營利性的、名叫地球資源野生動物基金會的贊助。名單上，受贊助人是分類列出的。在「靈長目」一類中，她看見有十四個名字，有的在美國，還有的在婆羅洲、馬來西亞和非洲。目前在美國只有一個研究大猩猩的靈長目專家，他就是在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的彼得．埃利奧特博士。

因此，公司研究了別的方法來核查他們從電腦中得來的圖像。羅斯調用了兩個程式來核查大猩猩的圖像。第一個是ＡＰＮＦ程式，即下幀圖像動畫預測程式。

特拉維斯嘆了口氣說：「如果你認為很重要，你就做吧。」他又嘆了口氣說道：「只是不要耽擱你的考察隊的行期。」

她做了八次這樣的圖像預測，都成功了。如果在數據處理中產生了錯誤，至少這是個一致的錯誤。

羅斯注視著電腦螢幕，上面顯示出一行字：聲音已驗證：彼得．埃利奧特，二十九歲。

「而且我想出去外面一趟，」羅斯說道。

「卡倫．羅斯，」他說了一聲。

「但是我們沒法空運，」負責運輸的劉易斯說道。

羅斯問：「另一www.hetubook.com.com個小組有什麼發現？」

「我們無法從駐華盛頓的薩伊共和國大使館及時得到簽證，」負責外交的馬丁說道，「他們發不發給我們簽證還是個很大的問題。你知道，我們的第一批簽證是因為我們從薩伊共和國政府取得了探礦權才發給我們的。我們的探礦權並不排除別人有這個權利。我們得到准許可以進去，日本人、德國人、荷蘭人也都得到允許可以進去，他們組織了一個礦業集團公司。先來後到，誰第一個發現礦藏，誰就能簽到合同。如果薩伊共和國政府發現我們的勘察隊出了問題，就會取消我們的資格，讓歐洲和日本財團去碰運氣。現在在金夏沙的日本商務官員就有三百人。他們花錢如流水。」

接著他靠在椅背上，請他們說明為什麼做不到。他們說了許多理由。

螢幕顯示呼叫提示符。

特拉維斯看著螢幕，斷定在未來的剛果之行中，這種情況並不大可能發生。

特拉維斯坐在桌子後面，久久地看著羅斯。她認為他的猶豫是動搖的信號。

她看看錶，此刻已是休士頓的午夜，加利福尼亞時間晚上十點鐘。她在螢幕上撥了埃利奧特家裡的電話號碼。

「這件事很重要，」羅斯堅持說。

自從看了來自剛果的錄影後，特拉維斯就沒有懷疑過他們將重返剛果，問題在於怎樣做最好。他把會計、外交、遙感、地質、後勤、法律等部門的負責人都叫來了。他們打著呵欠，揉著眼睛。特拉維斯開門見山地說：「我們要在九十六個小時內重新派人到剛果去。」

「具體問題呢？你們怎麼過境？」

「芒羅？這是冒險。薩伊共和國政府很不喜歡芒羅。」

螢幕上出現了心理狀況摘要。公司的每一位雇員都要接受三天集中的心理測試，以了解他的和*圖*書技能和潛在傾向。他看了答案後，覺得對羅斯的評估會使董事會放心的。

「如果我們的勘察隊出問題的消息傳出去，」特拉維斯說道，「他們是會這樣做的。」

「我們不會申請的，」特拉維斯說，「大家都知道我們在維龍加還有一個勘察隊。如果我們及時派一個小分隊到現場去，誰也不會知道它已不是原來的人馬了。」

「當然是。」

「是的……」對方的聲音仍然很謹慎，猶豫，「你是記者嗎？」

「你想幹什麼？」他問道。

「可他們是山地考察隊。」

羅斯已經在收拾她的複印文本了。

但特拉維斯對「羅斯冰川」有一種直覺。他從「求雨」的日子裡得來的管理方法是：工作要交給能從成功中得到最多的人——要麼就交給從失敗中失去最多的人。

透過主數據室的玻璃牆，卡倫．羅斯可以看見特拉維斯的辦公室，看見他們辯論的情況。根據邏輯判斷，她認為特拉維斯是從不充分的資料中得出了錯誤的結論，說已經得到證明的話尚且為時過早。羅斯認為，還沒有搞清他們所面臨的是什麼問題就匆匆派人再去剛果是沒有意義的。她坐在電腦前，繼續核對她收到的圖像。

她受到了鼓舞，接著又顯示了一個「快捷而渾濁的三維空間」。這裡，假定平面電視圖像具有以灰度模式為依據的三維特徵。實質上，電腦在決定一隻鼻子或者一條山脊的時候，是因為鼻子和山脊從周圍的背景上突出來了。連續圖像可以根據這種假定來核對。當大猩猩移動時，電腦驗證了平面圖像的確是三維的和連貫的。

「埃米是誰？」

「我們需要一個得力的人，也許芒羅可以。」

「這個人頭腦靈活，又熟悉那個地區。」

「完全不是這回事，」特拉維斯說，「我不得不派一個支援隊到現場去幫助已經在那裡的人。這是常有的事。我沒有理由認為有人陷入了困境。我只不過是派一個例行的支ｗｗｗ•ｈｅtubｏoｋ•coｍ•ｃｏm援隊。我沒有時間去辦手續。也許在雇什麼人的問題上我的主意不是最好的，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嚴重問題。」

羅斯相信這個圖像，但她怎樣才能讓特拉維斯也相信呢？

到六月十三日晚十一點四十五分，派出下一個考察隊的計劃已擬定並經電腦認可。一架滿載的七四七飛機就可以在第二天，即六月十四日晚八時，離開休士頓。芒羅或「類似於他的人」就可以在六月十五日從非洲搭上這架飛機。六月十七日考察隊全體人員就可以在剛果就位了。

「過境人員的簽證怎麼辦？名單——」

「噢，實際上，我們過兩天就去……」

「是彼得．埃利奧特博士嗎？」

「我們至少需要一百六十小時才能把要空運的裝備準備好，」負責後勤的卡梅倫說。

「這些具體問題就要靠酒了。」特拉維斯說。他指的是賄賂，而經常用作賄賂的就是酒。在世界上很多地方，考察隊入境靠的就是成簍成簍的酒和成箱成箱投其所好的東西，如半導體收音機、寶麗來照相機等。

這樣就毫無疑問地證明了這個圖像是真實的。

「他們有一架飛機停在那兒？」劉易斯不相信地說。

「喂，」一個男人謹慎的聲音。

他轉向架在辦公桌旁的電腦，說了一聲：「特拉維斯。」這時螢幕開始閃爍。

「是的，一位我們名單上的專家。」

「我想是有一個客戶臨時取消了貨運，」特拉維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