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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生產線是剛剛建立的嗎？」

「阿瑟認為問題也許很嚴重。」

電視螢幕又發出了三下嘟嘟聲。

「當然啦。」他手端酒杯向她走來，給她一杯，然後碰杯。「我當然想過那些事，我們這些結過婚的男人都會品味過去。你是知道的，我已是有家小的人。」

「不大明白。」桑德斯答道。

「說得對極了。」

「機器又叫你了。」戴利說著從椅子裡起身。「你去忙吧，感謝你抽空接待我，桑德斯先生。」

「好的。」

「當然願意。」

「科斯塔公司的一個會計師，他很精明、幽默，但後來我才知道他是一個典型的淘金主義者，我付了他三年的錢，他是一個地道的卑鄙小人。」她揮了揮手，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她看了看手錶。「來，坐下來談談星光碟機糟到什麼地步。」

「徹里？」

「不，只有兩個，」他笑道，「也許會有三個吧。」

桑德斯答道：「我聽人議論過。」

「不知道，」桑德斯說，「我會去瞭解的。我分析是這兒輿論壓力的緣故，大家急切地想知道那些該死的驅動器不起作用的原因。」

「是的，」她說著點了點頭，「我聽說婚姻很美滿。有幾個孩子？三個？」

「我必須告訴你，我討厭這種氣候，」她說，「我是說，過了加利福尼亞，氣候就……」她放直雙腿，微笑起來。「不過你喜歡這兒的氣候，是不是？你在這兒看來生活得很自在。」

「好的，這事我必須告訴你，因為我覺得這事蹊蹺。我的意思是，十個驅動裝置夠多的了，海關將詢問我們是否要一次寄出。我也不清楚為什麼要熱封，當然我們會用塑膠袋包好後寄出，但並不封口的。為什麼他們要封口呢，湯姆？」阿瑟的聲音裡充滿了憂慮。

「我瞭解到在愛爾蘭和馬來西亞建立工廠的過程中，你出了很大力，而在如何執行生產計劃問題上，公司內部引發了一番爭論。」

「你想看檔案嗎？我將它放在了你的公事包裡。」

「是啊，」她說，「我們有著一段美好的時光，我常常去品味。」

「當然不介意。」

她喝了口酒，拂去掛在臉上的一縷頭髮。「瞭解了許多事情。很高興我們能在一起工作，湯姆，我覺得你好像是我唯一能夠信任的朋友。」

「是這樣。」

「可是老實說……」

徹里點點頭轉身走去，到門口時，他又停下，轉過頭來。「請告訴我，我們怎麼如此深信這個小伙子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呢？」

「呣，很難說。」

「兩個月前建立的。」

桑德斯皺著眉頭，思緒拉回到了過去。「我所知道的是她和這些業務沒有多少聯繫。」他說，「兩年前我們在科克有過一場勞工糾紛，她作為解決糾紛的代表團成員前去平息了糾紛。她還為了平面顯示器的關稅問題去華盛頓找議員進行過遊說疏通工作。另外，她在庫珀蒂諾總部任業務審查組頭頭時，批准了在吉隆坡建立新工廠的計劃。」

「而且我還記得過去有一個不懂技術的人當過這個部的頭頭，遇到了麻煩？那個人叫，呵，是叫尖叫的弗里林嗎？」

梅雷迪思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桑德斯嘆了口氣。「聽著，徹里，他們總是會說什麼事都沒幹的，我還從未聽過有人這樣說：『你是清楚的，我活該。』這樣的事從未聽說過。」

「很好，那麼至少這個問題解決了，」她微笑著向他舉起酒杯，「願意再盡一次主人之誼嗎？」

「這就是你要阿瑟．凱恩直接從廠裡寄給你十個熱封好的驅動器的原因所在？」

「在卷宗裡放一張條子，上面記著他向你述說的事情的過程，一定要寫上你對這次事件的看法，然後就別想它了。」

「能不能在明天會議上直言不諱地提這件事？」

就在這時，桑德斯的電腦螢幕發出了三下嘟嘟聲，一條電文閃現在螢幕上：

「還不知道，我們正在想辦法。」

她往邊上一站。「為我們倆倒酒。」

「一週兩次，你呢？」

「很高興你沒有放縱自己，湯姆。你堅持鍛鍊嗎？」

「那麼梅雷迪思會遇到類似的麻煩嗎？」

「這麼說吧，」徹里說，「也許我們的主意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目前我們只得知有一塊晶片好像有問題，這是盧伊恩那幫傢伙留給我們的唯一線索，其餘沒有什麼進展。」

數通公司馬來西亞分和-圖-書部與數通公司桑德斯辦公室的圖像連通還有十五秒。

「是的。」

他咔噠一聲按下了「數字卡帶」的按鈕，通話內容被儲存進了數字卡帶中。他從桌旁起身，想道，不管檢查結果怎樣，最好在六點鐘與梅雷迪思見面前能知道結果。他走到外間辛迪的辦公桌旁。

「我可以和她隨便聊聊嗎？」

「看看酒是不是夠冰。」他朝放在小桌上的酒瓶走去。「我記得你總喜歡喝冰的。」

「他說沒做任何惹她惱火的事。他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有幽默感，不老於世故。」

「沒有了。我馬上去找封口機，一旦你得知結果就告訴我。」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不知用什麼樣的語氣和她說話。他倒好酒。

「別客氣。」

「什麼也沒發現，」徹里答道，「可我們想出了一些從各個角度找出病症的辦法。」

「剛剛送去，我想會有結果的。」

「是的。現在……你在想什麼？」

「卑鄙至極。」多爾夫曼咯咯地笑起來。

「你什麼時候寄那些驅動器？」

「桑德斯先生，」桑德斯一走進辦公室，吉姆．戴利立刻起身打招呼，「真高興他們找到了你。」

「你那些診斷組的人正在研究那些星光碟機？」

她的眼睛呈淡藍色，接近灰色。他已忘了那雙眼睛，就像忘了她的眼睫毛有多長一樣。她的頭髮鬆軟地掛落在臉前，雙唇紅潤，目光中充滿著一種輕柔怡和的神情。「可以，」他說，「沒問題。」

他們握了握手，然後戴利轉身走出了屋子。桑德斯的電腦連續發出三下嘟嘟聲。

「呣，目前我們還不知道答案，問題也許很大，也許很小，我們正在檢查。」

「那個女人呢？」

螢幕中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矩形，接著很快向外擴展增大。他看見了阿瑟的臉，身後是光線明亮的裝配線。這條嶄新的裝配線是現代化生產的縮影：整潔寧靜，工人們身著上街時穿的衣服在綠色傳送帶的兩邊工作著。每個工作站裝有一排日光燈，在螢幕上映出點點亮光。

「是的，他也沒想到結果會是那樣。」

「你認為這是大問題，還是小問題？我必須知道這一點，」桑德斯說，「這個問題將在明天的會議上提出來。」

「不，晶片是好的。」

「你太太是律師？」

「不知道。小伙子叫我不要找她談這事，他說自己很尷尬，不想讓事情惡化。」

「你想和我再聊聊的話，而且你認為聊的事重要的話，那麼就來見我。我住在『四季飯店』，你是知道那家飯店的，它的大廳十分氣派，天花板很高。飯店非常豪華，對老人來說它特別豪華。所以，你就快去吧，湯姆，」他的眼睛瞇成了縫，「把這位美麗的辛迪留下來陪我吧。」

「好的。」

她問：「你呢，湯姆？你回憶過那段時光嗎？」

桑德斯皺著眉頭。「整個過程就是這樣嗎？她對他如此惱火，就是因為他拒絕了她？還是因為他做了什麼事而引發了這場衝突？」

「好的。」桑德斯說。

「我們已告訴他們，我們正在生產這種驅動器。」

「噢，好的，也許我得到的信息有誤。」戴利說著，換了個坐姿。

「你嫁給了誰？」

「你瞧，」徹里說，「我們這兒到處傳播的流言蜚語夠多了。我只能向你匯報說，我們正在檢查晶片，還不知道結果，情況就是這樣。我們將於明日或者星期三收到那些熱封後寄來的驅動器，收到後一個小時內我們就應該知道結果。這樣回答滿意嗎？」

「是的，確實如此。」

辛迪正背對著他笑著通電話，聽見腳步聲後便回過頭，看見是桑德斯便止住了笑聲。「喂，我要忙去了。」

「我想要知道的是，」戴利說，「你認為梅雷迪思女士過去的工作經歷與現在這家公司的技術業務有什麼聯繫，特別是和數通公司的國外業務有什麼聯繫嗎？」

「晶片是壞的？」

「就告訴我吧。」

他在電腦螢幕前坐下，將檯燈調整到能照亮自己臉部的地方。電腦上的時間讀數在倒數計時。桑德斯瞥了一眼手錶，現在是五點鐘……馬來西亞是八點。阿瑟也許是在工廠呼叫他的。

「那麼，就不管這事？」

「我的程式編製部有一個遠距離資料庫路徑組，該組的所有人年齡較大：二十五至二十九m•ｈｅtubｏｏｋ.ｃｏｍ•ｃom歲。傳真數據機小組的主管是個女人，她頻繁地邀請其中一個小伙子出去玩，因為她覺得他討人喜歡，但他總是拒絕她。今天中午她在停車場再次邀請他，遭到了他的拒絕。於是她跳進自己的車裡，駕車猛地撞擊他的車，然後開車離去。沒人受傷，他也不想投訴，但是他又擔心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所以就來向我諮詢。我該怎麼辦呢？」

戴利問：「出什麼事啦？」

桑德斯說：「從現在起至夏末，天氣都是這個樣。」

顯示器的螢幕亮了起來，他抬起頭，看到了電文的第一行。

「即使他說他什麼事也沒做？」

「今天收到的，現在我還未得到什麼消息，他們仍在檢查著。」

「阿瑟對此做法正莫名其妙呢。」

「你聽說了什麼？」

「對。其實，我們正在研究的是被盧伊恩那幫聰明靈巧的能人拆得亂七八糟的零件。為什麼把它們先送給設計人員？以前不能、以後永遠不能讓一個設計人員靠近一臺實實在在的電子設備，湯姆，只能讓他們在紙上描圖，只要不時給他們提供畫圖的紙張就行了。」

「是的。」

「是嗎？」徹里說，「那就讓他莫名其妙吧，這樣對他反而有好處，他不能插手這件事。」

桑德斯想：我從未回憶過。

「我們已製造出一個樣機，並且做了嚴格的實驗。」

「人人都要說點什麼，說什麼國旗的事，我已聽得膩透了。」

「呣，湯姆，我站在這兒的地板上和你說話，」阿瑟說著指了指身後，「正如你看到的一樣，我們的生產速度仍然十分緩慢，而現場檢查也未有任何結果。設計人員是怎麼說的？他們收到了那些裝置嗎？」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

「我會的。」桑德斯說。通話結束了，阿瑟最後揮了揮手，接著螢幕一片空白。

桑德斯不能告訴埃迪現在所發生的事，他沒有猶豫，迅速作出答覆：

他感到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有把有關情況全告訴她。「我們製作的樣機非常成功，但是從吉隆坡生產線上生產出的驅動器的轉速離一百毫秒還相差很遠。」

阿瑟咳了一聲，摸了摸下巴。「喂，湯姆，你好嗎？」他說話時，他的影像模糊了。他的聲音與圖像不能同步，這是因為衛星發射在圖像上會造成一點點耽擱，然而聲音相對傳送得快些。這種不能同步的現象使人在開始幾秒鐘內產生一種夢幻般的感覺，彷彿自己是在和水下的什麼人講話似的，慢慢地就會適應了。

桑德斯順著走廊向辦公室走去，就在他走到門外時，他聽見多爾夫曼在說：「美麗的辛迪，現在就請帶我去大廳，那兒有一輛車在等著。如果你不怕會被一個老人迷惑住的話，那麼路上我要問你幾個問題，因為這家公司將發生許多有趣的事，祕書總是消息靈通的，你說是嗎？」

「不行，」桑德斯說，「你應該今天寄出，最遲明天。要我替你弄一臺封口機來嗎？也許我能從蘋果公司那兒找一臺。」蘋果公司在吉隆坡開了一家工廠。

梅雷迪思被安排在五樓頂端的一間大辦公室裡辦公，這裡曾是羅恩．戈德曼辦公的地方。梅雷迪思有一個新助手，也是一個女人，桑德斯估計她是從庫珀蒂諾跟老闆過來的。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桑德斯說，「我們只能等待和觀察。」

「是的，」桑德斯聳了聳肩，「菲爾．布萊克本和我的觀點總不一致。」

他轉過身。「梅雷迪思？」

「不，」她拍了拍身旁的長沙發椅，「你親自講給我聽。」

她咯咯地笑起來。「很抱歉，我情不自禁地說了這些，因為我們是老朋友了，」她顯出關切的神情，「冒犯你了嗎？」

她轉過頭對著話筒說：「喂，埃德，我認為預定的計劃將順利進行，當然沒有必要憑一時衝動就停止不前？不，不？呣，如果你願意，我們明天一早就首先辦這事。」

「樣機如旋風般地在工作，其速度是日本生產的最先進的驅動器的兩倍。」

「是的。」此時他釋然了許多，妻子和孩子的話題不管怎樣多少使他那緊張的心理平靜了些。

「我想問幾個問題，呣，不對外公開的。」

數通公司馬來西亞分部與數通公司桑德斯辦公室的圖像連通還有三十秒。

「我明白了。」桑德斯說。是誰向戴利說了梅雷迪思什麼事情？肯定不是加文，也不是菲爾。是史蒂芬尼嗎？這事很難確定，但是戴利只會和某些高層官員談話。

「壓力大嗎？」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見電子郵件的圖標在閃著光亮，便按下鍵鈕。就在他等著信號時，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瞥見了桌上的三份傳真，兩份來自愛爾蘭，是例行的一週生產報告，另一份是奧斯汀工廠發來的要求修理房頂的報告，它在庫珀蒂諾總部的運作部耽擱了一下，然後才由埃迪轉給桑德斯，想請他努力一下，付諸實施。

「行。」桑德斯答道。

「過去我們有許多有趣的事。」她說。

「又是一例？看來我們這兒盡出這樣的麻煩事。」

「不。但你的主意很好，我會打電話到那兒，看看蘋果公司能否借給我一臺熱封機。」

桑德斯說：「請你將上兩個月星光產品的生產報告找出來好嗎？當然，要是能把這條生產線自開始以來的所有報告都找出來，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呣，呣，好的，那些裝置送給診斷組了嗎？」阿瑟問。

她聳了聳肩。「我們在新的生產線上碰到了問題，這是正常的，不是像你們說的那樣糟糕。」

「不談那些細節問題，只是提出了一個判斷力的問題。」

「你打電話來的？」唐．徹里未敲門便走了進來，在椅子上落了座，雙手抱住頭。「天哪，多忙的一天，整個下午我都在救火。」

「沒人知道，顯然他真的病了。」

「你總是長著一口漂亮的長牙，漂亮堅硬。」

「那麼就說說，驅動器的情況糟到什麼地步？」

「不嚴重，尾燈撞壞了。他不想把事態擴大，所以我是不是不要管這事？」

「我馬上通知梅雷迪思女士，說你已經來了。」

「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桑德斯答道。

「糟透了，」阿瑟答道，「剛剛我和醫院通了電話，顯然他是急性腹痛，嘔吐，不想吃任何食物。當地土著醫師說，他們無法找出病因，除非用念符咒的方法。」

「感謝你抽空來見我。」戴利說著，用手撓了撓他那光禿的頭。他是一個又瘦又高的人，坐下後那顯眼的細長雙腿和雙肘反而使他顯得更高了。

「相信得很，」阿瑟答道，「但這兒行巫術是違法的，行巫術者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哦，那好。這次新的人事調整，我聽後很不舒服，你是知道我心裡的滋味的。」

「是的。」

「很好，」他回答，「景色太美了。」

「嘿，我們也一樣，」阿瑟說，「我們急得要發瘋了，我說的是實話。」

將此通話儲存進軟碟還是數字卡帶中？

「很好，阿瑟。」他說。

「多謝，我會努力配合你工作的。」

「當然啦。」她邊說邊從桌子上滑下來，這下離他更近了。她直視著他的眼睛。「不過，我想先請你幫個忙，希望不要介意，只是一點小忙。」

她的臉和他貼得很近，她的雙唇半張著。「我說什麼？」他問。

「替我打個電話給唐．徹里，我想知道他那幫診斷組的人是如何對付那些驅動裝置的。」

「我很想知道，」戴利說，「你是否考慮過她的技術判斷力，當然我們只是私下說說。」

「也許會提，但也許不會。」她仰靠在沙發上。「我們必須記住我們工作的真正重點。湯姆，我們都看見過那隱約出現在生產上的大問題，但一夜之間就可能消失，驅動器也許就屬這種情況。我們正徹底檢查星光碟機生產線，找出了一些問題。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我也想知道其中原因。」

「依我看，你的做法合情合理，」戴利乾巴巴地說，「不過我推測，在這些爭論中，你代表的是技術專家的評價，而公司裡其他人的觀點表明了，呣，各種各樣的擔心。這樣說合乎情理嗎？」

「可是問題是，」他說，「康利─懷特是因為我們的技術才想買我們公司的，他們特別看中了我們的光碟機。到今天為止，我們還不能像允諾的那樣提供合格的驅動器。」

「我那兒來了幾個康利─懷特的笨蛋律師，向我的人詢問隨機存儲和唯讀存儲之間有什麼區別，問他們能否花時間解釋一下。未及回答，其中一個笨蛋聽到有人談『瞬間記憶體』，便立即問：『它多久閃光一次？』好像它是個閃光燈之類的東西。我的人只好忍受著這類滑稽的提問，我是說，我的人只適宜回答那些高智商的問題，他們不會為那些笨蛋律師開辦補習班。你難道不能阻止他們嗎？」

「他們相信符咒嗎？」

「阿瑟的想法可能是對的，但是我們會解決的，我只能告訴你這些。」

「不瞭解，這我還是頭一回聽說。我去查查，然後告訴你。」

「一輩子都不想聽。」

「我叫貝特西．羅斯，來自庫珀蒂諾，桑德斯先生，」她邊自我介紹和圖書，邊看著他，「什麼也別說。」

「好的，阿瑟。還有事嗎？」

「好，鑑於以上那些爭論，我想聽聽你的想法。鮑勃．加文剛剛任命梅雷迪思女士擔任一個極其重要的職務，這是康利─懷特公司許多人拍手叫好的一步棋。當然，過早地評判她將如何履行自己在公司的新職責是不公正的。但是由於同樣原因，我若是不去瞭解她過去所擔任的職務，就是一種不負責的行為。你明白我說話的中心意思嗎？」

「好的。」

桑德斯嘆了口氣。「好的。」

「那麼我就長話短說，好讓你接收信息。」戴利說，「直截了當地說，在你們部門內，有沒有人對梅雷迪斯．約翰遜是否勝任這個職務感到擔心？」

他從沙發上起身，朝放酒的地方走去。她一直在看著他。

「湯姆，」梅雷迪思用手抱著膀子，「我一直欣賞你的直率，你要知道我是多麼地欣賞你的專業才能和你解決問題恰到好處的方法。還有更多的理由使我充分相信，星光碟機的難題將會順利解決。我們知道，基本說來這是一個優秀產品，就像我們當初生產出的樣機一樣。就我個人來說，我對它充滿信心，以你的能力能夠使它按預定計劃正常地生產出來。明天開會時我會直言不諱地提起這件事的。」她稍作停頓，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你說呢？」

「那行。哎，加法爾怎麼樣？」

梅雷迪思將聽筒放在身後的機座上。她在扭轉身子向後傾去時，露出了藏在絲綢襯衫下的雙乳。「好了，沒事了。」她坐直身體，嘆了口氣。「康利─懷特公司的人聽說星光產品有了麻煩，埃德．尼科爾斯於是急切地跳了出來。其實，這已是今天下午關於星光產品的第三個電話了。你是知道星光產品對本公司是多麼重要的。來一杯咖啡怎麼樣？」

「那好，」梅雷迪思說，「我們已把大家都確信無疑的消息告訴了他們，我指的是驅動器的情況。我可以說我們將滿懷勝利的信心去工作。」

「她愛發脾氣，這點毫無疑問。她經常朝小組的人發火，我要找她好好談談。」

「是的，因為診斷組剛剛要我們用塑膠袋將十個驅動裝置熱封後寄去，他們還特意強調它們必須在工廠內封好，所寄的裝置必須是剛剛生產出來的。你瞭解這一情況嗎？」

「人人都遇到過，」徹里說，「我聽說聯合通訊公司共發生這類訴訟十四起，數字製圖公司的訴訟案還要多，而微形系統公司就更可怕了，那兒的人都是豬。不過我還是想讓你聽聽這個。」

桑德斯聳了聳肩。「你能幫他些什麼呢？大家對這事都深感不安，但又不會議論？我不理解的是，徹里，如果一個女人撞了他的車，那麼我估計他一定做了什麼虧心事。很可能他和她睡過覺，後來不再想見她了，所以現在她怒不可遏。這是我的分析。」

桑德斯聳了聳肩。「她是老闆。」

「我知道你很想得到明確的答覆，」徹里說，「可你知道我無法告訴你答案嗎？」

「你們發現了什麼？」桑德斯問，「是關於驅動器的。」

「有可能，」梅雷迪思說，「但正如你所說的，我們對此也心中沒底。我認為現在我們沒有必要去猜測，特別是在目前這種關鍵時刻。」

「那你怎麼說它好像有問題？」

「我不知道人們是怎麼結婚的，」梅雷迪思說，「我也嘗試過，」她攤開雙手，「付了四次生活費給那狗狼養的，我才獲得了自由。」

「也許是這樣，可我們對此也心中沒底。其實，問題可能出在控制晶片上，這就是說要換掉新加坡那家供應商。若不是這樣，問題也許就更嚴重了，就是設計上有問題了，而設計就是在我們這兒進行的。」

「是的，」他說，「是有許多。」

桑德斯凝視著他。「你本來可以打電話給我，為什麼你要親自來一趟呢？」

「我是湯姆．桑德斯，」他說，「是梅雷迪思女士約我來的。」

桑德斯想：她有什麼財政計劃呢？

「說說看。」

「你很有精神，湯姆，」她仰倚在沙發上，踢掉高跟鞋，扭動著全|裸的腳趾。「天哪，多麼忙碌的一天。」

站在她辦公室的北面可將西雅圖的鬧市區一覽無餘：太空方尖塔、阿里塔、索多大樓，整個城市在夕陽下顯得燦爛輝煌。

他按了一下「發送」鍵，電文很快發送完畢。

「我馬上就講完，」她轉過臉對著話筒，「喂，埃德，我在和湯姆說話，我們將徹底討論這個問題，他已帶來了有關文件。」

「是的，合乎情理。」他講這些是啥意思？

「我不贊成。如果你批評她行為不當……即使是隨便聊聊……那麼你就是自找麻煩，沒人會支持你，因為很可能你hｔtｐs://m•hｅｔｕboｏｋ•cｏｍ•cｏm的那個小伙子做了什麼事激怒了她。」

「我發誓，」她說，「我常常在回憶過去我們年輕時所做的事，我認為那是一段最美好的時光。」

「所以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六點鐘，他向辛迪道別，拿著星光產品的檔案上樓來到梅雷迪思在五樓的辦公室。太陽仍高懸在空中，陽光透過窗戶直瀉而入，彷彿此時還是下午時分，而非白晝的結束。

桑德斯將文件夾放進了她的公事包中。

「你的回答非常圓滑。我的意思是說，有沒有人擔心她的業務技能？畢竟她還比較年輕，從異鄉來，打破了原有的生活工作方式，遇到的是新面孔、新人員、新問題。調到這兒後，她就不能得到鮑勃．加文的直接庇護了。」

「也許梅雷迪思能阻止。」徹里說著咧嘴笑起來。

「也是我的分析，」徹里說，「不過，也許情況不是這樣。」

「因為是你問我，我就直說了吧，」徹里說，「我遇到了一個小小的麻煩，還難以處理，就是性騷擾的事。」

「是的。」他聳了聳肩。「你已適應兩天了。」他指了指她的公事包。「你想看一遍這些星光產品的資料嗎？」

「你想把這些告訴他們嗎？」

梅雷迪思在說：「對，埃德，對，完全正確。」她朝湯姆轉過來，臀部的半邊坐在桌邊上，藏青色的裙子一直縮到大腿處。她沒穿襪子。「大家一致認為這很重要，埃德，是的。」她的腳左右擺動著，那高跟鞋就要從腳上掉下來了。她微笑著看著桑德斯，他感到很不自在，向後退了一點。「我向你保證，埃德。是的，完全正確。」

他們握了握手，桑德斯示意戴利坐下，自己則在辦公桌旁落座。桑德斯對客人的來訪並不感到意外，他已期待戴利或者其他投資銀行家來訪有好多天了。戈德曼薩克銀行的人在分別和各個部門的工作人員談話，仔細檢查著公司合併的方方面面，其中多半時間花在了瞭解背景信息上。雖然尖端科技是他們渴望得到的重要東西，但銀行家們對此都不熟悉。桑德斯估計戴利會問些星光碟機的進展之類的問題，也許會問及空中走廊的事。

桑德斯聳了聳肩。「她是新上司，這次人事調整你是清楚的，況且每次新老闆上任都會有人擔心這擔心那。」

「是的。」

「是與梅雷迪思．約翰遜相處的事，」戴利用一種抱歉的口氣說，「如果你，呣，不介意的話，我很想對這次談話保密。」

「停車場裡發生的那件事，她是怎麼說的呢？」

「如果他不願提出訴訟，那就別問了。」

「只是有這種可能，」桑德斯回答，「還是替我把那該死的驅動器修好吧。」

「呣，首先我得找一個封口機。我想星期三能寄出，你們星期四可以收到它們。」

「是的，很好。」

「這不是老實的事情，」她說，「而是根本的現實問題。我們來討論一下，一點一點地認真討論。我們已告訴他們，我們生產出了一個星光碟機。」

桑德斯猶豫起來。「提防著他，」他說，「他是個卑鄙的老傢伙。」

「是啊，城市美極了。」她一隻手撐住桌子，雙腿交叉起來。她發現他在注意自己，便說：「夏天我不喜歡穿襪子，我喜歡這種赤|裸著的感覺，天熱時不|穿襪子多涼快。」

「是這樣。」他邊說邊轉動著放在冰塊中的酒瓶。其實他現在並不喜歡喝太冰的酒，雖然過去他喜歡喝很冰的酒。

「我擔心他們會在預定的計劃到期時提起這事。」

桑德斯遞上裝有驅動器數據的文件夾。她用手指了指平放在桌子一角的打開的公事包，示意他將文件夾放進去。

「呣，也許是，不過我不知道我們是否能夠……」

「但我不知道除此之外她和我們的業務還有什麼瓜葛。」

「還有她的財政舉措嗎？她自己的財政計劃，這是關鍵，你說是不是？」

「謝謝，阿瑟。」他怎麼也不理解阿瑟遠在馬來西亞是如何聽說這一情況的。不過，在任何一家公司裡，流言蜚語總是不脛而走的。

「沒什麼，」桑德斯回答，「大概馬來西亞方面要和我通過電腦交流信息。」

「汽車受到損害嗎？」

「湯姆，」梅雷迪思．約翰遜朝桑德斯揮了揮手，另一隻手握著聽筒，「進來，請坐。」